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即刻进宫,流疏心里还有些心急,不知道父皇母后怎么样了,要不然为什么这么急召他们进宫呢,走进凤栖宫里,只听到父皇爽朗的笑声传过来,皇后亦一脸笑意的端坐在一边,百里流疏的一颗心总算放了下来,既然父皇母后没什么事为什么要传自己进宫呢?

“儿臣给父皇母后请安。”百里流疏领着长歌和尘儿跪下请安,皇后娘娘招手示意小轻尘走过去,并吩咐人给襄亲王和王妃看坐,而轻尘早坐到皇后娘娘身边去了。

流疏和长歌刚一落座,那南安王和北辰王也已经到了,一起向皇上和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吩咐他们坐下来。

三位王爷一起望着上面笑意盈盈的皇上,不知道他是啥意思,为什么要急急的把儿子召过来呢?皇上望了身边的皇后一眼,清了清嗓子开口:“朕想把皇位传给你们其中一个,朕和你母后准备出宫去游玩一阵,不知皇儿们意下如何?”

皇上话音一落,三个王爷一惊,心下暗自猜测父皇属意谁当皇上,其实他们三个谁都不想继承皇位,因为从小玩惯了,不想受束缚,北辰王倒是不太担心自个儿,这皇位的份子,上面有两个哥哥呢,怎么样也轮不到自个儿,要嘛是大皇兄,要嘛就是二皇兄,所以他一脸邪笑的盯盯这个看看那个,两个皇兄被他看得毛骨悚然的,彼此一指对方朝上面的皇帝开口。

“父皇,让他继位吧。”皇上好笑的看着两个儿子的动作,人家为了江山权位争得头破血流,自家的儿子却互相推诿,这总好过争得头破血流的吧,不过皇上的眸光落在百里流疏的身上,他和皇后的意愿是希望流疏能继承皇位,就不知道流疏有什么想法?

百里流疏一看到皇上的眸光落在他的身上,头皮发麻,立刻站起身出言:“儿臣认为应该由大皇兄继位,因为大皇兄身为皇长子,是第一顺位继承人,无论如何也不能废长立幼啊。”

一旁的南安王一听襄亲王爷的话,哪里愿意啊,立刻站起身恭敬的垂首:“我云霓历来有智者继位的风尚,二皇弟此次在瘟疫中立下功劳,足以证明他的睿智,所以儿臣认为应该由二皇弟继位。”

长歌和北辰王坐在一边看他们兄弟二人之间互相推辞,心里倒是颇诧异,历来皇位都是建立在尸骨之上的,没想到云霓却有如此优良之风,难怪国富民强呢,不由得一起望向上首的皇上和皇后娘娘。

皇上看他们推辞,倒有些疑难了,一时间难以取舍,不知该做何决定,掉头望向对面的皇后娘娘,再把视线落在小轻尘的身上,他知道轻尘其实是个聪明绝顶的孩子,不由得笑着问:“尘儿,你认为谁继位比较合适呢?”

小轻尘倒是被皇上问得一愣,这是他们家的事情干嘛问他啊,可人家已经点他的名字了,只好笑着开口:“皇爷爷,你怎么能问我呢,我只是一个小孩子,什么也不懂,你就别问我了。”

“皇帝爷爷想听你说说看。”皇上慈祥的望着小轻尘,非要他说出个意见来,轻尘那叫一个苦的,这不是摆明了得罪人的事情吗?两个人都不愿意做皇帝,如果他多嘴了,不管他们谁做皇帝,他都没有好果子吃啊,可是皇上非让他说出个评论来,我怎么这么命苦啊,某小孩无奈的蹙嘴。

“喔,要我说啊?”轻尘抬高头,扫向下面的两个虎视眈眈的男人,眼神警告的望着他,没有办法,只能恼一个得罪一个了,小牙儿一咬,清冷的声音响起:“若是尘儿的意思,大皇伯比较适合做一个皇帝。”

“为什么?”皇上温和的问,下面的南安王早又瞪眼又歪嘴巴了,可惜轻尘根本不看他,径自看着皇上,笑眯眯的开口:“皇爷爷你想啊,皇上必须有大爱的精神,却又不能太专情,因为女人其实是个致命伤,但是父王太爱我娘了,他的爱太狭隘,太自我了,所以不具备当皇帝的资质,再加上大皇伯的那些侍妾,听说有很多都是朝中官员的女儿,如果他登上皇位,江山不是更稳固吗?”

