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灵瞥了他一眼：“不然怎么会有生孩子就是在鬼门关走一趟？你以为啊？”
这位道长看来教育程度堪忧，连这种常识都不懂。
风潇跟在她旁边，默了会儿，小声试探问：“那你呢？”
“我？”苏灵转头指着自己，“你问我生孩子？”
风潇抿嘴用力点头，像是大气都不敢出一样。
如果换成别的男人问自己生孩子的事，苏灵肯定觉得是猥琐臭流氓，拳头可能马上就得上去了。不过风潇是道士，而且看起来确实是个什么都不懂的道士，所以她倒也没觉得被冒犯，摊摊手，不以为意道：“还行吧，我从小修炼身体好，没遭什么罪。”
风潇抿着的嘴，却已经控制不住开始颤抖，黑沉沉的眼睛里迅速涌上一层水汽。
“你怎么了？”苏灵看他这副模样，一头雾水，奇怪问。
风潇赶紧摇头背过身，抬手擦了擦眼睛。
苏灵虽然有些莫名其妙，但也没多想，领着他进电梯下楼，随口问：“你来市里，是打算靠做道士帮人驱邪攒功德吗？”
风潇点头：“嗯，我来了这里两天，发觉这里邪祟挺多的。”
苏灵皱眉：“也不知怎么回事，最近忽然变多了。”多得她整天忙得团团转，她想了想，“对了，你人生地不熟的，也不好找主顾，我手上单子最近多得做不过来，分给你一些吧，价钱你自己看着办。”
风潇忙不迭摇头：“我是为了攒功德，不能收钱的。”
苏灵大惊：“你现在又没在道观挂单，不收钱怎么生活？市里租房都是一笔大开支呢。”
据她所知，市里长生观的道士帮人驱邪做法事道场，收费比她还高，个个富得冒油，这山里出来的小年轻道士还是太单纯啊。
不过他一心想攒功德，她也没办法用苏家为财驱邪的理论跟他讲道理。
风潇道：“我准备找份工作。不过我看了下招聘广告，好像现在城里找工作都要大学文凭，我没上过大学，可能不太好找。昨天路过一个工地，帮人搬了半天砖，赚了一百块，我明天再去工地看看。”
搬砖！！！
叮——
电梯到达一楼，苏灵率先走出去，眼睛却睁得老大看着他，这细皮嫩肉，眉眼精致得几乎雌雄莫辩，去工地搬砖？
人干事？！
她清了清嗓子：“其实没有大学文凭也有很多工作可以做的。”
风潇点点头，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白色的小卡片：“昨天我回旅馆，有个男人问我是不是在找工作，我说是，他就给了我这个，说我的条件很适合，薪水很高，如果愿意让我给他打电话。不过我看他们工作时间是晚上，担心影响我抓鬼驱邪，还没答应呢。要实在找不到其他工作，就去试试。”
苏灵接过那小卡片，看到上面的字，额头直直竖起三根黑线。
那卡片赫然印着：XXX夜总会，高薪直聘男公关。
她捂住额头看向一脸认真的美貌男人，确定他不是在开玩笑后，深呼吸了口气。
算了，对于一个从偏远山区出来的单纯道士，她决定不给他解释这城市里的龌龊，新世界大门还是晚点打开吧！
苏灵皮笑肉不笑道：“风道长，这个工作不适合道士做。”
“是吗？那我就不打电话了。”他点点头，倒也没问为什么，似乎她说什么，他就听了。
苏灵神色复杂地看了他一眼，觉得以这家伙的皮相和单纯程度，在市里待不了几天估计就能让人坑得骨头都不剩。
骗点钱无所谓，最怕是遇到贪图美色的人渣。出家人怎么了？对人渣来说，穿着道袍还是情趣呢！
