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有时还想问,厨房门口突然多出一道阴影,翟闵不知何时走了过来,说:“聊什么呢?”

“哈哈没什么!”华山干笑一声,拍了一下脑袋说,“对了,我差点把正事给忘了。”

他奔回客厅不知道干嘛,翟闵蹙眉看向赵有时:“厨房这么小,站了两个人都不能转身,以后聊天就去客厅。”

赵有时认同点头:“那你回客厅,你站这里我没法转身。”

赵有时端着果盘出来后,华山一脸羞涩,背着双手在原地踟蹰,赵有时狐疑地看着他,等他慢吞吞的把手里的东西举起来,赵有时才惊喜说:“你怎么现在才给我呀!”

翟闵不可思议,连看两眼后先赵有时一步夺过那东西,打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送呈赵有时(女士)台启”,下面是时间,再下面是“男华山”、“女王瑜”。

翟闵念道:“恭请光临?你结婚了?”

赵有时把喜帖夺回来,开心得好似自己结婚:“王瑜培训结束了?怎么这么突然?”

“还没结束呢,前不久她生日,我去美国给她庆生,顺便求婚,日子定在元旦,她过半个月回来,这段时间我得自己筹备婚事,她要你和罗罗佳做伴娘,我说你腿受伤,帮你推了。”

赵有时还在兴奋:“你们太匆忙了,一点准备都没有,你一个人怎么忙得过来。”

“哎,我等得及,孩子等不及啊!”

赵有时恍然大悟,装模作样指责他几句,直到他离开,赵有时还处于兴奋中。

翟闵左思右想,不太确定:“王瑜是不是你的大学同学?”

赵有时说:“对,我以前跟你说过,她长得胖乎乎的很可爱,最喜欢跟华山抢论剑。”

“他们俩什么时候好上的?”

“毕业之后没多久吧,年初的时候王瑜出国受训,我回来到现在还没见过她。”

这么说华山一直有女友,翟闵脸色不太好,冷眼看向赵有时,哼了一声,吃起了哈密瓜。

景区酒店的项目接近尾声时,已经十二月中旬,天气骤冷,赵有时没有过冬的衣服,临时买了几件外套和毛衣。翟闵来找她的次数渐少,居康集团筹备上市,现在又到了年底,他根本无暇分|身,不过等到大刘出狱这天,翟闵仍旧挤出时间来接赵有时。

他穿着黑色的毛呢大衣,系一条黑色围巾,围巾花样简单,手工却不错,赵有时认得那是自己的作品,看了两眼,装作毫不知情。

关押大刘的监狱在泸川市周边的一个小镇,车程不是很远,一个多小时就抵达了目的地,监狱外有一条河,河边有人垂钓,赵有时紧盯监狱大门,嘴唇抿得紧紧的。

翟闵去握她的手,察觉冰凉,他又把车中暖气调高一些,说:“紧张什么,我们来得早,还要等半个小时。”

“我怕他不肯说实话。”大刘是她唯一的希望,翟闵努力了这么久,他不松口不见人,赵有时生怕今天无功而返。

翟闵把她的手捂紧,又替她搓搓热,说:“别怕,只要他出来了,就不怕见不到他,一次说服不成,还能有第二次、第三次,我们等了这么多年,不差这几天。”

赵有时看着他的侧脸,他的鬓角有些长,眼袋淡淡的,最近他每天的睡眠时间似乎只有三四个小时。赵有时轻声说:“谢谢。”

翟闵一顿,侧头看她:“我不爱听‘谢谢’两个字从你嘴里说出来。”他拎了拎围巾,说,“你说给我织毛衣,什么时候织?我要灰色格纹。”

灰色格纹难度太高,她已经四年没碰过针线,估计连最简单的花样都不懂得织了,赵有时甩甩头,暗怪自己瞎想什么,思绪刚回笼,她猛地扑向翟闵,翟闵立时激动,搂住她正要开口,赵有时突然说:“是不是大刘?”

