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泽陪他笑:“然后呢?”

“然后我夜里去找你,让你穿喜服给我看。让你穿你就穿,让你闭眼你就闭眼,我觉得你其实对我一见钟情了。”林予因发烧觉得冷,往萧泽怀里缩了缩,“你还说我比西施好看,还答应教我怎么入洞房。”

他迷茫地看着空气,声音也逐渐变小:“你还抱着我成婚了,那我就不舍得让你挨刀了,不过都是梦,不说了。”

林予渐渐闭上了眼睛,在萧泽怀里昏沉地烧着。其实他想想问问萧泽是怎么找到他的,还想问问向洧云怎么样了?但是体力不支,耳朵都因为高烧开始疼起来。

萧泽把人在床上安置好,层层被子盖着,不停用勺子喂水。如果今晚林予无法退烧,他就带对方去几百公里外的县城医院,再不行,就去市里。

一刻不曾松懈地看顾了整宿,天微微亮时,林予终于退烧醒了。他额前的头发汗湿着,浑身也汗涔涔的,发汗退烧看来确实有用。

萧泽松了口气,沙哑着嗓子问:“饿不饿?”

林予舔舔嘴唇:“我想吃蛋炒饭。”

萧泽下厨做了一盆蛋炒饭,还热了两盒牛奶,这两天都没怎么吃,两个人狼吞虎咽地饱餐了一顿。林予吃完擦擦嘴:“哥,向大哥怎么样了?”

他问完觉得脑袋一疼,头皮一紧:“向大哥不会……不会真回吴国了吧……”

萧泽掐他脸蛋儿:“回个屁,你们俩傻子就是一对邪教。”

不提还好,要不是人受伤又病着,萧泽早就开始科学思想讲座了。那晚他和巴哥还有副队长上山找林予跟向洧云,就在月亮露出来,一道巨雷劈下的瞬间,他终于看见了林予。

林予被向洧云抱着,浑身透湿像只小落汤猫,向洧云更他妈玄乎,喊着口号如同反动分子,面对惊雷闪电丝毫不惧,还仰着头等劈。

算他命好,那道雷砸在了一棵古树上,周围的乱石和草木也全部遭殃。林予直接昏了过去,向洧云也在巨大的冲击力下险些滚落山脚。萧泽他们真是玩了命地冲过去,才捡回这俩脑残一条命。

最惊险的时刻,萧泽把林予捂在身下,自己挡了全部的碎石树枝,等情况稍好一点,他立刻背起林予,用绳索把林予绑在自己身上,四肢并用地下了山。

林予听完根本没脸直视萧泽,想低头认错又被托住了下巴。

萧泽托着他的下巴迫使他抬头,问:“你和向洧云那天上山干什么?”

林予嘴角往下撇,不是很有勇气承认自己的脑残:“我,我帮他做风水,找灵脉。”

“找灵脉是为了干什么?”

“为了帮他回去。”

“回哪儿?”

“回……吴国。”

萧泽皱眉:“你再说一遍?回哪儿?”

林予的嘴角快撇到了下巴:“他说他是穿越过来的,他是吴国的夫差,他让我帮他穿越回去富国强兵,杀了勾践……”

合着那场梦都是现实的映射!

萧泽目瞪口呆:“你他妈智商上二十了没有?!”

“不怪我智商的事儿!”林予带着哭腔,但没真哭,光抽抽,“我就是想帮他一个忙,他说会给我几百万,谁不想一夜暴富啊!结果他当时非让我和他一起走,他不松开我,他不是人!”

萧泽血压飙升,血糖也有点危险:“忽悠蛋,你他妈真的,考察完回去以后,我马上给你找学校,你给我上学念书去。”

林予抽抽搭搭地吸溜鼻子:“我比西施还、还好看,万一有人追我怎么办,我不想做第二个曹安琪……我怕遇见第二个叶海轮……”

“你闭上嘴!”萧泽揉着眉心,感觉一颗脑袋都要爆炸了,“你看见鬼,会读心术,行,没问题,现在做风水也牛逼了。但是你分分清楚,穿越?!还他妈的穿越回春秋时期!怎么不干脆穿越回盘古开天辟地!”

