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会儿来了？”初夏撇撇嘴，“都过了这么久才来，真能沉得住气，明知道二姐现在需要关心，要是我，早把他蹬一边去了。”
“初夏你怎么说话呢？”赵玉兰扯一把女儿，“都做媳妇的人了，说话嘴上还是没有把门的。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你又没去你二姐家待过，只看个表面现象，怎么就觉得自己看到的是对的？
吉萍那孩子是个聪明的，她能忍了这么久，就肯定有让她忍的理由，你就别火上浇油了，行不行？”
“娘，我不会受初夏影响的，您放心吧。”说话间，周蜜康已经停稳了车子，于明涛也迎了过来。
“想通了？”下车后，周蜜康看着他问道。
于明涛巴巴的看着周蜜康，“吉萍还好吧？”
于明涛就垂下脑袋：“她嫁到这个家里，受了太多委屈，都是我不好，没有保护好她，老三，你跟我说句实话，你是希望我和她继续在一起，还是觉得我应该离开？”
“你什么意思？”周蜜康气得一拳头擂他胸上，于明涛佝偻着身子倒退两步，倚在墙上才站稳了，“我爱她，所以不希望她继续受苦。”
“你tm的还算个男人吗？”周蜜康上前揪住他的领子，“我姐对你是什么样的感情你不知道？现在你来问我合适不合适跟她在一起，早干什么去了？啊？
在她伤的体无完肤，需要你的关心和呵护的时候，你想撤了？想过她得知这消息会是什么心情吗？你这到底是想要她幸福还是想要她的命？”
“我……”于明涛嗫嚅着说不出话来，是啊，这个时候，在她身体还没有恢复的时候，他的离开，对她来说无异于雪上加霜。
可是，不离开，他带给她的除了伤害和痛苦，还能有什么？
这个年，他是想要来周家过的，但是，他奶奶和他妈都以生命相胁，要真的因为他的离开，出了人命，他和周吉萍这辈子都会生活在愧疚之中。
如果不来周家，周吉萍怎么办？
正是因为找不出万全的办法，他才想着不行就离开，还她自由，让她有机会遇到另一段幸福……
在做这个决定的时候，他的心里痛的像要被刀割一般，他也清楚，如果放弃了，这辈子他都不可能再遇到像周吉萍那么合得来那么懂他的女人。
而开心和幸福，也将会离他远去……
晚上来到这儿，他只是想要离她近一些，没想到，就遇到了周蜜康，鬼使神差的，他就说出了自己的心事。
被周蜜康这么一反问，原本觉得最好的决定，刹时变成了一把刀，刀刀割在他的心上……
毕竟和于明涛认识很多年，知道他这个人的软肋，看到他痛苦的样子，周蜜康忍不住叹气：“进去看看我姐吧，她应该还没睡。”
自从出院回到家，周吉萍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谁和她说话，她都是笑着应是，但是，眸中却是看不到丁点儿的笑意，解铃还需系铃人，或者只有于明涛，能让她真的打开心结儿。
听周蜜康这么说，于明涛就更愧疚了，妻子一向作息正常，现在刚做了手术，到现在还不睡觉，原因是什么，他再清楚不过了。
果不其然，初夏推门进去的时候，周吉萍正盯着屋盯发呆，暗自叹口气，初夏上前握住她的手：“二姐，想什么呢？”
“没什么。”周吉萍视线转向她，带着一丝牵强的笑意，“初夏回来了，见到晓琼的爹娘了？他们都好吗？”
“胖婶和刚顺叔都挺好的，二姐，二姐夫来了，要不要让他进来？”初夏单刀直入的说出了自己进来的缘由。
微微愣了愣，周吉萍点点头：“好，来了就让他进来了，是应该和他谈谈了，免得他夹在中间太难做。”
这时候了，还是这样说……初夏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大概，或者，也许，这就是真爱？
好吧，三个不确定的词，彰示了她对此事儿的不确定。
