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什么爵位不爵位的,现在他压根就不会放在眼里。

面上却不动神色,只做了关心的模样套大慈的话,问明殿下现在身处何方,是又是何等样的人。

大慈见他言语间对先帝依然忠心拳拳,便是对殿下也极为关心,便也没有疑心,将许攸宁的事都和盘托出,告知给他知道。

马顺打听得清楚之后,身子往后仰靠在椅背之中,然后看着大慈似笑非笑的说道:“巧的很,你说殿下,我这里倒也有一位殿下。”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剧情是不是走得特别快?

起疑

大慈对他说的这话自然很不解, 而马顺可能想着要让自己昔日的弟兄知道下他的野心, 所以也没有再继续卖关子, 而是叫了自己的副将过来,吩咐他:“你去将三公子叫过来。”

副将恭敬的应了一声是,连忙出门去叫人。

不一会儿的功夫马顺口中的三公子就过来了。二十岁上下的年纪,穿一件绛紫色的圆领绸袍子, 相貌生的也能算得上是清秀,只是给人的感觉有几分油腻轻浮, 一看就知道是个纨绔公子哥儿。

这三公子进来之后就恭恭敬敬的对马顺行了个礼,叫了他一声父亲。随后目光斜了大慈等三人一眼,显然心里在想这三个和尚是什么人。

马顺嗯了一声,对他点了点头。也没有要跟他介绍大慈的意思,反而看向大慈, 伸手指着三公子对他说道:“你来看,这就是我说的殿下。我这两日正打算发檄文告知天下人,我马顺深受先帝之恩,纵然粉身碎骨也无以为报,现在既然已经找到先帝遗孤, 就要协助殿下从阮鸿达的手中夺回这原本属于季家的江山, 好报当日陛下对我的莫大恩情。”

说完之后, 他还笑眯眯的问大慈:“陈兄,你觉得我这主意如何?天下人会不会觉得我马顺是个知恩图报的人,然后就会积极响应我起事?”

大慈俗家姓陈,马顺一直称呼他为陈兄, 即便现在他已经是和尚了,但马顺也依然没有对他改称呼。

到了现在,大慈如何会不明白马顺的意思和他的野心?

说什么他深受先帝之恩纵然粉身碎骨无以为报,但他所谓的这个殿下竟然是他自己的三儿子。

天下人又没有见过殿下,哪里会知道这个殿下到底是真还是假?到时马顺打着匡扶季氏江山,协助殿下夺回江山的旗号,实际上这江山夺下来之后不要改姓马?便是暂且不改姓马,但一切事不也要由得马顺做主。

他就是下一个曹操了。到时挟天子以令诸侯,而旁人还会不知道这个天子竟然是他的儿子。

大慈是个耿直的人,当下就气的伸手指着马顺呵斥:“你自己也知道身受陛下恩情,让你从一名小小的侍卫做到现如今这个封疆大吏的位置,但你就要这样回报陛下对你的恩情?你简直禽兽不如。”

还连声的说陛下当初看错了人,娘娘也看错了人,他也看错了人,竟然以为马顺是个对陛下赤胆忠心的好臣子,但现在看来,也无非是个小人一个。

马顺被他这样指着鼻子骂面上也有几分过不去,一张脸沉了下去,寒声的说道:“什么恩情不恩情的,不过是大家各取所需罢了。我有才能,会打仗,会治军,陛下才会提拔我。说到底我不也为他出生入死过?就是我这个荆州刺史的位置也是我凭自己的真本事和我自己的性命挣来的,不然你以为陛下会白白的施舍给我这个位置?”

大慈心中气愤不已,也说他不过,索性不再言语,从身后一名侍卫的手中拔了弯刀在手,刀尖直指马顺,森然道:“既然如此我们还有什么好说的?纳命来吧。”

马顺冷笑:“陈兄,你可真是愚蠢。不怕告诉你,你还未进我这书房之前我就已经布下天罗地网。之所以刚刚还跟你虚与委蛇这么长时间,不过是想从你口中知道殿下是何人,现在在何处罢了。既然现在这些我都已经知道了,你以为我还会让你活着离开?”

