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酋长!』几声吼叫,突兀地响起。

『寒漠部落人人敬佩的英雄,身手不过如此!』呼衍揭儿讥讽道,眼里极其不屑。

杨娃娃看在眼里,悚然一惊,心,提到了嗓子眼。怎么办?怎么办?她心急如焚,虽然跟他们都不熟悉,可是,眼看着他们为己而斗,能轻松笑过吗?一定要阻止他们,什么方法可以让他们罢手呢?

禺疆的脸颊抽搐的厉害。很明显的,他彻底的被激怒了,黑色的眸子更加暗黑如地狱,一瞬间,眼神狠绝毒辣,火光照耀下,阴沉得让人脊背冰冷、瑟瑟颤栗。

怒喝一声,他持刀冲上前去,猛砍三刀,招招凶狠,逼得敌人连退三步;倏的,沉下腰身,右腿横扫,快如闪电地抽动刀锋,划过敌人的大腿。下一刻,提刀向上砍去,奋力振开当头罩下的追命刀。

嘶的一声,血肉撕裂的声响随风飘荡,清晰悦耳。呼衍揭儿心里抽紧,突兀地感觉到大腿上传来一丝尖锐的灼痛。

『酋长!』惊叫声轰响,呼衍部落的人马跨出两步,弯刀闪亮,蠢蠢欲动。

『退下!』呼衍揭儿怒喝,清俊的双眸似乎快要撑裂,仿佛被困住已久的恶兽一样,敌意和杀气在胸腔里奔腾不息。

远方的草原,黑暗如潮,好像凝聚着未知的凶险。眼前,火光旺盛,一场残酷的虎斗进入了最最严酷的阶段,两人体力损耗大半,却仍无法撂倒对方。立时,两只猛虎又举刀相向,招招致命,誓要消灭敌人。刀光四溢,浮冷而炽热的火花迅速地窜跳着,笼罩在两人之间,光影闪耀,炙热得似要烧毁一切。

杨娃娃皱紧眉头,一边关注着严峻的战局,一边紧张地搜肠刮肚;手心里冷汗潸潸,脑袋瓜急速运转,太阳穴嘣嘣的隐隐作痛——突然,脑海里闪现出一个主意,对,就是这样,他们一旦发现,肯定会罢手的。

她在人群中搜寻着阔天和洛桑,看见他们混在呼衍部落的人马当中。恰好,他们投来担忧的目光,她使劲地眨眨眼睛,轻微地晃了两下脑袋。

阔天点点头,表示明白。很好,她再次看向争斗的两只猛虎,呼衍揭儿操着宝刀、凛然出击,从左横砍,快捷如鹿奔,凶猛如虎啸。禺疆冷笑一记,提刀挡下他苍劲、沉稳的力道,趁他变换招式之际,迅捷地猛刺敌人的左肩,裹挟着诡异的冷风,刀光纵横,乘风破浪一般,悍凶,狂猛。

呼衍揭儿大惊,沉下腰身,身躯急速后仰。长发扬起,泛着冷光的刀锋扫过发梢,嘶声响动,一缕黑丝冲天而起,在耀耀火光中飘荡,缓缓地飘落。

杨娃娃瞄了两眼抓着自己的两个护卫,此刻他们的注意力集中在两个酋长的争斗上,正是最好的时机。狠下心,咬紧牙关,她迅捷抬腿,提起膝盖,拼劲顶向左边护卫的腹部,随即,脚板反向使劲踹向右边护卫,趁他们吃痛的档儿,挣脱他们的钳制,扯住一匹骏马,一跃而上。

一连串的动作,一气呵成,利落帅气。

旁边的护卫反应过来时,骏马已经飞射出去,往北狂奔。阔天和洛桑早已准备就绪,看见公主上马,紧跟着驾马飞奔而去。

两方护卫警觉时,三人已经狂冲出去,数声吼叫连成一片,在金红色的火光中啸涌。

争斗中的两只猛虎听闻护卫的惊叫,愕然顿住,各自退开,宝刀犹自泛着粼粼白光。禺疆眸光一扫,发现杨深雪逃奔已远,心里抽紧,以最快的速度奔向“烈火”,宝刀扔向护卫,上马狂追。

呼衍揭儿愣在当地,看着寒漠部落的人马纷拥而去,逐渐消失在浓厚的黑暗中。她竟能如此轻易地牵动禺疆的情绪、影响他的行为举动,如此看来,禺疆是志在必得,而且,他们的关系必定不浅。而他,呼衍揭儿,应该放弃吗?

