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了有名望的算命师傅那里,他说因为她们是溺水身亡,魂魄无法进入新的轮回,而且她们的命数不应如此,如果可以招魂,那些事情就会明了,也会使她们完成心愿。

于是,我四处寻找方法,终于找到了引人魂魄的方法,我又说服了那些严潼的学姐、学妹来为她们招魂。”

“可是那些魂魄不是要爱你至深的吗?这个阵就是为相爱的人招魂用的,你并不爱她们,那些魂引也不爱你,你真的是说服她们了吗?还是你有什么隐瞒?”我紧盯着他的眼睛问?

“我…并没有说服她们,她们根本不会同意的,都是群自私的女人,我用迷药让她们昏迷,将魂魄引了出来。”他低着头说。

“天,这种逆天行事你的下场可能会很惨。如果说你以前伤害了很多人,现在你依旧是伤害了很多人,我也许无法帮你,”我摇头说。

他突然抓了我的手:“只有你能帮我了,神女!”

我惊讶万分,可看到他的眼底,我明白了他的痛苦,他曾经的记忆似乎已经被唤醒了。

文正不留痕迹地拉开了啸石的手,静静地看着他,其实,这时又何需言语呢?

我沉吟了许久,“好,我帮你这一回,但我也有很多疑问要问你,你一定要知无不言。”

“好的!”他又坐了下来。

我的头脑中闪过很多必须要问的问题,可一时竟不知要先问哪个了。我深吸了口气,“还是先吃些东西吧,我好饿。”

文钟听闻,立即笑倒,“有点神女的样子好不好,吃了那么多零食,竟然还喊饿。”

文正也笑了,烧了水,煮方便面,八宝粥放在热炕上,一会儿就可以喝了。嫣然吃着带来的食物,却一直盯着自己弄来的兔子,只好告诉它晚上再说。

我食不知味地吃着,想着要问哪些问题,有些激动,也有些害怕,离答案越近,心就越慌张。

吃完后,我抱着嫣然问道:“你可是赵高?那些记忆如何唤醒的,和兰太后是否相认了?”

“我确是赵高,那些记忆是被突然唤醒的,去年年底的一天午后,我突然觉得心痛,就躺下休息,恍惚中,就看到一个素白衣服的女子哀怨地看了我一眼就进了一个大墓,然后那些记忆就出来了。而我现在仍没有遇到她。”

我算了一下日子,原来他找回记忆的那天就是我唤醒庄澜记忆的那天。我叹了口气:“她依照誓言,不凭那漂亮的容貌,不要那残败的身躯,只要一颗坚守的心。早就到了你的身边,而你却没有看过她一眼,害她险些也寻了短见。”

“你见过她了吗?她是谁,她还好吗?”他焦急地问

“她就是庄敏,整容后叫做庄澜,一直就在你的身边,从学生到现在,也有了10多年了吧。”

“怎么会是她呢?”他的疑惑我暂且不管,反正他也知道我没有骗他。我接着问他:“你可知道你上辈子欠了严澈姐妹什么吗?”

“不知道,自从兰姨走了以后,我心性大变,开始痛恨周围所有的人,包括赢政。我是他儿时的伙伴,我的父亲为了他的父亲而献出了生命,而在我受难的时候,他没有一句安慰,而是理所当然的接受。在兰姨进入陵墓的那刻起,我就发誓要报仇,但只要留在嬴政身边,我就能够将嬴政家和秦国弄得天翻地覆!”

