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说,我大姐也知晓了?”摸着杯壁,苏瑾妍沉思。

且不管如何,现在苏瑾妤的计划被打乱,而自己原先的部署亦是乱作一团。说不准等到天明,整个京城就都知晓了这事,苏府便会沦为众人谈笑的话柄。

弄巧成拙,苏瑾妍懊恼不已,自责起为何要指望苏瑾妘?

“曹夫人和大姐夫都赶去的永巷。阿妍你许是还不知晓,平阳侯府这阵子正在筹谋喜事,曹二爷瞒着家人你三姐的身份,愣是说要娶进门。现在这事发生,哪还有曹二爷解释的机会?在见到你三姐容貌时,曹夫人就令人将他带回府关了起来。

不过毕竟是曹家的宅院,曹家人留下应对时,陆家少爷出口毒辣,大骂着你三姐姐,惊动了整条巷子。据说还指出了证据,说是要验身证明,可你三姐就是不同意,更是口口声声说着她不是苏府三姑娘。”

“之后呢,她怎样?”苏瑾妍缩紧眉宇。

“她不肯跟陆家的人走,亦不知从哪得了些人手,最后反驱走了众人。只是曹夫人动怒,不允她继续住在那宅院里,将屋里所有属于她的东西都丢了出去。”

苏瑾妍见萧寒说得抿唇,似是干涩,便将手中茶杯递过。后者呷了口续说道:“现在怕是许多人都注意着她,咱们的人还跟着,说是最后在客栈落了脚。不过没多久,陆家的人弃了在京中的庄园,也住到了客栈里去。”

这趋势,莫不是苏瑾妤要给陆府的人逮回去?

她抵死不认,是另有安排?

不行,得抢先在她动作前扼杀她的下一步。

萧寒见妻子沉思,好奇道:“阿妍,你在想什么?”

苏瑾妍倏然抬头,严肃道:“你可还记得,宫中的那位甄妃娘娘?”

萧寒姑母是皇后,萧府向来注意着后/宫动态,此时听得妻子询问,颔首即道:“自是记得,她现在同俞贵妃关系甚好。”

苏瑾妍凑近,“她必是三姐的后招。”

“阿妍想如何?”

苏瑾妍起身,至西窗下的梳妆台抽屉中取出个金链长命锁,递到丈夫手中,笑颜道:“可还记得这个?”

萧寒眼神微眯,抬眸瞅了眼妻子才道:“好熟悉。”

“当初给你画让你寻那个男孩,他脖间不就挂了这个?”

“但我的人找到他时,并没有这个金锁呀。”

苏瑾妍昂头得意,“我令人打了个一模一样的。”说完让丈夫举起手中物,低声道:“当初我怀着且尝一试的态度,用这个利用妙仁。结果,她在乎这个孩子,更愿意为他替我反控苏瑾妤。”

萧寒突然似想到了什么,变色低道:“近来,甄妃和俞贵妃在暗中派人寻找个约莫五六岁的孩童,皇后存着警惕,还让咱们府上多留意外面动向呢。”

这等牵扯朝堂后/宫的大事,萧寒还是头一回与自己说。

这等节骨眼上,为何要寻孩子?

苏瑾妍诧异起身,来回踱步,“那个孩子,会是何身份?甄妃、甄妃…”

莫不是,妙仁亦是甄家的人?

双目睁大,苏瑾妍转身道:“萧寒,你可知晓早前太医院里的甄太医?他有个幼妹,五六年前因为未婚先孕而失踪不明。”

萧寒怎可能在意这些外界八卦?凝眸细想了想,最后不确定地说道:“好似是有这么个事吧。”

五六年前…着实相隔太久,若非后来有个甄家姑娘因平阳侯府世子不愿娶她而自尽,自也不会传扬一时,作为告诫闺中女子的反例。

“对了,之前众人都觉得这位甄妃来得蹊跷,细查后得知,她与圣上好似曾经就识得。”

屋内瞬间沉默,半晌,有金锁落地的声音。

二人对视,莫非…那个被萧寒安置在城外庄子上的男孩,是龙嗣?

