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醒的苏瑾妍脑中有些空白,撑着床单才想坐起,却因下身疼痛复又倒在枕上。

“奶奶,您小心些。”

下半夜时姑爷要了水,茉莉自是知晓主子反应是因为什么。只是瞧奶奶这憔悴的,姑爷也太没个度了吧?自然,事关主子和姑爷屋里的事,茉莉再直接,这些话也是说不出口的。

这下,苏瑾妍倒是回了些神,忆起昨儿半夜他的疯狂,蹙眉看着枕畔,低问道:“姑爷呢?”

“在后院里练剑呢。”

似是知晓主子的疑惑,茉莉复又添道:“姑爷说您身子乏,不让奴婢们进来打扰。”

见茉莉还暗夸萧寒体贴,苏瑾妍怒了努嘴。莫不是,知晓做错了事,早躲开了?萧寒的性子,苏瑾妍是了解的,不是那等无理胡闹的人。昨儿夜里,莫不是还有其他?

虽是这般想着,着衣时望着身上的淤青和红印,她心中仍旧闷闷的。

茉莉服侍她更衣,见着如此,脸色微红地也小声道:“姑爷太不仔细了,伤着奶奶您了。”

苏瑾妍性子再娇,也不会去和婢子埋怨丈夫粗鲁野蛮。这等事就如同是哑巴吃黄连,只能苦在她一个人心里。强忍着身下的不适,套裙子时闻到股浓浓的药膏味,心中了明。

还好,算是没荒唐到没数的地步。只是这味道…苏瑾妍红着脸,让茉莉却将熏炉取来,盖着那种味异味。

等到萧寒进屋,将手中长剑递与紫苑,让红缨打了水就往净室去。

苏瑾妍坐在梳妆镜前,从铜镜中反射出他的一连贯动作,却是对自己视若不见?

茉莉也觉得有所端倪了。

适时,红缨自净室退出。苏瑾妍抬眸,挥退了茉莉。

他还有理了?!

苏瑾妍不喜欢夫妻之间不明不白,起身就朝净室门口走去。里间传来巾帕拧水的声音,她闭了闭眼挑起帘子进去,只见萧寒正裸着上身用毛巾擦身。

三月的天,清晨还很冷,这屋里没生暖炉!

苏瑾妍一阵担忧,跟着目光在触及他后背上的指甲痕,心头的委屈复又勾起。她沉着脸站在那里,目光炯炯地盯着他。

萧寒早就注意到了她的存在,手上动作自若,愣是没有开口。

伴着沉默,是苏瑾妍的怒气高涨,净室里的气氛越发诡异。终于,在他放下巾帕,重新慢条斯理穿上衣衫时,苏瑾妍大步走了过去,“萧寒,你昨夜为何那样对我?”酝酿了许久的怒气,出口的声音却成了低语委屈。

萧寒微征,跟着睨了眼她才回道:“你是我妻子!”话中,浓浓的都是强调。

苏瑾妍僵在原处,陌生地盯着萧寒,显然没有理解他的意思。

第一百七十七章 设计

暮春三月,杂花生树,草长莺飞,郊外的几株梨花飘摇,尤带朝露的花瓣零落,轻留在女子的削肩上。苏瑾妤目光紧紧地盯着对面的丁香,一改从前的细语柔声,语气微促中含着不耐,“是谁告知了你我的下落?”

丁香似初尝情爱的小家碧玉,亭亭玉立,眉宇间含了几分妇人的韵味,少了从前卑躬屈膝的逢迎讨好,目光直直地望着苏瑾妤。对于她的问话,表情不慌不乱,慢条斯理地喊道:“三姑娘~”

“引我出来,不会只是想稀落我吧?”苏瑾妤如何听不出她语中的轻视,失去了苏家依仗的自己,在已成为俞恒女人的丁香眼中,自然没了先前的地位。

“姑娘想多了。”丁香尤带客气。

七姑娘嫁去了萧府,丁香依仗不了她,转想靠三姑娘,成为她的婢子入俞府。可眼下,俞恒就是要谁,也绝不会纳苏氏女!这让躲藏了许久的丁香分外无措,她不能只做一个外室!

