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难道你也想通了,想来咱们宜春院,让我想想,你的这个价么,要比她高上那么一些。”宫妈妈捂着嘴呵呵地笑着,宝儿笑着摇头,“宫妈妈,这也是好买卖,我给你出个好主意,外加一百二十两银子,你把梨花卖给我,如何?”

“哟~~啧啧,瞧这姑娘的口气,你买这丫头做什么,给一百五十两我都不卖哟。”

“宫妈妈,你没听怎么知道这不是好买卖呢,再说,二十两的路费您也不会亏了是不。”宝儿贴着她的耳朵轻轻地说了一会,宫妈妈脸色一变,才重新审视着宝儿,“一百五两,外加你说的。”前后不过几分钟,坐地起价的毫无压力可言。

宝儿手头上只有这么多的银子,那还是和严子越签了契才得来的第一笔生意款,再也拿不出更多了。

宫妈妈见宝儿面露难色,了然地拍拍她的肩膀,“丫头,这没有银子,可不行哦。”、

难道要眼睁睁看着梨花被卖?

宝儿瞬间觉得无力透了,她之所以等到卖身契签了才出来是不想让陈氏今后更加变本加厉,一开始就帮她还清了,梨花依旧会被再买,还不如捏着卖身契让她没有机会,可她没想到这个宫妈妈眼睛这么尖,开口如此狠。

“我替她买。”

宝儿身后忽然传来一声,禄生带着徐庚寅走了过来,徐庚寅将一张银票甩在了宫妈妈面前,气势凌人,“这是一百五十两,你说的可别反悔。”

“你怎么会来?”宝儿没察觉自己语气中的一丝愉悦,再也没有比这个时候看到徐庚寅更高兴的了,简直就是救场王啊。

徐庚寅见她开心跟着心情也好了,低声道,“你二哥说要回家看看,我就跟着一块来了。”

徐庚寅一来,形势就转了个变,银子有了,宝儿刚才说的主意可以当场白纸黑字写给宫妈妈,说白了宝儿就是贴着她的耳朵告诉她一些生意技巧,比如怎么和隔壁的几家窑子招揽客人,这些远比一个梨花模样的姑娘让宫妈妈觉得有赚头。

宝儿又不开妓院,告诉了也无妨。

宫妈妈只恨自己开口的太快,准以为他们出不起这个银子,没想到半路杀出个陈咬金,硬生生要自己将到嘴里的肉给吐出来,那赵爷还一旁凉凉说了一句,“宫妈妈是信守承诺的人,不会跟你一个姑娘一般见识。”

僵持了会,宫妈妈还是松了口,让手下将梨花放了,宝儿赶紧拉过了梨花到身后,也往陈氏那送,拿过那卖身契折了折贴身放了起来,拿起他们准备好的纸笔快速地写了几大张的纸,连着徐庚寅和禄生都看地眼花,什么时候宝儿的字写的如此快速了。

半柱香时间过去,宝儿将数张纸交给了宫妈妈,只见宫妈妈一脸尴尬地看着纸上那还算工整的字体,她不识字啊。<

“你放心,找识字的看了便知。”宝儿将笔放下淡淡地说道,宫妈妈再也丢不起这么人,赶紧上车走了,马车卷起一阵尘土就消失在了宝儿他们的眼前。

那赵爷也跟着带着手下走了,末了还多看了宝儿一眼。

陈氏见什么事都完了,宝儿竟然帮梨花赎了身,还用一百五十两,自个那一百两银子都还没见呢就剩下四十两了,于是要走到他们身旁,拉梨花的手。

宝儿侧个身就挡住了她,面对着里正开口道,“秦大叔,陈氏已经败坏了墨家村的声誉,让那些赌坊的人前来墨家村讨债弄的人心惶惶,再者卖女,丢尽了咱们墨家村的脸,让那种不干不净烟花之地的人到了咱们墨家村,这样的人,不配再留在咱们墨家村了。”

宝儿这么一开口,还没走的那些村民跟着也纷纷起哄了起来,里正伸手让大家安静,一脸严肃地看着徐庚寅,“徐少爷,你看这。”

“秦先生是墨家村的里正,这事我只是来帮宝儿一把,做主的还是您。”徐庚寅从容地说到,意思再明白不过了,你是老大你做主,反正我支持宝儿,你看着办吧。

“那容我们讨论之后明日再作决定。”里正招呼大家都散了,陈氏被宝儿这一席话给吓蒙了,赶出村?去哪里?

