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这也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桓玹巡边去了,听说桓府里自己都乱了起来,如今这原本高高在上见一面都难的千金小姐近在眼前,让这些天生心邪的人如何能不起意?

突然一日,竟有几个地痞大胆爬进庵堂,见了尼姑们就拉扯,幸而给来上香的施主给及时拦住了,不然恐怕要闹出大事。

这天,东宫来了一位稀罕的访客,正是桓府长房夫人莫氏。

莫夫人是特来求见太子妃的,桓纤秀因有孕的缘故,妊娠反应的厉害,正心里不爽快,听说大夫人求见,勉强传令进来。

莫夫人行了礼,瞧了瞧纤秀的身子,嘘寒问暖地说了几句。

纤秀早从锦宜口中听说大夫人去毅国公府里兴师问罪之情,也越发明白这位夫人的伪善本相,此刻相见,处处戒备,留神看她的来意。

果然,略说几句,大夫人问道:“太子殿下近来可还忙于朝政?”

纤秀应了,大夫人殷勤谨慎地说道:“听说皇上病重,事务一概都交给太子跟内阁,太子肩负重任,实在不易。这府里上下的事却又要太子妃来照看,也着实辛苦了。”

纤秀三分冷淡地应付:“身边的嬷嬷们十分能为,不必我勤劳亲为,不算什么。劳您记挂了,若是没别的事,我身上不适,就不陪了。”

大夫人忙道:“四姑娘。”

纤秀扫了她一眼,大夫人站起身道:“娘娘,是这样的,不知您是否听说了,素舸她如今人在庵堂,她本是一心向佛求得清净的,但最近,那寺庙也十分的不安稳,最近更出了被人乱闯掳人的事……”

“这些是京兆府管理,您跟我说做什么?”

大夫人道:“那主持已经报了官,只是不顶用的。何况那也不过望梅止渴罢了。我来见娘娘,不过是想您看在素日跟你三姐姐的情分上,拉扯她一把。”

纤秀皱眉:“不知要我怎么拉扯?”

“好歹……你或许可以劝劝她回心转意,脱离了那个是非苦海。”

纤秀冷笑道:“我怎么记得,当初老太太是给她选了门好亲事,是她自己不愿,非得去庵堂的,如今难道是反悔了?那也不必来寻我,只跟府里老太太说就是了。”

大夫人愁云密布:“若跟老太太说管用,我又何必来找娘娘您呢,如果当初老太太体恤她的孙女儿,也不会放素舸去庵堂了。”

纤秀揉了揉额头:“这种话是不是过了?老太太岂有不为了孙女的道理?只是当孙儿辈的,就该听从祖母的话,三姑娘一意孤行的,怎么竟怪到老太太头上?三姑娘又不是小孩子了,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一旦选择如此,就该知道会面对什么,何必多言?”

大夫人哀苦地叫道:“娘娘,难道您也这样铁石心肠吗?”

纤秀心里不悦:“我只是爱莫能助罢了。”

大夫人流泪道:“你们好歹也是姊妹一场,我又着实走投无路才来找你,你竟也这样……也罢,就让素舸死在那里也罢了。”

纤秀听着这话有些奇怪,心中一动,忙转过身。

果然,目光所及,却见太子殿下李长乐皱着眉,从门外走了进来。

这瞬间,纤秀竟觉着腹内微微有些抽痛,她忙按捺心绪,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

第133章

大夫人手扶着桌子, 向纤柔声泪俱下,隐忍恳切。

纤秀一则因为身子的缘故,一则又着实不愿再同她纠缠,不免语声冷怠。

这种种, 却都落入了太子李长乐的眼中。

纤柔看见太子现身的时候,就知道事情不妙。

而听见太子殿下进门, 莫夫人回身, 先是一惊,又忙行礼。

李长乐倒是微微俯身, 探臂将莫夫人虚扶:“夫人莫要过于伤感。你方才所说,我也已经听见了。”