萧寒不知晓苏瑾妤的前世的甄琳儿,震撼的同时仍有几分不确定。然苏瑾妍却越想越合理,若甄妃便是早前甄太医的幼妹,那和甄琳儿便是姑侄,她们相助合情合理。

亦只有这般解释,当初还是妙仁的甄妃,能够为了亲生儿子而放弃苏瑾妤。

意识到这点的苏瑾妍心中不禁起了骇色,她利用了皇子?

“萧寒,怎么办,那个孩子留在手上,迟早会是个麻烦。”

对于妻子的顾虑,萧寒并未那般犯愁,他沉声说道:“阿妍,若那孩子真是甄妃和俞贵妃所寻之人,那怕是留不得在世的。”

苏瑾妍怔怔地望着丈夫,脑中闷然,反射性地问道:“这是为何?”

要夺人命?

那孩子,连自己父母都不知晓,便要成为牺牲品?

许是因为怀了孩子,苏瑾妍的母性大发,心中很是不忍。然她亦能明白,禁苑争斗无休无止,非你死就是我亡,俞贵妃同甄妃联手,不就是为了对付萧皇后吗?

当初俞贵妃便是因为无嗣而落人一截,后来想利用二姐姐借腹生子,计划又因为自己与萧寒这门亲事而打乱。苏瑾妍似乎瞬时明白了很多,俞恒为何总是要帮着苏瑾妤,就是因为甄妃能给俞贵妃一个皇子?

仍是场交易

此时宫内的甄妃并非以甄太医家女子的身份进宫,没有家族背景,所仰仗的只有俞贵妃和东平侯府。既然她都进了宫,苏瑾妤为何迟迟不露面?早前是因为忌惮自己手中握有那个孩子,可后来明明早就蛊惑了她,她该放开手脚才是。

亦或是,她仍旧想着嫁给大姐夫,所以在暗中部署?

有些人,越得不到便越是念得紧。或许,在苏瑾妤的心里,对大姐夫早已没有了感情,但因为仇恨、因为不甘、亦因为她那份争强好夺的心,她会不择手段像旁人表明,她要得到的人必能得到。

这是种失了理智近乎疯狂的心智

“阿妍,你先前说,你用那孩子要挟过甄妃,但她们怎么没有从咱们这查起?”

苏瑾妍笑,弯身自地上捡起金锁,笑了便回道:“三姐老早就想从我这得到孩子的下落。若那真是个皇子,在她手上她才能有恃无恐,届时不管是甄妃还是俞府,都能为她所用。她跟踪调查我,我便将计就计,让她明白孩子早就失踪,根本不在我手上。”

“原来是这样。”

萧寒了然地颔首,望向正用手指轻抚长命锁纹路的妻子,近身怀过她,温柔道:“我的阿妍,好生聪明。”

苏瑾妍却是双耳滚烫,不是因为羞涩,而是因为自责。她若是真够强够聪明,又岂会落到这般地步?思及那事,便心虚地轻轻推开了丈夫,很是紧张地问道:“你不会觉得我可怕残忍吗?”

“阿妍,你不是残忍”

生在那般复杂的家庭,总有小人作祟,亦曾被利用算计,思维岂还能简单?他该庆幸的,是她有能力保护了自己,没有遭到毒手,这才可以和自己成为夫妻。

“阿妍的过去,真真叫人心疼。你步步为营,千算万算却是在对付自家人,心里定然更不好受。”

苏瑾妍靠在他的臂弯里,没有言语。

苏瑾妤是甄琳儿,并不是苏府的人与她对立,自己不难受,没能早日铲除对方,这才是她后悔的事。总是顶着那张自幼与自己长大的三姐容貌,每每看着,内心都会有自责。

苏瑾妍何其希望,当初失足的是自己?

次日清早,院里仆妇就有在谈论昨夜惊动大半京城的事。已死入土的人复又出现,多么骇人听闻?

待到晌午,茉莉进屋即禀道:“奶奶,三姑娘入住的那家客栈外,去了好多禁卫军。”

第二百十三章 自尽

禁卫军前往,竟是将苏瑾妤接入了禁宫。

苏瑾妍听得这个消息,忍不住蹙起眉头:她,终于还是利用了甄妃!