正要追上前去拉梨花,宝儿示意禄生拦住了她,“二嫂,如今梨花已经不是你女儿了,她的卖身契在我这,也就是我们家的人了,她不想见你,我们也不想见你。”说罢就带着梨花回了家。

陈氏站在原地干跺着脚,一转头就看到儿子极为失望的脸,沈老爹只是淡淡地甩了一句话,“既然老二不在,那就让你们夫妻离了,今后你也不是我们沈家的媳妇了,收拾收拾东西走吧,禄明,跟爷爷回家。”

陈氏要去拉禄明的手,可禄明却甩开了她,跟着沈老爹回了沈家,陈氏还懵在当场,没有从这一切中缓过神来...

第二天里正和几个乡里声望高的人就商量出结果来了,陈氏既已被休,又无妇德,败坏墨家村声誉,是个极其不和谐的危险人物,经由墨家村最高领导人一致表决,全票通过,即日起赶出墨家村,不得再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说,这章肥不肥!!!!肥不肥!!!凉子本来打算分两章节的,可卡在中间了有木有,说好今天领饭盒的有木有,于是6000字数了啊,凉子奔腾了啊,码了一晚上了啊!!!!

乃们还不给我留言撒花!!!!!!!凉子给力了,乃们呢,乃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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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氏的事在被沈家休后又被里正下了最后通牒,连梨花的面都没见上,就离开了墨家村,那个早上,禄明站在那山头上,远远的看着陈氏三步一回头地往娘家走去,禄明此刻也不知道她心里难过与否,只是他心里不好受,爷爷再关照自己,那也是寄人篱下的生活,自己非奶奶亲生,还不如和梨花一起,守着那个家。

大伯大伯母他们去世了,宝儿她们不是也过的很好么,可回去了宝儿那接梨花的时候才发现,梨花生病了。

宝儿说梨花生病了,不吃不喝老是呆呆着望着一个地方,面无表情,偶尔半夜却会哭醒,抱着宝儿伤心之后,隔天早上醒来依旧是对谁都不理不睬,宝儿说那是病,于是禄明找了柳大夫来看,但是柳大夫说她没有病痛,不用吃药,宝儿又说,那是心病。

宝儿抱着小慎心疼地坐在梨花身旁,从那日在二叔家带回来之后,大哭一场过后的梨花就显得有些厌食,不吃不喝,宝儿喂几口她才吃几口,偶尔听到小慎咿咿呀呀的声音,视线才会被吸引一些,眼中总是流露出悲伤的神色,宝儿知道她是受了刺激,被陈氏给刺激的,可这没有心理医生,宝儿无从下手。

“梨花,你娘她今天早上离开墨家村了。” 宝儿拿起毛巾给她擦着手,那手腕处还有些微红,是那天挣扎的时候抓的,梨花的眼神一动,朝着门口看了一眼,不说话。

宝儿抬起头摸摸她有些发凉的脸颊,“今后再也不会有人要把你卖了,也不会有人再威胁你说要送你去宜春院。”宝儿才刚说到宜春院三个字,梨花的手就一缩,下意识的朝着炕床内躲,宝儿拉着她哄着,“不去,咱不去,谁都不能逼咱去。”

像是哄小孩一般哄了一会,她才慢慢安定下来,宝儿忍着不断纷涌的酸意,回头瞧瞧擦了一下眼泪,将毛巾往盆子里一放,让翠儿进来陪着她一块说说话,自己则去了院子里。

宝儿曾经想过,陈氏这样人,说可怜,却是有可怜之处,二叔走了,走之前还给她蒙了黑,但是可怜之人就必有可恨之处,宝儿的爹早逝的时候,娘怀着孩子带着他们兄弟姐妹是怎么过下来的,吃饭的嘴还要多上好几口,可王氏何曾有过将她们任何一个卖去做丫鬟的念头,更别说卖身做妓,这像是有了千仇万恨的人才会这么干,所以她不同情她,她的悲哀,是她自己造成了。

真正拖累的却是几个孩子,如今家不成家,二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音讯全无,葵儿嫁出去了是不可能大老远的回来帮衬,而梨花现在又这样,当心是让人揪心的很。

下午的时候禄明又过来了一趟,看了一下梨花,只是懒懒地扫了这个大哥一眼,“禄明哥,你先住爷爷家些日子,等家里收拾好了,梨花这边好些了,你们再住回去了不迟,这每个人开伙的,还是在爷爷家方便些。”禄明见梨花不理睬自己,心下也难过的很,呆哪都比不过在宝儿家,于是才应承了下来,打消了立刻住回去的念头。

孙氏一早就做好了饭,等禄明进来的时候,沈老爹招呼着一块开饭了,孙氏将碗筷颇重的放在了桌子上,碍于沈老爹在,也没说什么,只是唠叨着烧饭累,年纪大了多了张嘴都忙不过来了,这几个儿女没有一个省心的。

