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十一章

离家数载的大哥突然出现,文亦晨简直欣喜若狂,由于情绪过于激动,她不自觉鼻尖发酸、眼眶发烫。不想让大家看出不妥,她微微垂着脑袋:“他们来吃午饭。”

这样的答案显然落不到重点之上,秦征笑了笑,上前主动伸手:“秦征。”

文亦朝礼貌性地与他握手,态度冷清地回了两个字:“幸会。”

看见他们的互动,沉寂已久的翁婕终于压不住自身的活跃因子,也踮起脚向文亦朝伸出小手:“还有我!”

稚嫩的童声响起,气氛一下子变得和缓,文亦朝原本板着的脸亦有松动的迹象,他弯下腰:“你好,小姑娘。”

翁婕晃着他的手,甜甜地说:“警察叔叔,我是小婕。”

趁大家不注意,文亦晨别开脸抹掉眼角处的湿润。转回时发现秦征正看着自己,她有点尴尬,于是没话找话说:“那个……他是我哥哥。”

“亲生的吗?”秦征低声打趣,“你傻头傻脑的,看着不像。”

文家兄妹都十分有孩子缘,翁婕对文亦朝一见如故,告别的时候,她还揪住他的衣服,根本不舍得离开。

好不容易送走客人,文亦晨尚未表达内心的澎湃,文亦朝已经语气严肃地发问:“你怎么回事?”

一个未婚少女与带着孩子的男人交往甚密,还把人领回住所,任谁发现也难免多想。文亦晨知道他误会了,连忙解释事情的前因后果,同时也很小心地跳过她跟秦征的渊源,只说这是领导的安排。

了解情况后,文亦朝的脸色仍是不太好看:“就算是这样,你也应该跟家长保持距离,尽量保护自己的个人信息,你是一个在外独居的女孩子,把不相熟的异性带回家里绝对是大忌……”

职业病发作的文亦朝说个没完,文亦晨几次欲言又止,就是找不到位置打断他的长篇大论。想到他几年都没有这样欢畅淋漓地教训自己,她干脆由他说个痛快,听见他干咳了两声,还主动端来热茶,好让他润过嗓子后继续给自己上思想教育课。

她那乖巧的模样让文亦朝心坎一软,叹了口气,他说:“况且家又不需要你养,放假就好好休息,不要这么辛苦。”

知道大哥心疼自己,文亦晨笑道:“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怎么会觉得辛苦。就像你,有相对轻松的职位不要,偏偏要跑到西部磨炼,爸妈都说你累得又黑又瘦又憔悴,可你肯定不觉得辛苦,这是职业使命感不是吗?”

提到自己的光荣使命,文亦朝的眼神瞬间柔和下来,她看准时机转移话题:“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之前怎么没听你讲过?”

文亦朝放下茶杯:“我调回来了。”

文亦晨欢喜得不行:“真的吗?”

“真的。”文亦朝说,“我今天去市局报到,恰好经过这里,想着给你一个惊喜,顺便接上你一起回家吃饭。”

琼京是省会城市,文家兄妹都在这里读书和工作,而他们都父母,则定居在琼京的行政辖区良湾。

两地相隔不算远,在交通顺畅的情况下,只需一个小时左右的车程。周末若非有约或工作繁忙,文亦晨一般都会回家陪父母,周一清早,她父亲再将她送到单位上班。

最近这半个月,文亦晨都留在琼京,当她一声不响地回了家,家中两位长辈都感到意外,发现跟在她身后的文亦朝,他们更是诧异。

热血坚忍的铁血儿郎,面对眼中隐约闪烁着泪光的双亲,也不自觉哽咽:“爸、妈,我回来了。”

当初文亦朝选择援藏,文宇和陈诗华都没有反对。然而时间一长,他们又不由得惦记儿子,总担心他的安危,巴不得无时无刻关注着西部的新闻消息。如今他终于功成身退,他们既欣慰,又欢喜。

晚餐自然吃得无比丰盛。难得高兴,文宇拿出珍藏的茅台,一边给儿子斟酒,一边问:“你提前被调回来,是不是有特别安排?”

文亦朝回答:“暂时还不知道。”

陈诗华顺势问:“还会走吗?”

“走又如何?”文宇豪气地干了一杯酒,“男儿志在四方!”

文亦朝笑了笑:“可能会调到市局吧,不过最终还是要等文件下来才能确定。”

这消息让陈诗华很高兴:“能够调到市局?这样很好啊,离家不远,还可以跟晨子有个照应。”

正啃着鸡翅膀的文亦晨口齿不清地发声:“妈妈,我都说我懂得自己照顾自己!”

“你啊。”陈诗华无奈地摇头,“反正我就不放心你待在琼京,良湾也有很多不错的岗位,要是你乐意,可以来出版社试试。”

文亦朝没有就此发表看法,晚饭过后,他才私下找妹妹谈话:“妈说的话,你有没有好好想过?”