赵有时视线紧锁监狱大门,翟闵转头看去,眉头一拧立刻下车,赵有时也急急忙忙打开车门,两人一齐朝监狱大门跑去。

大刘猛见两人朝自己冲来,下意识的防备后退,定睛发现来人是翟闵,他冷笑一声,视若无睹地朝前走去。

赵有时喊:“大刘!”

大刘停下脚步,打量她几眼,翟闵挡在赵有时面前,说:“之前你一直不肯跟我见面,现在有没有时间?刚出来,我请你吃顿好的。”

大刘不是本地人,在这里无亲无故,也没有从前的兄弟来接他,不过就是一顿饭,大刘没必要跟自己作对。

翟闵订下包厢,满桌珍馐美味,又让服务员送来两瓶好酒和两条香烟,笑着给大刘倒了一杯酒,说:“以前我们是怎么喝的?对,划拳,划那套杨哥自创的拳法,大刘,要不要跟我来两下?”

大刘吃得满嘴油,把整只大龙虾拿在手上啃,讽笑说:“别跟老子套近乎,搬出杨哥?嗬,多亏你当初关照,老子被杨哥赶了出来。”

翟闵笑容一滞,脸色微沉,赵有时扯扯他的衣服,说道:“大刘,你现在刚出来,有没有找到地方住?我朋友有几个单位出租,你如果有需要,可以开口。”

大刘舔了一下手指,侧头盯着赵有时,又咬一大口龙虾,慢慢嚼着,倏地一笑:“刚才我差点没认出你,你当年还像个高中生,一眨眼,这么漂亮了。”他扔掉龙虾,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赵有时不知他要做什么,只见他走到自己身后就停下脚步,赵有时侧过身看他,未来得及开口,双颊突然一痛,大刘捏着她的脸,猛地朝她亲来:“你陪我睡,我就答应你!”

赵有时大叫一声,侧过脸去推他,还没碰及他,脸上的力道倏地松开了,大刘痛叫一声砸向碗盘,桌上食物遭殃,酒水洒满桌,翟闵扣住他的脖子,把他狠狠往菜盘里压,一脸戾气,阴森森道:“狗东西!”

大刘使劲挣扎,冷笑着喊:“想老子帮你,你就把这女的送老子床上,伺候的老子舒服了,老子还可以考虑考虑!”

翟闵暴怒,拽起未开封的酒瓶就要砸下去,赵有时马上抱住他的胳膊喊:“翟闵,翟闵!”

翟闵双目猩红,盯着赵有时的脸,原本干干净净的小脸被掐出红痕,还有恶心的油印,赵有时死死抱住他,说:“你冷静一点,别冲动,别打架!”大刘已经说不了话,被翟闵掐得涨红了脸,赵有时焦急,“你松开他,我们走,走啊!”

她用力抽出翟闵手里的酒瓶,把他往门口拖去,大刘慢慢爬起来,咳嗽着笑道:“别忘了结账!”

翟闵面色铁青,回到车上后一言不发,也不启动,戾气越烧越烈,赵有时抓着他的手说:“没关系,他没把我怎么样,今天算了,我们回去再想想办法,下次你再陪我去找他,好不好?”

翟闵低头看了她一会儿,抽出车上的纸巾,替她擦了擦脸,始终不说话,双眼仍猩红。

他这样子太吓人,赵有时也不敢再吭声,她也嫌刚才恶心,但她不能这样跟翟闵说。

擦去四张纸巾,翟闵捧住赵有时的脸仔细查看,一言不发去吻她,温柔缓慢,赵有时双手悄悄握拳,有些僵硬,翟闵细细描绘完她的唇形,稍撤离,盯着她的眼,低沉沉道:“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大刘那里我会想办法。”

赵有时说:“嗯。”

没过几天,赵有时听说大刘已回老家,担忧问:“现在怎么办?”