林予凄凄然地倚着墙:“别凶我了……我知错了……”

萧泽能不凶吗?就因为这么件荒唐事儿,林予差点丧命,他本来只以为向洧云精神不正常胁迫林予,谁成想这是王八绿豆一锅烩,你也可惜,我也可惜。为什么?因为放眼看看这俩,向洧云是傻逼,林予也是傻逼。

这场狂躁的思想教育进行了二十分钟之久,要不是巴哥来了,还得再拖堂十分钟。林予像看见了亲大哥,拽着巴哥不撒手,生怕萧泽一个刹不住结束他年轻的生命。

巴哥了解真相后如鲠在喉:“弟弟,你这就有点不着调了。”

林予点头:“巴哥,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一定靠谱。”

“唉,知错就改还是好孩子,看这烧得脸儿都瘦了,也算得到教训了。”巴哥深知萧泽的暴脾气,便转移话题,“对了,也不知道那位向大师怎么样了?”

范和平这几日没在家,一直在山林里伺候向洧云,村民们轮流守候,向洧云的待遇也不比夫差差。

林予换了衣服,跟萧泽一道去看向洧云,刚被萧泽痛骂教育完,从兜里摸到风水阵的时候感觉很迷茫,仿佛都不会看了。

雨终于停了,天隐隐放晴,他自己走了一段,之后被萧泽单手夹着提溜了一段,最后一段直接被背到了小屋。家里冒着炊烟,三两个村民正在烧水做饭,见他们来急忙欢迎,因为考察队救了向洧云的命。

林予看着噼里啪啦燃烧正旺的柴火,心中也跟着燃起了熊熊怒火,凭什么只有他挨骂?姓向的害人!在梦里让他哭,让他接二连三地尥蹶子,他得跟向洧云好好掰扯掰扯。

撸起袖子就冲进了里间,他直接蹿到了向洧云的矮榻前,吼道:“大哥!你睁开眼看看我!”

向洧云面容枯瘦,胡须都有灰白的迹象,他闻声睁开眼,看清是林予后从眼角流下了两道浊泪:“小弟,咱们败了,败了……”

林予怒道:“能不败吗?因为压根儿就不存在什么穿越!你给我好好想想,你真是吴国的夫差?你怎么不是开天辟地的盘古啊?!”

向洧云嘴唇颤抖:“一定是我寻错了方法,待我好起来,我定要再次尝试。”

“你!气死我了……”林予差点一命呜呼,他不吼了,也不闹了,在塌边蹲下平视着向洧云的脸,“大哥,你回头是岸吧,咱们还是好兄弟。以后你拿着那些钱好好过日子,别再折腾了行吗?”

向洧云握住他的手:“小弟,是大哥连累了你,但大哥绝没有骗你,我真的是夫差。”

“……”林予累了,另辟蹊径,“大王,回不去了,就算回去也无力改变历史。我漏夜查阅了详细资料,吴国有位战神将军,可惜他后来和一位比西施还好看的公子归隐了山林,所以……唉。”

向洧云疑惑道:“有吗?我怎么没有印象?”

林予回答:“你来时才十几岁,当然不知道了。而且历史书都是后人编写的,难免有缺漏,大哥,我既然已经和你同生共死还瞎他妈穿越过,怎么会骗你呢?”

