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衿知道夏祁是为她好,有个哥哥这么护着自己,她也很是心暖。

但她却不能惯夏祁这毛病。

她嘲讽地一笑:“是啊,现在家里有好宅子住,有钱花,开着医馆,打出了名声,而且再不用受那边府上的气,于是就用不着我了。此时便嫌我抛头露面,给你这个秀才老爷丢脸了。”

夏祁的脸顿时涨得通红。

当初三房被老太太欺凌得生不如死,是夏衿谋划着分了家,凭着跟罗骞的关系低价赁了这座宅子,又用她给人看病的钱开了医馆,让大家过上好日子。这会子什么都好了,就让她装大家闺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了,颇有些过河折桥,忘恩负义的味道。

要是以前,夏祁定然就这么给夏衿带歪了去,凶残镇压了。

可现在夏祁也不是小绵羊了,他虽心里有愧、满脸通红,仍奋力反抗,挭着脖子道:“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夏衿斜倪着眼睛望他:“难道你不是叫我不出门?”

夏祁噎了一下。

不过他很快道:“外面的男人,都不是好东西,我是怕你受委曲。以前是我无能,不能护着你。现在我有能力了,就不能看你这么操劳。我也不是要关着你不许你出门,只是觉得你不用这么辛苦,什么都往自己肩膀上扛。每日在家里看看书、绣绣花就好,其他的,交给我就好了。”

夏衿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瞅着夏祁,嘴角终于禁不住地往上翘。

她这位名义上的兄长,实际上的弟弟,终于长大成人了,知道心疼她、体恤她了。

可是她语气仍是淡淡:“可我要是喜欢呢?我喜欢过这种日子,不喜欢被关在家里呢?”

看到夏衿嘴角的笑意,夏祁以为她终于明白自己的意思了,大松一口气之余,正满心欣慰,可接着,就听到了这么一句话,他脸上刚露出一半的笑容停滞在了脸上,身子顿时垮了下来。

可不是,如果这种日子是妹妹喜欢的呢?

夏衿早饭也不吃了,就这么眼定定地瞅着夏祁,等着他的回答。

夏祁也没凭意气说“行”或“不行”,而是认真地想了一回,终于有气无力地道:“你要是喜欢这样,自然没问题。只是我希望你跟那些男人接触的时候,多注意一下。你虽然能干,却不是什么东西都懂,别让人骗了去。”

夏衿的脸上这才露出一个大大的甜美的笑容来,冲着夏祁点了点头:“你放心。这世上,只有我骗人,没有人骗我的道理。凭他是谁,敢招惹我,准是活腻歪了。”

夏祁打了个寒战。这才想起,他妹妹是煞星,不是小白免。罗骞跟她接触,还不定谁欺负谁呢。

既然战斗力强,夏祁干脆就挑明了说:“那你心里可要想清楚,罗公子虽长得好,学问也不错,但以咱们的出身家境,是配不上他的。即便他不在意,还有他家人呢。他娘一心想让他有个好前程,必然给他配个世家女。你要不想做妾,可千万别听他花言巧语,被他哄了去。我别的不担心,就只担心这一条。这一条你要是能做到,我就不管你。”

他顿了顿,又补充一句:“妾的地位,你是知道的。大伯、二伯他们家,那些小妾过的是什么日子!章姨娘别看挺风光,可哪次宴会别人请她?谁将她看在眼里?根本上不得台面!你要不想一辈子受窝囊气,就千万别动去给人做妾的心思。男人嘴里的话,都是靠不住的。”

这一回夏衿是真的被感动了。

她没想到夏祁在这个问题上想得这么细。要不是为她好,他一个十五岁的男孩子,哪里会想这个?

她的眉眼柔和下来,声音也变得暖暖的:“哥,你放心,我是绝对不会给人做小妾的。我还没那么自甘下贱。”

有了夏衿这句话,夏祁算是彻底放下心来:“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他站了起来,“那边应该收拾得差不多了,我还得去挑些书,就不跟你多说了。这段时间我不在家,爹娘那里还得你费心多照顾些。”

“嗯,放心吧。”夏衿也站了起来。

待得兄妹俩去到外面,夏正谦和舒氏已把各样礼物和吃的、穿的都收拾好了,一齐放到了马车上。这时舒氏才发现鲁良不见了,问夏衿:“鲁良呢?怎么不在家?”

