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自始至终都很轻很平静,只是这样叙述一样娓娓说着,不急不缓,林漠的眉宇却紧倏起来,额上的青筋微微的跳着,心窝里是针刺刀割一样锥心的疼。
林漠想,原来这世上,最伤人的不是刀枪利剑,而是在意的人清淡的几句话。
“你嫁人了。”
林漠不知过了多久,才说出这四个字,他的眸光灼灼的盯着她,灵徽低了头,唇角微抿,双颊上飞了淡淡的红:“是,我嫁人了。”
天色微黑,路过的大婶泼辣的喊着她:“阿寻家的,该家去啦。”
“就来。”灵徽脆生生的应,眸子里是飞扬的鲜活,林漠一瞬间,全身的力气散尽,竟是对着她缓缓笑了。
“好。”
他什么都没再说,也没有再看她一眼,转过身就走了。---题外话---第二更在上午,大家表急哈
第441章想你想了整整一夜
“好。”
他什么都没再说,也没有再看她一眼,转过身就走了。
灵徽看他转身离开,脊背挺直,步伐没有片刻的停留,她兀自笑了一笑拘。
他对她,也就不过如此了罩。
夜幕降临的时候,她拎着装满了菜蔬的篮子向家的方向走去,小阿姨抱着念希没敢过来,她的步子不由得更快了。
她并不知道,林漠是怎么忍着锥心的疼,一步一步离开的,就像是她永远都不会知道了。
她的爱情并非只是一场独角戏,她以为只有她一个人悲喜,却并不知道,有一个人将所有的痛苦和别离,都默默承担了下来。
林漠走到车子那里时,终是再也无法挪动一步,程磊连忙扶着他,有些担忧的去看他身前的伤,血已经把他特意穿的深色衬衫给浸透了。
“三少…”程磊心痛不已,来云南的途中,他们遇到了梁家暗中派来的人。
三少心里记挂着程小姐,无心恋战,却被人一刀刺在了肋下。
从梁冰回国那一刻开始,林家和梁家的战争就已经彻底的扯掉了那一层遮羞布。
虽有梁孝恒一心想要化干戈为玉帛,可双拳难敌四手,梁家长一辈虎视眈眈的人实在太多,梁冰回国不久,梁孝恒乘坐的车子就出了一次意外,虽然人没死,可却断了一条腿,现在还在医院养伤。
短暂的平静已经被彻底打破,程磊心知,梁自庸的死不是结束,只是更拨云诡谲的纷乱的开端。
“走吧。”
林漠闭了闭眼,稳了稳心神,肋下的伤疼的厉害,却怎么都比不上心里那一块空洞。
她说,不要打扰她平静的生活,她说,她早已经嫁人了,他们还有了孩子。
他不想再去追究她话里的真真和假假,就如来之前桑可榆对他说的那样,林漠,你不能给她一辈子的安稳和幸福,那就不要去找她。
他的世界太复杂太乱了,可程灵徽求的不过是一生一世一双人。
是啊,如今想来,桑可榆说的真是没有错,他连自己的命能留到哪一日都不知道,又何必去打乱她的平静?
如果她跟着他回去上海,却遭遇了什么不测,还不如,就让她在这边陲小镇,和那个爱她的男人,双宿双飞一辈子。
只是,总有一天,她会把他忘记,彻底的忘记的吧。
“三少,就这样走?程小姐…”
程磊有些讶异,林漠却只是无声的摇摇头:“走吧。”
夜了,小镇上亮起了点点的灯火,她的身影早已看不到了,林漠的目光却还是定在她方才离开的地方。
司机发动了车子,程磊小声的询问:“三少,我给您换一下药吧。”
纱布早已湿透了,血要是结了硬痂和纱布黏在一起,到时候只会更受罪,林漠却只是摆摆手:“程磊,我有点累了。”
程磊不敢再开口了,看他单手撑在眉梢,就那样苍白着一张脸疲倦的闭着眼睛,他这个局外人都觉得心里难受,程小姐,就真的无动于衷吗?
