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四五个小时,阿姨都听见了。”

孟青和微微皱眉,一本正经道:“你这个阿姨有点奇怪,她就一晚上没睡,在那儿听壁角?”

这个成韵倒没想过:“可能是你动静太大她睡不踏实,四五个小时也就随口一说,中间她可能迷迷糊糊睡着过。反正不管怎么样,你太过分了。”

“哪里过分?”

“我今天起床浑身疼得要命,感觉像被人当人肉沙包打了一晚上。”

“确实打了,不过,”孟青和突然凑近,鼻尖几乎贴到成韵唇边,“不过整晚只打了一个地方。”

这话再次令成韵对他刮目相看。这世上的男人果然都是一路货色,甭管从前装得多清高,一碰到这种事情全成了流氓。

亏他有脸说。要知道她那个被“打”的地方过度使用,每次一走路就隐隐作痛。她真恨自己昨晚的妥协。

可好端端的,他怎么突然兽性大发?

“出什么事了,你昨天是不是不大高兴?”

“嗯,本来去吃饭,结果你醉得不省人事,只能带孩子回家自己做,我确实不大高兴。”

“就因为这个?”

“你觉得还会因为什么?”

成韵说不上来,看孟青和现在的样子好像和从前没什么两样,可她总觉得纵/欲一晚不像他的作风。第一次出了“事故”之后他曾保证,以后会小心,怎么才第二次就愈加放纵了呢?

“你之前明明说以后会小心的,怎么昨晚还这么…”

“我掌控得很好,你没有受伤。”

“只是没受外伤,可受了内伤。”

“是吗?”

“是,我现在难受得快要死过去了。”

“那你说怎么办?”

成韵眨眨眼睛,露出一点狡黠的笑容:“你侍候我回房,更衣洗漱怎么样?”

“你觉得以你现在的身体,还吃得消吗?”

“我只是让你帮忙干点体力活。”

“是,和你在床上干的体力活,我很喜欢。”

成韵像只猫似的往他怀里一扑,粘在他的胸口用手指在上面画圈圈。她的声音带着少女般的甜蜜,听得连她自己都起腻。

“那你…轻一点?”

孟青和毫不犹豫立马将她抱起,回了她一句:“好的。”随即大步走回主卧,开始今晚的狂欢。

今夜的成韵很不一样,与前两次有着天壤之别。不像之前那么羞涩,也没有轻微的抗拒,而是完全的的迎合,甚至相当主动。她是有经验的人,很多时候还可以指点他一二,让他能更好地发挥。

想到这些东西都是她从谢子桓那里学来的,孟青和竟有些吃味儿,将她抱在怀里激烈撞击的时候,力道不免有些控制不住。

可尽管这样,成韵愣是没喊一声疼,从头到尾兴致高昂,令他十分尽兴。

当他们两人洗完澡躺在床上时,孟青和看着身边昏昏欲睡的成韵,忍不住猜测起这个女人的心思来。她今晚这么特别肯定是故意的,但为什么突然改变,变得小鸟依人变得柔情似水,甚至变得相当开放。

一定有事情发生。

她在讨好自己,或许有事要求,或许想将他抓得更牢。但不管怎么样,她所做的这一切,都不是因为她爱他。

这个女人在害怕什么?当他们贴得最近的时候,孟青和甚至能感受到她身体微微地颤动。那不是因为兴奋也不是身体的自然反应,那是她的心里活动最真实的体现。她紧紧抓着他的身体,力量之大可能她自己也没想到。指甲不知不觉间掐进了他的皮肉,甚至掐出了血痕。那种恐惧与不安在这种情形下无法掩饰。

她是那么想要贴近他,似乎想要躲在他的身体之下,就像小鸟躲在大鸟的羽翼之下一样。孟青和几次追问,却又忍住了。或许他们还未到那一步,彼此都还没有真正敞开心扉。

就让时间解决这一切吧。

第二天起床成韵不可避免又是一阵哀声叹气。也不知道昨晚的勾引有没有奏效,孟青和发现了吗,还是很享受?成韵有些忐忑,深深地为自己的人品点了根蜡。

因为谢子桓的过分举动,接下来的几天成韵总是提心吊胆,每天都亲自接孩子放学。但自打那一天吃了她一记细鞋跟后,谢子桓也学乖了,知道在幼儿园讨不着便宜便没再去。成韵不安的心渐渐归位,却还不忘使出浑身解数还讨好孟青和。

