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都挡着了,”小叶公公头未抬,飞快地补了一句,“您放心,皇上叫得小声,下面的人也听不到。”

齐奚笑了起来,只是笑容有点冷,她身边与她一同长大的的贴身侍女碧鸟,阿苗此时都不敢瞄她了。

“把皇上请到后院来罢,跟国公爷说说,让他一块也回来,就跟国公爷说我想见他了,他会想法子带皇上来的。”谢慧齐这时开了口。

她想也知道这是皇上在找着法子要来后院。

小叶公公简直感激涕零,国公夫人话一落,这时就完全不结巴了的小叶公公就磕头感激道,“多谢国公夫人慈悲,奴婢这就去传话。”

听国公夫人的令,打算去传话的红姑都有些无奈地看着这个小公公了。

倒确实机灵。

“也不结巴呀?”就在小叶公公恭敬地躬着身退到门边,转身快要迈出门槛之际,国公夫人的声音悠悠地在他耳边响起,“许是我长得太怪了,吓坏了小叶公公?”

小叶公公当下脚步一个停顿,一头栽在了门外,“咚”地一声后,院子里的虫子都静了——小叶公公羞愤得眼泪差点喷涌而出。

国公夫人果然好坏。

倔强不哭的小叶公公强忍着眼泪走后,齐奚无奈地看向母亲。

谢慧齐当下也小声地哎哟了一声,甚是可惜,“以后可就更不敢见我了。”

齐奚都不知当哭还是当笑,“阿娘…”

“活灵活气的,也是有趣。”谢慧齐转而道。

“胆子是小了点,但做事还是周全的,叶公公选他,一是他机灵,二是他这人罢懂得感恩,老公公说用人也无需太聪明的,心里有主子就好,”齐奚这时候往母亲身边凑了点,声音近乎耳语,“他是为皇上挡过几次灾的,除了皇上叶公公与他,还有一个我,谁都不知道,他也没想着邀过功,跑腿跑得比谁都勤,有时我都怜惜他。”

谢慧齐就更可惜了,讶异道,“那我还真是得罪他了。”

齐奚笑叹了口气,又低声指道,“您看,他说得可怜,我本不想让皇上来的,现下也得迎他了。”

谢慧齐一琢磨,还真是如此,别说这小叶公公先前说话还结巴,为着皇上说话起来一个字都不带顿的。

前院皇帝也是得偿所愿,哪怕国公爷连正眼都不想看他,他还是欢欢喜喜的来了,一见到后院的母女俩,他都来不及扶向他请安的国公夫人,而是先把二小姐扶了起来,把玉佩往她手里塞,“给你,你收好,我赢的。”

皇帝说话的时候嘴里还往外喷着酒气,气息是热的,连脸都是红的,脸上是止也止不住的笑,眼睛又因酒意还泛着几分水光,当真是喝醉了酒的谪仙下凡也不过如此了。

“你收啊,”见二小姐不动,盯着她手的皇帝推她的手,催促道,“赶紧收起来,好不容易得的,你阿父还不欢喜呢。”

正主正在他身边冷着脸呢,齐奚这下是知道他是真醉了,刹那间脑子都疼了,可皇帝这时根本管不了别的,一见着人,本来强撑着几分清明的神志也散了,他放任自己糊里糊涂,见她不收好,连忙把她的手合手包了附住,把头靠过头抵着她的小脑袋,还叹道,“可把我给为难着了,差点用抢的,你就放心好了,你阿父的好东西我都给你得来。”

他说话间齐奚被他嘴里的酒气给薰糊涂了,一时没拦了他的嘴,等他把话说完,他是抱着她的腰舒舒服服地靠着了,她却只能欲哭无泪,战战兢兢地朝她黑着脸的亲父看去。

第321章

边上的宫人奴仆也谁都不敢说话,国公夫人这时直起了身,轻咳了一声就去扶丈夫,被丈夫冷冰冰地横了一眼。

家里确实是好东西多,他们家与别人家不同,别人家都是丈夫拿好东西寻夫人开心,他们家则不一样,母亲管的事多,知道的事也多,到处都开铺子,也到处寻罗众多稀奇宝贝给他们阿父瞧,寻来的都归他了,入库时册子也都是造在他名下。

