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什么?”凌胥日把毛巾搁到一边的床头小桌上,低头问着怀里满脸迷蒙的小女人。

凌胥日从来没有见过梧桐喝醉过酒,也不曾想她醉了竟是这副摸样。迷迷糊糊的带着一些慵懒,带着一些可爱。刚听到她喝醉的时候,他是有些生气。可是现在看着她这副样子,怎么还能气的起来。

梧桐腻在凌胥日的怀里,男性特有的气息夹杂着淡淡的烟草味窜入她的鼻息,无比熟悉的味道,就像就是藏在记忆深处的那坛陈酿,让人迷醉和想念。

脸上挂着傻傻的笑,梧桐用脸蹭着他的胸口,嘴巴里嘀嘀咕咕地说着:“哥哥……你好香……”

一声轻笑从头顶传来,凌胥日低头听清了她的话,不由觉得好笑。这丫头醉的迷迷糊糊,都不知道自己在乱说些什么。

看着她浓密的睫毛一下一下缓缓眨动着,眼皮渐渐的沉重起来,凌胥日便把她从怀里拉起,想放她躺下,“桐桐,睡觉吧,你困了。”

“不要……”梧桐转过身去,双臂紧紧抱住凌胥日的腰身,把头埋在他的胸口,一边摇着脑袋一边说道:“要和哥哥一起睡……不要一个人……”

凌胥日听到梧桐带着撒娇的话语,顿时感上心来。记得小时候,她也是这样耍着懒的非要和自己睡一起,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可是,如今两人都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梧桐又是抱又是蹭的,凌胥日裤子里某个小兄弟早已悄悄地抬起了头,正在肆无忌惮的长大着。

“桐桐……”低沉的声音略带着沙哑,凌胥日知道梧桐只是醉了,他应该推开她。可是他发现自己根本使不上一点儿劲。温香软玉在怀,他的意志力几乎到了崩溃的边缘。

“你真的不想要我吗?”梧桐从他怀里抬起头来,半跪在床上直起了身子,半眯着眼睛凝视着他,红润的双唇微微张开,语气里是淡淡的受伤,却在不知不觉中透出致命的诱惑。

凌胥日只觉得脑中一片混沌,双手已不听使唤地揽上了梧桐的腰。掌下是温热柔软的触感,眼前是娇嫩红艳的唇,只要是个正常男人都抗拒不了如此诱惑,何况依偎在他身前的是他魂牵梦萦的女孩。

带着沉重的鼻息,低头覆上了她的红润,碾转、舔舐、吸吮……越来越收紧的手臂按着梧桐的背往自己胸口按压。

梧桐双手攀着他的脖子,整个身体都被凌胥日裹在怀里,唇间冰凉的触感让她干涸的嘴唇得到了暂时的舒缓,无意识地伸出了小舌轻舔着对方的唇瓣。这小小的回应,顿时让凌胥日残存的理智轰然坍塌。抱着梧桐的身子一侧,松软的床垫重重的沉了一下,两人便倒在了柔软的大床上。

中间略去1300字,有需要者请留下邮箱

窗外,一弦弯月闲适的卧在半空,柔柔的白月光铺洒在点点星星的夜幕上,给夜的上海增添了些许朦胧的暧昧。清风夹着桂花甜甜的香气透过窗缝溜进屋内,调皮的吹起窗帘,伴着窗外沙沙作响的梧桐树枝,悄然窥探着满室的旖旎。

作者有话要说:

保持日更这章的小温情让梧桐很感动 希望也能感动到你 新年了 祝大家生活幸福撒花给力吧清早8点,滨海公寓的小白领们已各自开着车上班去了。楼下花园里,几个早起的老人结束了晨练,围坐在石桌旁用清脆的上海话聊着天。天边不知从哪飞来一窝喜鹊,落在高高架起的电线杆上,不时啾啾的竞相唱上两句。

初起的太阳顺着窗格一节一节的慢慢攀升到五楼,当第一束日光淘气的顺着窗帘孔照进卧室时,刚好落在露出被子的那张小脸上。感知到光线的照射,梧桐矜了矜鼻子,扭身想缩进被子,却被身下传来的不适感惊醒。

她倏的张开眼,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整个被两条胳膊圈着,紧紧地禁锢在身旁人的怀里。梧桐微转了下头,正好与凌胥日面对面,男人温暖的气息一下一下的呼到她脸上,带着淡淡的烟草气让她想起小时候,已经记不起他最后一次抱自己同眠是什么时候了。