他清俊而凶狠的眼眸中,闪动着精锐、阴沉的神采,亦深藏着惆怅与惘然。

浓稠的夜色中,伸手不见五指,似乎危险就在眼前。杨娃娃毫无目的地飞奔,后面传来奔腾的马蹄声,一阵紧似一阵,越来越清晰、沉重。

渐渐的,剧烈的马蹄声轰响开来,好像就在身旁。她侧头一瞥,骇然一惊,一匹骏马奔窜在斜后侧,昂然耸立的,不是那个混蛋,还有谁?

“烈火”乃千里良驹,速度如风如闪电,追上她,轻而易举。

『停下来!听见没有?』禺疆吼叫道,煞煞的怒气破风冲来。

她转头看向后面,阔天和洛桑已经被护卫们赶上,在他们的威胁下,放慢速度,落在后面。

突然间,一只强壮的手臂,勾住她晃动的纤腰,猛力向上提起、向左横扯。她腾空而起,被迫翻转身体,一刹那的功夫,稳稳当当地跨坐在“烈火”上,面对着一座狂冒炙热岩浆的火山。

禺疆放慢速度,让“烈火”随意走动;收紧双臂,死紧地抱着她,强悍的气息包裹住纤瘦的娇躯,密不透风,连无处不在的冷风也渗透不进。

她胸腔里的心脏,剧烈地跳动,惊吓于刚刚的马上移位,还是惊慑于他的怒气?她的心里乱糟糟的,无法理清思绪,但仍然察觉到他的身躯轻微的颤栗与僵硬。

他把脸孔埋在她的黑发中,低沉、伤痛的嗓音,充满了无限的蛊惑,『不要走,嗯?深雪,求求你,不要离开我!』

因为,他知道,她拒绝不了柔情的攻势!

在他的激狂拥抱下,她感觉到丝丝的颤栗,哀求道,『放开我!我透不过气…』

『不,我不放开你!』禺疆悲沉地说着,双臂却是稍稍放松了些,坚决地宣告道,『你知道吗?我多么感激上苍,我终于找到你了!我再也不会放开你,再也不会!』

话落,他迫切地吻住她的双唇,以证明她真真切切地在他的怀中…只要她在他身边,她是什么样的女子,都可以,什么都无所谓…只要她在他身边…

穿越—匈奴王妃 - 深雪阏氏(1)?

深雪阏氏(1)

颠簸了两天两夜,终于在夜幕中回到寒漠部落。杨娃娃又累又困,一躺下来,立马昏昏睡去,直到第二天中午才被真儿叫醒。夏心听闻她回来,马上赶过来。

服侍姑娘洗澡后,真儿知道两人有话要说,知趣地退出帐外。

夏心端庄地坐在木凳上,脸色绯红,神态娇柔如水,『杨姐姐,后天,我要嫁给酋长了!』

坐在木凳上,杨娃娃缓缓地、缓缓地转过脸庞,呆滞的眼眸,盯着夏心,一眨不眨的,瞳孔迷蒙得涣散。一瞬间,她的思维停止了运转。

夏心见她如此,着慌道,『你怎么了?杨姐姐?』

回过神,她凄然一笑,『恭喜你,夏心,到时我会把你打扮成草原上最漂亮的阏氏,让你成为最开心、最幸福的新娘!』

夏心歪着头,眨动着水灵的大眼,迷惑不解的样子好可爱,『新娘?』

『哦,在我的家乡,把出嫁的女子叫做新娘,男子叫做新郎!』

婚礼之后,她就可以安心地离开草原、离开这个时代,回到21世纪。一想到再过两天就可以逃离魔掌,她不由得心潮涌动。可是,以他不可理喻的残暴个性、疯狂地“扫荡”草原只为了寻找一个女子,他会轻易放过她吗?为什么找回她?为什么不让她离开?为什么对她那么温柔、那么狂热?