既然做了索性做足,没准哪一天她还真爱上他,想要和他结婚了呢。

而这期间关于斯文的案子又出现了新的事情。她那间曾被警方仔细搜查过的三居室再次遭遇“搜索”,只不过这一次不是破案的警察,而是破门的小偷。

某天半夜斯文空着的那个家被人浩劫一空,值钱的东西悉数被拿走,一点儿也没斯文的父母剩下。

两位老人最近因为伤心女儿的事情,一直没去那间屋子整理过东西。他们不敢踏进这个伤心地,生怕触景生情。却不料最后竟便宜了小偷,将女儿生前最后的那点东西拱手让给了他人。

得知这个消息的两老哭得死去活来。不是心疼钱,而是心疼女儿。好在除了值钱的东西外其他的都在,他们再不敢耽搁,在警方做完现场调查之后,就将女儿的遗物收拾收拾带回了家。

警方调取了案发当天小区的监控录象,发现汤峻曾经去过,便将他找去问话。汤峻颇感冤枉,事后找成韵诉苦:“成韵姐,我真没偷东西。我也没这必要。我有她家钥匙,我何必偷呢,我要想要我直接开门进去拿不就成了。我那天就是去收拾一些自己的东西,她人不在了,房子得给她父母,我想把自己的东西拿出来。而且我是白天去的,那小偷是夜里去的,跟我真没关系。你说我冤不冤。”

成韵却觉得最冤的还是斯文,命都让人拿走了,唯一那点值钱的东西也没能留给父母。没人知道她的经济状况,办了几张卡卡里多少钱,又有多少值钱的首饰珠宝什么的。

汤峻说他不清楚,成韵也不想追问,只希望尽快抓到那个小偷。

只是人海茫茫,警方虽然在当晚的录象里锁定了一个嫌疑人,甚至看到了他的半张脸。可因为没有人脸数据库对比,这样的线索显得非常微弱,几乎没有用处。

似乎和斯文有关的一切,都变得迷离难解起来。

☆、第54章 出头鸟

过了几天,孟青和突然说要带成韵参加晚宴。

成韵看着不知从哪里变出来的一柜子的礼服,有些茫然。

“真的要去吗?”

“难道你觉得我在讲笑话?”

“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就你自己去我不去,不可以吗?”

孟青和很不给面子地拒绝了:“当然不可以。赶紧挑一件,我在外面等你。”

成韵叹了口气,边挑衣服边想像晚宴的样子。工作关系,那种时尚晚宴她参加过几回,全是穿得一丝不苟寒喧客套互相吹捧的场面。她真心不喜欢这种应酬。

而她不知道,孟青和也不喜欢,所以才要带她一起去。无聊的场合如果有个感兴趣的人在,那乐趣会一下子提升好几倍。

成韵换好礼服化好妆出来时,孟青和还是刚才那一身,站在院子的长廊里给两边的花草浇水。那画面真是好看,就跟个民国贵公子似的,让人忍不住想要将它永久地保存下来。

成韵掏出手机,拍下了这一幕。

听到动静的孟青和抬起头,问她:“你在干嘛?”

“拍照啊。”成韵冲他吐吐舌头,又指了指他这一身先头,“你不换一身?”

“没必要。”孟青和放下深青色的水壶,冲成韵伸手。

他这一抬手,公子派头就更足了。成韵仔细看了看,白色暗纹衬衫,配深色西裤和黑色皮鞋,看起来素雅又挺刮,确实不需要再换了。就这打扮一会儿进场,都够秒杀一众男女,他要再精心打扮一番,明儿s市就该血流成河了。

于是两人上车,由老钟开车送他们到了宴会地点。

孟青和鲜少出席这种场合,一则他不喜欢,二则也没必要。到了他这个层次,已经没什么需要讨好的人,谈生意和人单独见面就行,像这种联络感情的社交活动,他若出现不过是给别人巴结他的机会而已。

若不是为了成韵,他自然不会来。

但今天他想把成韵推到幕前,正式敲定她孟青和女朋友的身份,那这样的场合便十分合适。像这种女人多嘴也多的地方,最适合散播消息。他相信只要他挽着成韵走进会场,明天该知道的人便都会知道了。

今天这场酒宴规格还算高,来的都是电影界的幕后操控者和他们的家属,什么娱记明星之类的根本没有资格到场。在场这些人随便拎一个出来,身家都不菲,很多人成韵从前只听说过名字,连见都无缘得见。

今日沾了孟青和的光,那些曾经需要仰视的人竟一个两个过来主动攀谈甚至交好,令她颇感意外也颇有压力。

孟青和却有意锻炼她,当一帮太太们拥着她往旁边的休息区过去时,他只冲她微微一笑,给予一个鼓励的眼神。那目光就像在说:去吧,要当我孟青和的女人,这种场合你就必须适应。

换作以前成韵大概会拒绝,但现在她有求于对方,无奈只能照办,尽心尽力地扮演孟青和女朋友这一光荣而伟大的角色,接受众太太的艳羡与吹捧,同时还得费尽心机与人周全。

好在一落座就见着个熟人,陆晚宁正跟两个年轻女人聊天,一见她过来便起身来迎,拉着她和自己一道儿坐。

尽管她们并不熟,但和这些陌生人比起来,陆晚宁的脸孔一下子变得亲切许多。

成韵暗暗松一口气,面带微笑看着几个领头的贵妇唤了侍应生过来给她们上酒。成韵一看到酒就想起前两天醉酒后被孟青和折腾到死的场景,吓得微微一哆嗦。

旁边陆晚宁注意到她的不安,微笑着问:“怎么了,冷吗?”