“哦,我让他去帮我做一件事,你让刘叔赶车吧。”

鲁良既给了夏衿使唤,舒氏便不再问,唤了姓刘的下人过来驾车。

夏祁回房包了一包书,便上了马车,跟父母、妹妹告别。

原先夏祁也去崔先生家住过一阵,夏正谦和舒氏倒也没多少不舍,叮嘱了几句,便让刘叔启程。

送完夏祁回到家,夏衿想了想,瞧了瞧隔壁的墙头,叫了菖蒲过来,跟她耳语了几句。

菖蒲自打跟着夏衿,神经已被练得极强大了。听自家姑娘说要翻墙到隔壁去,她脸色都不变,只指着夏衿身上的衣服问道:“姑娘您不换身衣服?”

夏衿低头看看自已身上的家常服,想了想,觉得确实有些随便了,容易被人看轻了去。便回房去换了一件半新旧的衣衫。待菖蒲将院里的下人都引开,便跳过墙头,到了隔壁院子。

隔壁的格局跟夏宅一模一样。夏衿过去,便是一个小院,出了小院,再往前走,便听到正院里有脚步声,进去一看,正是于管家在那里来回踱步。

“于管家。”她走进去,叫了一声。

于管家被吓了一大跳。

他能被罗家母子器重,不光是他办事能力强,也是因他身上有武功的,办什么事都比较好使。可这会子,夏衿进来了他都不知道,难道夏衿还是个武功高手不成?

第一百六十五章 惊喜(和氏壁+)

待转过头,便看到夏衿婷婷玉立地穿着女装站在那里。

夏衿接手这具身体以后,吃些药好好地调养了一番,又每天锻炼,营养也跟上了。这段时间,不光长高了一些,皮肤也白皙红润得跟瓷一样,透着一种玉光。再配上那黑亮有神的大眼睛,清冷疏离的气质,往那里一站,竟然让人有些移不开眼。

于管家虽不是第一次见到着女装的夏衿,但每次见她,都是许多人的场合,他自然不好意思盯着人家女孩儿看。这会子乍一见夏衿这样打扮,不由得看呆了去。

夏衿见于管家傻愣愣地站在那里,半天不接话,眉头不由得一蹙,正要再开口,却听到一阵脚步声从厅堂里传了出来,转头一看,罗骞已站在了门口。

“夏衿。”罗骞的声音有些高昂,似乎很激动。

夏衿冲他一笑,提起裙摆上了台阶。

罗骞的目光随着她的身影移动,直到她走到自己面前,仍未从那双黑水银里拔出眼来——这也是他第一次看清楚夏衿的长相,原因跟于管家同。

夏衿看他跟于管家一样呆,调皮心一起,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一晃,顿时把罗骞闹了个大红脸。

“咳…”罗骞不好意思地轻咳一声,对于管家一挥手,“你下去吧。”

于管家:“…”

这就是院子了好不好?我还能“下”到哪里去?

他只得退到院子外面去。

到了院外,他又纠结了。乐水已被罗骞打发回去了,这宅子里只有他一个下人。罗骞跟夏衿指定要到屋里说话的,他现在呆在院子外面,离得太远。一会儿公子在屋里有什么吩咐。叫他他也听不见呀。

咳,那都是借口。其实吧,他就想知道自家公子跟夏姑娘说些什么。

罗骞与夏衿进到厅里坐下,第一句话就是:“往日你穿女装时不好意思看,今天才知道你本来的样子。你跟你哥哥,长得并不是一模一样。”

她白了罗骞一眼:“同性的孪生兄弟或姐妹才一模一样,异性的是不一样的。”

“哦。这我倒是不知道。”说着。他又仔细地端详了夏衿几眼——这算是自家未来媳妇了,即便看上几眼也不算失礼了。

饶是夏衿脸皮厚,也被他看了个大红脸。她干脆举起袖子来。挡住了罗骞的目光。

这举止十分有趣,罗骞不由得轻笑起来。

夏衿放下袖子,嗔怪地看了他一眼,才问道:“朱友成到底是受谁人指使。你查出来没有?”

