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把他放到身边带着他处理政务,于他已是大恩。

“那个你跟我父亲的管不着,我下个月就要走了,有个送别宴,徐师弟是要来还是不来?”齐璞笑意吟吟。

徐明观又摸鼻子,笑叹了口气,“小国公爷,你就说罢。”

“等会我进去,你要是见里头有什么不雅的,替我把门守紧了,谁都不许进来。”

“不雅的?”徐明观到底还是不了解这对父子,有些不解。

“你记着就好。”齐璞说罢,大步向前,先于他进了阁署。

徐明观跟着进去,等到随小国公爷一同进了老师的官署,末了没一会,就见其师兄被在他心目中英明神武的老师罚着倒立说话,结巴一字,茶杯就往他身上招呼,凶残得徐明观眼皮一跳一跳的,等到小国公爷脸上被泼了一脸墨后,他默默地把身体移到了门口,挡了外头许多大人的眼神。

没用半个时辰,徐明观就明白平日对着他们这群学生耐心有礼的齐国公是有多温文尔雅,如兰君子了。

谢慧齐在国公府也听到消息,知道长子到他阿父那里讨嫌去了。

她儿子最近在户部做事做的还算好,但也不是未出小纰漏,到底还是国公府的那群老臣子帮着收拾了,在他那个对他要求严格的父亲那里,他小罪都是大罪,又隔了这么多天才去见人,简直就是羊入虎口。

晚上齐璞回来,来跟她请安还是一片玉树临风,谢慧齐拿着手指戳他胸口,听他唉唉地叫,忍不住笑了起来。

齐璞平时要是时辰晚了,也不来鹤心院见她,这日早些回来到鹤心院来请安也是献宝来的,看她还笑,他也是无奈,把衣襟捋开了些给她看个仔细,“是真砸,你家国公爷对我也真是十年如一日。”

国公夫人又忍不住戳了他两下,齐璞嘶嘶地抽声,退后两步,没跟她坐一块了,他拿着桌上的果子啃了一口,又拉扯到了嘴边被马鞭抽肿了的伤痕,又是摸着嘴好一会都没回过神来。

“舒坦了?”谢慧齐也不心疼他,笑着问。

这不管大错小错,当一顿抽了,也可安心了罢?

齐璞见她眼睛都是亮的,尽管他老大不小了也还是忍不住问,“我真是你给他生的?”

怎么一个两个都当他是捡回来的招呼?

谢慧齐忍不住笑出声来,朝他挥手,“回青阳院让你媳妇给你擦药去。”

齐璞哼了一声,忍着疼把果子吃完,丢了核,拿过丫鬟递来的帕子擦了手,这才起身。

离开前他跪到她面前,双手握着她的手,抬目看着她的脸淡淡道,“最近要打点离去的事,应酬也多,也没得什么时间过来跟你说话了,阿父陪着你我是放心的,这么多年来他也没给你受过什么气,也没什么是我能为你做的,想来只有我真正继承了你们的衣钵,不让你们失望,才是你最想我做到的,你也放心,我就是不如阿父,也会撑着这个家,二妹三弟四弟还有小由他们我这辈子都会管到的,你信我。”

“嗯,信。”谢慧齐摸了摸他的脸,微微笑了起来,“老大…”

齐璞看着她。

“老大,娘能给你的都给你了,往后的路自己好好走,”谢慧齐摸了摸他那双像极了他父亲的眼睛,再说出口的话却是再温柔不过,“但要是走累了,疲了,就回娘身边来,不管你在哪,成了什么样的人,娘都在咱们家等你,哪怕你一事无成呢,你也是我们的孩子。”

齐璞也是忍不住笑了起来,低着头看着手中握着的手,轻轻地点了头。

这就是他的娘,他的家。

国公府的长公子要就任外地,他交友广阔,说来三教九流之人都有,也有人在自家为他办送别宴的,但国公府这边发了话,说国公府会开三宴让长公子辞友,让接帖之人都来国公府喝薄酒一杯。