禄明喝着米粥也不说话,低着头只顾着扒饭,偶尔才夹两筷子孙氏特地他面前的腌菜萝卜,筷子也没有伸的更远。

沈老爹见了直接夹起放在孙氏面前盘子里的肉往禄明碗里一放,催促道,“光吃菜怎么长肉的,多吃点肉,不然哪有力气干活。”

禄明感觉到孙氏扫过来的不善眼神,含着泪默默地将沈老爹夹的肉块都吃了下去,加速了吃饭的速度,沈老爹看着只是叹气,又给他夹了些菜,饭桌上只听见孙氏咬那腌萝卜咬地特别大声。

到了晚上洗漱过了后,孙氏就开始在沈老爹耳边念叨,“这你让禄明住过来算是什么意思。”孙氏自觉功力不错了,忍了好几天才开口,沈老爹擦干了脚将水往院子里一泼,拖着鞋走了进来,“住过来的意思,还有啥意思。”

“住过来是要住多久,这住几天孩子伤心也伤心过了,也该搬回去了,难道要住到他成亲了不成。”这禄明的饭量可是和沈老爹差不多,家里的伙食费立刻要上升一个层次了,还是免费供给的,这还不算给禄明住的屋子还要电灯,冬天还要烧炕。

沈老爹不语,回头看了她一眼,“住到说亲也没几年的日子,难道我这做爷爷的不管了”

“管?难道你还管他成亲不成,你看那老二家的走的时候留下什么没,一百两银子余下四十两连个屁都没给他们留下,难道这说亲的银子咱们家出。”如今这日子舒坦太多了,吃一些孙氏还不会太计较,可这银子的事完全是不能说的,成亲一事来回可要不少,这不是要给老二家养儿子养到成亲,那还有个现在快成傻子一样的妹妹了,当孙氏是救济院院长啊!

“我说你这老太婆,是不是看着老大老二家不好了你就高兴了是不,不是你亲生的你就一点都不管了,那你不管可以,我沈万祥管,那是我的儿子,我的孙子孙女,我也不稀罕用你那宝贝儿的钱,劳资以前没老四孝敬的时候一样能吃的饱饭!”

沈老爹就这个几个儿子,老大死了,老二走了,如今老二家更是散了,这对一个年纪大的人打击有多大,他是对不起他们死去的娘阿荷,大女儿不认自己,两个儿子又这样,百年之后他还有什么脸面去见阿荷,在禄明的事情上,沈老爹是寸步不让,都这么大年纪了,也别提什么夫妻感情,有点那灰尘也让孙氏给折腾没了,她越是无理取闹沈老爹就越惦念过去那个多病的妻子。

“你,我什么时候说过老大老二不好了我就高兴了,可他们这是争气么,你看看老二家如今什么样子,若是都像老四这么争气,我能说什么我。”孙氏见沈老爹动了真格,只能嗫嗫地打消了继续说下去的念头,她也就不信了,人要脸树要皮,难道禄明和他娘一样是个不要脸的!

隔了两天徐庚寅又来了墨家村,顺道带着一个大夫,说是要给梨花看看。

这个大夫左看右看之下,又是针灸把脉的,愣是没瞧出个所以然,末了写了方子,“这姑娘是心病压着,半夜要做噩梦的,先开几贴安神的药煎着喝了,你们多陪陪她说说话,这心病吃药也是没用的。”大夫的话宝儿这都懂,送了大夫出门,见徐庚寅没有一块走,“怎么,你还要留下来吃饭?”

“你就这样对待你的恩人的啊。”徐庚寅让大夫先走,自己则留了下来,见宝儿不待见自己,顿时觉得有些委屈。

“那要如何,拉着你的裤腿对你痛哭流涕说要报答你一辈子才算是正确么?”宝儿抬眼看着他吃瘪的模样,嘴角扬起一抹笑,徐庚寅看的出神,她好像没有对书院发生的事生气。

“那你,这些日子心情好不好?”徐庚寅磨磨蹭蹭地憋了半天才开口,小心翼翼地问道。

宝儿一时没忍住哧一声乐了出来,看着他也没说,转身走去了灶间,于是徐庚寅更加囧了,看着她消失在门口,这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啊~

最后他还是成功的留下来蹭饭了,几个月不见小慎,这小家伙已经长大了许多,徐庚寅怕这种软软小小的东西,也不敢抱,小时候去看妹妹,他都不敢碰一下,生怕自己抱了手一脱她就掉地上摔了,于是小慎往他这边看一眼,徐庚寅就惊一下,连着口中的吃食都不知道什么味道了,宝儿给小慎喂了几口蛋羹之后,仍旧把剩下的让小栓吃了。

可这回小慎没有虎视眈眈地盯着小栓,小脑袋一扭,竟然看向了徐庚寅那处,徐庚寅这十几岁的大身板,竟然被他盯着手一颤,勺子中的汤都抖了出来。

宝儿还来不及笑呢,小慎就拍拍桌子挣扎着要从喜儿怀里下来,身子要往徐庚寅的方向伸,徐庚寅甚是惊恐地看着他朝着自己很欢腾的要抱抱的样子,语无伦次了,“他他他他...”