回到自己房间，初夏和周蜜康都睡不着，就倚着床头闲聊，眼看着时针指向晚上十一点钟，初夏坐不住了，推推周蜜康：“你下去看看二姐吧。”
周蜜康心也在悬着，应言迅速下床，推门出去，一刻钟后，返了回来，脸上挂了笑意。
初夏一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二姐的警报算是解除了，也长舒一口气：“说说结果给我听。”
“二姐夫来咱家过年，陪着二姐。”
初夏一脸的讶异：“二姐夫不担心他奶和他妈自杀了？”
“他说他有办法让她们不再闹腾，现在他只想好好陪着二姐，希望经了这事儿，他们以后能风平浪静的吧。”周蜜康摸摸她脑门儿，“别心事了，赶紧睡觉。”
“我爹和我娘肯定也担心这事儿睡不着，我先过去和他们知会一声。”说话间，初夏已经下床趿拉上了鞋子。
“既然过去，就把这个给岳父岳母拿过去吧。”周蜜康从床头的柜子里掏出一个信封，“这是我年底的津贴，让爹娘包压岁钱用。”
第561章 找来
来到父母门前，初夏轻轻叩了叩房门，如若睡了，这么大的声音是听不到的。
“来了。”应答声伴随着脚步声，转瞬，赵玉兰拉开了房门，初夏一脸讶异的看着她，“娘，你一直坐门旁边等着呢？”
赵玉兰好笑的瞪一眼女儿：“这孩子，桌子不是离门挺近嘛，我和你爹说话呢。”
“我就知道你们肯定睡不着。”初夏关好房门，随赵玉兰来桌边坐下，冲巴巴看着她的林宝河笑，“爹，我要是不过来，你是不是打算和娘坐到天亮？”
“越来越没大没小了……”林宝河瞪她一眼，“连爹娘都笑话起来了，还有什么是你不敢干的？”
赵玉兰迅速接话：“不敢这么笑话她公公婆婆。”
“我看也是……”林宝河一脸认同的点头，“等有了小外孙，大概连咱们是谁都不认得了。”
“爹，娘……”初夏一头黑线，“别吓唬我，和你们开个玩笑而已，当真了还是逗我玩呢？”
“兴你逗爹娘玩就不兴我们逗你玩？”赵玉兰戳她一指头，“别卖关子了，知道我和你爹在担心啥，快和我们说说。”
“放心吧，二姐和二姐夫和好了，这个年二姐夫在周家过，至于于家那边，他说有办法说服他们。”
“那就好那就好。”赵玉兰长舒一口气，拍一把林宝河，“我就说吧，好人有好报，你还说不一定，这会儿还犟不犟了？”
“嗯，是我看错了，还是你说的对。”林宝河说着站起身来，“困了。睡觉，初夏，赶紧回房睡觉去。”
初夏：“……”卸磨杀驴即是如此吧？
第二天一早。周吉萍看到大家还是有些不好意思，于明涛倒是表现自然。饭前先向周老太太周老爷爷林艳秋打了包票，以后再也不让周吉萍受于家人的难为。
“明涛，你这么说我当然高兴，可是，你是个孝顺的，你奶奶和你妈的脾气又摆那儿，你怎么能保证他们不难为老四？”林艳秋不放心的问道。
“妈。我想明白了，我奶奶和我妈敢那个样子，就是被我和我爸惯出来的，每次只要她们一闹。我们就妥协，久了，她们把闹腾当成了有力武器，不管有理没理，达不成目的就撕泼上吊闹自杀。我和我爸怕她们真的那么做，不管原先怎么坚持，也会最终顺了她们的意。
这次我回去会明着告诉她们，要是她们自杀，我陪着。大不了就是一死，反正她们不想我过好，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如果我这样说了，她们还来那一套，就说明她们心里根本就没有我，有的只是如何控制我，让我成为那个家的傀儡，那么，我还有什么顺着她们的必要？
其实，她们哪舍得死，要是真的能豁上不要命，又何必想方设法的控制我和我爹顺着她们？
反正这次说什么也要给她们把脾气改了，要不然，我这辈子就被她们毁了，吉萍也得跟着受更多的伤害。
结婚这么些年，吉萍什么事儿都顺着我，不是她怕我，而是不想我难做，身为一个大男人，我再也不能让我的妻子为我做不必要的妥协了。”
