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人看着天花板。

啊!这种事说出来超级羞耻。

“因为…我…我一不小心…算是自杀成功了吧!”

“自杀?!”薄瑾亭的脸色一沉到底,顿时抓住了她的手,又紧张又生气:“你为什么要自杀?!为什么不好好爱惜自己的生命?!”

“你放手!好疼…”

“告诉我!!”薄瑾亭第一次吼了她。

他已经怒了,那是他心底最为珍惜的爱情,那是他随时愿意献出生命去保护的爱人。可她却选择了自杀!

“因为…”楚瑟也豁出去了,一口气道:“因为你死了以后我很想你啊结果引发了我的抑郁症导致了贪食症我也不想这样的但还是会忍不住多吃结果吃着吃着我就得了急性胰腺炎说起来你别笑那天正好是你的生日…”

这一番有头无脑的发泄,却深情的好像一番发自内心的告白。

巨大的落地玻璃幕布外,月光淡淡洒落。

她仰头,看到了他那低垂的睫毛,有着一种唯美的弧度,却是情不自禁看呆了。无论任何时候,爱上他不过是一秒钟的迟疑。

下一秒,她忽然跌入了一个怀抱。男人的唇就火热地压了下来。

唇齿纠缠间,周围的温度升高,她下意识地拽住了沙发的扶手,却被他的手覆了上来。然后,五指也一一插.入到了她的指缝当中,不断摩挲。

“原来你这么爱我。”

薄瑾亭一边吻她一边喟叹。

——直到现在才明白,原来上辈子的时候,楚医生也爱上了他。

他们互相错过了,互相都不自知,原来幸福就在手边,却七年都没有把握住。

然而今生今世,他们不会再错过。

第50章 哈佛【捉虫】

两个月后, 天气渐渐变凉了。

北京的天气阴霾的很,一半是风, 一般是沙子的。再怎么灿烂的阳光, 也刺不透厚厚的云层, 只把斑驳的光点洒在飞机场的跑道上。

楚瑟就打算从这里出发, 飞往美利坚。

上个星期, 薄瑾亭带她办了出国的留学签证。当大使馆的工作人员听说她被哈佛录取了, 也是竖起了大拇指。并且道:“祖国欢迎你以后回来, 为人民的幸福健康添砖加瓦。”

“我会的。”她也答应了薄瑾亭。

最后一顿饭在全聚德吃的, 楚瑟一个人干掉了一整只烤鸭。“到了美国以后, 就得去吃汉堡包了。”她很是舍不得。

“想吃中餐就坐个飞机回来, 我带你吃遍国内。”薄瑾亭道。

楚瑟笑了笑:“我可能会是整个哈佛最清闲的学生。有空的话,我会经常回来的。 ”

堂堂博士从本科阶段开始复读, 课程不要太熟悉了…

薄瑾亭看了一下手表:“时间不早了,我们走吧。”

这就是分别的时刻了。

到了机场,薄瑾亭帮她检查了大包小包的, 然后就是不胜其烦地唠叨。

“下了飞机,记得给我打电话。”

“嗯。”

“银.行卡带着,这是美联储的卡,里面有五万美金。你先带在身上用。不够的话打电话给我。”

“好。”

“到了美国, 一日三餐, 宁可多花钱去米其林餐厅吃, 也不要去吃垃圾快餐。那样对身体不好。”薄瑾亭还真是细致入微。

“好的。”

薄瑾亭不是个话多的人, 今天却不一般。

他不厌其烦地嘱咐着, 生怕她去了美国生活不能自理。

很快,登机的时间就到了。楚瑟依依不舍地说了句再见,亲爱的,然后就走进了登机口。

不一会儿,飞机加速,收起了前后轮,最后冲上了云霄。

这一刻,楚瑟不禁热泪盈眶。却是不想让自己太过伤感了。

没办法,这就是她要走的人生路啊…

***

半天后。

楚瑟走进了哈佛。静静品味这座百年学府的优雅与韵味。

哈佛大学诞生于1636年,坐落于美国马萨诸塞州波士顿都市区剑桥市。这里走出了8位美利坚合众国总统,157位诺贝尔奖得主 、18位菲尔兹奖得主、14位图灵奖得主。被公认为是当今世界最顶尖的高等教育机构之一。①