这两天都忙东忙西的,文亦晨根本没法好好码字。原本打算赶一赶进度,但见文亦朝一副要与她促膝长谈的架势,她不得不放下手中的鼠标,认认真真地回答他的问题:“已经好好想过了,我很满意现在的工作,短期内不打算辞职,也不打算去出版社。”

家里人都知道文亦晨写网络小说,如今已经是一位小有名气的作者。她这样抗拒出版社的岗位,文亦朝感到不解:“你这么喜欢写东西,当个编辑不是很好吗?”

文亦晨却不赞同:“兴趣就是兴趣,不能将它变成工作。我喜欢无拘无束、天马行空地写故事,一旦被那些条条框框限制住,什么灵感都没有了。”

“这样吗?”文亦朝瞥了她一眼,“那你跟秦征待在一起的时候,灵感是不是特别多?”

原以为那件事已经翻篇了,此时又被提起,她有点猝不及防:“怎么又说到他了?”

文亦朝没有放过她每一个细小的表情变化:“你该不是看上人家了吧。”

“哪有!”她立即否认。

“既然没有,那就注意点。”顿了两秒,他又说,“听说平时都是他接送你的,最近我休假,这事就不麻烦他了。”

下午初见秦征,文亦朝就看得出那男人不是简单角色,一开始没认出他是谁,回头再细想,终于知道他自报家门时为何如此气焰嚣张。

同是男人,文亦朝自然知道秦征的敌意何来,虽然文亦晨轻描淡写地撇清了两人的关系,但他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他们之间似乎有点什么,若说秦征别无所图,他打死都不会相信。

“啊?”文亦晨卷着自己的发尾,“你放假就好好休息吧。”

文亦晨只是不想他操劳,然而这话落在他耳中却是另一种意思:“不乐意?”

没有察觉文亦朝的情绪变化,她嬉皮笑脸地说:“我又不是小孩子,你还来接送很奇怪啊。”

“谁说你不是小孩子的?”文亦朝很不给面子,“文三岁!”

“喂!”文亦晨瞬间炸毛,张牙舞爪地朝他扑过去。

“反了反了!”文亦朝乐了,堪堪将人挡住,“还想不想要素材的?”

闻言,文亦晨马上替他抚平衣领的褶皱:“大佬我错了!”

很久之前,文亦晨就打算写一个军旅题材的故事,作为她的专属顾问,文亦朝提供了不少的专业指导。这些年来,他远赴西部边境,趣事奇遇肯定多不胜数,支撑她写本一百几十万的小说简直不成问题。更重要的是,她已经决定要以他作为小说主角的原型,若他不配合,一切也只是空想。

看着她那狗腿的小模样,文亦朝忍俊不禁,兴致一来就开始了自己的表演。

文亦朝也具有极佳的叙事能力,他像个功力深厚的说书人,轻而易举地将文亦晨带进那惊心动魄的场景。

从来没有哪个瞬间,会让文亦晨如此真切地体会到“哪有什么岁月静好,只是有人在替我们负重前行”的深意。她早知这个职业的危险性,然而事实又比她所想的可怕得多,在那九死一生的困境中,稍有差池便万劫不复。

在部队里,他不过是伟大而又平凡的一颗螺丝钉,而然在这个家里,他是父母疼爱的儿子,也是自己最亲爱的哥哥。文亦晨没法想象,要是他没法从死神手里逃脱,这个家会发生怎样天翻地覆的变化。

为了突显小说的戏剧性,文亦朝自然挑选那些艰巨任务做素材。他向来报喜不报忧,以往也极少跟家人透露这些凶险细节,察觉文亦晨垂着眼帘又紧抿着唇,他后知后觉地停了下来,继而问她:“吓着了?”

那温柔的询问几近让文亦晨情绪失控,她不敢动,只是稳着声线应他:“没有。”

“傻妞。”文亦朝宠溺地揉了揉自家妹妹的脑袋,发现她仍低着头,他安抚道,“别瞎想了,我现在不是平安回来了吗?”

眼睛早已泪光闪烁,文亦晨还是装作若无其事地跟他开玩笑:“我只是在琢磨,如此优秀英勇的你,是该配一个冷若冰霜的兵姐姐,还是神秘多情的藏族小妹妹。”

作者有话要说: 文哥哥这款啊,你们爱吗?