翟闵说:“他老家只有一个六十多岁的母亲,他跑不了。”

翟闵订下两张机票,把公司的事情向属下交代清楚,连年会可能也无法参加。赵有时知道他抽不开身,说:“我可以让Tony陪我去,你回公司。”

若没上次的事情,翟闵兴许还放心,但经过上回之后,翟闵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让赵有时和大刘的见面在他的视线之外,赵有时的提议无效,翟闵坚持陪她一起去。

大刘家在北方的一个小镇,家庭条件很差,翟闵找到他家时,他的母亲正在生煤炉,开门后惊讶:“翟先生?”

翟闵第一次去监狱找大刘,便是通过大刘的母亲,所以老人家现在还认得他,立刻把他迎进来,赵有时笑着打招呼:“阿姨好。”

老人家淳朴亲切,笑说:“好好,快点进来,外面冷。”

家中没有供暖,老人家一直烧炭取暖,她倒来两杯茶,翟闵说明来意之后,赵有时恳切道:“阿姨,以前我们跟大刘哥有些误会,大刘哥不愿意帮忙,我们也不能怪他,可是这件事毕竟人命关天,当初也是阴差阳错,警方在查找目击者的时候,大刘哥居然正好出了事,一晃四年,我姐姐……”

老人家说:“翟先生当初也跟我说过,我也劝过大刘,可惜他不听我的。这一年多亏了翟先生帮忙,我才能过上安生日子,我还没来得及告诉大刘。赵小姐你放心,晚上大刘回来,我打也好骂也好,一定让他点头!”

赵有时虽然不知道老人家口中的“翟先生帮忙”是什么意思,但她听老人家做出保证,欣喜道:“谢谢阿姨!”

北方干燥寒冷,赵有时回到酒店后立刻打哆嗦,却不忘问翟闵:“大刘的妈妈说你帮她,帮了什么?”

翟闵若无其事道:“哦,没什么,去年我找到她的时候,看她日子过得辛苦,就帮她找了一份工作。”

赵有时抿唇不语,翟闵笑说:“怎么了?”

赵有时小声道:“谢谢。”

翟闵蹙眉,随即拧了一下她的脸:“下次别说了。”

他们在小镇上等了整整两天,也不知老人家是如何办到的,等到第三天,老人家打来电话说:“臭小子同意了,你们把他带走吧。”

赵有时急急忙忙赶到大刘家,见大刘虽然冷嘲热讽,但一旁已放着行李,她欣喜若狂,也不去计较大刘的态度,返程的路上她生怕大刘出言不逊惹怒翟闵,幸好一路平平安安,几小时后顺利抵达泸川市机场。

赵有时下了飞机,马不停蹄地赶去公安局报案,案件已过去四年之久,如今要重新落案,办案人员起先犹豫。

赵有时拿出一堆资料,说:“当年周翊茜的母亲说她一整晚都跟周翊茜在一起,这是我查来的资料,你们可以再去调查。”她又指指站在一旁的大刘,“他是当年事件的目击者,事发之后因为犯案,他进了监狱,所以真相被隐瞒四年,我希望四年后的今天,警方能查出事实真相。”

一周后,赵有时再次来到公安局,见到周翊茜从里面走出来,两人迎面相逢。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寺院青苔扔了一个地雷,破费啦么么哒(╯3╰)~

☆、第50章 四十九、侦查批捕

周翊茜外披白色中长款毛呢外套,内穿金丝羊毛修身连衣裙,手上拿着一款精致的手包,款款走来,停在台阶之上,俯视赵有时,对视片刻,倏地勾唇,昂首走下台阶。

“好好享受你为数不多的日子。”

周翊茜几不可察地皱一下眉,停下脚步睨一眼赵有时,赵有时比她矮一些,抱臂站在那里,只用眼角对着她,气势不输人,含笑道:“最多还有多久?一个月?两个月?还是一年半载?好好享受。”

周翊茜冷笑:“死了姐姐,就想拖别人下水?你们姐妹俩活得真叫人同情,是不是对着残疾人太久了,导致你心理阴暗?”