宝儿将小慎抱了过来,“徐少爷,咱们家宝儿可是除了他爹那个男的都不理,今天可给足你面子了,居然要你抱抱。”

徐庚寅摆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那软软懦懦的到了手中他会怕的好不好。

于是他低头喝汤,可吃饱了的小家伙一点都不给面子,在宝儿怀里也直朝着徐庚寅扑,徐庚寅就坐在宝儿旁边,这一扑,宝儿没抱牢小慎就欺身抓住了徐庚寅的衣服,朝着他咧嘴一笑,一丝口水就这么顺着小嘴巴淌了下来...

“......”徐庚寅看了一看宝儿,又看看那肥嘟嘟的小手,很想拨开它啊有木有!

大家被徐庚寅这欲哭无泪的表情给逗乐了,尤其是小栓,终于不是家里小霸王的目标了,整顿饭吃的很是无压力,“徐大哥,小慎这是喜欢你呢,都没见他这么缠着我过。”

徐庚寅悻悻一笑,话说,他很紧张。

因为揪着了他的衣服,宝儿就抱地近了一些,小慎直接就一手抓住了他,徐庚寅想要让他松开,结果刚一拨开,小慎就小嘴抽抽,眼珠子瞬间聚集了泪水。

徐庚寅赶紧又送上自己的袖子让他抓着,一面还生疏的哄着,“不哭不哭,我让你抓着,让你抓着。”

于是小家伙很得瑟的得寸进尺了,哧吭哧吭终于从宝儿身上挪到了徐庚寅的腿上,要蹲起身子往他身上攀,可怎么都站不起来,宝儿示意他扶着些小慎的胳膊,徐庚寅很无奈地看着她,“我不会。”

低着头看着小家伙很努力的样子,徐庚寅却是一点都不敢碰他,小慎被养的尤为的壮实,白白胖胖的十分可爱,抱上去就有种小肉团的感觉,所以徐庚寅更怕了,犹豫间自己的手上忽然覆上了一只手,将他的手轻轻地带了起来,放在了小慎的咯吱窝处。

倏地抬起头,徐庚寅看到宝儿笑着握着他的手,“这样,放在他这儿,还有一只手也是这样,轻轻一抬他自己会站一些,就能让他撑起来了。”

手背传来的温热感和那柔柔的声音直灌入他的耳中,徐庚寅听的晕晕乎乎,心中遂然浮起着一阵难以言喻的感觉,另一只手在宝儿的指导下也被带到了小慎的咯吱窝下,稍微一用力,小家伙就站在了他的腿上,直接触及到了他的面前。

徐庚寅想要抓住那种感觉,可小慎站起来之后宝儿就松开了他的手,温热感褪去了之后他小小的失落了一阵,还没弄明白这是为什么呢,耳旁就响起了‘啵’的一声,一回身,小慎那张小脸就这么正对着出现在他面前。

他抱着他。

他亲了他!!!

小慎见他有反应了,直接又啵地一个,送上了香吻一枚,直接亲的徐庚寅浑身战栗了一阵,却又时刻谨记着不能松手,整个人就直接僵直着背挺在那里,小慎啊啊呀呀地拍着他的背,接着整个身子匍匐在了他身上,流了他一肩膀的口水...

徐庚寅觉得受创了,身心的那种,他的初吻了没了,罪魁祸首此刻正在他娘怀里,睡的哧吭哧吭地。

宝儿见他这表情,乐了一个下午,哪有人这么怕婴儿的,“你不是有妹妹呢,难道她小时候没抱过。”徐庚寅接过她递来的毛巾擦了擦肩膀上的口水渍摇头,“很小的时候妹妹出生我想抱抱,娘忽然出来呵斥我吓了我一跳,那个时候小,手劲不够,手一松妹妹就倒在了铺子上,还要上面垫子够厚,可她哭了好大声,我吓坏了,以后就再也不敢抱小孩子了。”