我抽了口冷气,真的是最危险的人往往就在身边。

“自从你来了以后,我尽量不和你接触,因为我知道你能洞悉一切,而你走了以后,赢政也彻底垮了。而后的一场大火,使他也变了心性,我们为所欲为地发泄着心中的不满。直到他死。”

“你说一场大火,赢政他怎么了?他…真的在我走后变了心性?”我有些颤抖,心开始抽痛。

“你们走后三个月,他接到楚国尉的飞鸽传书,带着我们几个近侍,飞奔到东海即将修好的陵寝那里。在山上的行宫中,楚国尉和他单独谈了许久,突然行宫就起火了,我们奋力扑救,终于救了赢政出来,可他的面容有些烧伤,身体也有烧伤,等伤好了,脸上留下很多恐怖的疤,嗓子也被烟熏坏了,声音嘶哑。而楚国尉死于那场大火。”

听罢,我惨叫一声,昏了过去。

第七章 峰回路转 7.8 痛心

感觉人中被人死命地按着,那种隐隐的痛和着重重的心痛使我醒了过来,迎上一双焦急的琥珀色的眸,我泪如雨下。

一死一伤就是我等了千年的结果吗?为什么会如此悲凉?我的幽怨让文正更加着急,他连忙说:“不会的,一定是有什么事情,我们不知道的,你不能放弃寻找的希望呀,不能放弃。”

“可是,东海的陵寝和大火怎么史书上都没有记录?”文钟问。

啸石看了看我,继续说了下去

“赢政回到咸阳就下令放弃已经东海的陵寝,草草完工后,引海水淹没。然后下令修建骊山陵寝;将所有记录有楚国尉和神女的典籍全部修改,将二人的名字抹去,换了符号代表。那些符号我并不是很明白,但也没有多问。禁止任何人提及二人的名字,秦山上神女的住所也焚毁。

而后实施了很多治国的举措,当然这些史书上都有了记载。

当年那个儒雅的赢政不见了,暴虐,乖张的赢政让人感到害怕,但是他完全地依赖我,我们在一起为所欲为地惩戒反对他的人,为所欲为地统治着那个大一统的国家。只是偶尔他会一个人哭泣,他也再没有接近过任何宫人。

称帝的第十年,赢政第六次东巡,到了沙丘这个地方遇到了一个老妇人,赢政与之交谈后不久就一病不起,七月七的夜里突然崩殂。

他留了玉玺要传给长子扶苏,并写了四条原则给他。虽然被我焚毁,但我还记得:

一个称得上好的君主,必须意志力坚强,而要做到意志坚强又必须紧守‘不依、不恋、不怨、不悔’四项原则。

‘不依’,帝王的生涯本来就是孤独寂寞的,他站在所有人之上,只有别人依靠他,他绝无法依赖别人,否则就会造成大权旁落。

‘不恋’,在事物方面,留恋旧的,就不能开创新的;在人的方面,惜恋旧人就不能大刀阔斧地提用新人,会造成腐化、老化。而在个人感情方面留恋往日事物,就没有精力和勇气向未来挑战。

‘不怨’,君主要有‘有功分众人,过由一身当’的担待和宽大胸襟,这样才能受到底下九臣的敬重和心服。有功归己,有过怨人,一定会造成众叛亲离的结局。

‘不悔’,再大的失败,只要保持君主的权力,就有重新来过的本钱,时间和精力用在追悔过去,不如用在开创将来。”

“这四条原则是楚钟离曾经说过的,他留给扶苏了吗?”我幽幽地问。心中却在想“又是七月七吗?他曾说过的,最是孤单寂寞的一天。”

“当年的我并没有这么做,而是与李斯、胡亥合谋篡位,传诏给边疆巡防公子扶苏以及蒙恬——赐死!”

“为何如此?”

“权势、仇恨让我失去了真心,成为了一条毒蛇,后来又除掉了李斯,指鹿为马的快意让我更加肆无忌惮,而后又逼死了胡亥,最终死在了子婴的手中。现在想来,我伤害过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多得无法计算,实在无颜去见兰姨了。”

他的讲述中带着浓浓的血腥味,让我感到一阵阵的恶心。淡泊名利的楚钟离为了梦想,权倾一时,却没有半点痕迹在历史上。赢政,曾经那么的在乎名声的人,你的功过又被评说了多少年呀?你们谁做到了不依、不恋、不怨、不悔?

