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的给太子的侧妃,皇后娘娘都没有反对却是一转头,人跑去皇陵见自家表哥了。

这不是给太子找不自在,戴绿帽子吗。

这里头的学问要做起来,就大了。

“你现在越发精明了。”吴忠君看徐氏的目光都不一样了,“你先睡,我去书房和几个幕僚商量一下。”

徐氏陪着他起来,道:“那你早点休息,注意身体。”

“知道了。”吴忠君点了点头,又想起什么事来,道:“我看德庆侯的意思,怕是想要将独女嫁给赵仲元,这事你怎么看?”

徐氏顿时高兴起来,吴忠君现在有事都来和她说,和她商量了,她沉思了一下,道:“这事看着是德庆侯占主导,可赵仲元我看也不是多好说话的。”又想起了苏婉如和赵衍的关系,觉得要是李珺做了正妃,苏婉如进府日子不好过,李珺她知道,性子不比她自己女儿好多少,“德庆侯在军中颇有些拥戴,若是做了赵仲元的岳丈,怕是会生事,妾身觉得不妥。”

“你我意思一样。”吴忠君点了点头,“我明天进宫和姐姐说去。”

说着穿好衣服出门,又回头叮嘱徐氏,“你也早些休息吧。”说着就走了。

徐氏高兴的一夜没睡,他们做夫妻几十年,吴忠君还是头一回对她说这样贴心的话。

虽然没什么真心实意,但是已经足够了。

忍了一日等吴忠君那边的消息,第四天宫里传了消息出来,她就迫不及待的去找苏婉如,“成了。皇后娘娘今天早上当着各宫的面扇了陈淑妃一个耳光,说将她儿子用过的破鞋往太子府里塞,这就是乱了纲常,要乱血脉,其心可诛。”

吴氏真厉害啊,这点事就能扯出这么大一面旗子来生事,苏婉如暗暗点头自叹不如,“那伯爷怎么说,对您的态度呢?”

“这两天回家,都和我说宗人府的事了。”徐氏道:“他连着十天没当着我的面带着女人厮混。”

没当面厮混,对于吴忠君来说已经是莫大的退让和敬重了,苏婉如笑着道:“恭喜夫人,伯爷现在对您越发敬重了。”

“是。”徐氏掩面而笑,目光明亮露着神采,“这些都要多谢你,若不是你给我出主意,我和伯爷哪有今天这局面。”

苏婉如握着徐氏的手,真情实意的道:“我一个绣娘,孤身在京城,能得夫人您看重是我的福气。”又道:“往后您但凡有事,无论几时几刻,只要遣个人来说一声,我半刻都不会耽误。”

徐氏知道,以她的身份和苏婉如结交,传出去对苏婉如来说也是助益,“我也多给你宣传,让大家都来宝应绣坊订绣品。”

苏婉如感激的道了谢。

两个人又说了许多话,徐氏又见了霍姑姑才离了绣坊回家。

她一走,苏婉如就去了杜舟的院子后面,段震带着宋桥在等她,两人行了礼,宋桥上前拱手道:“公主,属下虽没有进宗人府当差,但是现在是吴忠君的常随了,明天点卯,以后就能出入宗人府了。”

“好!”苏婉如心头砰砰的跳,“你安心做事,没有我的命令,你不要做任何多余的事。你就是个普通的常随,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宋桥没有半点质疑,道:“属下谨记。”

“好!”苏婉如看着段震,“今天镖局开业,有客来吗。”

段震点头,“有一两笔。如月镖局在山东有声誉,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打开局面。”

“那就好。”苏婉如长长的松了口气,段震就拱手,道:“公主的绣坊也做的极好,连我们这些外行之间都在传,说宝应绣坊来了顶能耐的绣娘,小小年纪只用了两个月的时间,就将一个小绣娘壮大的比肩锦绣坊了。”

“望我们所有的事都能一切顺利!”苏婉如道:“将来还有更多的事要做,我们只要不暴露身份,就可劲儿的出头,只有在燕京立住脚,才有办法搅的满城风雨!”