她把脑内不干净的小剧场挥开，思忖了片刻：“这样吧，反正咱们做的事差不多，你来帮我，我收钱你不收钱，我给你提供吃住。”
最近确实太忙了，就算是打个小妖驱个小鬼，也得消耗灵力，有个人帮忙还是很好的。而且有时候她一个女人也不是很方便，比如刚刚那产鬼跑进男厕所，她就只能束手无策。
还有前几天，一个男的被鬼缠上，天天在家里裸奔，她去驱邪时，差点没眼瞎。
“好好好！”风潇听了她的话，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就喜笑颜开用力点头。
苏灵看着嘴角快咧道眼尾的男人：一份除了吃住没有任何薪水的工作，有这么高兴么？
作者有话要说：在给苏灵打下手的日子里，风道长每天都会对苏灵露出崇拜的眼神。
风道长：灵灵，你好厉害，我什么时候才能跟你一样厉害。
苏灵：虽然你天赋很好，不过修的是道术，和我们苏家的法术肯定是不能比的，尽力就好，反正我会保护你的。
风道长：嗯，灵灵真好，灵灵是最厉害的。
后来某次遇到大妖，看到舍弃道术使用妖术的风道长，妖力堪称遇神杀神，遇佛弑佛。
苏灵：有句mmp，不道当讲不当讲。
ps：怎么说呢？疯道长一半是真蠢萌，一半其实也算是扮猪吃老虎。
第16章 回家
桂花街是老街，都是自建的小楼房，苏家自然也不例外。小楼房不说多好，但在这个寸土寸金的都市中，难得每家每户都有富裕的房间，街坊邻居大部分都有出租房子创收。
无奈苏家是干封建迷信这一行的，苏灵虽然一早就想把家里多余的房间租出去增加收入，可到底担心一不下心吓到租客，所以家里虽然空房间不少，却从来没出租过。
而风潇本来就是道士，跟她也算是同行，住进来也就无所谓了。
她先跟着风潇去了他所住的旅馆取行李。说是旅馆，其实就是个地下招待所，鱼龙混杂，从入口到房间短短十几米的走廊，擦身而过的男女，投来的目光无一不是不怀好意。
当然这个不怀好意是针对长了一张美人脸而不自知的风道长。
旅馆房间的条件很差，开门就能闻到一股霉味，几只蟑螂嚣张地从地板大摇大摆走过，苏灵都不敢相信风道长竟然在这种地方住了两天。
风潇留在旅馆的东西不多，就两套道袍，几件旧衣服，估计还是别人送的。
两人是打车回去的，坐在出租车后座，风潇一直咧嘴傻笑。
本来苏灵是没在意的，后来发觉他笑得肩膀都抖了，奇怪问：“为什么这么高兴？”
风潇回道：“因为可以和你们住……啊不，因为有地方住了。”
苏灵想到那张招男公关的小广告，悄咪咪看了他一眼，这张皮相要是想挣钱的话，其实还是很容易的。
不过谁叫人家是道士呢？年纪轻轻就有着超高觉悟，淡泊名利，一心攒功德，捉鬼都不要钱。弄得她这个为财驱邪的玄术世家传人，好像满身铜臭味似的，都有点自惭形秽了。
回到桂花街，苏家小楼门口的夜灯下，苏小邪乖乖坐在一个小马扎上等着妈妈回家，对面的顾小山在门口做木工活儿，顺便看着小家伙。
听到苏灵的脚步声，小家伙立刻站起来，迈着小短腿颠颠跑过来，一把抱住她大腿，瓮声瓮气撒娇：“妈妈！”
苏灵揉了揉他毛茸茸的脑袋：“今天跟舅舅在一起，有没有乖乖的？”
苏小邪点头：“乖乖的。”
“那就好。”
苏小邪看了看她空荡荡的手，抬头问：“妈妈，我的汉堡包呢？”
糟糕！在麦当劳被那产鬼一闹腾，本来给苏小邪买的汉堡也落在了桌上，这会儿被他提醒，苏灵才想起来。
