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换镇定镇定,坐下舀稀饭喝,一边喝一边问,“他们人呢?”

蛐蛐道,“你说襄哥和安哥呐?在后院打架呢。”

苏换噗的一口稀饭喷出来,慌忙抹嘴巴,“打…打架?”

蛐蛐嫌恶地看她,“四姐姐,你端庄一点。今日堂子里没什么事,襄哥闲得慌,就找了安哥去后院打架,我看了一会儿,他们打得太快,看都看不清,我就回来吃包子了。”

苏换拿了一个包子,恶狠狠咬,暗自腹诽,霍安,你从桃花村出来后,越发喜欢打架了。半夜才和老娘打了架,一大早起来你还有精神打!

中午时,正准备开饭,隆记那个小茶壶跑来了,说是隆叔有话传给襄哥。

蔡襄跷脚坐在那里,小茶壶弯腰俯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蔡襄原本懒洋洋的神情便敛了些,点点头,也不说什么,小茶壶便又飞快地跑回去复命了。

蔡襄沉默地喝了一口茶,才转头对蛐蛐说,“蛐蛐,去堂子报个信,让这次走马的兄弟下午去堂子,咱们走马的日子得提前,改在明日一早就出发。”

霍安和苏换俱是一愣。

蛐蛐甚是乖觉,也不多问,哎了一声麻溜地跑出去了。

蔡襄看一眼苏换,招招手,引了霍安到一旁去讲悄悄话,“隆叔收到消息,说去北边贩老参珠宝的商队回来说,这些日子西北有些不安生,胡人几大部族内部夺权,争来斗去,见着中原商队就抢掠,连泰宁和福胜马市,朝廷都加派了驻兵。所以我想了想,马还是得走,这个好时节,好马最是多。不过咱们这次就不进草原找牧民了,直接去泰宁马市。既然咱们收到这个消息,其他马帮想必也收到了,我们得快些启程,否则买不着好马。”

霍安点点头。

蔡襄道,“我先去堂子里。”

见蔡襄出门,在一旁假装镇定的苏换,赶紧猛跳起来,跑过来抓霍安,急道,“蔡襄和你说什么?不是说十天后出发么?为什么提前?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霍安见她满面紧张,正打算握她的手安抚一下,不想蔡襄又折回来了,“霍安,这位公子说认识你。”

霍安和苏换扭头一看,只见蔡襄大步走进来,身后跟着一个笑眯眯的儒雅公子,白袍青冠,正是有些日不见的白庆薰大少爷。

跟在白庆薰身边的白春看见苏换,兴奋地喊,“四姑娘!”

苏换赶紧迎上一步,惊喜道,“咦,白大哥白春,你们怎么来了?”

白庆薰笑道,“来谈生意啊。”

蔡襄歪头喊一声,“覃婶,上茶。”

苏换很见机,赶紧道,“襄哥,我去我去,你们聊。白大哥你坐。”

说完从厅堂跑出去了。

霍安对白庆薰点点头,伸手邀座。白庆薰也不客气,袍子一撩坐下了,笑看蔡襄道,“唔,都说南关马市的蔡老板气宇轩昂,果然是闻名不如见面。”

他转头道,“白春。”

白春机灵地点点头,捧着一只紫檀色的木盒,双手呈给蔡襄。

白庆薰道,“我家贩茶,便带了两盒上好的休宁松箩来,给蔡老板尝尝。”

蔡襄笑着接过那木盒,坐下道,“白公子客气客气。”

他转眼瞅了瞅坐一旁的霍安,“霍安,想不到你认识的人蛮多呀。”

白庆薰笑了笑,“不过是来保宁的路上遇着了霍安和小四,觉得投缘,便同行了一段路。”

他咳了咳,微敛笑容,拱手道,“蔡老板,今日白某冒昧登门拜访,并非探望友人来的,实则是想和蔡老板谈笔生意。”

蔡襄微眯眼,也不接话,听他说。

白庆薰道,“前几日,霍安和小四来怡园探访,说起加入了蔡老板的马帮,这几日便要去北边走马。我听说,蔡老板的马帮,都是些身手出挑的人,不但走马贩马是好手,有时也帮着走运些货。”

