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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04-25 20:47

Tale 14. 妥协的是谁(二)

当祈然将薄薄的纸丢到她面前时,她脑中只反反复复了一句话:为何他连写休书也可以如此冷静,如此冷静……

“这样,该如你所愿了……”祈然的声音好像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她无论如何也听不清楚。

冰依缓缓地伸手拿起那张纸,抬头上硕大的“休书”二字,就像两张狰狞的脸在不断嘲笑她。

他竟然真的写了,祈然他居然真的写了休书给她。

耳边仿佛还回荡着结婚时的誓言:我承诺生生世世,对你忠心到底。眼睛却看到他丢下休书后,无情地转身离去,然后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冰依拿着那张休书,站起身,缓缓地走到床前。她对着那白纸黑字看了很久很久,忽然胸口一阵撕裂般的疼痛,眼泪终于落了下来。

她轻轻咬着下唇,然后一边流泪,一边却发笑:“其实,我应该让他签离婚协议书的,一式两份,再去律师公证处公证,这样才是合法的离婚。还有冰朔的抚养权,我们也没谈妥……”

她止不住地笑,眼泪却汹涌地落下来:“萧祈然,给这样一张纸,到底算什么意思啊?”

“咔嗒——”门锁忽然发出一阵声响。

冰依一惊,还来不及擦去脸上的泪水,就看见那熟悉得让她又爱又恨的身影走了进来。

“咔嗒——”声响,门重新被锁住。

冰依怔怔地看着他,心跳随着他的脚步一下一下撞击着胸口。他又回来了,回来干什么?

冰依摊出没有握纸的手,笑道:“你回来,是因为忘了给我那十万两吗?”

祈然没有说话,只是一步步靠近她,近到与她脚尖抵着脚尖了,身体还在继续前倾。冰依本能的用手撑住床,往后退去:“你干什么?”

祈然还是不答话。两个人,一个退,一个进。沉默地对峙,屋里只有冰依不稳的呼吸声,直到,祈然几乎半压在她身上,从她手中抽走了那张纸。

冰依呆呆地看着他,看着他将纸捏在手中,然后慢慢地揉成一团。

“水冰依,我写这张休书给你,只想告诉你一件事。”他握住纸团的手指轻轻一动,白色的粉末就从他指缝中一点一点漏出来,洒在洁白的床单上,“休书这种东西,你要,我可以写一千一万张给你。可是,哪怕你拿了千万张休书,你也永远是我萧祈然的妻子!这一辈子,你做梦也别想从我身边逃开。”

他在……说什么?冰依瞪大了眼,微张了嘴,连呼吸也无法正常进行。他说,你永远是我萧祈然的妻子。

前一刻,他还给了她五雷轰顶般的打击。

这一刻,却又生生将打击变成了重磅炸弹,投在她耳边。

究竟什么才是真的?是化为粉末的休书,还是那双燃烧着炙热火焰的眼睛?

滚烫的吻落下来,封住她微张的嘴,舌头无处可躲,被他纠缠住深深吮吸。刺痛、迷离、晕眩,甚至沉沦的渴望……一下下刺激着她脆弱的神经。

萧祈然,你怎么可以这样?让我绝望,又给我希望。你让我恐惧地浑身发抖,你让我泪流满面心如刀割,你让我再也提不起勇气质疑我们的婚姻。

修长的手指从颈间探进去,撕扯她的衣衫,剥去她的遮蔽物。滚烫的吻落在她的颈侧和胸前。宽大的手掌隔着衣物抚遍她全身,指尖到处,无一不是地狱与天堂的煎熬。

萧祈然……萧祈然……你专制霸道、谋算人心,甚至没有正常的人类感情。可我却偏偏爱的太痴太深,根本离不开如疯如魔的你。

意乱情迷之际,冰依猛地一个翻身,跪趴在祈然身上。

她低下头胡乱地吻他的唇,吻他的下巴,吻他形状优美的锁骨。泪水轻轻滑落到祈然身上,灼痛了他的皮肤。

冰依忽然在他脖子上重重咬了一口,直咬到舌尖尝到了血腥的味道。

祈然闷哼一声,正要发作,却忽然听到了细碎压抑的呜咽声从他肩窝处传来。

祈然心口一阵剧痛,远远超过了脖子上破皮的疼痛,忍不住便伸手抱住她,用自己的体温温暖颤抖的她。

“我不要……”祈然听到她断断续续带着哭腔的声音,“那千万张休书我一张也不要……以后再也不许……不许写给我……”