段震和宋桥应是。

苏婉如哼着歌回房,将赵衍的春衫收了尾,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叠好熨好拿包袱提着出门,二狗子一见她出门,就不声不响的跟在后面,她回头看着它,蹙眉道:“你什么意思,跟着我干什么。”

“汪汪!”二狗子道。

苏婉如就睨着他,“你这是想盯梢?你主子教你的?”

苏婉如就哼了一声,转身接着走,二狗子接着跟,她气的瞪了它一眼,却没有赶它回去,一人一狗上了街,一路上就有人和她打招呼,“苏姑姑,你带着二狗子出门办事?”

“是!”苏婉如笑着道:“您这是回家?”

那人道:“是,买了点东西,回家做饭去。”

苏婉如得意的扫了一眼二狗子,咕哝道:“听到没有,我现在是苏姑姑了。”

苏婉如噗嗤一笑,道:“你不准喊我苏姑姑,你得喊我主子!”

“汪!”二狗子道。

苏婉如不理它,溜达着往宁王府而去,刚走到街口,迎面一人骑马而来,她往旁边让了让,但对方却是勒停了马,正打量着她。

“裘大人。”裘戎太有辨识度了,她一眼就认出来,裘戎打量着她,道:“苏姑娘去哪里?”

苏婉如指了指宁王府,“串门。”下意识的将包袱朝后藏了藏,她串门没事,要是被沈湛知道她给赵衍做衣服,保不齐得撕了她。

“近日满城都是你和宝应绣坊的传颂,我当你很忙,却不想还有闲工夫串门。”裘戎的语气,让苏婉如很讨厌,她一点都不掩饰,冷了脸道:“我确实很闲,可不关你的事。”

她说着,就带着二狗子拐去巷子里。

“苏姑娘!”裘戎冷声在她后面道:“做人要有底线,我不管你想做什么,可你得对得起我八哥。”

苏婉如白了一眼裘戎,道:“你管我对得起对不起,你能对得起就行了。”这人真多事。

话顶回去了,可心里却依旧气的不得了,她怎么对不起沈湛了,是沈湛对不起她好吧。

莫名其妙的。

苏婉如站在巷子里越想越气,顿了顿拉着二狗子道:“你说着这人什么意思,难道我现在就要给沈湛守妇德烈女了?”

苏婉如摇了摇头,“算了我和一个不认识的人生什么闲气,等你主子回来我找他算账。”说着,敲了宁王府的侧门,是个小厮开的门,看见苏婉如顿时笑着道:“是苏姑娘来了,快请进。”

“你们王爷在家吗。”苏婉如跨进门来,小厮点着头道:“王爷在家里呢,我引着姑娘去吧。”

苏婉如道了谢跟着小厮去了书房。

赵衍正在和查荣生说话,“这么说,她并非后宋哪位官员的家眷?”

“都查过的,没有苏瑾这个人。不过她的街坊四邻还是咬定了她自小就住在那边,甚至连他父母是卖药的都能查问的到。”查荣生觉得不可信,“王爷,看这样子是有人跟着她抹了许多的痕迹。此人绝非简单的角色,我们再查怕是查不到什么了。”

赵衍微微颔首,道:“看来猜想该是没错,她应该是后宋朝廷的人。”

“那苏姑娘来京城做什么?”查蓉生心头一抖,“和您走的近是为了什么,难不成”

赵衍苦涩的笑了笑,看着查荣生道:“现在想这些有何用?”

“王爷。”查荣生不敢置信,赵衍摆了摆手,“她不是大奸大恶之人,想必有难言之隐,我们再等等,相信有一日她会亲口与我说。”

能帮的,他一定会帮。

“王爷,宝应绣坊的苏姑娘来了。”隔着门小厮喊了一句,查荣生看了一眼,过去开了门,就看到站在门口笑盈盈的苏婉如,“苏姑娘来了,请进。”

苏婉如颔首进了门,和赵衍行了礼,将包袱递给他,“衣服做好了,你试试。”

