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西溏看了眼黑乎乎的汤药,药碗里弥漫着浓郁的草药味,有些让人作呕。

“陛下!”甄攀的眼泪都下来了:“陛下三思啊……”

魏西溏什么话没说,一口气把药喝了下去。

柯大海什么话不敢说,亲自把空碗塞到怀里,转身出去,把碗里的药渣清理干净,不留一分把柄。

魏西溏看了眼还在下面哭的甄攀,问:“药效要多久发作?”

甄攀哭的眼都睁不开了,“陛下……”

“问你话呢。”魏西溏没好气的开口:“朕还没要砍你脑袋,你好端端的哭什么?”

甄攀哭道:“回陛下,要大约在两个时辰左右,臣不敢远走,今日会一直守在陛下身边,陛下若是觉得有何不适,千万要说出来,臣早已配了多种针对滑胎体质的药,正让心腹弟子在煎熬……”

女帝的旨意他不能不听,如今唯一要做的就是准备好女帝突发状况。

魏西溏看了他一眼,“起来吧,先去外面歇着,朕若有事,自会召你进来。”

甄攀赶紧退了下去,就守在外面,坐都不敢坐,直愣愣的站着,竖着耳朵听里面的动静。

今日皇宫里面不得安生,皇宫外面的那些臣子自然也不能安心。

几个主要人物正聚在一起商量,讨论着要找那位金州有名的女科神医入宫验脉,然后便听到有下人急匆匆的跑过来:“刚刚从宫里传出消息,说陛下把甄攀给叫过去了!”

“甄攀现在人呢?能不能把他叫出来,问问是什么事?”

“不行,甄大人还被陛下召见,这都一个多时辰了,也没见出来,听说今天陛下退朝之后大发雷霆,说是满朝文武都吃了熊心豹子胆什么的,还说她是否有孕,她自己最清楚,所以就让人把甄大人召了去……”

“陛下这是打算干什么?对了,陛下还说什么来着?”

“回大人,宫里传来的话只有那么几句,没多说别的。”

几人又商量了一番,最后决定去郊外,把被民间百姓称为“妇科圣手”的司徒楠请过来,司徒楠名声在外,他若是验了,才是最为公正的。

至于宫里的那些太医,那肯定是看陛下眼色行事,绝对不能信。

宫内宫外的人都在等着明日百官求验的结果,结果究竟如何谁也不知道。

有人盼着女帝有孕,有人盼着千万别有,不管心思如何,目的却是一样的。

次日,早朝时女帝准时上朝。

今日的女帝比起昨日,精神似乎愈发焕发,面色红润体态优雅,隔了高台看去,女帝那面容便犹如花一般的娇艳,脸上淡淡的笑意让她显得比平日愈发深冷,谁都知道,陛下因着昨日比百官逼迫,心情不佳,她端坐在龙椅上,接受百官朝拜。

早朝似乎没什么大事,比往常都要提前结束。

御前太监柯大海一声“退朝”后,百官里便有人站出来,提出昨日的验脉一事。

魏西溏冷笑一声,道:“诸位大人倒是心急的很,既然这样,朕若是再推辞,倒是让你们觉得可疑了。”她吩咐一声:“摆架淳园殿!”

淳园殿是宫中用来设宴的地方,如今女帝要去哪里,自然就是要让百官都要过去。

一群臣子面面相觑,本来他们还打算派几个可信之人当场看着,没想到女帝竟然是要让文武百官一起过去看着。

女科圣手司徒楠早已被人安排在外面,待魏西溏入座之后,柯大海便伸手放下纱帘,把女帝和百官隔开。

“草民司徒楠参见陛下!”

魏西溏点头:“起来吧,既然你是刘大人他们请来的,想必也是有些本事的,朕自是放心。”她抬眸,盯着司徒楠的眼睛,道:“司徒先生可要验好了,若是有一点差错,朕自不会饶你。朕身子如何,全靠司徒先生一句话了。”

司徒楠额头的汗珠不知不觉就滚了下来,一个民间的赤脚大夫,这辈子见过的达官贵人不少,可面对天禹女帝却是头一次。

他急忙磕头道:“草民遵旨,草民定当实话实话,不敢胡言乱语半个字。”

那边刘崇文见陛下给司徒楠施压,便跟着开口:“司徒先生只管放心替陛下把脉,陛下素来公正圣明,你实话实说即刻,陛下自然不会怪罪于你。还不快替陛下验脉?”

