冼皓:“你为什么会这么认为?”

丁齐:“你的方外秘法还没有突破兴神境吧?突破兴神境,会进入一种很专注清晰的状态,像的、更深的定境,会感到很多平时看不见的东西,甚至唤醒已经遗忘的记忆。想当初在境湖”

这是丁齐最不愿意忆的伤痛记忆,但今天他还是了出来。冼皓深呼一口气道:“我明白了,难怪我出现之后,总感觉你有些不对劲,别别扭扭的!”

丁齐心突然升起一股怒意,在黑暗轻喝道:“不要笑!提到你姐姐的事,你怎么可以笑呢!”

冼皓:“又没点灯,你怎么知道我在笑?”

丁齐:“我看不见,但是我能感觉到。”

“丁老师好厉害啊,连表情都能感觉到,也许是你感觉错了呢?”冼皓已经收敛了笑意,在黑暗道,“我只是在笑你,憋在心里这么久,到现在才出来。但是你的话,怎么样才能让人相信呢?”

丁齐:“你愿意毫无保留地信任我吗?”

冼皓:“我愿意试试。”

丁齐:“我也愿意试试你可以把蜡烛点亮,看着我的眼睛。我让你进入我的精神世界,向你展示一段记忆。老谭曾经这么对我做过,我今天也对你这么做。”

冼皓摸出打火机将桌的蜡烛点亮了。灯光驱走了黑暗,像打开了一个世界,冼皓看见的不是他的眼睛,也不是此刻的房间。她、来到了境湖的那面石壁前,通过丁齐的视角,看见了他抱怀着的另一个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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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9、丁老师挺喜欢看书啊

不知过了多久,这个世界终于消失了原来是桌上的蜡烛被丁齐熄灭了,冼皓又“到”了黑暗中的房间里。两人就这么默默地坐着,谁都没有话。

最终还是冼皓先开口道:“很抱歉,我感觉到了,你当时是那么悲伤。”

丁齐嗯了一声,他的情绪仍然很低落。冼皓又道:“在你的那段忆中,我叫什么名字?”

丁齐:“你应该也听见了,你姐姐告诉我,你叫冼晴。”

冼皓叹了口气道:“这毕竟是你在定境中所见,唤醒了忘却的记忆。但人的记忆也会出错的,就像想我们曾做过的梦。你记错了一件事,或者当时听错了,我不叫冼晴。”

丁齐:“那你叫什么?”

冼皓:“我叫冼皎。”

丁齐一愣:“洗脚?”

黑暗中的冼皓嘴角微微一翘,随即收起了这转瞬即逝的笑意,板起脸道:“是皎洁的皎,形容月光明皓。”

丁齐:“原来如此。”

冼皓:“我也用过冼皓这个名字,有时候我也分不清自己究竟是谁?但今天我在这里,我仍然是冼皓,名字其实只是一个代号。”

丁齐:“我明白你的意思,并不是想戳穿你什么,只是想告诉你我知道,也希望你明白我是什么感受。”

冼皓:“你是什么感受?”

丁齐低下头道:“其实我也不清楚,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冼皓:“既然不清楚,那就去睡觉吧!”

她居然变脸就变脸,当即下了逐客令。丁齐站起身道:“我要走遍琴高台,凝炼心盘的事情”

冼皓打断他的话道:“我知道,就不做你的累赘了,有谭师兄在我也放心。你就跟谭师兄两个人好好去逛世界吧,可惜阿全还没来,否则你跟阿全一起去,更是一对好!”

丁齐:“是什么意思?”

冼皓:“丁老师不上网吗?自己去查!”