我更是后悔当初自己为什么选择离开,如果我留下,会是怎样?如果我留下,他们是不是就不会如此遭遇呢?如果我留下,旁的那些人也不会饱有遗憾地希翼来世的聚首了吧。其实,是我改变了很多人的命数,是我做了很多的错事,可我竟连对谁说声对不起都不知道。

心中的疼痛急急地涌了上来,一口血吐了出来。

文正急忙扶我坐了起来,用温水漱了口。嫣然也紧张得望着我,前爪紧紧地压着我的腿。

谜底揭开了,再没有什么掩饰,他们真的会在两千多年后再次出现吗?我能遇到他们吗?

文正安慰我说:“也许就象地球有自己的公转周期,人的灵魂也有他的轮回周期,既然韦叔叔说了,他们都会来这个时代聚首,就一定会来,如果他们都是为了把曾经的遗憾弥补,就一定会有好的结果。慢慢的等待,冷静的寻找是最好的办法。”

“如果我能回去也许更好,将一切不应发生的事情都阻止就好了。”我说

“人生没有如果,却有很多但是,覆水难受,但有很多解决的办法。”文正看着我的眼睛说。

我看着他眼中的鼓励和希望,无奈地点点头,他说得很对,却残酷得让人寒冷异常。

“我遇到转世了的他们又能如何呢?”

“没有答案,我们无法预知未来的事情,只能是往前看,往前走。”文钟也叹气了“如果真的有什么轮回的周期,想来我上辈子一定是个好人。”

沉默…

“我又能帮你什么呢?”我问啸石“兰太后我已经找到了,你们也是认识的。只有那两姐妹依旧是迷,不知道她们的前世,没有真情,虽然有你的忏悔,但还是很难把握招魂阵的。她们以前的男朋友又都是谁呢?会不会与她们有些关联,也许会对招魂有作用。”我想起了楚钟离曾对我说的‘没有路的时候,就顺着形势走’的话。于是,先想想怎么解决当下的问题。

“我只知道严澈的男朋友,严潼喜欢的人我并不知道,而严澈的男朋友去了英国,再没有什么消息。”

“他叫什么?可以请人帮忙查询出入境资料。”文钟说

“他叫苏牧青,只见过一次,一点都不了解他的情况。”啸石有些懊恼。

“也许我们该早些下山去,我想先去看看严澈姐妹,再做更详细的打算。”我说。

“你的身体好些了吗?可以下山吗?”文正的关心让我感到温暖,我笑了下,却比哭还要悲凉,我把脸深深地埋进嫣然柔软的皮毛里,无声地哭泣。

收拾了所有的东西,坐上车,新的一年就是这样一个心境开始了。

又是一次下山的路,盘旋的山路,悬崖陡峭。曾经我为自己逃避开所有的纷扰,得到暂时的解脱。现在我又是为谁解脱呢?

第七章 峰回路转 7.9 爱恨

虽然还有很多疑问在我脑海中,那些已经不重要了,是我改变了一切吗?我该怎么做呢?为什么心会如此的痛呢?楚钟离你真的就那么离开了吗?赢政你真的就那么自暴自弃了吗?我千年的等待为的是什么?第一次不得不去想这些问题。

每每想到楚钟离的时候,总是一种期许,一种心安。始终坚信他会在某一个落英纷飞的季节翩然而至,然后携手与我共去远方。但在经历过懵懂、心痛、分离、等待的过程后,才渐渐明白了等待很多时候是没有结果的,甚至发现等待的时候也没有期望什么结果。似乎应该是悲伤,可我并没有,只是在想到赢政就总是歉然、心疼。似乎感觉是为了这种心境,为了一个约定,甚至为了走过一段路而让心去等待。给心一个停泊的地方,可以不受外物羁绊,爱情不回来,还有安宁,而那安宁又让人时时痛楚。

回到了公寓,和啸石约好大年初三去他舅舅的医院。我稍加梳洗,就躺进了床里,拥着暖暖的被,还有嫣然。

就这样迷迷糊糊地睡了,直到一个冰冷的毛巾附上我的额头,我努力地抬起眼帘,看到文正就坐在床边,为我测试着脉搏。我的心失控了似的猛地一跳,他也感觉到了,抬眼看向我,“你有些发烧了,是不是山上太冷了?”

