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
萧天棋原本想说可以拼桌一起吃，可是想到程慕和不喜欢跟女生接触的性子，而且现在还是三个女生，他的嘴巴张了张，又把即将说出口的话咽了回去。
“学长，你们先吃，我们再去其他地方看看。”
叶苡然不知道萧天棋的纠结，率先开口。
“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坐下一起吃吧。”
突然，一直沉默不语的程慕和淡淡地说道。
叶苡然侧首看向他，恰好跟男生的目光在半空中相撞。
程慕和眸光微微一紧，极力将面上的不自然压下。
“反正这张餐桌够大。”
何懿轩原本还以为面前这个女生是萧天棋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勾搭的妹子，并没有多加在意，此时听到程慕和这两句话，眉毛轻挑，将目光移到叶苡然身上，细细打量。
水弯眉，柳叶眼，樱桃嘴。
确实挺漂亮的。
萧天棋一听，心里松了一口气，连忙出声附和。
“就是就是。多几个人，也热闹一点。”
叶苡然看向林萱跟齐雪瑶两人，见她们没有意见，便笑着点头。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来，妹…”
萧天棋把身边的座椅拉开，示意叶苡然坐这边，脚下冷不丁地被何懿轩踢了一下。
“你踢我做什么？！”
“这么没眼力见儿，活该你单身！”
何懿轩压低声音怼他。
“我这是凭实力单身。再说了，我又没吃你家狗粮。”
萧天棋不甘示弱，冲对方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这一翻，恰好看到程慕和伸手，主动把自己身边的座位拉开。
萧天棋揉了揉眼睛，再三确定自己没有老眼昏花，登时长大了嘴巴。
天爷耶！这还是他们认识的那个生人勿进的慕哥吗？
不会被人给调包了吧？
程慕和把座位拉开，然后不动声色地收回手，仿佛刚才只是一个不经意的举动。
“谢谢。”
叶苡然跟他道谢，在他身边缓缓坐下。
“不用。”
程慕和低声回道。
几人落座，简单做了一番自我介绍，算是互相认识。
中途吃到一半的时候，叶苡然担心会像上次一样，提前被人给结账，随即找了一个借口，去楼下前台结账。
“38号餐桌已经结过账了。”
前台小姐姐礼貌地回道。
“结过了？”
叶苡然微微蹙眉。
“是的。”
叶苡然回想了一下，之前中途离开的好像只有程慕和一人。
程慕和从口袋里拿出烟盒，颠了两三下，一根香烟露出半截身子，他伸手去拿。
手指刚碰触到烟身，不知道想到什么，他的动作停了下来。
沉默了足足几秒钟，又毫不犹豫地把露在外面的香烟给推了回去。
他走出洗手间，看到站在外面的女孩儿，脚步停了下来。
“怎么在这儿？”
叶苡然离开墙壁，站直身子，抬眸颐望着对方。
“等你呀。”
女孩儿的声音软软的，带着特有的磁性，让他的心头忍不住一颤。
这是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感觉，仿佛整颗心脏都失去了控制一般，他却并不觉得讨厌。
程慕和唇瓣微张。
“等我…做什么？”
“你是不是又把单结了？”
叶苡然软软地问道。
程慕和没有回答，但是答案已经不言而喻。
叶苡然无奈叹息了一声。
“我刚刚把饭钱还给你，这下，又要欠着你的了。”
她低眉敛眸，贝齿轻咬着嘴唇。
她的唇色是淡淡的樱花粉色，此时贝齿轻咬，唇瓣失了几分血色，透着一丝娇弱。
“别咬。”
程慕和眸光颤了颤，压低声音道。
清越的嗓音染上几许莫名的喑哑低沉。
“啊？”
叶苡然没听清他说什么，茫然地看着他。
粉嫩的嘴巴微微张开，鲜红的舌尖若隐若现。
程慕和眸色一紧，蓦地移开视线，看向一边。
过道里的灯光昏黄幽暗，照在他的脸庞上，隐隐生出一抹红晕。
