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灵，我终于找到你了。”
“妈妈，我终于找到你了。”
苏灵：“……”
等两人终于稍微平静，她才又开口：“到底怎么回事？”
风潇松开她，抹着红肿的眼睛，把来龙去脉简单说了一遍。
苏灵皱眉：“天兵告诉你我情缘已了？我又没失去记忆，怎么就了了？”
“可不是么？我们都有孩子了，天庭公然破坏我们家庭，我不服，我要去告他们。”
苏小邪奶凶奶凶附和：“告他们！”
苏灵嘴角一抽：“去哪里告？”
风潇一时噎住，片刻后又道：“那我就把天宫一把火烧了，直接把你带走！”
“一把火烧了天宫？凤凰，你好大的胆子！”
苏灵和风潇听到这忽然响起的声音，转头向来人。一个雍容华贵的妇人，在小仙蛾的搀扶下，慢慢走过来。
风潇道：“这位阿姨，请问你是哪位？”
王母：“……”
谁他特么阿姨？！！！
旁边的小仙斥道：“王母娘娘在此，休得无礼。”
苏灵心说，还真是跟演电视一样，不过现在她身份是九天玄女，王母娘娘的手下，不能跟风潇一样肆无忌惮，便恭恭敬敬行了个礼：“见过王母娘娘。”
王母点点头：“玄女，你当年因为性格乖戾，触犯天条，被打下凡间历劫，恰逢两界大乱，天庭念你在大乱中立下大功，修满功德，所以让你重返天庭，以后你就是天宫的九天玄女，在凡间的情缘，从此斩断。”
苏灵还没说话，风潇把苏小邪举起来，义愤填膺道：“怎么断？王母娘娘是也是当母亲的人，忍心看着骨肉分离，四的孩子就没了妈吗？”
“我要妈妈……”苏小邪嘴唇一抖，眼里包上了一包泪，小声抽泣起来。
白白胖胖的奶娃一伤心，谁见了不怜爱？
王母看着被亲爹举得老高的小奶娃，揉了揉发疼的额头：“行了，我也不是棒打鸳鸯的恶人。”
风潇这才把苏小邪这个杀伤力武器收回来。
苏灵道：“王母娘娘，虽然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变成了九天玄女，但我现在还是苏灵，他们也还是我的儿子和儿子的父亲，所以我希望王母娘娘不要让我们分开。”
王母摇摇头：“本以为你渡劫成功回到天庭，会像其他仙人一样，将前尘往事忘记。可哪知，你还记得清清楚楚。”说着叹了一声，“大概是你这段情缘是和凤凰，而非凡人。你当真愿意离开天庭？回到饱受污染嘈杂以及充满各种贪、欺骗、暴力等恶意的人间吗？”
苏灵点头，毫不犹豫道：“我愿意。”
这天庭连个网络都没有？谁愿意待啊！
王母幽幽叹了口气：“既然你心不在此，我也不能将你困在天庭。我可以放你下凡，但你如今已经是仙人之躯，和凡人不同，只有不停地修功德，才能好好地活在人间。”
风潇拍拍胸口：“攒功德我有经验，这个你放心。”
王母瞪了他一眼，继续道：“九天玄女乃皇帝之师，可扬兵布阵，除邪灭煞，护民佑国。你今次下凡，要时刻谨记你降妖除魔的职责，若遇邪祟作乱，要一概扫除，肃清魔魅，福佑大众。”
苏灵虽然对自己九天玄女的身份还有些迷迷糊糊，但王母当年，不敢造次，恭恭敬敬应了声“明白”。
王母挥挥手：“行了凤凰，把人带走吧，别在我天宫闹腾了，扰得我头疼。”
风潇达到目的，一秒变成老老实实的样子，拉着苏小邪鞠了个躬：“多谢王母娘娘。”
王母瞅了眼苏小邪：“那个……你们有空带小凤凰上天做做客，我代表众仙欢迎你们。”
