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碗是为警卫员大哥买的,我吃饭团就好了。”

说完,径直拿起那个饭团啃起来,并不显得做作,貌似真的很喜欢饭团,而瞿弈铭和警卫员都有些惊讶,瞿弈铭思忖地看了苏暖几秒,便转头朝警卫员道:

“小周,既然苏小姐也替你买了,就坐下来吃吧。”

被称为小周的警卫员态度谦和地点头,便不动声色地坐到了苏暖对面,没忘记跟苏暖友好地微笑道谢,苏暖回之一笑,倒也没多在意。

瞿弈铭一碗粥喝得津津有味,没有忽略苏暖好奇打量的眼神,也没觉得不好意思,在喝完最后一口粥后,便笑吟吟地看着苏暖:

“丫头是不是觉得我身居高位却坐在这里吃饭,有**份?”

从苏小姐到丫头的称呼,仅仅是隔了喝光一碗粥的时间,苏暖觉得,当强权对上弱势群体,她是没有勇气对瞿弈铭说:我不允许你叫我丫头的。

瞿弈铭望着苏暖低头冥思的样子,脸上依然带着浓郁的笑意,一双布满厚茧的大手放在膝盖上,呵呵地笑起来:

“当初我参加中越战争时,和越军在森林里打野战,遇到没粮的困境,连草根树皮都啃过几天,现在回想起来,这样一碗粥堪比人间美味了。”

小周从未见过瞿弈铭如此开怀地笑过,这位副总参谋长总是喜怒不言于色,久而久之,也在部队里有了黑面煞神的外号。

从他被分配给瞿弈铭当警卫员前,他就听说过,瞿弈铭曾经是中越战争里的铁血特种兵,是从九死一生的战场回来的,如今亲耳听瞿弈铭说起,更是肃然起敬。

相反的,苏暖只是惊愕,不解瞿弈铭为何要无缘无故和她讲述他年轻时的事,却也在心里将瞿弈铭和陆暻泓又做了个比较。

瞿弈铭坐上今天这个位置,靠的是真枪实弹的把式,而陆暻泓当上外交部的副部长,用的却是一张嘴皮子。

回想起刚才陆暻泓电话里那番无眼无耻的话,苏暖又暗暗地鄙视了他一把,然后,一不小心,将这份鄙视流露在了脸上。

“丫头,是不相信我说的话吗?”

耳畔乍然响起瞿弈铭的声音,苏暖恍然醒悟,看到瞿弈铭微笑的脸,忙摇头否决,想要解释却又不想提到陆暻泓,结果弄得语无伦次。

“不是这样的,我只是刚想到了…一个嘴把式的人,觉得他那样的人,要是上了战场是不是会拖部队的后脚…”

瞿弈铭看着苏暖急红的脸,也不为难,算是相信了苏暖的话,在听到苏暖说嘴把式的人时,眼底闪过了然的光芒,却未戳破: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擅长之处,国家外交事宜上就需要言辞答辩犀利的精英人才,要是换做我们这些常年待部队里的,恐怕不到三句直接撩杆子开打了。”

苏暖有种被看穿的讪然,扯了扯嘴角,不再继续这个话题,瞿弈铭淡笑着,尽量不让苏暖觉得不自在,片刻之后,瞿弈铭却挥退了警卫员。

“丫头,我听说你的母亲在你很小时便离开了,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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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头,我听说你的母亲在你很小时便离开了,是么?”

苏暖倒开水的手一顿,也只是稍纵的惊愣,随后便是平静的神色,不见波澜,她将装满水的一次性杯子递到瞿弈铭跟前:

“您为什么要这样问?”

瞿弈铭听到苏暖若无其事的反问,看着她消瘦的身板,目光深邃而柔和,沉寂了片刻,才幽幽开口:

“你的父亲原名朱祁铭,岭南青岩门人,对不对?”

“对不对很重要吗?您不是早已经有答案了吗?”