好东西太多,齐奚自然有极喜欢的,只是她就是身为家中的掌上明珠,以往也只能从她阿父指间缝里捡个漏,那还只是她阿父心情极好,一次得了好多件,才可能落个一来件给她,她在宫中与表哥什么都说,言语之间自然免不了对她阿父的那些宝贝的羡慕与觑觎。

哪知他放在心上得很,她也是哭笑不得,尴尬无比地朝父母看去,见父亲还冷着脸打掉母亲朝他伸过去的手,齐奚更是尴尬得赶紧移开了眼睛往别处瞧。

“奚儿…”抱着熟悉的身躯,闻着熟悉的淡香味的皇帝这时候还满足地喃喃,头还往她脖间蹭。

齐国公眼睛刀子一样朝他们看来,齐奚本来还想抱着人,这时候被父亲烁烁眼光闪得双手摆放在身前两侧,以示自己的无辜。

“夫人,清粥来了。”这时,门边丫鬟一声喊。

谢慧齐这时强硬地把手插在了丈夫的臂弯中,嘴上微笑着道,“爷,喝点粥罢,我让厨房给你备的,你暖暖胃,等会再喝碗解酒汤。”

她话说得轻柔,但拖着他往座位走的力道极大。

国公夫人不是娇弱女,虽不力大无穷,但那力道也不是一般女子所能比的,齐国公被她拖到了太师椅处被她扯着手臂坐下,还是绷紧着脸一句话都没说。

但他也无须说什么,谁都知道他现在不高兴得很。

越不高兴就越不爱说话。

鹤心院里的都是亲近人,但皇帝身边的宫人可不是家中人,遂谢慧齐非常有先见之明地摆手,朝屋里的宫人下人道,“都退到门边去罢。”

国公府的人很快就道“是”就转身,已经感觉呆不下去了的宫人有样学样,以小叶子打头,跟着齐国公府的人就往外走。

谢慧齐忍着笑,朝一走就走光的宫人们的背影道,“小叶公公,你留下侍候皇上罢。”

这些宫人也真是放心,连个人都不留。

小叶公公一听,背部一僵,随即领悟过来他刚才连皇上都抛弃了,一下就跟小奶猫被恶揍了一拳似胆怯虚弱地跳了跳,随即就低着头就转过身来,踩着飞快的碎步往皇上二小姐身后站,连瞄一眼国公夫人的勇气都没有。

“好了,金珠儿,你把皇上扶榻上歇着去,等会解酒汤来了你喂他喝点。”谢慧齐一开口就叫了女儿小时候的名,提醒国公爷那可是他们的宝贝女儿,祖母们捧在手心长大的金珠,他可要记得他是父亲才好。

齐国公哪能听不懂,但还是冷着脸,还冷哼了一声,一脸的横相。

一得母亲的话,齐奚赶紧和小叶公公把人扶了过去,一路都不敢往她阿父那边瞧一眼。

以往只有她惦记着父母的那点好东西就罢了,现在还多了个表哥——她阿父还不怎么喜欢当女婿的表哥,齐奚一想头皮就发麻。

“我以前给过她许多,”齐国公心口有着一口恶气,家里的家财她怎么分他都答应,就算是她让他过问,他也不过是扫一眼,心里有个数,从不管她分给儿女多少,但他的那份就是他的,他也不是自己的那份什么都不给儿女,他给了的,“以后不可能再给,你要给也没用。”

那是他要带到他们的棺材里去的。

也没有许多,就三四件,其中一件还是她跟在他屁股后面给他研了半个月的墨才磨来的,后来等到她大了,许是她不怎么可爱了,她是怎么研墨,怎么拍马屁她阿父都不给了,这四五年是一件都没得过了…

