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昆士兰州的档案员告诉他:十三年前,并没有一个中国孩子来此地就医。

奇了怪了,薛荟伊明明说在昆士兰州做的手术,怎么当地的人却说没有收治过中国患者?!

他立即将这个发现告诉了薄瑞荣,薄瑞荣沉思片刻,隐隐发怒道:“还有什么为什么?!薛家人没有对我说真话,小礼不是在他舅舅那边做的手术!”

顿了顿,薄瑞荣就指挥道:“你去昆士兰州附近的儿童医院查一查,问问看,十三年前有哪家医院收治了一个中国小孩!”

“好的。”

挂了电话,薄铭岭又赶去了昆士兰州附近的布里斯班和南澳调查,结果都一无所获。于是他只好打了个电话给儿子薄瑾峻,问问他有什么办法。

薄瑾峻就道:“爸,澳洲治疗条件最好的儿科医院都在堪培拉。其中以堪培拉儿童总医院最为出名。你不妨去那里调查一下。”

于是薄铭岭立即赶去了堪培拉,果然有了收获——一个上了年纪的儿科护士告诉他:十三年前,堪培拉儿童总医院收了一个小孩要做切脾手术的。因为那个小孩是医院里唯一的中国人,所以她的印象十分深刻。

当薄铭岭拿出薄瑾礼五岁的照片时,护士立即就认了出来:“就是他,他是妈妈带来做手术的,他的妈妈非常漂亮。”

得到了线索,薄铭岭就去找堪培拉医院的档案馆。可惜他晚了一步——当他赶到的时候,新来的档案管理员告诉他:上个月的时候,儿童医院的高层决定,销毁十年之前的就医记录。所以十三年前的病案没有留存的。

调查再一次走入了死胡同,薄铭岭又打了电话给儿子。

薄瑾峻这次却道:“爸,你别担心,我知道有个人或许保存着病案。”

薄铭岭喜出望外:“什么人?”

“一个堪培拉的医生,如今定居在美国。他从前专门研究儿科手术,手上有儿童医院的资料,我去问他要要看好了。”

“那好。”薄铭岭也没多问,他一向很是信任小儿子。

于是一周以后,薄铭岭就收到了一份来自美国的“大礼包。”

这份大礼包——当然是薄瑾亭手中那份薄瑾礼五岁时候的病例和化验单了。

化验结果:遗传性球形红细胞增多症。

病例上面写着是:父亲具有遗传性球形红细胞增多症,遗传给了患者。诊断结果:建议进行脾脏切除术。

手术知情同意书:监护人薛荟伊署名。

看到了这一份病案,薄铭岭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薄家上上下下几十口男丁,也没见哪个有这什么遗传性球形红细胞增多症啊!

难道是薛家隐瞒了遗传病?!

他立即回国,到了第一人民医院调查了两家的病案史,然后就差点气得交代在医院了。

薄家没有遗传性球形红细胞增多症!

薛家也没有遗传性球形红细胞增多症!

那么问题来了,侄子的这个遗传性球形红细胞增多症,到底是谁遗传给他的?!

他又究竟是谁的孩子?!

第68章 震惊

大儿子二儿子都不在A市, 薄铭岭立即把小儿子薄瑾峻叫到了身边来。

“你看看,这是什么混账事?!小礼的这个遗传病,到底是遗传的谁的?!”

其实薄瑾峻早就从薄瑾亭那边知道了真相,如今看父亲都被气了个半死,可想而知, 当老爷子得知真相的时候,会被气成什么样。

——如果事情是真的, 这就是薄家有史以来最大的丑闻了。

当然, 他不能表现的太幸灾乐祸,于是试探地问道:“会不会是医院搞错了?”

“不可能, 你看,手术知情书也在这儿!上面还有薛荟伊的签字!你说,薛荟伊要是心里没有鬼的话, 她为什么要偷偷带小礼去澳洲做手术?!为什么这么多年来都不告诉薄家?!”

