孙曼切了声,不理会某人的哀怨,眼神似雷达一般扫射那群年少青春的孩子,忽然大声道:“这小正太是谁,这么漂亮的孩子长大了还得了。”
孙曼指的是一个站在最后一排最边上的小男孩,高而且瘦,可是眼睛分外的深邃,五官异常精致,只是单薄的身形衬得人看起来有股落寞的清贵。
简悄想了想,“他,好像叫凌羽睿,满拗口的名字,应该没记错。话说当年在我们班也算个人物,不过经历够复杂,说起来也能掰成一本书,等闲了跟你扯。”
孙曼抓住她的胳膊,笑嘻嘻道:“我现在就很闲。”
“大小姐,我得养精蓄锐。凌翊濬那厮连护肤品都给我买了一堆,还勒令我十点前必须休息。他是我大老板我可不敢得罪他,等这些事过了慢慢跟你扯小正太的事。乖。”她拍了拍孙曼的头,以示安抚。
孙曼娇笑着拍开她的爪子,沉默会才轻声叹息:“悄悄,何必这么委屈自己?”
“我也想给自己最后的交代,总要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我们才能往前看。”
她难得如此认真,眼波里有盈盈的柔和的光芒,和着晕黄的灯光折射着一股坚定的神采。
那些过去的,始终会过去。
万黎晓结婚的当天易婷然一早便依约来到简悄的小窝。
简悄为此千恩万谢也颇觉得过意不去。易婷然体谅她那里去往云想衣要转两趟车,耗费一个小时,特意驱车前来。原本易婷然叮嘱简悄必须睡眠充足,却不想简悄越是想睡个安稳觉越是无法安然入睡。前一天晚上做了一夜的梦,许多都不曾记得,唯独记得梦里乌云密布,她一个人急得发愁,拼命扯落漫天乌云,金色的阳光在乌云背后若隐若现,明明近在咫尺,她却怎么努力都触不到仅有的明亮。
梦醒来却再无法睡着,翻来覆去熬到清晨洗漱,看到浮肿乌青的眼圈不由苦笑。
不记得是谁跟她提过,眼皮浮肿的女人看起来多凶狠,如今衬着她越发消瘦的脸庞倒有几分道理,希望她看起来不会像是砸人场子的好。
易婷然本已是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加上沉重的背包更显得弱质楚楚。简悄一边默念罪过一边迎上前,没想她竟还给自己带了简便的早餐。这么美丽细心的女子,简悄真是恨不得把她捧在手心的好。
“你的皮肤有点干燥,不过底子很好,脸型也很柔美,会是造型师喜欢的类型。”
简悄讪笑了声,“难为你在我身上找到为数罕见的优点。”
易婷然淡淡一笑:“我从不撒谎。”
她很快又安静下来,简悄漫不经心地看着镜中的自己,渐渐显出完美的轮廓。黯淡无光的眼眸因为易婷然的巧手装扮而顾盼神飞,淡色的唇彩将她略显宽厚的嘴唇勾勒得纤巧温润,底妆轻薄透亮,只映衬容色娇嫩却不夺目,美丽得恰到好处。
“我一直都想,也许我一辈子都不会知道自己最漂亮是什么样子,现在终于没遗憾了。”简悄长长舒了口气,耸了耸肩眨着眼睛轻快地说。
易婷然轻声呵出笑:“如果换成是柯如你会变得更美。”
“我哪有那么贪心,人总要知足的。”简悄眼角的明亮少许黯淡几分,若是比拼美貌,她总是比不过万黎晓,何必吹毛求疵。
她犹在左右打量,门铃倒是响了。简悄打开门,不出意外见到的是卓一正。
意外的反是卓一正,他扬了扬眉,不觉问:“简悄?”