回国后,第一次这样靠近的看他,梧桐不禁伸出手,隔着空气描画着他的样貌。当年那个刻在脑中看似清晰的轮廓与眼前的这个没有多大变化,但又不能完全重合起来。原本圆润的脸颊如今变得越发瘦削,露出宽宽的脸颊骨,刚毅中透着股狠绝。

她手指轻轻点上他的嘴角,为他扯出一个弧度。指端的弧度慢慢拉大,小白兔淘气的爪子被大灰狼一把抓进手里。他明明醒了,却依旧闭着眼,一串轻笑从齿间传出。

“你坏人,装睡,睁眼……快睁眼……”见凌胥日还是闭目浅笑的样子,她玩心顿起。探出唇压倒他的眼皮上,肌肤相触时,一阵酥麻的微痛感从红肿的唇瓣传来。

梧桐连忙放松了嘴上的力度,不安的动了动身子,不想这么一动便触及了一身的疼痛,小小的痛呼从唇线漏出来。闻声连忙张开眼睛的凌胥日看到缩起身子的梧桐,知道肯定是自己疼爱的结果,内疚的将她抱进怀里,“桐桐……对不起,我不该这么急,我该控制的。”

“……”细小的声音几不可闻,但头顶的凌胥日还是听的真切,她说:早晚都是你的。

一句话,六个字,却让这个无论在黑道还是商界都令人畏惧的暗罗刹顿时失语。

“谢谢你,谢谢你,桐桐……”不断重复着这几个字,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他得到救赎。

就在两人缱绻时,她的手机突然不合时宜的响起。梧桐要起身去接,不妨被凌胥日一把拉回怀里,“别去……”,说完,一个吻迎头压来。他温热的舌顺着梧桐微张的齿间溜进来,舌尖在牙龈的小肉上细细勾舔,引得她又一阵颤栗,昨晚模糊的记忆也逐渐清晰起来。她伸出手交拢在他背后,随着吻的深入,逐渐收紧怀抱。

电话铃声响了足有半分钟,便戛然挂断。然而,安静了没有十秒钟,又再次高声唱了起来。

梧桐挣了半天,总算挣脱了这个让她窒息的吻。她将他抵在半臂的距离外,眼见溜下床去。

凌胥日大臂一挥,又将她捞回到床上,自己翻身下床,抓过一件衣服披在身上,又在地上一堆凌乱中翻了一会儿,找到了梧桐的那个水晶手袋。

从里面拿出手机,看着外盖彩屏上不断闪烁跳动的是“郭石”两个字。

他想了想,不顾梧桐伸长的胳膊、停在半空等着电话的手,按下了接听键。之后,边听电话边走出了房间。

梧桐看着消失在门边的凌胥日以及——她的手机,心中说不出的郁卒,不禁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被他吃的太死了……

五分钟后,结束电话的凌胥日回到卧室时,就看到她坐在被窝里,布满草莓的肩膊暴露在外,脸上那两片红肿高高嘟着,一脸光火的瞪着自己,显然是在生气。

他坐到床沿,单手把她拥进怀里,递过电话:“你们银行郭行长的。”

“你怎么不让我接,肯定是工作上的事,工作,天啊!”看看床头的小闹钟,九点半,该死的,自己竟然已经迟到了一个小时,“我怎么睡过了都不知道!”她哭丧的抱怨着,一骨碌爬起来,忍着痛够着搭在床尾的内衣。

“放心吧,已经给你请好假了,今天在家好好歇歇。”说着,他伸手止住了梧桐的动作。

“师父说什么了?”梧桐放下心来,一双大眼睛紧紧盯着凌胥日,等待着电话内容的下文。

“说了什么?让我想想,抱歉记不得郭石说什么了。”说着,右手握拳拄颌,真像在拼命回忆一样。看着凌胥日这幅模样,梧桐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哥,让别人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谁会相信你做过黑道大哥啊!”说着,伸出手在自己脸上比了个羞羞的动作。

“丫头,以后不准再叫我哥!”他抓住那只在脸上比划着的小手,面色微沉,嗔道。

“不叫哥叫什么?”

