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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病房的门打开,卓晏北正巧走进门,听见了她们的对话,不禁笑了笑,缓步走了过去:“都说几个女人凑到一起,谈论的话题永远都离不开男人,原来是真的。”

珍迪笑着回头道:“那几个男人凑在一起的时候,又在谈论什么啊?”

苏好不禁也跟着好奇的回头看向他,却见卓晏北解开袖口上的纽扣,笑意温润的看向苏好那眼中放出的光芒来:“也会谈女人,只不过范围比较广泛。”

“你不是说上午有事情,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苏好问。

“是陈尧他们打电话给我,要来看你,我去了趟FBI,顺便把他们带来了。”

苏好立时惊讶的看向他身后的病房门口:“哪儿呢?”

房门忽然被推开,小赵第一个走进来,随之进来的依次是程东,许小海,陈尧是最后一个进来的。

莫名的有一种仿佛很久都没有再相见的感触,在他们四人走进门的刹那,苏好笑了起来,珍迪扶着她站起身,她轻轻摇了一下头,意思是要自己站起来。

她没伤到腿,只是没有自己独自支撑起身体的体力而己,经过这几天的调养,其实已经可以站一会儿了。

“你个不要命的女人,可吓死我们了!”小赵一看见苏好已经可以独自站稳,不由的正要骂出声来,却是一下子就红了眼睛。

程东亦是沉默着红了眼眶,许小海因为之前在地道里被震伤了腿,腿步骨折,所以杵着拐杖站在他们几个人中间,一边笑看着苏好一边叹笑:“好了,你们几个可别再刺激她了,好不容易都活下来了,一个都没死,已经够幸运了,还非要抱头痛哭一场才算了结啊?”

陈尧却是没有说话,只是从袋子里拿出一套警服来,走过去,放到病床上。

“这是老彭让我们给你带来的,现在申市已经入冬,我们又要换一套长袖制服,这是今年的新款,老彭说这套是特意按照你的身材定制的,不像以前你穿的那些,虽然是尺码最小的,但看起来还是有些不合身。”陈尧一边说一边转眼看向苏好:“老彭说,你受苦了,他希望等这边的一切事情了解后,你还能回到申市,回到我们城东刑侦支队,做我们唯一的女警花。”

说完后,陈尧定定的看着已经红了眼睛的苏好:“苏好,无论这些日子以来你经历了多大的磨难,在意志上受了多大的苦楚,既然这一切你已经坚持了过来,我相信你会越来越勇敢,还是那个勇敢坚韧的苏好,是让我们喜欢的苏好,是无论面对任何难题都敢迎难而上的苏好。”

苏好先是红着眼睛,听着陈尧那一副发表最终致辞似的模样,忽地破啼为笑,抬起手来擦了一下眼泪:“你们几个干什么啊?四个人一起跑来美国找我,最后还为了进丹尼斯家族救我而差点送命,你们不知道我一直最嫌弃的就是你们四个了,怎么走到哪里都撇不开你们”

小赵斥笑:“别忘了当初哥几个说过的话,我们是一个小组的组员,就已经是拜了把子的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

“好了好了!”苏好忽然开口:“咱们不提死字行吗?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不瞒着你们了,也不撇下你们了,但是丹尼斯家族的

事情是FBI负责,中国那边的围剿任务已经结束,你们何苦还来这里陪我送命,好在当时你们在地下通道里,不然我现在就算是活下来估计也是比死更难受。”

她眼中有着嗔怪,却也有着感动,她万万没想到自己只在申市生活了这么几个月,却收获了这四个好兄弟,无论是工作上开玩笑时的暧昧,还是在追捕凶手时大家一起点灯熬夜顶着熊猫眼互相嘲笑时的打闹,她苏好真的很感谢命运,让她每一步虽然走的都惊险无比,却又收获满满。

“你还好意思说?咱们是肝胆相照的好兄弟吧?你和卓总以前在美国就是FBI的成员,甚至卓总竟然就是当年在FBI里那个名声显赫的Moken,这一点你们两个可真是瞒得死死的,要不是这次的事情让我们给赶上了,估计你们两个还要瞒一辈子!”许小海一边杵着拐杖向前走了两步,一边哼笑着:“果然是出生入死的苦命鸳鸯哈!”

