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种提醒,善意的提醒、带着威胁的提醒。

项临感慨:“这才是真正的你,我只希望你在陆彬杨面前也能这么理直气壮的不受委屈。”

齐曈不禁一怔。

恰有经过的同事,奇怪的看着他们,问:“还不走?嫂子和妹夫在这儿聊什么天呢?”

齐曈笑笑,和项临告别,离去的高跟鞋声清脆刚硬,实实在在的敲在项临空荡荡的耳畔。

陆彬杨没等多久,齐曈的上车也没给这个狭小的空间增加多少分贝。自从那晚之后,两人之间就成了寂静夫妻——除了“在哪儿、吃什么、等等我”这类的句子,他们没什么交谈,生活却是配合的更默契,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要干什么。渐渐的,他们都习惯了这种相处方式。

今天不是商场上的应酬,是陈峰哭着喊着要请陆彬杨吃饭:陆总答应为他争取的那单大买卖——兑现啦!

陆彬杨在他眼里闪烁着金灿灿的光芒,连带的,齐曈也备受他的敬爱。饭后,峰子建议去做健身,征求齐曈意见,齐曈摇头:“吃肥了,再跑瘦了,太费事儿。”

峰子啧啧的:“谬论,”对陆彬杨说:“那就去游泳,走走走,好久没游了,上次一起游还是——啊,对了,是你们定情那天,那天的天气,好个电闪雷鸣啊!”

齐曈脸烧的通红,转身看向别处。陆彬杨望向远方,好像峰子说的事与他无关:“好像当时咱俩还打了一个赌。”

峰子连连点头:“陆总就是陆总,贵人也不忘事。”

彬杨想了想:“那我让她穿泳装,你给我钱?”

“没问题!不就两千?你现在在我公司入干股都行!”

“我不要,你要不?”陆彬杨问齐曈。

齐曈摇头:“不要。”

峰子双手一摊,夸张的语气:“为什么?我的钱白送你们都不要?太看不起人了!”

陆彬杨问齐曈:“我不要是不方便出面,你怎么也不要,存些买衣服的私房钱多好?”

这是几天来陆彬杨对她说的最长的一句话。齐曈说:“我没出钱也没出力,没有拿的立场。你以后若是帮不上他的忙,这钱我拿着也无趣,何必讨人嫌?”

陆彬杨不置可否的抿抿唇角。

“瞧你说的我有多势利似的,我和他是兄弟,兄弟!你懂不?有钱一起花的那种。你说的像是不爱财,我就不相信你真不动心。林安雅想投钱入股我都没给她机会,你可真没有做生意谋财的眼光手段。”

“动心,当然动心,如果你不给我干股,而是爽利干脆的打款给我,还声明是无代价的赠与,不用领情,我必定会来者不拒。”

峰子鼓着眼睛不说话。

齐曈笑:“瞧,没有免费的午餐不是?”

陆彬杨笑了:“你就别挤兑他了,走吧,去打网球。”

“不游泳啦?”峰子遗憾的扫眼齐曈。

陆彬杨说:“天凉了,水太冷,不想游。”

峰子嘀咕一句:“又不是露天的,怎么会冷?”又说齐曈:“便宜你了。”

齐曈莫名其妙:“有我什么事?”

第 46 章 ...

打网球时遇到了陆彬杨的朋友,一群爽朗明丽的写字楼男女,于是从他和峰子的单打对决发展到轮番上场、随意组合的车轮混战。峰子偶然间和一个美女组合后,就巍然屹立坚决不下战场,大有战死沙场寸土不让的气势。

他身边的美女熬不过他,连连摆手:“不行了不行了,再打就得死过去。你厉害、你玩、你继续。”

峰子忙扔了拍子追着美女下场,毛巾擦着满头满脸的汗:“我也休息休息,去按摩不,饮料你喝什么…”

女孩子长发高高束成马尾,随着步伐荡漾摇曳,运动型的身材结实匀称,麦色皮肤很健康。峰子高大的体格亦步亦趋的跟在高挑的女孩子身后,越发被衬得白嫩喜人。经过陆彬杨和齐曈的座位,没看见他们一般。