来之前,林灵慧已经出发离开了上海。
她初时,是怎么都不肯的,可后来林漠对她说了一句话。
“为了救你一命,我把心爱的女人和我们的孩子都舍弃了,灵慧,我知道我亏欠了你,可人的心就这么窄,我没办法再把你放在心里了。”
也是到那个时候,林灵慧方才知道,为什么她可以安然无恙的从梁家出来,只因为林漠答应将孩子交给梁冰,若不是后来梁冰失势,又想借她的手来除去孩子,说不定那孩子,活不到现在。
她总以为这世上所有人都亏欠了她,她委屈至极,谁都该纵容着她,给她补偿,可却原来,她也亏欠了别人。
她多少的不甘心,多少的舍不得,都只能生生的咽下去,十二年的禁锢,磨平了她的棱角,蒙蔽了她的眼睛,可她的那颗心,多多少少还残留着昔日属于林灵慧的飒爽和洒脱。
“三哥只需告诉我一句,三哥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她到最后,含泪问的也只是这样一句。
这世上的女人有千千百百种,有如梁冰那种,求而不得宁愿毁掉一切的,也有林灵慧这种,甘愿放手,成全对方的。
林灵慧等着他的回答,可他只是久久的沉默着,那时候,他们站在她从前的闺房里,她昔日的一切,都依旧如前,就仿佛,这十二年,她都从未曾离开过他们的这个家。
“灵慧,我们一家人,在一起相伴了十多年,我不是养父亲生,却已经和亲生无异,你不是我的亲妹妹,却也如同我的亲姊妹一般,灵慧,你懂吗?”
他没有直接回答她,却是这般婉转的告知。
林灵慧的眼泪,当时就如雨落下,她点头,不停点头:“我懂,我懂了三哥。”
若是没有十二年前的那场噩梦,也许他们早已双宿双飞,可偏生十二年前的一切,改变了彼此的命运,三哥遇到了他此生挚爱,而她,也从那一场欢喜中醒来。
三哥他,从来没有爱过她啊。
那些年少时懵懂的情愫,也许只是她的一腔情愿,她其实早该知道的,三哥和父亲感情极深,父亲说什么,三哥都不会说一个不字。
父亲把她交付给三哥,三哥默然应下,她那时候多么欢喜,却完全忽略了,三哥眼底一闪而过的怔然。
他远赴云南的时候,她坐飞机离开中国。
他送她走的时候,最后一次拥抱了彼此。
她在他的耳边,轻声说了一句:“三哥,对不起,请你原谅我曾经的糊涂。”
林漠知道她说的是什么,宝宝为什么忽然高烧,他早已查问的清楚,只是希望她自己能想明白过来而已。
“三哥从没有怪过你。”
林漠像是他们小时候一样,在她脸颊上轻轻捏了一下:“四妹妹,一路珍重。”
三哥,愿你们修得正果。
她心里轻道,却是忍着泪转过身去,这一别,林灵慧知道,就是山长水远不相逢了。
***************************
阿寻卖了药材从县里回来,已经是第二日下午,小镇上的人们相处的好,极远处都在笑着打招呼,阿寻却归心似箭。
有阿婶就故意取笑他:“咱们阿寻想新媳妇了呢。”
就有阿叔也跟着起哄:“我家里要是有个阿徽那样的媳妇儿,我比阿寻跑的还快呢。”
阿叔的媳妇就拎了擀面杖出来,作势要打,众人哄笑起来,阿寻的脸也羞的通红,可步子却一下都未曾停。
“阿徽,快来看我给你和念希买的东西!”
他一到家,顾不得喘口气,呼啦一下就将一大堆东西倾倒在桌子上。
一整套的银头饰,是给灵徽的,刺绣艳丽手工精制的民族服装,是给念希的,还有一对银手镯和银脚镯,小巧玲珑,一岁的念希立时就抓在了手里不肯放。
阿寻瞧着念希欢喜的样子,心里满足,又去看灵徽,这才发现她眼底一片的青色,他慌了神,赶紧去抓她的手:“阿徽你这是怎么了?生病了?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灵徽赶紧一笑,摇摇头道:“没什么,昨夜没睡好而已。”
“是不是念希闹你了?”