简悄眯着眼睛轻轻一笑:“看来,我的装扮没有让卓经理失望。”
“我怕适得其反。”卓一正冷哼了声,目光并不愿意在她身上停留。
简悄笑眯眯地回答:“那就不劳烦卓经理操心了,我今天的男伴会很喜欢我目前的状态。”
卓一正愣了愣才回过神,温润的眼角有一丝凌厉的味道。
“你今天的男伴?简悄,你在搞什么鬼?”口气并不遮掩他的恼怒。
“不错,我今天的男伴很抱歉不是你。”简悄打了个呵欠,漫不经心地说,“不好意思,我一直忘了通知卓经理一声,实在过意不去。”
“你又想玩新的把戏?”卓一正嫌恶地说。
简悄让开一条缝隙,让他看到屋子里除了自己还有沉静如水的易婷然。卓一正果然一怔,眉头不自觉凝成深深的弧形。
“眼下你看到了,就该猜到凭我的本事还请不动易小姐。所以我的男伴是谁还需要说的更明白吗?”她略带嘲弄地反问。
卓一正扬起凝聚讥讽味道的唇角,缓慢地一字一句地说:“简小姐好手段。”
“过奖,只不过我不喜欢做别人的鱼肉,尤其刀俎是你。”她的笑容自是灿烂无比。
“希望你不会得意忘形,忘了你该做的。”卓一正语声冰冷。
“如果卓经理足够聪明的话,就该知道我跟凌总走会更有效。”简悄翘起嘴角,“虽然我也很期待跟卓经理出场的震撼效果,不过显然我比你更厚道点。”
卓一正一时找不到可以反驳的话,鼻子里哼出一声冷冷的讥讽,掉头走人。
简悄注视他离开的背影好一会,才幽幽转身,神情复杂难辨。
所幸易婷然并不是个多言的人,她也不用面对任何好奇探究的目光。
做完最后的扫尾工作,凌翊濬很准时地等侯在楼下。简悄扑腾扑腾地下楼,懒散而透着股妩媚的眼睛陡然放大,堪比日本漫画里美少女的明眸。
修长的身体斜倚在门前,清俊的面容淡静如海,看见她出现眼里淡淡扬起一股浅浅笑意,犹如一潭深水。第一眼见到凌翊濬简悄就知道这厮长得祸国殃民,却没想到看了这么久,刻意装扮后仍能引起她的惊艳。她忽然有些许不安,这样的自己是否足够有资本站在他身边。
“没必要担心,来之前我已做好足够的心理建设。”凌翊濬像是看穿她的犹豫,为她打开车门时淡淡说道。
简悄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这家伙生来就是打击她的,从不知道给她留半分情面。
“我才不担心,丢人的总不会是我。”她扬起眉,幸灾乐祸地回答。
凌翊濬抿了抿嘴,对她的话不置可否。
简悄却神思不属地陷入暂时的沉默。
跟一个并不相爱的男人参加曾经刻骨铭心爱过的男人的婚礼,这桩狗血的事她总以为只会发生在小说或电视剧里。未曾没有嘲笑过这样的女人,明明知道不可改变,明明知道无能为力,偏偏要往自己心头捅一刀,血淋淋地方才肯死心。
到最后自己同样愚蠢,为他人做嫁衣裳。
这一路总觉得那么短,简悄尚未从过往细碎的缝隙里寻找短暂的停留,车已到目的地。
“我去停车,你等我。”凌翊濬斜斜挑了挑眉,对她的沉静有点不以为然。
简悄回他更不以为然的白眼。等待的时刻视线漫无边际地转动,却在冷不丁触及一个侧影时骇然地瞪大眼,惊恐地退后一步。这天本就燥热的反常,闷热的大气压着她透不过气。她几乎没有余力支撑自己的重量,脑海里只余一个念头,那便是逃。
她原以为见到钱冰已是今日最大的极限,却忘了C城或许很大,有些圈子却小得可怕。
肩膀上有干燥清凉的手掌覆盖,奇异地让她找到呼吸的空隙。
“怎么,天热,身体不舒服?”凌翊濬难得很认真很温柔的表情,她却像见到鬼似的浑身颤栗。
