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慧齐这也才领悟过来她刚才拉着六娘子一道走有什么后果,她不应该对这些人中的某个人过份亲近的。

这对她不好,对目光所注的六娘子也并不好。

但这时候她也不能把六娘子的手放开了,这突然热切又突然冷下来只会让这个可怜的姐姐吓着,她也就一路拉着她进了珠玉院,只是中途在身边的两个人试着跟她说话的时候她皆淡笑不语。

她不复热切,齐国公府的姑娘们到底也还是不了解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四娘子与六娘子也没觉出什么来,只当她与她们毕竟是隔着些的。

毕竟是有许多年没见了。

齐昱之前就给过她这些姑娘们的花册,她们是哪房哪个姨娘的肚子所出,上下有没有兄弟,她们姨娘如今的出处这些,她都是知道了的。

所以这次会面也不过是认个脸,但十八个姑娘就是她们每个都长得不一样,但谢慧齐哪能个个都记得住。

就是小时候一块儿玩过的,她能记得的也就三四个,有好几个这次见了都差点有些忆不起来了。

不过也只打了个照面,每个人跟她见了礼,刚说几句话,就有丫鬟匆匆来催了,说老太君要见姑娘,谢慧齐只得跟这些没说几句话的姐姐妹妹道别,匆匆去往青阳院。

老太君才是老祖宗,伺候不好她,全府就没一个人的日子能过得好。

知道老太君要见,这些姑娘们也没个敢吭声留她的,若是被老太君知道她们拦着她想见的人,她们谁都没好果子吃。

这厢谢慧齐匆匆去了青阳院,一进院子里,就听他们家二郎正兴高采烈地在说话,她一进去屋内,就看到二郎又在手脚并用地“说书”,内容是他们在河西的家中时,他大夏天出去玩耍的时候脱光了衣服被晒脱了一层皮,被他阿姐抓着上药的情景…

“我唰地一下,就这样唰地一下,”二郎的手往空中挠,就像手中抓着树一样,一脸紧张地道,“飞快跑上我家的大柏树上去了,就差一点点被我阿姐逮着,祖奶奶您不知道,我当时心里就想这次我阿姐总不能抓得着我了吧?祖奶奶我跟您说,那大夫配给我的药是真毒啊,一擦上去比我脱层皮还疼,就跟上刑一样,我可不能让我阿姐抓着了,所以一爬上树,知道不能被我阿姐抓着了,我那个叫高兴,可是您猜最后怎么着?”

二郎一脸夸张地看着齐老太君。

老太君快要笑得喘不过气来,连连催他,“最后怎么着了?赶紧跟祖奶奶说。”

“我这一高兴,脚下一个没站稳,我就生生从我刚爬上的树上摔下去了,摔了个倒头栽,头上起了恁个大的包…”二郎又夸张地比了一个大包的手势,道,“足足有一个月才消下去,害我都不敢出去找人玩,生怕人问我包是咋个来的!”

说罢,他重重地叹了口气,一脸对自己甚是无奈的唏嘘。

他太会说了,从语气到动作都太能感染人了,这时候不止老太君笑得喘不过气来,就是二夫人也是捏着帕子遮着脸挡笑不已。

就是国公夫人也是一副凝着神,细细竖耳听着的样子。

谢慧齐看她来了也没人知道,都听二郎表演去了,她这也是哭笑不得。

“祖奶奶,您又听我家这顽皮鬼给您扯皮了?”趁着这当口,在门口站了一会的谢慧齐赶紧走进去笑着道。

齐老太君一见她来,笑得眯成一条缝的老太太眼睛更是笑得不见缝隙了,朝她不停地招着手,“快来祖奶奶身边坐。”

谢慧齐朝她们行过礼,又见国公夫人朝她点头,她就坐到了老太君的身边,笑着跟老太君道,“他就是个爱浮夸的,您可别听他瞎说乱了您的耳朵。”

“不是,不是这个理,”老太君笑着摇头,连连朝她摆手,“这个孩子你带得好,我一听他讲话啊,这心里就高兴。”