轻尘的话音一落,皇上的胸中已经透亮,是的,皇帝必须有大爱,不能纠结在小爱上,而这一点流疏身上确实没有,他只爱自己的王妃,这可是一个致命伤,所以皇位看来还是由南安王继承,皇上望了皇后娘娘一眼,显然皇后娘娘心中所想的和皇上的一样。

皇上脸色一正,掉转头望向下面的两个儿子,威严的开口:“好了,皇位就由南安王继承。”

话音一落,百里流疏大叫着叩谢圣恩,而一旁的南安王反抗的出声:“父皇,儿臣有话要说。”心里暗念叨,那个死小子别落在我手里,他那话是不是说我比较花心。

“不用再说了,此事就这么定了,择日当朝宣布,由南安王继承皇位。”皇上一捶定音,百里流浩再反抗也没有用,脸色冷冷的扫过轻尘的身子。

从宫里回来后,小轻尘坐在王府的偏厅里,一脸清闲的望向长歌:“是不是欠了我一个人情?是不是该把你那女儿的名字给我起了?”

赶情帮人家就是为了给人家女儿起名字啊,百里流疏想了一下,坚持摇头:“下次补偿你,不过我女儿的名字还是我来起吧,要不然我会遗憾的。”

“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男人,那名字不是我取的,我也遗憾啊,好不容易有了第一个妹妹了,怎么着有个纪念吧,怎么能落到你手里呢,既然你如此不顾情面,那就别怪我不义,等着接招吧。”小手儿一甩走出去了。

娘落谁家卷 126 母子惹祸

一大早从听雨轩里传来一声吼叫,把王府的下人吓了一跳,那声音可是他们最近活得滋润的王爷的,难道王妃做了什么事惹恼了王爷,一时间很多人拔脚往听雨轩跑去,赶快去给王妃求情吧。

听雨轩里,长歌咬着手指儿一脸无辜的望着那惊恐的指着镜子的男人,弱弱的开口:“流疏,怎么了?”

百里流疏双眸闪过暗芒,一指铜镜里的自己的样子,粗墨的眉,腊黄肌肤,怎么看怎么别扭,虽然他不自恋,可好歹也喜欢自己翩翩俊逸的形像啊,不知此刻自己这副鬼样子是怎么搞出来的。

“我的脸怎么回事?”流疏指着脸走近坐在桌边准备用膳的女人,呆会儿他可要进宫去上朝呢,自从大皇兄登上皇位以后,就不准备让他闲着了,给他安排了职务,名曰共同分担,父皇和母后早不知到哪个角落里去游山玩水去了。

长歌秀气的眉舒展开来,小脸蛋上布着兴奋,嘻笑着告诉黑着脸孔的男人:“是我画上去的,怎么样,是不是更男人?”

流疏一屁股坐到桌边,不置可否,他这样叫男人,先前怎么不男人了,小凤递了一碗青梗菜心粥到王爷的手里,极力的忍住笑,姐姐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看把王爷的脸搞成什么样子了,流疏埋头吃粥,一旁的女人还不死心的问:“流疏,你好歹给句话啊,这个形象怎么样啊?还不错吧。”

百里流疏差点没把嘴里的粥喷到某女人的脸上去,极力忍住脸部肌肉的抽搐,柔声开口:“蓝儿,呆会儿我要进宫上朝呢,先洗掉好不好?”

长歌立刻虎下脸,小嘴儿一蹙,眼里三分泪光:“你长得那么漂亮,我和你待在一起有压力,所以才想着把你整得男人一点,难道这有错吗?”

“没错啊,可是为夫还要上朝呢,等为夫回来还让蓝儿照旧画上,好不?”百里流疏用完早膳,起身往旁边走去,自己把脸上整干净了,掉头见那女人瞪他呢,忙陪着笑脸:“好啦,蓝儿别气坏了身子,为夫一回来立刻让蓝儿照旧画上,啊?”说完一拉门走了出去,屋外的下人顿时一轰而散。

长歌咬着牙望着走出去的身影,冷哼,好你个百里流疏,你就等着吧,立刻大声吩咐小凤:“给我装碗粥来,我要吃过有精力去玩。”

小凤立刻头皮发麻,小心翼翼的问:“姐姐,你准备到哪儿去玩啊?”心里哀嚎,千万不要是那些奇奇怪怪的地方啊,老天,你一定要长长眼,管管这女人啊,她的肚子可大了。

长歌还没来得及回答她,轻尘的小身子闪进来,一见娘亲的脸色有些不高兴,忙关心的问:“娘,怎么了?”

长歌放下碗筷蹙起嘴,不满的开口:“流疏不爱我了。”轻尘眼神锐利起来,小脸蛋升起凌寒,追问:“他怎么了?”