“唔……就叫亲爱的吧……”

“不要,你不知羞”梧桐红着脸,全身使力的扭着,拼命想要挣开大手的桎梏,却无论如何都撼动不了一丝。扭动间,梧桐感到身旁的人呼吸越见粗重,她狐疑的向下一瞧,瞬时间不敢动作。

看着那里,有过经历的梧桐知道她男人又冲动了。此时的两人均是□,凌胥日赤着身子半拥半抱着她,眼中泛红的欲正在瞳孔里慢慢扩散。

梧桐吓得往后一缩,“哥,我,我还不大舒服呢……”

小鹿般的眼睛闪动着‘我是弱者’的光芒,不断提醒着凌胥日自己身体的不适,不宜进行进一步运动。

“哦……”上扬的声调拖着长音,“不舒服吗?”

她点点头。

“不想再不舒服一次?”

她依旧点点头。

“那要叫我什么?”

梧桐咬咬唇,做了剧烈的思想斗争后,颤颤的张开唇:“亲……亲……”几番努力未果后,一声“阿胥”叫出口。“就阿胥了,爱要不要,你要不愿意,随便到外面找个愿意叫的人好了。”

“不行,我人都是你的了,你得对我负责到底!”

梧桐看到凌胥日一脸严肃认真的说出这话,不亚于被惊雷劈了个外焦里嫩。今天的他实在太过反常,就算是小时候也没见他这样油腔滑调过,梧桐暗想,男人果然都是下半身动物!

朝他啐了一口,梧桐一弯身,从他的臂弯下绕了出来,作势下床,两脚着地时,腿间的酸痛让她一个不稳,眼见着就要跌在地上。对此早有预见的凌胥日挥臂一揽,将她公主抱的抱回床上,放进被子里。

“再睡一会儿,郭石那里我已经给你请好假了,今天他要你和他一起去见永泰贷款的担保公司,不过看来没这个必要。”

“什么叫没必要,永泰贷款9个亿,不是个小数目,这种大事你怎么才说啊!”梧桐说着,就想挣开凌胥日拦在胸前的手,却被他反掌按回床上。“这事咱俩谈就好,因为我就是永泰担保公司的执行总裁。”

“……”

一小时后,床上酣眠的梧桐感到一双粗砾的大手拦腰将她托起,之后就被放进了一片温暖的水中。热气氤氲在身上,酸痛得到了很大的舒缓,她发出一声长长的喟叹,不自觉的把身体往下沉了沉,颈后的大手适时的把她的头向上微微托了托。

梧桐享受着热水的温度时,一只手探到水中,在她全身清洗按摩着。适度的力道恰到好处的去除了满身的不适,随着身上游走的手渐渐下行到身下那片芳草地,她不自觉的夹紧了双腿,用手去挡,人也清醒过来。

浴室里,雾气迷蒙,不断变幻形状的水雾中,凌胥日面容时而清晰时而模糊,只那一双认真专注的眼睛看得真切。他微低着头,像擦拭一件上好古玩一样撩水清洗着梧桐身上残留的黏着,纯净的眼睛不带一丝杂念。

见此,她放下心来,将手拿开放在浴缸边上,全身心的放松,边享受着他的全方位服务,边欣赏着自己刚刚做过美容的指甲。过了一会儿,身体最后残留的液体也被清理掉,凌胥日看了看她,走到一旁台子上拿过一样东西。

“伸手。”

“干嘛?”梧桐一阵狐疑。

凌胥日看着梧桐的眼睛,一笑,“给你做护理。”他的宠溺,他的包容,他的满腔爱意,全都写在了那笑容里,一览无遗。

梧桐一时看呆了,忘了对他话的含义做出推敲便不自主的伸过一只手去。

就在她沉溺在那个笑容里神游太虚时,凌胥日拿着指甲钳,神色专注的盯着手中,就怕一个不小心伤到他。

待剪完左手,他长吁一口气,仿佛完成了某种仪式一般,炫耀的举起那只手,在梧桐眼前晃了晃,“漂亮吧?”

梧桐这才回过神,看着自己被剪得光秃秃的指甲,欲哭无泪。“她们怎么招你不待见了?”

凌胥日白了她一眼,背过身去,脱掉了衬衣,刷的把背露了出来。原本光滑的背部上几道血红的檩子在白皙的皮肤上狰狞着张牙舞爪。

“啊!怎么弄的!”梧桐惊呼出口,突然一道记忆从脑中瞬间闪过,撕裂的痛,紧封的唇,自己使力的一抓……

天,那是她抓的!已经转身穿好衣服的凌胥日扯过她捂住嘴巴的右手,说“以后也不许留!”