蔡襄有些明白了。

这时苏换端了茶托来,给白庆薰布了茶,还递了一盏给白春,然后兴致勃勃地坐霍安身边去,听他们谈生意。

白庆薰继续道,“前两日,我在保宁谈成一笔生意。货主是西北边从州来的客商,订了十车上好茶叶,准备运押到从州去。可那客商对保宁并不熟悉,因着运押茶叶的事,犯了愁。”

他笑眯眯看蔡襄,“我听说保宁的马帮,大多是往那边去走马。不知蔡老板可有意愿顺带接了这笔生意?”

蔡襄道,“要论走货和押镖,保宁有的是帮子,譬如说青帮…”

白庆薰道,“青帮我自然是知晓的,不过这条线我也时常走,知道青帮主走南北漕运,要说北边的老板走货去南边,自然是首选青帮,可这番那客商要走的西北边,找青帮也不错,可要说往更北边去,没有帮子比你们马帮更熟捻了,是吧,蔡老板?”

蔡襄一笑,“看模样,白公子对咱们保宁马帮倒是有几分知晓。不瞒你说,走货不比走马,马是自己的,货却是别人的,不是那么好走呐。这番我得了消息,西北边最近不大安生。”

白庆薰笑道,“要说保宁马帮,那南关马市的蔡襄,绝对是数一数二的。人都说蔡老板一身胆,不过是顺道捎货,听说那泰宁和福胜马市就在从州边境,蔡老板不妨考虑考虑。白某这番也是受那客商所托,如蔡老板有意,今晚便由白某设宴,为大家引见一番,坐下来商榷商榷佣金问题。”

霍安看一眼蔡襄,蔡襄略沉吟,笑着拱手,“承蒙白公子看得起。”

白庆薰粲然一笑,“好好好。那今晚祥庆楼见。”

蔡襄转头看一眼霍安,“霍安,既然你与白公子是旧识,晚上你也跟着一起去坐坐。”

霍安点点头。

白庆薰这才笑着看了一眼霍安,又去看苏换,笑眯眯道,“小四,我还给你带了顾渚紫笋来。”

白春笑嘻嘻将一个小红盒子递给苏换,喜得苏换两眼发光,捧了盒子笑,“白大哥,你真是好人呐。”

白春快嘴快舌,“四姑娘,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我家少爷送茶给你,其实是想来骗你做的糕。”

白庆薰笑得风雅,“小四做的栗子糕蛮好。”

白春赶紧说,“红豆糕也好。”

苏换笑得十分得瑟,“那我下午做一些,让霍安晚上给你们捎去。”

白庆薰毫不客气,“好。”

又坐了片刻,白庆薰便带着白春告辞了。

蔡襄站起来,笑嘻嘻看霍安和苏换,“霍安,你们这一路北来,结识的人不是大帮主就是富商,真是有造化呐。”

苏换笑眯眯拍马屁,“最大的造化,还是结识了襄哥。”

蔡襄哈哈大笑,手一摆,“我要去堂子,这事还得和孟先生他们商量商量。霍安你也去,有些事还得理理,若是接了这笔货,想来明日是没法启程了。”

苏换一喜,觉得霍安又能多在她身边待几日了,于是积极地推霍安,“你快去你快去,好好做事。待会儿,我让蛐蛐把做好的糕给送到堂子去,晚上你给白公子捎去。”

霍安含笑点点头,和蔡襄一起走了。

下午时,覃婶去街上买了做糕的粉糖什么的回来,苏换便专心窝在厨房里做糕,栗子糕红豆糕桂花糕,忽然想起那永荣的阿婆,又顺带做了一屉白糖糕。

覃婶在一边尝了尝,笑道,“四姑娘这手好厨艺,是跟谁学的?”