“好。”笑意从赵衍的眼底溢出来,他亲自拆开包袱,抖开衣服,是一件天青色的春衫,衣角的四边用淡绿的线绣着简单的波澜纹样,又简单又清雅,他很喜欢,道:“我试试。”

“好。”苏婉如在椅子上坐下来,赵衍去了屏风后面换衣服,隔了一会儿走了出来。

他气质清润,五官俊秀,天青色更衬得他芝兰玉树一般,她看着眼前一亮,由衷的赞扬道:“王爷穿着很合身。”

“多谢!”他理了理领着,又抻了抻袖子,像个孩子得了新衣似的,喜形于色,“确实很合适。”

苏婉如失笑。

二狗子趴在门口,“汪汪汪!”

“二狗子!”苏婉如瞪了它一眼,“来时怎么和你说的,不准没礼貌。”

二狗子撇开脸看别的地儿,“汪!”

苏婉如无奈,看着赵衍道:“王爷要是没什么吩咐,我就先告辞了。”

“听说你一口气并了六家绣坊?”赵衍扬眉在她对面坐下来,“没想到你做事这么果断,真让人吃惊。”

他这是赞扬,苏婉如却是不好意思的道:“大概是今年的运气比较好,事事顺利吧。”

“那就希望你一直如这般顺利。”赵衍说着,递了个匣子给她,“这个,给你。”

苏婉如调了眉打开了匣子,红绒布里平放着一支白玉的发簪,她抬头看着赵衍,不解。

“我们王爷亲自挑了块玉做的。”查荣生道:“和姑娘的气质刚好合适。”

是块好玉,做簪子可惜了,她合上盖子道:“您看,我自己不会梳头,整日里就两条麻花辫,这发簪实在是没地方簪。”其实杜舟会梳头,但是天天让他一个男人梳头,难免让人觉得他不阳刚。

反正头发只要不散着,梳成什么样子也无所谓了。

“我帮你挽发。”他笑着取了梳子走到她后面来,“你可记得我与你说过,我跟着舅舅学了一些易容的皮毛,这梳头也是其中一项。”

苏婉如愕然,“这不好吧。”她正要摆手,赵衍已经拾起她的辫子,拆开

“那就有劳王爷了。”苏婉如叹气,面对赵衍,有时候她真的不知道怎么开口拒绝他。

让人不忍拒绝,这就是他的魅力之一?

查荣生看着一笑,无声无息的又取了个首饰匣子摆在一边,关门出去。

二狗子滋溜进来,趴在苏婉如脚边,“狗”目圆瞪着赵衍。

107 运作

赵衍的手法很轻很柔,即便面前没有镜子她看不到,也能想象得到他此刻的表情。

她觉得现在的气氛很尴尬,她什么时候和赵衍这么熟了?

苏婉如干咳了一声,端茶喝着,没话找话说,“王爷的封地还没有选好吗?”

“没有。”赵衍看着她的头发,因为长期辫着,发丝儿就卷卷的,披在脑后就多了一丝俏皮,他轻笑,道:“阿瑾觉得哪里好。”

苏婉如摆手,“这些大事我哪里懂。你要问我什么颜色搭着好看还差不多。”

“那就问问,你想戴那几样?”赵衍将另外一个匣子递给她,“单一支簪子怕是单调,再挑几样。”

匣子是上下两层的,摆在桌面上,大红的绒布上铺着十来种各式各样的发钗和花钿,琳琅满目,她愕然拒绝道:“你就随便绾个发髻好了,我不用发簪的。一天到晚都低头做事,头上戴着东西,更累。”

赵衍轻笑,颔首道:“你说的有道理,那就再挑一样点缀一下。”他说着,手里已经绾了个垂柳髻出来,将两支簪子左右各别了一支,看了看又走到苏婉如面前来,微微弯腰细细打量,“不错,这回没有失手。”

离的太近了,他脸上细腻的表情,眼底流露的欢喜一览无余,苏婉如忙往后让了让,道:“有镜子吗,我看看。”

“有。”他开门出去,对外吩咐了几句,一会儿就拿了镜子进来递给她,“看看,若不满意我再给你重梳。”

