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心霏也觉得很无奈,“不然我能怎么办?说清楚总比一直给他希望要好。”

“也对。怪只怪他一开始就输在了起跑线上,你跟许瑨哲连女儿都有了,哪儿那么容易分开。”

“这两者之间没有必然联系。我把滕佐当朋友、当哥哥,即使没有许瑨哲,我也不太可能接受他。”

“懂了。”毕筱婷一脸了然于心的表情,“你的意思就是说,你不爱他,而且是一点都不爱。女人啊,你的名字叫残忍。”

“如果我给他制造出爱的假象,那才是真正的残忍。”

“好吧,我们不说滕佐。”毕筱婷擦了擦嘴,认真地看着她,“那许瑨哲呢?你给他制造假象了吗?”

她不禁一愣,“怎么突然这样问?”

毕筱婷笑了,“心霏,我们这么多年同学兼朋友,我想我应该还算比较了解你吧。你从来就不是个拖泥带水的女人,既然你承认了许瑨哲的身份并且重新接受了他,又为什么拒绝他的求婚,甚至连回家见他父母都不愿意?你到底是真的重新爱上了他这个人,还是只是因为他是曈曈的爸爸?”

毕筱婷字字句句掷地有声,言之凿凿,展心霏听得几乎失了神。她知道毕筱婷是好意,想帮她看清自己的心,然而这一番话反倒令她觉得更加迷茫混乱了。

“你觉得什么才是爱?我也曾经想过,也许九年前我之所以爱上许瑨哲是因为他给了我一个逃离孤单的契机,而九年后我重新接受了他是像你说的一样,因为他是我女儿的父亲。”听着周围令人身心放松的轻音乐,她的声音里也不自觉地带了一丝轻缓,“筱婷,我记得你曾说过,真正的爱是不会让人觉得后悔的。是不是爱我不清楚,我只知道,不管是九年前还是九年后,我都没有后悔过。”

毕筱婷听完,笑出了声,“记住你今天的回答,将来不确定的时候就想想你刚才说过的话。你这个喜欢自我纠结的女人啊,太需要这样的肯定了。”

两人边吃边聊,快九点的时候才打算离开。

展心霏去洗手间整理一下仪容,正洗手的时候听到不大的空间里有清晰的女声传来:“妈,你放心好了,我和Kevin交往得很顺利,什么问题都没有。他对我很好,只是最近公司比较忙,过阵子等他忙完了,我们一起回去看你和爸爸。至于结婚的事情,到时候再商量吧。”

这声音似乎在哪里听过,再加上“Kevin”这个熟悉的名字,展心霏想,如果这是巧合,那未免也太巧了点。

她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脸,突然想,她刚才跟毕筱婷说了什么话?

大概无法做到铭记于心还时不时拿出来提醒自己了。因为此时此刻,那些话听起来,多么像一个笑话。

从西餐厅里出来,毕筱婷说西街有一家新开张的清吧,装修得很有格调而且很清静,问她有没有兴趣过去坐坐,她想了一下答应了。

毕筱婷很会喝酒,读大学的时候就曾在系里的晚会上跟男生拼酒,惊人的酒量把那些男生吓得一愣愣的,因此还得到了一个“千杯不醉”的称号。

不过她跟展心霏在一起的时候多半不喝酒,因为展心霏总是不忘提醒她,喝酒伤身,要她少喝。可是今天很反常,她不但没有阻止,而且还破天荒地说想尝尝酒的苦味。

毕筱婷知道她几乎没有喝过酒,不由惊讶,“你今天吃错药了?先说好,你要是醉了我可不会送你回家。”

她笑:“我没试过自己的酒量,说不定比你还能喝。”

红酒、黑啤一起来,结果当然是醉得一塌糊涂。两个女人喝得醉意朦胧,到最后毕筱婷也真的没力气送她回家了,只好打电话给许瑨哲要他来接。

许瑨哲很快过来,开着车先把昏昏欲睡的毕筱婷送回家,然后才回到小区。

他抱着醉得几乎不省人事的展心霏上楼,心里纳闷,他记得她一向不喜欢喝酒,怎么会无缘无故醉成这样?