“娘若是瞧着高兴,就留着他在府里多住几日就是。”这时候二夫人淡笑着道。

老太君一听,稍愣了一下,然后叹着气朝谢慧齐道,“我是想留的,可是君昀说了,你家弟弟们在书院学得甚是专心,书院里他留了专门的先生教导他们,这时候把你们接到府里来就是耽误了你家两个孩子的前程,我虽然是个老不死的老糊涂,但也不能误了你们小辈的正经事,我呀,也没几个年头可活了,可不能因着自己的那点私心耽误了你们家两个小家伙的一辈子,现在也就只盼着你可怜我这老太婆没人陪,能经常来府里陪陪我。”

谢慧齐一听,这心里想这太夫人哪是个老糊涂,事儿她都明白着呢,可能就是一辈子都是被人护着宠着,再大的难关也有人站在她上头替她顶着这天,人就难免娇气任性了些,但说到底也不是个坏心的,至少对她来说,这太夫人还是护着她的,不管她是看在谁的面上,老人家这份妥贴对她来说是那是再好不过的,遂她也甚是感激地朝老夫人道,“多谢祖奶奶心里念着我们,慧齐定会经常来看您的。”

说罢又抿嘴笑了一下,朝老太君顽皮地眨了下眼,“就是慧齐若是来得多了,祖奶奶可莫说慧齐又过来讨您的嫌了。”

“你这说的哪儿的话…”老太君拉着她的手,真真是对她喜爱极了,“你天天来我都欢喜,恨不能你天天来。”

到底是长公子替她做足了脸面,谢慧齐这初一在国公府虽然过得惊心动魄,但到底还是无惊无险地过来了,临走前老太君依依不舍,但还是放了他们姐弟几个走了。

就是走前,连二夫人明知她下次来会有什么事发生,她还是朝她道,“下次早点来罢,要是过来办事,府内东面的议事堂会留间屋给你用,你提前让人过来知会一声即可,我会让人把屋子先暖好了候着你。”

谢慧齐没料她把话说得这么足,而且看起来也不介意她插手府中庶女婚嫁之事,不由感激地朝她郑重道了个万福。

这厢谢慧齐带着弟弟们回了仙翼山山脚下,还不知齐国公府订亲的事已经传遍了京中上下,京中不少达官贵人被齐国公府的这一门突如其来,之前未有丝毫风声的亲事吓了老大的一跳,等他们打听出这门亲事是跟谁家的姑娘订的后,更是傻眼不已。

就是皇宫里的皇帝知道齐君昀订了被他逐出京城外放的谢进元之女为妻后,也是气得半天都没出声。

他这妻侄订上这门亲,莫不是不知道是这打他这姑父的脸吧?

看来,他是不怕得罪他了?

也打算直接跟俞家对上了?

皇帝恼怒不已,但一想自己连国公爷的爵位也没让他承袭,这时候就是把他叫到跟前训一顿都没底气训,更是恨不能把那已经“逃”到东北去的妻侄抓回来斩了!

而太子那头知道他表兄订了谢进元的女儿后,当场笑得都喘不过气来,笑到最后捧着肚子道,“也就我表兄做得出来。”

换个人,谁能干得出这种直接打皇帝脸子的事来?

而这厢谢侯府里,谢家的嫡大小姐谢慧依一知道她那个被逐出家门的堂妹被国公府的长公子看中了,还订了亲,当即就跑到她母亲的房里,见她还是昏迷不醒,先是叫着她娘,叫不醒就不断地拍着她的脸,拍到最后她狠狠地抽起了她母亲的耳光来,哭着叫道,“娘,娘,您再不醒来,我就要死了,我的夫郎就要被那个贱蹄子抢去了,娘,姓谷的女儿要抢您女儿的夫郎了,您赶紧醒过来啊…”

谢李氏的脸被她女儿抽得肿了,但还是没有醒过来。

谢慧依大哭不休。

而芸姨娘在旁冷冷地看着,随她胡闹。

等到谢慧依见唤不醒人跑了出去,芸姨娘妥贴地给谢李氏盖好被子,低头对着这个谢侯府曾经的当家夫人轻轻地笑了一声。

“呵,日子还长着呢,夫人。”她怜惜地抚摸了下侯夫人那张被她自己亲生女儿打肿了的脸。

而谢慧依一出了她母亲的地方,转身就又去求了她祖母,她跪在祖母的房前号啕大哭,大声哭喊,“您不替我做这个主,我今日就死在您的面前,祖母,您切莫让那个被逐出府去的淫*妇之女抢了您嫡亲孙女的亲事啊!祖母,祖母!您要给孙女儿做主啊!”