“妈，我相信他。”周吉萍认真的看着林艳秋，“昨晚上我们谈了很长时间，他是什么脾气我知道，如果不是真的触动他了，有些话他是不会说的。
原本我也没打算真的离开他，这么些年，我的心都在他身上，让我再接受另一个男人，根本就是不可能的，所以，只是想着，能忍的已经忍了，还过不到一起，只能说我们缘份就到这儿了，那么，干脆我一个人过好了，省得俩人都痛苦。
既然他想明白了，知道谁对他是最重要的，我就给他这个机会，也给我自己这个机会，爷爷，奶奶，妈……，这是我自己选的，不管将来如何，我都不会后悔。”
周老太太看一眼周老爷子，又看向林艳秋：“艳秋，这事儿你拿主意吧，我和你爸都听你的。”
“她自己都愿意了，我还能拿什么主意？”林艳秋叹一声，看向于明涛，“我们相信你，剩下的事儿就看你自己了，如果你再让吉萍伤心，就算她不和你计较，我也不可能就那么着算了。”
“妈，我知道，爷爷，奶奶，谢谢你们。”于明涛冲三位长辈道过谢后，又看向周喜康和周蜜康做了保证，俩人都是冷着脸没吱声。
“二妹，坐下吃饭吧。”于桃上前拉着周吉萍坐下，又冲于明涛笑，“他们俩现在能说什么，以后你对二妹好，他们自然也对你好。”
于明涛感激的看向于桃：“谢谢大嫂。”
初夏不太喜欢他那种优柔寡断的性格，耷拉着脑袋喝粥，看都不看他，坐她旁边的梅小凤就轻轻戳她：“三嫂，你不说句什么？”
“没什么好说的。”初夏小声嘀咕一句，继续用勺子舀着粥往嘴里送。
“我也不喜欢他，但是……”顿一顿，梅小凤道，“我们不为了他，为了二姐，也应该说几句，毕竟有些话，长辈们也不好一而再的说，对不对？”
“感情的事儿，外人没什么好掺合的，如果他以后待二姐好，我自然敬他，如果他还犯这种错……”顿一顿，初夏道，“我自然会说话的。”
“三嫂，以前我一直纳闷三哥为什么会看上你，现在我明白了……”梅小凤轻笑一声，凑她耳边道，“所有人都敬着怕着三哥，遇到你这么个浑不吝的，他可不是稀罕的不得了了？”
初夏撇了撇嘴没吱声。
梅小凤有些讪讪：“我没有恶意，是真的很喜欢你这种不做作的性格，以后我们不斗了，做朋友好不好？”
“谁和你斗了？”初夏冲她翻个白眼儿，“赶紧吃饭吧，看你瘦的那样儿。”
梅小凤嘴角的笑意就更深了，能注意到她胖瘦，说明三嫂还是关心她的，在周家祖宅住了这段时间，她很后悔曾经对初夏的排斥，那时候，她怎么就会存了和对方争宠的心思呢？
其实处久了她就发现，林初夏根本就不是故意讨好哪一个，她只是很本真的做事儿，然后，自然而然的，就让人喜欢上她。
饭后，于明涛搭周蜜康的车子回于家，三个人坐在车子里，气氛沉闷的有些尴尬，不自在的动动身子，于明涛看向周蜜康：“我说到肯定会做到的。”
“嘴巴说再多都是没用的。”周蜜康淡淡扫他一眼，“你把一切做利索了，别再让我二姐伤心，我自然就相信你了。”
于明涛连连点头：“您说的是，您说的是，是我的不对，都是我的不对。”
初夏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二姐夫，既然真的想要好好待二姐，用不着这么一副心虚的样子吧？你不会是怕回家搞不定家人，才故意一遍遍的强制，其实是给自己打气吧？”
“我……”于明涛被初夏质问的卡在那儿，是啊，他为什么会这么心虚，希望每个人都相信他呢？
其实，他只要做到了，大家自然而然也就相信他了。
或者，他潜意识里，真的怕又栽在家人的手中？想起周吉萍对他的信任，他心中立时否定了自己的担心，这一次他说什么都不要妥协，哪怕，就此把命还给于家！
放下于明涛，周蜜康送初夏去了医院。
除夕了，处处是喜气洋洋的景像，医院也不例外，相遇的每个人，不管认识的不认识的，都会礼貌的点头，微笑致意。