“我想起还有很重要的事,不能参加婚礼了,我该走了。”简悄踉跄地避开凌翊濬的触碰,狼狈地想要往前跑。
凌翊濬修长的手臂转瞬按住她,一脸莫测的认真:“简悄,做人不能半途而废。”
“我没有。”她脱口而出,惊慌的目光里有恳切的意味,“我是真的有事。”
她不能确定她看到的人是不是记忆里的人,毕竟他们并不熟。
可是她没有勇气承担任何的可能,她没有勇敢到众目睽睽下血淋淋地割开自己的伤口。
她很少这么低声下气,倒让凌翊濬有几分动容。
“只需要一会,我想你也希望这一切可以彻底终止。”他柔声地哄,洞穿她的心思。
他的眼睛平静如深海,有股淡定的温厚的力量涌现。她的心骤然安稳许多。
如果她今日不出现,依卓一正和万黎晓的性格恐怕事情终将没完没了。
而且,事情过去这么多年,当初不过两三面的事,她又变化许多,那个人不该认出她的。
她如此宽慰自己,任由凌翊濬握住她的手缓缓向前走。
她本该挣脱他的掌控,可明白今日他们各自扮演的角色,起码要有基本的专业精神。更重要的是她此刻太需要另一个人的力量来带领她往未知的令她恐惧的命运里。
俊逸非凡的新郎和笑靥如花的新娘并肩而立,春风拂面,接受所有来宾的祝福。无论以怎样挑剔的目光看都是真正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令其他人相形见绌。
若以长相而论,简悄这些年确实再没见过第二个人及得上钱冰。
楚天屹雕像般深刻俊朗的五官,凌翊濬淡漠孤高的气质,卓一正俊眼修眉的魅惑,都抵不上他温润皎洁的浅笑。她是见到他才明白,为何古龙笔下的江枫会有足以令天下女子倾心的微微一笑。只为那目光里始终有着毫不吝啬的怜惜和温暖。
简悄的脚步随着距离的无限缩短而变得紊乱,无论她的视线如何闪躲,最终都会不由自主朝向同一个方向。很多时刻她都认为自己会落荒而逃,所幸身边有坚定有力的步伐带着她不偏不倚地向前,不给她胆怯退步的可能。
或许是今天易婷然对她的改造很成功,直到他们的距离清晰可见,方才能看到钱冰那一瞬的讶然和痛楚,看清万黎晓眼底的不可置信和惊慌。
简悄不觉微微一笑,她竟也有令他们慌乱失措的时候。
“恭喜两位。”凌翊濬淡淡一笑,也听不清里面究竟有几分诚恳。
到底都不是稚嫩的孩童,一瞬间两人都恢复镇定的神态,万黎晓美目流转,似笑非笑:“原来这就是那天晚上我们错过的惊喜。凌翊濬,你真是让我们意外,眼光也确实很特别。”
凌翊濬极自然地握住简悄的肩膀,略略挑眉:“多谢,这点我并不怀疑。”
钱冰目光缓缓从简悄低垂的眼眸里移开寸许,淡声说:“这位小姐看着很眼熟。”
简悄仿佛听到强烈的心跳要将她胸腔冲破,顿了顿,散漫地笑了笑:“是吗?很多人都这么说过,好像我长了张很大众的脸。”
她耸了耸肩膀,一脸满不在乎的形容举止,目光并不避讳钱冰的专注。
万黎晓闻言配合地一笑,明丽的妆容却也掩饰不住那几分不自然的尴尬。
钱冰怔了怔,眉宇间有几分困惑的神情。
凌翊濬抿了抿嘴,很恰当地收敛起欲张开的笑容
他很明白钱冰的心情,大概曾经了解过她的人,都很难想象她今天漫不经心的模样。何况他们分开得已足够长,足够让一个人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
新郎新娘当然没有太长时间寒暄,很快告了别,凌翊濬带着简悄进大厅。