她不懂,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娶夏心?目的是什么?她觉得好乱好乱…

『真有趣!』夏心细腻的脸蛋上绽开一朵甜美的微笑,接着,脸色扭捏、羞涩,欲言又止的模样,格外让人心怜,『杨姐姐,你不问我为什么要嫁给酋长吗?』

杨娃娃轻眨着黯淡的美眸,清浅地笑了,『嗯?那是你们之间的秘密,我为什么要知道呢?』

可是,为什么心里那么难受呢?就好像,随身携带的小镜子,有一天忘记带了,总觉得一种莫名其妙的落寞。

『哦…』夏心失落地吐着舌头,突然间想起了什么似的,兴奋地说,『杨姐姐,你知道吗?酋长的护卫队长麦圣,被关起来了!』

她从木凳上跳起来,震惊地盯着夏心,直觉麦圣是因为自己而得罪酋长的,『什么?为什么被关起来了?』

『我也不知道,听说现在只有半条命了!』

哦,对了,阔天和洛桑使计逃跑,禺疆肯定非常震怒,既而迁怒于麦圣。那个混蛋为什么这么残忍,连贴身护卫都不放过?自从来到漠北草原,凡是跟禺疆有关的,就不停地连累别人…她紧锁秀眉,深深地无奈地叹息…

『还有呢,酋长杀了两个婢女,好恐怖啊,全身都是刀痕!』夏心脸上的五官扭结在一起,仍然心有余悸。

她牢牢抓住夏心的肩膀,五指发抖,关节发白得可怕,『为什么?快说!』

看着她阴森森的眼睛、严厉的目光,夏心恐惧得僵住了。夏心从没见过她如此骇人、急躁的表情,一直以来,杨姐姐都是温柔、美丽、亲切的呵!

她猛烈地摇晃着夏心的肩膀,催促道,『说呀!』

夏心瑟瑟发抖,哆嗦着慢慢开口道,『那天,酋长从加斯部落回来,我听说——他知道你不见了,就——就马上狂奔回来,回到营帐后,把——把帐里所有东西都摔碎、砸烂了,而且——而且大吼大叫,听说,酋长的吼叫非常恐怖,就像半夜的野狼,跟鬼哭狼嚎差不多。两个婢女被吓得哭了,酋长一怒之下,就拔刀砍了她们!』

杨娃娃一个趔趄,颓然地坐在木凳上,眼眶涨得酸痛,手脚渐渐的冰凉。他怎么可以这样滥杀无辜,怎么可以?!!

『第三天,酋长把我叫到营帐。他跟我说,夏心,你的杨姐姐已经走了,现在,你愿意嫁给我吗?我很惊讶,当时,我还是恨他的,恨他杀死了阿爸,我不想嫁给杀死阿爸的仇人。他看我不说话,他笑了,说,我知道,你心里一定恨我,没错,我杀了你阿爸,但是,我想要补偿你,我要你做我的阏氏,我会好好照顾你!』

夏心陷入了美好的回忆之中,脸上羞答答的殷红一片。杨娃娃虚弱地一笑,心里却翻江倒海,他太可恶太可恨,他是在惩罚她;他用别人的生死和感情,发泄自己的暴怒,惩罚她的逃离。她早该知道,他一定会这么做的,他的残暴是毫无理由的,是毫无半点人性的。

『我还是没有说话,接着,他走到我面前,拿起我的手,突然…』夏心的脸更红了,漾开的笑容,是少女怀春的羞涩,『他把我抱在怀里,吻着我,很温柔很热烈,最后,我一点力气都没有了。他说,我就当你答应了,明天我让无敏大叔找个好日子。我轻轻地点点头,算是答应了。杨姐姐——酋长是我的第一个男人,现在——我不恨他了!』

晕死,简单的一个热吻,就可以让一个满腔仇恨的女孩子缴械投降,既而虏获她纯洁的心灵和爱情,太强、太猛了!可是,他是真心对待夏心吗?杨娃娃心里失控地冷笑,凄然的脸上浮上一层初冬的薄霜:没猜错的话,绝大可能,他只是在利用、耍弄夏心。她必须找个适当的机会,跟他求证一下。

她绝对不会让那个混蛋伤害夏心的!