“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叶苡然一边说着，一边抬手探向男生的额头。
女孩儿的手背温热，又带着一丝淡淡的凉意，覆在额头上，很舒服。
程慕和身体猛地一颤，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怔怔地僵在原地。
等他反应过来，猛地退后一步，面上露出几分慌乱跟无措。
那张俊秀的脸庞，红晕渐生，慢慢堆积，仿佛涂了一层胭脂一般。
叶苡然的手僵在半空中，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举动有些过于亲昵。
她缓缓收回手，脸颊也隐隐生出一丝燥热。
一时间，两人谁都没有说话，气氛微微有些尴尬。
程慕和深深吸了一口气，视线在女孩儿脸颊上定格了几秒钟，然后又迅速移开。
“如果你这么为难的话，下次再请我好了。”
叶苡然本就不是那种扭捏的性子，将刚才的尴尬抛之脑后，笑着点头。
“就这么说定了。下次你可不许再跟我抢了。”
程慕和迟疑了几秒钟，随即颔首。
“…嗯。”
*
天色已深，夜幕越来越暗。
几人吃饱喝足，起身离开。
经过楼梯拐角时，一名服务员端着铜锅上楼，差一点跟走在前面的叶苡然撞个正着。
“小心！”
程慕和神色一紧，大步上前两步，将女孩儿拽到一边，搂进怀里。
叶苡然的心脏“砰砰”乱跳，双手紧捏着男生的衣角，惊魂未定。
“然然，你怎么样？有没有烫着？”
“苡然，你没事吧？”
林萱跟齐雪瑶回过神来，连忙跑到叶苡然身边，紧张地问道。
服务员也脸色发白，连连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
叶苡然定下心神，轻轻摇头。
“我没事。”
众人这才放下心来。
“下次悠着点儿。今天这是得亏我慕哥身手好，这要是碰到一个腿脚不灵活的，我看你这一个月都得白干了。”
服务员连连应是。
“谢谢。”
叶苡然抬眸看向程慕和，跟他道谢。
“你没事就好。”
程慕和下意识里回了一句。
等他反应过来，又紧接着补充了一句。
“不用谢。”
语速莫名加快了些许。
叶苡然莞尔。
只是还不等笑容扩散开来，清新的皂香味儿，火锅的油烟气息，以及隐隐掺杂着的烟草味儿冲击着整个鼻腔，痒痒的，很难受。
她吸了吸鼻子，用力按压着鼻翼。
程慕和想起第一次见面时她说过的话，连忙松开对方，身体后退几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清冽的烟草味儿消失，叶苡然的鼻子这才好受了一些。
月隐星疏，夜幕愈浓。
担心几个女生走夜路不安全，程慕和三人便送她们回宿舍。
临分别的时候，叶苡然突然想起什么，对程慕和说道。
“对了，你如果身体不舒服的话，还是去医院看看比较好。”
程慕和抿了抿嘴唇，没有说话。
“慕哥，你哪里不舒服？”
回去的路上，萧天棋问程慕和。
“没有。”
程慕和淡淡回道。
萧天棋一边摸着脑袋，一边围着程慕和转圈，似乎想从对方身上看出一朵花来。
“看什么？”
程慕和侧首睨了他一眼。
“我在看，你还是我慕哥吗？会不会是被哪路妖魔鬼怪附体了？而且，还是专门贪恋女色的那种。”
萧天棋神神叨叨地回道。
“慕哥还是那个慕哥，只不过…”
何懿轩在一旁附和。
“只不过什么？”
何懿轩高深莫测地笑了一下。
“冬天就要到了，春天还会远吗？”
“什么玩意儿？”
萧天棋一脸懵懂。
“春天是个发/情的好季节啊!”
程慕和在一旁听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耳根微微发烫，幸好月色太浓，才没有被人瞧出异样。
“然然，你跟程慕和他们是怎么认识的？”
上楼梯的时候，林萱有些好奇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