司徒楠磕头称是,然后战战兢兢起来,“陛下,请!”

柯大海拿了帕子盖在魏西溏的手腕,司徒楠隔着帕子把脉,半柱香后,司徒楠收回了手。

下面一群臣子眼巴巴的盯着他:“司徒先生!”

司徒楠自己也松了口气,他转身,道:“陛下只是龙体虚弱,血脉耗损,平日里只要多服些补血补气的事物,便可慢慢调养过来。”

“啊,司徒先生,那陛下……”

他说的是龙体抱恙略有不适,那陛下到底有没有身孕啊?

第305章 诛师阵

魏西溏缩回手,什么话没说,缓缓站起身,柯大海在旁边大声喊了一声:“起驾——”

淳园殿没有往日的热闹,在他一声尖锐的是声音中,帝驾拂袖而去。

百官一个个纷纷跪在地上,恭送女帝离开。

待帝驾不见踪影之后,个个围上去,追着司徒楠问:“司徒先生,陛下龙体可是有孕?”

司徒楠擦汗,道:“诸位大人,刚刚说了呀,陛下只是龙体虚弱,血脉耗损,脉象平稳,并非有孕啊。不过陛下体虚,该是要好好补补才是。”

“啊?原来陛下并未有孕?”

一群官员大失所望,竟然没有怀孕。

想起之前朝堂闹场一事,百官们顿时心虚不已,难怪陛下气成那样,原来是被人冤枉,才会气愤难当,如今想想,那日陛下没有当场让他们掉脑袋,实属万幸呀!

魏西溏从淳园殿离开,便直奔寝宫,一进入寝宫便瘫软在地,柯大海急忙关门,“陛下!”

“扶朕到过去躺下……”魏西溏抬头,额头的汗珠一滴一滴往下滚落,面颊上原本染了淡淡红色的脂粉,也随着她无意中拭擦额头的汗被蹭掉,露出一片惨白的肤色,“甄攀何在?”

“陛下,老奴已经让人去传甄大人了,他马上就来……”柯大海扶着她到了内殿,魏西溏顺势倒在床上,“陛下,老奴替你净面……”

柯大海把人扶的躺下,自己便去拿了温好的热毛巾,一点一点的拭擦魏西溏的脸:“陛下再忍忍,甄攀马上就到……”

魏西溏闭着眼,侧躺在床,蜷缩着身体,一动不动。

“陛下……陛下……”柯大海听不到她回应,顿时魂飞魄散:“陛下……您可千万别吓老奴啊!”

魏西溏闭着眼,半响她突然伸手去扯头上的旒冕,柯大海一看她动了,便松了口气:“陛下……老奴来!老奴替陛下接下……”

他小心的解了下来,两手捧着放好,再过来看时,便发现女帝依旧是闭目不语,只是一手却在无意识的撕扯着头发,原本挽的好好的头发,如今早已被扯开。

魏西溏一头一脸的汗,柯大海急的团团转,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幸好这时外面响起了甄攀的声音:“臣甄攀,请见陛下。”

柯大海急忙奔出来,伸手就拉甄攀:“甄大人来的正好,快!”

甄攀赶紧跟着进去,结果就看到魏西溏蜷缩在龙床,满头满脸的汗珠往下滚,脸色白的比冬日的雪还要吓人,唇色更是没有一丝血色。

柯大海眼泪在眼眶打转:“今日是验脉的日子,陛下一早便让人给她上妆,撑了一早加一上午,这刚刚回来便撑不住了……”

甄攀长长的叹了口气,“那司徒楠倒是有长进,有几分眼色。”

柯大海“呃”了下:“甄大人莫不是认识验脉之人?”