这也是谢慧齐在长子离开前最后为他出把力了。

国公府一直门禁森严,一来他不是寻常人等能进门来的,二来国公府的宴会甚是稀少,除了国公府的重要门臣还算常出没于国公府,其它皇亲贵胄想得邀进门来都是不易,物以稀为贵,更何况是国公府这等一等国公的门府,还有齐国公这个百官之首坐镇府中,这次国公府大开门庭,多的是人想从长公子那得张帖子。

谢慧齐把前院和中院前半部花,三堂六院还有大半个园子都挪了出来让他待客,也把前中院的仆人交到了儿媳手里,钱也拔了三万两银到她手里,让媳妇全权操办这三次宴会的所有事情。

她什么也不管。

要叫什么人来,也是他们夫妻商量着办。

那厢林夫人得了消息也甚是紧张,又来了国公府问女儿要不要帮忙,林玲这次婉拒了母亲的帮忙。

她也是知道婆母的意思,婆母也是带了她这么久,给了她这般多的人,如果这还都要靠她娘家的母亲帮忙,她这国公府的长公子夫人不当也罢。

扶不扶不起,即便就是齐璞还护着她,她对自己也会很失望。

林玲得了重任也不见得慌乱,头天开始就井井有条,安排都很得当,很是大气沉稳。

前院忙,后院也没清闲太多,这时余家也出了点事,余小英父子把快要生子的谷芝堇送到了谢慧齐这里来。

谷芝堇这也是被其小儿媳伤了心,其小儿媳也是谷芝堇挑的,本是家道中落的一个乖巧的闺女,这些年来在家教甚严的余家当媳妇也是未受过什么刁难,其夫也只有她一妻,许是好日子过久了,加上她肚子里也是有三个月的孩子有持无恐,竟在公婆背后说婆婆不要脸,这么大年纪了还有孩子后被护母心切的小儿子听见,严词责怪了几句,竟跳了家中水井,救上来后也是不思其过,反倒说是婆婆要逼死她,要令家族蒙羞…

话传到谷芝堇耳里,谷芝堇动了胎气,要来见谢慧齐,余小英父子也忙把她送过来了,跟谢慧齐说道好事后说过两日处置好家中的事就来接她。

谢慧齐听后也是匪夷所思,这当媳妇的,竟嚣张至此?

她看着面有愧色的余家父子三人,未出一言,但一脸的荒谬。

这叫什么事?

“姨母,家中有愚妇,怕惊了母亲身子,”小弟羞愧得不敢言语,余谷率先往前一步跪下沉声道,“这两日还请您帮我们看顾着母亲一些,过两日我跟小弟会过来跟母亲请罪,接母亲回去。”

余小英在路上被谷芝堇打得脸都肿了,这时候见到对他冷着脸的谢慧齐也是满脸的羞愧,他是亏欠他老妻的,当年他说不住谷家了,她就跟着他义无反顾地离开了谷家,他一生都怕惊着她扰着她,却没想当她一把年纪了连命都搭上要为他生子却还要为他受委屈,他也是无颜见人,谢慧齐一朝他看过来,他蠕了蠕嘴,也是一个字都挤不出来。

谷芝堇已被谢慧齐令人扶到了齐奚的院子去休歇,她不在,谢慧齐也发现她是对余家父子没什么话可说。

到底也是余家的家务,她也不想仗着身份多嘴,末了也只是点点头,“好。”

余家父子又去齐奚的溪水院转了一圈才走。

谢慧齐这头手中的事忙到一半,被她派去侍候的婆子就来说余夫人醒了,谢慧齐放了手头的事就去了女儿的院子。

谷芝堇见到她不复刚进门时的眼红,她喝了药醒了一觉醒来已经恢复了平静,那平时总是显得有几分孤傲的脸也看不出之前的悲恸来,她见谢慧齐一坐到身边,就握了谢慧齐的手摸向肚子,半垂着头淡淡道,“差点就没了,就差一点点。”

谢慧齐轻柔地摸着她的肚子,沉默了半会,才道,“这么大的胆子?”