莫夫人抬头看向太子,拭泪道:“殿下, 我因无处求告,事关素舸性命, 一时情急……还请殿下恕罪。”

李长乐道:“为人父母之心都是如此。只是太子妃身怀有孕,近来又颇不自在,一时懒怠操劳,何况此事又是府里的私事, 她只怕也是有心而无力。”

纤秀静立旁边,听了这句,有些诧异。

莫夫人愕然而焦急, 还未再开口,李长乐道:“夫人且先请回,此事我跟太子妃商议后再做决断。”

莫夫人听如此, 不敢再言语,只得告辞。

纤秀回到房中,静坐调息,道:“殿下怎么这会儿回来了。”

莫夫人才进门不多久,太子正好回来,正好撞见这场面,这未免有些太过凑巧。

李长乐道:“先前在内阁议事,出来后遇见安乐伯,说是夫人寻我……这才忙回来看看。”

纤秀了然地笑了声:“我想也是如此,不然哪里这样正好呢。”

李长乐道:“其实今儿她不来,我也正想跟你说此事,净月庵那边闹得有些不大像样,如果不管,势必会出事。”

纤秀不等李长乐说完便道:“三叔如今虽不在府里,但府里也有老太太理会诸事,又何必殿下操心?”

“方才夫人也已说了,老太太未必会管。”

纤秀拧眉:“殿下,这种话您竟也信?老夫人是何等慈和的人,怎会不管桓府的事?如果真的不管,自然有个不管的道理,今日大太太来求我,我心里就很不受用,这让老夫人知道是该怎么说?难道我做了太子妃,就可以凌驾在老太太头上,替她去管那些杂事?我到底是桓府的人,还是东宫的人?”

李长乐被问的哑口无言,顷刻赌气道:“那好,你不管,我管。”

“殿下,”纤秀叫了一声,半晌才说:“你终究对她不死心,对不对?”

李长乐低下头去。过了会儿:“秀儿,我知道这样不该,只是当初,从传言定她是太子妃的时候,我就很喜欢三姑娘,后来错过便错过了,知道她过得很好,我也就放心了,后来娶了你,你这样温柔贤惠,善解人意,我也没什么不足,可是她偏偏……落到现在这个地步,我于心何忍。”

纤秀见他吐露心声,眼中便滚下泪来:“殿下果然是余情未了,那好,照您的意思,是怎么样,难道要纳她为妃么?”

李长乐沉默片刻:“我只是不想看到三姑娘如此凄惨的境况,至少,要有个好的归宿。”

“当初是她不想嫁到潮州,一心求佛门清净,这种种是她自己选的,她自己一心如此,为什么要别人跟着她下水?”

“到底是你的姐姐,何必说的如此狠绝……”

“是我狠绝,还是她先狠绝?”纤秀按捺不住,“当初怀着身孕就能那样狠绝,不惜嫁祸给阿果,太子难道真的不知道?还是假意宽容她?且以她那种看似无辜实则蛇蝎的心性,一旦到了太子身边,以太子你的耳软心软,到时候只怕要让我灰飞烟灭了!”

“秀儿!”李长乐着急,“何必说的如此。”

“殿下是觉着我危言耸听么?是了,我一个人的说辞自然做不得准,那太子不如去问问锦宜姐姐,你问问在郦府,三姑娘曾对她做过什么!”

纤秀同李长乐说了这半天,身上更觉着不适,便忙敛了怒意,她看一眼李长乐道:“我三叔跟我爹,如今都镇守边疆,日日苦战,殿下却在这里……为了一个女人愁肠百结瞻前顾后。”

李长乐一愣,纤秀深深呼吸,忍不住又落了两滴泪,她摇摇头,转身入内去了。

锦宜也听说了净月庵的事。

只是她还不知道莫夫人找上东宫,直到从容先生口中得知最近太子妃胎息不稳。

锦宜震惊之余,忙叫备车,这日便往东宫而来。

纤秀正卧床,听说辅国夫人来到,忙又更衣起身,锦宜入内见她果然容色憔悴,便握着她的手道:“怎么几日不见,竟瘦的这样?”