齐曈看得偷笑。

果然,陈峰就此成为此美女的“侍应生”,美女花起峰子的钱也是毫不犹豫,两人着实玩得尽兴。散伙时,女孩子一掌拍在陈峰的肩上,男孩子一般的仗义:我叫张敏,在XX公司做财务,电话号码咱俩换一下,下次我请你,时间地点内容你定。

峰子像个名流绅士,一本正经的拿出名片,双手递到佳人手里,约好周末见。 "

回家已是夜深,陆彬杨从浴室出来,桌上放着宵夜、点心和水果,齐曈人在衣帽间里准备他明天的衣服,腕上搭着几条花色不同的领带,在配衬衣的颜色。微微歪着头,像在研究很重要的事情,认真的表情很有些孩子气。

冷战半个月了,她没有赌过气:为他整理换洗衣物、放洗澡水、起床叫醒…一如从前,不同的是封了嘴般的安静,两人独处时,彷佛回到无声电影时代。这种相处,似乎隔着距离,却又似乎心有灵犀,更多的是各自都绷起来,像给自己的表情举止套上套子——太累。陆彬杨不想再继续。

“你觉得峰子今天认识的女孩怎么样?”他打破僵局主动聊起了天。

“不错,青春朝气,看着她就觉得羡慕,年轻真好。”齐曈配合他的情绪,答道。恍然间意识到自己已经要跨入中年人的行列了,生活像是摇滚乐的鼓点渐缓渐散,古筝声隐隐而起,弦被轻巧的挑拨一下,“嗡”的一声,久久不散。

陆彬杨似有同感,忘了说话,手不由自主的玩着颈间的玉坠。齐曈装没看见,他这个动作是改不了的习惯性动作;那枚玉,她也再熟悉不过了,他们亲密时总在她眼前晃。品质一般,用酸碱处理过的B货,似乎莹润,经不住岁月的考验,有若隐若现细碎的划痕裂纹,颜色也变得僵硬。

陆彬杨说:“不是好对付的女人,峰子就喜欢找气受。”

齐曈说:“他无聊的,想逗气解闷。”

“也不全是,他就这路数,喜欢谁,就和谁对着干。”

“那倒是,只怕他自己都不知道这就是喜欢。花招又太多,对方看不出他的心来。现在的女孩子没个受气好欺负的,算下来,反而是他吃亏多。”齐曈摇摇头:“这么一说,我怎么觉得他怪可怜的?好在他没心没肺,贪财贪玩胜过一切。”

陆彬杨笑:“你倒是了解他。”

齐曈也笑:“在你面前不敢当,开始你们俩形影不离,我还以为你们是…”

陆彬杨表情古怪,说:“我不是。”

齐曈笑意扩大,他进一步重申:“你应该最知道。”

齐曈耸肩:“不好说,夫妻就像住宿舍,生活习惯彼此都知道,平时各上各的课、各有各的心事…”

说着说着,她收了口,意识到这话对陆彬杨说,是有些不妥的。彬杨淡淡的:“住宿舍?这就是你的婚姻理论?你把这个家当做宿舍旅店之类的地方了吧,所以也就事事都不关己,随它闹得天翻地覆,你全当不知道;就算有人吵到你鼻子面前,也当她苍蝇。你只要每天定时给北京的父母挂电话、每月把他们的花费记账报销、进进出出安安静静的做好自己的隐身人就算是个好旅客了。”

原来,一直以来他的不闻不问是因为对她的事情了如指掌。齐曈不觉得理短,这是她应得的,正如付钱是他必须做到的。

陆彬杨的语气没有不满和刁难的味道,齐曈也习惯了他这样的喜怒莫辨,便用一贯的沉默来应对,恰恰这也是用行动回答了他的问题:你说对了。

衣橱里挂满了陆彬杨的衣服,各种层次的黑色深浅相间,依次排开。他习惯了黑色,偶尔换其他颜色的衣服都觉得别扭,穿一个颜色二三十年,这是需要毅力的、很强的毅力,同时还要忍受它的枯燥,自己内心的厌倦,以及近乎折磨的永无止境的延续。就像齐曈忍受她现今的生活一样,不仅需要决心、克制力和意志力、甚至是需要勇气的。

“我挺佩服你的,”他说:“改变本性,藏起猫爪子受委屈装温顺,为了维护世界和平在馨柳哪里唯唯诺诺,在我面前更是言听计从。这一切,是在尽心做一个好儿媳、好嫂子,是为了隐藏一段过去,还是为了遵守所谓的婚前约定?无论是为什么,你都让我叹服。”

这些话就是在挑起烽火了,且与下午项临的话神似,也更知晓她的心意。齐曈怅然:“我应该做的就是服从和消声,做好你的傀儡,不然你还希望我怎么样呢…”

陆彬杨打断她:“你没心吗?怎么我这么刻薄的说你都不生气委屈掉眼泪的?不难过?不觉得我对你过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因为峰子几句玩笑你和他吵架,敢赛车时让我陪葬,怎么变了个人似的,这么温良贤淑了?”