苏换含糊其辞,“嗯我娘生前喜欢下厨,我跟着她学的。”

覃婶道,“就这手艺,可以开糕点铺了。”

苏换手上一顿,眼睛亮了亮,思忖片刻,又埋头做糕。

做好糕,装了食盒里,让蛐蛐送去堂子,顺带把白糖糕送到永荣家去。

小半个时辰后,蛐蛐大汗淋漓地跑回来了,“四姐姐,永荣哥让我跟你说声谢谢。”

他说完又叹气,“阿婆又不大好了。覃婶,永荣哥说,劳烦你抽个空子,过去帮阿婆擦擦身。”

苏换赶紧道,“覃婶,你去你去,晚饭我来烧,反正今晚襄哥他们不回来吃。”

覃婶想想也对,便拾掇一下出门了。

蛐蛐坐在厨房门槛上,托腮发呆,叹口气,又叹口气。

苏换瞥他一眼,“你一个小孩子,装什么忧伤。”

蛐蛐气道,“我不小了!我明年都能出去走马了!”

苏换顺他毛,“是是是,你成熟你稳重你是男人大丈夫。成熟稳重的蛐蛐少爷,你叹什么气?”

蛐蛐又叹口气,“我为永荣哥发愁呐。四姐姐,说实话,我觉得阿婆大概也撑不了多久了,可她不安心呐,总念叨着还没见着孙媳妇就走了,福薄啊。”

苏换一听,也来了些八卦兴致,洗过手跑来坐在门前小凳子上问,“你说你家襄哥就算了,一看就有花花肠子,没个成家的定性儿。可我瞅着那永荣,却是个极实在的,为什么也没成亲呐?不是说走马贩马这活路来钱么?他没钱娶媳妇呐?”

蛐蛐皱眉,“襄哥怎么算花花肠子?他就只有一个晚晚姑娘。再说了,襄哥说,男人要一点腥都不沾,那不是身子不行就是喜欢男人。”

苏换满额黑云。这个蔡襄,就胡乱带坏小孩。

于是正气凛然地反驳,“出入脂粉地,笑醉美人怀,这还不算花花肠子?你看你安哥,就是一个没有花花肠子的典范。”

蛐蛐上下打量她一眼,嗤地笑了,“四姐姐,我觉得吧,安哥有你,实在没有精神去沾腥了。”

苏换一愣,瞬即红透耳根子,噌的一声站起身来,羞怒道,“你还说蔡襄没有花花肠子,瞅瞅都把你带成什么样了,小小年纪,满嘴胡言!哼!”

说完,愤然拂袖而去。

蛐蛐傻了,不晓得苏换怒从何来,挠着头站起来,手足无措道,“四…四姐姐,你生什么气呐?傻子都看得出来,安哥满心满眼都只有你,其他姑娘自然是连头发丝都入不了眼的,这…不对吗?”

苏换的背影一顿。

啊啊啊,她好郁闷,原来是她邪恶了,人家蛐蛐是个好小孩。

她咳了一声,转过身,面色和悦道,“哈,逗你玩玩呢,你这孩子,怎么就不经逗啊。对了,扯远了扯远了,还是说说你永荣哥为什么没娶媳妇吧。”

蛐蛐被善变的四姐姐弄得摸不着头脑,傻呆呆道,“前年襄哥让隆叔帮永荣哥张罗过,永荣哥也没反对,觉得该成亲了,找个媳妇还可以照顾阿婆。可那姑娘家里嫌永荣哥干走马这营生,太危险,担心会守寡,又说还有个药罐子阿婆。永荣哥就怒了,坚决不肯再张罗这事了。”

苏换哦了一声,蹙眉道,“走马真那么危险?”

蛐蛐点点头,“比一般营生是要危险些,不过襄哥说,在外面闯荡,就别怕流血流汗。”

他想了想又安慰道,“四姐姐别担心,咱们帮子走的是马,边境那些胡人有的是马,不稀罕的,要说抢,他们更愿意抢那些富商呐。再说了,襄哥安哥都那么厉害,要挑他们,得有些本事才行。”

苏换闷闷地没说话,沉思了一会儿,展颜笑道,“晚上想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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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又一脸血地被贴了条子,顿时深深反思自己好猥琐好不纯洁,啧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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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远 第七十二章 女王你请!