纤秀抚着肚子:“近来不知怎么,这小家伙折腾人折腾的厉害,什么都吃不进去。”说着又打量锦宜,因笑说:“姐姐的气色倒是很好,这孩子可见是个乖巧懂事的。”

锦宜笑了笑,这倒是真的,除了开始的时候略有些反应外,多半时候都是安安静静的,竟像是知道自己的爹爹出征去了,所以不肯给母亲更添辛苦。

两人略说了几句,便叫身边伺候的都退了出去,锦宜才问道:“你到底是怎么了?弄得如此,必有外因缘故。”

纤秀听了,才把那日莫夫人来到,以及跟太子所说一一告诉。

锦宜紧锁眉头:“这无知蠢妇实在作死,她明知你有孕在身还来吵嚷,可见居心不良,你怎么反中了她的圈套?”

纤秀苦笑:“我哪里是中她的圈套,她做什么,我可以不理,只是……太子的态度,未免叫我心寒。”

锦宜想了会儿,这毕竟是夫妻间的事,倒是不便插嘴,于是问:“那太子的意思,是想接桓素舸进东宫了?”

纤秀道:“姐姐,我是有些看透了,太子对她……始终的旧情难忘,只怕是拦不住,终有一日……”

锦宜想到素舸先前的手段,这样的人若在身旁,行事必得处处提防,保不准她何时发难坑人,何况太子又是那样暧昧的态度,怪不得纤秀憔悴至此。

纤秀见锦宜沉吟,却不敢也让她过分替自己忧虑,就问道:“姐姐可听说近来秦关的情形?”

锦宜道:“半个月前,听说跟戎人的战事正胶着中……近来就没有消息了。”

纤秀道:“我隐隐听说,从秦关到京州,路上都设了关卡,严禁无关人等随意通行,只怕战事越发紧张了。”

锦宜也知道桓瑀也在京州,但前世桓玹还未动身的时候,桓瑀已经身受重伤奄奄一息,既然桓玹已经去了,自然绝不会出事。

锦宜就安慰道:“不要担心,有三爷在呢。”

纤秀听了,不禁抱住了她,低声哽咽:“姐姐。”

锦宜见她突然失态,不知为何。

纤秀却低低道:“三叔若在这里,会不会也跟太子似的心疼三姑娘?”

锦宜哑然:“胡说。他敢。”

纤秀破涕为笑:“三叔真的很服听姐姐的辖制约束,可见三叔对姐姐一味真心,不像是……”

锦宜见她又有些感伤,正要宽慰,突然外间有人道:“有急事告诉太子妃娘娘。”

纤秀跟锦宜对视一眼,拭干了泪。道:“是谁?”

门外一名嬷嬷快步进来,道:“娘娘,外头有一件事发生。”

“你说。”

“听说净月庵那里出了事,有几个登徒子闯了进去,似乎、似乎是把桓府三姑娘掳走了。”

纤秀诧异:“什么?”锦宜也惊住了:“然后呢?”

那嬷嬷道:“正巧太子殿下前去,殿下大为惊怒,命人将在当场的所有人都拿下,命严加审讯。外头已经传开了,说当时在场的许多人都给打伤了。”

锦宜听着不妥,才要喝止嬷嬷停口,纤秀已大咳起来。

这日将近天黑,太子殿下李长乐才返回东宫,一并带回的,却是被大氅裹得十分严实的桓素舸,太子殿下亲自抱了回来,安置在偏房。

因为纤秀身体不适,锦宜一直陪着不曾离开,听了下人禀告,心中不禁动怒。

纤秀先前喝了些汤药,正睡着休养。外间婢女说太子回来了。

锦宜想了想,命众人不许吵醒纤秀,她自己起身来到外间。

正好李长乐迈步进来,锦宜屈膝行礼,李长乐忙叫奶娘扶着,道:“不必多礼。”