“早上我给他画的眉毛,上的腊黄粉都洗掉了,好过分啊,谁让他长那么帅,人家心里没有安全感。”长歌双手抱胸,望着儿子,轻尘小脸蛋一挎,原来是这种事,流疏要去上朝,怎么好带着那个怪样子去,原来是娘亲在搞怪,不过那个男人竟然敢不让自己给肚子里的妹妹起名字?哼,今儿个就让他头疼头疼,看看谁比较高杆一点。

“娘啊,他是真的太过分了,这种男人以后会更不把你当回事的。”轻尘惋惜着叹气,好像很为娘难过似的,一旁的小凤眼珠子差点没掉下来,这死小子不知又动了什么心思,一定是个不好的鬼主意,小凤的脑后劲起了一阵凉风。

“尘儿,你娘是不是好可怜啊?”怀孕的女人本就容易伤感,再加上轻尘的坏心眼,长歌顿时感觉前途无限凄凉,惨兮兮的问儿子。

小凤立刻走过去阻止姐姐的自怨自艾:“姐姐,没这回事,王爷可是极爱姐姐的,你别没事儿净瞎想。”长歌根本不理小凤的话,只盯着儿子,轻尘抓着她的手:“娘,不如尘儿带你出去散散心吧,我们找个好玩的地方怎么样?”

小脸蛋上精光四射,眼眸里带着小小的算计,唇角勾出邪笑,小凤一听尘儿的话,就知道跟他出去准没好事,赶紧挡了:“姐姐,你还是休息一会儿吧,身子已经不便了。”

“没事,那男人敢不给我画眉毛,我就天天出去散心。”长歌气恨恨的开口,掉头迎着儿子的眸光点头,笑着开口:“好啊,尘儿准备到什么地方去玩呢?”漂亮的美眸里闪着企盼,幸好今儿那男人上朝去了,自己可以玩一整天,太好了,小嘴早笑歪了。

“妓院?”小轻尘探过身子小声的贴着娘亲的耳朵开口,啊,长歌受惊的叫了一下,有点意外了,自己这么大的肚子怎么去妓院啊,再说人家根本不会让她进去啊,会不会有点过分了,小心的望着儿子:“不好吧。”

“不愿去,拉倒,以后等你生了孩子,恐怕什么地方都没办法去了,而且你确定不让那个男人低头吗?那他以后更不会把你当回事了。”轻尘一脸不屑的提醒自个的娘亲,长歌一听还有命啊,是啊,那个臭男人,眉毛都不让她画,好,出去了。

“嗯,行,我们就去妓院找妹妹,看他以后敢不把眉毛画粗了。”长歌一点头大声的开口,身后的小凤身子一晃,就差摔倒了,这母子俩也太叛逆了吧,王爷回来非斩了这小子不可,有这样做儿子的吗?

“姐姐,你千万不要去那种地方,你肚子这么大了,人家不会让你进去的。”小凤就差哭着哀求某人了,可惜某女正在兴头上,根本不理,还反过来安慰小凤:“凤啊,你也去见识一下吧,那种地方不是总有机会去的。”

“姐姐?”哀嚎得更大了,长歌已经站起身了,挥挥手示意:“不去拉倒,不过别想阻止我。”

“娘,那我们这就走了。”轻尘站起身子,看着娘挺腰腆肚的一副慷慨就义的神情就觉得好笑,紧跟着她的身后往外走去,小凤一见两母子走出去了,忙追了上去,紧拉住长歌的身子:“姐姐,你再想想吧,再想一下。”

“我想好了,决定去见识一下妓院是什么样子的。”长歌一点头肯定的说,斜睨着眼睛让某人松开手,小凤不敢强行拉她,她现在可是重量级的人物,身子不能随便乱动。

“娘,你到底走不走啊?不走我一个人去了。”某小子还不怕死的大叫,长歌赶紧跟上去,连连点头往外走去。

三个人穿过长廊,越过幽径,一路上下人奇怪的打量着他们,只见王妃和小王爷一脸喜色,而紧跟在身后的凤姑姑却一脸死灰,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下人不时的和长歌打招呼,长歌点头吩咐人备了马车,只说自己出去逛街了,吕管家立刻吩咐侍卫备车,又吩咐了几个侍卫随车护驾,长歌也无所谓,他们要跟着就让他们跟着吧,径自上了马车,小凤趁那娘俩没在意的时候,偷偷的抛下一句给吕管家。

“王爷回来告诉他,就说王妃逛妓院去了,让他立刻过去把她接回来。”随即紧跟着姐姐的身后上了马车,而王府的大门前,大管家早惊呆了,大肚子的王妃和只有五岁大的小王爷去逛妓院了,天哪,来道雷劈死他吧,他一定是听错了,王爷啊,你快点回家吧。

