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女人惊慌的表情,男人微微一笑,对她说道:“没有什么使得使不得!我只想给你,你喜欢的。在这里等我。”男人说完,在院墙处找了个低矮的地方,作为出发点,向山壁上攀去。月光下,那四十多岁的男人,动作稳健,丝毫不见慌忙,他一下一下,越攀越高。

“你夫君很喜欢你,为什么你却总闷闷不乐?”看着那个的身影在山壁移动,小萱轻轻的说道:“不是每一个男人,都会为女人去攀岩折花的。”

身边一阵沉默,小萱回头看向女人,月光下,那女人仰头看着山壁的脸满是泪迹。

她怎么哭了?

女人狠命的咬着嘴唇,看着山壁上移动的身躯,忽然张口说道:“我恨他。”

小萱以为自己听错了,她瞪大眼睛看着那叫做花蕊的女人。

“为什么?为什么恨他,他对你那么好,有什么事情至于你要恨他?夫妻两个之间磕磕绊绊是难免的,相互体谅就好了。他从一进庵堂,就千方百计的要为你折去这枝桃花,现在为了你,还攀上了这么高的山壁。一个男人能对你这么好,你心里还有什么解不开的结呢?”

那女人苦笑道:“小妹子,你不懂的。这世上没有人能懂我的心。”

“唉,我不知道你有什么不满。不过人活着就该开心些不是吗?”小萱看着那女人说道:“人生不过就是那么几十年。百年百年,真正活得了百年的又有几人?你要是天天活在哀愁里,又有什么意义?有这么个爱你的男人在跟前,为什么不可以好好相处?我不知道他做了什么让你痛恨的事情,但是我知道,他心里有你。”

“小妹子,我来问你,如果你已经有了一个丈夫,丈夫却因他而死,丈夫死后还没有几天,你却又迫不得已的成了他的妻子,你是该去爱他还是恨他?”女人问道。

小萱哑然,她不知道这对看似情投意合的夫妻之间,还有这么复杂的故事。“我不知道...”小萱声音微弱的说,她心里刚才还激情澎湃,在听了女人的话后,那份激情顿时掉进了谷底。

“我很想杀了他!我想杀他!我想为我丈夫报仇,我的心里从来就没有他存在过。我只爱我丈夫,我们一起在花前月下对酒当歌,可是如今就只剩下我一人,我是个胆小鬼,我早该死去陪他才对,我却一直苟活在这人世间。”女人的情绪很激动,她看着岩壁上的身影轻声说道:“我总是故意激怒他,我以为他会杀了我,可是每次他都装作不知道,每次他都丝毫不在乎。他对我越好,我就越恨他!我,我更恨我自己,为什么我还要活着?”

“既然这样,那刚才他要上去攀壁折花,你该高兴才对,为什么看到他要折花,你反而那么害怕,那么惊慌?”

女人苦笑一声说道:“我怕,怕他会出事,如果他有个好歹,门外头的那些人是不会放过我的。”

小萱的心里波涛起伏,这事情远比自己想象的要复杂的多,此刻的她不知道该怎么去跟身边的女人说话,咬了咬牙根,她说道:“你原来的丈夫一定很爱你吧。他死了,你还对他念念不忘,眼前这男人对你虽好,可你还记着旧情不忘,他真幸福,能有你这么一个心里只有他的女人,他若地下有知,也一定会觉得很欣慰的。人活着是幸福的事,因为只有活着,才能去回忆,去哭泣,去欢笑,如果死了,那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生命是你自己的,就算你心里有再大的仇恨,也该好好活下去才对。”她不知道,这个女人心里究竟有什么爱恨情仇,她无权对别人的爱情去品头论足。看着月光下,那山壁上若隐若现的身影,她说道:“如果有仇恨的话,今天就先忘掉吧,等明天再去恨,这一刻你是幸福的,先享受完这一刻的幸福再去恨吧。”

女人闻言,哭的更凶。

过了好一阵子,那男人终于攀回来了,他嘴里叼着折到的桃枝。跃下院墙,拂了拂身上的泥土。取下嘴里咬着的花枝,他向站在一旁的小萱与他的女人走去。借着月光,他看到他的夫人脸上挂满了泪珠。

男人站在那女人和小萱的面前,看着女人满脸的泪,犹豫了下,装作没有看见,将桃枝递给那女人说道:“我为你折到了。”女人却迟迟未伸手接那桃枝,男人落寞而又尴尬的将送桃枝的手收回。

“她说你是笨蛋!”小萱忽然冒出一句,“那么高的山壁不要命了吗?花早晚都会开的,命却只有一条。这个道理小孩子不懂,难道你这么大个人却不懂?”