罗骞渐渐收起了笑容,望着门外。眸子也冷了下来:“是罗宇。”

他转头看了夏衿一眼:“我打一开始就怀疑是他。只是这段时间他被打了,身边的下人也因上次的事被遣的遣,卖的卖,被我安插进去几个人。一直盯着他,并没发现他有什么举动,所以我开始就没查出来。”

“后来我才发现…”他冷笑一下。转过头去望着门外,“章姨娘有个远房亲戚。早在两年前就被她送给了朱友成作妾,还帮他生了个儿子。想必那女人遵照着前头的吩咐,一直在朱友成耳边吹枕头风,这才有了到你家提亲的事。”

夏衿叹息:“你家章姨娘,埋棋子还埋得挺深的,是个人才,可惜没用到正道上。”

罗骞的眼眸越发的冷凛。

夏衿知道提起章姨娘,罗骞定然不舒服,她转移话题道:“可我只是你一好友而已,你那位大哥他有必要咬着我不放吗?”

罗骞冷哼一声:“在我家宴会上,你不是坏了他的大事吗?他这人,睚眦必报。”

夏衿摇摇头,提醒道:“他最恨的人是你。依我看,你还是小心些吧。”

罗骞点点头:“他是恨我,恨不得我死,这个家就是他们兄弟两人的了。我死了,他再把我娘一害,撺掇着把章姨娘接回来扶正了,他们便一家人开心过日子。”

他转过头来,轻哼一声:“可惜,我爹还不算糊涂人,最恨兄弟阋墙,偏还是衙门里专门审案、查案的,章姨娘和罗宇怕做得不仔细,被我爹察觉,得不偿失,所以不敢轻举妄动。我生病那次,他们也不过是顺势而为。前几日宴会上是被逼得狗急跳墙了才布了个局,但终不敢害人性命,只拿婚姻作文章。”

夏衿蹙了蹙眉,没有说话。

照她看来,以前罗宇尚还有底线。现在章姨娘被驱,他被惩罚,以后想来也会被冷落,又要娶李玉媛那样的妻子,到了这种地步,没准他觉得没有什么可失去的了。这样的人,就会破釜沉舟,做出疯狂的事来。

最好的办法,就是先出手把他打死打残,不能再为祸人间。而不是老这么被动的挨打。

但罗宇终究是罗骞的大哥,这种事,她自然不好给什么提议。

罗骞见她不说话,以来她被自己那话吓住了,转过头来,柔声道:“别怕,有我呢。我必不会让他再害你们。”

夏衿“嗯”了一声,冲他一笑。

“朱友成那边,你也放心。如今查出来是章姨娘那亲戚捣的鬼,解铃还需系铃人,我会从她那处下手,让她劝着朱友成给你们一个准话的。”

夏衿嘴角一勾:“如此一来,那边就不会怀疑下药之事了,甚妙。”

罗骞转过头来,望着她,目光灼灼。

天下女人,还有谁如此聪慧,又有谁能如此懂他的心?

夏衿被他的炽热的目光看得心头一跳,连忙将脸移开去,脸不由自主地红了起来。

“这一年内,我定会说服我娘的。一年后你出孝,我就上门提亲。”罗骞发誓一般,低声道。

夏衿心念一动,眼睛盯着地下,睫毛扑闪,没有说话。

她脑子里浮现出夏祁所说的话来。

她抬起眼来,与罗骞对望。

或许,她应该对他有些信心罢?

沉默了一会儿,她扯开话题:“临江城里,你可有什么认识的人可以做酒楼掌柜的?”

“嗯?”罗骞有些诧异,“你要给岑家那个酒楼招个掌柜?”