轻尘吩咐驾车的人把马车驾到云霓最好的妓院,驾车的人脸色一怔,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遍,轻尘冷凌的重复了一遍,这下人家知道没听错了,可是实在受不了,差点没从马车上栽下去,可是却不敢违抗他们,因为车里一个是王妃一个是小王爷,而且这个小王爷武功高强,惹恼了他,只怕自己吃不了兜着走。

马车飞快的停在云霓最好的妓院,飘香阁门前,只见门前老鸨扇着扇子热情的迎着客人,就是大白天,这里的生意也是一等一的好,马车一停下来,那老鸨早眼尖的冲了过来,一扇扇子掩住嘴咯咯的笑着,和那下蛋的母鸡差不多了,一股浓烈的脂粉味扑过来,随之是热情得过头的声音。

“哎哟,几位军爷是一起来的吧,快进来,我飘香阁里的姑娘可都是一等一的美人,保准让军爷开开心心的走人。”说着伸手去拉驾车的侍卫,侍卫脸色一沉,冷哼:“放庄重一点,是里面的主子要来这里的。”

老鸨一听,原来是大人物驾到啊,忙恭敬的在外面候着:“爷,你下车吧。”

小凤一掀帘子跳下马车,随之伸出手来搀扶长歌,老鸨睁大眼望着,好半天出来一个大肚子的女人,那眼珠差点没掉下来,这大肚子的女人来妓院干什么?再看她的身后,紧跟着一个五六岁大的孩子,那脸色可就难看了,直起身子冷哼:“这位夫人,你没事拿我们寻什么开心啊?这是男人家来的地方,女人家来干什么?而且还大着肚子。”老鸨拿眼瞄了长歌的肚子一下,估计都快生了,千万不要在她这里惹出事来。

侍卫一听老鸨的话,脸色一沉,大喝一声:“大胆,竟然对襄亲王妃无礼,找死吗?”老鸨一听这女人竟然是堂堂襄亲王妃,这襄亲王爱妻如命,整个京都都知道啊,怎么会让王妃来逛妓院呢,可眼下千万不能得罪这王妃啊,要不然自己的飘香阁还开得下去吗?

“原来是襄亲王妃啊,小的不知道襄亲王妃光临有失远迎,如有怠慢,请王妃饶过小的。”老鸨立刻给长歌跪了下来,长歌望了一眼老鸨,随口说了一声:“起来吧,本王妃想看看这飘香阁究竟是怎样的好?”说着整个人已经往里面走去,那些侍卫面面相觑,不知该做何反应,是进去保护王妃还是守在这里?

小轻尘回身吩咐几个侍卫:“你们就待在这里吧。”侍卫立刻松了口气。

老鸨看长歌领着轻尘和一个丫头大咧咧的往飘香阁走去,心里那叫一个冤的,可又不敢公然反抗这个大肚子的女人,谁让人家身份显赫呢,只得认命的陪着笑脸跟着那长歌身后往楼里面走去。

飘香阁,豪华奢侈,楼阁重叠,游廊林立,石玉栏杆上不时传来女人的吆喝声,可就在长歌和轻尘走进来时,所有的声音嘎然而止,大家都惊讶的望着走进来的女人和孩子,呆怔过后就是小声的窃窃私语,这可是男人玩乐的地方,这女人和孩子不会把这里当成吃饭的地方了吧。

长歌招手示意老鸨走过去,挑唇浅语:“把飘香阁的头牌给我叫过来,让她给我们弹两首曲子吧,本王妃想知道这销魂窟里究竟有多销魂。”说完示意小凤递给老鸨五百两银票,那老鸨本来不愿意,可一看到那银票,早乐歪了嘴,只听两小曲儿,出手就是五百两,到底是襄王妃,出手不凡啊,立马点头吩咐旁边的小丫头把长歌她们三个人领到豪华精致的花厅里去。

小丫头领命过来引着她们上了二楼,往最东边的花厅走去,花厅里摆放得精致妥当,屋子里熏着麝香,纱缦垂挂,小丫头请她们三个人坐下来,泡了上好的铁观音放在她们面前,便恭敬的福了身子退下去。

长歌四下里打量,直到一声珠帘响起,才把视线收回来,打量进门而来的花魁,果然不虚盛名,长得眉如柳丝,眼如水月,鼻如葱管,唇如花瓣,纤细的身子微微摆动,香风生成,婉约妩媚,顾盼多情,只怕是男人,看一眼都觉得销魂,难怪男人都喜欢到这种地方来,这些女人也都是蚀人骨的祸水。