齐曈笑:“我可不敢称贤淑,你可以说我没心。坦白说,我实是穷怕了:我现在觉得,只要不用为了钱发愁受累,就是太平幸福。你看,娶灰姑娘的好处就是她很知道好歹,不挑剔,很好养活。”

陆彬杨像是在思考,想启发她:“只是这个原因吗?没有别的?”

齐曈也认真的想了想,摇头:“没了吧。”

陆彬杨貌似惋惜:“那我亏了。”

齐曈秀眉一挑,不明白。

陆彬杨走到她近前:“如果我说,我那晚在爸妈面前解释同你结婚的话都是真话,你怎么想?”

齐曈的瞳孔深不见底,又似乎空荡荡的,是陷入迷茫的不敢置信。她在心里偷偷希冀过这种猜测,但没有妄想他能承认,还是在一连串的刻薄话之后…

“或者这么说,在第一次见到你,看见你把峰子摔倒在地的时候,我对你一见钟情了。然后就想着把你骗到手,可是到手之后欲罢不能,就干脆骗回了家。这个理由对于我这种乏味的人是不是太牵强了?好像也解释不通。”

陆彬杨轻揽住她的肩,唇顺着她的耳际滑落到她的唇边:“我这买卖赔大了,你可不可以让我平衡点?”

齐曈觉得自己在晃,清醒的瞬间,她毫不犹豫的用尽全身力气抱紧眼前人:“彬杨,我爱你…”

第 47 章 ...

航行中的顺风顺水就是驱动力,让速度愈来愈快,无以复加。这艘船没走过逆流,不知避让,前进的惯性和骄气让她遇强更强,决不服输。

馨柳的生活从没像现在这样阻碍重重,不顺心、不痛快的事被坏心情无限放大,又被秋风一起吹进窗,凌乱的堆在她的桌上。她偏不信自己摆不顺这些头绪,定要争个输赢胜败。

她刚把一份分析评估报告交给父亲,报告甚至动用了公司外的业界专家,水准很高,就是要告诉这个企业的掌舵人:放弃已有的销售部、并购一个销售代理公司、增加一位股东,对于企业来说是多么的耗费成本和失策。

父亲没说什么,审视她的目光压力千钧。馨柳不惧,站得笔直:她自问没有私心,完全出于对公司发展的考虑和负责。走出办公室时,她有种壮士断腕、背水一战的悲壮和豪情。这场战役已经从所谓的争宠升级为她能力的证明,她要和父兄之间的人情瓜葛较个高下。

下午在公司见到哥哥时,馨柳心里还是有些难过的:这是她至今以来引为偶像的人,却硬逼着自己与他对立。

彬杨说:“你那份报告不错,长进了,果然只有战斗和较量才能让人成长。”

馨柳哼一声:“爸爸就是偏心你,我的东西都给你看。”

“他也说你做的不错。”

馨柳心中骄傲一把,面上无波,长长的睫毛撩起:“本来就不错。真不理解他并购你那小公司的目的,若是想让你回来帮他,直接说就是了,绕这样的弯子、费这么大的事,不上算。”

彬杨点头:“你有一定道理。不过你那销售部就是个混饭吃不干活的杂牌军,我的销售公司和这个行业所有的下游客户都有沟通联络,连带也掌握着市场的需求动向。让你着手建成这样一个成规模的系统,你要用多少人力物力和时间?他买的不是一个部门,是资源。这样的资源,花钱能买到是他的运气。我也可以卖给你们的对手,价钱或许更高,知道不,小妹妹?”

彬杨拍拍馨柳的肩,有兄长的姿态和宽厚。馨柳觉得他这个动作又帅气又让人生气:“话都是你们说的,谁知道真实目的是什么?”