“可不是吗?”小赵抬起手摸了一下鼻子:“枉我当初还想追你来着,你说说你和卓总就这么如胶似漆的在一起了,害得多少刑警队的小伙子们伤心断肠,比如我,比如陈尧”

陈尧顿时就回头瞪了他一眼。

小赵却是继续说:“还有啊,韩队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不然上次望江桥上的事情我们都还没想通呢,他就已经想通了,这事我们之前还一直觉得奇怪,怎么和卓总扯上了,原来当年那个在海上一枪击毙丹尼斯家族首领的FBI精英,就是卓总啧啧,这究竟算是我们哥几个有眼不识泰山,还是我们几个命太好?”

“行了你,刚死里逃生,又开始拍马屁。”苏好忍不住笑他,同时因为体力有点不太够用,向后退了一步靠在窗边,阳光从身后照耀了进来,从她的周身散放着光芒,她眯着眼睛看着屋中的众人,心下被涨的满满的。

“等身体康复后,跟我们回国吗?”陈尧忽然问。

卓晏北注意到苏好已经开始站不住了,顺手揽过她的肩,示意她到病床那边坐下,苏好没有抗拒,走到病床边时,转眼看向就站在一旁的陈尧:“回啊,当然回,不过你们几个已经来美国这么多天了,应该不能一直在这里陪我到康复,等许小海的腿伤恢复了一些,你们就先回去。”

“我这没事,就是小腿骨折而己,现在都不疼了,不过伤筋动骨一百天,总也要休息一断时间。”许小海笑着杵着拐杖走过来,回头看了一眼程东:“你个死闷葫芦,平时最闷,最不愿意说话,那天冲进丹尼斯家族的时候,看见前边有危险,第一个挡在我们面前,平时怎么没看出来你小子这么讲义气,现在苏好人都在这里了,再不多说几句,万一哪天这小丫头片子再跑到哪里去,真的摸不到影儿了,你连想感慨的机会都没有。”

程东却是说:“该说的你们都说了,我就是想知道,丹尼斯.赫为什么会引我们去那条最安全的地下通道,让我们躲过了一劫,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程东的话音刚落,其他三人都看向苏好和卓晏北。

苏好这几天虽然有想过这件事情,但总觉得不太可能,她抬起眼看向身旁的卓晏北,见卓晏北眸光清然,目色微敛,似是正在考虑要怎么叙述这件事情的经过。

☆、第259章 【二更】

苏好看了一会儿卓晏北的眼神,忽然转眼看向程东:“程东,你们是怎么进入到地下同道里的?大卫当时和你们在一起?是谁引你们过去的?他们有说过什么没有?”

程东摇头:“不认识,大卫似乎也不认识,那个人似乎是丹尼斯.赫身边的人,只告诉我们巨型炸弹装置不在丹尼斯家族里,然后引我们去了地下通道的方向,其实我们是不信任那个人的,不过当时的情况是丹尼斯家族已经由内部开始着火,火蔓延的速度很快,大卫不得己才带着我们进了地下通道打算找出口。”

内部瞬?

一切本来不敢想像的原因在苏好的脑子里开始像浆糊一样的越搅越乱,而越乱却越清晰鱿。

“她累了,你们先去隔壁等我。”忽然,卓晏北说。

程东他们看了他一眼,点点头,见苏好脸色的确很憔悴,也知道现在不能过多的打扰和久谈,便都很默契的转身走了出去。

然而当珍迪也跟着大家一起走出去后,苏好安静的坐在病床上,没有着急问。

她知道,如果卓晏北认为合适的时候,是会将事情原原本本的都告诉她的。

只是她还是想不通,为什么会是这样?

病房里安静了许久,卓晏北扶着苏好躺回到病床上,让她坐靠在床头,将被子帮她盖好,在盖被子的时候,低头看见她那一副忍着不问的表情,微叹,抬手将她额前的发丝拂开:“苏苏,我本打算一切事情都等到你的身体完全康复之后再谈,包括丹尼斯.赫的事情,你被带到美国后的那一个月里,对我来说同样是异常煎熬的一个月,而你之后在我面前昏睡了二十几天,我不知道你究竟会不会醒过来,曾经我对太多事情胸有成竹,更自信发生在我身边所有事情都可以任由我去掌控,不会有一样东西走到让我无法控制的地步。”