男人闻言一怔,双目炯炯有神的盯着女人问道:“你...为我担心了?”

小萱看着女人不知所措的神情,说道:“幸福的味道就是这样吧,我想,这枝桃花真有灵气的话,也一定会开心。嗯,我该去正殿,给油灯添些油了。”似乎是自言自语的小萱说完这席话,走向正殿,将那两人留在那后院安静的一角。

正殿里,收拾好一切的小萱,将腰带取回,系在身上。

“菩萨,明儿一早我就走了,以后你就要自己保佑自己了。嗯,今晚睡个好觉。”小萱跟菩萨道着晚安,然后转身,看见了那对站在殿门口的夫妇。那拿着桃枝的女子走进殿来,来到小萱面前,取下头上扎着的一支金簪,轻轻扎入小萱的发间,说道:“送给你。”然后又轻轻和小萱相拥,在她耳边轻声说道:“你是这些年来,第一个跟我提起他的人。谢谢你的桃花,很美。”说完,女人对着小萱一笑,转身向外走去,小萱忙跟出正殿。

殿门口,男人看着小萱头上的金簪笑了笑,说道:“夫人都送了礼物,我怎么还能小气。”说着从怀里取出那颗明珠,递给小萱说道:“你的桃花无价,只送有缘人。我的这颗珠子,也是无价,也只送给有缘人。”

小萱接过珠子,笑道:“那就谢谢大叔了。”

男人看着小萱轻轻一笑,说道:“我也谢谢你的桃花了。”

月光下,男人与女子双双走出庵堂,小萱目送着他们离去。在火把通明的山道上,正慢慢行走那对夫妇。看着手里偌大一个明珠,小萱摇摇头道:“宝贝啊宝贝,没想到你也有今天,你也会落到我的手里。”

转身走回庵堂,小萱闩上门,回屋打理完衣物后,躺下安歇。第二天早上,阿赤的叫声喊醒了她。知道要回家,阿赤比小萱还激动,一早就不住的嘶鸣,让想要睡懒觉的小萱只好起床认输。

牵着阿赤,打开庵堂门,才发现庵堂门口早已等着一个素不相识的男人。他见小萱开门,忙低头说道:“奉主人命,送姑娘回家。”

哦?难道昨夜的那个男人是他主人,正好问问他主人是谁。正想开口问他,那人却已经抬腿向山下走去。

回家的路我可不知道怎么走!小萱忙跟上那人,来的时候有老和尚带路,回去的时候要是没人送,我还不知道要走到哪一年。

上了这陌生男人的马车,原以为跟他聊聊,自然就知道了那男人、女人是谁,怎知这车夫问了去向后,再不说话,就好像是个哑巴一样,一路上只顾着赶车,安排食宿。绝不跟小萱多说一句废话。

契丹皇后——契丹太后 第二十七章 称帝

更新时间:2008-9-20 16:53:58 本章字数:3472

算了,你爱说就说,你不说算,我也懒得和你计较。一路无趣,这日总算走到了边关。原以为出关会麻烦些,自己从耶律挞烈府上骗来的黄金早都用光了,这次该用什么呢?寻思来寻思去,想到了那个女子送给自己的金簪。虽然觉得可惜,可是为了能回去,就破费一下吧。谁知事情比她想象的简单的多,赶马车的车夫不知道跟那守关的人说了些什么,自己乘坐的马车,连检查都没检查,就出了关。

出关后,马车又跑了段路,小萱叫停。不能让他们知道自己是从辽国来的,现在这里是汉境,这里下车就好找路了。想到这里,小萱下了马车,牵过跟在马车后自己的小马,说道:“我就住在边境这附近,一路上有劳你了,你回去吧。”车夫一听她这话,长叹一口气,说道:“一路保重。”然后赶着马车,掉头回去了。

看着马车渐渐在自己的视野中消失了踪影,小萱才骑上马:“阿赤,回家了。我不认道,你该不会不认道吧?”