夏衿点点头:“我想要个人,专门帮我处理人情上的事务。”

因为事情太多,酒楼并没有按时开业。现在夏祁的童生试考完了,老太太的丧事也办完了,酒楼那里,就得尽快开张起来。

只是问题来了,夏祁为避开朱家事,去崔先生家了,她自然不能再扮成他的模样到处跑。董岩层次不够,对临江城官宦权贵这种层面的人认识不多。而酒楼的定价、档次注定了要走上层路线的,这就要求有一个场面上的人帮着张罗人情来往。

原来在这个问题上,夏衿不想求罗骞的。可现在他不是自己人了么?她有难处,不找他找谁啊!

罗骞认真地想了一回,对夏衿道:“白家,白通判家,你知道吧?”

夏衿点了点头:“嗯,知道。”罗府宴的时候她还挨着白家姑娘坐呢。白家人教养不错,给她的印象极好。

“白家有个亲戚,叫白琮,跟我是同窗,关系挺好。不过他父母去世了,寄居在白大人家,念书不行,考了几次都没考中个秀才,正不知干什么好呢。前一阵才托了我,叫我给他找点事做。他这人别的不行,就是一张嘴挺会说话。因在临江读了十年书,场面上的人也熟。要不,你什么时候见见他?”

“不用了。”夏衿摆摆手,“你觉得他好就行。”

其实她是个操心的命,什么都要自己挑选才放心。但罗骞办事又不一样,这人稳重得都不像十七岁的年轻人。罗骞既然说好,她觉应该没问题。

至于那白琮是白家亲戚,跑来做酒楼掌柜,白通判会不会说他,对酒楼有没有影响,她一概不问。她知道罗骞肯定把这些因素都考虑进去了,否则不会介绍这么个人给她。

“你跟他说清楚,一个月五两银子的月例,只需要他招呼客人,处理矛盾。别的,都不用他管,也不许他插手。”她仍是丑话说在前头。

“嗯,我去跟他说。”罗骞道。

事情说完了,夏衿看看天,站了起来:“我出来的时间不短了,得回去了。”

罗骞也知道她是跑出来的,心里虽然不舍,却也不好留她。两人来日方长,要相处也不在这一时。他也站了起来,要送她出去。

这一会儿,他才想起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你怎么来的?”

夏衿是穿女装而非男装啊,身后也没带丫鬟,这样直接出来,真的没问题吗?

夏衿摸了一下鼻子:“我跳墙过来的。”

“哈?”饶是罗骞一向沉稳,闻言也把嘴张成了“0”字型,眼睛瞪得老大。

“那个…”夏衿略有些抱歉地道,“我师父…教过我些武功。”

罗骞:“…”

他此时的心情,就像你买了个房子,结果交了钱,却忽然发现后面还带着个大院子。那种意外的惊喜,真是让人难以形容。

夏衿见他满眼放亮,嘴角不住地往上翘,看样子没受到惊吓反而是一副惊喜的样子,她满意地抿嘴一笑,忍不住伸手刮了一下他笔挺的鼻子:“我走了。”不等罗骞回神,一扭身就跑出了院子。

第一百六十六章 仍是那句台词

然而一直等在院外的于管家就看到夏姑娘从院里走出来,冲他点了一下头,便朝后面的院子走去。

“夏姑娘,那是后院。大门的方向在这边。”他以为夏衿走错方向了,忙道。

“哦,我知道。”夏衿回了他一个微笑,继续往后院走去。

看着夏衿进了二门,于管家心里一急,犹豫着到底是跟在她身后,还是急急回院里禀报公子,就见罗骞从里面出来了,问他:“夏姑娘呢?”

于管家往二门一指:“去后院了。”

罗骞急步往二门走去,还吩咐于管家:“在此等着。”

于管家只得定在了原处,心里却是满满地好奇,不知夏衿一个人跑到后院去干什么。

没过多久,罗骞出来了,脸上还带着笑意,显得心情极好的样子。

于管家看到他身后空空如也,问道:“夏姑娘没跟您出来?”