这地方到哪儿上网去?丁齐晕晕忽忽地就被冼皓赶出了房门,他甚至有点没反应过来,鼓足勇气终于把事情给开了,冼皎也承认了,但感觉好像和预想的不太一样。丁齐不禁问自己,那么预想的情况又应该是怎样的呢?他其实也不清楚。

第二天起床洗漱完毕,众人又在前厅一起吃早饭、冼皓神色如常,她显然对现在的身份已经习惯了,而且感觉似乎还挺好,这也许正是她姐姐所希望的吧。但冼皓不经意间看向丁齐的眼神,总让丁齐觉得有些不同寻常的意味。

冼皓没有再坚持要跟着丁齐和谭涵川一起去。大市之后,丁齐并没有跟随东大营的队伍返,收拾好各种装备与谭涵川一道出发了。孟蕙语留在了中大营,毕学成返了东大营,叶言行则取代谭涵川去了北大营。

各大营中仍有天兄坐镇,主要是为了方便接应。丁齐和谭涵川要走遍天国各地,穿行野地和人烟村寨之间,不知得用多长时间,途中需要多次补充物资,各地都有人守着更好。

毕学成和叶言行还嫩了点,但跟随丁齐修炼了这么长时间,也不完全是菜鸟了,他们各自以天兄的身份待在东大营和北大营,平时也不需要插手别的事,应该也没问题。

丁齐制定的路线首先往西走,走到这个世界的边缘再拐弯往北一段距离,然后折来向东走,呈反复的之字形或者类似贪吃蛇游戏那种路径,就像一个人形扫描器,将琴高台世界尽收元神,最终凝炼出完整的心盘。

有人烟村寨的地方倒好办,真正艰险耗时的路途是那些保留地,而各个大营所在的地域,他们可能要反复穿过很多次,那就是沿途补给物资的机会。两人都各带了两把砍刀,背着包,手拿一根长棍,丁齐拿的还是那根妖王木的棍子。

多带砍刀是备用,否则在深山中坏了也找不到地方修,长棍可防身,而且还可以当拄杖。他们从中大营主社出发,穿过中大营西社,翻过一片不算太艰险的山地进入西大营,继续前行进入了荒芜人烟的深野。

按照天国典籍中的法,人们生活在世界的中央,恰好有五片适合安居的平原地带。由于此地特殊的黑夜,人们的活动范围不可能离村社太远,所以世界的边缘都是保留地。

琴高台世界的最西端也是群山,但比丁齐曾到达的最东端地势要缓和多了,山不是那么高也不是那么陡峭。只是因为距离的关系,所以才无人涉足。

走在路上,谭涵川问道:“这里有两千多平方公里,要凝炼出整体的心盘,你有这么强大的元神吗?”

丁齐答道:“我看过一本,叫惊门。中有个人叫成天乐,为了祭炼一幅画,走遍了姑苏城,将大街巷人烟景象尽收眼底,化入元神自成世界。连那么大的一座姑苏城都可以,何况这区区琴高台方外世界?”

谭涵川:“毕竟是,更何况这个世界可比苏州市区大多了。”

丁齐:“我当然明白,没把当真,只是受到点启发。其实所谓大可不能只看面积,苏州市区的情况可比这里复杂多了,假如论建筑和人口,琴高台世界简直没法比。”

谭涵川:“庄先生推荐你看的吧?”

丁齐:“那倒不是。想当初叶行给我推荐了一部地师,让我侧面了解一番所谓的江湖八大门,后来庄先生又给我推荐了一部神游,让我了解所谓的修行。我越看越感兴趣,后来就把同一系列的都找来了,包括鬼股、人欲、灵山、天枢、惊门。

前不久刚把最后一部太上章看完,那本里面就有很多仙家洞天,有的是天然形成的,有的是神通造化开辟,感觉很有点像我们现在发现的方外世界。神话只是神话,但也必有其现实的素材来源,或者有所影射。

更有意思的是那里面讲上古修行境界,法很简单,就是一境、二境、三境、四境假如这么对照,那么方外秘法的观身境就可以参比一境,以此类推,兴神境可以参比四境,我希望这段时间能突破的心盘境,便相当于的五境了。”

谭涵川笑道:“你的我也看过,但那里面的修炼,和方外秘法不是一事吧?”