祈然浑身一颤,只觉胸口的剧痛霎时化为了血脉喷张的激情和千丝万缕的温柔。他低低呢喃了一句什么,便翻身将如猫咪般伤心哭泣的女子重新压在身下,重重吻了下去。

什么休书!什么离婚协议!他不会写,从今以后,他一张,不,一个字也不会写!

冰依,你听到没有?只要你留在我身边,我就会永远爱你,尊重你,不让你伤心……只要你保证不论生死,都留在我身边。

宽大的床上,白色的被子卷了起来,牢牢裹住被单里的两个人,远远看去,就像一个蚕蛹。

忽然,蚕蛹动了动,从里面拱出一个长发披散的脑袋,她努力地想要翻身改换睡姿,却在一瞬间被不知何时出现的手武力镇压。

“祈然,我们为什么要裹成这样?”冰依郁闷的眉头都快打结了,“包的跟蚕蛹似的两人叠在一起,你不难受吗?”

“不难受。”祈然悠然开口,明显一副我很享受的德性。

冰依怒了,开始大力挣扎:“你不难受我难受啊!还不快把被单松开?”

挣扎引起的身体摩擦让祈然的呼吸慢慢急促:“冰依,你再动,后果自负。”

冰依一惊,感受到他身体温度的上升,顿时乖乖躺下来不敢再动,脸色却比方才又差了几分:“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松开被单?”

“喝下最后一杯血药。”

祈然的声音平淡悦耳,甚至带着几分优雅。房间里的温度却陡然降下来。

祈然轻轻地叹了口气,手抚上她的发,柔声道:“冰依,你说得夫妻问题,你所要的自由和天空,你以为,我真的不懂吗?”

冰依靠在他胸前,听着他心跳,感受着他呼吸起伏,却不说话。

“我都明白,就像我分析一道菜该烧几成火候,该加多少调料一样,我其实知道的一清二楚。可我,却做不到。”

冰依的身体僵了一下。他把婚姻和人生问题比作烹饪?在他眼中,那没有区别?甚至都可以精确计算分析出来吗?

祈然又道:“冰依,做个交易吧。”

“你给我永不会失去你的信心,我给你自由翱翔的天空,和相互依存却不相互掌控的承诺。当然,我也会寻找属于我的天空。”

“也许,我一辈子也找不到。也许,我某一天就忽然想通了,不再偏执。可是,在那以前,我们的婚姻必须要有一个平衡点,让你能无拘无束地做你自己,而我也能彻底安心。”

顿了顿,他说:“这场交易,你不会吃亏的。”

冰依抬起头看着他:“也就是说,无论如何,我都必须要喝下最后那杯血药?无论如何,我都必须给你同生共死的承诺?”

祈然笑着点点头。他的眼神告诉她:逼不得已,他会不惜强灌她喝下最后那杯药。

冰依长叹了一口气,有气无力地靠上他胸膛:“我怎么会喜欢上你这种人呢?”自己不正常还非得逼着自己也跟着他失常。

“喝吧喝吧!”她破罐子破摔地地喊,“有人赶着给我殉情陪葬,我还不赶快放鞭炮庆祝了?说不定上黄泉路那天我嫌孟婆汤太难喝了,还能找你重新烹调一下!”

小佚

2009-04-26 19:00

第十五章 真相

“哥哥,为什么爹爹只抱着小弟弟笑,却从来不抱我?”

“你是因为你太丑了。”

“啊,爹爹也从来不抱哥哥,原来哥哥也很丑。”

“臭丫头,再乱说,我打你哦。你哥我玉树临风、潇洒倜傥,不知有多少女孩子被我迷得晕头转向,你居然敢说我丑!”