说着,大声的喝叫副将:“唤了在外埋伏的人进来,将这三个人杀了。”

副将领命,口中一声唿哨,埋伏在书房外面的那些侍卫立刻全都涌了进来。

大慈一见这个阵仗就知道今日他绝无可能活着走出这里。心中悲愤之下,双目赤红,不再言语,手执弯刀望着马顺就冲了过去。

纵然今日他死,也要拉着马顺一起陪葬,不能让他以后做出对殿下不利的事来。也算得上是忠于先帝,九泉之下也有面目再见他。

只是就算他武艺再高超,但双拳难敌四手,压根无法近马顺的身。眼看着马顺在一众侍卫的护卫下走出书房,他不再恋战,拼着身上重伤,依然往前追赶马顺。

只是纵然他勉强杀出了书房,被一众侍卫阻拦,依然近不了马顺的身。马顺反倒从副将手中接过弓箭来,稳稳的瞄准了他。

长箭咻的一声破空发出,正中大慈左胸。

剧痛传来,大慈动作一顿。只是他尚且还来不及说出骂马顺的话来,就已经被赶上来的一众侍卫乱刀砍死。

等到他咽气身亡,马顺沿着众侍卫让出来的一条道,脚踩着一地的猩红鲜血慢慢走近来。

就见大慈双目依然圆睁望着天空,显然是死不瞑目。

马顺笑:“你说我这个人禽兽不如,但我心中也还是念着些我们当年的那些兄弟情意的。”

说着,挥手叫了个人过来吩咐:“叫人去买一副棺材来收敛了他,好生的安葬了。”

那人应了一声是,转身自去办事。马顺就又叫了副将过来,吩咐他:“你去挑选二十个武艺高超的人出来,带着他们明日就启程赶往云南曲靖县,暗中将这个县的知县,名叫许攸宁的人杀了。记着,手法利落点,一定不能让人知道你们是我的人。”

副将垂首领命,转身正要去挑人,忽然又被马顺叫了回来。

因为马顺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就又叫他回来嘱咐:“这云南是长兴侯的天下,我听得说这个长兴侯纪律严明,这些年将云南治理的很好。曲靖县离着昆明也近,你们的踪迹和身份万不可被他察觉发现,若不然,”

说到这里,他的神情转冷:“你们也不用活着回来了。”

副将闻言心中一凛,但也只得恭敬的应答了下来。

与此同时,皇宫御书房里面,天佑帝阮鸿达正在听地上跪着的人回禀。

“......小人查探到京郊长公主所居住的寺庙里面近来频有僧人外出,甚至现在寺中只有寥寥几个僧人。不过长公主和她的侍女还在寺中,没有外出。”

阮鸿达提着朱笔的手一顿,眉头皱起,似是在想什么事。

虽然他确实让他的这个女儿住在寺庙中不加干涉不假,但这些年其实也一直遣人在暗中监视着她。只要她老老实实的,他这个做父亲的也不想真的对自己的女儿如何。

而这些年阮云兰也确实安分守己的很,只在寺庙中诵经礼佛,不想现在她竟然开始不安分起来。

就沉声的吩咐这人:“去将她身边伺候的冯嬷嬷和侍女,还有寺中留下来的那几个僧人全都召过来,问明长公主最近有何异动。若这些人不肯说,那就严刑逼供,一定要撬开他们的嘴。”

侍卫答应着退了下去,两天之后过来回话。

“长公主身边的那位冯嬷嬷拒不开口,一个字都不肯说,后来被小人们逼问的狠了,自己撞墙死了。其他的侍女和那几个僧人知道的信息都不多,小人根据他们的招供,只能零星拼凑得出长公主仿似找到了一个很重要的人,就将寺中所有僧人全都遣出去保护那个人。那个人现在仿似在云南。另外她好像还写了一封书信,叫寺中一个名叫大慈的僧人送往荆州去了。”

是什么重要的人,竟然能让他这个青灯古佛二十年,一心不问世事的女儿这样重视?

阮鸿达沉吟了片刻,忽然问:“这段日子长公主可有外出见过什么人?又或者可有什么人进过寺中,见过长公主?”