问题是，苏小邪那智商，她出门时说的给他带巨无霸，这都过了大半天了，他竟然还记得。她是不是该为他的智商提高感到高兴呢？
她摸了摸苏小邪的脑袋，哎呀了一声：“小邪，对不起，妈妈给忙完了。”
昂着脑袋看向苏灵的苏小邪，嘴角往下一撇，开始微微颤抖，眼眶很快就涌上了一包委屈的泪水：“我……我的汉堡包……”
又来了！
苏灵捂了捂额头，忽然灵光一现，伸手把站在自己身后的风潇往前一拉，笑道：“小邪，虽然妈妈忘了给你带汉堡包，但给你带来了你喜欢的风道长。”
苏小邪这才注意到风潇，抬头朝他看去，显然还记得这位道长，抖着嘴唇抽噎着往他跟前一冲，紧紧抱住了他的大腿，撒娇一般哭得更伤心了。
风潇在他跟前蹲下，满脸激动地看着小家伙，伸手擦了擦他流出来的眼泪：“乖，明天给你买。”
苏小邪抬头，瓮声瓮气问：“真的吗？”
“真的。”
苏小邪总算止住了眼泪，却仍旧抱着风潇大腿不撒手，像个腿部挂件一样，一直抱着回到了苏家小楼。
苏灵看着自家儿子这模样，想起流云观小道长说的，风潇功德深厚，小猫小鸟都亲近他，果然不是乱说。
还在干活的顾小山放下手中的刨子，看到风潇时，眉头微微一皱，道：“这不是风道长么？”
苏灵点头：“风道长在流云观挂单结束，准备在市内帮人驱邪攒功德，我想着最近邪祟不知为什么变得很多，一个人也忙不过来，就请他帮我的忙。他不收钱，我给他提供食宿就行。”
顾小山看了眼风潇的腿部挂件，有点吃味。一个才见过两次的道士，每次都抱人大腿。他一把屎一把尿看着苏小邪长大的，也没见这么黏他的。
真是个小白眼狼，不，小白眼鸟。
于是对这个突然要出现在他们生活中的风道士，顾小山就有点不喜欢了。他点点头，冷淡道：“也是，风道长法术似乎挺高的，你要是又遇到什么大邪祟，也有个帮手。”
苏灵对这个倒是不以为然，她虽然也看出风潇法术不错，但一个才入道一年的道士，就算天分再好，也不至于要让她依靠。
不过多个帮手，总是好的。
忙了一天她也累了，打了个哈欠，朝顾小山摆摆手，将风潇的腿部挂件苏小邪牵起：“走，带风道长去他的房间。”
“哦！”苏小邪点头，用自己没被妈妈牵着的那只小胖手，抓住了风潇的大手。
一楼是店面和杂物间，二楼才是住的。苏灵给风潇挑了间最宽敞的客房，就靠着她和苏小邪的房间。
“风道长，你看看怎么样？”
房间虽然宽敞，但里面很简单，只有一张床和一个衣柜。风潇却激动地用力点头：“太好了！比我这一年来住得都好。”
苏灵想他一个大山里走出来的孩子，估计家里也是挺贫困的，不然也不会放任他当道士，看到他这么高兴，还有点心酸，笑着道：“你满意就行，我去给你拿被子。”
苏灵从自己房间拿了褥子和薄被：“家里就这些了，你要是觉得睡得不舒服，明天再去商场买点。”
风潇接过来，用力点头：“够了够了！苏姑娘，你真是太好了！”
“……”苏灵笑，“你别叫我苏姑娘，感觉像是古代人似的，叫我名字就好了。”
“好的。”风潇点头，一边摸着腿部挂件的脑袋，一边道，“我待会儿能在院子里做个小道场超度今天抓的那个产鬼吗？”
“没问题啊！我们家就我和小邪，不会有人看到的。”
“好。”
苏灵洗完澡，楼下小院里，穿着红色道袍的风潇已经开始在给那产鬼超度，她从阳台看了眼，见自家蠢儿子果然蹲在旁边观看，于是下楼。
