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西溏还未开口,便听到相卿道:“殿下大驾光临,恕在下未曾远迎。”

看他一眼,魏西溏警惕的在离他一段距离的地方停下脚步,审视的看他:“无鸣伤了付铮,是不是你指使的?”

闻言,相卿似乎听到什么好笑的话似得,放下手里的古琴站起,看向魏西溏,笑道:“在下不知殿下所说何以。不过,想必殿下也听在下说过,付公子长了一副短命相……”

魏西溏往前两步,“什么短命相?付铮重伤,分明就是无鸣伤的,无鸣根本就是你故意往我身边放的。”

相卿笑,笑的周围景象黯然失色,“殿下。”他走到魏西溏身边,伸手撩起她耳鬓的一缕碎发,道:“殿下是相卿所求之人,相卿怎会做这等蠢事?”

“少装了。”魏西溏左右一看,问:“你以为本公主会信你?无鸣还给你,以后你少去腾王府,少跟我装模作样的!”骂完了,突然又想起自己来的目的,然后眼观鼻鼻观地,“不过,你得先去看看付铮的伤,你之前不是说会做续命的丹药?你帮付铮做几颗,宫里的御医都看不出什么甚问题,他就一直哇哇吐血,都快死了。”

相卿走回树下,盘腿坐下,重新调试那琴,嘴里道:“英年早逝,不过提前了几年罢了。殿下想开些,早逝晚逝都是逝,让他去吧。”

魏西溏两步走过去,抬脚,一脚踩在他手里的琴身上,提高声音吼道:“死的不是你是吧?说的轻巧,有本事你也提前死死!你救不救?”

相卿看着手里被无情踩下的琴,叹道:“殿下这是求人的态度?”

魏西溏赶紧把脚拿下来,拿袖子虚虚擦了擦脚印,假模假样的对着相卿行了个礼,“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人命关天事关紧急,本公主无礼之处还望仙尊海涵,烦请仙尊移步腾王府一探究竟,感激不尽。”

相卿伸手把琴放下,端坐未动,只是嘴里道:“相卿跑这一趟倒是可以,不过,相卿对殿下有多求。殿下请坐!”

两个小童抬着一个小几过来,上面摆放着茶具。

魏西溏哪有闲心喝茶,急道:“付铮都要死了。”

“一时半刻死不了,不过多吐些血罢了。”相卿伸手拿过茶壶,倒满一杯递到魏西溏手里,道:“殿下请。”

魏西溏端到手里,闻了闻,然后问:“下毒了?”

相卿笑着摇头:“殿下真会说笑。相卿不远万里走过七国,只为了寻殿下,又怎会害殿下?”

魏西溏喝了一口,喝过世上所有琼枝玉露异常挑剔的嘴,倒是被这茶惊艳道,不由脱口道:“好茶。”

“若觉得好喝,殿下多喝些便是。”相卿重新给她满上,道:“这是相卿从招摇山带下的仙叶,凡间百茶自然不能比。”

看他一眼,对面这人始终不变不急不燥不怒的态度倒是让魏西溏高看一眼,最起码这份气度不是以前见过的那些妖道能比的,只是他装的太像神仙,让魏西溏老忍不住往歪里想,这人要如厕不?就寝会踢被子不?一把年纪了会想女人不?……

相卿见她一边喝水,一把偷瞄他,冷不丁开口:“殿下。”

魏西溏迅速错开视线,应了一声:“嗯?”

“殿下怎不问,相卿所求何事?”

魏西溏放下杯子,问:“不知仙尊所求何事?”

相卿执壶,看她道:“相卿要殿下一个秘密。”

“秘密?”

相卿点头:“正是。一个只有殿下和相卿的秘密。”

魏西溏没应,只是把杯里的水喝完,“是不是告诉你了,你就会去救付铮?”

“是。”

魏西溏道:“本公主有朝一日会替自己取个字。”

“什么字?”

“西溏。”

相卿执壶倒水的手一顿,水撒了出来,他慢慢掀起眼帘,看向对面身着男装的少女,慢条斯理的放下手里的壶,道:“臣,遵旨!”