过了肯尼迪学院,前方就是女生宿舍了。领她进去的是一个金发蓝眼睛的帅哥,居然说得是中文:“嗨,泥濠,我叫查理,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楚瑟。”

“你有英文名字吗?”

“有,凯特。”这是石伯伯给她取的。

“泥濠,凯特.楚,要不要参加明天的联谊会?”查理笑了笑:“有很多可爱的男孩和女孩子哦。”

“不用了,”她笑笑:“我男朋友会吃醋的。”

很快,楚瑟就到达了宿舍。她住的是套房,每个房间里都有一个书房,四个卧室,还有一个盥洗室。除了她之外,还有两个美国学生也住在这里。

22岁的卢安达,职业是护士,为了上哈佛连续申请了四年。

另外一个是墨西哥裔的珍妮,她出生于一个医生家庭,很小就从事过医学相关的实践活动了。她申请了两次哈佛,今年21岁。

相比较之下,楚瑟十七岁上哈佛,简直是个奇迹中的奇迹。

“老天,我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卢安达给她展示了自己的录取通知书:“我一直问他们还有没有第二封信,阿门,他们说只有一封。”

“我为了考上哈佛,每个暑假都跟我爸爸待在实验室里。”珍妮也吐槽道:“人家说我身上总有一股福尔马林味,亲爱的,你们闻得到吗?”

“我…”楚瑟囧了,她发现自己没什么经验可以和两个宿友聊的。不过人家对她的兴趣很大。要知道,今年哈佛大学本科部只招了两个中国人,除了她之外,另外一个是个北京男孩。听说是个国际奥林匹克数学竞赛金奖获得者。

“谈谈你吧,楚,你能考上哈佛,肯定实践分很高。说说看,你以前都参加过哪些活动?”

珍妮的眼睛里都在放光。

“是啊,我刚才告诉了母亲,我的新舍友只有十七岁,她认为我遇到了上帝。”

卢安达也是崇拜地看着她。

没办法了,楚瑟只能把去非洲的事儿拿出来聊一聊了。

今年寒假的时候,为了这件事,她和薄瑾亭差一点闹崩了。

去年十月份,西非爆发了一场病毒性热出血疫情。疫情很快扩散到几内亚、尼日利亚、塞内加尔与利比里亚等七个国家,疑似感染病例5790例,其中512人死亡。将近十分之一的死亡率,让整个WHO(世界卫生组织)高度重视这次的疫情,所以派了不少组织前往调查。

美国NIH协会专门批准了一项资金,要求外科的专家也前往调查。

因为这次病毒的攻击靶器官是肺部,而石沛是NIH协会肺移植方面的专家,所以他也组织了团队前往西非收集病毒样本。

当时,石沛把她也带上了,此次去西非,他们主要是和当地的卫生部门合作,收集死亡人体中的肺部组织样本。

临走之前,石沛跟他们说明了此次实践的艰苦性。主要是非洲的医疗条件和生活条件比较差,但是感染的几率几乎是没有的。尽管如此,两个博士生里,有一个人退出了,楚瑟也差点退出,因为薄瑾亭十分激烈地反对她前往。

“我说了不许去就是不许去。”

距离太近,他的反对态度更强了。楚瑟坐在空调底下,却好像站在赤道五十度的高温下备受煎熬似的:

“瑾亭,你听我说,实验室的环境还是很安全的,咱们只是去采集一些样本。接触的患者都是死人,病毒也会失去活性感染不了人的。”

“石沛没有其他助理选了吗?!你连个医学生都谈不上,为什么他要带着你去?!”