山上的空气和雪并不寒冷,是我的心有些冷了吧,我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叹气。

他端了药让我喝下,我听话地喝了,闭了眼睛,泪从眼角滑落枕边。文正扶了我起来,让我的头靠在他的肩上,他说,“哭出来吧,你需要发泄,憋在心里会受不了的。”

我仿佛溺水的人抓了根救命稻草,抓紧文正后背的衣服,痛哭失声。这压抑了千年的泪终于落了下来,我还能期待什么吗?他们转世后的灵魂吗?

我哭了很久,文正也叹气了,“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你,很多心上的伤需要自己缝合,时间、空间都没有用。这需要你对自己坦白一些,也需要你对自己不要那么苛责。”

他是了解我的,我想。止了泪的我继续伏在他的肩上,“给我念首诗吧,很久没有听到了。”

“想听什么呢?”

“不知道,什么都好。”

他想了想开始低吟“我沉默,因为心上漂着淡淡的忧伤。喜欢淋着小雨漫步,绵绵的雨温柔、纯质。雨丝从发梢滑过,分清了人与人之间的爱恨,划清了人与人之间的界限,隔清了人与人之间的距离。终于,我明白为什么总在晴天之后,有雨。

我行走,因为梦想指引着光明的方向。喜欢海边的沙滩。细细的沙温柔、纯质。流沙从指缝滑过,流淌的不是沙,是人生所有把握不住的东西。手握得越紧,沙流得越快,比如感情和时间。

我流浪,因为习惯心灵自由的飞翔。喜欢秋风中飞扬,徐徐的风温柔、纯质。秋风从指缝滑过,凋零的不是花草,是人生所有悲伤的记忆。想隐藏,却在春风后继续生长。

雨过了风轻,沙过了沧桑,风过了凋零,而我终于微笑,因为转身后看见你在身旁。”

“这是什么诗,很好听、很有意境,也很感人。”

文正笑而不语。

昏沉沉地睡了,梦中有炽热的火,冷冷的冰。

早上醒来,头已不再疼了。坐起来,才发现文正就在床边的椅子上守了一夜,我的动作惊醒了他,他摸了我的额头,笑语“这病来得快,去得也快。”

我亦笑,其实病是在心上。

刚吃了早饭,啸石就过来了,因为他的前世是赵高,痛恶小人的文钟躲在小屋里不肯露面。一定是因为他研究那段历史的缘故,赵高确实可恶到了极点,而转世后的他依旧为己之利,伤害了他人,庄澜还不知道吧。

文正确认了我能够出去后,文钟才出来和我们一起去了啸石舅舅的医院,走到医院的后面,一阵阴冷扑面而来,我不由得靠近了文正。

一排排冰冷的铁柜,毫无生气地伫立在那里,啸石大开了一个柜门,拉出里面的抽屉,一个冰冷的女人出现在我面前,啸石说她是严澈。我看了她许久,没有一点熟悉的感觉,我问啸石是否在前世见过,他亦摇头。

我拨开她的眼睑,冷灰的颜色摄得我心寒,“这颜色的眼睛并不多见哦。”

文钟也凑上来看了看,摇头。

推了抽屉回去,又拉出严潼的尸体,她的面容到有几分熟悉,我抬眼望向啸石,他亦有些迷惘。

“她象舞阳公主,下嫁蒙将军的舞阳公主。”我说

啸石连连点头,“你的记忆果然厉害。”

而我的脑中闪过了一丝火光,蒙将军的转世会不会就是蒙阔警官呢?