“这个小人也曾询问过。根据这几个侍女和僧人所言,长公主这些年中基本没有出过寺,寺中也一向少有人来。只是4月的时候有个人拿着抄写好的佛经进寺,僧人带他去见了大慈,正巧长公主和大慈在谈论佛法,也凑巧见过了此人。”

“这个人是谁?”阮鸿达连忙追问。

侍卫忙回道:“他叫许攸宁,原是今年进京赶考的学子,初到京城之时一家人就借住在寺中山门下的两间厢房里面。因为家贫无力付租赁厢房的钱,就帮着寺中抄写经书。小人也查过此人,会试的时候考中了第九名,殿试在二甲末,吏部随后遣他到云南曲靖为知县,早在4月底的时候他就已经带着家人赶往云南任上了。”

许攸宁,许攸宁......

阮鸿达口中慢慢的念着这个名字,眼前忽然出现一张脸来。

历来外放的官员离京之前都要先来拜见他,阮鸿达记得今科殿试之后,吏部也曾带了这些要外放的官员来见他。

当时他看过了名单,看到许攸宁这个名字的时候还觉得这个名字取的有几分意思。

殖殖其庭,有觉其楹。哙哙其正,哕哕其冥。君子攸宁。

这原意是君王住着心安宁的意思,但这一个小小的知县竟然会叫这个名字。

就问谁人是许攸宁,随后就见下面跪拜的一群人里面有个人直起身来。

阮鸿达当时只觉得这个许攸宁相貌生的很是俊雅,甚至眉眼间还有几分像他亡妻。

原还因为他的名字心中有不满,想要叫他改个名字,但见着他眉眼间的这几分熟悉,想起自己的那位亡妻来,阮鸿达心中不由的就涌上一股子愧疚之意来。

于是心中也没有不满了,反倒很温和的勉励了许攸宁几句话。随后就挥手叫吏部侍郎带着他们这些人下去,即刻启程,各自去到任上。

阮云兰也见过许攸宁?那她近来的这番动作,是否会跟这个许攸宁有关?

这个许攸宁又到底是什么身份,能让阮云兰将隐匿在寺中的那些前朝暗卫全都遣出去?

危险

阮鸿达是知道的, 因着二十年前他夺了这个皇位, 令人杀了庆仁帝和阮云兰女儿的缘故,阮云兰心中对他恨极,连带着对她自己的一干兄弟姐妹和亲戚也都恨极, 所以这些年她才一直在寺中礼佛, 不见任何人。

想来想去的,这天底下也就唯有一个人能让阮云兰会如此不安分了。

但是这二十年中不是压根就没有那个人的一点信息吗?怎么, 原来他还没有死,甚至很可能那个人就是许攸宁?

想到这里, 阮鸿达心中一凛。

他皱着眉, 背着双手在御书房里面走来走去, 忽然停下脚步, 下定了决心一般, 吩咐侍卫:“你带几个人, 去寺中将长公主叫过来。”

侍卫应了一声是,转身退下。

原本阮云兰见宫中来人将冯嬷嬷和她身边伺候的那些侍女,甚至寺中仅剩的几个僧人都叫走,她心中就已经惴惴不安的了。随后她等了两三日也不见这些人有一个回来, 心中就越发的焦急起来。

不想现在又有几个侍卫过来, 说是陛下叫她进宫。

阮云兰不肯去,侍卫竟然上前过来要拉她。

“你们竟敢动我?”阮云兰甩开他们的手,面上森然,语气冰冷,“不想活了?”

念及这位虽然是前朝皇后, 但毕竟又是当今皇帝的长公主,身份还是很贵重的,现在听她这样说,一众侍卫还真不敢上前过去拉她。

可是皇上说的话他们也不敢不听。若现在不能将阮云兰带进宫去面见皇上,只怕他们这些人都会被处死。

两相僵持了一会儿,最后还是侍卫长对阮云兰抱了抱拳,说一句小人也是皇命在身,得罪了,就过来伸手拽着阮云兰的胳膊,不顾她的挣扎和威胁,一直将她拉到马车里面坐好。又吩咐赶车,快马加鞭往皇宫赶来。

一路颠簸,阮云兰在车上吐了两次,等到了皇宫御书房,她已经面无血色,全身发软无力了。

但纵然如此,在见到阮鸿达的时候她还是下意识的挺直了腰背,面带嘲讽的说道:“二十年前我就说过,我们两个人有不共戴天之仇,这辈子不到黄泉不见。你今日竟然叫我过来,怎么,是你要死了?”