小马“鞥”的一声鸣叫,开始纵蹄奔跑。

就在小萱踏上汉境准备返回辽国时,辽国却出了件大事。

应历十九年二月,耶律璟带着萧思温、耶律贤适等人,前往黑山,再次狩猎。这一次他的心情极为不爽,不把萧思温带在身边,找找他的麻烦,他生气。将他带在身边吧,他更气,一看见他,他就想起他那个女儿萧绰,整个一个音信全无,好嘛!虽说那个不许找她的命令是自己下的,可是自己也暗中派人寻找了,她到好,整个就跟和自己捉迷藏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这可气死他了。这次他没有带休哥,就是暗中下令,命休哥去把他的猎物找回来。那个丫头,不让她吃些苦头,自己心里怎么都不爽。

这次打猎也是,不知道是心情影响了打猎的成果,还是因为打猎收获不佳,越来越影响心情,他的脾气更加的暴躁。白天,他的箭就失去了准头,不是落在野兽的身上,而是落在随行的士兵身上,他这一手,吓得随行人员个个心惊胆战,不敢前冲,这更让他暴躁,指着众人又喊又骂,又拉出数人砍死肢解。好不容易熬到了夜里,喝的烂醉的耶律璟想吃东西,随行的内侍忙去给他张罗,谁知还没做好,他又大喊大叫起来,叫将食物端上来。看着那半生不熟的食物,近侍们连哭都哭不出来。这要是端上去的话,哪还有活命在,于是厨子辛古连同盥人花哥、近侍等六人,将酒醉浑身虚软无力的耶律璟,乱刀杀死,悄悄逃出宿营地。众人眼见耶律璟白天失常,晚上虽听到他怪异的叫声,也以为他是酒兴大发。再加上耶律璟一向有令,凡狩猎在外宿营,只要是他安睡的地方,任何人没有命令召见,均不能私自进入,违者斩。有了这条命令,又加上白天他的所作所为,自没有人再去多事理会他。

也该着了,这耶律璟被杀,随行大臣除了萧思温以外,竟无一人发觉。那萧思温听得耶律璟喊饿,又听他叫喊连连,不好意思全不理会,想来想去觉得还是过去打个招呼比较好,当下前往耶律璟的帐子,在帐外一阵呼唤,却没听到一点声息,便以为是陛下应允他进入营帐,这一进去,才发现耶律璟倒在一片血泊之中,早没了气息。

萧思温虽然打仗不行,治国不行,但好歹也是个辽国重臣,带兵打过几次仗,也是见过死人的,所以看着耶律璟死去,他不但不慌,反而想着下一步该怎么做。将这个消息先通知给谁知道最好。心中的几个人选,选来选去,一个人影浮上他的脑海,耶律贤。这耶律贤是世宗的次子,当年世宗应汉帝刘崇的要求,率兵攻打后周,引起部下的不满,率军行之祥古山夜里宿营时,即被篡位的察割等人杀死,随行的太后等人也惨遭不幸。幸好有近侍见机的快,将幼子耶律贤藏身于草垛之中,才保全他活下一条命来,可是也为他的身体留下了严重的重创与后遗症。想着耶律贤,萧思温心里一阵激荡,就是他了。耶律贤前一阵子刚与我家结亲,他与我交往深厚,若他能得了信赶来收拾残局,那么绰儿日后的生活可高枕无忧,我萧家的地位也会更是显赫。想到这里,萧思温不动声色,封锁消息,说陛下已经安睡,不许任何人来打扰,暗地里,却找来亲信,叫他速去给亲王耶律贤送信。就说陛下危急,请他速带精兵良将赶来救驾。

那亲信接了令,骑马飞奔而去。萧思温却彻夜未眠的在耶律璟的帐前来回走动,以防有人误入。眼看着天边朝阳升起,萧思温满脸挂汗,这一会儿众将士就要起来听令了,王爷还没有赶到,只怕这王位又要再次争夺起来。

萧思温心灰意冷,自己的计划只怕是泡汤了,正自哀叹,就听耳边传来“轰隆隆”的马蹄声。放眼望去,耶律贤已将带着兵将赶到黑山。闻听耶律璟有难,耶律贤本不想去管,管他死管他活,无奈觉得送信人的口信很让人费解:陛下危急?难道是有人篡位?带精兵良将救驾,这也蹊跷了。若说精兵良将,那些大将、南、北院的大王手底下多的是,怎么就偏偏管他一个亲王要精兵良将?心中疑惑不解,耶律贤再问那送信人说道:“萧大人,还叫你给谁去送过信?你们送信的共有几人?”