夏心眨闪着含情脉脉的大眼睛,望着她,忧心的神情显得无辜,『杨姐姐,我知道酋长很喜欢你,自从你走了,酋长一直都在找你,每天早出晚归的,连睡觉都顾不上,即使睡着了,也不停地叫着你的名字。这下好了,酋长把你找回来了,他一定非常开心。杨姐姐,你喜欢酋长吗?我们两个一起嫁给酋长,你说好不好?』

杨娃娃盯着夏心,心神微微一动,这是真的吗?他喜欢她?不,即使是喜欢她,又如何?喜欢,就可以为所欲为地杀害别人吗?就可以不顾别人的感受,欺骗别人?他的“喜欢”,太霸道,太自私,太可怕,而且,她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总归是要回到21世纪的!

『夏心,我不喜欢酋长,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但是,阿城已经背叛了他们的爱情,不是么?现在,她还爱着阿城吗?爱,或者不爱,有什么关系?回到21世纪,再来思考这个问题吧!

夏心真诚地望着她,楚楚动人,『真的吗,杨姐姐?我怕——你会伤心…』

她伸出爪子,轻轻地抚摸着夏心的下巴,怜爱地看着她,『不会的,我很高兴,我希望你能幸福的生活着。以后,我会在遥远的地方为你祈祷的…』

夏心着急道,『遥远的地方?你要去哪里?我不要你走,我要你陪着我!』

『傻瓜,你要嫁给酋长了,不需要我陪着你了,他会照顾你一辈子的!』她不知道那个混蛋到底想怎么样,她也不知道夏心能否快乐地生活着,现在,只能说一些善意的谎话了。

好无奈呵!

穿越—匈奴王妃 - 深雪阏氏(2)?

深雪阏氏(2)

她觉得脑子里很乱很乱…她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冷静下来,理清目前的状况。于是,跟真儿说清楚后,她独自打马出来,来到龙湖,一个宁静、幽雅的内陆湖泊。

热气稍稍减退,微风拂面,惬意得神清气爽。天,出奇的高;地,出奇的远;浩浩长空,蓝到至深处,几近透明与虚无。红灿灿的太阳渐斜西天,洒下一缕缕金光闪闪的霞光,晴灿、柔美。波光潋滟的湖面,铺着一层闪闪发光的碎金,水波轻微地流动,偶尔,跌碎了一池的灿光,湖水,仍是碧绿得接近黛黑。

内穿马裤,外罩烟橘色锦绸披风,长及脚踝,却一点都不闷热,可能是锦料轻薄的关系吧。她坐在湖边的草地上,抱着膝盖,额头靠在膝盖上,随意垂落的长发,飘荡在风中,拱弯着的纤瘦脊背,显得忧伤如水。

禺疆站在不远处,长身而立,呆呆地看着她:夕阳西斜,长草荒凉,湖水清澈,金桔色的霞光中,一个悲伤的女子,坐在风中,兀自沉思,脆弱得让人心痛。

他的心里一阵抽痛,平静的脸上漾满了柔情与疼惜;他拢起眉峰,抿紧嘴巴,定了定神,朝龙湖走过去。

听闻脚步声,杨娃娃猛地回头,看见是他,又转回头,望着波光粼粼的湖面。

他在她旁边坐下来,温言道,『在想什么?』

很多时候,他根本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为什么她的想法那么多,那么——稀奇古怪。

『我在想,』她没有回头,遥望西天美丽的流霞,淡淡启唇,『夏心嫁给你以后,你会好好对待她的吧!我也希望,你会一辈子照顾她,让她快乐、幸福地生活着!』

他没有回答,静静地看着她的侧脸,目光柔情似水。晴灿的流霞在她侧脸的轮廓上、扫上一圈淡淡的橘色光芒,静美得让人怦然心动。

她转过头,眼眸中没有任何波澜,等着他的回答。

『你希望我对夏心好?』

听出他语气中的乖张和隐隐的怒气,她一阵惊愕,既而转过头,不再看他。

她的话,她让他好好照顾另一个女人,激起他的残忍,让他无端的生气,他恶狠狠地说,『我娶她,只是为了折磨她,我会让她生不如死!』

她猛地回头,怒眸相向,抽起尖细的下颚,一字一顿,『你他妈的混蛋!』

很好,利爪伸出来了,母老虎发威了!看着她怒气腾腾的脸蛋,他不由自主地扯起一记冷笑,『好厉害的嘴巴,不知道吻起来是不是也这样火辣?』

他调戏的目光中,火辣辣的欲望暴露无疑。她的脸蛋立马热辣起来,数次的热吻情景纷至沓来,萦绕于心间,竟是那般的清晰、灼热…她竭力压下异样的感觉,冷静下来,以谈判的口吻说,『怎么样你才会罢手?』