谢老太君在房内气得浑身发抖,心也是凉的。

不止是因着谢侯府有这么个不懂事的嫡大小姐,更因这么大的事,齐府与孙女谁都没有过来知会她一声。

谢慧齐也是过了两天从齐昱不断的增添人手中才知道外面有不少人前往她这处谢家小宅打听消息,更有甚者,有素不相识之人就想登门拜见。

这其中有想攀上齐家的,也有想来见识她的。

一连几天都不得安宁。

为此,连大郎二郎身边都被增添了护卫,他们因此先前两天有些烦躁,但好在他们阿姐甚是沉得住气,她没把这当一回事,两个弟弟也就随了她没把这些事放在眼里,倒也觉得这应也是正常。

等到这天,谢慧齐接到了谢侯府谢家族里送来的拜帖,还有一封信,昔日她父亲叔父如今的孙儿媳妇,也就是小时候一同与她长大的刘家姐姐给她写了封信,谢慧齐第一次接到了熟人的想登门相见的帖子。

谢慧齐一看寥寥几语的那封信是以前同她一块长大的兵部侍郎的女儿刘初雪写的,当即招手让齐昱过来,“你说这是谢家族支送过来的帖子,是我小时候的好姐妹给我的信?”

“是的,姑娘。”

“兵部侍郎的女儿刘初雪嫁给了谢家计二老爷的长孙?”

“是,定始十二年的事,也有三年了,但刘侍郎前些年也退下来了,现闲赋在家颐养天年。”

“嗯。”谢慧齐点了下头,拿着信想着事。

齐昱这几天见她不惊不慌,心里有得是主意,他自也是淡定,只管主子吩咐什么就做什么,想问什么他就答什么。

“齐昱,”谢慧齐想了一下道,“我跟刘家出来的这位谢家媳妇以前玩得还好,但当时年纪还小,我和她说相熟那是肯定的,但若说有交情到称之为好姐妹,我却不记得曾有,想来这也是谢家族里想会会我,你说是不?”

他们这以后的当家夫人七岁就离了京,一个七岁的小姑娘能跟谁有什么交情?齐昱笑道,“是这个理,姑娘。”

“那就见见罢。”谢慧齐把信放下,朝他笑道,“不见见,怎么知道他们想如何?”

齐昱又点点头,“是这个理,姑娘。”

见他无一不应,谢慧齐也是失笑。

她朝齐国公府递了个信,说在初十那天过去陪老祖宗,这厢那位曾与她小时候有过来往的刘三小姐,现在谢家族里的旁支的长媳刘初雪在初八那天来了仙翼山山脚的谢家。

他们是赶在巳时到的,谢慧齐听齐昱来报说来人快到他们家大门前,她便点了点头,收了手中正在看的册子,跟齐昱道,“希望真是个来跟我提童年感情的。”

齐昱低头“是”了一声。

等她迤迤然出了门,嘴里叫着她的丫鬟红豆,去她门前去找人后,齐昱跟在她身后也是笑了起来。

这小主母,跟他家主子有些地方还真是甚是相似的。

谢家旁支,也就是老侯爷的亲弟弟谢计的长媳刘初雪一见这昔日玩伴的家,拿起帕子遮了半脸,眼波微微一动,就把这不大不少的前院看了个清楚。

“这位少夫人,请。”有婆子在前面领路。

刘初雪朝她抬了抬下巴,有着几许矜贵。

等到婆子带她进了前院的前厅落坐,却没在里头见到她这次要来见的人,她也没说话,神色淡淡。

这厢谢慧齐等听到人到了,就带着红豆往前院走,路上跟她家糊涂丫鬟叹气,“自个儿的嫁妆都绣不好,以后若是生个女儿,你要怎么教好她?”