留在外面,迟早不让人记得,且她想要的还有很多。

“三姑娘,您回京这般久,如此探寻部署,不就是想自七姑娘处找到一个孩子吗?”丁香嬉笑盈盈,目光炯炯地望着她。

苏瑾妤滞然,警惕地瞅着她反问:“你从哪得到的消息?!”眉头微蹙,满目怀疑地瞪着她,“是俞恒告知你的?”

丁香仍是笑看着她,似是信心十足。

“不、不对!你不过是一个丫头,他怎么可能将这种事告知你?”若说和俞恒的熟悉交情,苏瑾妤自是比丁香了解他。

对面的人胸口微疼,咬了唇满脑都是苏瑾妤轻蔑的声音:你不过是一个丫头!

是啊,她只是个婢子,死缠烂打留在他身边的婢子。

即便三姑娘如今没有了苏府,但她仍旧比自己高贵,比自己漂亮。她有的资本和能力。那种谈吐学识,是自己望尘莫及的!认识到这点的丁香格外不甘,连看着对方的眼眸都含了几分敌意。

她苏瑾妤,虽不是他的女人,但陪着他的时间,绝对比自己多!

“三姑娘,您帮我想法子,让侯爷接我进府。我告知你那个孩子的下落。”丁香抿了抿唇,语气郑重。

苏瑾妤征然,分外惊讶地望着她,“你知道?”含着无限意外。无限期待。

在苏瑾妤凝视的目光下,丁香颔首。

“你如何会知晓的?你早就不在七妹身边了!”苏瑾妤很好奇,若说她知道自己潜伏在暗处的目的还能勉强接受,可若说她能知道自己都查不出来的答案,未免太匪夷所思了。

“三姑娘请直言,您帮还是不帮我?”

丁香着实受够了那种等待的日子,她不能耗尽了青春,不能永远默默地藏在这里。只要进了东平侯府,就能够日夜接近他。守着他。

她太渴望那样的生活了!

为了这个,她可以不惜一切,即便出卖自己,即便…

苏瑾妤原地走了几步,目光不时地瞟向丁香,似乎在心里揣测她话中的真实性。凭着小姑姑如今在宫中的地位,凭着俞贵妃需要同盟。将丁香送入东平侯府,对她来说,确实不是件难事。

然丁香狡猾多计,比如去年,明明合算着在店铺里敲晕七妹送到俞恒跟前,最后却是阴差阳错,她反倒成了俞恒的女人!

苏瑾妤不信她丁香…

似乎能猜到苏瑾妤的怀疑,丁香抬首。满面认真地说道:“三姑娘,我说的是真的,我真的知道那个孩子的消息。您若是把我送到他的身边,让我可以日夜陪着他,要我怎样都成。”话至尾处,已是哀求卑微。

似乎。不管如何境地,二人间都习惯了这种场景:苏瑾妤高高在上,丁香卑微低下。

“哪里来的消息?”

听苏瑾妤出声相问,知晓她已动摇,丁香露出一笑,“是从茉莉哥哥那处得到的消息,肯定可靠。”

“茉莉的哥哥?”苏瑾妤低声重复。

知晓苏瑾妤疑心极重,丁香细细解释道:“七姑娘让茉莉寻找姑娘您的下落,她便托了她哥哥,让人守在苏府、东平侯府、平阳侯府附近,就准备侯着您呢。”

苏瑾妤大惊失色,“她何时知晓我还在人世?”

“七姑娘不比从前,如今可聪明多了。”这也是丁香觉得不可思议的地方。

苏府的阿菊、五姑娘,曹府的二爷,俞府的侯爷。这些人,便是苏瑾妤藏身半年所有所往来的人!

苏瑾妤在心中打起鼓来,七妹啊七妹,你可真是聪明,能够洞察到这些。

果真是自己小瞧她了吗?

怪不得俞恒会对她念念不忘,不惜以退为进,只为能够得到她!

苏瑾妤心中侥幸,想着好在最近没有露面,否则岂不是中了她的计策?垂眸望着身前的丁香,她眼中藏着感激,脸上却冷笑地说道:“这些,根本不是我想知道的,那个孩子在哪?!”