“小女柳丝见过襄王妃。”柳丝声如黄鹂,清脆悦耳,动人心肺,长歌点了一下头,笑着开口:“柳姑娘不必多礼,本王妃只是想听小曲儿,所以才到这里来的,听说柳丝姑娘的琴艺十分了得,那就有劳了。”

“谢王妃的谬赞,不知王妃想听什么曲子?”柳丝不卑不亢的开口,缓缓走到琴架前,小丫头早把一把上古的白玉琴摆好,待立在一边伺候着,柳丝动作优雅的跪坐在琴台前,素手拈上琴弦,当的一声,悦耳的声线泄露出来。

长歌想了一下,轻轻的开口:“那就给本王妃弹一首《蝶恋花》吧,那是我最喜欢的曲子。”以前曾听小蝶用笛子吹过,特别哀怨缠绵,不知道用琴声弹出来是什么样的声色。

“柳丝这就奏来。”柳丝的话音一落,素手一翻,悠扬的琴声如流水般倾泄而出,时而轻快如流泉,时而急越如瀑布,时而轻脆如珠落玉盘,时而低沉如雨打芭蕉,长歌听得如痴如醉,双眸微睑,整个感官都沉浸在轻扬的氛围中,想不到用琴弹出来的蝶恋花同样惊人的动听。

一曲终了,长歌和轻尘飞快的鼓起掌来,小凤虽然也觉得很动听,可没那娘俩激动,她倒是很担心待会儿王爷来了,会怎么收拾他们娘俩才是真的,眸光流转到边上,长歌红艳艳的脸蛋上闪着璀璨。

“柳丝,你的琴弹得真好,再给本王妃弹一首吧。”

柳丝看着眼前率性的小女人,丝毫没有嫌恶的意思,心里不由得一松,先前自己还生怕这种高贵的女人难伺候,原来这襄王妃是个很单纯可爱的女人,不由得放软了脸色,唇角露出丝丝暖人的笑容。

“襄王妃喜欢听什么歌呢?”

长歌一听柳丝叫她襄王妃,忙开口纠正:“柳丝,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你叫我的名字吧,长歌,王妃王妃的太别扭了。”

小凤不赞同的扫了姐姐一眼,可惜某女人一脸不以为意,就连旁边的尘儿也好像没事人一样,这种青楼女子怎么能直呼王妃的名讳呢,不想那柳丝也是直性之人,是以长歌让她直呼其名,便引为知己,浅笑着叫了一声 :“长歌想听什么呢?”

“捡柳丝最拿手的给我弹一首吧。”长歌飞快的开口,柳丝想了一下,微笑着点了一下头,琴弦再次如行云扫过,悠扬而轻快,落在整座飘香阁里,令人如痴如醉,却不意从那大门外走进来一个怒火万丈,一脸森寒的男人。

老鸨一看是个极品美男竟然来这里了,哪里放过这机会,虽然这美男脸上杀气腾腾的好像要找人拼命,可她开门做生意的,自然要招揽客人,忙迎了上来,热情的开口问:“这位爷,你第一次来吗?”

百里流疏身形一动,大手已飞快的掐上老鸨的脖子:“说,那个大肚子的女人呢?”

娘落谁家卷 127 产女之喜

老鸨喘着粗气指了指上面传出琴声的房间,自己快不能呼吸了,原来这美男是襄亲王爷,一定是来抓那个大肚子的女人的,那女人可害死自己了,本以为自己生存无望了,那大手陡的一松,老鸨整个人落到地上,身子软趴趴的好长时间才爬起来。

百里流疏身形一闪,整个人已落到二楼东边的花厅前,透过珠帘往里望,那女人一脸痴迷的摇头晃脑的听得正开心,他在这里都气炸了,她竟然那么开心,这还有天理吗?这磨人精的女人,今天他不打她就不打她了,呼呼的喘着粗气。

小凤第一个发现外面的男人阴森着脸孔瞪向里面呢,忙伸出手去扯姐姐的身子,可惜那女人一动甩开她的手,继续听柳丝弹琴,根本不知道自家相公那张脸早变成黑碳了。

“姐姐。”小凤掉头小声的提醒长歌,长歌奇怪的望了小凤一眼:“嗯,怎么了,脸色那么难看。那手指动来动去的干什么啊?”

“这琴好听吗?”长歌忽然听到身后有人问自己,忙一脸陶醉的点头:“嗯,好听。”不过这声音咋那么熟悉呢?不会是?飞快的掉头,那一脸黑站在身后的不正是自家的相公吗?那张俊逸的脸蛋比包公脸还阴沉,她不就听个曲吗?犯不着搞得像老婆偷汉子一样难看吧。

“你倒会跑啊?”百里流疏的话音一落,长歌的身子已经凌空被抱起来,惊呼一声赶紧搂紧相公的脖子,不满的大声抗议:“谁让你不给我画眉来着?”