曈曈已经睡了,许瑨哲抱着她放轻了脚步走进房里,小心地把她放在床上,替她脱了鞋,又去洗手间里拧了毛巾回来给她擦脸。

尽管他动作轻柔,她还是被弄醒了,缓缓睁开眼,醉意微醺,眼神是从未有过的迷蒙,仿佛覆上了一层水汽。

“怎么喝这么多,你不是很讨厌喝酒吗?”他把毛巾放在一边,解她的衣扣打算替她换上睡衣。

她缓缓抬起手环住了他的脖子,他的动作不禁一僵,抬眼看她,却辨不清她的目光到底是不是在落在自己身上,只听到她说:“许瑨哲,你知不知道你很混蛋?你怎么能这么混蛋?”

果然是醉了。他听得好笑,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边替她脱外套边哄她:“对,我很混蛋。先好好睡一觉吧,明天再讨论这个问题也不迟。”

谁知她突然欠身吻住了他的嘴唇,带着令人迷醉的酒意生涩而热情地吻他。这样从未有过的主动简直令他受宠若惊,哪里还需要更多的撩拨?几乎是毫不犹豫地,他把她压回床上,狠狠回吻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郑重发誓,俺绝对不是特意卡在这么关键的地方的,当然我下一章也不会是“一夜过去”这么销魂的开头的XD

PS:提前祝大家新春愉快,虎年大吉!过年期间家里事情比较多,要去各个亲戚家拜年,还得去乡下一趟。更新速度可能会放慢一点,不过不会停更的,大家放心。

希望的大家过个吉祥如意的好年,红包多多哈皮多多!(*^__^*)

缠绵伤口(2)

展心霏觉得自己的身体仿佛在被火烧,热得异常。

迷迷糊糊之际,她感觉到有人在吻她,很深入很缠绵,吻得她几乎透不过气来。她难受地呻吟了一声,炽热的吻便落到脖子上,辗转吸吮,一路下滑到胸前。有双手在她全身游走摩挲,动作温柔,触感火热。

蓦地觉得浑身一凉,不禁打了个颤,继而感觉到有具滚烫的身体贴了上来,紧密贴合,并不陌生的气息和温暖席卷她全身。

这一系列的动作和感觉都似曾相识,体内热潮涌动,她知道自己不是在做梦,也知道是他。

他的习惯没有变,喜欢吻她的耳垂,吻得那里又烫又红,温热的唇贴在她耳边轻声细语,只是她从来听不清他说了些什么。他依然很有耐心,前戏做得很足,明明自己已经箭在弦上还强忍着,温柔地逗弄她,直到确定她已经完全准备好。

身体被一股饱涨感所满满充斥的时候,她蓦地感觉到一股痛,分不清在哪儿,只是觉得很难受,手指条件反射地用力在他后背上掐了一把,掐得连自己都有了痛感。

他凑上来吻她的唇,似是安抚般的,吻得异常温柔,却明显带着欲望的力量。

她的意识在他进入的那一刻恢复了一点,理智告诉她应该推开,可身体却不受控制地迎合。她觉得很可耻,却怎么都没办法反抗,甚至连话都说不出。

许瑨哲察觉到她的紧张,忍耐着停下动作,温柔地亲吻、爱抚,试图让她放松下来。他太清楚她的敏感地带,在她烫得仿佛被火烧过的耳朵上不停轻吻,与此同时手也在她胸前轻轻揉捏着。

她分明被他一系列的动作惹得有了感觉,却依然紧紧地咬着唇,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他一边吻她一边试探着动了一下,明显感觉到她浑身一颤,他再动,她终于忍不住叫出了声。