红豆红着脸笑,笑了好几下偷偷靠近她家姑娘,跟她咬耳朵,“周围说我们多给她攒点嫁妆,这样就嫁得出去了,手笨点也没事。”

谢慧齐哭笑不得,狠狠地捏了下她的鼻子,“这不就是说我得多给你攒点嫁妆,才能把你给嫁出去?”

红豆吐着舌头笑,“周围说咱们吃喝都是在家里,用不了钱,姑娘不用给我们什么,回头我们把我们得的那几个钱攒下,留给笨闺女就是。”

“还笨闺女,这还没嫁闺女都有了…”谢慧齐摇摇头,总算是明白她家的丫鬟是真想跟周围成亲了。

也是,现在他们身边多了好几个丫鬟,红豆表面上强撑着不在意,但是从她这个姑娘到周围,她都是盯得紧得很,就是丫鬟们对她殷勤点,她在旁看得都能委屈得红眼睛。

谢慧齐还真是怕她小心眼,所以做什么要紧事还是带着她,省得这个从小跟着她吃苦到大的丫鬟还真以为她有了新丫鬟,就不要她这个老丫鬟了。

谢慧齐一进前厅,就朝坐在下首的一位清秀少妇瞧去…

见到人,她偏头朝人看了两眼,朝她友善地笑了笑,“刘家三姐姐?”

刘初雪是个性情孤傲的,见到谢慧齐进来就叫她,矜持一颔首,搭着丫鬟的手缓缓起了身,朝谢慧齐道,“慧齐妹妹。”

“三姐姐坐,今个儿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谢慧齐朝她一点头,笑着朝上了坐位落座。

刘初雪看了她一眼,看谢慧齐走过去就坐下了,她缓了好一会才慢慢坐下,嘴里也是慢慢道,“听说你回京了,还订亲了,就过来看看你。”

“三姐姐是从哪打听的我住在这里?”谢慧齐好奇地看着她。

刘初雪好久都没说话,过了一会才淡淡道,“有下人从别处那听的,我一听说就送了帖子过来了。”

她送了拜贴,不是无故登门,该尽的礼都尽了。

“多谢三姐姐还记挂我。”谢慧齐也笑笑道。

这位齐家三姐姐登门来见她其实是有些尴尬的,因为她阿父就是被谢家逐出去不要了的前族人,两方都应该老死不相往来,但逐出的登门拜见被逐出的,说来也是谢家族里颇有点不要脸面。

但这时候她不提,谢家也就当作无知,看她这个昔日玩伴身为客人反倒自自在在的样子,客人不自觉,她也只好提了一下。

谢慧齐无意与谢家结怨,但事实却是她阿父身死异乡,死无全尸,他们一家人在河西后一直都是靠他们自己在生存,与谢家毫无瓜葛,以前如此,她也希望以后也是如此。

倘若不能,就如之前祖母来此一趟带来绝户的毒符,谢家非要找她麻烦的话,那她攀的大腿,也该发挥点作用了。

而之前的事还没解决呢,她这还没得到一个答案,谢家的麻烦又来了。

“我们小时候玩伴一场,应该的。”刘初雪心里已经有点不太痛快了,她小时候就不太喜欢这个跟谁都处得来的所谓妹妹,如若不是婆母非要她来走这一趟,而她也想看看她如今到底是什么模样,迷得那齐国公府的长公子与她订亲,她也是不想来的。

“谢姐姐。”谢慧齐说着无关痛痒的话。

刘初雪见状勉强一笑,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友善些,淡道,“听说你订的亲是齐国公府的长公子?”

“姐姐好打听。”谢慧齐也人畜无害地笑道。

好打听这句话,说好听也好听,说不好听确也不好听,这里头两个意思,一是要厉害人才能打听得出消息,二就是多管闲事才喜欢这么打听,端看说的人什么口气,听的人什么心态了。

心高气傲的刘初雪却听出了最后一种,她身为人妇没几个年头,她夫家上头祖母与婆母都在,家中也不是她当家,又因是家中长孙媳,丈夫也宠爱她,还没学会怎么把当小姐时候的傲气适当压下去一点,这时候便想也不想地回了一句,“你挑了个被人退过婚的人家订亲,你父母知道吗?”