“呵。”被寒了心的谷芝堇冷冷地动了动嘴角。

谢慧齐也知她外冷内热,外表看着冷酷,但是个为了家里人什么都做的,媳妇进了门,也是媳妇那是要什么就给什么。

怕是给的太多了,有人就觉得该她的了。

“你太会宠着人了,”谢慧齐也不屑于说道不在她眼里的人的不是,仅对谷芝堇道,“以后莫要如此了。”

谷芝堇木然地点了头。

也没两天,仅隔天的晚上余小英就来接谷芝堇回去了。

那被休出门去的人肚中孩子已无,被送到了离京的镖车上,有生之年想来也是难以回京城了。

至于她娘家,因得了余家的银钱,也怕于家族名声有碍,其母也与她写了断亲书,一辈子不会来往。

第312章

谷芝堇这晚就走了。

第二日,谷表弟媳就带了礼物上了门来,给谢慧齐道谢。

“这几日翼云身子不太好,”表弟媳细声细气地道,“家姐怕扰着他,没去家中,把事瞒了,还好表姐姐照顾了她。”

也没照顾什么,就呆了一日,谢慧齐笑笑摇摇头,问她,“那翼云现在知道了?”

表弟媳妇低着头点了一下,轻声道,“瞒是瞒不住的。”

遂她得知后,转头就告知他了。

“生气了?”

表弟媳妇抿了下嘴,又颔了下首。

“劝着他些,”那也是个骨子里就弱的,就是有着后天调养,这些年来也是东奔西跑,到底是要逊于常人些,“他得顶着,有他在,才没人找你们姐姐的麻烦。”

谷表弟媳妇笑着点了点头,“表姐姐,我也是这般与已翼云说的。”

谢慧齐欣慰地握了她的手,都是堇表姐找的人,怎么人跟人差别就这般的大?

谷翼云到底还是被气着了。

谷芝堇回去没几日,胎中肚儿就早了一个来月下了地,谷芝堇当天血崩,余府的天都快差点塌了,谢慧齐赶到时,余小英连落地的孩子都不看一眼,非要跟着谷芝堇去,所幸谢慧齐把国公府救命的药都带在了身上,药堂的左让,言令他们都带着徒弟来了,跟着余家药铺的几个大夫轮翻上阵吊气施针,这才把谷芝堇的命给吊了回来,谷翼云一得知家姐从阎王那逃了回来,当晚也是一口血吐出,昏了过去。

一家子差点就毁了。

谷芝堇也是三天后才醒,谢慧齐一得知她醒来就去看她,看着命总算回来了的表姐,她说话的嘴都是哆嗦的,“熬过来了就好。”

谷芝堇点点头,示意她靠近些。

等谢慧齐靠过来一点,她气若游丝地道,“别怪你姐夫,你还要当他是姐夫。”

谢慧齐眼睛都红了,点着头道,“只要你好好的,我就还当他是最亲的人。”

有她才有他。

谷芝堇眼睛这才有了点亮光,似是笑意。

谷翼云那早前也得了家姐这般的嘱咐,等表姐出来,知道家姐也跟她这般说了,对着不禁苦笑了起来,低低地道,“我姐姐总当她亏欠他众多。”

所以一股脑的,什么好的都要给他。

谢慧齐也知道从离州到如今,余小英也是把他所有的一切都给了她了,表姐就是把命给他也是毫不眨眼的,也就不奇怪她就是死也会惦记他。

“也是因着你和谷家,你姐姐才觉得亏欠,”谢慧齐对表弟叹了口气,“情是算不清的。”

谷翼云看着家姐的院门,默不吭声。

他多年来也还是不喜言语,谢慧齐却知他心里什么都清楚,也什么都算得清楚,自也知他对余小英也是素来尊重爱戴,生死相交过的郎舅两人也不会真正有什么隔阂,也是没什么好担心的。