丁齐:“当然不是一事,但还是可以得到一点启发。一定要勉强类比,方外秘法可能是另一条脉络吧,就是为了探索未知的世界。你当初不是也过嘛,这就是直修心性的法门,其他的枝节都顺其自然。”

谭涵川:“丁老师挺喜欢啊。”

丁齐:“那是当然,我曾经就在图馆工作,成天和打交道,原先还是个教的。这阵子要不是手机没电了,我还想多看几遍呢。”

谭涵川:“太上章中的上古修行境界,到了现代背影的神游中,便换了种称呼,分别是内视、炼形、大药、灵丹、还转、金汤、真空、婴儿、阳神。

这其实是借用古代丹道家的法,讲的也是道家内丹术,追求长生久视,也可以视做另一条脉络。那么丁老师所创的方外秘法追求与探索未知,又有多少重境界呢?”

丁齐:“目前只总结到兴神境,至于第五层心盘境,正是这一趟修炼中要印证的。”

谭涵川:“祝你成功,也一定要成功,这关系到我们每个人能不能得去。这样的行游经历,也是难得的修炼机会,如今的人已经很难做到了我师父就过这样的话。”

两人用了四天时间,终于来到了世界的边缘,也就是天国的最西端。算直线距离,他们其实只走出了六十公里。琴高台世界的边缘,看似和境湖差不多,也是无法形容的,不是空虚也不是黑暗,勉强可形容为一片迷雾意识的迷雾,感知无法再延伸。

站在世界的边缘,丁齐道:“这段路还挺好走,至少比最东边那片山地好走多了,看来冼皓当初没吃多少苦头,很快就到达了西大营村社。我带着毕学成他们三个,可是在山里走了差不多一个月。”

谭涵川:“假如就是你自己呢,还是同样的路,需要多久?”

丁齐想了想:“差不多十天左右吧,但也不能这么简单地算。那样会非常难熬,就自己一个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走到头,弄不好会精神崩溃的。”

谭涵川:“我出现在北边,那里的山势也够险恶的,但是我运气比较好,到的位置离村社不算太远,爬上高处就看见远方在冒烟。要运气最好,还得是庄先生和妮子。”

丁齐:“可惜我并没有到达过最东端,不知道那边是什么情形,就不在这里印证传了吧。”

谭涵川点头道:“是的,别一迈过去就跌入悬崖深潭。”

他们沿着方外世界的边缘又向北走了一段距离,转身向东返。丁齐又问道:“传会不会是真的?”

谭涵川:“走到最东边就可以印证了,这边的地势我们已经知道,不怕一脚踩空。”

他们在中大营绘制琴高台新地图的时候,翻看了冯国新找出来的天国典籍,上面记录了一个传。据走到世界的边缘,比如到达最西端,假如继续向前走,就会直接出现在最东端,宛如穿越一般。

传到底是不是真的,反正如今的当地人谁也没有验证过,也没谁有这个本事去验证,这和境湖和大赤山的情况显然是不同的。也许传有误,也许是另有所指,但丁齐和谭涵川也没有敢随便印证。

丁齐疑惑道:“我当时看见这个传,感觉就好奇怪怪,难道这个世界也是球形?可是看不出来啊!这点表面积,可不够形成察觉不到弧度的平面。”

谭涵川:“我可以肯定是个世界不是球形的,也和外面不一样。我来到这里之后做过试验,还想办法测过地平线,没有外面那种水平面弧度,等重力场就是个平面。假如传是真的,可能就是一种我们尚无法理解的空间结构。就像我们还无法理解方外世界,但不妨碍我们去观察发现。”

丁齐:“谭师兄好专业!你是怎么测的?”

谭涵川:“我让人在主社和二社之间的大直道上,挖了一条一公里长的沟,十厘米宽,取直线。将沟里注满水,我观察水平面。天黑后在另一端点一根蜡烛,我在这端还能看见,哪怕俯下身子都能看见”

以成年人的平均身高,在平原上看见的地平线大约有一公里远,这是因为地球上的水平面有弧度。谭涵川做的这个试验,假如在外面的世界,他蹲下身子,应该看不到一公里外同一水平面上点的蜡烛。可实际情况是,哪怕他趴下来仍然能看见。

去的时候花了两天半时间,走出了世界最西端的山野,又来到了西大营的二社所在,当天晚上就在这里过夜。冼皓已经返西大营,特意在这里等着。社民们做好了晚饭,又给他们的背包里装满了补给物资,冼皓还带来了两双鞋。

鞋是新做的,鞋面与鞋邦的材质是麋鹿皮,鞋底是用麋鹿蹄子削成的材质拼起来的,上面又垫了一层软皮。谭涵川惊讶道:“这是当地人做的吗?尺寸竟然正好合适!”