这会儿风潇已经念完经，那厉鬼被他从拘灵的令旗中放出来，一张金色的符贴在额头，那厉鬼的戾气顷刻消散，噗通一声跪在风潇跟前：“谢谢道长开恩。”
这时，一个青面獠牙的鬼差出现在院子，看到风潇，抱拳道：“多谢道长帮忙缉拿住这个厉鬼，我这就把她带回冥界。”
风潇摆摆手：“不用谢。”
那鬼差看着他，微微一愣。他们在地下当差的，别的本事没有，但一个人是善是恶，有多少功德，一眼就能看得出。这位道长身上的功德之厚，前所未见，应该不是普通道士驱邪行善所能积累的，恐怕是天生的功德，甚至不像是人类。但是他却看不到他有其他本体，只能猜想估计是这位道长快修成仙了。
遇到这种的人，鬼差自然心生敬意，又恭恭敬敬鞠了个躬。
那本来跪在地上的女鬼，见鬼差要带走她，忽然上前重重朝风潇磕了几个头，央求道：“在离开阳界前，我想回去看一眼女儿，求求道长满足我这个心愿。大恩大德，来世做牛做马定当相报。”
她死后因为不甘心化为产鬼，失了心智，只在临产孕妇身边逗留，从来没回过家。
风潇犹豫了片刻，看向鬼差。
鬼差客客气气道：“道长决定就好。”
风潇见到苏灵下楼，小步跑过来，笑眯眯道：“灵灵，我想带这个女鬼回家看看女儿。”
改口还挺快！让他别叫苏姑娘，直接叫昵称了，只不过也不熟，被人这么叫，苏灵总觉得有点怪怪的。
当然，她也没纠结这点细微末节的事，反正迟早都是要熟的。
她现在比较震惊的是，道士超度亡灵鬼魂是必备技能，但是把鬼差请上来亲自领人，而且这鬼差还这么恭恭敬敬，她还是第一次看到。
这位风道长不是才修道一年，而且还是到处挂单学的本事么？她还真是小瞧他了。
苏灵看了眼跟着屁颠屁颠跑来的苏小邪，看来这位风道长不仅吸引小猫小鸟，连鬼差都能吸引，可以说是天赋异禀了。
她抛开胡思乱想，笑着回道：“你决定就好，不用问我。”
风潇道：“那我去了啊！”
苏灵点头，想了想他刚来，人生地不熟，又道：“你刚来这里不熟悉，还是我带你去吧！”
风潇眉开眼笑地用力点头：“灵灵，你真是太好了！”
哎呦我天！要不是这家伙是个道士，这语气可真是有点暧昧了啊。
作者有话要说：说实话，如果是正常的都市言情，把男主写这么蠢萌，我会觉得可能是个弱智，但妖怪文就还好哈哈哈~这是不是物种歧视？
第17章 功德
苏灵答应带他去，也是看着才九点多，虽然忙碌一天很累，这个点要睡也是睡不着的，于是她把苏小邪丢给了顾小山，便和风潇出门了。
苏小邪还舍不得和风潇分开，一大一小差点在巷子里上演了一场十八相送，还是苏灵一把将小家伙给丢了回去。
她就纳闷了，风道长这招小动物的体质就这么邪乎？这傻儿子对自己都没像黏风潇这么黏过？
那产鬼的家离桂花街倒不算远，打车过去半个小时。几十块钱车费虽然不多，但这风道士还没帮自己赚一分钱，倒是先花上了。
至于为什么她主动出车费，那是因为她没忘记风潇就一百多块钱，那整张的百元大钞还是昨天搬砖挣的。她自己最近好歹也是赚了点钱，怎么好意思花一个穷道士的钱。于是痛快地掏了钱，风潇自然又是各种感谢。
在女鬼的带领下，两人一鬼加上一个鬼差，来到了一个小区里。女鬼家就住在一楼，这会儿还没到休息时间，从窗户可以看到客厅里坐着一家人，正在看电视。
一对夫妻坐在沙发中间，旁边坐着一个老太太，老太太身上抱着一个一岁多的小男孩，沙发的另一边，则孤零零坐着一个五六岁的小姑娘。就算是傻子，也能猜到这个家庭的状况。