阿寻却还是不放心,又去试她额上的温度,见她并不发烧,这才松口气,却还是心疼的不行:“我以后再去卖药,就连夜赶回来,不让你一个人带念希。”
“不怪念希的。”灵徽赶紧为女儿开脱,又拿了那银饰转了话题:“这是你们族里女孩子都要戴的吗?”
阿寻见她问,立时眉开眼笑:“是,过些日子,就到年关,你正好戴出去,我原本还要给你挑衣服的,只是没有你喜欢的颜色,我下次再去市里了,再好好给你选。”
“我衣服够穿了,不用买了。”
“那不一样,我想给你买。”
灵徽还想拒绝,见他脸上欢喜的神色,也只好将话咽了下去。
“去洗澡吧,我给你烧好了热水。”灵徽对他一笑,将首饰放下来,亲去给他拿干净衣服。
阿寻却一把握住了她的手,年轻英俊的脸上,双瞳里却炙热无比,盯着她,不肯错开一眼
:“阿徽,我昨夜第一次没和你在一起,想你想了一整夜…”---题外话---昨晚终于把结局想好了,好过瘾!
第442章他这一生,没有一日是为自己而活。
阿寻却一把握住了她的手,年轻英俊的脸上,双瞳里却炙热无比,盯着她,不肯错开一眼:“阿徽,我昨夜第一次没和你在一起,想你想了一整夜…龟”
灵徽整个人倏然一颤,只觉那握着自己的手指根根滚烫,仿若是灼烧的烙铁,快要将她的皮肉烫破。
可更热的却是他的双瞳,那是烧化了琉璃一样的热度,又深又浓的情愫都蕴藏在里面,要人的一颗心,仿佛也随着这热,渐渐的消融了。
“阿徽…”
阿寻的嗓音有些沙哑,握着她的手,却是忽然更紧了。
这些日子多难熬,再没有人比他自己更清楚会。
伙伴们都羡慕他抱得美人归,可是同处一室,他除却她手脸之外,其余地方一眼都未曾看到过,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怎么会没有一些旖旎心思?
灵徽也是知道的,有时候夜里,阿寻一晚上要起来三四次去冲凉,明明现在天气,根本一点都不热。
她有不忍,可更多的,却是惶恐和害怕。
正不知该如何开口,阿寻却已经瞧出了她眼底的异样。
“阿徽,对不起…”
阿寻却是愧疚的,他说过不会逼迫她,可这一次,却是他太心急了。
“我不会逼你的,阿徽我等着你,多久我都能等。”
他越是这般,灵徽只会越难过,越愧疚。
是她耽误了阿寻,她的心还没有定下来,她是不该答应和他成婚的,可如果现在再说这样的话,却更是戳他的心窝子。
灵徽万般的苦楚不能说出口,甚至生出了想要悄然离开的念头。
她不知道林漠还会不会回来,也不知道,他还会做出怎样残忍的事,她一个人无所谓,却不愿女儿受伤害,也不愿意牵连到无辜的阿寻。
可是,若真的就这样一走了之,阿寻又该多么伤心?