向洧云沉默良久,唏嘘哀叹:“天要亡我……”

萧泽在外屋坐着喝茶,里间的字字句句听得一清二楚,越听越想笑。他觉得林予真的没治,心太软,气势汹汹地冲进去,没几句就开始哄人家,还胡编乱造暗戳戳地夸自己,烦人。

林予坐在蒲团上陪向洧云说了好多话,把自己的梦也讲给了向洧云,他描述地很真实,仿佛他们两个真的穿越了回春秋时代。

向洧云无能为力地叹息,他就算心中不认命,可眼下这种情况,也只能先安生养病。一场穿越闹剧搞得这两兄弟元气大伤,凑在一起都病歪歪的,让人不忍嘲笑他们傻缺。

“大哥,身体要紧,我不怪你,也不该怪你,是我见钱眼开。”林予看了眼窗外,“雨过天晴了,你还有很长的好日子要过。”

向洧云挣扎着坐起身:“我来到这个世界,饱尝过冷眼,吃过那么多苦头,到头来还被妻儿抛弃。我想回去,除了想完成大业之外,还因为我对这个世界毫无留恋。小弟!”

他抓住林予的肩膀:“大哥遇见了你,能吐露秘密,能谈天说地,还能被你如此的真心相待,大哥值了。”

林予怕向洧云一激动会加重病情,想扶对方躺下,不料向洧云摇晃着站起来,扶着他作势朝外走去。出了里间,外屋的萧泽和范和平都同时望过来,林予想,萧泽肯定在心里说——脑残兄弟出来了。

向洧云冲萧泽抱拳:“萧队,是我连累了小弟,我这条命也是你们考察队救的,在下大恩难报,心中惭愧。”

萧泽摆摆手:“没那么严重,人没事儿就行,不过,以后最好安生过日子,别老胡思乱想瞎折腾。”

向洧云点点头,却没应声,他揽着林予说:“劳烦各位移步院中,我有事情要单独和小弟讲。”

林予条件反射,直接看向了萧泽,他也怕向洧云又给自己洗脑,推拒道:“大哥,别了吧,我也刚退烧,刚挨了骂,很惨的。”

萧泽抿唇把笑意掩盖掉,二话没说与范和平出了屋。他就在院子里,向洧云翻出大天也不能冲破房顶带林予穿越吧,他没担心。

屋内只剩下向洧云和林予,门关着,光线有些暗。向洧云没什么别的事儿,径直走到桌前把桌布掀开,露出了那口大箱子。

林予恍然大悟,向洧云当时把铜钥匙给了他,他过去摘下归还,向洧云接过打开了箱子,他急道:“大哥,等我们走了你再开,这么多人不安全。”

向洧云开完从里面拿出两块金条:“小弟,快元旦了,大哥提前祝你元旦快乐,这两块你买好吃的用。”

林予口袋一沉,是向洧云把金条塞了进去。

他骇得说不出话,谁知道还没完,向洧云又拿起两块:“元旦完就是春节了,大哥提前祝你新春快乐,这两块当是压岁钱。”

向洧云面无表情,仿佛塞的是瓜子花生那么轻巧。林予的兜里沉甸甸的,他都要站不直了!

“这两块,元宵节快乐。”

“这两块,春天了买衣服。”

林予伸手拦住:“大、大哥,别塞了,我们就是纯洁的互帮穿越关系,不要让金条破坏了我们的兄弟情……”

“小弟真会说笑,大哥给你零花钱,天经地义。”向洧云看着林予鼓鼓囊囊的口袋,又塞了最后两块,“塞不下了,先这些吧。对了,你什么时候过生日?”

林予回答:“除夕。”

“好,等你生日,大哥给你好好庆祝。”向洧云站立了很久,已经体力不支,他在林予的搀扶下回了里间休息,继续养身体。

林予离开,他刚才没说,到不了过年,他们考察队就走了。

回去的路上,他装着整整十根金条走不快,怕看出来还要用手臂挡着。他有点怕萧泽知道,当初只是吃向洧云的烧鹅而已,萧泽就像个二踢脚似的噼里啪啦,这会儿刚教训了他,再知道了他被向洧云塞金条,估计会直接崩出地球毁灭宇宙。

山林因为连日的雷雨天而杂乱不堪,地上到处都是爬出来的蚯蚓,有的甚至半米长,有的断成了一小截。

林予跟在萧泽的右后侧走着,偶尔伸手扶对方的后腰,他刚退烧不久,走几步就有些喘不过气,便停下来休息几分钟。

“哥,你看。”