苏暖为自己倒了杯水,然后端起来凑到嘴边,细细地抿了一口,然后抬头望向神色复杂的瞿弈铭,浅浅地暖笑,像极了冬日里的那一缕晨光。

瞿弈铭望着神色无异的苏暖,她似乎并未对此感到不安惶恐,只是淡淡地说着一个事实,瞿弈铭点点头:

“我是有了一个答案,但我更想知道你的答案,丫头,你也知道了吧?”

“知不知道对我来说,早已无关紧要,您放心,我从没想过要改变现在的生活,我没有母亲,过去没有,现在将来也不会有。”

苏暖郑重的说明让瞿弈铭眸色渐暗,他看着这个故作坚强的孩子,声音变得晦涩起来,但那双犀利的眼却没有移开苏暖带着浅笑的脸。

“不管怎样,你都是她的孩子,虽然她一直瞒着我这件事,我也无从责怪她,毕竟当年是我没有保护好她,才让她遭遇了后面的那些事。”

瞿弈铭叹了口气,望着前方的视线悠远而沧桑:

“我从不愿和我说起她的第一次婚姻,每每提及,她便会大发脾气,渐渐地,我也不去问,只是努力地及我所能去弥补她受的伤害。”

“里斯特已经把所有事都告诉我了,也知道她曾那样威胁过你,我自知没有立场要求你做什么,也许在你眼里,我是那个破坏了你家庭的罪魁祸首。”

苏暖终于抬起头来,冰冷的双手间是一杯冒着热气的开水,迷离的雾气氤氲了她的双眼,连瞿弈铭都没料到她脸上竟带着宁静的微笑。

“在她眼前,我和父亲才是破坏了您和她幸福的污点,她恨我的父亲,他毁了她那纯洁美好的爱情,单凭这一点,我便没资格去责备您,没有爱的家庭本就不会长久。”

苏暖的话让瞿弈铭的脸色一僵,他想到了自己的第一次婚姻,因为家族间的联姻而形成的家庭,没有恩爱只有利益的结合。

望着苏暖浑不在意的样子,瞿弈铭油然而生愧疚,的确,如果他没和聂晓颖相识过,或许她还是愿意回到家乡嫁为常人妇,更不会铸成任何的悲剧。

“她从我出生便不喜欢我,她说过她差点掐死我,即使是现在,她依旧无法喜欢我,在我和宁儿之间,她毫不犹豫地选择舍弃我的生命,去挽救宁儿的身体。”

苏暖没去看瞿弈铭饱含歉疚的眼神,偏转过头,将视线投向棚外那片忽然灰暗的天空,天空中飘落大片大片的枯叶,颓废枯黄单调而**,看上去沉默而肆意。

她觉得终有一天,她的生命也会像其中一片落叶,纷飞地落入尘土里,最终化为虚有,仿佛从未来这世上走过一遭。

“人的感情总是如此,丫头,我希望你即使不愿意接受她是你母亲,也不要去憎恨她,我也清楚孩子是无辜的,但人总是很俗气,理智是一回事,感情却是另一回事。”

“我明白。”

苏暖赞同地点点头,寂静无痕的表情上,缓缓绽放出飘渺的笑容,她微微地勾起唇角,看上去并不牵强为难:

“我从来都没打算去恨她,她和我什么关系都没有,既然不在乎,恨这个字眼也不该出现在我和她之间。”

苏暖笑得不谙世事般纯粹,但说出的话狠绝得让瞿弈铭蹙眉,目光担忧地看着她,苏暖恍然未见,低头喝了口水,让滚烫的液体滑过她冰霜凝固的咽喉。

短暂的沉默在桌上蔓延,瞿弈铭无可奈何地叹息,目光落在苏暖的左胸口,他的眼底闪过一道精光,轻柔道:

“丫头,听里斯特讲,你做过换心手术,现在身体比以前好些了吗?”