感情是童年的阴影了,宝儿见他擦的都湿了一大块肩膀,他还一个劲擦着,从他手中夺过了毛巾,拿来一块干的毛巾轻轻地给他擦着那水渍,安慰道,“刚才你抱小慎的时候也没摔着啊,那个时候你人小嘛。”

“那是因为有你教我。”徐庚寅想到那温软的手,脸蹭的开始红了,偷偷瞥了一眼宝儿,宝儿抬头的时候又赶紧闪过去了眼神,装着一本正经。

“那以后你都问问怎么抱,就不会摔了。”宝儿给他擦干净了肩膀处,阿达也过来接人了,宝儿装了一些吃的让他带上,顺道送过去给二哥,徐庚寅嚷嚷着自己也要,愣是让她打包了两份才作数,都搬上了马车。

回去的路上,阿达时不时看到自家少爷那笑眯眯的样子,忍不住问了一句,“少爷,你是不是喜欢沈家的小姐?”

徐庚寅一愣,隔了好一会,脸直接红到了耳根子后头...

十月即入,田埂边过去都是金灿灿的一片,到了收谷子的季节,村里的人心情都特别的好,尤其是禄明,终于到了收成了时候,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将那些谷子收起来,留下一些,其余的可以攒起来给梨花看病抓药。

梨花赎身的银子到了宝儿这整整需要一百五十两,宝儿从来没说要禄明他们还,可禄明还是惦记在了心里,银子被陈氏还债的还债,带走的带走,可毕竟是梨花赎身的,就不能让宝儿家白白没了那些多的钱。

可孙氏却惦记上了禄明家的谷子,晚上吃饭的时候就开始敲打他,“禄明啊,你都在这吃住了一个月了,是不是收谷子了该把你吃的那一些还上?”

禄明低着头不语,半响才抬起头,“等收了谷子我就拿过来。”

“这光米哪够啊,这你在我家还有油灯的钱呢,我说禄明啊,你家这一个月都不打扫的,你说还能住人的么。”孙氏不咸不淡地说着,摆明着要赶人了,这一个月趁着沈老爹不在她可没少下功夫排挤,收菜了也要,收谷子了也要,就算是上山跟着陈百年抓个兔子想给梨花补补身子,那也要上交,必须的,谁让你住我的吃我的。

禄明放下了碗看着孙氏,悄悄握紧了桌子下的拳头,“奶奶,我没钱给你。”

孙氏露出了然的神情,“也是,钱都让你那娘给带走了吧,没事,反正你现在吃咱家的睡咱家的,不如你那田都给你爷爷罢,你也别种了。”

禄明抬起头看着她,有些不可置信,遂直截了当地说了,“那是爷爷分给爹的,奶奶你若是想要,就直接和爷爷去说罢。”

孙氏嘁了一声,“你也知道是分家的,你还有脸在这呆着,不亏是你娘的儿子,一个模子的。”

“谁都可以说我娘的不是,就你不可以!”禄明忽然腥红着眼瞪着孙氏大吼,砰的一声踢开了凳子冲出了院子,孙氏被他这么一吼吓了一跳,捂着心脏正拍着呢,沈老爹就走了进来,看到倒在地上的凳子,看了孙氏一眼,“你又说了什么话了!”

孙氏不依了,“我说沈万祥,怎么就是我说了什么话了,你怎么不看看你乖孙子做了什么事,刚才还冲着我吼呢,还真是养不熟的狼,白给他吃给他喝了,我这遭什么孽做什么好心啊。”孙氏这还没表演完呢,禄明就又冲了回来,手中抱着一个木盒子,手中还拎着一篮子的东西往那桌子上一放。

“这是用你的油灯,这是吃你的菜,还有这些钱,都还给你,我沈禄明不欠你什么,你也别拿我娘说事,从今以后,我也不会喊你做奶奶,也不用住在你这里,我饿死也不吃你一口饭!”说完禄明将木盒子里所有的铜钱都倒在了桌子上,大步走出了沈老爹家。

出了沈老爹家禄明就直接往宝儿家走去,也没和院子里的禄德打招呼,直接冲进了宝儿的屋子拉起梨花就往外走,宝儿这会正在给她喂药呢,一整碗的药就这么打翻在了地上,直接烫到了宝儿的手背。

也顾不得疼,宝儿跟着他出了院子,禄明这么忽然来拉梨花,立刻引起了她的反抗,让梨花想起了当日宫妈妈就是这么让人拉着她上马车的,挣扎着要摆脱禄明的手,可禄明不顾她的疼痛,使劲地拉着她要回家,“咱们回家,生病了没关系,大哥帮你去治,一辈子不说话也没关系,大哥养你,咱们两个相依为命,不要去求爷爷,不要住爷爷家,就大哥养着你,大哥不会饿着你,你放心,梨花,乖乖跟大哥回去,不要打扰宝儿他们。”