在这样的气氛中，因于明涛引起的一点点心堵，很快消散的干干净净，只是，这种轻松的心情，在中午的时候，终于告了一段落。
吃完中饭，正和罗晓琼王婧筠豆豆刘美君等人闲聊的时候，一名中年女子找了过来，点名要见初夏。
“您是？”初夏疑惑的看着她问道。
“我是苏娇红的妈妈姚爱梅。”
“噢噢噢……”初夏连连点头，表示她明白了，这是来找她算账来了，虽然是团长筒子动的手，但起因是她嘛。
姚爱梅看向稳稳坐那儿的几只妞儿：“你们可以先出去溜达溜达吗？”
“不可以！”罗晓琼想也不想的拒绝，“谁知道您是不是想要把我们赶出去，趁机欺负初夏的？
就您这年纪，初夏也不好意思和您动手，吃了亏还不得白吃啊？而且，就我们知道的，应该是您家女儿不要脸在先，不明白您现在来找初夏是为什么？”
眉头皱一皱，姚爱梅道：“这是我和她的私事，麻烦你先不要掺合，给我们解释的空间，好不好？”
“没什么好解释的，就是你女儿想抢别人的丈夫，结果，人家根本不中意她，你这当妈的，就想着来帮女儿抢，按照我的猜想，下一步你应该是先吓唬初夏一通，然后，再拿出一些好处来诱惑一通，要是这两条不奏效，估计就要威胁她了，例如，团长的前途什么的，反正，都是上不了台面的，我们留下做个见证，还是很有必要的。”
王婧认同的点头：“就是，这时候哪能没有证人，到时候说不清道不明的，对谁都不好。”
第562章 一巴掌
罗晓琼几人的不识趣，让姚爱梅很火大，就看向初夏：“如果想要你丈夫平平安安的，就让她们出去，好好和我聊一聊。”
“威胁我？”初夏大咧咧的坐椅子上盯着她，“我还就明着告诉你，我是不会单独和你谈话的，如果你觉得不公平，也可以找你的朋友来给你壮威。”
“你……”姚爱梅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走到哪儿都是被捧着敬着的，猛不丁遇到这么几个油盐不进的浑不吝，她气得都要喘不上气来了。
见她面色有些难看，初夏继续道：“阿姨，我奉劝您一句，心脏不太好就不要脾气这么火爆，这可是大忌，说真的，就因为这个，我也不敢单独和你一起说话，万一你犯了病，我可真是说不清道不明的。”
姚爱梅努力压着火气沉声问道：“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您刚才不是告诉我了吗，您是苏娇红的妈妈。”初夏摊摊手，“您这是在测试我的记忆力吗？我这个年纪，忘性没那么大。”
姚爱梅有一种有劲儿没处使的感觉，她无力的靠在椅背上：“算了，既然大家愿意在这儿就在这儿吧，我现在说正事儿，你丈夫把我女儿的腿给撞断了，你知道吧？”
初夏神色一正：“这位阿姨，您不好这样说话的，明明就是你女儿开着车撞向我丈夫，结果把自己给撞伤了，您怎么能颠倒黑白呢？”
“好，就算是我女儿开着车撞向你丈夫，如果你丈夫不启动车子和她相撞，她也不可能伤成现在这个样子，是不是？”
“这位阿姨，怎么能说是就算你女儿开着车撞向我丈夫呢？这根本就是事实，目标证人不都作证了嘛，您难不成要制造冤假错案？”
“好，就按你说的。也是你丈夫和我女儿的车子相撞，是不是事实？”
“我问你！”姚爱梅气哼哼的看着初夏，“我在和你商量解决的办法，不是来和你斗嘴的，你能不能态度端正一点儿？”
“我态度挺端正啊……”初夏一脸的无辜,“我一直在认真的和您还原真相，至于您要和我商量解决办法，我不敢苟头，我又不是事主，也不在现场，您干嘛来找我？您应该直接找我丈夫商量去。”
“和他商量的事儿由我丈夫来做。我负责和你沟通。我女儿的腿是粉碎性骨折。养不好，就可能无法像以前那样走路。
她是个心气高的孩子，如果真的成了残疾，找不到可心的丈夫。大概会走上绝路的，她姥爷很疼她，如果她真走了那条道儿，估计就是拼着做回普通百姓，她姥爷也会为她找回公道的。”