灵徽这一夜都没能睡的踏实,她睡的不好,阿寻当然也睡不好,还以为是他吓到了她,心里越发愧疚起来,只是也不说,只在心中暗暗起誓,今后再不对她有丝毫的逾距,再也不会,生出这般肮脏的念头来。
可让灵徽提心吊胆的一切,都未曾再发生过。
林漠就像是根本未曾来过那一遭一样,再也没有了任何的音讯。
边陲小镇,仿佛是与世隔绝的桃花源,太阳一日一日的照常升起,烟火人间的点点滴滴,都平和而又安谧,这曾是灵徽向往已久的生活,只是,曾经期待共度的那个人,却不再是他了。
阿寻自始至终都待她极好,哪怕他们成婚已经将近两年,哪怕他一直都恪守着那一道防线,他对她,也从未大声说过一句话,从未曾红过一次脸。
只是阿娘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了,话里话外好多次都提起,想要抱孙子。
阿寻不愿让灵徽为难,数次挡了下来,可这话,到底还是传到了灵徽的耳中。
那一晚,阿寻从山里回来,洗完澡出来,灵徽叫住了他,她安静坐着,双瞳里也染了水汽,她是不愿意开这样的口的,可再这样下去,只会让阿娘一次次的失望。
“阿寻。”
灵徽念他的名字,阿寻就眉开眼笑起来,在她身畔坐着,却是规规矩矩的,连她的手都不曾握一下。
灵徽心里却更难过,她低了头,手指头绞紧,短暂的沉默之后,到底还是开了口:“阿寻,不如你另娶一个吧…”
“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这么说?”阿寻一下就急了,蹭地就站了起来要往外冲:“是不是阿娘对你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我去告诉阿娘,是我不想要孩子的…”
灵徽的眼泪一下就落了下来,她站起来,急急从后拉住他的手臂:“阿寻你不要去,不怪阿娘,是我不好,是我的心结解不开,阿寻,是我耽搁了你,两年了…我不想再拖累你了…”
阿寻不善言辞,只急的脸都通红了,死命摇头:“阿徽你没有耽搁我,我喜欢你,我是真心喜欢你的,你解不开,我就等着你,多久都等,一辈子都等…”
“可是阿寻你总要有孩子的,阿娘多想抱孙子啊…”
阿寻的眼底,到底还是有了失落和难过,可不过转瞬,他已经把她轻轻抱在了怀中:“我也想,我也想要一个和阿徽的孩子,可却更不想让阿徽为难和伤心,所以,只要阿徽高兴了,其他什么都不重要…”
“阿寻,你怎么这么傻…”
灵徽再也忍不住,伏在他肩上失声痛哭,她觉得自己真是该死,为什么要伤害阿寻这样好的人,她当初根本不该来这里,也根本不该和阿寻成亲…
灵徽终是下定了决心。
寨子里的姐妹们约好了一起去县城玩,灵徽也要带念希去的。
念希已经快三岁半了,还没有出过镇子。
灵徽决定带了念希从县城回来之后,就不再让阿寻睡在竹榻上了。
只是这个决定,她并没有告诉阿寻知道,她想,到时候再给他一个突然的惊喜,阿寻一定开心的疯掉了。
那是云南的三月,春暖明媚,阳光好的让人心醉。
可上海的三月,却依旧是冷的。
林漠穿了黑色大衣,一路行来,步履匆匆,他面上神色极为的凝重,甚至,隐约能看到他眼底那让人不敢置信的惊惶。
谁能想到,叱咤上海,将梁自庸都斗死了的林漠,会有一天,会露出这样的神色来。
他快步走到来人跟前,伸手就攥了那人的衣领:“真的是二哥,你看清楚了,没有看错?”
他整个人都在抖,几乎没有办法相信这忽如而来的一切。
一个失踪了快十五年的人,忽然就回来了,林漠感觉整个人仿佛都踩在云端一样,几乎要站不住。
“我没看错,三少我发誓我没看错,我在林家半辈子了,我怎么会把二少爷给看错呢?梁家那些人,真的抓住了二少爷了…”
林漠一下子松开手,整个人怔怔的往后退了几步,若非程磊眼疾手快扶住他,他几乎都要站不住脚了。
“三少,您得稳住,先不说这事是真是假,就算是真的,梁家人的用心毒着呢,他们是想用二少引您上钩,您可千万别冲动…”
程磊苦劝,心里却知道不妙,三少的性子,他怎么会不清楚呢?
这世上,再也找不到第二个比他更重情义的人了。
为了养父,为了林家,他耗尽了心血,割舍了生命里最重要的一切,他这一生,又何曾有一日是为了自己而活?