苏婉如没有不满意,她也不想再梳一次头,不然二狗子的眼睛都快瞪出来了。

“好,很好看。”苏婉如干笑着,道:“瞬间增添了不少生气。”

赵衍抚额,无奈的摇头笑着,忽然伸手搭在她的双肩上,腰弯着与她对视着,柔声道:“阿瑾,你什么时候在我面前,才会流露属于自己的嬉笑怒骂呢。”

苏婉如一怔,头皮发麻愧疚和男女情爱是两码事,她真是不分轻重了,笨,笨死了。

不不能害人害己,这种事利用不得。

苏婉如后退了一步,推开赵衍的手。

“汪汪!”二狗子一跳而起,蹿在两人中间,冲着赵衍就一顿狂吠,吓的查荣生都开门进来,道:“可是狗发狂了。”

苏婉如暗暗松了口气,安抚二狗子,看着赵衍道:“这狗蠢笨的很,他以为您要害我,所以就跳起来护着我了。”

“这狗”赵衍头歪了歪,若有所思道:“是沈湛的狗?”

二狗子抢答,“汪!”

赵衍觉得自己听懂了,不由无奈的笑着。

“嘘。”苏婉如安抚二狗子,忙拆了发髻将发簪摆在桌子上,“发髻太重了,我还是辫着辫子方便一些。”

她一边说着,一边麻利的将自己头发辫好,“王爷,那我就告辞了。”

说着,在赵衍还没有开口说送她前,一人一狗滋溜就出了门。

赵衍看着她的背影,又拾起簪子,攥在手里苦笑道:“看来,我吓着她了。”

苏婉如出了宁王府的门,就松了口气,赵衍的态度越来越直白了,她以后再不敢和他单独相处。

还有发簪,她觉得她今天要是收了,等沈湛回来定然能把她给撕了。

她现在都能想的到,沈湛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和态度。

想到这里又对自己的现状迷茫,她怎么两边牵扯不清的,她凭什么要去考虑沈湛怎么想的,关她什么事。

神经病!苏婉如气的踢了墙角,又疼的捂着脚蹲在地上,唾弃自己。

好一会儿脚不疼了,才带着二狗子起来,道:“回家去,我要做的事多着呢。”刚出巷子走了一会儿,就听到后面有人喊她,“苏姑姑。”

苏婉如停下来,就看到刘官人正笑盈盈的走过来,她笑着行了礼,“我以为您离京了呢,是事情还没办完吗。”

“今年有些特殊。”刘官人做了请的手势,两人边走边道:“圣上一统江山,今年是头一回祭天,各国的使节近日都会陆续赶到京城,我们就打算留到三月中旬再走,看看京城的形势,再决定下一步往哪里走。”

“什么叫往哪里走?”苏婉如有些不解,“您不是走西域各国的商贸吗。”

刘官人哈哈一笑,道:“还有苏姑姑不知道的事,刘某也是有幸见识了。”就解释道:“西域各国通商多年,行走的客商也多如牛毛,如此一来我们利润就少了许多。现在海运繁荣,远渡重洋行走做买卖机会更多,我就想看看,能不能了解一番海外各国的行情,说不定有别的路可走。”

“刘官人说的有道理。”苏婉如就没想到这层,海外贸易当然要比西域那边更好做,过了海那么多的国家,市场有多大,根本无法想象。

尤其是丝绸,刺绣和瓷器,这些具有代表性的货品。

“这么说,我们的绣品也有机会让更多的人知道,使用上了。”苏婉如道:“商机更多,市场更大!”