直到走出很远,她身后似乎还能感觉到一道温和而坚持的目光久久停留。
简悄跟随凌翊濬依着指示牌坐下,一眼望去俱是C城各大报刊杂志经常出现的风流人物。有的初初在商界崭露头角,有的是继承祖业的公子爷,身边的女伴亦是风情万种,各色美女令人眼花缭乱。倒是她虽然穿着得体的衣裳,却没有一件首饰,仍是寒碜的。
凌翊濬在外人面前总是一副不冷不热的模样,那些人倒像是经常看惯了的,并不觉得不妥。只是简悄隐隐约约觉察那些人看他的目光带着某种幸灾乐祸的暗讽。
那样不友善的目光依稀让她觉得不安。
转过头去望着他,却看到他深黑的瞳仁里一片漠然的平和,仿佛看不到周遭的异样。
她仍在发怔,却听到凌翊濬肩上有人重重地拍了下,随之而来的是戏谑的声音:“咦,你这小子居然会带个女人出来,我刚刚听人家说怎么都不信。”
简悄浑身一震,并不能抬头,只是深呼吸让自己竭力镇定。
“眼见为实。”凌翊濬淡淡回答。
“让我见识见识你的眼光,看看何方神圣有这么大的本事收服你。”那大大咧咧的声音离得简悄更近了,“怎么是块二木头,连最起码待人接物的礼貌都没有?”
他虽这么说,简悄却仍是垂着眼帘,倔强地低着头。
凌翊濬有些奇怪,淡淡地唤了句:“简悄?”
那一声叫唤彻底撕碎最后的平静,简悄仓促地抬头,而声音的主人也在同一刻发出不置信的疑问,疑问里夹杂一股冷漠的讥诮:“简悄?她是简翰明的女儿简悄?”
凌翊濬点了点头。
简悄再次讶然,她从没有跟他谈起她的家庭,他怎会知道她是谁的女儿。
“那你真是为自己挑了个好女人!”那声音里不屑的意味浓重,然而仍是压低声音续道,“千挑万选了一个破鞋,翊濬,我真为你感到悲哀!”
“蒋琛!”凌翊濬声音若浸透冰水的寒冷,“够了。”
凌翊濬超乎寻常的平静蒋琛转向简悄发难,“简小姐,这么多年不见,你倒是跟当年没什么变化,还是企图妄想高攀些你攀不起的人。”
简悄脸色惨白,一言不发。
她以为蒋琛那样的人,过了这几年,当年微不足道的事早就会忘记。
事实上,她不是今天才知道,她从来都不是上天眷顾的人。
“蒋琛,她是我认定的人。你记住这点就好。”凌翊濬将失了鲜活色彩的简悄紧紧揽在自己怀里,温暖干燥的手掌平和地带着厚实的力量,将她带离难堪的境地。
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蒋琛不由冷笑道:“凌翊濬,你知道她曾经做过什么?我亲眼看到她去医院堕——”
凌翊濬转过身,如针尖的目光在蒋琛面上打转,迫使他咽下最后一个字。
“她曾经做过什么不重要,你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才要想清楚。”他竟然笑了笑,“你知道的,我向来讨厌多管闲事的人。”
可爱的愿落小朋友给本文里号称第二女主角其实戏份少得可怜的孙某同学写了一则番外,野蛮女友和布加迪帅哥的故事。很温馨很轻松的小故事,我想看完番外大家对悄悄的归属应该会了解。
很多时候你自以为把握了剧本的走向,到最后才知道自己不过是众人眼里的跳梁小丑。
众目睽睽下落荒而逃,若非凌翊濬自始至终的维护,简悄无法想象自己如何任由蒋琛的讥诮嘲讽化作最狠厉的武器,将心中最大的伤口血淋淋地展示在一群陌生人面前。
一路上简悄一言不发,直到凌翊濬把车停在江边,微淡的风里夹杂江水的气息扑面而来,她心中的郁结悄然化开,仅余淡淡的一声叹息。
“为什么不问我,跟蒋琛有什么牵扯?”