“你还有理了?”鼻间冷哼,流疏的身子飞快的往外间走去,轻尘起身一脸贼笑的紧跟着,小凤赶紧跟上,长歌还不忘探出半边脑袋和柳丝打招呼:“柳丝,谢谢你啊,你的琴弹得很好听,以后我再来听。”

那头顶上的脸孔都快抽风了,这死女人竟然还想着下一回,这会回去他不教训教训她,就无法无天了,因为想着,手里却小心的抱着往飘香阁外面走去,那老鸨一看襄亲王下来,早吓得跑得远远的,她可不想再被掐一回。

马车停在外面,流疏抱着长歌坐进马车里,轻尘和小凤正准备上车,那流疏早命令前面的侍卫:“走”马车策马而去,把那小子和丫头给扔下了,轻尘冷哼一声,拉着小凤跃身跳上后面的马,一起往襄亲王府而去。

一回到王府,百里流疏就抱着长歌回听雨轩,拿出一条戒尺,示意长歌伸出手来,长歌见他一脸严肃,一时倒有点愣住了,被他一把捉住一只手打了两下,嫩白的手心里一下子留下两条手印,疼得她一皱眉,却丝毫没有开口说话,流疏奇怪的抬头,这女人什么时候这么安分了。

却发现那眼眸中多了一种叫生分的东西,心一下子惊醒,他在做什么啊?就算她做了什么,也是实在太无聊了,怎么能打她呢,忙伸出手搂过她的身子,柔声开口:“蓝儿,我是太着急了,下次不许去那种地方了。”

可惜长歌依旧没有说话,蹙紧眉,什么也不开口,百里流疏倒有三分惊慌,忙开口央求她:“蓝儿,是我不好,你好歹说句话啊,我也是太心急了,你别怪我啊。”

长歌低下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挣脱开他的手臂,低低的说:“是不是成了亲,爱情就会变味了?”然后一言不发,失魂落魄的走出去,百里流疏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心急得不得了,忙叫了红袖去看看王妃往哪里去了。

长歌一路走到蓝蕊院里,看到尘儿,眼圈一红,嘴一咧,哇的一声大哭起来,轻尘忙拉住她心疼的问:“这好好的又怎么了?”长歌伸出手递到轻尘的身前,红红的两道尺印:“他打我,是不是以后会越来越重,早知道这样我就不成亲了,尘儿,真的,我不想变成一只金丝鸟,我想玩该玩的,我想吃该吃的,如果嫁了人,就注定必须活在鸟笼里,那么我决定离开这里。”

轻尘一看娘的手印,心里气得冒火,就算娘去逛妓院,只不过听两首小曲儿,用得着打她吗?看来这个男人还是有阴暗的一面,不知日后是不是会变本加厉,轻尘一时间犯了疑。

“娘,可你肚子里有了孩子。”轻尘尝试劝娘,那个男人其实是爱她的,只是一时太气愤了,不过就算气愤也不该打女人,尤其是这些东西会养成习惯的。

“我能把你养在就能把她养大。”长歌斩钉截铁的开口,轻尘叹气,流疏也是的,明知她怀孕了,怀孕的女人就该宠着,还让她受气。

这时小凤走进来,轻声的开口:“姐姐,王爷在外面呢。”

长歌一听这话,更伤心了,立刻冲着外面大叫:“让他滚,立刻滚,我再也不想看到他了,我要离开这里,什么狗屁王府,我嫁他就不能出去玩了,还有没有天理了。”

百里流疏在外面听到长歌说要离开这里,心里一颤,想到她若是离开,这整座王府又变得空落落的,太可怕了,他都不敢想象那样的光景,所以一定不能让她再生气,可是有什么办法呢?”

百里流疏立刻想到了尘儿,只要尘儿愿意帮他,蓝儿一定不会离开的,百里流疏招手示意走出来的小凤,轻声的开口:“去给本王把尘儿叫出来,本王有话和他说。”

小凤又走了进去,朝尘儿做了个脸色,尘儿立刻心中有数了,掉头望了娘一眼:“娘,我出去一下,凤姨你陪娘。”

轻尘走出屋子,只见外面的男人搓着双手立在门前,小尘儿虎着一张脸冷冷的开口:“怎么了?你不是很能吗?打女人的男人算什么本事?”

