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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的三个色子比大小,谁的点数加起来大,便是赢。

定国公夫人晃着手中的碗,最后放在桌上,看着江静柳得意的笑,开了点数。

江静柳的小脸便垮了,两个六点,一个五点,加起来十七点,她只有全都摇六点才能赢。

江静柳拿起碗,有气无力的晃着,又输了,又输了。

突然她的手被人握住,“我帮你。”听声音便知她是乱摇一气,想要赢母亲,根本不可能。

江静柳听到熟悉的嗓音,倏地抬眸,眼中是无法抑制的惊喜,“你回来了?”

叶舟逸却是被她吓得后退一步,这张小脸上比定国公有过之而无不及…一团黑…

江静柳忙把手中的碗给他,一脸期待,“你来,你来,给我摇三个六。”

叶舟逸将手中的吃食递给她,随便摇了两下,便放在了桌上,直接公布,碗底躺着三个明晃晃的六点。

江静柳兴奋的跳起来,“母亲,你输了,你输了…”母亲赢了一晚,终于输了一次。

管家默默的将毛笔递给江静柳,小声道,“少夫人,可以画了。”

江静柳有些犹豫,在长辈脸上画王八,似乎是有些不礼貌的。

叶舟逸替她接过毛笔,正想代劳,却见定国公夫人此时已经起身,“我去看看你爹,他一个人在书房,怕是要着凉了,今天也很晚了,大家散了吧。”

定国公夫人走的很快,转眼便消失在了小花园内。

管家无奈,小声嘀咕,“这么好的机会,你们手倒是快一些啊…”

叶舟逸将江静柳拉起来,拍了拍她身上的尘土,“还玩吗?”

“不玩了。”江静柳摇头,“我饿了。”

“饿了?”叶舟逸皱眉,“府里没用晚膳?”

江静柳凶狠狠的瞪他,“是你要我等你一起用晚膳的,我怎么敢先吃。”

叶舟逸失笑,抬手敲她一记,“明知今晚我不回来,你还等我,你是不是傻?”

“你才傻呢。”江静柳往嘴里塞了一个小点心,用力嚼着,仿佛嘴中嚼的是某个不解风情的人。

两人回到房中,丫鬟打了热水进来,叶舟逸让她们都退下,自己亲手拧了热毛巾给她净脸。

江静柳倒也是习惯了似的,仰起小脸冲着他,让他擦得更干净一些。

叶舟逸一边擦着,江静柳的小嘴也不停下来,跟他说着今日府中的趣事儿,小嘴一开一合的,半天静不下来。

叶舟逸没说话,站在她面前,细心的为她净面,乌黑的墨汁除去,白净的小脸渐渐呈现,绢布所过之地,他的手指无意间拂过她嫣红的唇瓣,那种柔软的感觉让他有些着迷,忍不住退回来又轻轻触碰了一下。

江静柳觉得有些不对,睁开了眼睛,叶舟逸察觉到自己失态,慌忙后退一步,轻咳一声,“好了。”

江静柳有些脸红,也有些不自在,轻轻‘嗯’了一声。

屋内的气氛陡然变得有些怪异,叶舟逸转身打开房门唤人传膳,江静柳抬手想要触碰方才被他碰过的唇瓣,却不料他突然转身走了回来,江静柳忙放下手藏在身后,有些心虚,“怎么了?”

叶舟逸走到她身前停下脚步,摇摇头,“没怎么,就是想…”叶舟逸弯身,低头在她微凉的唇瓣上轻轻触碰了一下。

一触即分,短暂的温度,江静柳脑中一片空白,手也不由自主的抚上了自己的唇瓣。

叶舟逸也有些不好意思,但依旧强迫自己镇定,看着她轻声道,“前些日子爹问我为什么一直睡书房,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我想问少夫人,我能搬过来跟你一起住吗?”

江静柳垂眸绞着手指看着脚尖,半晌不说话。

叶舟逸有些紧张,以为她不乐意,大冷的天,手心里沁出了细密的汗。

他不知这份情意从何时开始,好似也没有很强烈的察觉,只是从娶了她的那一日,他偶尔便会想起,有一日是要放她走的。

起先时,想到这些,他心中平静无波。

后来时,想到这些,他心中不知为何,会莫名的有些烦躁。

再后来,他便开始不愿去想这些,每日回到府中能听到她叽叽喳喳的说话声,便觉心情愉悦。

到现在,不可避免的想到她要离开,便觉心中开始疼,喘不过气来的疼,他想象不到她走了后,这座府中会是何般模样,没有了她的日子又是如何。

他曾听说书的说过,这世上的情爱分好多种,有生死相许,有刻骨铭心,有悲痛欲绝,还有山崩地裂,海枯石烂。

他一直以为说书人口中的才是情爱,情爱必是如此轰轰烈烈的。

可是在宫中这么长时间,他看到了帝后之间的相处,才恍惚间惊觉,原来还有一种感情如润物细无声,于无声之处透着深情与眷恋,如涓涓细流,绵延不绝。

他与她,也是如此吧,

“你…”叶舟逸迟疑的开口。

“你晚上睡觉老实吗?我睡觉不喜欢别人跟我抢被子,冬天…冷…”江静柳突然偏头看着他。

叶舟逸,“…”