看着他那颇为严肃的表情,梧桐笑了:“好,但你要帮我剪一辈子。”

剪好指甲,算起来两人已经在浴室里腻歪了一个多小时,所幸梧桐家的浴缸是自动恒温型,水一直维持的固定的温度,因此梧桐并没有觉得冷。

凌胥日扶她站在浴缸里把上身擦干,之后夹腋将她抱出来,小丫头坏心的用湿漉漉的脚背蹭了蹭他的裤腿,在灰色西装面料上留下一个不规则的椭圆形。

凌胥日对此没做理会,他弯下身子拿着棉质毛巾把她一双小腿包住,三两下的擦个干净。做完这些,凌胥日垂着头,把毛巾丢到衣篓里,就在这时,凌胥日突然发力,从臀部将梧桐抱起。

突来的高度把梧桐吓了一跳,她不自觉的把腿盘在他的腰间。凌胥日腰眼向上顶了顶,“丫头,学会挑衅了,还要继续吗?”

吓坏的梧桐听到问话,慌乱的摇着头,“不要了,不要了,哥,不是,阿胥,我错了,我知道错了!”

得到满意的回答,凌胥日这才把她抱出浴室,放在床上。他走到一旁衣柜,从里面拿出一条奶黄色水腰连身裙并一套白色镂花内衣,之后便不紧不慢的给她换着衣服。一套衣服穿好,梧桐的脸早已红透。

携起她的手,两人一同走进饭厅。饭桌上摆着一盒光明优选牛奶,两份袋装面包片分别放在对着的两个盘子旁,刚开封的果酱瓶子里插着一个调羹放在盘子正中位置。凌胥日朝梧桐耸耸肩:“我不会做饭,只能弄这些。”

梧桐对他能做这个准备很是意外了,来自灵魂中的一种感动让她意识到自己对他的感情不止是简单的一个爱字所能诠释的。

作者有话要说:

请大家尽情冒泡吧 以后估计我的文会被冷藏,上榜机会很少 所以大家给予我多些温暖吧

新年了 向大家推荐一首歌曲 AIRPLANES 很有劲的一首歌 上海的秋来的迟,却也来的快。昨天还艳阳高照一副夏暖尤在的美好景象,翻眼到了今天,街道上就是一片风扫落叶的秋凉气氛。

中午十二点,午休时间。十一点五十分,梧桐提前十分钟走出行门,见时间还早,便慢慢在街上走着,边走边抖了抖肩上搭着的米色开襟短款小风衣,不让它掉下来。

一片金黄的树叶被秋风从街旁的梧桐树上吹了下来,贴着南京路的石板地面,一路打着滚滑过了苏梧桐脚边。

穿着A行制服短裙的梧桐被这阵冷风吹的打了个寒颤,腿上密密的起了一层鸡皮小疙瘩。她边把胳膊套进风衣袖里,边暗叹着凌胥日的远见之举。

早上,凌胥日把梧桐放下车,抬手从后车座上拿出一个标着Chloé的牛皮纸袋,透过半开的车窗递到她手里。看着她一脸的不明所以,薄薄的嘴唇抿了抿,说:“变天时,记得穿。”

当时,梧桐还转头看了看暖暖的朝阳,想开口说不用了,但看到凌胥日那不容置喙的眼神,她便是有什么拒绝的话也说不出口了,只好伸手接过牛皮袋。

直到上午在行里,从外面跑业务回来的大刘把本已停掉的空调打到热风吹了半天,梧桐才渐渐开始佩服凌胥日做起事来的预见性。

想到男人,梧桐的唇线不自觉的画出一道美丽的弧线。她将套好的风衣开襟在胸口处拢了拢,便继续朝目的地——上岛咖啡走去。

中午,正值饭口,咖啡厅内人满为患。梧桐进门时,刚好和几个摇着头走出来的制服男女擦身而过。一名穿着蓝白条纹衬衫的男服务生看到梧桐,几步迎了上来:“女士,您好,中午刚刚满座,可能要等一段时间。”说着,扬手向她示意等待席的方向。梧桐顺着他手的方向放眼看去,席上三五成群的坐了有十二三人。