甄攀看了他一眼:“那女科圣手当年是下官同门师弟,当年可没这般有眼色,如今涉及身家性命自然知道明哲保身了。”

君臣相争,为难的自然就是验脉之人。

好在司徒楠也看出女帝和百官争的是什么,他想活命,便不敢明言。

昨天晚膳后陛下喝下的药性发作,常理来说,司徒楠自然是验出陛下体虚的原因,他却没有明言,这便是他聪明的地方,果然经历多了,人也就聪明了。

甄攀召来宫中女医,摆了一套银针出来,隔着纱帘,一点一点的指点那女官在女帝身上扎针,以求减轻痛苦。

魏西溏有心里准备,毕竟甄攀拼死相求,就是为了不让她服用那药,全身都在疼,似乎也因她体虚的缘故,原本身体的无名之痛竟也跟着兴风作浪。

她痛的受不了的时候,三番想要再次服用之前的药丸,可到底忍了下来。

她怕服用了不打紧,若是破了如今好容易才得来的局面,只怕她会追悔莫及。

那种说不出的痛楚从四面八方袭来,只让她全身都在打颤,原来女子滑胎之痛这样让人难以承受。

她禁闭双眼,宫女小心的褪去她的朝服,准备施针。

甄攀坐在外面,闭着眼睛,问:“准备好了吗?”

女医应道:“准备好了。”

柯大海一脸揪心的站在内殿,还叫了两个宫女站在龙榻周围,时不时给陛下擦去额头的汗。

女医一边施针,一边小心的问:“陛下若是觉得痛……”

甄攀直接打断:“再如何痛,也比不上陛下身体之痛,你只管施针!”

陛下昨夜遭了罪,甚至未来得及休息就到了上朝时间,早上又是一通折腾,别说陛下女子之身,就算是个男人只怕也是受不了的。

女医不敢再问,便专心施针。

魏西溏整个人都陷在锦被当中,只露了穿着亵衣的后背任女医施针。

她紧紧的闭着眼,想要强迫自己忽略来自身体的疼痛,可她现在唯一能想到的,竟然只有身体的痛。

她死死抓着床单,一刻都不曾松手过,全身一阵冷一阵热,让她几近昏厥。

疼到极致,恍恍惚惚间,似乎也感觉不到了。

不知过了多久,身体轻飘飘的,眼前一片漆黑,就连耳边柯大海原本压抑的哭声,都听不到了。

前方一点光晕,她不由自主的抬脚,朝着拿出光晕走去。

越近,那光亮处便越清晰。

前方似乎有山泉流淌的声音,再走近了,才发现那是瀑布的声响。

她一片茫然,低头发现自己身上不过是穿了刚刚亵衣,她抬脚,直接迈过那个隔绝了光明的洞穴。

一座她从未见过的仙山,祥云环绕仙气缭绕,各种她从未见过的花草生机盎然的生长着,各种珍奇异兽安逸的玩耍,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真实。

魏西溏站在原地感受了一下身体,她发现身体似乎没有刚刚那样疼痛。

但是,这里是哪里?

她隐约听到某处有什么动静,她抬脚朝着发出动静的地方走去。

绕过瀑布后,她发现在半山腰的位置有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那宫殿的规模以及样式,远超天禹皇宫,而在宫殿门口,站满了孪生小童,孪生小童们围着的中间,一灰一白两个人影正在进行殊死搏杀。

一个满头白发一身是血的老人,拖地的灰色长袍早已被破烂不堪,此时正狼狈不堪的趴在地上,大口的吐出深红色的血,与之正好相反的,则是那个白袍纤尘不染,墨发垂地的年轻男子,宽大的袍袖下,一双没有半死血迹的手修长白净,脸上带了一丝浅笑,缓缓走到她面前,道:“师尊年岁已高,早已到了垂暮之年,何苦挡着徒子徒孙的道路,惹人心烦?”

他站立不动,一张俊美无双的脸上,笑意浅浅,双臂一展,原本一片广袤平坦的平地上,瞬间呈现出千万道银丝纵横交错的阵图,他道:“此阵命特为师尊所布,名为诛师阵。今日起,本尊才是招摇山之主,诛师阵是本尊送给师尊的出师礼。师尊此行之前,可还有话要讲?”