丁香却是咧嘴一笑,“三姑娘,我还没进侯府呢。”

这是提点,也是交易。

这丫头,从前可真是小看了她!

苏瑾妤勾唇讽刺,爽朗地应道:“你的事,我应了。但若是消息有误…”她敛去笑意,语重地添道:“我能让你进东平侯府,也能让你从俞府被逐出去。丁香,你可明白?”

三姑娘向来神通广大,俞恒好似对她言听计从。丁香听得此话,忙不停点头,“三姑娘放心,消息一定精确。”

苏瑾妤微笑,往前两步复又道:“不过你现在的身份是逃奴,便是进了东平侯府,也要小心行事,切莫惹得苏府人注意。”

“是是。”

见丁香眉开眼笑,苏瑾妤淡笑。等到她成功寻到孩子,就再不用担惊受怕。等到那个时候,小姑姑就会全心全意地帮助自己。她苏瑾妍,还有什么好嚣张的!

圣上对小姑姑愧疚了那么多年,难道爱妃的义妹想进平阳侯府,还能委屈了身份?

苏瑾妤心头欢喜,似乎下一刻就能够站在曹杰身边。这等难熬的日子,终是要到尽头了!

转身,踏着芳草离开,她双臂环胸。前一世,苏瑾婵竟是让低贱的小厮来夺了自己的贞操,让她无颜存活;今生,苏瑾妍算计自己嫁给陆阳,几月折磨,让她生不如死。

苏家的这对姐妹,早晚要她们血债血还!

萧寒出府了一日,苏瑾妍到现在都没有想通,好端端的自己这是怎么惹着了他。

茉莉回了府,进院子就到苏瑾妍跟前汇报。一阵耳语之后,她退离站在旁处。

苏瑾妍展笑,似有欢悦的说道:“瞧,留着丁香在外面,也不是毫无用处的。”

早前茉莉回家,在附近遇着了丁香的身影,等到回府告知七姑娘,原以为她是会令人将她捉回苏府,然后严惩。熟料,原先恨她怨她的七姑娘,竟然按兵不动。

怎么着,丁香也是一个叛徒,主子居然如此宽容。

没多久,就知道了俞世子,不、东平侯同她的往来。渐渐的,很多真相浮出水面,当年丁香的所作所为,无外乎全部都是为了进俞府。当姑娘和俞世子议亲的时候,她私助三姑娘,为的是求得计谋等到俞府后有法子更接近俞世子;等到后来姑娘不嫁俞世子,她便暗投了三姑娘。

“这事,利用了你的哥哥,怕是会影响你们兄妹感情。”苏瑾妍微带歉意。

茉莉摇头,眼神却是黯淡,低低道:“奴婢兄长有错在前,原保证了不同外透露,熟料转身就告诉了丁香那个蹄子。”说到这长叹了口气,“也亏得奴婢早前看出哥哥对丁香的情意,否则也不会这般顺利。”

见茉莉全心全意为自己着想,苏瑾妍心中感动不已。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她都陪在自己身边,不管她用了什么计谋,茉莉总是不问缘由地帮助自己。

她的心里,只有自己这个主子!

然上辈子却死于非命,今生更是连家人都牵扯了进来。

“茉莉,等到事后,我给你笔银子,你带着家人离开京城。你们一家子在外做点小生意,日子定然顺畅,也不要再与人为奴。”苏瑾妍说着,伸手握住她,不舍道:“你年纪也不小了,总跟在我身边耽误了,出去嫁个好人家。”

“姑娘,您要赶奴婢走?”茉莉惊色。

苏瑾妍摇头,“不是赶你走,我又何尝舍得了你?”她抿了抿唇,声音微哽道:“只是等到之后,她一定能发现中计,到时候肯定会牵扯到你的家人。”

“姑娘…”茉莉的眼中闪着晶亮,她不可能不顾家人,但也不想离开主子。

见着她左右为难,苏瑾妍叹气,“你不明白她能心狠手辣到何种地步。”

“可是奴婢不想离开您。”茉莉的眼眶微红,目光朦胧地看着坐着的人。

主仆二人正为难之际,外面传来婢子的传话声:“爷回来啦。”