他不经意间抬头,发现前面有两棵树倒在地上,砸出了一个浅坑,坑里面蓄满了雨水和碎石,平静的水面映着四周还完好的大树小草。

阳光从叶子缝隙中穿透,直直地照射在水面上,凝聚成了彩色的光点。

林予很久没见过这般美景,他踱步过去在旁边蹲下,轻轻投下了一粒石子,水面泛起了层层涟漪,晶光碎裂成一片。

他喃喃道:“我欲因之梦吴越,一夜飞度镜湖月。”

咕咚一声,从兜里掉出来一块金条。

萧泽已经注视良久,此刻惊讶出声:“我操,下金蛋了。”

作者有话要说:金条大概是一百克一块的,金忽悠蛋!

第49章 我欲因之梦吴越

林予通过萧泽惊讶的目光知道自己这个忽悠蛋又升级了, 他讪讪地捡起金条塞回兜里, 起身后努力遮挡着,迅速躲开了萧泽的注视。

好烦啊, 刚挨训不久, 是不是又要来一场?

他要是把金条分一半给萧泽, 萧泽能闭嘴吗?

“林予。”萧泽出声,“来, 过来。”

林予恨这个水坑太小, 不然他就一头栽进去自尽。细数他和萧泽的点点滴滴,对方无论生气还是什么, 都是喊他“忽悠蛋”, 很少喊他大名。

一般家长喊孩子大名, 那就代表着没好事。

他磨蹭过去几步,吭吭唧唧地想撒个娇:“哥,干什么呀。”

萧泽直截了当地问:“兜里装的什么东西?哪儿来的?”

林予抬头看看树上的鸟,再低头看看地上的碎石, 不打自招:“是向大哥给我的金条, 分别是元旦礼物、新年礼物、元宵节礼物和生日礼物, 让我买好吃的和新衣服。”

萧泽像听了天方夜谭,向洧云认了林予做弟弟,还差点把林予忽悠得英年早逝,按现代社会的补偿方式,给钱其实很正常。可是塞金条就有点过了吧,还一下塞那么多, 一掷千金吗?

而且萧泽以一个成年人的角度思考,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软,林予收了向洧云那么多金条,那下次对方再拉着他穿越,他是不是又要答应?

上了山遭雷劈,下一回保不齐就是跳海喂鲨鱼。

萧泽没准备训人,他抬手摸摸林予的脑袋,摸得那一头细软毛发起静电。“忽悠蛋,咱把金条还给他好不好?”他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你收下这些就欠了他,而且咱们都无法确定他的真实来历,更无法肯定这些钱的来历。”

林予使劲摁着兜:“什么意思啊,难道向大哥是潜逃的贪官,这是赃款吗?他不是那样的人,这些钱是他破产之前预留的,就是以备不时之需。”

萧泽说:“那你把他救命的钱要了,合适吗?”

“是他给我的。”林予不想说了,他觉得再说下去,萧泽就直接给他盖章财迷心窍了,虽然他确实很想一夜暴富,“大哥给我的,你凭什么管……算了,我就是财迷。”

萧泽被逗乐:“我没说你财迷,我一直在跟你好好沟通,你是单纯想要金条对不对?你还给他,回家以后我带你去商场买金条,他给了你几块,我给你买几块。”

林予摁着金条的手有点松动,但嘴上仍在坚持:“这是我帮大哥穿越换来的,是我劳动所得,有理有据,你干吗给我买啊。”

“我喜欢你啊。”萧泽弹弹他的额头,“不是梦见跟我成婚吗?那就当我给你的彩礼吧。”

林予本来正不高兴,听了这话勾起嘴角:“谁要你的彩礼啊,我还想用这个给你打个金链子呢。”

他真的从揣上这些金条后就开始琢磨了,要分成几份,要分别做什么,甚至都想提前立份遗嘱,但是转念再一想,似乎没人可继承自己的财产。

“哥,下次见到向大哥的时候再还行吗?”林予妥协了,他知道萧泽在担心什么,其实他也不是完全放心,但是在巨大的金条诱惑下,那点不放心可以克服。

萧泽也退让一步:“行,那你再捂两天,晚上塞被窝里睡?”