禄明越是说梨花越是反抗的厉害,宝儿上前拉住了梨花,“禄明哥你这是做什么啊,你都快扯疼梨花了,你没看到她怕的,你快松手呐。”

禄明看着梨花挣扎着,说地自己也跟着哭了,“梨花乖,跟大哥回去,咱们自己住,大哥知道你疼,回去了大哥给你擦药膏。”

“禄明,你这是做什么,快松开。”禄德拦着禄明,可他拉着梨花的手就是不松开,宝儿看着那手腕处已经红了一片,情急之下喊道,“禄明哥,你这样和强行要带走梨花去宜春院的有什么分别!”

这么一喊,禄明的手就撒开了,他看着梨花疼地在宝儿怀里呜呜着,痛苦地抱着头蹲下了身子,“大哥没用,是大哥没用,大哥照顾不好你。”

宝儿从没见过禄明这么失控的样子,让禄德赶紧带着他去洗个脸陪着他说说话,自己则带着梨花回了屋子,翠儿找了上回还没用完的伤膏出来,宝儿将梨花的袖子拉高,那手腕处已经红肿了一大片,再拉扯下去,手都要脱臼了。

梨花被禄明也惹的泪流满面,但是就是不肯说话,在宝儿怀里啜泣着...

直到禄德问出了些什么,已经是晚上的时候了,宝儿听完了禄德说的,立刻从箱子里拿出了账本,让小栓带上笔墨,去了禄明呆的屋子......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两章并一章了,关于陈氏的领饭盒,因为不是犯罪之人,不能用法律手段,所以赶出村子神马的眼不见为净了最好

梨花是被陈氏的做法刺激的,凉子只知道这是心理疾病的一种,具体的- -俺不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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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禄生的屋子里,禄明坐在炕上有些无措,看到宝儿进来,急忙问道,“梨花没事吧。”

“没事了,我给涂了药。”让小栓给自己研磨,宝儿翻开账本开门见山地说道,“禄明哥,我家养了不少鸡,如今林子还有多余的地,我就打算多养一些,可是我一个人也顾不过来,不如你家院子里起个鸡舍也帮我养一些如何?”

禄明一愣,还没从宝儿的话里反应过来,宝儿已经刷刷落了笔,“分你一成的养鸡的利,等明年开了春,我就将孵出的小鸡给你带过去,连着喂养的饲料,下的鸡蛋你可以留着吃也可以拿来我这帮你一起卖了,那些鸡等年底的时候都要一次卖了,分你一成的利,就当是你帮我养鸡的人工费。”

宝儿话说的快,将来意几句说清楚了之后,看着禄明。

禄明好些时间才消化过来,更是说不全话,“这...”

“别这这那那的了,禄明哥你不是想要自个养梨花嘛,不想要靠爷爷帮忙,想要给梨花治病,万一将来梨花要是一直这样,你不是要一辈子养她么,光靠那几亩地你供得起梨花安神的药钱么,难道你也一辈子不娶媳妇了?”

禄明被宝儿说的无言以对,可这就是占了宝儿家的便宜,用她给的鸡和饲料,就能分所有卖出去鸡的一成,而且那鸡蛋都可以留着,宝儿家这生意他早就知道卖的比别人家的好很多,“可梨花那还欠你一百五十两。”

“这你操什么心。”宝儿瞪了他一眼,“当我也是宫妈妈一样的买卖,你是我哥,梨花是我妹妹,你要操心什么时候还清楚这些银子,不如想想回家好好收拾收拾家里,等梨花这边好些了,就可以回去和你住了。”

禄明被宝儿一通乱的骂醒了之后,这才急忙要赶回家去,宝儿将他拦了下来,“你急什么,一个月都不住了那屋子晚上能睡觉?晚上在我家住着,明天我跟你一块去收拾!”