苏瑾妍忙松手,低头抹了抹眼眶,让茉莉下去。

萧寒才走进屋,遇着的便是低垂脑袋福身退出去的茉莉,视线放远,却是妻子坐在圆桌前面朝内室的身影。

第一百七十八章 保留

面朝内侧,于渐近的脚步置若罔闻,忆起清早的毫无解释,苏瑾妍微抿唇畔。因方才的交谈,心中添了几分伤感和忧愁,她并未起身相迎。

闷闷地站在妻子身后,见她抬手轻抹眼眸,形似难受,萧寒胸口一滞,往前几步伸出手掌,却是顿在了半空。脑中响起她昨夜的那声呼唤,终是抵不过别扭难受,转身朝外唤进端了热水的婢子,入净室洗漱。

净室里,世子爷面露难色;外间,少夫人微丝不动。察觉到主卧里气氛肃然,婢子们个个垂头敛神,目不斜视地退离了屋子。

半晌,萧寒着了织锦月色长袍自内走出,见妻子仍旧保持着方才的动作,步子微沉。

苏瑾妍似是陷入了深思,竟是没有察觉到身后人的接近。想着如今境况,她心乱如麻,苏瑾妤都将人安插进了宫中,下一步该如何?逼迫她出招,引她出面,真的就能一击即中吗?

“阿妍。”终于受不住她的冷淡,萧寒率先唤声。

苏瑾妍微动,抬头瞅了他,轻闭了眼眸说道:“爷回来啦?”说着起身,倒了茶递过去。

言辞淡淡,萧寒微征,她从来都是直接唤自己名字的。清早郁闷之下未顾及她的感觉,莫不是生气了?他想起昨夜里低泣讨饶推拒的她,事后那布满吻痕的娇躯,心底涌现几分愧疚。

好似确是他太过了…

但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她唤的是俞恒,是否心里念着的也是他?萧寒内心紧颤,他不知晓在阿妍心里,自己有多少分量。原就是搅了他俩亲事,硬夺了她的感情,他心里总有不安。

或许,晚来一朝。感情上,便总觉得低人一等。

伸手接过苏瑾妍递来的茶盏。见她转身,忙将杯子搁在桌上。萧寒自后环上她的腰际,深情沉语道:“阿妍,你怎么不问我了?”

她为何不似清早般,再含怒激动地质问自己昨夜的事?如此平静,莫不是她不在意了?萧寒心中涌现害怕,那刻的他只是不知晓该如何回答,后来便选择逃避。离开了院子。

在马场放纵了整日,怒意平复,原想着回来后跟她谈谈,可迎上她的纤薄的背影。话至嘴边却难以出口。阿妍性子直接激烈,他都做好了准备,熟料却是如此安静、宛如无异的反应?

察觉到怀里人身子僵硬,萧寒柔声道:“身子可好些了?”

新婚第二夜,那样蛮横,苏瑾妍忍得才怪!但或许是前世哭缠揪问的场景太多,早已让她心生疲惫,知晓那些手段根本无济于事,她尤其淡静。二人性子皆犟。闹脾气根本不顶用。

“无碍。”

臂弯有力,似是被他勒得极疼,苏瑾妍秀眉微蹙。她最受不住痛,可当已经受了,还能如何?

“昨夜里,我…”

萧寒才开口,她已接话抢道:“我是你的妻子。”

便是将清早的答案。原封不动还与了他。听出话中生疏,萧寒直觉得胸口窒闷。他们是情投意合的夫妻,新婚期原该如胶似漆,此时却偏搞得如此生分。这感觉,恁地难受!

清早他绷着脸说出这话,阿妍也是如此难受的吗?

苏瑾妍是真真动气了。若说昨夜,她可以想成他是情之所动,故而没有注意分寸。思及后来还知晓替她清理和上药。早上问他缘由时,只要他哄上几声,莫不是还能为那等事同他动怒?

却不防,得到了那样的对待,教她郁闷了整日!