第025章 妖道相卿

“大逆不道!”魏西溏气的转身就走,什么神仙,不过是个疯子罢了。

腾王纠缠完荣承帝后,出来打算带着荣承帝的口谕去找魏西溏,不妨刚刚带着魏西溏去找仙尊的小太监急匆匆跑来:“王爷,小殿下让奴才给王爷您传个口信,说她和仙尊先回腾王府了。”

腾王张嘴,倒是高兴了:“我家池儿果然是个乖孩子!”

喜滋滋的赶紧出宫回府。

腾王府内,付振海正犹如困兽一般走来走去,已接连来了两个大夫,结果都无功而返,得知宫里的御医都束手无策,连药都不敢开。

一个下人急匆匆的跑过来:“将军!小殿下带着仙尊回来了!”

付振海顿时大喜,急忙往外赶:“殿下!小殿下!”看到魏西溏身后的仙尊,他不喜欢人可也对他怀了期待,“有劳仙尊!”

相卿对他只略略点头,一如既往的把对男人的厌恶表露在脸上,付振海哪里还顾得上这些,只求这娘们一样的爷们赶紧把他儿子治好了。

付铮躺在床上昏迷不醒,魏西溏跑过去,站到一边,然后抬头看着相卿,相卿对屋里的腾王妃和付夫人点头,脸上少了面对付振海时的目中无人,明显的差别待遇让魏西溏直翻白眼,这妖道对男人的厌恶得多深啊?

“殿下不回避?”相卿见她还在,一边解付铮的衣裳一边问。

魏西溏倒背双手,道:“有甚好回避的?”看着他,万一他给付铮下毒手呢?

相卿只笑,继续解,魏西溏自己倒没觉得有甚,那边腾王妃跑进来,把她强行拉走,“池儿,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这也太不拘小节了,跟母妃出去……”

魏西溏:“……”

在外面等着的人,时不时听到付铮咳嗽和呕吐的声音,一个个听的心惊肉跳,付夫人吓的只哭:“铮儿这到底是怎么了呀?会不会出什么事啊……”

魏西溏扭头安抚:“夫人,那仙尊没说治不了也没说不能治,想必是有法子。”

付振海连连点头:“对对,小殿下说的极是。”

腾王赶回来的时候,仙尊已走了出来,他手里托着一个杯盅,伸手放到桌上,魏西溏探头去瞧,相卿提醒道:“殿下勿碰。”

魏西溏看到里面有一只红色的虫子在扭来扭去,“这是什么?”她的问话引来其他人的好奇,“一只红虫。”

相卿道:“这是血蛊。以吸血为生,以血温养而成,若是放在人体内养,一旦长成神仙也难救,血蛊虫有促人吐血的之能,只不过成熟的蛊虫催吐缓慢会让人有久病体衰的感觉,直至血尽而死,不易引起他人怀疑。”

魏西溏问:“若是长成需要多久?”

相卿道:“看这蛊虫大小,怕是在付公子壮年。”

正看完付铮正走到门口的腾王和付振海不由自主站住脚,两人对视一眼,倒是没说话,掀开帘子走了出来:“多谢仙尊相救,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相卿正眼没瞧他,只跟魏西溏道:“这蛊在他体内已久,不过还未养成,付公子和人交手该是错了力,倒是让它提前发作,这也是他连续大吐血的缘由。而蛊虫藏在皮下,把脉自然把不出,若是长成付公子必死无疑。”说完,又惆怅似得叹道:“可惜……”

魏西溏瞪他:“不知道仙尊可惜什么?”

相卿道:“可惜了一个英年早逝的机会。”

幸好其他人都围着去看付铮,付振海正沉浸在儿子被人暗算的愤怒中,根本没在意他在说什么,咬牙切齿:“我儿素来乖巧,又得陛下和太子欢心,到底是什么小人对我儿下这毒手?”他握着拳,狠道:“欺人太甚!不弄清此事,誓不为人!”

魏西溏垂下眼眸,嘴里说了句:“付大哥平日未曾得罪过人,谁会害他?害了他,那人又能得什么好处?又没抢人家银子又没抢人家房子。”

付振海回头看了眼魏西溏,摸摸她的头,倒是没再说什么,腾王妃从房里出来,一脸喜色:“铮儿醒了,就是精神不爽利。池儿,你进去看看,他要见你。”

魏西溏转身跑进屋里,付铮被人扶了坐下来,脸色还是白的吓人,却不吐血了,身上四处血迹斑斑,就像被人拿铁铲挖过一遍似得,她有些嫌弃血迹,拧着眉头道:“捉个蛊虫要这样?”