商机?刘官人大概懂意思,点了点头,道:“是这样没错,苏姑姑也没有兴趣,到时候我们可以一起做海运。”

苏婉如真的有兴趣,她现在不怕银子多了压身,想做事钱开路的道理她懂,“走,我请您喝茶。”

“苏姑姑的性子做女子实在可惜了。”刘官人道:“若不然就凭你的眼光和能力,将来定能成就一番大业。”

苏婉如道谢,“下辈子投生时,我定要想想清楚。”她笑着,两人找了一间茶馆,刘官人将他的打算和想法和她说了一遍,苏婉如听着觉得虽要准备的事很多,难度也高,但也不是不可行,“海外到底如何,海运具体怎么做,我们都是外行。刘官人思虑的不错,等各国的使节来了以后,我们再细细打听,说不定能另有出路。”

“是!”刘官人点着头,道:“此事暂按不提,待那些人来了再说。”

两个人又说了几句,就在茶馆门口分开,苏婉如和崔掌事的轿子对街而过,崔掌事今天终于顺利进宫,在回事处侯了一炷香的时间,裴公公进了门,见着她蹙眉问道:“最近是怎么了,三天两头的往我这里递牌子?”他说着坐了下来。

“公公。”崔掌事人瘦了一大圈,脸色也发黄,急躁躁的将事情前后说了一遍,“眼下多数的订单都被宝应绣坊抢走了,那个小妖精还说要我的命。”

“还真是个妖精。”裴公公蹙眉,疑惑道:“她一个小丫头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本事,又怎么有胆子说要堂堂锦绣坊掌事的性命。”

崔掌事哪里知道,她们都小看苏婉如了,以为她只有点小聪明,不成想让她们损失的这么惨重。

“那丫头邪乎的。说是随身都带着匕首,也不知道是不是有武艺。”崔掌事道:“公公您快想想办法吧,要不然锦绣坊就支撑不住了,这么多年的招牌,可不能砸在我手上。”

“你让杂家想什么法子,难不成还让杂家和一个名不经传的绣娘斗狠去。”裴公公白了崔掌事一眼,道:“我给你几个人,你算算时间,一把火烧了宝应绣坊便是。”

裴公公不想为这些事费神。

“公公不可。”崔掌事还没说赵衍的事,她又将苏婉如和赵衍的关系说了一遍,“两人来往很频繁,看样子宁王对着小丫头颇为上心。”

裴公公很吃惊,“你说宁王爷,和一个绣娘。甚至还投钱给她自己做了东家。”

崔掌事点着头。

“这倒是有趣了。”裴公公起身,觉得有什么事他没有想到,可一时间又想不出,便道:“此事暂时放一放,容杂家再想几天。”

宁王爷因为喜欢一个小绣娘,而投钱做了绣坊的东家还明目张胆的和一个小绣娘来往。

他到是不知道,一向清高寡淡的赵仲元,居然也是个风流痴情的种子。

“你先回去。”裴公公负手往外走着,脑子里迅速转着,他得将这事儿和皇后说一说,要知道,宁王这头可是一直风平浪静的,他们就算想找什么由头,都难以下手寻着时机。

他快步回了凤梧宫里,皇后正在看一封折子,怒着拍在桌子上,喝道:“本宫可真是好奇,他一家子的心是不是泥做的。没良心到这个份上,也算是让本宫见识到了。”

“娘娘息怒,您这是怎么了。”裴公公扫了一眼桌子上的折子,将赵衍的事就忘了。

皇后就不耐烦的摆着手,道:“你自己看看去。”

裴公公捡起来,迅速扫了几眼后也是目瞪口呆,“定国公居然上折子骂国舅爷?这都哪儿跟哪儿的事。”

“为他家二傻子的婚事。”皇后喝了口茶,心气也没有顺,“说忠君和司三葆勾结,害他家二傻子娶一只破鞋回去。”

裴公公嘿了一声,奇怪的道:“那江阴侯府虽如今不行了,可也是百年大族,他府里的小姐怎么会是破鞋?这谁跟他说的,分明就是挑事嘛。”

“你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这事儿没人和他提,以他那猪脑子,怎么会想起来写走奏折弹劾。”皇后想到了江阴侯府自己作的乱,可又觉得韩江毅没这个胆子,他当初不愿意尚公主,什么话都不敢说,还是韩老太太自尽了才让他有机会拖个一年半载的。

反正芝阳也不是她生的,他管不着对方想拖几年。

那如果不是江阴侯府自己的作的乱,那会是谁呢?她思索了一下,就道:“会不会是赵骏?”