“阿妍~”萧寒唤着,板过妻子的肩膀让她面朝自己。察觉她眼眶微红,紧张道:“阿妍,你哭了?”让她坐在位上,萧寒蹲下对视,手足无措地又慌问:“我、我不是故意的,你别难过。”

苏瑾妍并未流泪,只是想着要和茉莉分离而眼眸微涩。茉莉忠心耿耿,若说自己大方,必是将她抬做妾室,长长久久地留在身边。可苏瑾妍也知晓,就她这拈酸吃醋的程度,根本容忍不了,茉莉留下,自己早晚会伤了她。

婢子的另一条路,便是配了小厮嫁人,而今后子女仍旧为奴。如此,苏瑾妍又觉得委屈了她。早前便有过打算,放她离开,脱离奴籍,寻个普通人得份属于她的幸福。

萧寒见她不吭声,唯恐苏瑾妍从此便再不理他,拉着她的手就往自己脸上打去,“阿妍,我不是人,让你受委屈了。”

巴掌不轻,苏瑾妍惊诧,望着苦色的萧寒,忙抽了回手道:“你这是做什么?”他的脸上留下淡淡的红印,起身咕哝道:“你这般,还怎么出门,莫不是怪我不懂规矩,你得请母亲来训诫我?”语气不善,目光却透着不忍。

“我,我…”萧寒跟着站起,不顾右颊的隐痛,搂着她的腰际就抱住她,悔意地道歉:“阿妍,你不要生我的气。”

“我瞧着,倒似是你在生我的气。”这点,是苏瑾妍理解不了的。

萧寒怀抱微松,好不容易挥去的念想又出现在脑中,他害怕开口,恐于面对。

“阿妍,你的心里,可曾真有我?”

半晌,他问了个令苏瑾妍迷茫困惑的问题。

若是没有他,为何要嫁给他?直觉得丈夫的话很傻,但偏是那暗含担忧和认真的语气,让她不敢草率。

“阿妍,你曾问我,问我心里还有没有绾绾。当初我没有回答,现在却想同样问你一句,你的心里,还有旁人吗?”萧寒话语轻颤。

旁人?

苏瑾妍皱眉,旁人指谁,俞恒吗?

前世三年夫妻,无论结果好否,情分又岂是能轻易相忘?

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对旬好的念想根本没动过。原来,从未曾将他真正搁在内心里过。

换来沉默,萧寒慢慢松开她。自己给不了的答案,为何还要为难阿妍?

“阿妍、阿妍,我只是不甘…”萧寒轻呓,深眸款款地凝视苏瑾妍,“我在努力地忘记过去,也希望你能全心对我。”她说着,复又拉她入怀,“阿妍,我真的想和你过一辈子。”

一辈子,每一日每一夜。

她对感情要求深切,他同样希望能够得到妻子所有。彼此都是认真霸道,便是不说,均明白都不能容忍对方心里为别人留一席地。

他不甘?

察觉到端倪,苏瑾妍推了推,抬眸问道:“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毕竟不是真的性冷,在心爱丈夫跟前,她如何都做不到绝对的寒脸相对。

萧寒移开目光,极是闪避。

真的有状况!

他昨夜的粗鲁占有,必定事情有因。可那时,她都已经睡着了,会出什么事?零零散散地记忆涌来,她梦到了俞府,难道…

见妻子骇色,显然是有所明了,萧寒在位上坐下,坦白地说道:“你唤了他。”握着桌上茶盏,手用力紧抓杯壁。他格外恼怒,却努力压抑着出声:“阿妍,你可知,那两个字,比匕首还要锋利,让我疼得瞬间失去了理智…”

苏瑾妍面容惨白,站在那摇颤,不能言语。

蓦然松手,萧寒转眸望着她,无奈道:“为何会是他?”曾经,初识阿妍之际,表哥曾同自己说过,称阿妍对俞家世子有情,复杂又深切。他不信,认为若是喜欢,为何还要有后面的举动,千方百计的逃离俞恒?

明明有嫁进东平侯府的机会,她费力躲过避过。在萧寒的思维里,阿妍便是对俞恒无情的!以至于他,从都没有真正将俞恒摆在妻子的感情之中。

昨夜里,乍闻那声称呼,给他带来的,是震惊,也是恐惧。

她的心底,果真如表哥所言,有俞恒!

而旬好,比自己更了解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