冼皓:“你还没穿呢,怎么就知道合适?”

谭涵川:“我是丁老师啊,他刚才试了,不是正好合适吗?”

冼皓:“假如眼力连这点准头都没有,还算什么江湖飘门传人?”

丁齐:“冼师妹,这鞋是你亲手做的吗?”

冼皓:“不喜欢吗?那我再找别人给你做!”

丁齐:“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觉得惊讶。你还真是多才多艺,居然连鞋都会做。”

冼皓:“这有什么好吃惊的?别忘了我是个编剧,还是作协会员呢!”

丁齐忍不住笑道:“此作协非彼做鞋吧?”

冼皓板着脸道:“我是和当地人学的,其实也不复杂。”

平原上走倒没什么,难的就是翻山越岭,两人带了砍刀、绳索和手套,但损耗最大的其实是鞋。假如鞋坏了恐怕就寸步难行了,所以这是最重要的补给物资,他们背包里带着好几双当地人做的鞋呢,冼皓又亲手给他们各做了一双。

这双鞋确实够结实耐用,但现在的天气穿着有点捂脚,暂时先收起来备用吧。第二天继续出发,他们穿过了一片山野又到达了中大营所在的地域,但没有走山中现成的大道,而是尽量走直线找捷径穿行

走在路上,谭涵川又问丁齐道:“师弟,我沾你的光也捞了一双新鞋。但你和冼师妹是怎么事?感觉怪怪的,是不是吵架了,还在为什么事赌气?告诉你一个经验,赶紧认错吧。”

丁齐摇头道:“算了,情况你都清楚,我不想再提了。”

谭涵川:“啥情况啊,我就都清楚?你们两自己的事,不提就不提了吧!”

半个月后,他们到达了世界的最东端。这一带是天国中最大的保留地,山势很险恶,所以用了这么长的时间。两人只能在白天赶路,丁齐还要在行走中修炼,展开元神凝炼心盘,谭涵川则负责保护他的安全。

到达世界的最东端之后,两人对视了一眼,谭涵川率先迈开了脚步,他就在丁齐的视线中消失了,就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假如在赤山公园里,有人不心看见了涂至进入了大赤山,估计也是这种感觉吧。

丁齐也向前迈出了一步,前方突然呈现出一片山野,他又到了世界的最西端。只听谭涵川叹息道:“果然如此!”语气中却带着一丝失望。

这一路上他们都在猜测那传是不是真的,或者另有所指,甚至不约而同都想到了一种可能走到世界的边缘,或许就是找到了出去的门户。可惜传竟然就是真的,并没有别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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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0、知己

接下来的路途,两人仍是来折返,并没有利用世界的边缘“穿越”。因为根据已验证的结果,那样只会沿着穿过世界中心的直线到达另一端,与他们原先规划的路线不附。

东西来折返,路线渐渐北移,世界东部和北部的保留地应该是最艰险的地带,足足三个月之后,两人才到达世界的最北端。

夏天过去了,琴高台世界已经入秋,鞋穿坏了好几双,丁齐终于穿上了冼皓亲手做的那双鞋。他们没有从世界最北端直接穿越到最南端,而是转身向南到了中大营,再一次与众人汇合。

九位天兄再度相聚,大家纷纷慰问丁老师与谭老师,这一路真是辛苦了。冼皓看着丁齐道:“倒没有我想象的那么黑。”

丁齐晒黑了些,但还不算太黑。孟蕙语道:“师父好像清瘦了些,其实是更结实了。”

此时距他们进入琴高台世界已过去了四个多月,丁齐用了三个月的时间将这个世界走完了一半。庄梦周问道:“丁老师,你大概还要用多久才能走遍这个世界?”