那老人大口吐血,只狠狠的盯着她,嗓音嘶哑,用尽力气道:“……你……私动凡心……诛师灭祖……逆天而行……坏我招摇山的千百年古训……你……”

白衣男子轻笑一声,“本尊要出山,神挡杀神佛挡杀佛,谁能阻得了本尊?人神共诛?若谁有这样的本事,便只管杀过来便吧,本尊等着,至于师尊,去你该去的地方去便是。”

言毕,他双臂一举,那万条银丝瞬间从平地飞跃而起,划过之物皆化为粉尘,刚刚还趴在地上的老人,瞬间化为无数血沫。

身死却余音犹在:“逆徒,你此生与凡尘无缘。若在山中便能几世无忧,一旦出山便是命数大变,必将进入万劫不复的境地,你……”

老人一死,诛师阵瞬间被破。

白衣男子缓缓放下双臂,低语道:“诛师阵唯有你死才可破。”然后他缓缓转身,抬起双臂,道:“即日起,招摇山主便是本尊。”

魏西溏一看清他的面容,便不由自主后退一步,相卿!

然后她发现这里的人似乎没人发现她的存在,满地都跪满了小童,唯有那一人站着中央。

魏西溏抬脚走了过去,哪怕走到他面前,他也是看不到。

相卿抬脚,缓缓朝着那座宫殿走去,迎面下来两个少年,他们身后还跟着一个三、四岁的孩子,不管是少年还是那个小孩,面容都惊人的俊美。

“仙尊。”两个少年低头。

相卿脚步未停,口中道:“本尊三日后出山,你二人留在招摇山看守。”

“仙尊不带我们出去吗?”其中一个少年问。

相卿应道:“本尊的话没听到?”

少年冷着脸,突然伸手一指身后漂亮的奶娃娃,说:“那仙尊把巫隐带走,他在这里太烦人,吃果子还要人喂!”

奶娃娃伸手抱住少年的腿,奶声奶气的说:“会乖……”

少年一脸嫌弃的用脚踹了几下:“松开!松开!要不然本主要打你了!丑死了,本主长这么好看,怎么可能会跟你这么丑的东西在一块?松开!”

后面的少年黑着脸,转身跟着相卿上去,留下一大一小两个吵架:“隐隐乖……”

“乖也没用!本主就是不喜欢丑的……松开松开……”

“吃的……”

“没有!死开!”

“饿了……”

魏西溏跟在后面,看了眼那个奶娃娃,原来那是巫隐幼时的模样,至于另外那个少年,她没见过,想来也是这招摇山的人吧。

她刚刚似乎看到了相卿为了出招摇山而杀师的场景,甚至连自己师傅的尸身都未曾留下。

第306章 溃不成军

魏西溏意识到自己似乎在梦中见到了相卿口中数次提到的招摇山。

招摇山下那座偌大的宫殿,殿门深深,魏西溏犹豫再三,还是抬脚跟了进去。

她光着脚,踩在光滑的地面上,有着丝丝凉爽。

她只跟着相卿,想要知道他的目的,高远又华丽的尊位就在大殿正中央的位置。

她进入大殿便被殿内跪着的大批白袍人吓了一跳,她以为招摇山只有相卿几人和那些无处不在的孪生小童,不成想原来也有这么多人。

一色的白袍人,有老有少,有男无女,他们的脸上却无一例外的带着虔诚般的恭敬。

魏西溏一眼便明白了,原来招摇山这个地方,强者才有支配权。

这些人不惊讶于相卿诛杀师父的行为,更多的是尊崇了他作为强者的主导地位。

或许刚刚的那场厮杀,也正是他们期待看到的。

江山更迭帝王更新,一如俗世。

只是,这些人的尊崇更为盲目和死忠。

相卿进入内殿,并未登上那个尊者王座,而是径直从这群人眼前行过,走过王座下的路,跨进一扇门。

如果用什么词来形容魏西溏的感觉,那便是相卿目中无人肆意妄为,更多的是这些人尊宠出来的结果。

难怪招摇出去的人皆是一个德性,似乎就是王者被尊宠的结果。

魏西溏跟着走进那个殿门,后面相隔不远之处,便是尊者的寝室。

相卿刚进入房间,另一侧的门便有小童进来,“仙尊!到了!”