“晓琼，你咋那么聪明呢？”初夏看向罗晓琼啧啧两声，“要不是你一直和我在一起，我还真怀疑你之前遇到她，听到了她和她女儿的谈话呢。”
“这还需要聪明吗？”罗晓琼翻个白眼儿。“她这时候气势汹汹的找过来是为了什么，傻子都能猜到，初夏，你别侮辱我的智商好不好？”
“好吧，我错了。”初夏笑嘻嘻的看向姚爱梅。“听到没有，我朋友说了，您的目的，傻子都能看出来，您觉得这种傻子都能看出来的事儿，我要是顺从了您，是不是就成了傻子了？”
“你的意思是，不管你丈夫被抓进去还是被贬职还是怎么着，你都不会妥协，是吧？”
初夏起身，脑袋往前伸伸，盯着她：“我应该说你这是慈母之心呢，还是说你是脑残呢？
如果现在有个女人看中了你的丈夫，死乞白赖的缠着他，你是不是会马上让位，让她成为你丈夫的新妻子？”
“你怎么说话呢？”
看着初夏脸上红红的手指印子，罗晓琼第一个跑到她的身边：“你傻呀，你干嘛不躲？”
“我怎么能躲得开？”初夏笑着抹抹嘴角渗出来的血丝，故意又抹回嘴角上，“我现在要去找周蜜康，晓琼，陪我去。”
罗晓琼赶紧点头：“好！”
初夏视线转向王婧：“师姐，帮我向老师请假，说我下午可能回不来了。”
王婧忙不迭的道：“好，我帮你请假。”
见筠豆豆站起来，初夏一脸歉意的道：“豆豆，下班后不能陪你去你养父养母家了，不好意思。”
“没事没事，改天去也一样。”筠豆豆说着上前在她肩上拍拍，“一会我给我老爸打电话，有用没用的，多个助力总会好一些。”
“谢了。”初夏再次看向姚立梅，淡淡一笑，“你是要和我一起去呢，还是打算继续留在这儿，或者是找个地方躲起来？”
“我为什么要躲？”
“为什么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周蜜康可不是个软柿子，他的妻子被打成这样，他要是无动于衷，大概就不是他了。尤其又是大过年的……”初夏意味深长的笑笑，“你出来撒泼，你爸知道吗？”
“你……”姚立梅哑口无言了。
那一巴掌结结实实的落到初夏脸上的刹那，姚立梅觉得特别痛快，可是看到对方白玉般的面颊上突兀的五个手指印子，她心里就有些害怕了。
周蜜康的性格她当然知道，要不然不可能明知道女儿的身份，却不躲不避的和她撞到一起。
而且她坚信，周蜜康肯定是用了技巧的，要不然，女儿的伤怎么会那么重却又不致命？
但这些她没有证据，事发的第一时间，她就和女儿商量，不要再想着周蜜康了，要想尽办法把周蜜康整下去。
可惜女儿寻死觅活的不准她动周蜜康，并且表示，无论他怎么对她，她都要嫁给他做他的妻子。
女儿是早产儿，小的时候受了不少苦，她一直对女儿心存愧疚，是以，明知女儿不占理，她还是决定帮她达成心愿。
周蜜康的婚事她特意打听过，包括之前和叶美如的交往，包括很多年没有女朋友的事情，包括和初夏的闪电结婚，这也是她昨天没有动静的根本原因，知已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嘛。
和丈夫商量后，他们商定双管齐下，丈夫去找周蜜康，她来找周蜜康的小妻子。
亲眼见到林初夏，她明白了周蜜康选她做妻子的原因，这样柔媚的女孩子，大概没几个男人不喜欢，也难怪一下子就被周蜜康看中了。
以为小地方出来的女孩子，被她一吓唬，就会慌了手脚，却没想到，最终被弄慌手脚的是她。
就她今天这事儿，无论找谁说，都是不战理的，毕竟撞伤女儿的又不是林初夏，她没资格来质问人家的。
可让她说软和话，还不如杀了她！
但问题的关键是，这事儿她的父亲并不知道。
同时，她也清楚的知道，要是让父亲知道了，是不会向着她的，因为之前父亲已经帮女儿问过，得知周蜜康已经结婚，父亲就明令女儿不准再招惹周蜜康了，哪想到女儿就对周蜜康着了迷呢？