“我保证不止不抢你的被子,还帮你盖被子,好不好?”叶舟逸往前一步,靠的她更近了。

江静柳的脸更红了,微微抬眸飞快的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不言语。

叶舟逸伸手,轻轻勾住了她的小指,江静柳甩了两下没甩开,便也勾紧了他的。

第121章 番外五 花琰X墨漾

花琰来帝京已经有两年多了,在皇帝尚未登基之时他来到这里,到皇帝登基,皇后生下一子一女,已是两年多了。

他是大夫,是被世人称为神医的大夫。

在他心中,大夫是治病救人的,可以停留在一个地方救治一方民众,而他是神医,神医是要行遍天下,解万民之苦的。

小皇子出生后,花琰来向皇帝请辞,皇帝心中虽有不舍,却也知他心中大志,所以没有挽留,放他离开。

除了皇帝,花琰与谁也没有告别。

因为他害怕。

他见惯了生死与离别,却还是惧怕着生死与离别。

花琰独自收拾行囊,牵着一匹瘦马,揣着当日从废太子那里骗来的十万两银票出了帝京。

花琰没有回头,也知道皇帝站在城门上望着他离去,此一别,再见不知是何日了,他们终归不是平头百姓,可以相聚在一起,比邻而居,闲时看花开花落,听雨弄笛,下一局棋,比一场武,把这世上的风起云涌当做茶余饭后的笑话说来听听。

这种日子,是坐在高位之上的那个人最向往的,可是他也是全天下最不可能实现的人。

他拥有无上的权利与财富,拥有生杀大权,却没有最简单的自由,他把他的这一生都关在了那个牢笼里,永无出头之日。

城墙之上的人望着远去的那一人一马,面目一如既往地冷淡。

有人在他的身上披了大氅,“天冷了,陛下小心着凉。”

皇帝没有回头,只是伸手将身边之人搂入了怀中,世上之事永无十全十美,他这一身血污本应孤独终老,到头来还有一抹温暖环绕身边,已是万幸,这一生,他没有遗憾了。

花琰第一个要去的地方便是边境,沉锦携家眷离开时,他曾送了他医治疤痕的药膏,距此时已快有一年,他需去看一看将军夫人的脸伤如何了。

从帝京到边境,骑快马日夜赶路不足一月便可到达,可是花琰这一路走来,足足走了大半年…花琰又不是赶着去见小情人,一想到沉锦,花琰便心不甘情不愿的,是以一边赶路,一边吃喝玩乐,行到一个地方,顺了心意便再来一场义诊,看到一处深山,便钻到山里去采些难得的草药。

走走停停,玩玩乐乐,终于是到了边陲外的小镇。

花琰在镇上唯一的面摊处吃了一碗面,那煮面的老人难得见外来人,便不停地与他说道,花琰憋了好久终于有同他说话的人,也是高兴,两人畅聊了一个时辰。

花琰从老人口中得知了这边陲外的那座山上有许多不知名的药草,只是山路崎岖难行,很少有人进去而已。

花琰买了几个馒头然后与老人告辞。

花琰走后,一个青衣男子走过来,“老伯,给我包十个馒头。”

平日里这镇上几乎没有外人,他这摊上的东西一天也卖不了几份,今日一连来了两位客人,还是大主顾,老板嘴角都乐歪了。

已入花甲的老人包好馒头给那青衣男子,男子掏出银两要给他,老人忙摆手,“不用,不用,先前来吃面的那位公子说了,您是他的朋友,不管您要买什么都由他来付账。”那位公子一出手便是十两银子,够他几年吃穿了。