“这就是你不成熟的地方,意气用事,偏执。建议你跳出自己的小圈子,培养战略眼光。”

馨柳不服,彬杨看着她好笑:“别那么紧张,这事还没定,我做事看心情,最后一高兴,也许如你所愿的就黄了。”

“哥,我不是针对你。”

“我知道,无所谓,公和私我分得清。”他想了想,加了一句:“你最好也能分清,这是做企业的人必不可少的素质。”

馨柳心底的火苗隐隐的又在窜动:“不用你教训,我当然分得清。”

陆彬杨微微眯眼看着妹妹:

“你只把我的这个家的事情分清了,却把更多的人掺和了进来。”

馨柳笑:“看,终于说出真话来了吧,你是说齐曈吧?”

“她算一个,她对你不错,你太过分不好。”

馨柳心里暗骂一句“枕头风”。

陆彬杨看她的表情不屑,说:“馨柳,你发现没有,现在的你像一杆枪,火药味儿十足,被人挑唆得晕头转向?挑唆你的人怀着什么目的我不知道,他们在你背后、手下,这是你的事情,我管不着,不过你最好清醒清醒,说话做事多问问自己,别被人当棋下,棋子最后都是被牺牲掉的。”

馨柳眼睛睁圆:“开什么玩笑?谁能指使得了我?哥你才要注意,别被人牵着鼻子走。”!

陆彬杨笑的轻飘飘:“各自保重吧。”

陆彬杨是来谈并购的事情的,这个级别的会议馨柳无权参加,对比起来很是有些泄气。哥哥走时,馨柳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看到楼下很多人从他出门,依次和他握手告别,更有人殷勤的帮他拉开车门。这些待遇,她从没有。

有无名的火发不出去,馨柳便挑秘书、助理的茬儿,心里才舒坦了些。这些拿薪水应付差事的小职员哪个能左右得了她?哥哥的担心纯属想的过多。

想让项临陪她出去散心,可他手机关机,想必是在手术台上,馨柳无趣的收拾东西回了家。恰恰迎面撞见陆彬杨搂着齐曈出门,两人亲密低语,笑意缠绕,看得出的情浓,应该是回来换装去参加宴会。他们最近比新婚时还粘腻,馨柳不屑:再好的感情也腻不了多久,过两年就都麻木了。

初秋时节,轩昂的陆彬杨身边,齐曈套一件束腰风衣,显出水蛇一般的细腰和修长匀称的腿。印染了水墨风格花雾的风衣,用金属铜般的色调做勾勒,别致淡雅,配了柔顺略卷的长发,看得馨柳一楞。她才发现,这位一直不够舒展、出身寒门小户的嫂子,出挑起来竟是如此明丽惊艳。

齐曈向馨柳笑,笑容清淡柔缓。馨柳觉得她的眼睛很黑、很亮。

打完简短的招呼,陆彬杨、齐曈上车离去,馨柳手里晃荡着包独自进门。硕大的休闲皮包拎在手里显得松垮,色泽在夕阳下也很暗淡,没有齐曈手臂上吊着的那款金属质地的小巧手包炫目。

馨柳闷闷的进门,张嫂说项临回来了,在房间里睡了一下午。她这才想起,项临凌晨三点被叫到医院抢救病人,想必又是累虚脱了回家补眠。

百无聊赖间,爸妈回来了,馨柳懒懒的:“稀奇,爸爸今天这么早回来?”

王露笑:“你回来这么早也稀奇。”

馨柳皱眉思考:“真是稀奇的一天,我哥和齐曈回来打扮漂亮又走了。”

“是替我们参加张董的酒会了,本来想让你们兄妹四人一起去,可项临累坏了,就让他们倆去了。”王露笑着说。

张董的份量,馨柳是知道的。不禁拈了酸:“爸爸这是培养我哥,培养接班人,公司里的人现在都很尊敬他。”

李胤厌烦了女儿这一套:“想去你现在就去,来得及。阴阳怪气的话不许带回这个家,婆婆妈妈的像个家庭妇女,越来越不长进!”