林予嘿嘿笑,拍着口袋跟萧泽越走越远。

恼人的天气彻底结束,等路面的水分再蒸发一些,考察工作就可以恢复了。范和平连日在山林里照顾向洧云,家里只剩下萧泽和林予,林予自打穿越那天就伤病缠身,还昏睡了一天一夜,始终也没清洗,萧泽摸他头发的时候在头皮上都摸到了土疙瘩。

大锅烧着热水,他脱下外套等着洗澡,十根金条被整整齐齐地码好摆在床上,他蹲在床边,盯着直流口水。

萧泽端着热水进来:“你能不能有点出息?”

林予撇撇嘴,既然之后要归还,那趁还拥有的时候一定要过过瘾,他拿起一根放到旁边,说:“这条,我要打一个纯金的八卦图,还要刻一枚金章,写上:林予金印。”

“这条,给你打金链子,你再去文个身,左青龙右白虎,谁敢说你二百五。”

“这条给姥姥打金手镯,一定要大气,要宽,宽粉那么宽,把别的老太太都比下去。”

“这条做六个金铃铛,给猫猫们戴,大家都刻上名字,就不给小黑刻,我记仇。”

“还有一条给妖娆哥,就怕他喜欢钻石,不喜欢我的金条。”

林予啰嗦了好几句,每个人都顾及到了,还有几根没着落。萧泽问他剩下的那五根怎么办,他拢了拢,不知是回答还是说给自己,小声道:“这些都有用的,我要换成钱。”

萧泽听到了,他想起了那次从林予口袋掉出来的汇款单。林予要把剩下的金条换成钱,是不是准备再次汇出去?

热水倒进木桶中,他说:“忽悠蛋,洗澡。”

萧泽没问,没问究竟汇给谁,没问对方是不是在照顾什么人。他暂时不想挖出林予的秘密,不想因为一个说不好的秘密破坏彼此的心情,甚至留痕,划下一道沟壑。

林予脱得光溜溜赤条条,拿毛巾挡在身前,他跨进木桶,脚趾头刚碰到水面就叫了一嗓子:“哥,太烫了吧!”

“你刚退烧,就得烫点发发汗。”萧泽伸手试过,是有些烫,但绝对在能承受的范围内,而且天气冷,水温很快就会降低。

他没多废话,直接一托屁股把林予送到了盆里。林予的哀嚎响彻房间,扒着桶沿儿又要站起来。萧泽也脱掉衣服进去,直接把人扣在了身前。

林予倒抽气:“烫死了,烫得我小鸟都扑棱不起来了。”

萧泽噗嗤笑出声:“把鸟烫死了?”

“半死不活了!”林予转身去搂萧泽的脖子,他手掌心其实有好多小伤口,全是上山那天弄破的,一碰水就疼。

萧泽给他搓头发,搓了两遍才出来泡沫:“脏死了,你都有味儿了。”

“是不是那个,韵味儿?”

“德行,小不要脸。”

“嘿嘿,那你给我洗香点。”林予憋口气沉下去洗头,重出水面后甩了萧泽满脸的水,他胡乱地摸萧泽的肌肉,摸了摸还想掐。

“哥,你瘦了。”

“嗯,正常。”萧泽把香皂擦他身上,“有句俗话是评价我们这行的,远看像逃难的,近看像要饭的,到跟前仔细一看,原来是搞勘探的。”

林予哈哈大笑:“哥,你要饭我也不嫌弃你,你就在我的摊位旁边要,我的客人还能分流给你一半。”说完笑容逐渐消失,“有了金条就不用要饭了,我好喜欢金条啊。”

萧泽一时无言,被林予的伤感模样逗得只想笑。

洗完迅速钻进被窝,林予藏在被子底下套内裤,套完勒得慌,套反了。刚脱下就见萧泽收拾完拿着瓶瓶罐罐过来,便僵着没有动弹。

“擦脸。”萧泽挤了点乳液,在掌心搓热乎以后往林予脸上抹,抹完吩咐,“手和脚也抹。”