声音不大却足以令他难以自制,再也无法忍耐,最终在她细细碎碎的声音里彻底爆发了。

第二天,许瑨哲睁开眼的时候,有熹微的晨光撒进房里,他下意识地伸手一摸却扑了个空,转头一看,发现她正屈腿抱膝地坐在飘窗台上。

他坐起身来,穿好衣服走过去,坐在她身后抱着她,“心霏,我想我大概毁了你想要慢慢来的打算了,抱歉。”她洗了澡,浑身散发着沐浴露的清香,半干的头发里也有股很清新的味道,几乎令他迷乱。

“不必道歉,昨晚是我借酒装疯。”她说得云淡风轻,“我们都忘了吧,不过是一夜疯狂而已,太平常了。”

“你以为我是受不了投怀送抱的诱惑才跟你上床吗?你未免也太小看我了。”

“难道不是吗?”她转过头来看他,眼神有些茫然,“你享受了我的身体,我也不否认昨晚的确算得上愉快。两全其美的事情,我们何必再追究缘由?”

“这么说昨晚你只是恰好需要安慰,而我恰好安慰了你?”许瑨哲感觉心里顿时窜起一股火气,“你把我当什么,把我们之间的感情当什么?”

“没必要说得这么严重,我们不过是做了正常男女都会做的事,而且也不存在任何责任。所以,让它过去吧,已经是过去的事了。”

“如果我说不许呢?”他握着她的双肩,紧盯着她,“我不喜欢我们做了爱之后你才跟我说这是一场意外,这太伤人了。而且对于我来说,昨晚唯一的意外,是你的主动。心霏,你大概不知道我有多高兴。”

昨夜的记忆随着他的话霎时涌现在脑海,展心霏觉得自己的脸好像瞬间变得滚烫,浑身不舒服,一下子忘了原本要说的话,避开他灼灼的目光,“算了,你先去洗澡吧,这个问题我们以后再谈。”

之前曈曈受伤离不开爸爸,许瑨哲几乎天天待在这里,他对生活质量的要求一向很高,索性把自己家里有的必需品都弄了一套放在这儿,俨然当成了第二个家。

他洗完澡出来穿了件浴袍,回到房间的时候看到展心霏正弯腰叠被子。洗完澡后神清气爽,心情自然也不错,他忍不住想逗逗她,走上前一把将人抱住,她大概被吓了一跳,猛地转过身来。距离太贴近,她的唇擦过他的,他想也不想就低头吻下去。她并没有反抗,却明显不如昨晚的热情。他有些不甘心,把手伸进她的衣服里,谁知才刚摸到她的腰,就听到女儿稚嫩的声音:“爸爸妈妈,你们玩亲亲呀,羞羞羞!”

展心霏一惊,赶紧从许瑨哲的怀里挣脱,唰的一下红了脸,不由懊恼自己刚才的纵容,更加反感这个一大早就发情的男人,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许瑨哲却丝毫不介意,甚至没有一点尴尬的样子,走到房门口抱了女儿过来,在她的小脸上亲了一口,笑道:“爸爸亲妈妈是因为爸爸爱妈妈,就像爸爸爱曈曈一样,知道吗?”

曈曈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旋即又笑了,在爸爸脸上啵了一下,“曈曈也爱爸爸。”又转头看着展心霏,“妈妈,你也要亲我,还要亲爸爸。”

展心霏没兴趣参与这种幼稚的行为,刚想走却被许瑨哲握住了手臂,他看着她,那眼神好像在说:“别伤了你宝贝女儿的心。”

她没辙了,亲了曈曈一下,见小丫头还是固执地看着她,无奈至极,踮起脚很没有爱地亲了亲许瑨哲。

一大一小都看着她笑,女儿笑得天真可爱,可是许瑨哲脸上的笑容,怎么看都令她有种“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感觉。