“呵呵,我不敢了,哥哥,我不敢了……可是,真的好希望爹爹能抱小柒一下。”

“哎,算了算了,就让我这个玉树临风、潇洒倜傥的美男哥哥来抱抱你吧。”

“哥……你的怀抱真温暖,一定比爹爹的温暖是不是?”

“废话!”

蒋小柒看着眼前慢慢被烧化的尸体,泪流满面。

一只手搭上她柔弱的肩膀,修长白皙的五指轻轻的握了握,明明隔着衣衫,却彷佛能传递给人温暖和力量。

蒋小柒擦掉眼泪,哑声道:“你们不用陪着我了,我想一个人送哥哥最后一程。”

冰朔点了点头,“也好。”顿了顿,又道:“小柒,你要记住,你哥哥冒险来到这古堡,是为了让你好好地活下去。他的死也只是为此,所以,你才更要对自己好一点儿。”

蒋小柒只是望着幽幽燃烧的火,神色痴迷,泪眼婆娑。

冰朔长叹了一口气,转身拉上步杀一起离去。

再幽淡的火,也终有烧完的一刻。小柒一步步走过去蹲下身,抚上那犹带着温度的灰白色粉末,终于失声痛哭。

“哥哥……哥哥!你为什么要抛下我,为什么要抛下我一个人!”

“哥哥,你明明说过,小柒没有亲人没关系,只要有哥哥就足够了……

“你明明说,等治好我的病,就带着我去游山玩水。

“可是为什么,最终又只剩下小柒一个人?为什么……”

压抑了许久的委屈悲伤通通爆发了出来,小柒一边将骨灰一点点装入瓷瓶,一边却忍不住沙哑的哭泣和绵绵泪水的落下。

忽然,一阵刺目的光线闪过,小柒闭了闭眼,用袖子使劲擦掉眼泪,又重新睁开来。

只见在骨灰和黑色的草灰中间有一颗不起眼的宝石在闪光。

小柒疑惑地伸手将它拈起来,才发现,那是一颗米粒大小却质地极好的绿宝石,看上去就像是从什么东西上掉落下来的。

哥哥火化的骨灰中为何会有这个东西?小柒慢慢皱起了眉头,而且,她总觉得这颗宝石她在哪里见到过。

对,这可宝石她肯定在哪里见过。只是,哪里呢?

小柒抿紧了唇苦苦思索,心跳声好像预示着什么重要的事情,而越来越响。

对了!是他!

小柒忽然眼前一亮,猛地跳起来,没错,一定是他!

这是他在杀哥哥的时候,不小心掉落下来的。

小柒紧紧握住那颗细小的宝石,恨不得将它捏碎。她本该清澈纯净的双目此刻充满了狂烈的愤怒和仇恨,却反而变得异常明亮。

哥哥,你放心,我会替你报仇的!我一定会替你报仇的!

三楼T-D房。

“我教你的口诀都记清楚了吗?”

“嗯……”

“好,你由现在开始联,第一层散功后只需十二个时辰能救恢复。”

“……”

看着魂游天外的某人,步杀终于忍无可忍,拈起一片屋内盆景上飘落的花瓣,照着少年光洁白皙的额头弹了过去。

“啊——”冰朔痛呼了一声,捂住额头,“步杀,你干吗?”

步杀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你该练功了。”

冰朔身体僵了一下,半晌才打着商量的语气跟他沟通,“你也知道这古堡中危机重重,我若现在失去十二个时辰的内力,难保不会遭遇凶险。不如我回船上再练吧。”

步杀淡淡道:“十二个时辰内,我会保护你,”

冰朔每次对上他那副雷打不动的冰冷倔犟面容就特窘迫无语,连“人力有穷尽,是男人就得靠自己而不是依赖别人”这样的道理都懒得讲了,索性要赖,“我不练。要么,你回船上再教我;要么,你现在就跟正如胶似膝的俩人告密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