“有点,穿太少了。”

陆晚宁还没说话,旁边一个姓金的女人就接嘴道:“成小姐你冷吗?不会吧,这都快到夏天了。你是不是穿不惯这衣服?”

成韵扫那人一眼,刚刚听人介绍过,说她是什么集团的二小姐,想来是个名门千金。只是为什么总有这么狗血的情节,这些人自小吃好穿好受到最好的教育,不应该个个聪明内敛才对?可好像走在哪里都不缺金二小姐这种人,时时刻刻想着挤兑别人来彰显自己。

和她们一比,成韵就是草鸡,她也明白在场诸人若不是看在孟青和的面子上,根本连正眼都不会瞧她一眼。可还没人像金二小姐一样,直接就把不满表达出来的。

成韵心想,莫不是这个金二小姐对孟青和有点意思?

她正在那儿想着,陆晚宁倒出来打圆场:“是有点冷嗖嗖的,也才四月里呢,花都没开全。”

她这么一说便引出个话题来,有几个识趣的就赶紧接话,讨论起最近的天气和穿衣打扮来了。陆晚宁便趁机凑到成韵耳边道:“你别理她,她喜欢青和,大家都知道。”

还真让她猜中了。成韵在心里咂咂,顿时觉得金二小姐顺眼了很多。吃醋的女人嘛,不能和她一般见识。

金二小姐气鼓鼓地坐在那里,半天没说话。成韵就坐她对面,想不去看她难免余光会扫到,刚开始倒也没什么,后来一个女的坐到了金二小姐边上,拉着她嘀咕了两句,两个人便相视一笑。

从这以后,这两人的目光就总在成韵身上来回打量,看得她心里毛毛的,心知这两人肯定没好事儿。

果然没过多久,还是金二小姐打头,主动跟成韵攀谈:“成小姐,我看你眼熟得很,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

成韵没见过她,想来她也没见过自己。但坐在金二小姐身边那个女的,眉目间倒有几分熟悉的感觉。成韵仔细想了想没想起来。

“应该没有吧。我这人大众脸,容易和人搞混。”

“不是不是,我们真的见过。冒昧问一下成小姐,你以前是不是结过婚?”

成韵再次肯定,这个金二小姐不仅被宠坏了,而且是个天生的没脑子。显然认出她的人是她的女性朋友,可人家隐藏得多深,一句话不说偏偏把她推出来当这个恶人。而她却不自知,还在那里洋洋得意。

这话一出立马吸引所有人的目光,本来很多人就对成韵的来历好奇,现在一听她竟结过婚,这好奇里更是多了几分震惊。

陆晚宁露出一丝不悦,直接道:“金璐,有你这么说话的吗?”

“怎么了,我问问还不行啊。我就是觉得她眼熟嘛,成小姐,你以前的老公是不是姓谢?”

人群里窃窃私语的声音又大了一些。

成韵无奈叹息,真是麻烦,到哪儿都有这种甩不掉的牛皮糖。她扫一眼周围,在众人脸上发现在了八卦的兴致,知道若是承认了,今儿这事可就没完了。为什么结婚为什么离婚,有孩子吗,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谁出轨了,周忆又是咋回事儿?那简直都可以搞一个现场访谈了。

于是成韵挺了挺身板,气定神闲撒谎道:“没有。”

金二小姐和她的同伴都没料到成韵会不承认,对视一眼后还是前者主动“进攻”:“成小姐,你就不要不承认了,你以前跟谢氏集团的谢子桓结过婚,这事情我们都知道的。”

“谢子桓的老婆明明姓周,这个连我都知道呢。”

成韵暗自庆幸,她和谢子桓结婚仓促离婚也仓促,知道这个事情的人并不多。很多人知道谢子桓离过婚,但不知道女方是谁。倒是他和周忆的婚姻,被热炒得沸沸扬扬。

“他跟周忆是后来的事情,一开始不是和你嘛。你们离婚了,听说你们还生了个儿子?”

窃窃私语上升成了成片的抽气声。

成韵却依旧镇定:“我确实有个儿子,不过跟谢先生没有什么关系。你可别给人谢先生胡乱扣帽子,回头周小姐该不高兴了。”

“你看你都承认了。”

“我承认什么了?”