“有道理。”薄瑾峻略一思忖就道:“我们先去问问看薛家的人,看薛荟伊的风评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薛荟伊是薛家的长女, 她在本地的风评好的很呐!”

要不然的话, 薄瑞荣也不会把她钦定为儿媳妇的。

“那就问问她的大学同学,薛荟伊不是在英国留过学吗?她的教授应该不会包庇她的吧?”

“嗯。”薄铭岭同意了这个办法。

然而,他们很快就发现, 这个办法也是行不通的。

薛荟伊是二十二年前留的学, 如今,她的教授们都已经年老去世了, 连伦敦大学的校长都换了好几茬。

薄铭岭又转而打听到了薛荟伊的同学, 据他们所说, 薛荟伊在校期间花钱比较大手大脚,喜欢买衣服和化妆品,结交的朋友也很多。

但这些朋友全部是女生。薛荟伊仿佛很洁身自好,连要好的男性朋友也没有。

这下案子又陷入了死胡同。

一切结果都指明:薛荟伊在大学期间没有绯闻,更没交往过男人。

“会不会是高中时期交的?”薄瑾峻又想到了一重可能。

薄铭岭也想到了这茬,于是父子两个又去了邻市的外国语学院——薛荟伊15岁时,以优异的成绩进入了这所学校。两年后,她也是从这里走了出去,踏上了英国留学之旅。

这一调查,的确有了些发现——

有个和薛荟伊是高中同学的女生,如今成了学校的老师。她告诉薄铭岭,当年的外国语学院有十二个好班。这些好班里都是成绩优异的尖子生。除此之外,学校里还有一个花钱买进来的坏学生组成的“十三班”。学校里所有的打架斗殴,都是这个十三班的坏学生干出来的。

当时,薛荟伊是一班的班长,她却和“十三班”的班长走得很近。

这名姓徐的老师告诉他们:“薛荟伊当时是我们班的高冷女神,学校里喜欢她的男生很多,向她告白的人也不少。但是薛荟伊谁也看不上。只有十三班的那个男班长,他很会打篮球,薛荟伊天天跑去看他打篮球,还装做是替其他班的人加油。”

“那个混混像极了电影里的古惑仔,薛荟伊私下里跟闺蜜说过,她就喜欢这种野马一样的男人。”

“薛荟伊以为我们都不知道这件事,其实大家只是懒得说而已。”

薄瑾峻都听得愣住了,没想到,薛荟伊贤淑的外表之下,还有这么一颗脱缰的心。

“你还记得那个男生叫什么名字吗?”

“记得…”徐老师的声音小了点:“他现在是本地的阔商,去年还捐赠了学校的塑胶操场。”

“他叫什么名字?!”

“叫曾汉龙。”

此言一出,薄瑾峻和薄铭岭面面相觑。

曾汉龙——这个名字他们一点都不陌生,因为此人就是薛家的股东之一。

——薛家以建材起家,又兼做车行外贸生意,和经营高档车市场的曾家往来频繁。大约十年前,曾汉龙的父亲去世了,他就成了曾家车行的总裁。然后,他立即宣布加入了薛家的股市,成为了薛家的持股大头之一。

每一年的商协晚会上,薄家和薛家都会和曾汉龙打交道,三家之间的来往也还算密切。却不曾料到,曾汉龙和薛荟伊有过一段!

离开了学校,薄瑾峻就去调查曾汉龙,看他和薛家的往来如何。

调查的切入口是一个司机,名叫王建国。据说这位老王给曾家开了二十年的车,结果曾老爷子一死,曾汉龙就迫不及待地将他辞退了。

这天下午,薄瑾峻打听到了老王的住所,就带着父亲和儿子上门拜访。

说明了来意,老王却不肯开口。他还对曾家有一丝忠诚在,不肯轻易谈曾汉龙这个人。

没办法,薄瑾峻只好求助于老司机的妻子,还塞给了她五百块钱。于是老太太就灌了丈夫一壶酒,醉酒的老王瞬间什么都招了。

要说老司机不愧是老司机,他的确知道不少曾家的内幕。

“嗝,我当初会离开曾家…还不是因为老爷子死了,有些事情就需要封口了。不封口,让你往外面说怎么办?!”