原先锦宜并未恢复记忆前,对风趣健谈的太子殿下印象甚佳,但自从茂王之事后,两人便起了一层隔阂。

最后更因为锦宜记起了前世最后种种,对于李长乐,更多了一份敬而远之。

锦宜淡淡道:“殿下日理万机,忙到如此时候才回来,若陛下知道,必然十分欣慰。”

李长乐忙了这大半天,自然不是为了所谓日理万机,锦宜也自然知道。这会儿听她如此说,也明白是在揶揄嘲讽自己。

李长乐一笑,在桌边落座道:“你大概听说今日外头发生之事了,那我就索性直说,桓辅国虽然不在京内,桓家的人也不至于如此排挤长房。”

锦宜皱眉:“排挤?”

李长乐道:“又是要远嫁潮州,又是要皈依佛门,是不是得让素舸死了,才肯罢休?”

锦宜本来不想立刻就提这些,没想到李长乐居然先发制人。

锦宜不禁仰头笑了出声:“原来在太子殿下心目中,三姑娘果然是个清清白白毫无差错的好姑娘,她如今所遭的一切,敢情都是桓府……甚至包括我们郦家的人迫害所致了?”

李长乐垂眸:“今日我去净月庵的时候,正有几个不法之徒,掳劫了三姑娘离开了净月庵,若不是我及时叫人追缉,三姑娘会遭遇些什么,你可知道?”

锦宜道:“我本不知道,听太子的口气,倒是我该知道一样。”

李长乐道:“我也不愿意以恶意忖度,但我先前才同太子妃透露了要接三姑娘回来的话,突然就有人如此狗胆包天的要把三姑娘劫走,甚至……毁她清白,我想不通还有谁这样胆大,以及……这样仇恨她。”

锦宜听到这里,才彻底明白了:“太子莫非觉着,这是我做的?”

李长乐道:“未必是你,但我想,跟桓府是脱不了关系的。”

锦宜心里有一股冷火,正要腾腾地烧起来,肚子里忽然动了动。

她的手在腹部拢住,知道是小家伙在担心自己。

锦宜深深呼吸:“殿下,你既然把疑心放在无辜众人的身上,反去维护最该怀疑的人,我也不必跟你多说了。但是,既然殿下觉着我等是如此歹毒的人,我也不妨实话跟殿下说一句……今日的事,我分毫也不同情桓素舸,就算真的是歹人掳走了她甚至毁了她的清白,我也只能说是‘报应’。”

李长乐脸色都变了,似是惊讶,又像是失望,恼怒:“你,你这话太过了!”

锦宜淡淡道:“我郦锦宜问心无愧,苍天在上,看的明明白白,我这话究竟是咒她,还是有因有果有理有据的,老天有眼,不像是太子殿下这般,早被美色迷了心智,分不清好歹。”

李长乐动了怒:“哼,不管怎么样,你方才的话也太过歹毒了,她一个弱女子,何至于被如此诋毁!”

“诋毁?歹毒?”锦宜冷道:“我只是说说而已,但她却是真的做的出来,当初在郦家,如果不是我命大些,早就在她的圈套里死了不知多少次。今日她所经受的不论真假,我早就经受过!”

锦宜说到最后,却想到前世……这辈子虽然有桓玹护佑着没什么大碍,前世,子远的遭遇,她无法忘记。

两只眼睛也泛了红,锦宜盯着李长乐道:“我可以体谅殿下的贪爱之心,但作为人,首先要有是非之心,得懂得黑白正邪,殿下若还是我最初认识的殿下,就不至于蠢笨到因为一个‘贪爱’而忘乎所以,被人玩弄在股掌之上而不自知。”