林予伸手被搓了两下:“脚就不用了吧,脚弄那么香嫩干吗呀。”

“香嫩你个头啊,怕你裂口子。”萧泽直接掀了被子,怪不得,被子底下一条银鱼似的,白得晃眼,还滑不溜秋。

“别看。”林予捂住下身,“差点把我的小鸟烫死,不让瞧了。”

萧泽本来也没想瞧,只打算赶紧擦完盖被子,但是他这人好胜还霸道,不让做什么,那就得做什么。往前一倾,勾勾手指拔开林予的手掌,就着掌心的乳液,直接捂在了对方的那处。

边揉边说道:“别把你的小鸟冻萎缩了,本来就不大。”

林予一听腾起股火,可以说他笨,可以说他怂,但是不能对他进行这种人身攻击。他弹起来,手肘支着床:“我一点都不小,符合平均标准,而且我还在长呢。”

手下的小棒子已经被揉捏得硬挺起来,形状渐显,萧泽笑道:“硬实在长,这不变大了么。”

林予咬着牙,但还是没忍住从鼻腔里逸出两声哼哼,手肘也支撑不住了,倒在床上浑身无力。他望着萧泽的深眼挺鼻,又望着萧泽的薄唇与喉结,忍不住说:“哥,我梦见在吴国的时候,没有穿内裤。”

萧泽手下加重:“为什么不穿?”

“吴国还没有那种棉布。”他双目渐渐迷离,“哥,亲亲我吧。”

萧泽低头堵住那张喋喋不休的嘴,把唇齿都搜刮了一遍,他感觉林予的腿根儿都在打颤,分开后又一路向下亲到了对方的小腹。

薄薄的肌肉若隐若现,皮肤被热水熏烫变红,林予不知道萧泽为什么亲他肚子、揉他的胯骨,他曲起腿微微张开,想自己摸却被打了手背。

“哥,我想射出来。”他喘产丰说话,“你摸摸我啊,揉、揉我。”

他仰躺着,连抬头的力气都不剩,只能用余光瞥见萧泽的发心,训示完没得到回应,难受的地方还是难受,但萧泽用力啃咬着他的下腹,注意力渐渐被带走了一些。

就在林予放弃的时候,下身忽然被包裹住,他腰间瞬间绷紧,腾空着,拱着身体叫了出来。手掌不可能有这种感觉,他此时感受到的,分明是高热的口腔。

“哥……哥!”林予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发声系统,他倒抽着气,嘴唇一会儿咬住,一会又因为尖叫而松开。萧泽在用嘴弄他,他一想到这个情况就羞得一塌糊涂,同时也兴奋得一塌糊涂。

“不要了……”他急促地哼了一声,“——哥!”

双腿并住,他紧紧夹着萧泽,口中喊着不要了,却直挺挺地绷着不让对方走,在被松开的那一刻,几乎是半秒都没耽误,立刻射了出来。

萧泽气定神闲地坐直身体,擦擦嘴巴,神情坦荡但笑容狡黠,林予的胸膛剧烈起伏着,他骨碌起来扑到萧泽的身上,勒着对方就开始维权:“你过分了吧。”

“我怎么过分了?”

“我受不了那样弄。”

“我看你挺享受的。”

“我没有……”林予嘴硬,脸红成燃烧的火堆,热起来的身体逐渐冷却,他终于意识到自己该穿衣服了。他让萧泽闭上退,然后迅速地套好了衣服,套完盯着对方看,看对方腿间鼓起的一大团。

“哥,我还没穿好,别睁眼。”

萧泽靠着墙壁:“快点,别磨蹭。”

林予悄悄爬填过去,跪坐在萧泽腿侧,伸手拉开了对方的睡裤。他抬头对上萧泽睁开的眼睛,含糊道:“我、我也行。”

萧泽似笑非笑:“你什么也行?”