齐奚心里默默道,但此时她不敢出言,只好假装很专心地侍候表哥躺得舒服,耳朵尖着听父母那边的动静。

她阿父还有一个会自己奏“余年欢”曲子的盒子,还有一把跟他的古琴一模一样,小得可以放在手中玩耍的小古琴,齐奚觉着这些小东西完全可以给她这个姑娘家玩耍,但他就是不给,齐奚惦记了许久,一直念念不忘,所以即便是父亲可有生气,她也还是想知道自己有没有机会可得到手。

这厢谢慧齐也是极其哭笑不得。

要说丈夫小气也不尽然,他的私库现在大都转到长子了,她说给长子,他当下就点头道了好,连犹豫丝毫都未曾。

他留给自己的都是这些年她给他的礼物,这些年来明面上是他宠她,但谢慧齐私底下也真是什么都给他,他陪着她在京中许多年连出去一趟都在顾忌重重,她便也想尽了办法把这个天下都放到他眼前,什么地方的好物件和京中没有的东西都会叫人寻来给他,这些年来也攒了不少东西下来。

这些东西要是实论有多珍贵也没有,都是拿来把玩的小东西,有些东西看起来还平凡无奇的很,就只能论个稀奇,让她能拿来说故事给他听而已,还有众多是她按照自己的想法专门做出来给他的,当世没有的东西确也算得上稀罕,但也仅止于他这里而已,他在乎,有人在乎的东西才珍贵,她一直以为儿女们也都想要是跟他抢着玩,图个新鲜,也算是争宠的一种,没料还真当真。

东西倒也不是寻不来重样的,只是在国公爷那里,他有的东西儿女们都有,就得他不高兴了。

说来谢慧齐这些年对儿女尽心,但确也不纵容,心上人跟儿女们比起来,心上人在她这里还是要更重要一些。

而且他看重她给的,她确也是高兴的,这时候也是笑着点头,道,“我不给,都我给你的东西,我巴不得你收得紧紧的谁也不给。”

齐奚在不远处一听,头都耷拉了下来。

看来还是得靠磨才成,求是求不来的。

齐国公一听脸色就好了一些了,也不板着脸一脸的没得商量,他朝女儿这边看了一眼,他皱了皱眉头,但最终什么也都没有说。

他们的选择岂能无忧?外人现在不说,只是不敢说罢了。

他能做的不过是成为天下师,给人恩惠,把利益都分出去,人人口中都分了一杯羹,也就不死盯着他齐国公府的那一块了。

可就是如此,他们也还是太打眼了。

但也如她所讲,女儿为他们之女,她享了她的荣华,也担了她的责,为家族,为自己都倾尽了她的全力。

他们不应该再苛责她了。

皇帝在宴堂寻女儿,齐国公也懂,他极痛快的时候也是回头就要回来找夫人。

“我去躺一会。”齐国公这时站起了身就往他们的内卧走。

谢慧齐赶紧起身,端了碗跟在他身后,在离女儿近的时候她还是顿了顿,走过去戳了戳她的额,笑骂道,“小贪心鬼,不许惦记你阿父的东西。”

齐奚朝她吐舌头,被母亲笑眼瞪了一眼,抬手欲要打她。

齐国公府这二十年间有过两次大修缮,前中后三院分明,屏障亦如此,前中两院最多的屏障是拱门,前院一共十二道拱门通往中院,拱门一去,就是多处小溪流淌在众花草树林之间。

小溪的水源本是国公府的几处大井所出之水,后来国公府的庶子和庶女悉数搬出,院落再经修整,几次年久的小院被修整成了景致,后又再寻了几处水眼打开,且这些水源冬暖夏凉,国公府常年不断水的溪流也是国公府花草树木常年不枯败的原因。

此时前中院的拱门一开,前院也是没多久就快要没人了,中院清爽的空气,绿意盎然的草木中盛放的花朵让人心旷神怡,更何况,美人不少,前院那些本还为国事慷慨激昂的天才们没激辩多久,就被去踩点而回的友人强行拉到了中院。

国公爷回来还没多久,管事婆子就又来报了,说事的时候平时不苟言笑的得力婆子的脸上都有些笑意。

中院这时候已经有两位儿女都来了,且相看过对方的老夫人也对上了眼,当着小儿女的面,拉了阁老和少夫人在当中作媒起来了…

谢慧齐听了也是微笑不已,婆子一走,凑过来听事的齐奚也是笑道,“我看以后真心想来我们国公府的夫人们怕是会多些了。”