女鬼的丈夫在她死后没多久就另娶，如愿生下了个儿子。于是前妻的女儿便成了这个家庭的拖油瓶。
没过多久，那老太太放下腿上的小男孩，走到小姑娘跟前，指着她训斥了几句，小姑娘唯唯诺诺地起身去了卫生间，大概是去洗漱了，老太太还嫌不够，跑到卫生间门口继续骂骂咧咧。
而沙发上的男女抱着儿子，对老太太的行为毫无反应，似乎是早已习惯。
女鬼见状，潸然泪下。因为已经变成鬼，并不能真的流泪，只是本来就狰狞的面容更加可怖。
她就这么哭了半晌，才开口道：“那老太太是我婆婆，一直重男轻女，我生了女儿她很不高兴，一直嚷嚷让我生二胎。我老公是个妈宝，什么都听他妈的，为了家庭和睦，我忍气吞声，等女儿三岁的时候怀了二胎，哪知道就这么丧了命。我死了不要紧，可只要想到我的女儿没了妈的日子有多可怜，我就死也不瞑目。”
苏灵这会儿看着这个女鬼，好像也没那么吓人了，反倒心情有点复杂。她虽然性格大大咧咧，当妈也完全是个意外，甚至觉得自己都没有什么当妈的自觉，但是想到苏小邪那个小傻子若是被人欺负，那她也肯定是拼了命也要讨回公道的。
可怜天下父母心，然而这个女鬼却什么都不能为自己的女儿做了。
大概是时辰已经到了，鬼差将女鬼身上的铁镣拉了拉，催促道：“差不多了，我今天上早班，快到下班时间了，得赶紧带你下去交差。”
女鬼不甘心地往灯火通明的窗内看了眼，看到的是生前的丈夫和现在的妻子你侬我侬的画面，女儿从卫生间走了出来，像是有感应般，杵在原地，朝窗外的夜色看了眼。
她知道女儿什么都看不到，但还是激动地直哽咽。
“走啦走啦！”鬼差催促。
风潇想了想，朝女鬼道：“你放心去吧，我会想办法帮你女儿的。”
女鬼闻言，如同抓到一根救命稻草一般，重重跪在地上，用力磕了几个头：“道长，求求你帮帮我女儿，让她奶奶和爸爸对她好一点。来生做牛做马也会报答你的。”
风潇道：“我答应你。”
鬼差在旁哼了一声，朝女鬼道：“你在人间作恶这么久，也只能投入畜生道了。”
女鬼这才站起来。
鬼差朝风潇抱拳作了个揖：“道长，我将这鬼带走了，谢谢你的帮忙。”
“不用谢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风潇忙不迭摆手。
看着鬼差带着那产鬼消失在夜色里，苏灵才开口问：“你是道士帮人抓鬼驱邪没问题，但家庭问题那是居委会和妇联干的，你要怎么帮那小姑娘？”
风潇诚实地摇头：“不知道。”
“……”苏灵有些无语，“不知道你还满口答应人家骗人，不骗鬼那也是不应该的。”
风潇又诚实地点头：“我知道。”
苏灵：“……”
她叹了口气，朝那亮着灯的屋内看了眼，小姑娘已经进了卧室睡觉。生在重男轻女的家庭已经很不幸，更不幸的是唯一疼爱她的妈妈过已经过世，后妈还生了一个儿子。
这个家庭算是城市小康之家，不至于缺衣短食，可是那老太太对小姑娘的态度，以及父亲和后妈的漠视，用脚指头想想都能猜到她在这个家庭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
她默了片刻道：“我们回去好好想想，应该能想出办法的。”
风潇点头：“我也觉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