“可是苏苏,当我无法马上将你从那个地方带出来的时候,当你在我面前沉睡不醒的时候,我是真的在害怕。所以现在对于我来说,没有任何事情比你的安危更重要。我想要早一点看见你能自由的下床走动,看见你把瘦下去的体重补回来,看见你笑起来的时候脸颊红润健康。”

卓晏北很少会有说这么多话的时候,苏好看着他,眼中有着理解:“晏北”

他却是按住她放在被子上的手,渐渐握紧:“你问我为什么这些天每天都守在你的床边,其实我并不只是想让你安心,我也是在让自己安心,你始终在我的视线范围内,哪怕是一声咳嗽都能被我马上听见,我可以立刻给你倒一杯水,而不是像之前那些日子,你满身是伤,心里充满了无助,而我却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无法走到你身边。”

“苏苏,你身上的每一道伤都是我没有想到的,也是我曾经最惧怕看到的,可它们都一一在我眼前出现了,证实了我所有曾经害怕的事情都在你的身上发生过,我在梦里看见你缩在角落里哭,我想抱你,可伸出手去却是一片虚空”

“晏北不要说了”苏好忽然伸出手去靠在他怀里:“我知道,其实你比我还要怕,你只是从来都不肯表现出来而己,我知道,我都知道,你的心是热的,所以我知道你也会痛你也会怕,你也会怕面对许多事情,你也会怕失去”

卓晏北的手轻轻抚在她的脑后,却是轻声说:“是丹尼斯.赫亲手策划了丹尼斯家族的灭亡,也在慢慢的放弃对你的执着,是他放了你,也放了我。”

苏好没有说话,只是将脸靠在他的怀里,闭上眼睛说:“我想到了,可又觉得不可能,所以一直没敢往这方面想。”

卓晏北轻道:“我并没有打算隐瞒你,在那件婚纱里发现的东西被我放在你病床边柜下的抽屉里,如果你想看,可以看,但是苏苏,记得你五年前走进丹尼斯家族时的初衷,那个时候,哪怕是背着我也要去完成的任务,在你终于完成了这一切后,不要让我看到你的后悔。”

苏好怔了一下,转过眼看向病床边的柜子。

直到病房里最终只剩下她一个人,直到苏好靠在床边看着那只柜子。

如果说,她看见丹尼斯在婚纱里给她留下的东西时,她会后悔,那她宁可不要看。

可犹豫了两个小时后,苏好缓缓起身,走到柜边,弯身伸手打开抽屉,看见那个被她的血染红了的纸袋。

如果后悔早就后悔了,卓晏北会将这个东西放心的留在她这里,不就是对她全然的信任?如果他不信任她,也不会将这东西留下。

所以苏好,你更要相信自己,无论走到何种地步,你的初衷始终都没有变过。

慢慢的打开被血染红的纸袋,从那张纸袋里掉出来一张纸。

她先是愣了一下,拿起那张纸在灯光下仔细看了半天,才看懂这竟然是丹尼斯家族地下埋藏在山中的巨型炸弹引爆装置的藏匿位置图,她也是这几天才知道原来他们家族下面还藏有这样一个能炸毁半个纽约的恐怖的东西。

这就是丹尼斯.赫留给她的东西?

他放弃了这一切

仿佛看见这纸背后还有些什么字,她下意识的将纸张翻转过来,却是当场愣住。

这张纸已经有些陈旧,但上面被她亲手写下的“赫”字却依旧清晰。

下面是几排丹尼斯.赫当初刚开始练习写自己的中文名字时重复写的字,歪歪扭扭像是在画图,那时候他嘴上不屑,写的时候却格外的认真。

这张她当初无意中扯下来的白纸,在上边写下他的名字,逼着他去学的时候,根本没想到这张纸竟然被他保留到现在。

看着那上边的“赫”字,时空仿佛回到了丹尼斯.赫十九岁那一年,在满地的蔷薇花中,苏好穿着雪白的纱裙在其中穿梭,然后她看见那个靠坐在墙边的男孩子,他有着一双湛蓝的眼眸,是宝石的眼色

一下子就想起婚礼的那一天,丹尼斯面无表情的对她说:“我误会的不仅仅是蔷薇,还有我自己,你从来都没有对我有过一丝一毫的动摇,当初做为卧底接近我,你始终都保持着高度的冷静,一点都没有沉沦过,是吗?”