就如有福气的人,身边的人也想靠近一点一样,能带来好运气的地方,也是让人趋之若鹜的…

不过今日所来的宾客就是作了非常严密的筛选,但今日来的人多,也还是临时有败兴的,这世上总是不乏喧宾夺主,别人喜堂里唱丧歌,标榜自己与众不同的人,但国公府多年经事,但凡有点苗头,这些人都被无声无息地请了出去。

国公府的下人也是久经场面,数百仆人就是步履匆忙,各司其职也未出差错,就是有人累倒了也还是有顶替的上。

未时一过,齐璞也匆匆来了后院,要请皇上与他父亲出去。

外头的阁老重臣们已经问过他好几次人了。

他一来,也是满身的酒气。

亲给他擦脸的时候齐璞就瘫在那没动,一动帕子离脸他就坐直了,脸上的疲惫也一扫而空,看着母亲就笑道,“你跟二妹妹当真不去看一看?外面俊男俏女美景,人间难得一瞧。”

说着他又朝扶着表哥而来的妹妹道,“二姐去瞧一瞧罢,要不,表哥的眼睛都要被美人儿勾去了。”

正揉着脑袋的平哀帝一听,立马威严地瞪了没规矩的齐小国公爷一眼。

这厢齐国公也是正好从里面藏好刚才夫人给他的好东西走出来,也是不咸不淡地扫了嘴里没个正形的长子一眼。

一得罪就是得罪俩,齐璞赶紧闭上了嘴。

这厢齐奚听完话,嘴角噙着笑,笑意吟吟地看了皇帝一眼,把皇帝看得背都绷紧了,还不等他说话,又有管事婆子在外面说有事要报。

管事婆子一进来见着人,都不顾看皇帝齐国公爷在场,对着国公夫人就无奈地道,“夫人,有家小姐找足落湖,呛着了。”

给她做了几十事的管事婆子扯扯嘴角道,“她身边的丫鬟没拉着她,旁边的那些大人公子也没拉人救人,这小姐就真落了水,后来不知道谁笑了起来,一园子的人都笑了,那小姐一上来就说不想活了,现在这位小姐与她母亲正在药堂里哭着要见您。”

“哪家的小姐?”这时国公府的人谁都没吭声,平哀帝却有些好奇地问了。

婆子还没开口,谢慧齐赶紧打岔,“皇上,爷,都去桌子边坐着罢,吃点小菜再去,奚儿,还不赶紧的。”

第322章

谢慧齐领着人往外面走,齐奚回头,见皇帝还好奇地朝她们看,又一个笑脸送过去,笑得平哀帝摸了摸鼻子,很是讪讪然。

等女眷们踏出了门去,平哀帝停了步子,等齐国公举步上来,他凑过去道,“奚儿像足了表伯母。”

他这话有讨好之嫌,齐国公看他一眼,淡道,“皇上,还是坐罢。”

齐璞正拿过媳妇子着上来的水清口,这时猛地被水呛住,连咳了两声,又被他父亲扫了一眼。

等到全都坐下,齐璞拿了筷子递给皇帝时道,“别谈我阿娘她们的事了,家里只要是家事,咱们爷们都是不管的。”

说罢又朝平哀帝笑着补了一句,“听她们的就是。”

平哀帝笑着又摸了摸鼻子,点了点头。

来了这么多次,就这次有点感觉他已经是这个家的人了。

那厢谢慧齐带了管事婆子出去,一坐定,管事婆子就细细说了起来。

说来这出事的还是本家的女儿,其父齐苠良在齐国公那辈排名最末,是当年的齐二老爷最小的儿子,被打发出去的时候因年纪最小,也老实本份,所以谢慧齐给了他一个小庄院和两处铺子,后来他自个儿也争气,挣了不少家产出来,其长子自三岁不到就被他送进了齐家书院,去年前往江南就任的官员之中就有他的长子,其幼子今年也入了国子监。

这家子也算是经他一手熬出来了,谢慧齐是知道这些年这位良老爷是有多辛苦的,一听说是他的女儿,眉头轻皱,“不是教得甚好?”