薄瑾峻问道:“什么事情?”

“很多事情,曾家内部不干净,老爷子是个好人,但是底下那帮兔崽子们,仗着有点闲钱…干什么混账事的都有。”

薄瑾峻看有眉目了,问道:“什么混账事?”

“当然就是…嗝,曾汉文,他包养了个当明星的二奶。曾汉轩,他玩了一个大官的情.妇…”

曾汉文、曾汉轩都是曾汉龙的哥哥,也是本市有名的纨绔子弟。

当然他们来调查曾汉龙的,于是问道:“那曾汉龙呢?”

“曾汉龙…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跟他两哥哥一个样!我听老爷子骂过他的,说他玩什么女人不好,非要去惹薛家的大小姐。那可是薄老爷子指定的儿媳妇!”

薄铭岭“啊!”了一声,脸色就白了,他差点气得大骂起来,还是薄瑾峻按住了父亲,继续问老王:“…还有什么话?”

“高二的时候,曾汉龙就把薛家的小姐带去别墅里过夜,以为两家的人不知道,其实老爷子早就安排人守着他们了。”

“那你家老爷为什么不阻止他们?”

“阻止不了!他们两搞得好像情比金坚似的,那薛家的小姐非要跟着曾汉龙,要不然就自杀!”

“…”这下连薄瑾峻都被真相给震惊到了,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薄一博接替父亲接着问:“你说的这些事情有什么证据吗?”

“我是个做司机的,怎么会有什么证据?不过…我知道曾汉龙他有个爱好,就是喜欢给睡过的女人拍果体照片。有一次,他就在我车里搞了一个女人,当着我的面给姑娘拍了果体照。然后威胁那姑娘不准说出去。”

“…”薄一博的心理承受能力还是比较强的:“这些照片放在什么地方?”

“当然是他的电脑上。”

“好的,我明白了。”

事情的真相几乎是水落石出了。

…薛荟伊婚前有过一个男人,就是薛家的生意伙伴曾汉龙。也不知道她是真的爱曾汉龙,还是看中了曾汉龙的生意背景,才故意和他在一起。

但不管怎么说,薛荟伊都是个荡.妇——

婚前失身于人,婚后让丈夫养别人家的孩子。

当然,他们还要搜集证据,证明薄瑾礼是曾汉龙的孩子。

这个一点都不难,薄瑾峻打了个招呼,监狱就以抽血的名义,抽了薄瑾礼的血给他们。然后薄铭跃请了曾汉龙吃一顿饭,又把家里六岁的小孙女带着。让小孙女假装恶作剧,剪了曾汉龙的几根头发。曾汉龙当然不好意思计较什么。

他们将两人的样本送到了实验室去,一周以后结果就出来了:亲生父子关系。

“这个曾汉龙够可以的啊,居然在高中时期就睡了薛荟伊。”

楚瑟拿到化验报告,也是觉得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薄瑾亭也是纳闷,不过他纳闷的是:“父亲也不是笨蛋,他怎么没察觉薛荟伊不是完璧之身了?”