我把我的假设说了出来。

“很有这种可能,可是知道了又有什么帮助呢?”文钟思索着

“招魂阵里,希望他可以助阵。就是不知道他们相遇了没有”我说

“那我们先回去吧,正好蒙阔警官初五也会过来,那时再说吧。”文正担心我的身体,所以希望我能早些回去休息。

我感激地对他笑了笑。

初五的时候,蒙阔警官依约来了我们的公寓,啸石也过来了。看到啸石的同时,蒙阔警官非常诧异,原来他也查到了与他相关的蛛丝马迹。

为了节省我的气力,文钟先把啸石做下这些案件的过程说了一遍,又说了一下前世。蒙阔警官很是疑惑,但有韦越群的事例,他只好将信将疑。

我问他是否认识严澈或严潼,他惊愕地看了我一下,然后沉默。

过了一会儿,他才说:“严潼,我是认识的。”

“你是否知道严澈的男朋友——苏牧青呢?”我又问。

“不认识,这些都有关联的吗?”

“是的。”文钟只好又把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蒙阔才算有了初步的了解。

提到严潼时,蒙阔是黯然的。于是请他讲解一下,如果可以,他就能够帮住我们完成那个招魂阵。

蒙阔想了一下,开始痛苦的回忆。

“我当时到那个大学的心理系进修犯罪心理学,在一个交流论坛上我认识了严潼,她并不爱说话,但是在论坛上的发言却是积极的,因为她的很多观点给了我很多提示,我渐渐地喜欢上了她,也开始约会。

半年的进修结束后,我依然会抽空去学校里找她,直到暑假的前一天,我去接她,远远地看了她在前面走,我叫她,她没有应,而是扑到一个男人的怀里哭泣。那个男人的照片我见过,我以为是她以前的男友,虽然心如刀绞,我依旧选择了放弃,我离开了学校。晚上她在QQ上和我说话,而我只是冷淡地告诉她——分手。不想,第三天,就传来了她自杀的消息。而我当时在调查一个案子,无法前去,这些成为我心底永久的伤痛。”

“你不知道严潼失聪了吗?她听不见,必须看着你的嘴唇,才可以对话。”啸石惊诧。

蒙阔更是惊讶,喃喃地问“她听不到吗?她没有和我说过。怎么会是这样?”他的心刺痛了,我也觉得难过。

“那个男人会是谁呢?”文钟问

“苏牧青!只有这种可能!”文正分析出结果。

于是蒙阔打电话请同事查找了当年的出入境资料,在查询的空挡,我唤醒了他前世的记忆,果然他就是蒙恬,他和舞阳公主的感情非常的淡薄,他非常喜欢自己的小妾,也因此伤透了公主的心,公主死的时候不过28岁,弥留之际对蒙恬说:“我之心伤,定要你来世偿还。”蒙恬才意识到自己曾怎样的伤害过她,从此他屡建军功。后来赵高篡位,传了假诏,最后被毒死。

唏嘘中,查到结果的电话来了,果然,苏牧青在那时候有入境的记录。且没有再出去过。

当时发生了些什么事情,看来必须要找到他才能解决,他和严澈前世的身份和这个的关联也很重要,很希望他们之间的恩怨能够了结,更希望他们今生白头偕老。

蒙恬曾是赢政的近臣、楚钟离和他共同攻打的燕、齐,等事情完结后,我希望能从他那里得到一些他们的消息。

第七章 峰回路转 7.10 沉重

蒙阔和啸石告辞了,他们带着各自的期望、心痛、悔恨告辞了,我该高兴吗?或是痛苦?