但到了这个时候，不找父亲，似乎已经没法儿解决了，周家的势力摆那儿，而且，林初夏是京城林家的后代，两家的势力加起来，就连父亲也不敢惹的，那么，现在平息这事儿，大概只有让父亲出面了。
突然的，她就恨自己的沉不住气，只要她不动手，一切就是占理的，真动了手了，有这么多目击证人，她不是自己送上门去让人抓把柄吗？
要是让父亲知道了，准会骂死她的！
不过，被骂死也比被周家林家联合起来整治要强，要知道她的丈夫只是名普通干部，只要周家林家稍一动作，她和丈夫大概就都要回家做老百姓了，木已成舟，就算父亲想要帮他们，也没有了。
想通这一切，走到半道儿的姚立梅，自顾自的拐到了另一条岔道口儿。
初夏也不拦她，她并不想让周蜜康真的揍姚立梅，但这事儿，她也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否则，她凭什么挨这一巴掌？
舍不得孩子套不得狼，哼，套住了就别嫌她把绳子勒的过紧！
苏娇红的父亲苏伟民，此时正坐在周蜜康的对面，他本是不想这样做的，但家里一向妻子说了算，被委派了这任务，他也没别的办法。
心里又觉得理亏，说起话来就吞吞吐吐的。
听了半天，周蜜康明白了他的意思，就认真的看着他：“苏叔，您觉得您的要求合理吗？如果您真的合理，我就去找姚副主席评评理去。”
“我……我岳父不知道这事儿。”苏伟民叹口气，“小周，我是做丈夫做父亲的，我的难处您多体谅，可是让我说句公道话，再怎么着，您也不能下那样的狠手，娇红毕竟是个女孩子嘛。”
“我下什么狠手了？我正常开车，她非要撞上来，我有什么办法？”周蜜康淡淡瞄着苏伟民，“苏叔，你的意思我都明白了，我的答案很明确，我只爱我的妻子，别的任何人都和我没关系，别说她只是断了小腿，就算是她双腿都没了，我也没有娶她的义务！”
第563章 算账
“你不讲理！”苏伟民盯着周蜜康憋了半天，终于憋出四个字来。
“是我不讲理还是苏叔您不讲理？”周蜜康放下手里的笔，身子往后靠靠，直视着苏伟民，“如果您的女儿结了婚，有别的女孩子这样对您女儿，您会怎么做？”
“我……”苏伟民嗫嚅一会儿，叹口气，“我知道，娇红做的是不对，可你做的也不对。”
“您认为我怎么做就对了？”
“好好和她商量嘛。”
“您觉得有用吗？”
“哎！”沉默半天，苏伟民用一声重重的叹息做了回答。
“苏叔，您自己也知道，您的女儿根本听不进别人的话，你们是她的父母可以由着她的性子来，我和她无亲无故的，凭什么由着她的性子？
她在用自己的任性伤害我的妻子，如果我只考虑她的感觉，却不管我妻子的感觉，您觉得合适吗？
苏叔，要不是念在您和我小姑是同学的份儿上，我不可能客气礼貌的和您说这些，如果您还不明白，那就不好意思了。”
“我明白了，是我的不对。”顿一顿，苏伟民巴巴的看向周蜜康，“能不能……能不能麻烦您去看看娇红？就算看在我和你小姑同学的份儿上，给我这个面子行吗？”
周蜜康想也不想的拒绝：“不行！”
苏伟民再叹口气：“娇红说了，您要是不去看看她，她就不好好治疗，一直瘸着，让您一辈子愧疚。”
“随便，腿是她自己的，愿意瘸就瘸吧。”
“小时候的你，不是这样的。”重重叹一声，苏伟民起身往外走，背影透着一股子萧索。
“以前的苏叔。也不是现在这个样子的。”
周蜜康的话让苏伟民步子顿住，片刻，苦笑着回头：“好了，是叔叔不对，让你为难了，其实，我自己也知道，我的要求过于无理了，对不起，叔叔向你道歉。”
“苏叔的难处我明白。但是。是非黑白总还是要论的。对不对？”
“对。”苏伟民点点头，“是我把手里的东西看的太重了，才会什么都顺着她，现在的我。已经连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