那死后苏好的答案是:“对!”

然后她看见丹尼斯.赫笑了,他那时候很认真的看了看她身上的婚纱,盯着她的脸轻声说:“Sue,你今天真的很美。”

她一直以为他们不让她一个人去接触这件婚纱的原因,是很可能他们在婚纱上安装了炸弹,要借着她去伤害所有会靠近她的人。

可她真的没想到,一直那么那么偏执的丹尼斯.赫,竟然会有放手的一天,竟然会选择用这样的方式去成全她。

他亲手安排了丹尼斯家族的灭亡,成全了她当初走进这里时的初衷与任务。

他亲手设计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戏码,最终却让她在地下通道中带着迷路了的卓晏北找到出口,亲手将她送还到了卓晏北的身边,成全了她的爱情他们的至死不渝。

当一个人彻底放弃了他的执着时,他就代表他已经心如死灰。

他对她死心了,却偏偏还给了她一个成全。

苏好从来都没有想过是这样的结果。

她愕然的看着自己手中的那张纸,曾经的所有憎恨都随着这样的一张写满了看不见的成全二字的白纸而渐渐消散。

苏好闭上眼,坐回到病床边,她终于明白卓晏北为什么会对她说那些话。

他不想失去那个始终坚持初衷的苏好。

他不想看见她因为心软而去同情一个杀人如麻被世人所憎恶的杀手。

如果抛却一个大的世界,只去考虑他们的小世界的话,苏好是心痛的,她不知道丹尼斯.赫是不是真的被她亲手毁了,她不知道丹尼斯家族走向灭亡的命运究竟是否和她有着莫大的联系,可只考虑个人情感的话,她的确是在难过。

可是想到那些被丹尼斯家族残害过的人,想到丹尼斯家族这百年来在西方国家所做下的太多十恶不赦的罪行,想到那些在她面前活活被折磨死的新娘,想到丹尼斯.赫将被当做枪靶的佣人榜在射击场上,面无表情的向他们开枪的时候。

苏好知道,抛却这个自私的小世界里的情感的话,她并没有做错。

她看着手里那些歪歪扭扭的字,鼻间发酸。

对不起,丹尼斯,我们每个人都要为自己做过的事情负责。

我们的相遇是错误的时间遇见错误的人,但我知道,无论如何,我欠你一句对不起。

☆、第260章 【一更】

从珍迪口中听说丹尼斯.赫并没有死的这件事时,苏好是错愕的。

珍迪说,丹尼斯家族的内部小型爆炸装置是被丹尼斯.赫自己亲手设下的,在那天丹尼斯家族爆炸的时候,巨型爆炸装置被屏蔽,所以当时只有被冲破了的防护网内的丹尼斯家族的所有建筑物被炸毁。

但仅仅是这样,那炸药的冲击力也具有强大的威胁性。

苏好记得自己在直升机上看见的那一幕,所以在她得知丹尼斯.赫竟然没有死的时候,她有很长一段时间的呆怔鱿。

但是珍迪告诉她,他们看了外部接连的古堡内的监控录像,丹尼斯.赫自己去引爆装置,本来是打算随同丹尼斯家族一同毁灭,但在爆炸的前一刻,一个谁都没有见过的又丑又老的疯女人从古堡深处的屋子里跑了出来,在爆炸的一瞬间将丹尼斯.赫扑倒在地上。

丹尼斯.赫虽没有死,但是全身重度烧伤,眼睛被浓烟熏伤,嗓子也被熏伤了,除了偶尔能张口说些简单的话以外,全身上下没有一个好地方。

珍迪说,丹尼斯.赫醒来之后,就没有说过话。

FBI成员已经将那个在爆炸时扑倒丹尼斯.赫的老女人的尸体带回了法医部门,DNA检测结果是,那个又老又丑又疯的女人,是中国人,并且,她是丹尼斯.赫的母亲。这个才四十多岁的女人长期营养不良加上似乎有精神上的问题而被关在黑暗的屋子里不能外出见人,身体已经消耗到了一定的程度,老化的非常快,至于爆炸那天她究竟是被哪个知道她存在的长老给放了出来,这就不得而知了。