馨柳也厌烦现在的自己,但她摆脱不了这种情绪,拖了累赘的大包上楼,有气无力的语调缓而长:“是,我是不长进,家庭妇女一样。上阵父子兵,我懂;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也懂…”

馨柳楼梯上转个弯不见了,李胤挑了眉双手就想叉腰,被王露拽住:“走走走,看看朋友送的字画…”

馨柳回房,却见项临端坐在电脑前查资料。

“你不是在睡觉?不累?”

“有个学术会议,级别很高,我想去,得赶紧准备论文。”项临回头看馨柳:“还要和你商量,我想出去进修,回来再开展几个新手术。其他几个外科的主任都引进了新技术,我这两年一直在吃老本,没什么突破,在医院压力挺大的。”

“什么时候?多长时间?”

“近期吧,进修医院我正在联系;短期,半年左右。”

馨柳不同意:“你争取副院长的事怎么办?那位副院长眼看到站退休,市里面的领导都帮你打好招呼了,关键时候你人都不在,什么态度?”

项临也在为这个犹豫:“所以想听听你的意见。”

“等事情办妥再去进修,其实你都是副院长了,还进修什么?天天趴在手术台上受苦担心,浑身消毒水味,活的那么枯燥,有什么意思?还有我告诉你啊,小心你走这么长时间我红杏出墙,一脚把你踢飞。”

项临脸色变了变,拽回自己的回忆:“物竟天择嘛,你要是想甩我,证明我不够好,踢了我也是应该的。”%

馨柳笑:“好自信啊!我就喜欢你的现实。”

“物竟天择”四个字提醒了馨柳:她和哥哥之间的较劲,在父母面前不也正是这样的现实和残酷?可惜她真的不是哥哥的对手。

项临见她沉默,问:“今天怎么不开心?”

“没什么值得开心的,难道我是没事就乐的傻子?”

“你也不是没什么事就耷拉着脸的人。”

馨柳叹出一口郁闷之气:“还是你了解我啊,爸妈父母也就那么回事儿:子女养大了,就随他们去了,喜欢哪个就多看两眼,烦了腻了就晾一边儿去。”

项临开导她:“父母和子女间的关系时刻在变,小时候是呵护爱惜,长大了各有空间,到他们老了就又是一种了。像奶奶,这么多年和爸妈不相往来,老了不还是住回儿子家?”/ U: B u, _) h8 o9 G& J

“奶奶那是追着我哥。”馨柳强调,声量提高:“所以说我哥是苦尽甘来。便宜了齐曈!女人真的是干的好不如嫁的好,不然她这会儿还不知道是在做饭还是洗衣服,怎么可能体面的去参加酒会?”

项临无奈:“你何必抓着她不放?是不是谁嫁了你那偶像哥哥你都这么痛恨?你对他是不是迷恋得变态了?”

“胡说!”馨柳一口否定:“换了林安雅我高举双手鼓掌欢迎。”

“你啊,还是多在自己身上找找原因吧,兄弟不和妯娌欺,一个道理,你和你哥之间存在的问题,与齐曈有什么关系。”

馨柳怒了:“你为什么总是向着她说话?我和我哥好的很!”

“好了好了,我不和你吵。”

项临不再多说,馨柳反而憋得慌,有些失落:“我哥回公司的事应该快了,我拦都拦不住。”

项临语重心长的:“一开始就是你不对,为了莫名其妙的一口气,你拦什么?明摆着那是父亲笼络儿子的事情,你何必自讨苦吃?当消闲的大小姐多好,你看你把一家人的关系拧成什么样了,最后没人说你好。”

“你说的对,我也不知道自己晕头转向的在做什么,现在怎么办?”

“你再呆在公司,将来你的顶头上司就是你哥,你还是趁早别干了。”

馨柳想想,泄气的倒在床上。

可这与自己当初的想象有太大的距离,她以为和爸爸、哥哥在一起做事应该是最开心的。

馨柳越想越难过,冷不丁回过味儿:她什么时候变得和爸爸、哥哥这么敌对了?脱口说项临:“怎么我哥成了我上司我就不要干了?他说什么我干什么不就是了,你少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

项临语塞,转而有了怒气:“我为你着想反而成了挑拨你们之间的关系了?多少次都是我在劝你不要和他争,以后你们家的事情我不说了,你也别问我。”

馨柳觉得自己话说的别劲儿:“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对我好我一直知道。”

项临给她个后背,专注的写论文。

馨柳叹气:果真是越来越不长进了,她身边的人都被她惹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