她是听说过他家中五个女儿,请了两个当年长哀帝放出宫来的尚仪局的尚仪女官当教养姑姑。

不应该这般没脑子。

在场的青年才俊哪个是傻子,他们自小入学,与同窗外人交往,在外面所经所知岂是她们这种小心计能蒙得过去的?她们这种拙劣的把戏都能上当的话,就凭这脑子他们也不用在官场混了——就是当时有相救的,不过也是想与她恰好相配而已。

但家里重名声是个好人家的,能放任自家子弟娶个在大庭广众之下使这点小心眼,被人怡笑大方的媳妇?

夫人不快,管事婆子默然不语。

这厢外头红姑的声音响起,“禀夫人,小姐,柒管事娘子来了。”

柒管事娘子是武使丫鬟出身,消息是她这里的最妥当,见她来了,谢慧齐等她行过礼就招手过来,“挨近点,给我说说。”

“是,夫人,小姐。”这管事娘子一靠近,又施了礼才一一仔细道来,“奴婢已是探查过了,这事应是…”

说来这事也是几女争一郎闹的,这郎就是齐国公现在最为看重的弟子徐明观,在众女中间被传成了以后是要当了丞相的,各家有未嫁之女的都动了心,徐明观其人也是异常俊美,众女一见着了人,没几晌功夫徐公子身边的香帕都泛滥成灾了,这徐公子倒也不是什么帕子都捡,但还是捡了一块被风吹到了他脸上的,这帕子一还回,那家小姐就收了众多的白眼,且这位小姐帕子一被送回,众家小姐暗地里的小动作就多了,其中最为出格就是本家的那位小姐了。

一时昏极了头罢。

小姑娘脑袋一发热,什么事都敢做。

“怎么是母女哭着要见我?”小姑娘毕竟年纪轻,犯了错也总会付出代价,但谢慧齐想不明白她娘跟着凑什么热闹?

“许是想让您出面做主罢。”管事娘子福福身,轻声道。

“我出面做主?”谢慧齐哑然。

做的哪门子的主?把人做主赏了她们?

“良老爷在哪?”谢慧齐只当是这母女俩一道犯起了糊涂。

“应是跟着三公子和众位老大人等去了武场的兵器库那方去了。”

“没人知会他?”

“奴婢差人去了。”管事娘子欠欠身道。

“他们家未曾派人前去?”

“回夫人,是,依奴婢看,良夫人是想瞒下,先请了您过去再说。”管事娘子见夫人追问,也知话现下是不能藏的,便都道了出来。

谢慧齐不禁摇了摇头。

也是胆子太大。

就是这良老爷都未必能有这面子,良夫人倒是挺能敢。

齐奚在旁一直没说话,这时候也是坐着静默不语。

她也大概能猜出点她这庶婶的想法来,如若招了徐明观为齐家的女婿也是好事,庶婶想她母亲应不会拒绝这等亲上加亲的好事,而则她母亲一出面,有母亲的面子在,这与徐明观的事十有八*九能成。

但这事如若她那庶叔知晓,肯定是要拦下的,徐明观此人,可不仅他们家一家人想得,把她母亲扯进去,不过是想让他们国公府挡着那些人罢了。

她母亲若是如此轻易能被人操纵,那这国公夫人也就不用当了。

“夫人…”管事娘子看她。

“去看看,看良老爷怎么说。”若是管着他家那妻女了,这事也就过去了。

就是莫不要一起糊涂的好。

这天下谁都想啃一口的香饽饽,不是她们掉几滴眼泪就可得到的。

这波女管事走后,没一会就又有管事来了,这厢说的是林家的事,林家表妹更是夸张,在庭院里失足被人抱上了,不巧的是拉了林家表妹的人不是林夫人那位嫂夫人中意的,嫌那位与女儿对上眼的青年才俊不过是七品翰林学士,反嘴指责那翰林学士是登徒子占人便宜,众目睽睽之下与人闹将了起来,国公府的人都拦不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