百里流疏一时无法接口,因为自己打了人家的娘,总归要谦逊一点,要不然别指望他帮他了,嚅动了一下唇,浅浅的开口:“尘儿,你帮我劝劝你娘。”

轻尘的小脸蛋闪过诡异,邪笑的摇头:“我为什么要帮你,你自己搞定吧。”说完回身往内走去,百里流疏心里苦叫,你娘不是不见我吗?见我还用得着你啊,连忙叫:“要不,妹妹的名字给你起吧。”虽然无奈,可谁让自己栽在这小子手里了呢,明明是他带他娘去的那种地方,偏偏成了他的错了,这小鬼的心计太毒了,女儿啊,千万别怪你爹啊。

轻尘一听他的话,回身点了一下头,安慰他:“好了,你先回去吧,没事,过几天就好了,其实她现在怀孕了,情绪有些不稳定,等孩子生下来就好了,我会帮你的。”笑得像一只偷了腥的狐狸,就算他不找他,他也会帮他劝娘,不过能捞到帮妹妹起名字的机会也不错啊,回身走进去。

一日,流疏正坐在听雨轩书房里算着蓝儿已经有几天没理他了,那红袖从外面急急的走进来:“王爷,快去蓝蕊院,听说王妃阵痛了,好像快生了,他们那边慌得不得了。”

百里流疏一听,整个人身形一闪,失去了影子,飞快的闪到蓝蕊院里,门前已经有很多人围在那里,吕管家一看到王爷的身影,忙急急的开口:“王爷,稳婆已经进去了,你放心吧,王妃没事的,孩子很快就会生出来的。”

百里流疏一闪身准备往屋子里走去,吕管家忙飞快的挡住王爷的身子:“爷,不要,女人生孩子,男人不宜等在里,会不吉利的。”

百里流疏脸色一暗,一甩手,冷声开口:“放手,本王没这么多的名堂,只要她没事就好。”说完大踏步的走进去,只听到里面传来长歌的叫声,以及稳婆的声音:“王妃,用力,好,再用力。”

百里流疏掀帘走进去,屋子里的小凤一抬头见王爷走进来了,忙拦住准备把王爷推出去,偏就那床榻上的人瞄到了他的身子,大叫着骂:“百里流疏,你这个混蛋,竟然敢打我,我不要给你生孩子了,我不要生了,太疼了。”说着竟哭了起来。

百里流疏忙飞快闪到她的身边,蹲到她的身边,柔声道歉:“是我不好,蓝儿别生气了,以后再也不会打蓝儿了,蓝儿乖乖生下孩子吧。”伸出手握着她的纤手,长歌疼得快失去了力气了,抓起流疏的手放进嘴里大力的咬起来,流疏愣是一声不吭,那边稳婆再次催促:“王妃,快用力点,再用力点。”

长歌望了流疏一眼,心里有些不舍,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淌,发丝紧贴着脸颊,她松开流疏的手,无力的开口:“流疏,对不起,我没力气了,对不起。”说完整个人昏了过去。

稳婆一见,立刻恐慌的大叫:“王妃,王妃,天哪,王妃难产。”一句话屋子里顿时陷入了恐慌,尤其是百里流疏顿觉天旋地转,五内俱毁,用力的大吼:“蓝儿,蓝儿,你给我醒过来,听见没有,你给我醒过来,孩子在叫你呢,蓝儿,以后我再也不打你了,你听见了吗?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不会再打你一下,你听见没有啊,快点睁开眼啊。”

伤痛欲绝的嘶吼传到外面去,整个襄亲王府的人都知道王妃难产了,顿时间所有人都伤心的祈祷,王妃要没事啊,轻尘的小身子闪了进去,冲到娘的身边,大声的命令:“娘,你要把妹妹生出来,你忘了当初是怎么保护我的了吗?你千万不要让妹妹有事啊。”

百里流疏一看到轻尘的身子,忙吼叫起来:“尘儿,你是个医生,快救救你娘啊,快点,千万不要让你娘有事啊。”

轻尘立刻想到师门的续命金丹,可保人体力,立刻走到房里翻出一颗,塞进娘的嘴里,看着娘咽了下去,他松了一口气,只要娘醒过来就没事了,这续命金丹可是个大补的东西,一定能够让她撑过去。

“娘,娘,你醒醒啊。”轻尘伏在长歌的耳边叫起来,流疏亦握着她的手,连连的叫着:“蓝儿,蓝儿,你醒过来。”随着一大一小两人凄惨的叫声,一声细细的嘤咛声传来,流疏下了死命的紧盯着那张苍白的脸蛋,微微动了一下头。

“好了,她醒过来了。”轻尘呼出一口气,立刻笑了,屋子里的人都松了一口气,稳婆立刻叫了起来:“王妃振作一点,王妃,来,我们再来一次。”