梧桐礼貌的朝服务生点点头,“不必了,我楼上约了人。”说完便轻车熟路的走到拐角处,沿着楼梯上了二楼。

同一楼的公共大厅不同,二楼的装修明显又高了一个层次,墙上贴着猫王、梦露等众明星的复古油画,空气中弥漫的是小夜曲那淡淡的调子,大红高梆沙发将每个坐席都隔成一个个独立的小空间,几对情侣坐在一起低低聊着天,时不时发出一两声轻笑。

梧桐沿着外环走了一圈,终于在一个角落的位子看到了夏紫黛的身影。上午接到夏紫黛电话时,梧桐很是意外,她不明白这个和自己说话总共不过十句的前同事会和自己“谈”什么。

当梧桐看到夏紫黛时,夏紫黛也恰好看到了她。待梧桐走到近前,看到夏紫黛的样子,大大吓了一跳。

她脸上带着一款墨绿色的GUCCI蛤蟆镜,大大的镜片遮住了半边脸。仅露出来的半张脸比照着镜片颜色,透着说不出的苍白,原本红润的嘴唇也好像失血过多一样泛着粉白。梧桐很不理解为什么在室内还要带镜子,现在的天气,即使在室外也大可不必带墨镜出门了。

窗外的阳光透过茶色玻璃照在夏紫黛脸上,印上一片棕黄色的阴影,显得她脸色越发的不好。

“来了。”夏紫黛微扬着手,朝梧桐一摆,算是打过招呼:“估计你快到了,给你叫了杯蓝山。”

梧桐点点头,走过去,坐在对面。对于夏紫黛,梧桐心中总有一种愧疚。半月前的那场婚礼,当夏紫黛听到那份病历报告后,跑出会场时,恰好经过站在门口的梧桐,梧桐至今仍记得那个绝望到极致的眼神。仿佛眼中所有的美好愿望都瞬间蒸发、成为泡影,那种抽离幸福的湮灭感觉。

以往,梧桐对夏紫黛的印象不是很好,她眼中的夏紫黛是一个举止做作,目的性极强的功利型女人,但现在,她也无从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对她产生这种莫名的情愫,这种来自骨子里的怜惜就连苏梧桐自己也无法理解。

看着以往都是人未到、笑先闻的夏紫黛如今紧闭成一字的双唇,梧桐不自觉的把手放在对面那只搅着汤匙的手上,握住。“紫黛,回头吧,好好做人,一切都不晚!”

“不晚吗?回头?这些是我能决定的吗?”梧桐感到掌心中夏紫黛的手开始剧烈的颤抖。

终于,一匙咖啡搅起,两滴溅到了夏紫黛那件绵白色小夹克上,咖啡的渍迹眨眼间便深深渗入棉质的质地中,留下两块暗黄色的圆印子,乍看之下,像一双眼睛一样嘲弄着她的狼狈。

眼泪说话间便噗噗的流了下来,她用手背抹着脸上越来越多的泪,另一只手拿起放在桌角的纸巾,用力的在衣服上擦着,眼见着那块纸巾就要被搓成小条了,她还在不断重复着动作。梧桐看到夏紫黛如此,不忍的站起来,绕到桌子对面,坐在夏紫黛身侧,从西装口袋里拿出一包湿巾纸,打开包装,抽出一张,拉开夏紫黛的手,一点点的帮她擦拭着衣服。

看着渐渐变淡的咖啡印,她停下手,“差不多只能这样了。”起身伸长胳膊将湿巾放在桌子里端的托盘后,梧桐又坐回夏紫黛身旁,拉起她的手,为她抚平刚刚弄得有些褶皱的袖口。突然,夹克里黑色绒衫下露出的一截纱布突兀的闯进了梧桐的视野,黑白之间,那道颜色显得分外刺眼。

抓过夏紫黛的胳膊,轻轻的将绒衫掀起,手腕间,厚厚缠绕的一层白纱布像白色炸弹一样轰击着梧桐的眼睛。印象里,有多少娱乐明星亦或豪门千金都曾有过类似的Xing丑闻,虽然就名望门第来讲,夏紫黛这两方面都是很不起眼的,但从之前的行事作风来看,她怎么看都不像会为这种事情自杀的人啊!

“梧桐”,夏紫黛淡淡的开口:“也许你们都觉得我很人尽可夫……”

说到这,她哽住,平稳下情绪后继续道:“也许你们都觉得我很人尽可夫,但是不是每个人都能掌握自己人生的,我……我有很多不得已。”一行泪顺着眼角流到眼镜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