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胭指料中了么?那个薄情的男人…终于还是舍弃了明月?
曹操没有多问,拉着我找了一处酒家,点了些菜便吃了起来。
傍晚的天渐渐灰了下来,天空竟是飘起银白的雪。
“哇,下雪了!”我将包子塞到曹操怀里,看着酒家门外的雪,扬扬洒洒,漂亮极了,“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呢。”
“嗯。”曹操笑眯眯地看着我。
见他盯着我看,我愣了愣,微微红了脸。
“疼不疼?”他忽然开口。
“什么?”我一时反应不过来。
“六十大板。”曹操笑起来。
闻言,我立刻火冒三丈,“你说呢?你说疼不疼?!”
“若我早知今日,当初一定舍不得打你。”曹操笑眯眯地道。
我一时语塞,这家伙何时会说这些甜言蜜语了。
“袁绍尚有余部,等过了这场雪,休养生息后,我们很快又要出征了。”曹操忽然开口。
“嗯。”我应。
“你说,我还能回来…再看到你吗?”极轻极淡的声音,他忽然开口。
我心里微微一怔,斥道:“胡说什么,当然能看到。”
“真的?”曹操看着我,又问。
“真的。”我点头。
“你发誓?”
“我发誓。”被他临出征那有去无回的气势吓到,我忙不迭地保证。
“你说的,可不能反悔。”曹操蓦然笑了起来。
看着他那副样,我忽然有了一种误入贼船的感觉。
“你答应我回来可以再看到你,所以我不在许昌的时候,你不准再开溜了。”曹操笑道。
我再度石化,人怎么可以狡猾成这样…还利用我的同情心…
早知道这样自负的人怎么可能说那样的话,摆明了是挖个坑给我跳!料准我吃软不吃硬,给我玩温情攻势!
“那个…我离开许昌的时候,你头风病发作过?”想起刚刚那个阿婆的话,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开口。
“是啊”,曹操笑眯眯地大方承认,一点想隐瞒我作孤胆英雄的意思都没有。
“…很痛吗?”
“嗯,痛得快死了。”曹操煞有介事地点头笑道。
“怎么会…”
“可是真奇怪,只要有你在身边,我便不会痛了。”
我脸上开始发烧,嘴上嚷嚷,“你当我是头风药啊!”
“比药灵。”他一手抱着包子,一手拉过我的左手,轻轻抚摩着我的左手腕上那只手环,“记得要一辈子都留在我身边,不然我若头痛,痛死了也没人管,多可怜。”
嗯,他抱包子倒是倒得有模有样了。
“呸呸呸,胡说八道。”被他似真似假的语气吓到,我心里不知从何入升腾起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哀伤。
曹操便得意地笑了起来。
用过晚膳,天已经黑了,曹操将我和包子裹在怀里,叫了一辆马车,一路回到相府。
扶我下了车,询问门口的守卫,说郭军师已经离开了。
我暗暗,不知道团子那丫头得手了没…(某生:得手?怎么听起来怪怪的…)千万别枉废了我的一番心血…
曹操抱着包子一路私同梦阁,我转个身抱过包子,然后推他出去,“好了好了,你早点休息吧。”
“我不可以留下?”
我摇头,很坚决地摇头。
曹操抚了抚我的脸,竟然乖乖离去,没有多说什么。
见曹操离开,我转身推开房门。
一开门,一股酒气便扑面而来。
“喝!再喝一杯!“团子趴在地上,正醉得语无伦次。
我忙放下包子,走上前扶她起来,“团子你起来!怎么醉成这样啊!”
团子十分费力地睁开眼睛,连舌头都打着结:“我极子是最厉害的…千杯不醉…千杯不醉!”
我眉头都打了结,“你极子呢?”
“公子…公子…”团子嘟囔着,忽然垂着头,竟是地啜泣起来。
我惊讶万分,如此铁嘴的团子居然也会哭?
“如果…我是团子该多好…”,团子的肩一抽一抽的抖动着,“如果…我只是团子…该多好…”
唉,醉得不轻…
我抬手,抚额长叹。
计划一,酒后乱,失败。
酒后乱是我的惨痛教训啊!那是经过实践证明的有效方针政策,为什么换了个人就不管用了?
我几乎可以想象郭嘉一杯接一杯,面不改心不跳…最后东倒西歪睡趴在地的,不是郭嘉,反倒成了团子自己。
鸡不成蚀把米的最佳写照!
哪一个环节都没有错,唯一错的便是错估了半仙的酒量…
真是枉费我白白出去逛了一天,哄包子睡着,我一屁股在铜镜前坐下,呆呆地端详着发鬓上的银簪子。
正看着,手碰到了铜镜旁的什么东西,低头一看,是半仙的眼镜。
卷二 半仙的酒量
天已经晚了,还下着雪,半仙视力不佳,眼镜怎么能忘在这里。
一手拿了眼镜,我披了袍子忙匆匆出了同梦阁。
“环夫人,这么晚了,您要去哪儿?”守门的侍卫将我拦下,问道。
“相爷说过我可以自由出入相府。”我停下脚步,道。
这是我跟曹操争取来的合法权益。
守门的侍卫犹豫了一下,终于放行。
天黑黑的一片,相府外的灯笼发出荧荧的光,扬扬洒洒的白雪从空中飘落,吸紧了袍子,实在是冷。
“咳咳…”一阵轻咳。
我这才发现相府外墙边的阴影里,靠着一个人,因为天已晚,不仔细看也难以发现。
“半仙?”我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定睛一看,那一袭青衣,不是郭嘉又是谁。
他正低头坐在石墩上。
“半仙,你在这里干什么?”我忙上前,将袍子分一半给他,“这么冷,你穿成这样坐在这里,不要命了!会被冻死的!”
他这才抬起头来,有些迷惘地看向我,“裴儿…”
一贯苍白的脸颊上染了些许的红,带着淡淡的酒气。
“你怎么了?”见他反应迟钝,我暗叹,别告诉我他喝醉了…
“我从你房里出来,找不到路回家了。”冲我笑了笑,郭嘉道。
“你喝醉了?”我拍了拍他的脸,问。
“好像是的…”疑惑皱了皱眉,复又松开,他笑道。
扼腕啊…只差一点点…明明醉了,偏偏没有醉在团子身边…
“起来吧,这里太冷了。”我扶他起身。
脚下一滑,二人双双跌坐在地。
郭嘉仍是迟迟钝钝地,一小簇积雪覆在他的头顶上,煞是好笑。
见我笑,郭嘉也笑了起来。
“笑什么,老大不小了,还不找个伴儿!”我佯装不在意地斜他一眼。
郭嘉笑得轻轻咳嗽,“干什忙人济娘。”
“害?”我夸张地大叫,“我们半仙英俊潇洒、玉树临风、才高八斗…”
郭嘉只是坐在地上看着我呵呵地笑,间断地加着轻轻的咳耍
“如此一表人才,只要你招招手,立刻有一卡车的姑娘等着嫁你呢!”我终于词穷,下结论道。
“卡车?”郭嘉眨了眨眼睛,不解。
“呃…就是很大很大的马车…”我一头黑线,“有一大马车的姑娘等着嫁你…”
“那不如就你吧。”郭嘉笑眯眯地道。
我张大嘴巴,“哟!半仙也会讲笑话了!我真是调教有方啊!”说罢,我作洋洋得意臭状。
郭嘉便笑得更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