待等到下午,这场令人关注不已的事便有了结论。宫内传出,那名住在平阳侯府永巷处宅子里的女子,并不是侍郎府曾经的三姑娘,而是甄妃走失的妹妹,甄玉琼。

呵,连姓名都改了?

深宫内苑里发生的事,外面的人无从得知,只知晓在公布这消息的同时,太后为她赐婚,将她嫁与平阳侯府的二少爷曹煦,择吉日完婚。

居然能有这般体面的婚礼?

苏瑾妍的指甲扣紧梨花木桌面,双目恼怒,真以为有了皇妃相助,便可以耀武扬威?

第二日,平阳侯府少夫人登门为客。苏瑾妍见到她觉得亲切不少,拉着她进了主卧,“大姐怎的突然过来?也没让人过来先通知声。”

苏瑾婵精神不好,面色略微憔悴,但还是强打了精神,望着对方笑了道:“早前知晓你有了身子,总想登门来拜访,适逢前些日子身子有些不舒服,又恐冲了你的喜气,就想着过几日来瞧你。熟知,昨日竟发生了这般晦气的事。”

太后赐婚,哪有曹府说不的权力?

苏瑾妍垂首,和曾经无比亲近且又背叛了自己的姐妹成为妯娌,自是难熬。偏她还是以圣上宠妃胞妹的身份,叫人如何忽视?

二人坐下,苏瑾婵拉着她的手叹气道:“七妹,其实我知晓,这位甄姑娘就是三妹,只是想不通,她怎的就成了皇妃的胞妹了?唉,早前以为她在丘城去了,心想着恩怨也都算有了了断。她现在嫁进侯府,今后我与世子爷该如何处之?”

不止是她和大姐夫,怕是整个曹府的人都不知该怎么面对吧?

苏瑾妤果真无所不用其极,她定是让甄妃去说服俞贵妃求得太后下旨。手段真是层出不穷,简直可恶!

“大姐。”

苏瑾妍握上她的手,忆起甄妃,手上仍是有所可以牵制。只是这般,岂非将萧府都牵连了进来?现在妙仁可不是当初那个无权无势、欺世盗名的道姑,而是圣上的枕边人,俞贵妃和东平侯府所要保全之人。

这般事情。她不敢擅自做主,怕是连萧寒都没办法决定。不过若是萧家知晓那孩子的存在,可就是一条人命。苏瑾妍似乎明白,当初甄妃未婚有孕却没有接进宫的原因了。

宫内多争斗,怕是遭了谁的毒手吧?

苏瑾婵诉起苦楚。其实昨儿那种光景,知晓的人大致都能肯定那就该是苏侍郎府的嫡三姑娘。但皇家说她不是,甄妃都肯定了那是她的胞妹,谁还敢说她就是苏氏女?

可真相。大家皆心知肚明。

如此,才最是尴尬,亦最无奈。

苏瑾妍则想。其实这般亦不是并无好处,毕竟苏瑾妤隐藏的时间越久,说明她暗下布置的就越多。浑水好摸鱼,现下她的计划被打乱,那自然该有所应变。只要有了动作,还怕对付不了她?

至少,她置身在明了!

而且,全京城都知晓她做了曹家二少的外室,等于公靠天下,她还如何再夺取大姐夫?

痴痴念念的目的再也达不到。她心中必也难受。

苏瑾妍安慰苏瑾婵,提醒她要多加警惕防范,“她素来诡计多端,现在仗着身份更是肆无忌惮,大姐,你要多多注意。”

“我知晓。七妹。”

苏瑾婵应声后,就劝解道:“你也莫要再想这些事了,心情畅快些,总是这般,于腹中胎儿不利。”说着站起身,“七妹,听说昨夜里祖母又病下了,我得回去瞧瞧。”

是被这事给刺激惊吓的吧?