谭涵川在一旁答道:“北边这一半用了三个月,南边那一半应该用不了这么久。丁老师越走越快了,而且听老朱,南边保留地的山势没有那么险。”

丁齐摸出一包东西道:“我又采到了十七枚驻颜果,在谭师兄的指导下制成了药散保存。不知道它是不是真有效,我们以前只是拿来泡澡,可不可以内服啊?”

北部山区有三处生长驻颜果的地方,全部被谭涵川找到了,等他们走遍了那一带,才发现其实只有那么三处,事情就是这么巧。北边的驻颜果都已经被谭涵川采完了,但是在东部的山野里,他们又发现了两处,包括丁齐曾经遇见的那一处。

冼皓:“月凝脂既可内服也可外敷,这东西或许也可以。”

毕学成:“月凝脂是什么啊?”

朱山闲:“这事忘了告诉你们,它是传中的仙家饵药,等出去之后就能见到了。”

尚妮摸了摸脸蛋道:“我感觉这东西好像真有用啊,除了丁老师和谭师兄,我们都变白了。”

毕学成:“师叔本来就挺白的。”

孟蕙语也摸着脸蛋道:“不仅白了,还嫩了呢!”

叶言行:“师妹本来就挺嫩的!”

庄梦周呵呵笑道:“行啦,就不要互相吹捧啦,我们都是帅哥美女。”

尚妮:“庄先生,我发现你的头发好像变黑了不少啊。”

庄梦周:“是的吗,带镜子没有?借我照照。”

尚妮身上没带镜子,倒是冼皓从兜里摸出来一个粉盒,打开了盒盖后面是面镜子,递给了庄梦周。庄梦周对着镜子照了半天,自言自语道:“人还是应该谦虚低调,不能那么自恋。”

朱山闲也伸手道:“镜子也借我照照。”然后接过镜子左看右看道,“是有效果呀,我这眼角的褶子好像都变淡了不少嗯,脸皮也变嫩了。”

庄梦周笑道:“那恐怕是成天不操心,在这里悠哉游哉闲的,就算这东西有美容的效果,我们也不过三个月前泡了十天汤浴,哪有这么神?如果驻颜,短短几个月也看不出什么。我听天地奇珍之物,并不是什么人都能吃的,也不是随便吃了就有灵效的。”

毕学成盯着桌子上的那包药散道:“了半天,这东西到底能不能内服啊?”

谭涵川:“看陶昕留下的记载,只提到外用没内服。外用药最好不要随便内服,我们在路上也不方便做实验,特意带来,让你们找只竹鼠喂着试试,先看看有没有毒。”

叶言行:“天地奇珍,要拿来喂猪啊?”

竹鼠就被当地人称为猪。丁齐瞪了他一眼道:“要不先喂你?”

叶言行赶紧摇头:“那还是先喂猪吧,稳妥。”

庄梦周:“这里的藏,我基本都翻完了,没有看到更多的记载。此物既然是当年的陶昕发现的,要是有机会问问他本人就好了。”

尚妮:“上哪儿找他去,都三千多年前的人了!”

庄梦周:“丁老师在山中多多留意,不定能发现什么。”

丁齐:“山里面也不可能找到陶昕啊。”

庄梦周:“不定能找到他留下的其他东西,或许是这里的人不知道的。”

谭涵川:“这段时间,除了用竹鼠做实验,你们再想想,我们会给这个世界带来什么,离去之前,又能留下什么?”