苏好听的直皱眉,更是不敢相信。

如果丹尼斯.赫知道他的母亲还活着,他的人生会不会多了一丝温暖和期待,他活下去的方向里会不会因为他的母亲而走向正轨。

可事实的一切已经演变成了现在这种地步,再也没了如果。

两天后,苏好想出去走走,但是因为没什么力气,所以坐在轮椅上被珍迪推出了住院康复区,在外边晒了一会儿太阳,被推回去的时候,她让珍迪带她去看看丹尼斯.赫。

在那个特殊的ICU监护室门外,苏好隔着被FBI警方特许打开的玻璃窗,看着那个全身围着纱布绷带,僵硬的坐在病床边,双眼被一条绷带紧紧的绑着,正在被几个医生护士包围的人。

如果不是警方人员的肯定还有珍迪严肃的点头,苏好根本不敢认出那个面目全非的被包的像是个木乃伊的人就是丹尼斯.赫。

他们说,丹尼斯.赫的眼睛以后应该是无法再看见东西了,他那双湛蓝的犹如宝石一样的眼睛,再也睁不开。

他们说,丹尼斯.赫的腿部被炸伤,即使不需要截肢,但也有几处被炸伤的烂肉被挖掉,新长出来的肉需要一定时间的恢复期,而他的骨关节被炸药的震荡力震断,有几处已呈粉碎性断裂,很难恢复正常运动行走。

让苏好唯一想不到并且庆幸的是,丹尼斯.赫保住了命,可让苏好难受的是,他始终都不知道她的母亲究竟长成什么模样,只是在爆炸的一瞬间被自己的母亲抱住,并且,他从此看不见光明,从此无法行走,从此都只能在美国监狱里度过这一生。

这比死还让人难爱。

“Suela。”见苏好的眼睛有些发红,珍迪俯下身在她耳边说:“你要进去看看他吗?我听说他在醒来之后就不配合治疗。”

苏好却是摇了摇头,收回眼中那丝微微的湿润,深呼吸了一口气,再又深深的看着那个浑身上下面目全非的男人。

“人生在世,凡事都是过眼云烟,每个人犯过的错或许会被原谅,但是他犯过的错并不是一句原谅就能解决的。成年人的世界里,如果错的太严重,终究是要付出应有的代价。”

说罢,苏好转头说:“珍迪,我们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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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苏好一个人坐在房间里,将丹尼斯.赫藏在婚纱中留给她的那张写满“赫”字的纸轻轻的折好,准备晚一些的时候交给卓晏北,想让他将这张纸拿到法医那边去,等到丹尼斯.赫母亲的尸体过一段时间被处理掉的时候,希望能将这张写满了她儿子唯名字中唯一一个中文字的纸随着那个可怜的女人一起被焚毁。

就在苏好靠在病床边慢慢的站起身,更也在平复内心里的波澜起伏的时候,她忽然打了个呵欠,抬起手看了一眼

自己现在枯瘦的手背,慢慢挪动着脚步走到墙边,却因为内心里对吗啡和海洛因等精神类药物强烈的渴望而浑身又一次开始了剧烈的颤抖。

她深呼吸了两口气,低下头,将额头贴在墙上,双手也同时按在墙上,努力的让自己保持冷静,可那种没有吸过毒没有切身体会过的可怕的空洞和对毒品的欲.望仿佛瞬间就要将她吞噬。

“Moken,Suela今天的状态不过,她上午出去晒了太阳,还自己走了几圈,后来我们去了楼下被警方监控的特殊监护室,她在外边看见了丹尼斯.赫,但是没有进去,我看Suela想的很开明,意识也很清楚,虽然的确有些难受,但是她一直都很清醒,所以Moken,对于这件事情,我们已经可以彻底的放心了。”

珍迪在病房外拿着刚刚去营养师那边取来的餐盘过来,看见刚刚忙完回来的卓晏北后便轻声对他说着。

卓晏北当然知道苏好性子,她该清醒的时候的确是会很清醒,但经过这么长时间以来的精身折磨,他只是担心她会一时间迷惘,也会因为心软而开始后悔自己当初进入丹尼斯家族去做卧底的事情,如果一个人开始怀疑自己的工作怀疑自己的初衷和目标方向,那是很可怕的。