这晚蔡襄和霍安回来得晚。

白庆薰大少爷来牵线搭桥的那笔生意成了,那胡姓客商很是爽利,走货佣金提得很高,蔡襄和孟先生于是点了头。

因着接了这笔生意,启程的日子又推后了一日,改在后日一早出发。蔡襄多拨了几个人去,加上他自己,一共四十人,大家卯足了劲头,要走一批好马回来,因为孟先生认为,若是下半年里边境不安生,他们就少走一季,挣钱固然重要,可有钱没命花,着实也沧桑啊。

第二天一早,苏换还没醒呢,霍安就跟着蔡襄出门了,害得她醒来后发现枕边空空,小失意了一会儿,觉得自己不正常,掐指算算,从认识霍安到如今,也就四个月,可她变得很黏他呀。

苏姑娘私以为这不好,总是想着他黏着他围着他转,会让霍大爷翘起傲娇小尾巴的。

于是她精神抖擞地爬起来,兴致勃勃地去找覃婶,学着裁做衣衫。

快晚间时,蔡襄和霍安回来了,二人坐在厅堂里,不知在嘀咕什么。

明日一早,霍安就要跟随马队外出走马了,这一走少说也是一个多月,因此苏换晚间吃饭时,有些不争气地情绪低落,自从她遇见霍安以来,还从未与他分别过这么久。

她抬起头来,却见坐在对面的蔡襄和霍安推开了碗筷,正一说一写,不知在议什么,专注而又热烈。多数时候是蔡襄说,霍安听,偶尔霍安也在木牌上写一两句话,两人表情很认真。她看得出来,对于第一次走马,霍安很有些期待。

于是她低头去戳碗里的白米饭,赵敢大哥说得对,大丈夫不安于室,男人总是志在四海。

蛐蛐一边猛啃排骨,一边艳羡地望着蔡襄霍安二人。他也好想去走马,干一个真正的男人该干的事,他还好想去边境看看异域风貌,听说那边的姑娘都漂亮得不一样。

吃完饭,苏换帮着覃婶收了碗筷,去后院拾掇。厅子里只剩下蔡襄和霍安,又说又写,蛐蛐蹲在一旁,谦虚地听课,为自己明年出去走马热身。

蔡襄显得兴趣很浓厚,他发现这个霍安虽然口不能言,但心却是明白的,好多事一点就通,性子沉稳,身手出挑,嗯,可用之材。

拾掇好一切,苏换无聊,坐在厨房里看覃婶烧热水,有一句无一句地闲聊。

她想起一件事,于是开口问,“覃婶,保宁这里也是有绣品卖的吧?”

覃婶道,“这自然是有。四姑娘要买绣品?”

苏换积极地说,“我会绣绣品,什么帕子香囊鞋面子扇面子,我都会绣。覃婶你帮我打听打听,哪家绣庄要做这些活计,我想接些来做。”

覃婶看她一眼,“四姑娘想去做绣娘?”

苏换道,“也不是。我们老家那边的绣庄,就常常外包了这些活计出来给人做,按件计钱,也有大户人家千金出嫁,让人给绣嫁妆的。我女红不算顶好,但也还拿得出手的,覃婶你相信我,我就在家里做。”

覃婶忍不住笑道,“我不是不信姑娘,只是四姑娘哪用得着做这些活计,做多了,当心伤着眼。”

苏换坐在小凳子上,耷拉着肩,垂头丧气道,“我只是想挣些银钱,补贴家用。霍安他那么辛苦,我也没什么用,我们还得在这里买宅子安定下来。我问过卯伯,保宁的宅子可不便宜。”

覃婶安抚她,“女人家都这样,不好像男人,到处抛头露面。那要抛头露脸的,多是不得已。四姑娘福分好,嫁给安爷这样的好夫君,有本事,又稳重,四姑娘不必太忧心,走马这活路苦了些险了些,可绝对是挣钱的营生,哪里用得着四姑娘去挣家用。”

苏换闷头想了半天,低声道,“我只是不想太没用。”