锦宜正说到这里,便听到外头有人叫道:“姑姑,姑姑!”听着竟是八纪的声音。

锦宜侧耳听了会儿,却又回头看着震惊中的李长乐,“太子妃已经有了身孕,她是个重情之人,对太子殿下更是真心一片,太子若也是个有知有心的人,就该懂谁才是最值得珍惜的。殿下最好不要把方才那些黑白颠倒的混话跟太子妃说,她的身体经不住折腾,至少,再鬼迷心窍……也该为了您的孩子着想。”

锦宜说完,却见门口人影一晃,八纪跳进门来。

一眼见两人对面站着,八纪定了定神,先向太子行了个礼,又忙跳到锦宜身旁:“姑姑,不声不响的怎么来了这半天,我跟子邈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也见不到你,子邈都急疯了,快跟我回去。”

锦宜拍拍他的手背,回头对李长乐行了个礼:“殿下,方才的话多由失礼放肆之处,但所谓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还请殿下宽恕。”

出了东宫,锦宜吩咐道:“立刻去桓府送信,说是出家的三姑娘遇了事,如今在东宫多有不便,让他们或接回家,或送回庵庙!”

一名随从应声,飞马前去。

锦宜将上车的时候,锦宜看见丁满立在马儿旁边。

丁满是桓玹身边最精变的,所以桓玹留他在京内服侍。

丁满见锦宜打量自己,便迈步上来,行礼道:“夫人可有吩咐?”

锦宜略一沉吟,终于问道:“丁爷该知道今儿净月庵发生的事?”

丁满道:“已听说过。”

“可知道动手的是什么人?”

“因三爷并未叫留心那府里的事,所以并不知情,夫人想知道的话,我可以去查。”

原本桓玹上心桓素舸的时候,又怎会不派一二手下帮忙照看着?丁满既如此说,可见现在果然是彻底撇开手了。

锦宜点头:“好……以及先前在净月庵闹事的都是些什么人,劳烦都查一查。”

第134章

八纪也不骑马, 跟着跳到车内:“姑姑,怎么突然跑来东宫了?”

锦宜道:“太子妃身上不大好,我过来看看她,你不是说跟子邈一块儿回来的?他呢?”

八纪笑道:“先前他回家里看望小平儿去了, 我那样说,是为了让姑姑尽快地跟我走呢。”

锦宜点了点他的额:“从小就是这样鬼灵精怪。”

八纪嘿嘿一笑:“对了姑姑, 太子殿下是不是疯了, 怎么把桓素舸带回东宫了?他已经有了秀姐姐当太子妃,还要再弄个太子妃不成?”

锦宜默默地叹了声。

八纪又问道:“姑姑, 方才在东宫里,你跟太子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锦宜看着他满面疑惑,便解释说:“今天的事闹的这样大, 是皇上龙体欠佳才并未过问,若是皇上大好, 一定要召太子问话。但如今皇上因病不理朝政,只交给内阁跟太子,太子先入为主,别人的话一概不听, 甚至视为敌人……若再被有心人挑拨,那就糟了,所以我同太子分辩了几句, 只不知他听不听进去。”

八纪眼珠转了转:“三叔不在,内阁只怕也压不住太子,不过我听说睿王最明理, 又是太子的兄弟,他说的话太子总会听进去的,不如找睿王殿下主持?”

锦宜想了想:“这倒是个法子。”

八纪见她仍旧默默出神似的,不由道:“姑姑,你别怕,不会有事的。”

锦宜抬眸,八纪正色道:“我会好好保护姑姑的。”

锦宜不禁笑道:“好。”

这一夜,桓府虽派了人去东宫,太子却以三姑娘受惊过度不宜挪动为由拒绝了。

次日,丁满探到了消息,入内禀告锦宜,原来昨日行凶的那两个贼徒,是外地的人贩子,听说三姑娘貌美,便想偷偷地劫了去,到外地神不知鬼不觉地卖入青楼。

没想到正赶上太子前来,撞了个正着。

昨日太子一怒之下,命随从狠狠打死,是以那两人被带到京兆府后,都已说不出话了,只在次日才勉强招认了几句,其中一个因为伤重,吐血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