写完这本可能会写哥哥的故事,文名暂定《早恋不是正经事》,一个青梅竹马久别重逢的小甜文,喜欢的小伙伴可以先收藏一波~文案:撞见夏莉被告白,文亦朝二话不说就把人拽走了。

面对那位沉着脸的邻居哥哥,夏莉懦懦地哀求:“不要告诉我爸爸妈妈。”

文亦朝一言不发地盯着她,直至她讨好地扯了扯自己的衣袖,他才语气严厉地说教:“早恋不是正经事。”

夏莉瑟缩着脑袋,鼓起勇气想解释,却听见他慢条斯理地补充:“除非对象是我。我定力好,不会影响成绩。”

多年以后,几经聚散的两人终于修成正果。

文太太靠在丈夫怀里回忆旧事,看着身旁这个经不起半点撩拨的男人,她悄声慨叹:“真是不复当年了。”

正蠢蠢欲动的文亦朝会错了意,他露出诡异的笑,利索地将人压倒:“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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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十二章

一周以后,翁氏夫妇回国。

接到这个消息,文亦晨有点欢喜,又有点难过。欢喜,自然是替翁婕高兴,而难过,则是因为不知什么时候才有机会再与那丫头见面。不过落得空闲,她才能够抽更多时间回家陪陪父母。

文亦朝仍在休假,难得大家都有空,于是他们一家便在周未去了一趟短途旅行。

文家两位老人家很久没有这样高兴。

作为子女,文亦晨和文亦朝都自觉惭愧。他们平时忙于工作,很容易忽视身边最亲近的人,父母虽然理解他们,但心底仍是渴望子女陪伴身旁。

当然,最令父母操心的,还是子女们的终身大事。文亦朝今年已经三十,他的情感生活无疑是众人关注的重点,被问到有没有交往的异性,他总是一脸无奈地摇头,还一连说了几个“不急”。

一旁的文亦晨正窃笑,接收到他那充满警告的目光,她才有所收敛,挺身而出替他解围。

文亦朝倍感安慰,总算没有白疼自家妹子。

在家中,文亦晨绝对是最受宠的一个,而在单位里,她显然没有这样幸运。

自上回在会客室闹得不欢而散,陈晓晓就没有再来过幼儿园接孩子。远远望见她带着几个佣人款步而来,文亦晨已经主动让道,出于礼貌,她还对陈晓晓笑了一下。

陈晓晓也认得她,虽然没什么表示,但并没有给她好脸色。

他们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往教室方向走去,文亦晨还没弄清楚状况,班上另一个老师小跑着出来,拍了拍她肩膀说:“过来帮忙,今天吕昀珠生日,她妈妈送来很多蛋糕和零食,让大家给她庆祝生日。”

她们走到教室时,陈晓晓在给孩子分发蛋糕。细心一看,文亦晨就发现角落处有人正手机在直播,她过去捂住镜头:“抱歉,请不要在教室里拍摄。”

举着手机的小姑娘很为难,听见这方动静的陈晓晓看了过来,她指了指文亦晨,用口型无声地回应:“不让拍!”

将蛋糕递给一旁的老师,陈晓晓就气冲冲地走来,瞪着文亦晨质问:“你这么多事干什么?”

为免影响班里的孩子,文亦晨把她请到教室外面,心平气和地跟她解释:“幼儿园有规定,在教室里是不允许这种娱乐性质的拍摄。如果您想跟大家分享,可以在放学的时候跟孩子到教室以外的地方继续直播。”

可惜陈晓晓并不是讲道理的人,不管她怎么说,陈晓晓仍是蛮横地叫嚣:“我给孩子们送蛋糕,拍几张照片、录几段视频有什么问题!”

文亦晨依然温声细语的:“您请孩子吃蛋糕,我们很感谢,可是您不可以因此而违反院规,而我也有义务维护孩子的权益,要知道,并不是哪位家长都愿意让子女暴露在公众的视线中。”

这话说得越在理,陈晓晓就越是火冒三丈。这些年来,她有富豪老公撑腰,走到哪儿都有人吹捧讨好,被这个小幼师一而再地阻挠,她实在不爽至极,吐出连串咒骂,末了还搁下话:“再敢碍手碍脚的,我就让你饭碗不保,不信你尽管试试!”

其他老师闻声过来,有人按住文亦晨示意她冷静,有人继续跟陈晓晓讲理。

陈晓晓理亏,争辩不过就恼羞成怒:“我不想跟你们废话,马上叫你们园长来见我!”