凌翊濬轻声笑了笑:“知道那些很重要吗?”
简悄忽然觉得身上很凉,圈住自己的手臂,遥望远方,轻道:“我当时突然打退堂鼓也是因为看到了他,原本以为当年的事情他早就忘了,没想到最后把你也扯进来了。很抱歉。”
“有些话听过就算了。”凌翊濬淡淡地说。
“如果事情真的这么简单就好了。”简悄自嘲地笑着,“不过这事本来就跟你八杆子打不着边,时间久了,那帮人总会明白的,不会影响到你。”
凌翊濬眼睛黑了些许,顿了顿,点头说:“的确,这件事情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不知怎的有股赌气的口吻,那一刹像个孩子。
简悄怔了怔,“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庆幸不会真的对你造成困扰。我本应该在一开始就告诉你,是我没胆量,没能过自己的关。”
这些年她可以忘记很多事情,忘掉曾经对楚天屹许下的不离不弃,忘掉曾经无望绝望地爱过钱冰,忘掉万黎晓报复的手段,忘掉她失去的稀薄的亲情。却从没有一天忘记曾经在她身体里孕育了两个月的生命。她无数次地做着相同的梦,梦见血肉模糊的婴孩口齿不清地叫着她“妈妈”。
她为自己打造一副钢筋铁骨,为的只是掩盖本质的千疮百孔。但是蒋琛的一句话可以轻而易举击溃她假装强硬实则脆弱不堪的防线,将她打回原形。
“这件事情万黎晓知道?”凌翊濬眯了眯眼,问。
简悄缓缓摇头:“我想不会。她还不至于这么神通广大。”
当年的事情是触动爸爸跟她决裂的导火线,除了自家人也只有蒋家的人了解内幕,出于利益的考量,大家心照不宣地保持了缄默。她也以为,时过境迁,蒋琛该不会记得。
一切都只是巧合,可是谁又能保证一件事情可以隐瞒一辈子?既然做了,就该承受后果。这几年她比任何人都懂这个道理。
“他不会有机会让更多人知道。”凌翊濬沉默些许,说。
简悄抬起头看着他,目光里有感激,也有释然。“谢谢你,谢谢你这时候还把我当朋友。不过真的没必要。虽然这几年我没有在那个圈子里,但我知道蒋家势力的如日中天,不然我爸爸当年不会一门心思地想要跟他们联姻。所以我只希望今天的事不会影响到你,其他的,就让它顺其自然好了。最难的都过去了,我不会跟自己过不去。”
最绝望的时候她也曾觉得活着是煎熬。
幸好那时还有孙曼,那时她遇见钱冰。
也许在旁人看来,那段感情自始至终不应该存在,是场完败。不仅败给时间、败给万黎晓、败给世俗,也败给了道德与原则。
可是她始终感谢钱冰,在她完全否定自己的时刻,是他用一份也许并不纯粹的爱情来给自己信心,给了自己改变的勇气和决心。所以哪怕后来付出了再多的代价,她都觉得值得。
“说这话的才有点像我认识的简悄。”凌翊濬扯了扯嘴角。
简悄经他提醒,才讶异地问:“你怎么知道我是简翰明的女儿?我并没有在我的资料上写明这点。”
“有些事情会是秘密,有些则不会。”凌翊濬意味深长地说,“你爸爸最近遇到不少麻烦,我想他不会没有找过你。”
简悄轻声呵出笑:“今天一过,麻烦就会过去的。你应该相信自己的杀伤力。”
她守着那份无望的爱情已足够久,从她决定出席他的婚礼开始,就意味着是时候在心中划上最彻底的句号。
他们曾经互相了解,所以他会收手,毫无疑问。
“他是你不愿选择楚天屹的原因?”凌翊濬终究好奇。
简悄摇了摇头,“不是,他只是另一个没有结局的故事。”
一段感情一旦有了深重的裂痕,哪怕过后用尽所有力气想要弥补,到底于事无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