容不得禄明拒绝,宝儿就让翠儿去烧了水,催促他去洗漱洗漱,早些上床睡觉,明天还要早起忙乎。

禄明这头一次见着宝儿的雷厉作风,脑子里塞满了她说的话,只得乖乖地洗漱完了,躺上了炕。

第二天一早,吃过了早饭,宝儿就去了二叔家帮他一块收拾院子,过了一会喜儿也过来一起帮忙,宝儿和喜儿将禄明家之前那些破被褥都给收拾了出来,摊在院子地下取了棉絮都晒了起来,宝儿好不容易找了两床还算新的被

褥,洗了后晾在了架子上晒了起来。

也不晓得陈氏这两年日子到底是怎么过的,那些个鞋子衣服,破了也没个缝补的,宝儿通通都给收绥了出来,禄明还是有些抗拒,从沈老爹家出来就是不想要寄人篱下,可宝儿这些行为也没有说直接倒贴了帮他,即使自己明了这是帮,她都做的他有出一份子力,让他心里好受一些。

“禄明哥,你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去把水缸的水打满了先。”宝儿见他发呆,催促他去打水,看着他匆匆过去的身影,叹了一口气,不管如何,总是能绕的过弯的,只要绕的过来,就还有救,就算是为了那离世的爹娘,唯一的弟弟留下的孩子,宝儿怎么能够不帮衬。

禄明打满了水缸里水,当初二叔家的屋子建的多,院落也十分的大,如今打扫起来却是一个力气活,禄明绑了个扫帚开始扫屋梁上的灰尘,宝儿踮脚给他做了一顶帽子戴着,自己则去了二叔家的地窖里,将那些空的瓦罐都给洗了干净,很多来不及吃的腌菜都已经发了霉,宝儿一个一个刷洗了晒在院子里,喜儿这会已经将屋子收拾空了。

前前后后忙乎了两天才把二叔家那么几间屋子给收拾干净,重新上了窗布,起了炕火,喜儿给禄明缝了几床的被褥将他一些破了的衣服都拿回家补了一遍,忙的这两天,沈老爹来过一趟让禄明跟着回去住着,禄明拒绝了,沈老爹将禄明当日甩下的铜钱都还给了他,顺带着又拿了些自己的私房塞给了禄明。

到了十月中旬收谷子的时候,宝儿家早别人的五六天左右,收了自己家的,又帮着禄明一起将谷子都收了起来,宝儿亲自上陇坡收了许多的菜,连着二叔家院子里的那些空坛子都做满了腌菜,并不是她不想叫着一块吃饭,男人有男人的自尊,宝儿宁愿保留一些禄明想要的尊严,偶尔送去一些吃的,让他在自己家开伙。

这天宝儿起了个大早,起了灶锅准备做早饭,又点了小炉子给梨花炖药,自己则去了院子里切了些萝卜叶子混着糠喂鸡,林子里的鸡食量太大,每次宝儿都要切了一些时间才喂的好,又从林子里的蚯蚓槽里夹了一些蚯蚓扔进鸡舍里,回到灶间的时候,发现梨花站在灶台上拿着汤勺专注地看着沸腾的锅子。

宝儿刚要出声喊她,梨花将勺子往稀饭里一搅,从盐罐子里拿了些盐下去,尝了下味道之后,从一旁放着大骨汤的锅子里拿了一勺子浇在了稀饭里,顿时一股浓香味在灶间里飘了开来,梨花利落地切了一些葱段碎末放在一旁,将稀饭拿

了一勺一勺的装在碗里之后,捻了一些葱花放在粥面上装饰,又撒了一些芝麻。

动作十分流畅,好像是厨艺精湛的厨娘,把刀拿料的手法都很娴熟。

宝儿这才意识过来,在这之前,梨花是在施府里厨房里打下手,还跟了师傅学厨艺的。

像是抓到了救命的稻草一般,宝儿隐约觉得摸索到了一些什么,看着那碗里像是酒馆里会端出来的粥品,这肯定是在施府有曾经做过的,梨花什么都给予反应,唯独在下厨这块...

宝儿眼前一明,站在门口看着梨花切好了早前放着的新鲜萝卜,拿起筷子撒了调料下去,搅拌好了放在一旁。

翠儿闻到了大骨汤熬粥的香气,掀开帘子走了进来,看到烧饭的不是宝儿,开口喊了一声,“梨花姐?”

梨花吓了一跳松开了手中的勺子,往后退了好几步,看到宝儿急忙掖到她身旁,也不说话。

宝儿让翠儿将粥都端了出去,自己则拉着梨花回了屋子,她也不知道梨花是何时起来的,也许是闻到了灶间开伙的味道,所以自然而然的去了灶间?

几月无果之下,宝儿终于找到了一丝突破口,不等他日,吃过了早饭便收拾东西要带着梨花去县城,禄德去借了车过来,亲自带着他们去了县城,宝儿拉着梨花直奔施府,塞了银子通过了看门仆人的通报,终于见到了梨花过去口中的张大娘。

那是个和孙氏差不多年纪的女人,身子很高大,也许是因为年纪的关系,脸色看上去不是十分的好,见到宝儿她们,尤其是身后的梨花,脸色也没好一些,“都赎回去了还来做什么。”

“张大娘是么,我是梨花的姐姐,今天来找您,是有事要请您帮忙。”宝儿将梨花拉到了她面前,“张大娘,您可一定要帮帮梨花。”

张大娘看了梨花一会才发现她的异样,早前她这么一盯,这个胆小害羞的丫头早就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去了,“她这是怎么了?”