青衣男子怔了一下,拿起馒头也往先前人离去的方向跟了上去。

花琰进入山中,边走边停,感觉到身后人跟了上来,才加紧脚步走的快了些。

从他出帝京没多久,便感觉有人跟着他,起先他以为是敌人,可是慢慢的又觉得不像,那人对他并无恶意。

行走路上,难免遇到些麻烦,尤其是义诊之时,可是总有人替他暗中解决,想来这人是友非敌。

只是这半年多以来,他从不在他面前现身,花琰见他不愿,也不强求,只做不知道,只是这大半年走下来,两人越发默契,花琰对他越发好奇,也隐隐有了些猜测。

越往深山里行去,路也越不好走,习武之人尚好些,对花琰这种失了武艺之人便有些难了。

加之深山之中雾气越发阴霾,走在其中,像是毛毛细雨一般,眼前根本看不清路,但是眼睛看不到,鼻子却可以闻到,花琰的眼睛倏地睁大了,若他没有嗅错,那是一株可遇不可求的灵草。

花琰停下脚步,找了块大石坐下,此时是清晨,待到日头高升,雾气散去,许是便能看清,他倒要看看那到底是不是灵草。

花琰眼睛望向远处隐在雾气中的小道,那里应该是站着个人吧,那人的视线他可以感受到,那种感觉熟悉而又有些许的陌生。

太阳升起,雾气渐渐散开,虽没有尽退,却也能看得清一些了。

花琰寻着味道往前走了几步,便看到头顶高树上的一抹翠绿。

那灵草是从树皮里长出来的,这便是了,花琰一脸高兴,二话不说,蹭蹭蹭便开始爬树。

花琰是大夫,上山采药的事情更是时常做的,长在悬崖上的草药都采过无数次,更不要说只是区区一颗大树了,所以隐在暗处的人也没有太过担忧。

只是今日因着这雾气,树干湿滑,花琰的手堪堪勾到那灵草,脚下一滑便栽了下去,“啊…”

花琰惊呼一声,那惊呼声只喊到一半,人已掉落斜坡,屁股着地呲溜一下蹿了下去。

“救命啊…”花琰控制不了自己下滑的趋势,只能高声凄惨的喊着,“救命啊…啊…”

他掉下树时,男子便想抓住他,但终归是晚了一步,眼看他滑落石子坡。

男子脚尖轻点,身形迅速往下掠去,腰间的鞭子迅速甩出揽住花琰的腰,硬生生的止住了花琰往下滑落的趋势。

好不容易停下来的人抬起脸泪眼汪汪的看向救他的人,声音哽咽,“小三十六…”果然是她。

墨漾抓起他的衣襟一个提气回到了小路上,上下打量他,“受伤了吗?”

他看起来很好,身上并没有伤口。

花琰嘴角动了半天,似是委屈,又似是难受,半晌说不出话来。

墨漾眉头轻皱,“受伤了?”说着往他身后转去,花琰有些慌,想要躲开她的视线,却不料自己受了伤,哪比得上墨漾动作迅速。

墨漾看到他后背乃至屁股上的鲜血,眉头皱的越发深了,是她大意了,那石子坡上俱是锋利的石块,他又岂会不受伤。

深山里的天气变化多端,此时看着又有些要下雨的模样,花琰的伤势有些重,墨漾无法带他下山,只好先寻了个山洞替他疗伤。

*

山洞里,花琰捂着屁股趴在角落里,一脸戒备的看着墨漾,警告她,“你离我远一些,我自己可以上药,你不要忘记,本神医是神医。”

墨漾握着手里的金疮药,面无表情,“你自己可以够得到后背?”

花琰硬着头皮,咬牙坚持,“可以。”

墨漾懒得理他,直接上手按住他,扒了他的裤子。

花琰嗷嗷直叫唤,“不许看本神医的屁股,女人不可以看本神医的屁股…”

墨漾本没觉得什么,只听他这话,难得有些好奇,问了一句,“女人不可以,男人可以?”

“我呸…”花琰气急,“女人不可以,男人更不可以。”

“你放开本神医,小三十六…”

“小三十六,你放开老子…”

“墨漾,放开我…”

“墨漾…”

在花琰的哀嚎声中,墨漾为他上完了药,背部,臀部,腿间全是被粗粝的石子擦伤的血痕,血肉模糊。

当年为了救她,他失了武艺,才会沦落到这般地步,墨漾向来冷情的眸子里带上一抹复杂的情绪。

花琰趴在那里,仿佛被蹂躏了般泪眼模糊,头埋在垫在身下的衣衫里,半天不肯抬起来。

墨漾拿出水袋递给他,“喝点水。”