“你身子重要。”谢慧齐还是难免下了叮嘱,又让他回头来趟国公府,跟他表姐夫坐坐。

谷翼云应了是,送了她出门。

这厢国公府里,林玲确定谷家跟婆婆好的表姨身体无大碍了,又推迟了两日,才开了国公府今年以来的第一场大宴。

傍晚一近,国公府就开始觥筹交错,众宾欢也,谢慧齐这些日子担心谷家表姐,出外跑了几趟,回来也是要打点府里一些事情,连着几日也未休息好。

因青阳院就在鹤心院隔壁,以前鹤心院修建在青阳院边上就是为的方便照顾老夫人她们,现在成了长子的主院,长媳也难免要在青阳院招待些至亲之人,尤其也是长媳要开始与长子好友同窗家中夫人来往的好时机,这些人也不能只往女客院的珠玉院带,也是要往青阳院走走的,这来来往往的人多了,虽也碍不着什么,但在这日有外面带进来的冒失的丫鬟往鹤心院走,被府里的人拦住了,她也还是觉得不太清静,搬去了鹤心园。

林玲是在半日后才知情,知道后吓了一大跳,赶紧来请罪,她不知有人这么大胆。

“这倒没什么事,”谢慧齐见她是真吓着了,也没怎么宽慰,只是尽量温和地道,“不过,你也可根据这些夫人管教下人的法子看其品行。”

有些人,就是嘴巴说得再动听,品行不端,也是不可深交的。

“儿媳知道了。”见她丝毫无责怪之意,林玲也是松了口气。

“忙去罢。”谢慧齐也没留她说话,但还是笑看了她走。

谢慧齐搬去了鹤心园,最高兴的莫过于齐国公了。

这是他的旧地,是他从小长大的地方,比起偌大的鹤心院,鹤心园是显得小了些,但胜在前有湖景,后有竹林小院,幽静怡然得很。

齐国公因高兴,连着两日回来得早了些,这日上午见天是阴的,凉风阵阵,连宫里也没去,拖着国公夫人到了湖前,把她扔到了摆好了笔砚的桌前画画,他则拿了鱼竿钓鱼。

末了,见国公夫人画笔意境不好,还朝她皱眉,把她赶到一边,自己拿起了笔接着作画。

谢慧齐本还有些不服,在旁看了一会,见本来的俗世凡间的湖景被他寥寥几笔一添,多了几许仙气,就心服口服地去看浮标,接手钓鱼的事了。

这种学问上的事,她还真不如从走路开始就被严师打磨的丈夫,这种靠天赋,还靠后天培养造成的差距是她怎么追都追不上的。

齐国公没进宫,小半天也有人得知了,先是齐奚带了平哀帝悄悄来了,之后就是谢晋平跟谷翼云也都来了。

鹤心园离后院都有些距离,离前院就更远了,不过偶尔还是能听到前院传来的笙竹声。

谢晋平跟谷翼云结伴来了国公府,被下人带着进了鹤心园,就看到一身便服的平哀帝正蹲在炭火架前在烤鱼,脸上一脸的汗,见到他们请安,还拿手去擦脸,他又忘了手上沾着油辣椒,这一擦脸,辣椒带进了眼里,“平身”声未出,被辣得径直在那手舞足蹈高喊二小姐了。

饶是谢晋平跟谷翼云这对沉默内敛的表兄弟看了也是一愣之后才非礼勿视,低下了头。

因来了亲舅表舅,齐奚正吩咐着下人上茶和多送些吃的上来,这话说到一边就被皇帝叫得心口都差点从胸口蹦出来,也是慌慌张张上前去拯救皇帝去了。

平哀帝这一举,又成了废物,刚被国公夫人打发到了桌边让他继续作画的齐国公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随后看向了谢晋平跟谷翼云。