“没有,大人只让我给王爷来送信,还千叮万嘱说不能告诉其他人。营地里送信的,似乎也只安排了我一人。”

听到这里,耶律贤再不迟疑,一定是有什么大事,他急召来自己的亲信高勋、女里,带上千铁甲兵一路马不停蹄向黑山赶去。

看到耶律贤,萧思温激动的双手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宿营地内众人见王爷耶律贤带精兵数千赶来,都是惊愕万分,不知他这是什么意思。而耶律贤看着帐前神情怪异的萧思温,也是一肚子纳闷。当即下了马,向萧思温走来。萧思温早快步迎了过去,附在他的耳边轻声说道:“陛下昨夜被杀了。”耶律贤先是一惊,随即脸上恢复了常态,悄声问道:“消息可真?”

“已经死在他的营帐中。”萧思温轻声答道。

耶律贤似乎不放心,走到耶律璟的帐前,轻轻掀起帐帘,向内看去,果然看见了身中数刀,血流满地的耶律璟。放下帐帘,耶律贤走到萧思温身边轻语道:“宣布。”

萧思温随即大喊道:“陛下遇刺了!陛下遇刺了!”

营地内众人本就惊愕,不知耶律贤没有圣旨,带兵前来是何用意,这会又听萧思温高呼陛下遇刺,心里更是慌作一团,都面面相窥不知该如何是好。从营帐中走出的耶律贤适,看了看带兵前来的耶律贤,又看了眼萧思温,心里暗骂:你个老狐狸,昨夜里陛下怪叫时,只怕就遇害了。你却知情不报,偷偷通知了耶律贤。哼哼,你这一招到玩的妙,只怕等一下就要提议让这耶律贤即位,营地中总共才有几人在,哪个敢说不字,他带来的数千精兵不就是为自己的王位做准备的吗。

耶律贤适正思量,就听耶律贤的亲信高勋喊道:“陛下身亡,国不可一日无主,王爷是世宗之子,这王位自当由王爷来接任。”

“就是,就是,可有人不服?”女里随之起哄。

营地内众人看着那黑压压一片铁甲兵,还有哪个敢说不服。

“既然大家无异议,就请王爷在陛下的身前明誓即位。”萧思温随即说道。

营内还是静悄悄的一片,萧思温命人从帐中抬出耶律璟的尸体,耶律贤当着众将士的面宣誓即位。

“陛下!陛下!”

黑山中吼声阵阵,耶律贤登上了帝位。

看着被尊为王的耶律贤,耶律贤适笑了笑,他来做这个王,也许会比那个残暴的家伙好些吧,谁知道呢。

耶律贤称王后,即带大军连夜赶往上京,准备着颁告大辽的事情。而此时的休哥却还带着耶律璟的命令,一路寻找着萧绰。心里想着她说过的话,她会不会是去了宋的都城东京,还是流落在汉境境内?心里有疑惑,脚底不停,休哥准备再次走趟汉地,打探她的下落。

此时在汉境上奔跑的小萱,却格外的悠闲自在。她不知道耶律璟已经被杀,她也不知道现在的大辽皇帝是耶律贤,她更不知道她已经被许给了耶律贤,她怀揣着明珠,头戴金簪,骑着阿赤,正在思量着回到西京后该做的事情,就听见身后一阵马蹄声传来。忙回头看去,不远处的一匹马,慢慢停住了脚步,马上所乘之人,正是那天在庵门口,跟那美丽女子说话的黑胖男人。

契丹皇后——契丹太后 第二十八章 追杀

更新时间:2008-9-20 16:53:58 本章字数:3598

看到小萱,他黑黝黝的脸笑了笑,说道:“你的脚程很快嘛!差点就跟丢了你!”