“有两种可能,第一,薛荟伊做了处女.膜修补,第二,你爹知道薛荟伊的心里有人了,但是他甘愿戴绿帽子。”

薄瑾亭瞪了她一眼,虽然知道楚瑟这话说的没错,但是男人天生反感绿帽子三个字。

“现在已经取到证据了,那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办?”楚瑟问道。

“证据还不够,以我父亲对薛荟伊的用情,他会为了薛荟伊背叛家族的。就算薛荟伊真的给他戴了绿帽子,搞不好,他都不介意。”

薄瑾亭还是了解自己父亲的,这个了解来自于——上辈子的车祸一案上。

当初车祸发生以后,爷爷震怒,要求彻查车祸的元凶。其实那时候,有很多矛头都指向了薛家,结果父亲一手包庇了下来。父亲为了不让爷爷调查下去,甚至带着薛荟伊和薄瑾礼去了法国——这才造成了他有冤无处伸张。

在父亲心目中,他这个大儿子大概连死了,都没什么好惋惜的。而他的妻子薛荟伊,是他的命,是他的爱情,是他的美好生活的一切。

所以,父亲会为了这个女人做出什么蠢事来,他还是心知肚明的。

“我们需要更多的证据。”思忖片刻,薄瑾亭就道:“那个曾汉龙不是喜欢拍女人的果照吗?既然他有这方面的嗜好,肯定也对薛荟伊下过手的。只要找到了相应的照片,摆在父亲和老爷子的面前,薛荟伊就百口莫辩了。”

楚瑟点了点头,不过这让她想起了另一件事:“你也拍过我的果照吧?还是删除了比较好。”

薄瑾亭正经地否认了:“没有,我没那方面的兴趣。”

“我说你拍过你就是拍过的。”

“我想看你的身体,天天都可以看,我做什么要拍你的果照?!”

他又不是变态,而且每天都和她腻在一起,没必要拿果体照来自wei。

楚瑟脸红了,看来薄瑾亭的记性不太好,她提醒道:“我们…第一次XXOO的时候,我裹着窗帘的那些照片。”

“…”

他还真的忘了,不过:“那些不算。”

“为什么不算?”

“我都处理过了,看不出来是你。”而且隐私部位都截去了。

“可那就是我啊,你把照片删了呗,反正你想看天天看。”楚瑟还是倔强。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他也跟她犟上了。

楚瑟拍桌子:“薄瑾亭,你给我一个理由,为什么不行?!”

男人好整以暇道:“那是你十八岁的照片,我想,以后等我老了,记性不好了,就拿出这些照片看一看。我就会想起来,年轻的时候,我有多么爱你。”

“…”

楚瑟坐了下来,原来那一张张照片,在他心目中有如此特殊的地位。但是听到他说老了,又颇觉得伤感,于是道:“别想那么久远的事情,现在我们的儿子还没长大呢…对了,你喜欢女儿吗?”

男人脸色忽变,他义正言辞道:“不许再生了。”

“可是我喜欢…女儿呀。”她想为他生下更多的小棉袄。

“我说不许生就不许生。”他还记得她难产的那一夜,那是他离失去她最近的距离,差一点就是万劫不复。

“瑾亭…我们可以…”楚瑟还想说什么。

“够了,这个话题你不用再谈。”

薄瑾亭还是十分忌讳这件事。

第69章 畜生

8 在继“爸爸、妈妈”两个词之后, 奥利奥宝宝又学会了另一个词。

“绿帽纸!”

临近考试周,楚瑟抓紧时间背书。她连哺乳的时候,都是一手抱着娃娃,一手拿着书的。

“ampulla、肝胰壶腹括约肌。

“horizontalis、側突,側罍。”

“Treatment for an enlarged spleen focuses on the underlying condition that's causing it… ”

“绿帽纸!”

“宝宝别闹, 阿妈明天有考试。”

愣了三秒,楚瑟忽然反应过来了, 于是愣愣看着儿子。

只看儿子张开樱桃小嘴, 脆生生地喊出了三个字:“绿帽纸!”

于是楚瑟立马疯了。她刚喊一声大事不妙,薄瑾亭就冲了过来, 问她怎么了。于是楚瑟指了指儿子,娃娃又软软糯糯的一声“绿帽纸。”

“绿帽纸…”

两人一起蜜汁沉默了,一起反思娃儿的教育出了什么问题。

他们两给娃儿看了那么多早教片, 怎么好的词儿一个都没学会,先学会了绿帽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