“蓝儿,来,我和你一起加油。”百里流疏紧握着长歌的手,长歌呼出一口气睁开眼,望了望了身边的儿子和相公,无力的笑了一下,尘儿立刻开口:“娘,你一定要加油。”

长歌点了点头,听着另一边稳婆的叫声响起:“王妃,来,用力,好,不错,王妃好棒啊,再用点力,孩子的头看到了,再用一点力就出来了。”

长歌咬紧牙根用力,再用力,汗水滴哒的往下滴,忽然整个身子一松,只听到稳婆高兴的大叫:“好了,出来了,恭喜王爷王妃是个小郡主。”

众人顿时松了一口气,稳婆立刻把小孩子收拾干净用力的拍了一下她的屁股,哇的一声响亮的哭起来,一时间整个府邸陷入了兴奋的状态,吕管家在门外立刻吩咐下人:“快,把准备好的焰火放起来,王妃平安无事了,快去放焰火。”所有人都往前面跑去。

屋子里,小孩子包得好好的递到长歌的身边,长歌虚弱的望了一眼怀里的小家伙,皱巴巴的根本看不出像谁,紧闭着双眼睡得正香,流疏望了身边的尘儿一眼,笑着示意尘儿给小郡主起个名字。

轻尘俯身望了一眼娘亲怀里的小家伙,实在看不出妹妹长得像谁,但是心里还是希望妹妹能漂亮一点,可爱一点,不由脱口而出:“就叫妹妹百里轻雪吧。”

“百里轻雪”百里流疏搂着蓝儿望着怀中的女儿,此刻正温顺的睡在她娘的怀里,不由得笑着点头:“好,就叫百里轻雪。”

襄亲王府的上空焰火升腾,映红了整个天际,五颜六色,整个襄亲王府里欢声笑语,快乐和幸福会一直延伸下去。

五年后,摘星阁里,一声响彻云霄的怒吼声冲天而出,直惊得云中的鸟雀皆飞,就连摘星阁里的下人都跑得无影无踪,他们的小主子又发脾气了,还是快跑吧,千万不要被当成炮灰。

唯一与众不同的是有两个一大一小的女娃娃晃悠着小身子,嘟着小嘴儿瞪着那个怒吼的少年,不满的抗议。

“哥哥,看到我们用不着激动成这样吧,你看把人都吓跑了。”大一点的女孩笑嘻嘻的开口,掉头望向那个小一点的女孩子:“妹妹,你看哥哥高兴成这样子,姐姐没骗你吧,哥哥最高兴看到我们了,以后我们可以在这里玩了。”

小一点的女孩子咬着手指儿嗯嗯呀呀的点着小脑袋瓜子,口齿不清的说:“嘟--嘟,漂--漂,轻霞。”

十岁的蓝轻尘俊逸的脸孔早气绿了,差不多快抽风了,晃着手里的信封,责问那个像无尾鱼似的霸在自己座榻上的大妹妹百里轻雪,正斜睨着双眸阴着他呢,这个小恶魔,早知道当日他不给她起名字了,名字一起,现在就像个粘皮糖一样甩都甩不掉了,隔三差五的跑到摘星阁来。

“爹和娘又去游山玩水外带制造妹妹了,所以我们只好来找哥哥了,哥哥不会不要我们吧。”百里轻雪眨巴着大眼睛阴森森的威胁着那个脸色阴郁到极点的男孩。

“为什么是我?你们不会呆在襄亲王府里吗?”轻尘不服的抗议,转身准备离开,可惜他的如意算盘没打得响,旁边的百里轻雪大叫一声:“妹妹,上。”一大一小两个孩子像无尾鱼一样飞快的缠到蓝轻尘的身上,百里轻雪紧搂着哥哥的脖子,轻霞抱着哥哥的大腿,咯咯的娇笑着:“漂,嘟,嘟了。”口齿不清的根本不知道说的是啥。

“你们?”轻尘磨着牙一点办法也没有,谁让这是两个妹妹呢?又不能动武,又不能用蛮力,天哪,我咋这么命苦呢,仰天长啸。

身上的百里轻雪还无赖的开口问:“哥哥我们能留下不?”大大的眼眸里一片威胁,浅浅的贼笑。

某小子用力的吐气,平定心情,半天才有气无力的点头:“好吧,你们留下吧。”

两个小女娃立刻松开手,在厅里欢呼起来:“喔,哥哥让我们留下来了,轻霞,走,姐姐带你去看哥哥收藏的宝贝,好多呢。”

等轻尘反应过来,哪里还有两个娃娃的影子啊,飞快的闪身进自己的藏宝阁,远远的只听到“叭”一声响,又一件宝贝毁了,某小子心疼得立刻仰天长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