覃婶笑呵呵,伸过头去,悄声道,“谁说的?霍家的香火可得要靠四姑娘。”

苏换怔了一下,闹个大红脸,扭着衣角说不出话。

生孩子?好像霍安对这件事并不迫切,她自己就更不迫切了,每当一想到生孩子,她就忍不住想起那王氏颤巍巍的冬瓜大肚子,还有那一夜惨绝人寰的痛叫声。

于是她忍不住说,“覃婶,我见过别人生孩子,好痛的,搞不好就没命了。”

覃婶轻轻拍她手背一下,略微有些嗔怪,“呸呸呸,童言无忌。四姑娘怎说这样的话,哪个女人不得过生孩子这一关,生头一个要苦些,多生两个习惯习惯就好了。”

啊啊啊,还要多生两个,好崩溃啊。

苏换托着腮不说话,看起来闷闷不乐。

覃婶赶紧又笑了笑,拍拍她的手背,“四姑娘不必忧心,孩子也是一种缘分,该来时自然会来。有了孩子,男人的心思就更紧着家里了。”

苏换有气无力地点点头。好吧,就看缘分吧,要实在怀起了,她也只有生,不然怎么办,难道让霍家绝后呐?还有,她一直不生孩子,霍安嫌弃她怎么办?纳小妾怎么办?

不行,霍安绝对不能分给别人!

于是苏姑娘振作起来,决定回房洗个澡,香喷喷地等霍安。霍安要外出那么久,不能让外面花花世界,扰花了他的心,她得让自己在他心目中独树一帜。

覃婶不知道她这番内心重建,只见她哼着小歌去舀热水,又精神焕发起来,不由得笑了笑。这姑娘性子蛮好,就不会哀怨个没完别扭个不停,嘴甜又勤快,活泼又欢乐。

正忙着,蛐蛐跑进来,兴冲冲道,“四姐姐,襄哥说我要练好那套新拳法,他这次走马回来,送我一匹纯血野马驹。”

苏换笑眯眯,“哦恭喜你呐,蛐蛐少爷。”

蛐蛐抹一把汗,对覃婶说,“覃婶,襄哥说待会儿回房要洗澡,让你先给他调好洗澡水。”

覃婶哎了一声,起身来在围裙上抹抹手,去兑水。

蛐蛐笑嘻嘻地继续八卦,“我刚才还听了好多有趣的见闻。四姐姐你不晓得,胡人住的地方,和咱们保宁可大不一样,大片大片的草原,大片大片的荒漠,也有高山,高山顶上的雪长年不化,可山脚又热得死蝎子。那里有种草叫红棘,一堆一堆像火一样,一年半载不降雨,它都能活,听说在沙漠里迷路的人,可以挖它的根来挤水喝,虽然苦,但没有毒,能救命的。哦对对对,还有草原上的小姑娘,又奔放又漂亮,葱子那么高就会骑马赶羊了…”

苏换舀热水的手顿住。

蛐蛐继续沉浸在自己的美丽幻想中,自言自语道,“我明年十五了,就可以跟着马队去走马了,说不定能拐一个又漂亮又会骑马的小姑娘回来当媳妇,啊哈哈,好激动啊。四姐姐,你怎么看?”

苏换转过身来,郑重地看蛐蛐,“那里的小姑娘又奔放又漂亮,谁说的?”

蛐蛐愣了一下,“襄哥啊。”

苏换说,“那安哥听了什么表情?”

蛐蛐老老实实道,“他在笑。”

苏换摆摆手,“好,你可以走了。”

蛐蛐半张着嘴,“啊?四姐姐,你还没说呢,你怎么看?”

苏换瞟他一眼,语重心长道,“少年,又奔放又漂亮的小姑娘大多鸡飞狗跳,不好收整。所以,快去好好练拳,别胡思乱想,为美好未来打好基础才是关键。”

蛐蛐回味了片刻,将右拳往左掌里狠狠一砸,目光坚定道,“四姐姐,你果然是个有见识的,说得极有道理,我蛐蛐服你!”

苏换眯起眼,十分自我膨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