“你是谁?你找我有事?”小萱见过他,知道他是宋人,又是庵堂里送自己珍珠的男人下属,不禁心中疑惑,该不会是送珍珠的男子找她有什么事,才叫这黑胖男子追来的吧,心里想着,却见这黑胖男子面色不善,不由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我是谁?我姓赵!”那黑胖男人冷笑道。

“姓赵?姓赵的人多了!谁知道你是谁!有话就快说,没事我走了。”小萱越发不喜欢这黑胖的家伙,总觉得他的眼神很阴冷。

“想走可以,先回答我一句话!”黑胖男子问道。

“什么话?”小萱不解。

“那天晚上,在那个庵堂里,你、花蕊和我大哥,你们说了些什么?”黑胖男子问道。

小萱皱了皱眉头说道:“我们说什么,关你什么事。你找我就为了问这事?”

黑胖男子笑道:“这里是汉地,你在这里做什么,想来是个奸细吧。哈哈哈,你说要是你死在这里,会不会有人知道?”

小萱心中一紧,当下问道:“我为什么要死?有本事报上你的名字?”

“我的名字?问我名字做什么?想回去告诉我大哥吗?哈哈哈,你就算知道我的名字又能怎样?你以为你能活着离开这里?丫头,你记好我的名字,我叫赵光义!你若想活着离开这里,就老老实实的说你是什么人?是谁派来的?找我大哥为什么事?我大哥肯将那价值连城的明珠送给你这丫头,想来你给大哥的消息,一定让他觉得很有价值。哼哼,你给本爷交代清楚了,少不了你的奖赏,若是你不肯说,那么这里就是你葬身之地。”

赵光义?这名字好熟,怎么就想不起来?

原来他是冲着那天晚上的谈话来的,那天我和他的大哥大嫂也没有说什么呀,他至于这么做吗!看着那黑胖的男子赵光义从腰间抽出佩刀,小萱浑身打了个冷战,只怕他不是开玩笑,他的确是要杀自己。

“不管我说不说,你都不会让我活着离开这里的!”小萱说道:“我在宋境出关时,你就可以杀我,这儿离关口很远了,你早就计划好了,要在这里杀我。我敢肯定,你是不想让人知道你要杀我,所以你才故意让我走的离关口越来越远。在这偏僻的汉境内杀我,你不用担心宋人看见我,若是真有人发现我死了,你还可以嫁祸给这汉地的人,我说的没错吧。”

赵光义闻言,目露凶光,这丫头脑子转的太快了。的确,他是没想让她活下去,现在听她说出这番话,他更不能让她活着离开。这丫头的背后一定有什么人在指使她,要不她说不出这样的话来。现在自己正得大哥的信任,倘若这节骨眼上,哪个有功的老家伙、不听话的将士,为了巴结大哥,将我私下结交重臣之事,乱说一通,只怕大哥心中会有疑虑。自己也暗地里查过小萱的背景,竟是数日前才落脚到东京城内的,城中之人对她也说不清道不明。赵光义越想心里越慌,来历不明,就受赠宝珠,不管她跟大哥说了些什么,那些话对大哥来说,都是非常重要的。拉上花蕊,想来也不过是遮人耳目罢了。

“你将那夜庵堂里的事告诉我,我便放你一条生路。”赵光义说道。

“烧香拜佛啊!”小萱说道。

“哈!”赵光义拿起马鞍上挂着的弓箭说道:“好,你不肯说,我们就看看你的命有多长!看你能抗得住我几箭。”

眼见赵光义提弓在手,小萱心里慌了神,忙用脚轻踢阿赤的腹部喊道:“阿赤,快跑!”

小红马听到主人命令,撒开蹄子向远处跑去,而赵光义此时已经搭弓在手。

“想跑?哪那么容易!”赵光义冷笑一声,用箭瞄准小萱,向她射去。

“啊!”小萱一声尖叫,脖颈间一阵火辣辣的疼,一支箭划破她的脖颈,在她颈间呼啸着飞过。只差一点,这支箭就插进她的喉咙,而不是贴着脖颈飞过。急速的箭尖,给她的脖劲造成了擦伤,血透过皮肤,慢慢渗了出来。

第一次被武器打着,虽然没有被击中,可是那火辣辣的感觉,却来的格外真实。生活在现代的小萱,第一次遇到这事,手忙脚乱加上心中恐惧,竟然从阿赤身上栽了下来。赵光义看着栽下马的小萱,冷笑一声,骑马向她走去。

顾不得摔下马时,身上的疼痛,小萱手捂着脖子,感受着热辣辣的阵痛。将手拿下来一看,手上竟然全是血,小萱心里更是害怕,她脑子里一片空白,看着向自己慢慢走过来的赵光义。

“说!那天晚上在庵堂里你们都说了些什么!”