光从窗户外照进来,周围的一切都清晰无比。她看得清他因为生气而骤然缩紧的瞳孔,他也看得清她眼中那种佛教徒似的对于医学的虔诚。

——这就是他们的不同之处。

楚瑟缓缓道: “…那我可以告诉你,石伯伯之所以带我去,是因为我上辈子接触过这个病毒。那是我三十岁的时候,这种名为:RHS5型号的病毒已经被攻克了。我恰好接触过这方面的课题,知道一些别人不知道的病毒资料。”

“那你告诉石沛不就得了,为什么非要自己去?”

“因为我学的是临床,又不是传染科,我看过资料,但我记得不太清楚了。我想如果能亲自接触病情,或许能想起来更多。”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无论她怎么软磨硬泡,薄瑾亭还是不允许她去。

“总而言之,我不允许你去做这么危险的事情。”

没办法了,楚瑟只好使出非常规手段——你不许我去,但是脚是长在我自己身上的,莫非你还能拦着不成?!

于是她就偷偷买了北京的机票,瞒着薄瑾亭,一大早就飞去和石伯伯集合了。等到手机再次开机的时候,未接电话51通,未读短信1通。

短信说:“有本事你去了就别回来了。”

这是明明白白的气话。

回复之:“只怕你舍不得。”

后来的旅程还算顺利,到了非洲之后,他们小组采集了肺组织样本,这些死亡病人的肺部已经完全纤维化了。最后他们都是在无法自主呼吸下衰竭而死的。而目前最好的治疗方法,的确就是肺移植。

石沛按照她的提示,写了一份论文,后来这份论文得到了世界卫生组织的高度重视。

一个月后,楚瑟就回来了。回家的时候,薄瑾亭坐在沙发上,却没有理会…这次他真的生气了。

后来薄瑾亭连续一周都没有和她说话。

他支持她搞医学,也是有底线的,这个底线就是不能让她自己置于险境。但是他并不明白一件事,学医本身就是有风险的事情。尤其是像她这样一线搞临床的,哪一年都能碰到几个身患传染病还瞒着医院不报的主儿。

上辈子,三十岁那一年遇到的那位艾滋病患者就是个例子。

介于此,薄瑾亭开始反对她学医了,他的手段就是不给她钱。要知道去哈佛读医的开销很大,每年没有个十万美金是读不下来的。单单靠着奖学金读书,楚瑟也支持不了多久。何况医学生的课程任务很大,基本上每天学习十小时以上,平常是没时间勤工俭学的。

他们就这个问题又吵了架。

二月底的天气还是很冷,楚瑟裹得像个粽子似的:“你说话不算数,你答应支持我去哈佛读医的,怎么能反悔呢?!”

“因为你瞒着我偷偷去了非洲,你说,这笔账怎么算?!”薄瑾亭的火气更大。

“我觉得你太小题大做了,我都说了,病毒一旦离开人体,就会失去活性。我们是从死者身体中提取被感染的肺部组织,被感染的几率是零。你却阻拦我不许去,不让我帮石伯伯攻克这个难关…你知不知道,石伯伯的这项研究会在未来帮助数万名感染者?”

“难不成未来世界又出现了什么疫情,你也要去凑热闹吗?!楚医生?!”

薄瑾亭气恼的是她现在不听他的话,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哪里把自己这个男朋友放在眼里?!