“哦,她回家去了。”罗骞轻描淡写地道,见于管家一脸惊愕的样子,又补了一句,“她武功不错。”

于管家的眼睛顿时瞪得跟铜铃一般大。

看到于管家受惊吓的程度跟自己一样,罗骞的心情越发的好了。

夏衿回到家里,见菖蒲仍守在墙根处,而四周并没有其他人。

她拍拍手,对菖蒲道:“回吧。”

过了一会儿,舒氏来看女儿,见夏衿叫人搬了椅子,坐在院子里喝茶看书,她也没打扰,悄悄地又退了出去。

如今多事之秋,夏衿能安静地呆在家里。哪儿也不去,让她十分满意。回去把情况跟夏正谦一说,夏正谦也很欣慰。

诸不知这乖乖呆在家里的女儿,到了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便换了夜行服,跳上墙头。她先在城里逛了一圈,见四处都安静。并没遇见那晚追杀苏慕闲的人。夏衿这才放下心来,去了塘西。

“哚,哚哚…”

屋里伺候苏慕闲的鲁良听得这有节奏的敲击声。连忙出来开了门。

“今天怎么样了?”夏衿迎头就问。

“白天有一阵已不发烧了,晚上虽烧了上去,但没昨晚那么烫了。”鲁良低声道。

夏衿走进屋里,便对上了床上一双晶亮的眼睛。

夏衿笑了起来。走上前去问道:“你醒了?”

苏慕闲点点头。

“放心,他们已经撤了。我刚才在外面转了一圈。都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

苏慕闲感激地道了一声:“谢谢。”

发了几天高烧,他的嗓音很是沙哑。

夏衿一摆手,伸出手给他拿了一下脉,点点头道:“没事了。再调养几日就好了。”

苏慕闲扯了扯干裂的嘴角,露出一个笑容。

夏衿抬头看向鲁良:“这里环境不好,我想给他换个地方。白天不方便。我现在就把他背过去。你先留在这里睡一觉,明天天亮了再过去。”又把地址跟鲁良说了。

鲁良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其实,到现在他还挺懵呢。

他虽跟苏慕闲打过一个照面,但印象并不深。而且那时的苏慕闲是宣平候府的贵客,武安候世子,翩翩佳公子一枚,相貌英俊、衣着华贵、气质高雅。眼前的苏慕闲因被追杀,四处躲藏,早已不复原来模样。衣衫破了好几处,还染了血渍,五官凹陷,胡子拉碴,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他根本认不出眼前这个是谁来。

可那天一早,他就被自家姑娘拎到这里来,叫他伺候这个病人。还没等他发问,便又走了,除了一些医药上的叮嘱,什么情况都没跟他说。

他现在越发地看不懂自家姑娘,不光一身武功,开着点心铺和酒楼,还去逛青楼,现在又跟这满身血渍的男子关系莫名…

鲁良觉得,他都快要撑不住了。

夏衿说完那话就没再理他,转过身去对苏慕闲道:“你忍着些疼,我现在就背你过去。”

苏慕闲却摇摇头:“不用,这里挺好。”

夏衿是个土匪作风,做下的决定就容不得别人说“不”,她眼睛一瞪,道:“你少废话。要是不想让我再打晕你,就老实呆着别动。”

想起前几日见到她的情景,苏慕闲老实闭上了嘴巴。

“鲁良,过来帮忙。”夏衿虽说可以扛起苏慕闲就跑,但人家醒着,她也不能太过粗鲁对待。转过身去,在苏慕闲面前半蹲下来。

刚才还一阵腹诽的鲁良,这次终于忍不住了:卧槽,这男人是谁呀,还让咱家姑娘背他,来个肌肤之亲,美的他吧?咱家姑娘可还没嫁人啊!

他可不知道,眼前这个男人,可把他家姑娘该看的不该看的都给看过了。

鲁良这一回没有老老实实听话,而是在夏衿旁边也蹲了下来:“姑娘,这活你可不能干,让我背吧。”

“行了,你就别裹乱了。外面还有人到处追杀他呢。你就这么背着他慢吞吞地走在街上,走一会儿歇一会儿,没出多远就被人发现了。”夏衿知道鲁良是好意,便也耐心地多说了几句。

苏慕闲被人追杀的事,鲁良被拎来第一天,夏衿就告诉了他,就是为了让他小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