“破五不是要吃饺子吗?我们准备准备吧?”文钟努力调节着气氛。

“好吧,我们先去超市买些东西回来。”文正把我从沙发中拉了起来。我只好从自己的哀愁中暂时解脱出来。

“我在家收拾收拾吧,你们去,我和面!”文钟说。

我和文正下了楼,前两天的积雪只有在树下还有些痕迹,回想过去,一场大雪可以得到5天的洁净纯白,而今不过1天就四处灰暗了。

“超市并不远,走着去吧。”我说,文正点头。

“灰心了吗?”他问

“很灰心”我答

“你曾说过,感情的事情只有当事人最清楚,别人无法了解,从啸石的叙述中,还是有很多疑点的,所以你还要努力去寻找,找到他们。”

“我的灰心在于我的后悔,后悔不该离开,很多事情都应该解决,逃避并不是办法,逃得了一时,逃不开轮回;我的灰心在于我的懦弱,以为自己的坚持就是坚强,其实懦弱的我处处选择的都是逃避。我的灰心在于我的彷徨,彷徨自己的真心到底在哪里?如果再次与他们相逢,我是否还会彷徨?”

“这些答案都在你的心里,需要你去用心感受,只要你不再逃避,答案就会出现。”他仰头看向天空,一只灰喜鹊掠过头顶,“有喜鹊来报喜了,你要开心起来哦。”

“喜鹊从来不报喜的,只是人们强加赋予了它们寄托,好在没有哪个帝王因为它报错了喜而对它们展开杀戮。”我摇头。什么吉祥的象征、预兆都是编出来骗人的,尤其不喜欢它们失去伴侣后,立即就开始寻找新的。

“除了灰心,还很心痛吧,眼前美好的事物都开始变成了灰色。”他转头看我。

“心痛得无法呼吸,可我还活着,人就是矛盾。以为最脆弱的时候偏偏坚强,以为最坚强的时候偏偏脆弱。”

“不要回头看,也不要尽看着远方,慢慢体会你现在的感受,顺着情势走下去,只要努力了、经过了,所有结果就会坦然了。”

我苦笑“这些曾在劝慰别人的时候都明白,只是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就会迷惘。”

“等他们的事情完结了,我陪你去趟西安、咸阳吧,也许到了那里,你…”我打断了他的话“我还没有准备好,没有整理好。”

到了超市买了需要的肉馅、白菜等等,又慢慢地往回走。

“轮回真的也有周期吗?”我问

“有,我相信,一本书上说,两个灵魂经过辛苦跋涉终于走到了一起,那痛苦的历程是2244个台阶,每个台阶或是痛苦、或是等待、或是猜忌、或是误会,最终能走在一起的就是爱情,只有爱恨纠缠在一起的灵魂才能经过2244个台阶升华吧,而这2244个台阶就是一个轮回周期。”

我低头,他们都在哪里,是否痛苦,是否也在等待呢?

回到公寓,文钟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开车5分钟的路程,你们用了45分钟,再过一会儿,我就要报警了。”

“我们是走着去的。”文正笑着拍拍他的肩膀。

还是平民兄弟间的感情传递真是简单而直接,不象帝王将相中的兄弟之间多是隔阂。

摇头,还是要逃避开那些不想去想的问题,要活下去,就得选择性的遗忘…

转眼就是4月了,春花烂漫。我渐渐从悲伤中走了出来,为了找到今生的他们,我还要努力的找寻。如果有伤痛,让我一人承受吧。

经过多方查找,蒙阔终于找到了在深圳工作的苏牧青,请请他利用一个周末来了北京,在我的诊所里,我见到了他。

清瘦、俊朗,一身白衣显得出尘、飘逸,咖啡色的眸承载着很多悲伤、忧郁,30多岁的人却感觉已经老了很久。

蒙阔已经把案件的大致情况告诉了他,当他听说严澈有可能复活,他立即前来,带着希望。

我对他说抱歉,过了许久的伤疤还要再揭开一次,我要知道他和严澈的故事,然后会催眠唤醒他前世的记忆,看他是否真的与严澈命运相关联。

他点头,低声陈述:

苏牧青的父母都是知名的学者,在文革中相继去世,留下孤单的他,由父亲的一个朋友照顾长大,他与严澈和严潼是邻居,后来严潼去了香港,两个孤单的孩子,青梅竹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