苏瑾妍想起心底的打算,跟着起身道:“大姐,祖母卧病,我也回去给她请个安。”

倒是想知晓五姐,如今是何脸色。( )

“七妹你有着身子,还是莫要多奔波才是。”

对于她的关怀,苏瑾妍只摇头,“大姐,苏府里有事,我岂能袖手旁观?”唤进茉莉,询问世子在何处,听得就在外面院的大书房,则吩咐道:“你去告知姑爷,说我欲要和大姐回趟苏府。”

茉莉应声离开。

苏瑾妍看着就眉露笑意,“你和妹夫感情倒是真好。”

闻者莞尔轻笑,心底却闪过落寞。

便是因为相处的时间不长,她才在乎二人相处的分分秒秒。

萧寒知晓后,自是搁下手中事同她共去苏府。苏瑾婵坐的是曹府的马车,行在前头,夫妻俩坐在车厢中,知晓现在是多事之秋,萧寒关语道:“阿妍,等会你是要去见五姐?”

苏瑾妍并没有隐瞒他自己将苏瑾妤住处告知五姑娘的事,颔首回道:“先去见见祖母,若是可以,我亦是要知晓下五姐的想法。”

“嗯,切要小心。”

五姑娘苏瑾妘举止偏执,居然能想到将陆府的人引到京城,把这事闹成这般,难保她不会再做出其他过激的事。萧寒有些担忧,却又不想阻拦妻子想要做的事,便只能深情的望向她。

苏瑾妍能料到他心中所想,伸手抚上胎儿,笑着应道:“你放心,我一定会保重!”

她怎么可能出事?

尤其是为了这个孩子,自己必须在他来到世间前,扫除一切潜在危害的因素。

萧寒面色温和,内心却总是含着许多担忧。妻子的反常,他如何感觉不到?都说女子孕期会喜怒无常、情绪起伏不定,但他家阿妍有孕,怎的比从前还要乖巧温顺,对他凡事都格外细心体贴?没有了丝毫任性,表现出来的理智成熟,反叫他有些难以适应。

待等到了苏府,忙赶去了慈云阁,罗氏迎在门口,打过招呼后,难免就拉住了自己女儿的胳膊,低语问她近来身子如何。苏瑾妍答很好,然后进屋,在床前探视老太太。

老太太面色煞白,口中连连嘀咕着对不起列祖列宗,待见到苏瑾婵,伸手握住她,口中含糊地唤着“婵姐儿”就不肯松开。大夫瞧过,老太太似乎发起了烧,开些药得静养些日子。

苏瑾妍在屋内巡视,没有见到苏瑾妘的身影,反被八妹妹拉住。对上她满脸愁苦的面色,开口问道:“八妹,你怎么了?”

八姑娘瞧这屋里满室的人,便拉了苏瑾妍往外,才出门槛,就喊道:“七姐,三姐怎么能那么坏?居然诈死,害我伤心了好长日子。”

过了这般多的时日,唯独八妹没有变。回想前年夏日,她重生回魂时的场景,宛如前世般久远。

现在,她已成功将苏瑾妤驱走!

“八妹,那不是我们家三姐,是甄妃的妹妹。”

纵使有人要以这事议论,但苏府亦可以以甄玉琼非苏瑾妤的理由而驳回,反正皇家证实了她的身份,旁人硬是要往苏府头上扣也无法。苏瑾妍虽然能这般想,但明白府里人不可能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

“可是,那就是三姐姐,一模一样呢。”八姑娘固执。

苏瑾妍轻笑,“人有相似。”

“五姐也说那是三姐。”

听到苏瑾妘,苏瑾妍好奇,凑前问道:“五姐都说了什么?”左右看了看,复问道:“她怎么没在慈云阁?”

五姑娘的跛脚早已治好,为何还不出门?

“我也不知晓是什么事,今早我才听说这事,便到隔壁院落寻五姐,熟知见她坐在窗前一动都不动。我推了她好几下,她也很没精神,最后喃喃着说是她害了苏家,不该那么做,隐隐地又提到了三姐,我也没听明白。”

苏瑾妧略显混乱,烦恼道:“后来我问了婢子才知道,原来五姐姐整夜都没入睡。”

按理说,苏府昨夜不该那般早得到消息,即便知晓,也不会特地传到姑娘的院落去?五姐昨夜就失眠,可见她是早就料到了那番局面。亦是说,她事后便生了悔意?