大概是觉得两人有了实质性进展,那晚过后,许瑨哲几乎每次哄女儿睡着了之后都会爬到展心霏的床上来,吻她摸她然后提出进一步的要求,可惜没有一次得逞。

没有得到她的允诺,他也不硬来,只是不肯再回到隔壁房间去,坚持至少要抱着她睡觉。

这天深夜,展心霏又一次突然醒了过来,许瑨哲的手臂横在她腰上,她感受着那股温暖的力量,突然有些失神。

她翻了个身,借着窗外朦胧的月光看他的脸,还是那么英挺俊朗,却令她觉得越看越陌生。

大概是她动作有些大,许瑨哲没多久也醒了过来,“又睡不着了?”

她依然盯着他的脸,许久,轻声问:“你能不能回答我一个问题?”

“半夜起来发问,这可真不是一个好习惯。”他笑,手臂一用力,抱紧了她,“问吧,我保证老实回答。”

“你觉得你是一个专情的人吗?一脚踏两船这种事,你会不会也很想尝试一下?”

“这么说吧,每个男人都希望享齐人之福,只是有些人是一瞬间,有些人是经常甚至一辈子。”

“那你呢?你是前者还是后者?”

“两者都不是。先把你那句诸如‘你不是男人’的话吞回肚子里,我是不是男人你最清楚。”他的眼底带着笑意,有些戏谑,更多的是温暖,“还有第三种,就是身边只有一条船的。你想想,我这么多年都只遇上了你一个合适的,有脚也没地方踏了。”

她顿了一下,问:“那沈安妮呢?”

“你总算愿意说了吗?我早猜到你心里有事,只是怎么都没想到居然是她。”许瑨哲收敛了笑容,脸上的表情变得很认真,“Annie给不了我爱情的感觉。这种难受又难忘的滋味,我只有在你这里才体会得到。”

展心霏不禁默然。她分辨得出,许瑨哲并不是在说假话,他在她面前向来诚实。可是她也忘不了那天她无意间听到的一番话,她确定那个女人是沈安妮,当时也的确相信了她所说的话。酒醒之后,她仔细分析过,以许瑨哲这段时间来频繁出现在她们母女身边和并不像刻意为之的种种举动,他并没有迹象更加没有时间和精力去兼顾身边的另外一个女人。

她猜想这其中应该有点误会,却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一直没有开口问他。

她不喜欢解释和听解释。如果两个人相处,一个人总在不停解释,而另一个人不得不经常性地听解释,那么这段关系还有什么维系的必要?

大约是她沉默太久,许瑨哲问:“你突然跟我提起Annie,让我有种不好的预感。是不是之前在会所,她跟你说了些什么?”

一句话引起了展心霏的注意,她略带狐疑地看着他,“她应该跟我说些什么吗?或者不该说些什么?”

“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关于我跟Annie之间,我向你交代得够清楚了,实在想不到她还能跟你说什么。”

展心霏突然发觉,如果他们继续这样兜圈子,说不定兜一辈子也兜不出个结果来。也许自己应该洒脱点。她想了想,把那天听到的话一字一句地转述给许瑨哲,他却听得大笑:“你就是因为这个跟我闹别扭?”

她不满地打开他搂着自己的手,往后缩了一点拉开两人间的距离,“没人喜欢被欺骗。如果她说的是真的,我想你应该马上离开我家。”

“我走了,谁能让你取暖?”他抓起她冰凉的双手握在掌心,轻轻揉搓,耐心地跟她解释,“Annie的家人一直催促她早点结婚,当初我们分手的时候,她要求我不要告诉其他人省得被她父母知道。这并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所以我就答应了。现在她父母多少也应该猜到了一点,这件事瞒不了多久了,她迟早会跟家里人说的。”