相卿顿了下,然后他抬头,抬脚走了出去,魏西溏赶紧跟着,便犹如仙境一般的后花园内,八个小童分两排站着,他们的面前摆放着一口透明的水晶棺。

魏西溏的瞳孔猛的一缩,不等她过去,相卿已经抬脚走了过去,他伸手,几个小童立刻过来推开水晶棺的棺盖,棺中躺着一个女人。

魏西溏自然认得,那是她的前身。

她走过去一看,面部苍白无血色,她几乎能认定这就是刚下葬便被挖掘出来的,一脸死气的尸身。

这是她死了以后的模样,东方长青也算善待了她的尸身,并以帝王之仪下葬,想想也是,就算他不愿也没法子,毕竟她死时还是大豫女帝。

相卿看着棺中的尸身,慢慢站直了身体,身后一个小童捧着托盘过来,盘上摆放着一块白色的软布以及一柄小刀,相卿伸手拿过小刀,在自己的手腕处划过,然后伸手轻轻掰开尸身的唇部,把流出的血一滴一滴滴了进去。

魏西溏眼睁睁的看着那具原本不过是尸体的前身,在沾了他的血后,脸上逐渐有了血色,竟如活人睡着一般。

相卿开口道:“去把瀑布下那块冰寒活玉抬过来。”

那块给魏西溏留下深刻印象的抬脚底部,便是那块冰寒玉,厚厚的冰寒玉上刚好有一个能塞入一口扁平棺的缺口。

魏西溏看到他们做完整个过程,才发现,原来相卿到哪,都是带着那口水晶棺的。

魏西溏看了眼相卿的表情,他在招摇山的时候,似乎更有仙人之气,一言一语都带着贵不可及的距离感。

这是在招摇山的相卿。

为了一个只在梦中出现的女人,从大豫皇陵盗窃女帝尸身,杀了招摇山的仙尊,甚至逆了天道人常,让人死而复生。

若是旁人,魏西溏自然要说这人是个疯子,可偏偏这个占了便宜之人是她,以致她心情颇为复杂。

三日后,相卿果真下山,魏西溏想要跟着去,却发现她离不得招摇山,她跨不出招摇山的境地。

她有些茫然,唯有回到瀑布下,心里很是奇怪,为何这梦这么长,她想醒都醒不了。

她抱着膝盖,下巴磕在膝盖上,歪着脑袋干坐着,盼着自己早些从梦里醒来。

招摇山的瀑布似乎是个很好地方,平日有很多小童来来往往,别看仙山一样的地方,私底下的小童们也挺喜欢嚼舌根的,比如他们对仙尊的敬仰之情,以及那个叫巫阴的图谋不轨,说是有人看到他偷偷藏了畏惧草之类的。

魏西溏每天就抱着膝盖听八卦,她不迟不喝也不觉得累,不过倒是要经常休息一下。

小童们时不时从外面带些消息回来,比如仙尊这些日子在哪个哪个国家,又比如仙尊好似没找到什么他要找的人,打算去另外一个地方了。直到有一天,一个小童兴高采烈的跑到瀑布下面,对瀑布周围的小童们喊:“仙尊找到了!”

魏西溏看了眼一下子热闹起来的,似乎相卿找到了什么东西,让他们都跟着高兴了。

魏西溏抱着膝盖,闭眼想要休息一下,结果耳边来了两个小童,喋喋不休的说话:“听说是位郡主,仙尊果然神通……”

“可是仙尊找到了,要是那郡主不理他怎么办?”

“才不会,仙尊本事大,谁会不理?肯定就跟后山的那两只灵狐一样,天天黏一块交配!”

魏西溏有点听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