“你说你有儿子。”

“我是有儿子,可这跟谢先生有什么关系。”

“你要不跟他结婚,哪来的儿子。”

“噗。”成韵轻笑出声,“金小姐你太逗了,这世上男人千千万,难道生孩子非得找姓谢的?要这么说你以后生孩子也得去找谢先生。那谢先生真得忙死了,是不是还得预约排队才行?”

抽气声被轰笑声取代,众人早结束了自己的话题,都将注意力放到了成韵和金二小姐的嘴仗上来。一开始对成韵有些小瞧的人这会儿倒挺佩服她,平心而论若自己碰上这么刁钻的问题,也未必能面不改色地对话下去。

金二小姐则是气得不轻,一张脸涨得通红。她哪里看得上谢子桓那样的纨绔子弟,她的心里只有孟青和一个。

这个该死的女人抢了她的男人,竟还让她当众出丑。简直不可忍受!

“姓成的,你别太嚣张,不就是谢子桓玩过的破鞋嘛,有什么可得瑟的。”

“金小姐,我劝你还是回去多读点书的好。读书使人谦和,言语也不会像现在这么粗俗。另外读书能使人明智,也不必像今天这样被人当枪使,还把自己气得不轻。”

“你什么意思?”

“很显然你根本不认识我,不过是被你的朋友挑拨了几句,就主动找我麻烦。你这朋友心机可比你深,恶人你来当,丑也由你出,自己在边上看戏,一点儿不耽误正事儿。你交这样的朋友以后真要小心了,回头可别被人卖了。”

到了这会儿,成韵终于认出那个女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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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谢子桓的一个远房表妹,名叫黄雨欣。

两人可能曾经见过一面,或许是婚宴上或许是家宴上。反正有点脸熟但绝对没有深交。她这是受了什么刺激,突然来找自己麻烦了?

事实上黄雨欣没受刺激,受刺激的是钟美云。成韵没留意到其实今晚钟美云也有来,不过一看到她和孟青和,就借故先溜了。然后她给自己这个侄女打电话,远程摇控她替自己出手教训成韵。

真是一环又一环,说起来这个黄雨欣,也就是个出头鸟。

被成韵点破之后她有些尴尬,装出一副委屈的样子道:“成韵姐姐,我们好久没见了,你还记得我吗?我是黄雨欣啊。”

“不好意思,我不记得了。”

“有一次在我表哥,哦就是谢子桓家里,我们一起吃过饭的。”

“你去你表哥家吃饭是正常的。”

“你是不是还在恨我表哥,所以不愿意交我这个朋友?其实一码归一码,我表哥和你离婚这事儿我也不赞成,我其实是站在你这一边的。”

成韵挑眉扫她一眼,真心忍不住要鼓掌。跟金璐比起来,这个黄雨欣可是聪明多了。

只可惜,她今天是准备和人死磕到底了:“黄小姐,你表哥是谢子桓,就是那个谢氏集团的谢子桓,是不是?”

“是啊,电影公司谢氏,你不会不记得吧。”

“我听说过这家公司,不过没接触过。你们稍微关注点娱乐圈的事情,就应该听说过我的名字吧。我现在在林风经纪公司当经纪人。”

她这么一说,很多人立马想起来。有人就说:“哦,就是最近那个官司不断的林风公司吧。成韵成韵,哦,你是秦思璇和斯文的经纪人,对不对,我在报道上看到过你的名字。”

“是的,那就是我。林风是个小公司,我呢也就是个小经纪人。工作也不大顺利,手底下的艺人接连出事儿。你们看我混的也是够差的了。”

金璐和黄雨欣都不知道她葫芦里卖什么药,一时都没插嘴。成韵就继续往下:“各位都是见多识广的人,我这样的人本来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资格不够。也就托了孟先生的福,才有机会来见识见识。我在娱乐圈工作,对豪门的事情也听说过一二。像前几年闹得很凶的李先生与另一半分手的事情,两人没结婚却生了几个孩子,最后分开的时候李先生给了对方几个亿,和平解决。我觉得呢,这样的结果算是挺好的。有钱人嘛也有点人情味,到底是给自己生过孩子的,哪怕没结婚,分开了总要给人一个交代,让人下辈子衣食无忧才好。谢先生也是家大业大,若他真离了婚,他的前妻现在日子肯定过得不错。不说坐拥金山银山至少不必为生计发愁。黄小姐你看看,有头有脸的人家都是怎么做事情的。你硬说你表哥跟我离婚,可我混得这么差,你这不是在骂你表哥,说他不是个东西嘛。谢家不是个东西,你们黄家脸上也没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