苏瑾妍虽是如此做想,但事情已经发生,根本不容改变,就是不知五姐现在是什么念头。进屋复坐了会,同萧寒说要和八妹去青竹苑见见五姐,在他的仔细叮咛中退出慈云阁。

待等至青竹苑外,婢女菡萏回话,称是五姑娘不舒服,早已睡下。此刻场景,她怎可能睡得安稳?虽明知是托词,但苏瑾妍想着再责怪亦于事无补,便和八妹妹离了开。

路遇阿菊,言谈几句,苏瑾妍眼神示意,待同八妹分别后,往前果见阿菊候在路道上。

提步快速走去,苏瑾妍开口:“你想法子同丁香联系,试探出三姐目前的想法,欲要准备做什么。”

阿菊显出为难,“七姑奶奶,三姑娘现在在宫里,怕是见不到。”

苏瑾妍冷笑,“那便从东平侯爷处探得。”

“东平侯爷?”阿菊反问。

苏瑾妍严肃地望着她,“不要告诉我,你连个丁香都糊弄不得。阿菊,你的能力,可不低的。”留下这句话,她扬长而去//书迷楼 无弹窗无广告//。

在慈云阁复留了会,苏瑾妍才同萧寒起身告辞,在车厢里将与阿菊的话告知了他。后者并未责怪她,只半搂着妻子,情意绵绵道:“阿妍,你信任我告知我,也要记得,我支持你做的一切决定。”

苏瑾妍感动不已。

次日清晨,苏府却突然有人来报,称是五姑娘昨夜疾病去了。

闻得这话,苏瑾妍久久不能回神,好端端的活人,怎可能突然疾病,还这般快?必然是想不开自尽,而家里为保全颜面,则只能对外称病逝。

第二百十四章 白事

消息太过震惊,苏瑾妍定在原处,五姐姐就那么去了?心绪复杂,她前世虽未如何,坡脚缺陷,与人冷淡,但总是默默地留在苏府,低调不引人注意。今生,是因为对大姐夫的感情被识破,没了念想,亦无了生存的意念吗?

苏瑾妍的内心便产生自责,或许她不该去点明道破,以致于五姐做出如此傻事。亦或许,不该利用她对三姐的那份怨恨,令她陷入两难最后选择绝路。心情沉闷压抑,静静地坐在屋里,她竟然怯于去苏府。

五姐若是有灵,可是会埋怨自己?

萧寒进屋的时候,便看到妻子垂首深思,透着苦楚,上前几步说道:“阿妍,你怎的不换个衣裳?”

是啊,该换身素裳去苏府的。

“萧寒,五姐姐去了。”

他的手抚上她的削肩,“生死有命,阿妍你莫要太伤心了。”这阵子如此忙碌,急促地令人难以喘息,萧寒担心妻子的身体,语气都不禁柔了起来,“阿妍,你若是不舒服,那便不去,我过去就成。”

苏瑾妍苦涩而笑,“怎么能不去?那是我的家姐。”

整个苏府白绸横梁,灵堂已经部好,二人上了香,往慈云阁去给老太太请安。苏瑾妍留下说话,萧寒则去外院,才跨出屋子,便听得身后传来妻子的唤声,转身瞅着渐近的苏瑾妍,不解问道:“怎么了?”

苏瑾妍微微迟疑,开口道:“你帮我注意下三哥,他前阵子受了罚我都未与他说过话。”

“阿妍是有什么想询问的吗?”

苏瑾妍自是想知晓兄长和俞家姑娘的事,上回问阿菊也不知晓个缘由,她担心是否真的私下有所联系。这等事,若是闹大了,可得赔上哥哥一辈子的前程,再者,俞府怎可能放过自家?

立场相当明确,与公与私,皆处在对立,毫无缓和的可能。

“我是出嫁的姑奶奶,最近和哥哥见面又少,有些话不好开口,你且帮我注意着他的情绪。”苏瑾妍说着,抿唇又添道:“若是得闲,便让他进下内院。”

萧寒应好。

苏瑾妍这才转身回屋,老太太病情加重,躺在那神色难受,喂她服药却又喝不进,凄楚地说道:“真是白发人送黑发人,一个个都走到我前面去了。”唉声叹气,似有懊恼道:“昨儿才说了他几句,怎的能这般想不开?那孩子,唉…”

苏瑾妍闻言微讶,老太太昨儿还见过五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