『你要我罢手?』他的嗓音中有着轻微的颤抖,他不想逼迫她,但是,她总是为别人操心,为别人的事情而跟他交锋,这让他非常恼火,『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你别忘了,你整个人从头到脚都是属于我的,包括你脑子里各种稀奇古怪的想法!』

没错,她知道她已经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威胁他了,只剩下“死”。可是,她死了,将会有很多人一起陪葬。

杨娃娃往死里瞪他,恨不得把他踹到太平洋喂鲨鱼,『你可以得到我的身体,但是,你永远得不到我的心,还有——我的思想!』

她的手指,狠狠地戳了几下自己的脑袋。

她狠绝的宣告,重重地刺痛了他。从一开始,他就要定了她,要征服她,要她只属于自己一个人…她的逃离,让他绞痛,发狂,既而失控到杀人。他终于明白,他只要她,她是什么样的女子,他不管,他只要她…因为,他知道,她的心,只属于自己,她脑子里的想法,不会因为某人而改变,要她臣服于自己,那是痴心妄想。

但是,现在,她说,他永远得不到她的心。为什么?难道她的心、已经给了别人?不,那样的话,他也绝不会放弃,即使得不到她的心,也要让她的心为他而痛!

看着他受伤的表情,涌动不息的坚忍眼神,她蓦然想起夏心说的话。他疯狂的占有欲,真的是喜欢上自己了?只是他自己也不知道?不,喜欢是他一个人的事情,两个世界的人,根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她硬下心肠,『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他的眼神充满了戏谑,『我会等着,等到你心甘情愿的那一天!』

王八蛋!混蛋!她在心里大声地咒骂着,连他的祖宗十八代都骂到了。心甘情愿的把自己献给他?除非她是疯了,『你不觉得很搞笑吗?我们是在做交易,我会心甘情愿吗?』她高傲地转过头,抬起下颌,如白天鹅一般高贵娴雅、气度绝傲,『你永远也等不到我心甘情愿的那一天!』

『你很想知道为什么吧!我告诉你,只有女人爱上男人,才会心甘情愿地把自己献给心爱的男人,而你,哼,我永远也不会爱上你!』

刺激他,伤害他,真是痛快淋漓,爽到家了。这个混蛋,总是竭尽所能地伤害她,现在轮到她回敬他的时候了!

『哦?为什么你不会爱上我?』他的声音非常平静,近乎死了一般。

可是,他的心,急剧地颤栗、痉挛、撕扯、绞痛。是了,她说的爱,就是“爱”;他要全部的她,包括身体和想法——他已经爱上她了!而他要征服她,要她臣服于自己,就是要她的爱。可是,该死的,她不爱,一点都不爱,她说,永远都不会爱上他…

杨娃娃转过脸来,翻了翻白眼,故意夸张、轻松地说,『真是白痴,很简单的嘛,我已经爱上别的男人了啊!』

她就是要告诉他,不要再痴心妄想了;即便她自己的感情一团乱麻,而且还不知道何时能回到21世纪!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玩火!

她的话,就像一颗炮弹,精准地投放在他的心里,瞬间爆炸,炸毁了他所有的理智,爆裂了他所有的愤怒与忍耐。

『你很爱他?』禺疆想到的,理所当然的就是呼衍揭儿。

她心虚地别过头,『是的,很爱!』

他俊豪的脸孔,立时撕裂开来,猛虎怒吼一样,狂躁凶猛;眼睛充血,瞳孔就像地狱魔鬼的嗜血牙齿,吞噬、撕咬着所接触到的东西。瞬间,他猛力推倒她的身子,迅速地压上来,高举她的两只手臂,死死扣住;“唰”的一声,一手撕烂她的披风,尖锐的撕裂声回荡在最后一缕霞光中,犹显得凄厉。