他用手背蹭蹭嘴唇,然后又舔舔:“我给你吃。”

他横下心,一头栽倒,直接用唇峰触碰了那处滚烫的器官。他看得出萧泽立刻绷紧了大腿机内,像受到肯定般,再次吻了上去。

情绪连同欲望,萧泽都一并压抑着:“忽悠蛋,用你的小舌头。”

林予听话地探出舌尖,轻轻舔上去,再加重力道继续,他感觉到萧泽摸上了他的后背,浑身过电一般,跪都跪不稳了。

他在萧泽的指导下努力做着,不大的嘴巴被撑满,脸颊都又酸又胀。

萧泽久久不射,他的嘴唇都要磨破皮了,偶尔进得太深,他已经呛出了泪花。

“哥……”他被萧泽拉起来,委屈又不甘地说,“你还没射出来,我是不是弄得你不舒服?”

萧泽把林予抱在怀里抚摸:“很舒服,舒服得我魂儿都丢了。”

“你别蒙我了。”林予嘴唇殷红,天灵盖到下巴颏都粉出桃花,他在萧泽的颈窝时拱,同时又伸手握住对方昂扬的性器,“哥,要不,要不。”

萧泽的一颗心吊在了嗓子眼儿。

林予声若蚊蝇:“要不,你干我吧。”

他说完感觉手中的器官又胀大了一些,然后终于释放沾湿了他的手掌。他的技术的确难以令萧泽缴械投降,可是字字句句却能扎透刺穿萧泽的大脑皮层,让萧泽崩断所有的兴奋神经。

萧泽捏捏他的屁股:“这儿这么小,不怕疼?”

林予发憷:“真的很疼啊?”他问完心有戚戚地撇撇嘴,“问你也白问,你又没试过。”

“……”萧泽不知道该气该笑,把林予塞被子里,自己清理完也钻了被窝。关了灯,林予很快窝在他身边睡着了,他睁着眼回味,差点又精神起来。

因为下雨耽误的工作要加班加点赶上,毕竟深冬难捱,大家也都想尽快回家。考察队大清早在营帐里开晨会,开完立刻按照安排进行,不浪费一分一秒。

林予哈欠连天,昨晚太尽兴还觉得腰肢有些酸软,但是这点酸软的滋味又像是兴奋剂,能让他和萧泽对视一眼就精神半天。

新到达一处下钻机,安装的工夫里他做好了现场编录的准备,萧泽还教他用罗盘打角度,但是什么坡脚,方位角,搞得他头晕。

这将近两个月的时间里,萧泽和其他队友教了他很多东西,他有时候看见别人操作便记下来,等收工后再请教,反正也自学了一些。

填图、采样、钻探编录、劈样、筛样、测剖面,来之前像听天方夜谭,林予现在不但明白,还能具体帮着做了。

他想起萧泽之前训他时的气话,说回去以后送他去上学,真的假的啊?

他去上学了,怎么摆摊算命?谁看店?

“忽悠蛋,别愣神儿。”萧泽从后面经过时捏了把林予的脖颈,而后拎上背包,“走,采样去,争取把最后这组完成。”

林予跟上:“哥,你给我的考察表现打个分。”

萧泽说:“一百。”

“真的啊?!我有那么棒吗?不会九十分都是感情分吧?”

“满分一千。”

林予捡了个树枝在后面捅萧泽的屁股,寓欢乐于工作。阳光大好,考察队的任务也进行得很顺利,下午回到营区筛样录资料,林予一直没休息,收工时两条胳膊都累得直哆嗦。

就这么拼命追赶进度,一星期后萧泽终于给大家放了一天假,大家都累得够呛,纷纷回住处睡觉。萧泽像是铁打的,独自留在营帐内整合资料,整完录入文件赶报告。

这种书面性的工作林予帮不上忙,而且他准备去看看向洧云。前两天范和平已经回家了,说向洧云恢复得不错,他打算去探望一下,顺便归还金条。

真的不太想还,那可是金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