赵有时轻笑:“沈道爱她也不爱你,你真叫人同情。”

周翊茜面色微变,正待开口,突然有人插话:“茜茜,我们走!”周翊茜的母亲,沈夫人从公安局里跑出来,剐一眼赵有时,拽着周翊茜就走,后面还跟着两个不明身份的男人。

坐进车里,沈夫人训斥周翊茜:“这种时候你想干什么,对那个女的乱说话?”

周翊茜愤恨道:“那个疯子,我迟早收拾她!”

“怎么收拾她,啊?怎么收拾她?”沈夫人厉喝,后一句强调道,“你给我老实点,你清清白白的,什么都没做过,别被人抓到不好的把柄!”

周翊茜克制着情绪,问母亲:“警察问了你什么?”

沈夫人说:“没什么,四年前一模一样的问题。”

赵有时表面装得再傲然,却始终听不得“残疾人”三个字,尤其这三个字是从周翊茜的嘴里说出。懂事以后,她会用“残障人士”来代替“残疾人”,明明是同样的意思,后者也并不代表歧视和侮辱,可是“残障人士”更显尊重,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她希望所有的“说者”也能有意。

平复了一下情绪,赵有时走进了公安局,两小时后她来到华山的律师事务所楼下,华山急急忙忙跑下来,听完后尖声道:“什么!”忍不住骂了一句,“那个老不死的!”

他们查了整整两年,才查出沈太太当时说谎的证据。沈太太说她一整晚都跟周翊茜在一起,事实上赵有时肯定她撒谎,而沈太太不在周翊茜身边,也只有两种可能,一种在家,一种在外,只要查出她当时的所在地,就能证明她撒谎,而她为什么要撒谎,唯一的可能就是替周翊茜隐瞒真相做伪证。

华山在前不久终于查到沈太太的一位牌友王先生,王先生早年移民国外,四年前曾经回来探亲,当晚他们相约打牌,只是雨势实在太大,另外两名牌友爽约,沈太太赶到后才知道自己被放鸽子,倒也没生气,对王先生说自己女儿的公寓就在附近,她要去看女儿,就这样离开了。王先生清楚记得当时的时间是晚上九点左右,因为他们约定的打牌时间就是九点。

随后王先生回国,华山研究沈太太的关系网络,秉着宁可错杀也不放过的精神,连这些距离极远的朋友都挖了出来,查到线索后喜出望外,谁知沈太太一句“我跟他在十几岁的时候谈过恋爱,不说出来是怕我先生知道后会多想”,轻轻松松,把这条线给撇干净了。

华山骂了一阵,安慰赵有时:“没关系,这样一来她就是承认自己当时作伪证,周翊茜的不在场证据没有了,没人能证明她当时不在你们家,反而有人能证明她当时就在你们家。现在最重要的是大刘的证词,大刘才是关键人物。”

赵有时点点头,只不过对于大刘的人品,她根本信不过,也担心周翊茜会发现大刘的存在,从中作梗,因此她找到翟闵,让翟闵帮忙找两个可以信任的人去监视大刘。

翟闵笑道:“你晚了一步,我早就已经派人监视了大刘。”

赵有时放下心来,翟闵又说:“华山马上就要结婚了,你别有事没事就去找他,他们的婚礼怎么样了?”

赵有时笑道:“王瑜前天已经回来了,什么都有华山操办,她就等着两天后直接做新娘。”

翟闵说:“你以前聊你们寝室,我就发现王瑜最适合结婚生子。”顿了顿,“除你之外。”

赵有时才是看起来最安定的,最适合结婚生子的人,她没有事业上的野心,就喜欢平平淡淡,懂得操持家务,人际关系和谐,可是现实多残酷。

赵有时转移话题,笑道:“我们寝室的那个邱静玲,现在在英语培训机构工作,没靠家里,自己买了三环的房子和一辆十八万的车,男朋友是她的上司,他们明年结婚,通知了我和王瑜,就是没通知罗罗佳,罗罗佳气炸了。”