这事最终还是惊动了园长。

在园长办公室里,陈晓晓一改那盛气凌人的姿态,委委屈屈的向园长诉苦。

一旁的文亦晨目瞪口呆,这女人真的是演员出身的吗?看着陈晓晓那楚楚可怜的模样,她也不禁反省,自己到底是不是做过什么十恶不赦的事。

园长安静地听完,沉吟数秒,他才缓缓开口:“孩子还小的时候,我也很喜欢给他们拍照录影,然后欢天喜地地跟亲朋分享,用现在的话来说,我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晒娃狂魔。”

说到这里,他对文亦晨笑了笑:“文老师还没有结婚,这种乐趣,你怕是体会不到。”

陈晓晓一喜,原以为园长会跟自己站同一战线,结果却听见他说:“不过呢,文老师确实没有做错。来我们幼儿园的孩子非富则贵,家长们愿意选择这里,多大是因为我园是琼京私密性最好的教育机构。出于保护隐私和促进孩子健康成长的原则,我们必须抵制各种以盈利或娱乐为目的的拍摄行为,希望吕太太能够理解。”

园长讲话期间,放在口袋里的手机正疯狂震动,文亦晨有点分神,好几次想摸出来看看,不过还是忍住了。

陈晓晓的脸一阵红一阵黑,被噎了半晌,她才说:“我自然理解园长的难处,我不拍就好了。”

文亦晨的内心毫无波澜,原以为这场闹剧将要落幕,不料陈晓晓又把矛头转到自己身上:“可是,我觉得贵园的师质真的有待提高,譬如这位文老师,教学上没作为,一天到晚只会多管闲事,没准会带坏我的女儿!”

园长看了文亦晨一眼,随后吩咐:“文老师,你先回去吧。”

被这样污蔑,文亦晨自然心中有气,不过园长让她回去,她只好照做。她相信园长有一双慧眼,不管陈晓晓怎样颠倒是非,他都会秉公处理的。

关上办公室的门,文亦晨立即掏出手机,发现有三个来自秦征的未接来电,她便走到楼梯间把电话拨回去。

很快,秦征的声音传来:“终于肯接了?”

两人有一段时间没有见面了,听见那把熟悉的男声,文亦晨不自觉放慢了脚步:“不好意思,我刚刚在忙。”

秦征悠悠闲地问:“忙什么?”

“开会。”她胡乱搪塞。

秦征一听就笑了,夹杂着微弱的电流声,听着让人耳根发软。

文亦晨有点脸红:“笑什么,我就不能开会吗?”

秦征稍微收敛笑意:“那等你开完会,能不能抽点时间见一见小的?”

文亦晨的心情稍稍转晴:“我还没有下班。”

“没事,我等你。”秦征说,“下班就来你们的职工停车场。”

她好奇:“有事吗?”

秦征说:“翁婕准备了礼物,托我交给你。”

挂了电话,文亦晨收到秦征发来的车牌号码。她边看边迈着轻快的步伐回到教室,孩子们正津津有味地吃着蛋糕,同事上前了解情况,她笑了笑,说了句“没事”。

不知道园长是怎样摆平陈晓晓的,从园长办公室过来,她没有再刁难文亦晨,接走女儿就臭着脸离开了。

帮忙把教室收拾干净,文亦晨才匆匆忙忙地前往停车场找秦征。由于秦征的座驾太招摇,她不得不避开取车的老师,以免闹出什么流言蜚语。

在车里的秦征将此举动尽收眼底,当文亦晨弯着腰过来敲车窗时,他笑道:“这么鬼祟做什么?被人看到了,很可能以为我们在偷情。”

文亦晨不想多作停留,因而没有理会他的调侃:“不是有东西给我吗?”

秦征替她开了车门:“先上来。”

眼尾扫到隔壁班的老师正缓步走来,文亦晨连忙缩进了副驾,还没调整好坐姿,秦征就把一大袋东西塞进她怀里。

那纸袋装着满满的零食,包装上印着成串外语,大概是翁婕父母在国外带回来的手信。文亦晨受宠若惊,她转头望向秦征:“都是小婕给我的吗?”

“她爸妈给的,感谢你替他们照顾女儿。”秦征说着,又把一卷画递过去,“这才是那丫头给你的。”

文亦晨迫不及待地将它展开,上面画的是他们去沙滩游玩的一幕,那晚的海浪与星空彷佛再度乍现眼前,她不自觉弯起唇角,暖意瞬间溢满心头。

在她暗自回味时,秦征一声不响地发动了车子,待她回神已经驶出停车场。

文亦晨诧异:“你要载我去哪里?”

道路两旁时不时有孩子和家长经过,秦征把车速放得很缓:“我特地过来给你送礼物,还毫无怨言地等了你半个下午,你不该有点表示?”

“那我请你吃饭。”文亦晨十分爽快地说。

秦征挑眉:“请吃饭就不用了,陪我去吃饭倒是可以。”

“嗯?”文亦晨不解。

“今晚有个派对。”秦征告诉她。

结合秦征的身份,文亦晨自然联想到纸醉金迷的糜烂场面,她想拒绝,而他则先一步补充:“是一个孩子的生日派对,我没什么兴趣,不过你应该喜欢。”

文亦晨没有那么抗拒了,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装束,她问:“我这打扮,不适合吧?”

恰好碰上六十秒的红灯,秦征伸手捏住她的下巴,自下而上端详一番,他说:“穿什么不要紧,长得好看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