宝儿家梨花被赎身回家又被卖的事情说了一下,握着梨花的手道,“都好几个月了,我们怎么劝她都听不进去,我想起她以前和我说过,在张大娘你手底下学厨,今天一早我又看到她在我家下厨做饭,做的也可能是你们府上的菜色,所以我就带她过来找你帮帮忙。”

“没错,她做的那个粥是老夫人最爱喝的。”张大娘听了之后点点头,露出一丝怜惜,“这孩子,

我早就说了,能把她卖了好几年都不闻不问的娘,一下子赎出去了,肯定出了什么事了,可这丫头比谁都高兴,说娘要带她走了,还要我好好保重身子,不要太累着自己,这一转眼,怎么就这样了呢。”

过去梨花是施府的丫鬟,是被分配到厨房里的,如今她已经是自由之身,资格又够不上能够拿工钱给施府做活的,除非张大娘能够以带徒弟的身份将梨花带进施家的厨房跟着她,只要能够从一件事入手让梨花好受一些,总有一天她会自己走出她心里的世界,愿意去面对的。

“我可以去请示一下老夫人,梨花性子耐,老妇人的一些汤汤水水,这两年都是梨花操刀子我在一旁看的。”张大娘边走就将梨花和宝儿带进了施府的厨房,宝儿明显的感觉到梨花一到这里,整个人就像是有了灵魂一般,目光也有了焦距。

她喜欢这儿...

张大娘身子不好,生孩子的时候又坏了身子,孩子出生身子羸弱,没几个月就去了,落了病痛不说,大夫还说今后是不能生育的,拜过天地发过誓的丈夫果断的抛弃了她,张大娘在一次寻死未果之后被一个老婆婆救了,老婆婆也是孤寡老人一个,张大娘的厨艺不错,为了报答老婆婆,就去了一些小馆子里给人家做菜当厨娘,起初日子过的很辛苦,老婆婆身子不好也经常要吃药。

后来因为厨艺精湛,在一次施家老夫人去酒楼吃饭吃过她的菜之后,就将她聘回了施府做厨娘,最主要就是负责施老夫人的饮食,施府上下也爱吃她做的,对这个不是买进来的厨娘也甚是敬重,拍马屁的也少不了,日子稍微好一些了,老婆婆年纪大了就去世了,张大娘已是了无牵挂,直到梨花这个懵懵懂懂的傻丫头来了。

张大娘心疼她,就将她当作了衣钵的传递教着。

请示过了施老夫人之后,常年礼佛的施老夫人听说了梨花的事之后,同情的很,又得知自己吃的是出自这个丫头,就让张大娘带着她,也当时施府请的外厨子,宝儿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很高兴,不舍地将梨花留在了施府,“梨花你放心,我会经常过来看你的,要记住,你已经不是施家买来的丫鬟,也不是张婆子买来的丫头,知道么?”

宝儿拉着梨花遵嘱了一番,看着她终于有所反应地看着自己,心中也松了一口气,抬头看着张大娘,“张大娘,我就住在墨家村,我哥哥叫沈禄生,在书院里上学,如果梨花有什么事,您可以直接来找我们,这有十两银子您先收着,梨花这

些日子还在服安神的药,她经常容易做噩梦,所以还是要劳烦张大娘您。”

张大娘将银子还给了宝儿,“钱不用了,人我会照顾好的,你回去吧,有空就多来看看。”宝儿苦笑了一下,这张大娘还真是塞不进的人物,若是她钱收下了多少宝儿心里还会放心些,拿人手短,吃人嘴软。

从施府出来,宝儿才往书院走去,徐庚寅一听说宝儿又将梨花送去了施府,可是楞了好一会,施府对她来说,简直就是龙潭虎穴,“你就把她留在施府了?”

“是啊,张大娘会照顾她的,不然怎么办,我进去陪着她么,等她将来好了,自然可以考虑回来或者继续留着,反正施府给工钱的。”

“你当然不能进去陪她啊。”徐庚寅听着宝儿说的就当真了,见他急成这样,宝儿也来了兴趣,放下手中的茶盏好奇地看着他,“怎么,施府很可怕?”

“没...没有。”徐庚寅急忙拿起茶杯掩饰自己的慌乱,像是被当场抓包了似的,嘴里嘟囔着,“你别去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