谢慧齐一听她提及她父母,脸色巨变,当即就站了起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才把突如其来的怒火压制了下去。

“姐姐这是打听到我父母皆亡,才上门好意来提醒我找了个被人退过婚的人订亲罢?”谢慧齐淡淡地道,“刘家三姐姐的好意我领了,也已经知道了,我后面院里还有家事要处置,就不多陪姐姐说话了。”

刘初雪也是非常不快得很,见谢慧齐还敢摆脸子给她看,当即话都没多说一句,起身转过背就走,一步都没留。

她一走,谢慧齐百思不得其解地问齐昱,“她是来作甚的?”

是来释放恶意,然后扭过头就走的?

“谢家的事,”齐昱想了想,便如实地朝她说道,“姑娘,您看着就好,最终怎么处置,还是得主子来。”

谢慧齐叹了气,问他,“谢家族里是不是还是会有人跟我过不去?”

齐昱笑得眼睛弯弯禀道,“姑娘,您以后是我们国公府的另一位当家夫人。”

只要她是国公府的主母,不少人的眼睛都得盯着她,何况谢家一家乎?

谢慧齐听得苦笑出声,“所以这还只是第一波来给我找我不痛快的!”

第一波就由她阿父以前的家族出面,谢慧齐不得不说,这还真是个毫不让她惊异的开头…

齐昱那已经给了谢慧齐一些未婚能成良婿的人的册子,谢慧齐这几天都在看,只看出了地位高低和身家背景这些明显的,到底人是怎么样的,她觉得还是不可能从简单的几句话里看出个好歹来。

而她已经有近十天没去国公府了,这天大郎二郎跟先生们又请了假,跟着她去了国公府。

谢慧齐左脚一进国公府,还没见到齐老太君,就听后面也有人往这边来,一见到他们,就忙说谢侯府的谢老太君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先更,错字等会改。

没料这么巧,谢慧齐停住了脚步,微有点发愣。

且那毕竟是她祖母,明知她来还往前走也是不妥,便忙道,“到哪了?”

“回姑娘,谢家的老太君是人连着拜帖一块儿来的,前面已经有管事带着管事娘子招待谢老太君去坐了,老仆这就去禀报老祖宗。”下人道。

大郎二郎这时候都抬头望着他们阿姐。

谢慧齐略一思索道,“那你去回老祖宗,还有跟老祖宗说一声,就说我在半路侯着,等会就过去了。”

这不知道还好,知道了就不能先去齐老太君那了,当然祖母那眼前也是不能去的,这毕竟是在国公府里,她得先看老祖宗的意思,而现在就看齐老祖宗见不见她祖母了。

“是。”下了领了命而去。

“姑娘,去角廊里坐着等罢。”齐昱在她话后就寻好了去处,仅点了下头,跟着来伺候谢慧齐的那六个丫鬟就快步去布置角廊去了,等谢慧齐到的时候,她们不知从哪处寻来了垫子已经垫到了歇息的长凳处。

谢慧齐拉着两个明显情绪不高的弟弟的坐了下来,又朝齐昱一颔首,齐昱便带人出去了,连红豆也出了角廊。

“不高兴啊?”谢慧齐朝明显不高兴的二郎问去,还伸手截了截他快嘟起来的嘴。

“不是的…”二郎很烦恼,“见着她我会好好跟她见礼的。”

他不会像上次那样无礼。

可他就是不喜欢她!

他很烦。

二郎说着也不坐她阿姐一边了,本来他跟他阿兄总是一人占着他阿姐一边的,这时候他干脆坐到了他阿兄的身边去,让阿兄隔开了他跟阿姐,他则心事重重地叹了口气,靠在了他阿兄的肩上。

大郎抱着他,轻轻地摸了下他的脑袋。

二郎更是扁起了嘴,“阿兄你等会站我身后啦。”

他会保护他的。

谢晋平因此笑了起来,“阿兄没事。”

二郎总当他们阿父的娘是来害他们的,但阿姐不许他们对长辈无礼,若不她会伤心,二郎没法子还想着要护着他,谢晋平确是想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