也是他太宠着她了,女人都是恃宠而骄的生物。

楚瑟却扶上他的胳膊:“薄瑾亭,你清醒一点。这次的情况特殊,WHO第一次组织外科医生前往非洲采集样品,我才跟着去的。”

“WHO是你家开的吗?!”薄瑾亭不以为然。

“…那我跟你发誓,这是最后一次,这总可以了吧!”楚瑟举起了小手:“下次就算要搞类似的研究,我也是在哈佛的医学研究所里面搞。”

薄瑾亭这才稍微消了气:“跟我发誓。”

“我发誓,这真的是最后一次。”她也心累了,不想和薄瑾亭这么吵下去。尤其是在分别的节骨眼上。

薄瑾亭这才消了气,当天晚上,他们就恢复了关系,睡在一张床上。

后来,关于寒假实践,他们再也缄口不谈,就当没发生过。

其实她一点都不后悔去非洲。石沛的论文如今已经成了攻克这个病毒的关键性理论成果。按照她的预测,本来需要十年才能攻克的病毒,很可能在未来两年内就能被攻克了。到时候,数十万因此而死的人们,都能活下来。

那件事后,她又将《实习医生格蕾》这部剧推荐给薄瑾亭,他们一起看完了,然后他说了一句话:“我怎么感觉,当一名医生好像西天取经一样困难?”

可不就是西天取经嘛,无比荣耀,普度众生,但是个中滋味不足为外人道哉。

——这就是她的实践表上唯一的实践项目了。由于石伯伯的论文引起了巨大的反响,石沛所领导的小组也因此出名了。她虽然只是以石伯伯的助手的身份前往的,但是也因此借着东风,让实践表上填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后来哈佛本科部理事会愿意打破常规录取她,也是看在这个项目的面子上。

当然,和珍妮她们说的时候,楚瑟就隐去了自己的功劳,只把那些成果都归到了石教授的头上。尽管如此,大家都对她羡慕不已。

“楚,你的运气真好,居然能参加这么厉害的实践活动。”

“是啊,我也听说过石教授,他的那篇论文发表在SCI上,WHO还评选为年度科学论文呢!”

楚瑟笑了笑,没有说话。

收拾好了东西,楚瑟正打算去吃饭,电话铃响了。

看到来电显示,楚瑟心中微微一甜,连语气都轻快了不少:“喂?”

薄瑾亭的声音磁性 :“是我,吃饭了吗?”

“没有呢,正打算和两个新认识的朋友去吃饭。”

“有男的?”

“没有,你放心,是我的新舍友。”楚瑟没好气地向他保障道:“早上有个学长想勾搭我来着,被我回绝啦,这下你满意了吧?”

薄瑾亭点了点头。今天楚瑟开学,他却要参加股东会议不能送她,心中总是惦念不下。

“除了你之外,本届哈佛本科部还招收了其他中国学生吗?”

“还有一个男生,不过你放心,我根本不认识人家,我也没兴趣认识。”

“那你也要小心别人勾搭你。”

楚瑟却不满意了:“我说你有必要这么敏感么,就算本科部还有中国人,那我也不会跟人家怎么怎么滴呀…我是你的女朋友,咱们以后要结婚的。”

“我不是不放心你,我是觉得你现在的魅力太大了,那些人会把持不住爱上你的。” 薄瑾亭倒是简单直接。

男人对于女人的爱欲,他体会的最深。

“…”楚瑟哑口无言,对于他这种总是不吝赞美的行为,是很不相信的。自己并不是什么倾国倾城的美人,薄瑾亭却总觉得她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一样。

桃花运这东西,对于楚医生来说是个奢侈品,有且有一个高质量的就够了。

薄瑾亭又道:“对了,下个月你就年满十八周岁了。到时候回来一趟。”

楚瑟乐了: “为我庆祝成人礼吗?”

“这只是一部分。”

楚瑟忽然明白了他意有所指,顿时羞红了脸。

第51章 十八

吃完了饭, 楚瑟收到了短信,要求哈佛本届的新生们晚上聚一聚。

收拾了一下午, 三个姑娘就去了聚会现场。

与想象中不同的是, 不是每个人来到哈佛都是兴高采烈的。

有的学生已经三十出头, 一边喝着啤酒一边哭,说自己申请了七八年才站在了这里。

有的人举着红酒杯,慷慨而激昂地说着自己的梦想,说以后要赚到比比尔盖茨更多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