“嗯,谢谢你的关系,好多了。”

苏暖客气而疏离地点头,瞿弈铭岂会没看在眼里,他跟着点头,取过杯子慢慢地阴了一口:

“丫头,我没想过要强人所难,要求你为宁儿做什么,即使现在知道你是宁儿的姐姐,也没想过用所谓的血缘去羁绊你,尤其在知道你的身体状况后。”

瞿弈铭毫不避讳地便将真相摊到桌面上,他神色如常,没有算计的阴谋,只是坦诚地告诉苏暖他内心真实的想法。

苏暖听出了瞿弈铭谈及宁儿时语音里的酸涩,即便是忍受着即将丧女的痛苦,也没像聂晓颖那样威胁她,她猜不透这位深敛的中年男子的想法。

难道他真的是大公无私吗?

瞿弈铭看出苏暖的疑惑,只是淡淡地弯了弯嘴角,放回那杯水,接着说道:

“说不想救宁儿是假的,我一共三个孩子,第一个死于车祸,第二个却要死于病痛,不久的将来,恐怕只有懿辰承欢膝下。”

苏暖沉默地捧着杯子,她说不出安慰的话语,因为她唯一且有效的安慰话语便是去为宁儿捐献骨髓,但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的身体。

她不可能为一个二十几年来都没联系的妹妹而去冒险,或许还没救活宁儿,她便已经死在手术台上。

低头看着左手腕上的伤痕,曾经的曾经,她以为生无可恋,如果那时宁儿便出现,指不定她就甘愿地捐了,然而现在,她的脑海里闪过监狱里那道颓唐的背影,即使父亲说不需要她,但她必须陪着父亲一起活下去。

神经末梢一个战栗,苏暖蓦地一转头,便看到杯中水面上倒映出一张美好英俊的脸庞,她迅速地眨眨眼,水面上了无一物。

“丫头…我听说这些年你过得并不好,尤其在你父亲入狱之后。”

“差强人意吧,最起码我还好好地坐在您对面。”

瞿弈铭的神色变得清淡,他凝望着苏暖随意的微笑,看不出眼底的深意,许久之后,当大棚内的食客都离开后,他才开口:

“丫头,如果我说,我想好好地照顾你今后的生活,你会答应吗?”

苏暖豁然抬头,定定地看着这个神态坦然慈祥的男人,他也正盯着她,并且耐心地等待着她的回答。

稠密的睫毛微微地忽闪,路边飞驰而过的轿车车鸣声打破了棚内的寂静,然后苏暖给出了回答,她没有避开瞿弈铭的注视:

“不,我不能答应您,我有父亲,虽然他现在正在监狱里。”

即使我的父亲给不了我好的生活,我也没想过舍弃他,因为他是我的父亲,那些相依为命的时光她永远不会遗忘。

苏暖的眼神很坚定,不像是在故作客气的推诿,瞿弈铭却也未立刻放弃这个建议:

“你不必现在就答应我,你可以考虑一下,只要那时我还健在,我便会按今天所讲的,好好照顾你,所以…”

一只宽厚的大手伸过来,握住了她微凉的手背,那双大手粗糙干燥并且很温暖,很有父亲的感觉,他轻轻地拍了拍:

“答应我你会考虑,丫头,我知道你一时无法接受这样的建议,也一定会有心理负担,但请你相信,这并不是我的一时兴起,作为一个军人,我得为自己的言行负责,我不希望我这一生有什么遗憾。”

“可是,您为什么要照顾我,就算要补偿,也该是她来补偿,况且,我并不需要她的补偿,所以,您不必因此而愧疚。”

“看来我真是老了,猜不到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瞿弈铭俊朗的面容上,浮现出干涩的笑意,“丫头,那不能说是补偿,我没想替任何人补偿你什么,我只是单纯地想要照顾你。”