阮鸿达不说话,坐在椅中看着面色阴沉的看着阮云兰。

他还记得阮云兰小时候是个很娇气的小姑娘,会声音娇软的叫他父亲,也会跟他撒娇,但是现在,他们父女两个人就是仇人。

“云兰,再如何说我都是你的父亲,你做女儿的,二十年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现在见过自己父亲,第一句话就是咒自己的父亲死?”

“父亲?”

阮云兰好似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笑出了声来。好一会儿她才停下笑声,看着阮鸿达,满面嘲讽,“做父亲的难道不该希望自己的女儿过得好吗?可你有见过这天底下有哪个父亲会杀自己女儿的丈夫,还有自己女儿所生的儿女吗?这样的人也配做父亲?”

阮鸿达不说话。他知道这件事会一直横亘在他和阮云兰中间抹不去,也明白阮云兰这辈子都不会再原谅他了。

不过没有关系,有些事他压根也就没有想过要让阮云兰明白。而且,今日他叫阮云兰过来也不是为了跟他修补他们父女两个人之间的关系的。

做大事的人,哪里能被那些世俗的儿女情长所束缚?像阮云兰这样只知道丈夫子女的人是永远都不会懂得的。

就不再就这件事说什么了,转而直截了当的问道:“你找到宁儿了?”

阮云兰闻言,心中狠狠的跳了一下。然后她一脸震惊慌乱的看着阮鸿达。

他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明明这件事她暂且还没有走漏任何风声......

她心中纷乱如麻,但嘴上却不肯承认,反而竭力否认着:“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二十年前宁儿不就死在你手里了吗?你现在倒来问我这句话。”

阮鸿达目光如炬,也一直在看着她,自然将她脸上刚刚的震惊和慌乱都看在了眼里,也就瞬间明白他猜对了。

“兰儿,你还是跟当年一样的蠢,也一样的沉不住气。”

终于确认了这件事,阮鸿达微笑,手扶着案面慢慢的站起来,“原本我也以为这些年里面一直没有宁儿的消息,他肯定已经死了。便是他没有死,只要他一直安分守己的待在民间,不爆出自己的真实身份来,我这个做外祖父的也不一定非要置他于死地。但你现在竟然想要在天下人面前爆出他的真实身份来,你说,我怎么还能留下他?”

阮云兰面上原就没有什么血色,这会儿整张脸更是跟纸一样的惨白一片,全身也忍不住的发起抖来。

她心中明明知道阮鸿达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但她依然不肯承认,反而冷着声音说道:“我看你是要疯了。我压根就不明白你说的这些到底是什么话。”

“那我就跟你说的更明白一点。”

阮鸿达自案后转过来,一面目光紧盯着她,一面抬脚慢慢的往这里走。

“许攸宁就是宁儿,是不是?你将隐匿在你寺中的那些前朝暗卫悉数遣了出去,就是要他们去云南曲靖保护他,是不是?你让大慈带着你的书信赶往荆州,是要他去见荆州刺史马顺,让他协助许攸宁起事,是不是?”

阮云兰没想到阮鸿达竟然能将这些事都猜了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甚至连寺中的那些僧人的真实身份其实是前朝暗卫的事他都知道,一时只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而阮鸿达也不需要她说话,只叹息着:“你这样蠢笨的性子,可真不是个做大事的人,竟然还想要让那个季氏余孽再夺回皇位。你也不想一想,那个马顺若果真忠心,二十年前怎么不见他有何异动,这二十年中依然心安理得的做着他的荆州刺史?我也不怕实话告诉你,二十年前我登上这皇位的时候,那马顺可是立刻就写了一封章奏过来,跟我表明他的忠心。我原也想撤了他荆州刺史的位置,但想着当时朝廷白废待兴,正是要用人的时候,就暂且没有动他。后来见他这些年中倒也算安分守己,便继续让他做了这个荆州刺史。但你竟然天真的以为这个马顺会对你,对那个季氏余孽忠心?”