但是珍迪说的没错,苏好的意识很清楚,又挺过了这一劫,她应该又长大了很多。

卓晏北对珍迪点了点头,手已经握在病房门的旋转把手上,目光透过门上不大的玻璃窗看见里面的一幕,瞬间放开了手,没有打开门走进去。

珍迪看见卓晏北眼神中的变化,下意识的也忙到门前透过门上的小窗向里看了眼,顿时惊慌道:“Suela是不是需要吗啡和海洛因”

卓晏北眉目清沉,示意珍迪别出声,不要让苏好听见,珍迪点点头,却还是一脸担忧的向里看。

只见苏好像一尊石化的雕像般靠在墙上,一直低着头以头抵墙的姿势很久都没有变过,她的手指在墙壁上用力的扣紧,本就已经因为暴瘦了许久而看起来瘦的可怜的手指这会儿因为用力而骨节泛白,但是她却一声不吭的只是一味的低着头靠在墙边,像是将全身所有的力气都积攒在了头部,用力的将脑袋顶在墙壁上,一动也不动。

“她很难受Moken,我们进去帮帮她”珍迪心疼的放下手中的餐盘。

结果刚要去打开病房的门,卓晏北却抬起手拦住了她,他没有说话,只给了她一个别进去的眼神。

“可是Moken。”珍迪小声说:“我曾经在FBI的缉毒办公室里工作过半年,亲眼看见过那些人间炼狱,有太多的人被毒品折磨的宁可自杀也无法继续忍受那种痛苦,Suela现在的身体状况这么不好,她会熬不住的啊!”

卓晏北看着病房里那个因为悄悄的隐忍而导致手指关节几乎都有些突起的苏好,眉宇紧皱,却仍然接着想要进去的珍迪:“等她真正熬不住的时候,会自己开口说出来,既然她不希望我们看见她这种狼狈的一面,我们就当没有看见。”

珍迪看着苏好那痛苦的靠在墙上的样子,心疼的红了眼睛:“可是可是她这样”

“她一直很反感毒品这种东西,现在的一切对她来说已经足够快要击溃她所有秉持的骄傲,珍迪,真正会催毁她的不是伤痛和身心的折磨,而是现在,我们走进去,她才会崩溃。”

卓晏产的声音很轻,很静,仿佛只是一个局外人,仿佛事不关己,仿佛病房里那个在忍受痛苦折磨的女人与他无关。

可珍迪知道,卓晏北压抑在平静下的极度隐忍,是多么尖锐的疼痛。

☆、第261章 【二更】

苏好靠在墙边整整站了快一个小时的时间,期间她觉得整个世界都是黑色的,脑子里只有几乎崩盘的欲.望在烧着她的所有神经感官。

她不知道这样的折磨还要经历多久,她只知道她要戒毒,她一定要戒了这些可怕的东西。

哪怕是半年,一年,还是两年,哪怕这种痛苦真的不是人类能忍受,她也要戒瞬!

汗水顺着额头不停的向下滴落,苏好忽然深呼吸两口气,慢慢的抬起头来,转过身背靠着墙壁,身体无力的一点一点顺着墙壁下滑,直到坐在地面不动鱿。

急促的呼吸逐渐平复,那忍不住打呵吹和身上的颤抖也在一点一点的平复。

她闭着眼睛几乎虚脱了一样坐靠在墙根下,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战斗,就在已经疲惫的想就这样直接靠在这里睡着时,忽然,病房的门被人自外向里的推开。

她抬眼,见是卓晏北,他拿着刚刚从珍迪手里接过的餐盘。

因为餐盘上有保温的盖子,所以饭菜都还是温热的,卓晏北仿佛没有看见苏好浑身上下的汗还有几乎被汗水浸透的衣服,将餐盘放在病床旁边的柜上,然后转身走向她,俯下身看着她:“怎么坐在这里?来吃东西,要记得营养医师给你的建议,每天三顿饭必须按时吃,而且一定要吃饱,这样才能保证你的体重一点点恢复到健康和重量,嗯?”

苏好抬眼看着他,坐在墙根下笑了一下,忽然抬起手要去抓住他的手臂,在卓晏北配合的伸手过来时,她抓住他的手臂,撒娇似的说:“晏北,陪我坐一会儿。”

卓晏北叹笑,似是拿她有些莫可奈何,但还是学着她的样子坐在了地上,靠在墙边,与她并肩而坐。

苏好直接将头靠在他的肩上,双手紧紧抱着他的手臂,闭着眼睛轻声说:“等我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之后,我们就回中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