『啊——』她惊叫起来,激烈地扭动着身体,愤恨地瞪着他。

手脚根本无法动弹,只有腰部能动了,可是,腰部能顶个屁用。她绝望地意识到,原来,他的力气大的无法预测,他的体形足够大,他的重量不是一般的重,她根本无力反抗。

她后悔了,不该这样刺激他,『不要这样,你先停下来,听我说…』

她一边说着,缓和他的情绪,一边搜肠刮肚地想着制止的招数,希望还有转寰的余地。

他扯烂她的马裤,乖戾的脸上,扬起邪魅的冷笑,就像一头暴怒、饥饿的狮子,美味当前,已经停不下来了,『来不及了!即使得不到你的心,我也要让你的心,为我疼痛,为我流血。你想嫁给他,我告诉你,除非我死了!』

他说的咬牙切齿、愤恨难当!

她直觉他的话有问题,可是,还未来得及说话——他迅速抬高她的臀部,直辣辣地贯穿她的身体,邪恶,粗暴,狂野…

『啊——』杨娃娃再一次惨绝地尖叫,撕破了喉咙一般,猛烈地摇晃着头…老天,好疼,好痛,好像全身都在痛,被撕烂了一样,五马分尸就是这样的吧…她很想很想,非常想,把他踹到大西洋,踹到海洋深处,踹到地狱,让他永世不得翻身,永远再也不要看见他。

『滚!滚开!出去!』她惨叫着,五官纠结。

她的身躯已经僵直,脸色惨白,瞳孔已经涣散,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柔顺的黑发散落在地,衬得她越发楚楚可怜。看着她痛苦的脆弱模样,他心疼得要死,后悔得要死,懊恼得要死。可是,他不能就这样放了她,她必须是他的!

他俯下身,轻轻地吻着她的眼睛,吞下她愤恨的泪水;温柔而激情地吻着她的脸颊、嫩唇、脖颈,极尽所能地取悦于她,唤醒她的欲望…

她快被他弄疯了。

疼痛感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美妙的感官冲击。是的,她已经沦陷在他的攻城掠地当中,沉迷于他制造的情欲世界之中。即使,她并没有迎合他,回应他。可是,她仍然,痛恨自己,鄙视自己。

她想逃离,可是已经没有半点力气,而且他牢牢地桎梏着她。

他猛烈地冲击着…狂野如火,吞噬着草原上的所有生物;残暴如风雪,扫荡着整个天地。她深深地咬住嘴唇,抵御着他狂猛的进攻,却承受不住地飘出淫荡的声音。

她想象得出,自己一定淫荡得无可救药。也不得不承认,他的技巧很高超,他的热情很澎湃。

禺疆抱起她,让她坐在大腿上,吻着她的娇躯,深沉无比,眷恋不已,『雪,你是谁,是什么样的女子,我不在乎,我只要你,发狂地想要你,求求你,不要嫁给他,嗯?』

『不要恨我,嫁给我,好不好?嫁给我!』他低沉的嗓音,渗透着深浓的情愫和欲望。

他黑亮的眼眸,幽沉如湖水,清澈而魅惑,汹涌得差点淹死她。她看着他,听着他深情的耳语、无助的哀求,有一刹那,她心软了。或许,真如夏心说的,他喜欢她,她的逃离与消失,真的让他发狂,让他残暴。

可是,他太残暴了。单单这一点,她就没办法接受他,即使已经被他生吞活剥,即使此刻她正迷惑于他的火辣激情。

他让她的两只玉臂搂住自己的肩膀,扯起自己的披风,披在她身上。没有等到她的回答,他低下头,继续吻着她,折磨着她…

夕阳已经没入地平线,黛青色的暮霭飘荡在草原上,凉风瑟瑟,她禁不住一阵发抖,下意识的往他怀里蹭着,手臂搂紧他。突然的,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有人吗?是谁?

她轻轻地转过头,看见,一个泪流满面的女子,容颜悲伤,失望到绝望。她的心里在滴血,嗓音颤抖得如风中长草,『夏心…』

她看见,夏心捂着嘴巴,大眼睛哀伤的扭曲着,转身,慌张地跑远了。

她想要站起来,追上夏心,跟她解释清楚。可是,他制住了她的身躯,不让她走,死死地锁住她的娇躯,继续着他的惩罚与爱恋。

穿越—匈奴王妃 - 深雪阏氏(3)?

深雪阏氏(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