花琰一动不动,也不抬头看她。

墨漾坐在一旁的干草上,抱着剑垂眸不言。

花琰不愧是神医,用在自己身上的更是绝世好药,翌日,那伤口便结了痂,勉强能够走路了。

墨漾扶着他,两人行了半日走到镇子下,正好碰到来镇子里采购的长乐军小将,雇了一辆马车把二人带到了沉锦在边境处的宅子。

早在花琰出京之时,祁烨便给沉锦来了信,沉锦算行程,依花琰的性子,一个月肯定来不了,三个月应当差不多,谁想到,他一走便走了大半年,沉锦以为他半路失踪了呢。

沉锦本以为花琰来了,这将军府怕是得好一顿闹腾,却不料自从他来了后,每天趴在床上不出门,神情幽怨,唉声叹气,除了给小玖看了看脸上的疤痕外,几日未出房门,这是沉锦认识花琰以来第一次见他这般颓败。

沉锦特地拎了酒过来,难得的关心花琰,“我知道你伤了,无法喝酒,你只闻闻,我喝给你看就好。”

花琰偏了偏头,留了个后脑勺给他。

“小玖脸上的疤痕可还能除尽?”

“夫人脸上的疤痕由来已久,当时又没得到及时的治疗,即便是再好的药材,都不能做到一点儿都看不出来。”花琰的声音有些泱泱的,“对不起。”

沉锦倒是毫不在意,饮了一口酒,“何必自责。”这世上心善之人总是会无辜背负太多。

“小玖脸上的伤是为了我而伤的,她以为我不知道,从来不对我说,怕我心里愧疚于她,可是那日的情形我并非一无所知,可是她既然不想我知道,我便装作不知道好了,这疤痕…”沉锦低头笑,“我见一次,对她的情意便深了一分,除不去,倒也是一个念想。”

花琰抬头看他一眼,不知是沉锦的哪句话让他心里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翻涌。

*

自从来到了将军府,墨漾便没有踏入花琰的房门一步,只每每坐在屋顶上,看着远方的天空。

这世上的人有千千万万,境遇不同,身世不同,有的良善,有些虚伪,有的骄傲,有的卑微,可是,无论如何,他们都还是这尘世中的人,总归是有人可以匹配的。

可是那个人不一样,他虽身在这个尘世,比任何人都要更像这俗世中的人,可是他却是最与这个尘世格格不入的人,那般干净清澈,不染纤尘。

一个沾满鲜血的人与一个如清风如明月的人…

墨漾低头苦笑一声,他是大夫,对待所有人都一视同仁,那是他的仁心,并非对她的独一无二,那么多年,她一直可以做到不言不语默默守护,为何今时今日,这心里便不再如以往那般心如止水了呢?

他自皇宫离开时,连同她告别都没有,他明知他这一走,再回到帝京便不知是何年月。

这样想来,他对她,与对旁人并无不同吧。

花琰在房里关了几日,终于走了出来,一出来,便气呼呼的大喊大叫,“小三十六呢,把她给本神医找来。”

院内无人应他。

花琰有些烦躁,自己一瘸一拐的打算亲自去寻她。

一抬头却见一人翘着二郎腿坐在墙头上笑眯眯的看着他,花琰吓得差点儿坐倒在地,瞪眼,“你是想吓死本神医吗?”

沉锦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找三十六?”

“要你管。”花琰气呼呼的往府里走,沉锦轻笑一声,“别找了,墨漾一大早便已经离开了。”

“什么?”花琰倏地转头看他,“你说她走了,为何?”

“你觉得为何?你躲在房里几天不见人家,人家不走还等着看你脸色?”

花琰哑口无言。

花琰想也不想的便往府外走,沉锦扔了一个包袱给他,“马我已经给你备好了,记住,别走远了,我家小玖还有七个月便生了,到时你要回来的。”

“本神医不是接生婆。”花琰边走边咬牙切齿。

“有什么不同吗?”沉锦勾唇笑,“反正也接生了两个了。”

*

花琰骑上马,便往北走,沉锦派人跟着墨漾,一路留下了标记。

这一次花琰没有走走停停,而是不分昼夜的赶路。

而墨漾出了将军府,不知该去往何处,任由马匹带着她漫无目的的走着,天大地大,好似没有一个地方是她可以停留的。

花琰追了两日终于追到了墨漾,远远儿的瞧见那个熟悉的影子,花琰驱马上前,拦在她的身前,怒目瞪她,“你看了本神医的屁股,不想负责就跑了?”

墨漾看到眼前灰头土脸的人,一时间有些怔愣。

花琰艰难的从马上翻下来,一连两日的骑马,让他的屁股不堪重负,疼痛难忍。

花琰一瘸一拐的走到墨漾的马前仰头看她,“你说,我出宫的前一日,问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走,你既然不回答我,后来为何又悄悄跟在我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