苏暖沉忖地低头,抽回了自己的手,默默地站了起来,她退开了凳子,向瞿弈铭鞠了个躬:

“对不起,我不能答应您。”

苏暖不等瞿弈铭开口挽留,便转身往路边走去,留下一片晦暗的空寂。

“参谋长,夫人希望您在回去前看看宁儿小姐。”

警卫员在苏暖离开后便走过来,手里还拿着手机,将聂晓颖的吩咐传达给了瞿弈铭,至于瞿弈铭和苏暖说了什么,毫不关心。

瞿弈铭望着苏暖远去的身影,幽然地叹了口气,瞟了眼那杯苏暖倒的开水,转头嘱咐警卫员:

“这里估计没公交车站牌,也打不到车,你先送苏小姐回去,等你回来,再去医院吧。”

“好的,参谋长。”

警卫员上了车便朝着苏暖离开的方向开去,瞿弈铭依旧坐在棚里,他端起了那杯水,慢慢地喝光,若有所思地兀自出神。

如果二十几年前,他没有在部队里遇到当时是部队记者的聂晓颖,那么,现在是不是就会少一些遗憾和愧疚?

苏暖没有拒绝警卫员送她回去,她不会凭着一身傲骨一路走回天香华庭去,当她跟警卫员说出天香华庭时,连她自己都诧异:她竟然下意识地想去这个地方。

公寓的门并没有锁住,苏暖轻轻地一扭,便打开了防盗门,她走到玄关处便看到了倚靠在客厅的阳台边的颀长身影,她的眼睛里忽然飘过一片雪絮。

陆暻泓侧身对着她,一只手里拿着手机,听到关门声便徐徐转过身,在看到苏暖时,脸上未见欣喜或是愠怒,只是平淡地扫过一眼。

他将手机放进裤袋里,便一手插袋,步履优雅闲适地走过来,经过脱了鞋进来的苏暖身边时,连眼角也未看一眼,便直接进了卧室。

苏暖察觉陆暻泓对她爱理不理的样子,心里暗暗地鄙视,面上却表现得淡然无二,也没主动讨好他,将外套脱了丢沙发上,打算整理行李。

她想好了,离开这里去中介公司找房子,上次出版摄影集赚来的钱,她基本上还没动过,找一间中上价位的出租房对她来说,也并不是为难之极。

只是,苏暖在客厅里溜达了一圈,却未找到她行李箱的踪迹,原本摆放箱子的地方空空如也,回想起刚才电话里陆暻泓的警告,苏暖一皱眉,追进了卧室。

“陆暻泓,我的行李呢?”

苏暖一冲进卧室,就被那张比原来还大上三分之一的床铺怔在了原地,紫罗兰色调的床单和被套,在灯光的打照下,使得整个房间都笼罩在薰衣草的幻境里。

而苏暖想要质问的对象此刻正悠闲地躺在床上,一手支在后脑勺上,一手拿着遥控器,随意地调换着电视频道。

对于苏暖的莽莽撞撞,陆暻泓只是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不说话,紧抿着他那唇形完美的唇瓣,继续盯着电视屏幕上那无聊的节目。

苏暖见陆暻泓不想理会自己,也不勉强,摸摸鼻子,自己悄然挪进了换衣间,去寻找属于她的行李,她觉得再没有完全确认前,她不该胡乱冤枉陆暻泓一通。

然后,事实证明,陆暻泓绝对不值得她动用所谓的恻隐之心!

“你把我的行李放哪里去了?”

苏暖急匆匆地跑到窗前站定,因为焦急,声量不由地提高了几分,陆暻泓闻声一蹙眉头,摆明了对苏暖鲁莽的不满,却没正眼看她一眼。

苏暖气恼地瞪着自顾自看电视的陆暻泓,想要去夺过他手里的遥控器,却发现那样一来她势必要扑到他身上,脸一红,在转头之际,想到了好主意。

“陆暻泓,你到底把我行李怎么样了?快还给我,我急着出去找房子!”