付夫人也心疼,只是人活了下来就是万幸,哪里还顾得了这些?

付铮看到魏西溏离自己远远的,知道她有嫌脏的毛病,还是气的要死:“你离那么远做什么,怕我的血毒死你?”

付夫人急忙打圆场:“殿下息怒,铮儿刚醒,脑子有点糊涂……”

魏西溏对付夫人笑:“付大哥平日就这样凶,我早已习惯。”

付夫人张着嘴,有点不知道说什么,平日就这样凶?

付铮伸手指她:“还敢对母亲胡言乱语!你给我过来!”

魏西溏不跟病人一般见识,勉强走过去:“可觉得好些了?”

付铮喘着气,问了句:“说了没?”

魏西溏摊手:“被打死了。”

付铮不信,“真的?”

魏西溏指着外面说:“你爹亲自动手打死的。不过仙尊说了,你被人喂了血蛊虫,人家就是要等你长到壮年然后让你哇哇吐血吐到死,还没人知道是怎么回事。”然后有点幸灾乐祸的问:“你得罪什么人了人家这么恨你?”

付铮气的差点背过气:“我得罪过谁?我看我是得罪过你,所以你才这么高兴。”

腾王妃捏魏西溏耳朵:“你付哥哥伤成了这样你还气他,懂不懂事你?”

魏西溏护着耳朵,眼睛斜着腾王妃,哟,被付铮的事一搅合,王妃娘娘好像也忘了伤心世子变公主这事了。

其实腾王妃本来也没生她的气,这又不是她的错,她生气也是跟腾王生气,这是腾王干的好事,怪不了孩子,本来就是自己生的,从小到大当心肝捧着,虽然现在人人都阵地池儿是个女孩,不过陛下也给池儿封了个公主,好歹不让她在外头被人欺负。

以前她对付铮好,是希望在外头的时候付铮能护着点池儿,如今对付铮好,是指望付铮到时候能娶池儿,两个孩子算是青梅竹马,能成个姻缘那自然是好事。淮阳侯和王府郡主,怎么看都很般配。

付铮现在移不了步,为了挖蛊虫,身上被妖道开了无数个口子,魏西溏看了装模作样的捂眼睛,“太吓人了!”

下人端来止痛的药,付铮喝下后被人扶的躺下,瞪了她一眼,疼的说不出话,睁着眼睛看她,魏西溏看他可怜,让人端了凳子搬过去,坐下,托腮问他:“很疼?”

付铮摇摇头:“不疼。”

魏西溏撇嘴:“装吧,你就装吧,相卿都说了你得疼三日……”

“相卿是谁?”付铮打断,“你又在哪认识了甚乱七八糟的人?”

魏西溏指指门外,道:“相卿就是那妖道的名。”

“你能不能少跟那妖道接触?”付铮气道:“多长点心眼行不行?”

魏西溏惆怅的捧着脸:“那妖道今日可救了你。再说,若不是我跟父王入宫去请,你不定现在都吐两盆血了。”然后凑到付铮面前,小声说:“不过,我觉得那妖道还是有些本事的,你看连宫里御医都治不了你的病,他来了就做到了。”

付铮赌气似得不说话,扭过头看着床里面不吭声。魏西溏一见,呸呸两声:“不说了不说了,谁要提那妖道?”

门帘被人掀起,“殿下可是在说在下?”

魏西溏恭恭敬敬站起来对相卿鞠了一躬,道:“仙尊,仙尊乃世外高人,怎会是妖道?”