其实答案并没有多么出乎意料,可展心霏却莫名松了口气,对于自己这种不由自主的反应,她几乎有些惊愕。

“那么好吧,你就当我无理取闹了一次好了。”她翻了个身平躺着,拉高被子准备睡觉,“我想我该感谢你的解释,毕竟这几句话对我来说是受用的。”

“你的这个感谢太空泛了。”他也翻了身,高大的身躯撑在她上方,深邃的眼底似乎隐隐有些不可言喻的光亮。他俯下头吻住她的唇,趁着她没法反抗的时候迅速褪去了她身上的睡衣,贴在她耳边,呼出的气息已然有些急促,“你这么在乎,我真的很高兴。”

在乎吗?或者是的。在乎他的答案,在乎这段感情,在乎他这个人——意识彻底模糊前,她在心里得出这个结论。

难念的经(1)

月底,许跃年来公司巡视,召集各部门主管开了个会,随后又提出去工地视察。许瑨哲清楚老爷子的脾气和对工作近乎苛求的认真,不敢怠慢,陪着父亲一起过去,路上详细地向他汇报施工进度。

许瑨哲大学毕业后就在许氏国际工作,许跃年把他安排到公关部,并且特别交代了经理严格要求他。经理虽然连连点头保证,但是毕竟不敢对他这个许家的大少爷颐指气使,又怕大老板那边不好交代,夹在中间两边为难。许瑨哲当然知道经理的难处,他自己也不想混个闲差度日,于是主动申请外出跑业务,干了近两年的联络客户、拉赞助,少不了喝酒吃饭,倒也在饭桌上积累到不少经验。

等到许瑨哲拿到MBA的学位从美国回来时,父亲年事已高,心有余而力不足,渐渐从大小事务中抽身。许瑨哲接任总经理一职,刚开始的时候免不了有处理得不尽如人意的地方,没少被父亲训斥,之后他吸取教训总结经验,加上公司其余高层的支持和帮助,很快掌握了企业管理的要领。许跃年见他得心应手便把公司交到他手里,可到底放心不下,每个月总要抽出一两天回公司开会、视察。

两人没多久到了工地。这片小区刚刚打好地基。负责的工程师见公司董事长和总经理亲自视察,不免大惊,赶紧过来说灰尘太大,招呼他们去室内。许跃年摆手拒绝,要他拿了设计图纸过来解说施工情况。

许瑨哲站在父亲身边听着,突然感觉到口袋里的手机在震动,拿出来走开几步接听:“妈,什么事?”

“瑨灵那丫头不知道怎么了,昨天晚上一回来就把自己关在房里,叫她吃饭她也不应。我跟张嫂敲了快半小时的门了也没动静,都快急死了,你快回来看看吧。”钟惠的声音相当急切。

许瑨哲无奈,跟父亲撒了个谎说公司有些事要处理得先走,许跃年正听得认真,也没多问,随便“嗯”了一声算是知道了。

回到家,许瑨哲上了楼直奔妹妹的房间,钟惠正站在门口边敲门边喊:“瑨灵,你先出来,有什么事跟妈妈说,别把自己关在房里。你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想饿死吗?”

张嫂也急急地敲了敲门,“瑨灵小姐,你快出来啊。张嫂做了好多菜,全都是你爱吃的,你出来吃一点好不好?”

许瑨哲走了过去,安抚了一下急得团团转的两个女人,然后弯起手指扣了扣门,“许瑨灵,开门。”

里面传来一丁点轻微的声音,像是脚步声,可没过几秒又归于沉寂。许瑨哲等了一会儿,然后提高音量说:“张嫂,去打电话找人开锁,把这门撬开。”

这一招很有效,房门果然被打开,许瑨灵肿着两个熊猫眼站在门口,带着哭腔说:“连你也要欺负我是不是?”

钟惠赶紧走近几步拉着女儿的手,“是你急死我们才对。好了好了,没事就好。饿了吧?让张嫂去给你弄点东西吃。”

张嫂也凑了上来,一脸关切,“小姐想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