“就算我知道梁家准备好了刀山火海候着我,我也得去。”
林漠将程磊缓缓推开,他说完这一句,就剧烈的咳嗽了一阵。
当年去云南途中挨的那一刀,因为伤情耽搁,反复发作,到底还是落下了病根。
天一冷,吹点冷风,就肋下作痛,咳个不住,程磊和林叔不知道找了多少高明的医生,甚至美国的专家也请了来,却还是没用。
后来还是林叔费尽心思找了一个早已隐退的老中医,千辛万苦求了几个方子,林漠才算稍稍好了一些,这整个冬日咳嗽的,比起前两年,真是少了一大半了。
程磊听他咳厉害,赶紧拿出了早就备好放在身上的药丸子,这也是老中医给的方子,中草药熬出来的汤汁,搓成药丸子,咳嗽的时候就含上一粒,虽然不能除根,却是会缓解咳嗽的。
林漠接过那沁凉的药丸含在口中,好一会儿,苦涩的药汁在口中化开又滑入肚中,果然就感觉好受了许多。
程磊这才松口气,又小心的劝:“人总是要想办法救的,就是总要绸缪一番,不好这样贸贸然的去…”
“程磊,二哥还能等得吗?”
梁家如今,简直是丧心病狂了,也不知道梁冰对梁家那些老东西说了什么又许诺了什么,他们简直是疯了一样想要他林漠的命,想要这如今林家的一切。
捉住了林家的老二,这可真是上天都在帮他们,最好将这林奕鹏和林漠一网打尽,然后把林家给吞了,众人都吃个脑满肥肠,这才叫好!
第443章生死与共
捉住了林家的老二,这可真是上天都在帮他们,最好将这林奕鹏和林漠一网打尽,然后把林家给吞了,众人都吃个脑满肥肠,这才叫好!
程磊心里多少话想要说出来?明知是陷阱,明知前面等着的是刀山和火海,可三少却连犹豫都不曾犹豫一下邾。
有时候他也忍不住想,这世上真的会有这样的人吗?
他甚至巴不得林漠也和那和伪君子一样,只是做戏,只是为了自己的名声。
可林漠不是,他就如同古时候那些一诺千金的君子一般,为别人滴水恩情,就算是葬送了性命,也不会有片刻的迟疑。
程磊感觉这初春的风实在是太冷了,吹的人眼睛也生疼起来,他别过身去,却正看到花白了头发的林叔含着泪对他摇摇头犍。
是啊,谁都知道,劝不得,若是真格能劝住三少,他们大约也不会这样掏心掏肺的跟着他,头也不回了。
他待人这样一片赤诚,身边的人,又怎么会不动容?
“程磊,林叔年纪大了,不可以再这样跟着我奔波,你后日,送林叔回去他老家…”
“三少我不去!老头子活到这样一把年纪,没什么可怕的了。”
“这一次,你们得听我的。”
林漠看一眼哭的老泪纵横的林叔,复又开口道:“我总归还是林家的当家人,我说的话,你们难道不想听?”
林叔却只是摇头:“三少,就算要涉险,也让我这个黄土埋了半截身子的人去…”
“可他们等着的是我。”
林漠心平气和,甚至还安抚的对林叔笑了笑,抬手按住他的肩:“你先回去,等事情了了,我还要去你那里找林婶蹭饭吃呢。”
林叔哭的哽咽,这一走,谁知道还有没有以后呢?
可林漠的脾气,他们最是清楚。
“我不用程磊送,让他跟着你。”
林叔也执拗起来,程磊也是这般想,闻言立时连连点头附和:“对,我跟着三少您,您去哪,我就去哪。”
“你们都走。”
林漠望向程磊:“我知道你对我的心意,可如今不是论这个的时候。”
他说着,忽而就云淡风轻的一笑:“我若是真格送了命,你还得为我报仇呢。”
“三少!您别说这样的话!”
程磊这样的性子,也忍不住鼻腔酸了起来。
“程磊,若是我真的…你哪一日见到她…”
林漠却又忽然提起灵徽来,程磊等着他说下去,可等了一会儿,林漠却又摇了头:“算了,要她永远都不知道的好。”
永远都不知道,她就可以永远继续过她平静的生活。
又何苦,打乱了她向往的平静呢。
她不知道,才好。
最好,活到头发白了,儿孙满堂闭了眼去的时候,都不知道她那么恨着的那个人,早就死了。
“三少…为了程小姐,您也总得,总得…”
程磊想劝他不要以身涉险,可却又知道,这话说了没有用。
为了林家的人,为了那些恩情和视若亲子的情分,三少还有什么不能舍弃的呢?
林漠孤身一人,开车去了位于上海郊外的梁家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