“你个混蛋!说什么我也不会跟你讲!”小萱心里恨死了,这个男人是她在这片土地上,第一个伤害她的人。

“哦?还嘴硬?好,我就看你能硬到什么时候!”赵光义说完,再次搭弓射箭,这一箭距离近,箭带着呼啸的冷风,正射中小萱的前肩。

“啊!”小萱一声惨叫,泪水顺着眼帘唰啦啦的掉落了下来。很疼很疼,看向那支插在自己肩头的箭,小萱放声大骂:“王八蛋!姑奶奶死也不告诉你!”

赵光义冷哼一声,正要再次搭箭,忽听耳边一阵马蹄声传来,回头看去,一匹马上坐着一位彪形大汉,正举着奇形怪状的大刀向自己奔来。他忙驾马躲闪,借机抽出腰中的大刀与那赶来的汉子战在一起。

这彪形大汉臂力十足,武艺精湛,一柄长刀舞得虎虎生风,滴水不露。刀刀又准又稳,全部冲着赵光义的要害砍去。赵光义的武艺与这大汉本就有着差距,此刻又被他打了个措手不及,更是落于下风。恨恨的瞪了眼地上的小萱,赵光义狠命将大汉的长刀架开,冲小萱说道:“丫头,今天便宜了你!”说完,拍马就走。

看着赵光义逃走,小萱用尽浑身的力气,全身颤抖的喊道:“赵光义!你给我等着!别让我看到你!”使劲的喘了口气,小萱继续哭喊道:“等我,等我以后有本事了,我饶不了你,你今天射我一箭,他日我射你一百箭,我非把你射成个刺猬!你给我等着!”

小萱之所以浑身充满了力量,还能叫骂的这么欢,是因为她看到,那个赶来救了自己的彪形大汉正是耶律休哥。

休哥本欲追那汉子去,眼睛扫了眼小萱,就更改了主意。她肩头中箭,脖子上也鲜血淋漓,不知道她的伤势究竟怎么样,休哥看了眼已经跑远的汉子,狠狠的叹了口气。

赵光义!我记住你的名字了。

他急忙跳下马,向小萱走去,扶住小萱的肩头,仔细查看着她的伤势。

满脸鼻涕眼泪的小萱,看着休哥,一阵恍惚,他是来帮自己的吗?是不是?一把拉过休哥的手,小萱哭喊道:“你快去追他,追他呀!你去杀了那个坏蛋!”看着眼前这张梨花带雨的脸,休哥冷冷的说:“报仇的事情以后再说,伤要紧。”

“我不管,我不管!”小萱一听休哥不愿去追赵光义,气的用手直捶打休哥宽阔的胸膛,看着她的肩头在她用力下,血流的更猛,休哥不由急道:“快住手,会失血的。”

“我才不管,我才不管,你去给我杀了他!”小萱又哭又闹,捶打休哥的手,却丝毫不慢。眼看着她的情绪激动,血又不住的流淌,休哥心底升起一股寒意,这么闹下去,只怕她的生命会有危险,于是手起掌落,轻轻一掌击打在小萱的后脖颈上。也不知是怕自己手下的重,会伤到她,还是想击晕小萱的休哥,由于没这么对待过女人心里紧张,这一掌下去,竟然没有将小萱击晕。就看着眼睛大大的她,停止了哭喊,挂着泪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惊惧。

“你打我?”刚才还大哭大喊的小萱,弱弱的问道。

她哭的红红的、大大的眼睛看着休哥,她不相信这个男人会打她,可是他刚才确实打了她,她的后脖颈现在还在疼。小萱用手摸着后劲,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休哥,悲戚的说道:“你不帮我报仇,你还打我。”说完站起身,一步步向后退去。