陆暻泓瞳眸上的电视节目影像被苏暖的身影取代,她整个人挡在电视前,忿忿地质问着她,一张气得红彤彤的脸上带着煞气。

“你没有在二十分钟内赶回来。”

陆暻泓眼神淡漠地看着她,没有回避她的火气,只是用遥控器指指墙壁上的挂钟,苏暖纠结了眉头,生气地反驳:

“那又怎么样?”

“所以,我捐了。”

第二十九章留在我身边

说得那样的理直气壮,那棱角分明的轮廓上未见丝毫的歉意,陆暻泓悠然地起身,修长的腿慢慢地踱向气得脸发青的苏暖。

“我记得我给过你忠告。”

是你自己罔顾了最后的时间限制!

苏暖听出陆暻泓话中意,她仰起头气愤地瞪大一双凤眼:

“小人!”

苏暖伸出的一根食指被陆暻泓紧紧地握住,他轻轻地往怀里一拽,苏暖便不自主地往前一倾,差点撞上他的胸膛。

这样近距离,苏暖才发现陆暻泓已经褪下了早晨那套被她整得狼狈褶皱的衣服,纯白的薄衫,米色的修身长腿,陪着暗色的棉拖,就这样站在她跟前。

他清冷淡漠的神色,和他此刻正在实施的动作着实的不搭,或许,这就是苏暖为陆暻泓定义的“假正经”。

这也是苏暖所懊恼的地方,只要和陆暻泓处一块,她永远无法伪装成清傲冷静的熟女。

哪怕,她只要表现得有面对顾凌城或是瞿弈铭时的一半,现在受制于人的就不可能是她,偏生她总抗拒不了美色的诱惑。

是的,她将自己面对陆暻泓时的屈服,归咎于陆暻泓那出色的外表,她煞有其事地点点头,而忽略了一直目不转睛盯着自己的一双眼。

“你拒绝了顾凌城。”

她没有听错,是一个陈述句,不带任何的疑惑。

苏暖豁然看向陆暻泓,他的脸色就像他的嗓音,平淡,笼罩在一层薄雾后,不久之后,薄雾消弭,他淡淡地勾起嘴角,凝望着她。

他的眼神没有躲闪地迎上她的,像对于苏暖的困惑,他坦然地往前一拽,又将苏暖拉近了几分,直到一双纤手抵挡在他的胸前。

“你在我身上按了窃听器?”

“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决定留在我身边?”

陆暻泓俯下身,绯色的唇瓣温柔地亲了亲她的嘴角,他仿佛没听见她的问题,自顾自地发问,唇角淡淡的笑意。

苏暖不喜欢被敷衍的态度,她的双手轻轻地推了推陆暻泓的胸口,然后真的推离了陆暻泓的气场,远离了那股清爽的气息。

陆暻泓低头看着胸口拒绝的那双手,遵从了苏暖的所有动作,所以,他往退到了她满意的距离之外,静静地看着神色不自在的她。

沉默像是一杯黑色的纯咖啡,浓郁的香味在他们之间浮动。

苏暖被陆暻泓冷然的清眸看得浑身不自然,甚至有点紧张,这些日子以来,她差点要忘记陆暻泓是个不好惹的角色,他并没有表面上看上去安全。

“我不喜欢住在这里,我打算自己去找房子住,我希望你能尊重我。”

苏暖的语气很坚定,虽然听上去很像是在和陆暻泓打商量,但别怀疑她的眼神,正在对陆暻泓进行挑战,她信誓旦旦的样子让陆暻泓一扬眉梢。

“那你想住哪里?”

“我干嘛要告诉你,这似乎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苏暖提防地上下端详了一边双手插袋的陆暻泓,他站在那张崭新的大床边,很像是从薰衣草花田中走出的高贵王子,只是眼神有些迷郁:

“你不告诉我,我怎么整理好行李搬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