“有可能。”裴公公道:“赵骏在国舅爷手里吃了几次亏,他心里不服气,背地里用暗招也不是没有可能。”

皇后颔首,冷笑了笑,“找那一家的傻子能起什么作用,不过就是恶心我罢了。”又道:“我偏不搭理,看他还能作出什么幺蛾子来。”

裴公公点着头应是,刚要说话,赵之昂大步走了进来,皇后一愣忙上前行礼,道:“圣上,您来了怎么也没有人说一声”

“老二来信和我哭诉。你给她找了个什么乱七八糟的儿媳妇。”赵之昂在椅子上坐下来,看着皇后,“你知道,朕和老二感情不一般,他小时候看牛自己饿肚子,都要将半个馒头给朕吃,这份恩情朕不能忘记。”

“又说这事。半个馒头吃了一辈子了。”皇后腹诽着,面上却是不敢显,道:“圣上说的是,二叔的恩情臣妾也谨记着呢。”

赵之昂面色微霁,道:“他今天这信一送来,朕都看的心酸。子嗣多重要儿媳就有多重要,朕才知道,你居然将江阴侯府的姑娘赐给二侄子了,那姑娘我朕没见过,不过老二说不好,那肯定就是不好了,你下道懿旨,把两个婚事都收回来。”

怎么可能!皇后道:“圣上您别急,这江阴侯府家的姑娘到底好不好,外头传言不作数。您要是不放心,索性将她们兄妹一起召京里来看看,亲自过目后,到底好不好您就知道了。”

“也好。”赵之昂觉得这话有道理,正好他也见一见韩江毅,江阴侯府的爵位他不会留多久,早晚都要收回来的。

给他们留个子嗣,也算是对得起他们家了。

皇后就笑了笑,道:“老五那边的婚事是不是要提前点办了,您看不如安排在五月吧,到时候各国使节还没有走,要热闹一些。”

“你看着办吧。”赵之昂现在不想听赵骏的事,“赶紧把婚事办了,免得哪日又跳出个表姐表妹的。”

皇后忍着笑,点头应是。

“朕走了。”赵之昂说着,负手出了门,杜公公随同在侧,走了半道他因定国公的信想起了司三葆,“朕祭天的龙袍是不是要送回来了,是司三葆送还是谁送回来。”

“奴婢正要和您说这事,是司三葆亲自送回来的,人已经在路上了,月底前定能到。”杜公公说着一顿,又道:“不过应天锦绣坊的绣娘也是一起的,约莫是想进宫领赏。”

“到时候再说,此事你和司三葆商议。”这是小事赵之昂没耐心过问,就进了御书房。

杜公公应是,随着进了门。

第二日一早,苏婉如已经坐在亲恩伯府里了,徐氏等着她来一起用早膳,苏婉如也不客气,坐下来陪她一起用,“怎么没看到吴小姐?”

“跟着他兄长去保定马场了。”徐氏摇了摇头,道:“那丫头是个闲不住的。”

苏婉如笑着应是,决定这段时间每天都来亲恩伯府来,徐氏给她夹着各式各样的点心,“亏得现在有你陪我,要不然我在家里真是太无聊了。”

“说句矫情的话,以前家里牛鬼蛇神的多,我整日里烦躁的不得了。如今人不剩几个了,我反而觉得太安静了。”徐氏说着,摇了摇头,“也是拿我自己没办法。”

苏婉如正要说话,就听外面一迭声的行礼声,“伯爷,您回来了。”

“怎么这会儿回来了。”徐氏看了一眼苏婉如,心里还是不安,怕吴忠君又犯了病盯着苏婉如,忙迎去了门口不想让吴忠君进来,可不等她起来,吴忠君已经进来了,气呼呼的道:“定国公也太不识好歹了,老子给他找了个高门儿媳,他还嫌弃人是破鞋,他也不想想,他自己的鞋还沾着泥呢。”

“咦”他一口气说完了,才发现苏婉如在这里,不由一愣,“这小绣娘你请来的?”

苏婉如起身行了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