谢晋平跟谷翼云也就什么都没说,蹲到了炭架前,默默地接手了皇帝没干完的事情。

等到国公夫人钓的鱼烤好,别的菜也都七七八八地上齐了,国公爷亲自动手,把烤好的三条鱼摆了一条到他们夫妻面前,另外两条放到了谢晋平跟谷翼云面前,皇帝跟齐奚那边一条都没有。

国公爷虽然一眼都没看平哀帝,但一身的“拿你有什么用”的气息也还是从他身上很明显地渗透出来了。

圆桌左边是皇帝,右边是姐夫,来了小半天除了叫人连声都没一吭的谢晋平跟谷翼云于是就更沉默了。

平哀帝都不敢夹什么菜吃,他不敢夹,给他布菜的除了二小姐,还有国公夫人,直到国公爷见国公夫人筷子里的菜直往皇帝身前的盘子里放,瞥了她一眼,国公夫人才有所收敛。

这顿膳用得着实不怎么样,所以等到用罢这四个人喝茶消食时因着政务声音大了起来,慷慨激昂的,谢慧齐一点也没觉得奇怪。

憋的。

让他们装。

午后没多久就下起了雨,一行人不得不从湖边撤了,回了院子,谢慧齐以为他们都要走了,谁知道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提,她就作主把人留了下来,吃茶的吃茶,下棋的下棋,让他们闲聊着。

这天下午,平哀帝也跟着三位重臣把去西北军营的武官定了,许是午后的夏雨凉风让人心平气和,他们说话的声音小了,原本可能要再半个月才能确定下来的人也都定了下来。

谢慧齐也是第一次真亲耳听他们几个人一起议事,脱去了早些时候在她印象中还会跟国公爷高声说话的影子,沉声与臣子们定论的皇帝有条不紊地把一个个人放到最适合他们的位置,她这也才知沉弦的儿子早就长大了。

他是个好君主,光会用人这一点就足以让大忻受益良多。

齐奚见在旁与她一同做着针线活的母亲看了表哥好几眼,她挨了过去,轻声问母亲,“他是不是很好?”

谢慧齐转头看她,见女儿坦然地看着她一动也不动,她慢慢地点了下头。

“阿娘,他以后会更好,”齐奚笑了起来,眼睛也因笑容弯弯,谢慧齐在她的脸上找不到一丝的阴郁或不快,只看到了她因心爱的人骄傲而生的欢喜,“他每天都要比前一天都要好,他能做到很多事。”

别人做不到的,他都能。

看着因欢喜脸上生华的女儿,谢慧齐感慨地轻叹了口气,忍不住在女儿的头发边上轻碰了一下,道,“你也是,阿娘每次见你,都要觉得你比以前还要美。”

即便是可以看到头的路,也让她走出了光华出来。

他每天都要比前一天好,何尝不是因为每一天都在笑看着他的她——这么顽强令人喜悦的生命力,谁又舍得辜负?

好的感情,能让人前进。

齐奚被母亲说的也是笑出了声,她把手中的绣框放到一边,伸手就勾了母亲的脖子,在她身上撒娇,“阿娘…”

那头说得好好的皇帝因她这声叫声转过了头来,嘴里说到一半的话也忘说了,直直地看了她撒了一会的娇,这才转过头去接着说事。

他不知,他的嘴角这时无意识地勾了起来,脸色柔和得就像一块温玉。

第313章

到了傍晚,谢慧齐留他们用了顿简单的膳,就让他们归。

这顿膳食清淡爽口,谢晋平走得慢了一些,拿上了家姐给他准备的篮子,准备带回去给和宁吃。

他喜爱和宁,但对和宁怎么好,先前都是家姐教的。

撇去和宁前时对他的痴痴等望,成亲的这么些年来她满腔的心思都放诸在了他身上,他的几分好,得来了她的全心全意,谢晋平近几年来也就把她更放在心上了,无需家姐教,他已时刻都记得和宁。

和宁已经成了他身上的一部份,不在也是随身携带。

谢慧齐也知他会留下,又顺便叫了药堂的人过来给他探平安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