那一身拖地的白袍缓缓滑过地面,相卿对魏西溏微微躬身:“殿下,既然付公子并无大碍,在下告辞。”

从头到尾,相卿的视线没落在他病人的身上,只笑意盈盈的看着魏西溏。

魏西溏扭头跟付铮说了句:“你躺着,我送送仙尊。”

付铮点点头,嘴里对那妖道道谢:“多谢仙尊出手相救。”

相卿一转身出去了,屁都没放一个,魏西溏对付铮摊摊手,“反正你以后娶的侯夫人也不是他,无需介意。”

付铮气结。

第026章 小胖探病

外面腾王和付振海正在小声说着什么,看到相卿出来赶紧站起来:“仙尊。”

仙尊只点点头,脚步都未停一下。

魏西溏跟在后面,对腾王比划了一下:父王,孩儿去送送神仙。

腾王点头,示意她是个乖孩子。

走在腾王府内,相卿有意放缓脚步等她过来,魏西溏跟过来,好奇问:“仙尊身上可有续命的药丸?”

“殿下服药为时尚早。那药并非治病疗伤的药,”相卿看她一眼,缓缓道:“而是延年益寿的药。”

“就是长生不老的药?”

相卿笑:“世上哪有长生不老一说?不过是有些人寿命较于常人,略长些罢了。”

“又骗人。”魏西溏冷哧,一脸不屑。

“殿下又想说在下是妖道?”

魏西溏岔开话题:“仙尊的那些童子十分有趣。”

“哪里有趣?”

“容貌,”魏西溏比划了一下脸,道:“那么多双生子十分难得,哪找的?”

相卿笑道:“与招摇山相隔千里有一座山,那座山上的人皆是双生,不论男女天生神力,且不辞辛劳勤奋异常。”

魏西溏咂嘴:“还有这样的山和人,第一次听说。”

“世外山,殿下自然不知。”

走的王府大门口,相卿微微侧过身体,躬身道:“殿下请。”

魏西溏跨出门就看到高小胖从轿子上急急忙忙下来:“快点快点!没看小爷急着呢?瞎了你的狗眼,滚开!”

“高湛。”

高小胖抬头刚要说话,一眼看到魏西溏身后跟着的神仙,顿时“啊”了一声,张着嘴半天没开口,倒是他身后的人纷纷跪了下来沾仙气:“神仙!”

魏西溏对身后人压低声音说了句:“这些都是你被装模作样骗到的人。”

相卿道:“世人愚昧,独殿下慧眼。”

魏西溏扭头看他一眼,好奇道:“你说这些话的时候,不觉得身上麻酥酥的?”

相卿不解:“恕相卿愚钝,不解殿下之意。”

魏西溏道:“就是你说这些话的时候,不心虚吗?”

相卿依旧正色:“相卿所言事实,怎会心虚?”

魏西溏一摆手,没法沟通了,对着高湛喊:“高湛,你发什么呆?”

高湛捂着嘴,猫着腰,身体朝着魏西溏,眼睛往相卿身上瞟,“大发了!小爷我又见到神仙了,果然小爷是有仙缘的人!”

嫌弃的看眼他那没出息的样,魏西溏自己都觉得自己是唯一能辨得清的圣人了。

“殿下,在下就此告辞,殿下请回。”相卿下了台阶,退了几步上轿,那八个小童抬起轿子缓缓离开。

高湛还以一副猫腰捂嘴的造型站着,魏西溏一脚踢在他腿上:“别一副奴才样。”看的她真想把高小胖弄宫里当大总管。

高湛激动的指着远去的轿子,道:“小爷我刚刚看到神仙啦!我跟神仙就隔了那么近的距离!老子要成仙啦!”

魏西溏看白痴一样看他,转身朝府里走,高小胖急忙跟上,“世子……呸!殿下,那是神仙!是神仙!你看到没?”

“看到了,就是我把他从宫里请出来的,当然看到了。”魏西溏跨进门槛,嘴里道:“以后少大惊小怪,让人看了笑话。”

高小胖辩解道:“稀奇嘛。”然后想起自己过来的目的:“殿下,我听我爹说付大哥在你府里伤了?我这是奉了我爹的话,过来探望探望。”

魏西溏了然,高宰相确实不能过来,一文一武两大能臣都往腾王府跑,荣承帝那小心肝得多不安稳呢?

高湛看到付铮的样有点傻:“付大哥怎么就伤成这样了?殿下,你是不是跟付大哥吵架,拿了小刀在他身上割了这么多口子?”

魏西溏一脸惊奇道:“你怎知道?高小胖料事如神!”

高湛傻眼:“啊!”

付铮躺在床上不能笑还是忍不住笑了:“你还真信?”