说到这里,阮鸿达一脸倨傲:“而且,就算马顺甘愿出手相助那个季氏余孽起事又如何?我压根就没有将他放在眼里。天兵所到之处,杀了马顺也不过如杀死一只蚂蚁一般。”

“我的宁儿不是余孽,他不是余孽。”

原本阮云兰见阮鸿达竟然猜中了所有的事心中满是惧怕和惊慌,觉得因为自己的这个擅自决定很可能会害死许攸宁。这会儿竟然又听到阮鸿达称呼许攸宁为季氏余孽,她再也忍不住,猛的一下子就爆发了出来,对着阮鸿达就大声的吼叫着:“他是我的儿子,我和陛下的儿子。他一出生就被立为太子,他原本是要做皇帝的,会是这世上最尊贵的人。都是你,你竟然杀了陛下,我的女儿,还想要杀他。就是母亲,要不是因为这件事,母亲怎么可能会死?皇位在你眼里就这样好?你连国丈的位置都不满足,还一定要做皇帝。可是我的这一辈子都被你给毁了你知不知道?我恨你,我恨你。”

说到后来,阮云兰大声的痛哭出声,一张脸也涨的通红。

听到她提到自己的发妻,阮鸿达面上也有片刻的黯然。

当年他的发妻也是因为知道了这件事,受了太大的打击才一病不起。随后一直不愿意见他,只在临终之时让人叫了他过去,恳求他一定要好好的对待阮云兰,不能杀她。

但若是早知道会有今日的事,他还不如二十年前就要了阮云兰的命呢。

就不再说什么,只看着阮云兰缓缓的说道:“好,这次我答应你,我们父女两个,这辈子不到黄泉不见。”

阮云兰睁大双眼看着他,颤着双唇问他:“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不是很想念你的母亲?去吧,陪你母亲去吧,这些年她一个人也很孤单寂寞。”

阮鸿达说完,就转过身不再看阮云兰,只叫了两个内监过来,吩咐他们带阮云兰下去:“你们两个,要体体面面的送长公主上路。”

第二日,朝野晓谕,长公主得病暴毙,陵寝葬于慧孝元皇后之侧。

同一日,阮鸿达秘密的叫了五十名暗卫过来,吩咐他们即刻启程去往云南曲靖,将知县许攸宁杀了。

许攸宁尚且不知自己的处境危险,正陪同叶蓁蓁回昆明长兴侯府。

长夏已过,金风渐凉,转眼八月中秋就要到了。

中秋是阖家团圆的日子,早先十几日魏衍和魏朗就遣了人过来传话,让许攸宁,叶蓁蓁,叶细妹和元宵他们中秋的时候一定要去云南跟他们一起过中秋节。

于是在将县衙里面的诸事安排妥当之后,许攸宁就同叶蓁蓁等人乘了马车,一起启程前往云南。

官道旁树木的叶子半黄半青的,两旁稻田里的稻子也已经成熟了,金黄一片。偶尔长风吹过,稻浪连绵起伏不停。

叶蓁蓁正坐在马车里面,一边跟许攸宁说话一边掰柑橘吃。

这是从洞庭湖那里运来的柑橘,不但不甜,反而还很有些酸。不说元宵,就是叶细妹和许攸宁都是不怎么吃的。

不过叶蓁蓁却很喜欢吃,而且一天还要吃好几个。

身孕

其实叶蓁蓁原本也不大喜欢吃酸的东西, 只喜欢吃甜的,但近来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看到甜的东西她就会觉得反胃, 反倒很有些嗜酸起来。

许攸宁自然是依着她。非但这些柑橘,还会买了各种各样酸酸的蜜饯给她吃。就连现在他们出门去昆明,也随身携带了一只攒盒,里面满满的都装着各样酸酸的小零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