每个人都有她们自己的幸福,年少时的争锋相对幼稚争吵,在几年将会成为她们用来嘲笑彼此的把柄,回想当年多幼稚,再看现在多幸福。

华山和王瑜的婚礼在元旦这天举行,地点自然定在老家,赵有时在和翟闵见完面的第二天就飞走了,在婚礼前夕,她回到大学看望了老师,婚礼这天大学同班同学来了近半数人,所有人在见到赵有时后都很稀奇,把她当成动物参观,赵有时扛不住这些人的热情,等酒席结束后已经酩酊大醉,罗罗佳把她架回酒店房间,抱怨道:“我这个伴娘容易吗,又要替新娘挡酒,又要伺候你这只醉猫!”

赵有时倒在床上,含含糊糊嘀咕着什么,罗罗佳冲她哼了哼,听见赵有时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她赶紧去翻手机,见到来电显示后,她接通电话,把手机直接放在赵有时的耳边,说:“讲话!”

赵有时挥赶她,罗罗佳没好气地冲电话那头道:“她刚才还叫你的名字呢,现在又不叫了,她喝醉了,你有事明天再打来吧。”

翟闵在电话那头沉默片刻,才问:“她叫我的名字?”

罗罗佳直翻白眼:“不,你听错了,她在叫王宝强!”

翟闵知道王宝强是谁,挂断电话,他笑得心花怒放,晚上做了一个好梦,第二天他早早来到机场等候。

赵有时因为有事在身,不能像罗罗佳一样在外逗留,醉酒醒来后她就急急忙忙奔赴机场,一个多小时后见到翟闵,她脚步略停顿,才朝他走去。

翟闵递给她一只玻璃保温杯,说:“西红柿汁,喝了解酒。”顿了顿,“我妈早上榨的。”

赵有时惊讶:“阿姨回来了?”

“回来了,再想着玩,也得回来过年。”

赵有时很久没过年,在新加坡的时候,所有同事都有自己的家,郑妙君有父有母,就连许宁,后来也会和男友的父母一起过年,她每次只能打开电脑看春晚直播,享受一下过年的喜庆。

许宁完成工作,准备返回新加坡,问赵有时的意思,赵有时抱着热水袋说:“我不走,我等警方的调查结果。”

许宁点点头:“这半年我不会给你安排任何工作,假如侦查有了结果,之后的流程还会很繁琐,有需要你随时找我。”

赵有时送完许宁登机,接下来又进出几次公安局,为警方提供一切周翊茜杀人的动机,她甚至提到周翊茜第一次出现的情景:“她开着一辆红色的车,在时代集团门口故意撞我姐,很多人都能够证明,当时她就已经想谋杀,后来我无意中听见她承认这件事。对了,这件事情沈道也知道。”

警方说:“我们联络过澳洲那边,想问问你所说的沈道的证词,但是一直找不到他人。”

赵有时一愣,警方说:“你放心,一有进展我们就会通知你,任何罪犯都不能逃脱法律的制裁,你要相信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警方的侦查速度极快,现有的证据全都对周翊茜不利,周翊茜有极大的犯案动机,也没有当时的不在场证明,加之受害人亲属亲耳听见周翊茜的声音出现在电话那头,以及证人大刘言之凿凿表示亲眼见到周翊茜犯案,还有当晚的一名清洗油烟机的工人作证表示大刘曾经出现在现场,两天以后,周翊茜被刑事拘留,沈朗伟为其聘请了两名律师。

赵有时焦灼得等待着,三天后,警方提请人民检察院的申请被批准,周翊茜由拘留变成逮捕,赵有时听到消息后由不敢置信,眼泪竟然汹涌而出:“逮捕了,居然就这么逮捕了?”

进展得如此神速又顺利,赵有时惊喜地语无伦次,边哭边笑,手足无措,罗罗佳也动容,抹一下眼泪恨恨道:“让那个贱女人去监狱捡肥皂!”