高湛吓死,小胖手拍着胸口呼气:“吓死小爷了!那付大哥身上这伤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成这样了?”

付铮看了魏西溏一眼,她垂着眼眸没吭声,付铮便道:“仙尊放的血,否则会暴血而死,只能这样。”

高湛抓头,不能所以,不过倒也没问什么,只是好奇的看看这里摸摸那里,嘴里道:“这是谁的卧房?跟我家里的一点都不一样。”

没人理他,高湛也不觉得无聊,坐了一会就坐不住了,“殿下,我能到院子里玩玩嘛?我都没好好在王府上玩过。”

付铮对魏西溏:“你带他去。”

魏西溏坐在没动,“他长腿是干嘛的?”然后对着门口喊了声:“魏丁!”

魏丁急忙从旁边闪出来跪在门口:“奴才在。”

“带高公子去府里转转,有什么事回来知会本公主一声。”

“奴才遵命。”

被扔去柴房一阵子,魏丁再出来就老实的多,跟着主子当差和劈柴干活完全是两码子事,魏丁的胆是被吓破了,开始是觉得小主子摔了一跤后长大了些,如今再想起来,魏丁才发现小主子岂止是长大了,那简直是换了一个人,只是这个过程太循序渐进,让他一时没察觉。

魏西溏留着魏丁的唯一理由就是他对金州城极为熟悉,大大小小的胡同巷子里的阿猫阿狗他都知道,自然,这也是得益于这具身体的原主人贪玩的性子,他出去玩就是纯粹玩,魏丁的玩里还是带了点护主子的目的,即便陪着主子出去玩,他也是长了心眼的。

那冒充无鸣的武师不过是金州城里一个以乞讨养老婆孩子的残疾乞丐,据听说这让行乞之前被人追杀过,后来被挑了手脚筋成了废人,魏丁就是有本事找到这种死不能死活又不能活的人,魏西溏做的不过是让人家甘愿送命。

她扔钱到那家人手里时脸上无波无痕的表情,魏丁到现在都记得,那哪里是一个*岁女孩子该有的表情?她让人家送个死,比让人家去茅坑送个纸还轻松。

魏丁的心眼也长了,殿下为什么好好的对他不满?因为他多嘴,他没有做到对殿下言听计从,不像个奴才,所以殿下要治他。治好了,他也明白了,主子就主子,主子的任何命令,哪怕是错的也要无条件执行,绝对不能提出质疑。

付铮养在腾王府,付振海自然不能久留,留下来照顾的是付夫人,因为满身伤,付铮根本不移动,就暂时养在腾王府,等稍好些了再去抬回去。

朝上荣承帝自然要问原因,付铮不是常人,他可是淮阳侯的嫡长子,以后要袭位的人。其实腾王提前跟荣承帝解释过,谁都没有腾王了解荣承帝,他能比其他死鬼兄弟多活这么多年,除了是因为他和荣承帝同父同母,更多的是他了解这位靠权谋登基的兄长。

付振海所说和腾王的解释相差无几,荣承帝点头,又问:“那仙尊送给红灵的武师被处死了?”

付振海跪在地上,道:“臣恨那武师欺小殿下和铮儿,与那武师交手,失手打死了。”

荣承帝笑:“你呀你呀,你打了红灵的武师,她得要记恨你了。”

付振海急忙道:“臣自然会跟公主赔罪。”

腾王在旁边插嘴道:“付将军不必挂心,不过一个武师,本王日后替她再觅一个好的就是。”

朝上的气氛还算祥和,热热闹闹散了朝。

被腾王等人提到的武师此时正跪在魏西溏面前,她绕着人走了一圈,手里拿了一条皮鞭,袖子都挽了起来,额头上都是汗,抽了一顿鞭子不知道无鸣疼了没,反正她自己是累个半死。

“这顿打是你自找的,你给本公主记住了,本公主身边的人,除非本公主亲口说了,否则绝对不许你伤人。”魏西溏往椅子上一坐,道:“我留你,是看中你一身武艺。但你记住,这世上除了你,有武艺的人多的是,本公主不过要强身健体,你当非你不可了?”

无鸣垂着眼眸不吭声,魏西溏提醒:“说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