在自己心里,已经不知骂了自己多少遍的休哥,看着小萱惊恐的样子,忙解释道:“我不是要打你,你别怕,我不是故意的,我...我没想伤害你。”

小萱根本就不听他的话,还是一个劲的后退着。看着她脖劲上被染红的衣领,肩头已经血红一片的衣衫,休哥大步走了过去,一把抓住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的小萱。

契丹皇后——契丹太后 第二十九章 情绪

更新时间:2008-9-20 16:53:58 本章字数:3439

“听我说,别激动,先把伤口处理好。”

小萱看着眼前铁塔般的休哥,早已不敢动弹,任由他细细察看自己的伤势。

满脸都是歉意,休哥仔细检查完小萱脖子上的伤势后,说道:“脖颈上的口子不深,是箭尖划破了皮。”然后看向那支插在小萱肩头的箭。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就听小萱嚷道:“你想都别想。”

休哥红着脸说:“先找个地方休息再做打算。我先帮你把箭弄断了。”说完,手抓那支插在小萱肩头上的箭杆,呼了口气,使劲用手一折,将箭杆弄断。

牵过马,休哥走到小萱身边说道:“我抱你上去。”

“不用,我上自己的马。”小萱说道,她心里还在恨,恨休哥,不恨他不追那个赵光义,恨他莫名其妙的打自己。

“笨蛋,你受了伤,怎么还能自己驾马走!你以为你是铁打的身子吗?若是失血过多,岂不是回天乏术!”休哥训道。

听他说的严重,小萱又不懂自己的伤势究竟如何,她只知道自己的肩头很疼很疼,我要活下去。心里这么想着,她被休哥抱上了马背。

休哥扶她坐好,自己才跃身上马。两人似乎又回到了同骑一乘马的时候。

“你可以靠到我身上,这样舒服点。我会尽快找个落脚的地方,先给你清理伤口。”休哥轻声说道,没办法,也许是欠她的,心里气她却又不忍心去伤害她。他只希望他的柔声细语能化解她对自己的误会,减少自己在她心中的恐慌。

肩膀上的伤口很疼,小萱想了想,还是靠在休哥宽阔的胸膛,让自己的身子可以放松下来。

“你告诉我,韩德让厉害不厉害?”小萱问道。

休哥一愣,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问。“他不厉害,他对人很和气。”

“我不是问这个!”小萱说道:“我是问他会不会功夫,会不会武艺,跟别人打架能不能打得过。”

“哦,他会武艺,还很不错。”休哥回答道。

“耶律休哥,你给我听清楚了。”小萱狠狠的说道:“你打我,我不会放过你的。我告诉你,你这一路上再敢欺负我的话,你就小心了,我是韩德让未来的妻子,你再敢碰我一下,我叫我未来丈夫收拾你!”

马停住了,休哥勒住了马,他的目光淡漠的瞅着前方,忽然他抱起小萱的腰身,将她扔到马下。看了眼趴倒在地上的她,休哥纵马离开。

混蛋!看着休哥远去的身影,小萱嘴里骂道,眼泪再次夺眶而出。今天是怎么回事,竟被男人欺负,先是被那个姓赵的追杀,现在连这个耶律休哥也欺负我。哼,我饶不了你们,等我嫁给韩德让,我就叫他做大官,替我讨回公道!

从地上站起身来,小萱忍着肩膀上传来的火辣辣的疼痛,说道:“哼,臭男人,有什么了不起,就会欺负女人。”看了眼身边的小红马,自言自语道:“阿赤,还是你好,只有你不离开我。”说完,忍痛爬上阿赤的马背上,慢慢的一路溜达。

活着也好,死了也好,真不明白我为什么要来这里走一遭。小萱与阿赤漫无目的行走着,就听后背再次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小萱闭上眼,轻轻说道:“管你这回是谁。姑奶奶不在乎了。”

马蹄声离自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猛的,自己被一支强壮有力的胳膊抱起,浑身一轻,转眼就从阿赤的马背上换到了另一人的马背上。

睁开双眼看着坐在自己身后的耶律休哥,小萱正想狠狠的骂句:臭男人,谁要你管!一阵掌风袭来,她的后颈吃疼,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