赵有时也不管女人有没有捡肥皂一说,她捂住脸蹲下来哭泣,仍旧不敢相信,翟闵不言不语,陪她一起蹲下来,安抚似的拍拍她的头,赵有时转而抱住他,泪流满面说:“逮捕了,四年……整整四年……”

她没了依靠,失去爱情,午夜梦回是家乡,还有仇人的嘴脸,她曾经恨得想杀了所有对不起姐姐的人,她努力赚钱想告诉姐姐自己生活的很好,而今一切都证明值得。

翟闵抱紧她,接下来的流程很漫长也很难熬,起诉、庭审,沈朗伟有极为强大的律师团队,也许还有一些他们没有想到也无法预料的变数,中间可能要耗时半年甚至一年,赵有时也许将要承受更大的压力和折磨,没有关系,这次他会保护她。

☆、第51章 五十、开庭前的挣扎

周翊茜被逮捕,沈夫人痛哭流涕,拉着沈朗伟的手说:“你救救她,一定要救救她……”

沈朗伟怒不可遏,把她的手甩开,喝道:“之前你们被叫去公安局的时候怎么不告诉我,你还有什么瞒着我!”

沈夫人说:“没有了,已经没有了,茜茜被拘留的时候我已经全都告诉你了,现在怎么办,朗伟,我不能让茜茜有事,朗伟……”

“你不是说茜茜什么都没做过吗,什么都没做过,会有什么事!”

沈夫人已伤心欲绝,哭一阵,说:“对,茜茜什么都没做过,她不会有事的,朗伟,茜茜吃不了苦,她一辈子都没吃过苦,朗伟你帮帮她!”

沈朗伟冷眼看她,无动于衷,可到底恩爱多年,想起耳鬓厮磨的时光,他还是不忍心。坐回沙发,沈朗伟思忖道:“我听鲍律师说,那边找到一个有力证人,知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

沈夫人擦着眼泪,想了想说:“从来没听说过有这样一个人,那个赵家,不知道从哪里找来这么一个人。”

沈朗伟说:“我会让鲍律师去问问茜茜。你记住,茜茜什么都没做过,你在外面别哭哭啼啼,我会想办法先把茜茜弄出来。”

华山度蜜月还没回来,翟闵另找来一位律师咨询情况。方律师是华山的师父,也在帮居康集团做事,早前就听华山提起过此事,曾经唏嘘不已,而今见到赵有时,他自然比平日多了几分和蔼可亲,说:“羁押期限一般情况下不超过三个月,根据这起案件的情况,并不需要延长羁押期限,所以三个月内就能开庭审理。因为这是刑事案件,所以检察机关会负责安排一位公诉人,而我就负责你的民事赔偿方面,现在你有什么问题,可以问我。”

赵有时立刻向他咨询细节,现在要做哪些准备,到时可能会面临哪些问题,现有的证据究竟能否给周翊茜定罪,一问就是三小时,翟闵偶尔插一句话,问到后来,赵有时已经没有问题可问,但她还是不愿意离开律师楼,说:“再等等,让我再想想看。”

翟闵一笑,对方律师说:“方大状,能不能给张名片?”接过方律师递来的名片,翟闵对赵有时说,“拿着,想到问题可以再联络方律师,现在能不能放人?方律师还有工作。”

赵有时微赧,拿过名片向方律师道谢,这才和翟闵一道离开了。

律师事务所楼下有一家新开的中餐馆,翟闵把赵有时拉进去吃午饭,也许是因为努力即将有回报,杀人凶手能严惩,赵有时的心情格外的好,不但不扭捏拒绝,还胃口大开,翟闵看着她笑,说:“很久没见你这样了。”

赵有时说:“我现在只希望时间能走得快一点,快点开庭,快点判刑。”等到判刑那天,她要走到周翊茜的面前,把周翊茜从前对姐姐的侮辱悉数还给她。

报仇就是赵有时最大的心愿,她和这几个月的赵有时判若两人,仿佛又回到最初的时候,十八岁的赵有时表面乖巧,内心有许多小九九,别人都不知道,只有翟闵发现了,她也只在翟闵面前表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