在中大营修整两日,补全了物资装备,丁齐和谭涵川继续出发。这一次他们直线往南,大约花了五天时间,到达了琴高台世界的最南端。然后还是东西折返行走,“扫描”的区域渐渐向北推进。

谭涵川带了一套,就是全九册天国物志,对照上面的记载,随时做记录。他还带着笔和本,补全天国地图,并将发现的各种东西随时标注在上面。丁齐刚来的时候,路上碰到了很多不认识的野果,不敢随便吃,现在有了天国物志就方便多了,可以按记录采摘各种东西野炊,还不时打点猎物。

每天宿营,假如是在山中,他们都要在下午找到山崖下向内凹陷的地方,就似一个半开放的的石窟。这一带山中这样的地形很多,可能是古人留下的。在石窟前点三堆篝火,并备足木柴。唯一耽误的行程的状况就是下雨,而秋后的雨并不多。

每天宿营后、日落前的这一段时间,丁齐基本都在,陶昕所著的那部医。其实丁齐完全可以不把拿出来,所有的内容包括插图都已记了下来成为“心册”。他虽然是医学院毕业的,但毕竟不是学中医的,很多地方还要请教谭涵川。

这方面的知识,谭涵川懂得比丁齐多多了,不时为他讲解。

医的前半部分,讲的是脏腑经络结构以及元气运行,类似于解剖但与纯粹的解剖学又有很大区别。区别主要在于方法论,医的核心思想是研究一个整体生命系统,牵一发而动全身,在此基础上,又讲到了辩症、用药和治疗。

这是一个很复杂的体系,就算丁齐都看懂了、记住了,恐怕也成不了一名神医,培养医生从来都是依靠实践,但它可以成为一种知识储备或者见知。

医的后半部分令丁齐和谭涵川都感觉大开眼界,居然是“望气内景篇”与“望气外景篇”。仅看名字,很容易令人联想到江湖爵门秘传的望气术或者黄庭经,可是看内容,丁齐发现这应该就是疲门秘传的观身术!

丁齐在外面并没有得到疲门观身术秘传,没想到在琴高台世界中却发现了完整的传承。“望气内景篇”讲的还是脏腑经络结构以及元气运行,但关键是如何能察知这一切?仅通过解剖是不可能的,若没有方法去验证,医中的理论系统便是空中楼阁。

察知的方法就是“内视”,它是一种自省式的体验,但又不完全是唯心的。人能察觉自身的状态,在一种特殊的情况下,若能入静生感,这种体验就会变得很清晰,不仅能内察脏腑,还可见气血经络运行,从而及时调整自身状态。

认识是一个整体,内外呼应,所以观察一个人的外部特征,可以了解他的身心状态。这就是望诊,由此也可解读“扁鹊见蔡桓公”的故事。

“望气外景篇”是在内景篇的基础上,讲解天人互感。人是一个完整的系统,但不是孤立的系统,自身是一个天地世界,又置身于一个天地世界中,两个世界有共情与共鸣。首先要能掌控自我身心最终到达天人合一的境界。

由此也可解读“壶子见季咸”的故事。

内视并不复杂,丁齐很容易就能做到,无非是将元神感应用于自身。而对于谭涵川来,也是早就能做到的,观身术只是另一种应用方式。

丁齐对谭涵川讲了“扁鹊见蔡桓公”与“壶子见季咸”的典故,两人皆认定医的后半部分就是疲门观身术秘传。谭涵川叹道:“壶子,渊之象有九,可能就是对应观身术的九种境界。”

丁齐:“每一们秘法,可能都对应九种境界,或者,在不同境界下有不同玄妙,方外秘法也是这样。”

谭涵川点头道:“这我已经有体会了,这段时间将方外修炼到兴神境,火门秘传的炉鼎术也更上一层今天得到观身术传承,关于内视,我突然想到了另一个用处。”

丁齐:“什么用处?”

谭涵川:“驻颜果啊!我们不是知想知道驻颜果究竟有没有功效、可不可以内服吗?不用再拿猪做试验了,只要试过了它没毒,就可用自己做实验。从剂量服用开始,在内视的状态下观察自身的感应和变化”

丁齐:“神农尝百草吗?”

谭涵川:“你得还真形象,我现在就想试试了!”

丁齐:“那你不用陪我了,去吃药吧。接下来的这段路,我一个人完全可以。”

谭涵川:“不急不急,不定在路上还能看见驻颜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