风潇一听“上天”二字，总觉得不是什么好词儿，敷衍地打了个哈哈，化为凤凰，载起苏灵，和身旁的小凤凰，一起飞上天空。
为了满足没见识的仙子们，还在天宫绕了一圈，才拖着逶迤的五彩长尾，飞入缭绕的云雾中去。
*
丹穴山在三界之外，当苏灵从风潇背上落地，看到这座传说中的神山时，哪怕已经有所了解，也当即傻了眼。
地上的石头不是金子就是玉石，路边随处可见千年人参和灵芝，浓郁的灵气比仙界有过之而无不及。
风潇家的房子更是夸张，占地足有几十亩，瓦片是美玉，墙面是真金，正儿八经的金镶玉，虽然这种土豪式审美有待商榷，不过确实是奢华得让苏灵这个自诩见过世面的前人类现仙女，都差点惊掉下巴。
也难怪当初风潇看到江家的别墅，满脸的不以为意。江家别墅和他家一比，确实是太太太太寒酸了。
回丹穴山之前，风潇已经用传音镜通知了他的父老乡亲。
此时，一众化为人形的妖怪，站在院门口，打着热烈欢迎的横幅，还真有点乡下亲戚的感觉。
“潇潇，你们回来啦！”
风潇的三叔和四姨站在最中间，看到他们出现，举着两大束不知什么名字鲜花，兴奋地跑过来。
这浮夸的画风……
苏灵扶额。
风潇小声道：“他们都挺淳朴的，习惯就好啦！”
苏灵看着举到自己面前的花束，干干笑着点头：“谢谢三叔四姨。”
在丹穴山被喂养得极好的苏小邪，回到自己已经待过几天的地方，兴奋地拉着苏灵，朝前面的几个小奶娃跑：“妈妈，我给你介绍我的小朋友。”
几个大概刚刚能化形的小鸟妖，兴高采烈地迎上来，和苏小邪抱在一起咯咯直笑，叽里咕噜说着苏灵听不懂的鸟语。
这些奶娃看起来跟苏小邪差不多大，有些还略大一些，不过说话都不太利落，有几个还反应非常慢，说一句想半天。相对比着，自己那蠢儿子竟然看来是最机灵聪明的一个了。
苏灵看着这画面，心情复杂地叹了口气。
风潇凑过来小声道：“不用担心，我们丹穴山的妖都是一千多岁才成年，所以智商会发育迟缓一些。”
苏灵默默看向他：“你确定不是物种差异？”
风潇眨眨眼睛。
苏灵道：“因为你成年了脑子看起来也不是很好使。”
风潇怔了下，小声咕哝：“我就是算术差了一点，我们丹穴山又没有数学课，我还是去了人界临时学的。”
苏灵噗嗤笑出声，不在打击这只傻凤凰：“我说笑呢，你脑子特好使。”
“我也觉得是。”
跟着一众相亲回了家里，苏灵才知道风潇虽然父母早逝，但亲戚还真不是一般多，光叔叔姨姨都排了十几个，这都是跟凤凰关系比较近的大鹏和孔雀，还有关系远一点的普通雀鸟，那就不知道多少了。
他不仅是丹穴山主人梧桐仙子的儿子，还是天地间唯一的纯血凤凰，所以地位很高。虽然丹穴山关系融洽，都以亲戚相称呼，但他在丹穴山确实是人人敬仰的主人。
主人要结婚，这可是丹穴山的大事。
被领着在金屋里坐下，以三叔四姨为首的七大姑八大姨，就开始热情地拉着风潇和苏灵商量婚礼。
“我们潇潇就是有本事，娶得可是天上的九天玄女呢！所以咱们婚礼一定要办得盛大隆重。”
“九天玄女我知道，比咱们梧桐仙子还厉害。”
“可不是么？九天玄女是黄帝之师，比潇潇爹应龙大人威望还高。”
“还真是呢！咱们潇潇太厉害了，不愧是天地间唯一一只纯血凤凰。”
“……”
苏灵虽然很清楚地感觉自己身体确实跟以前不一样了，但是对于九天玄女这个身份并没有任何认知，也完全不知道曾经的九天玄女有多牛逼，被人你一言我一言一夸，总觉得不是很自在。
婚礼最后是定下来了，流水宴三天三夜，金勺玉碗，仙草百果，玉液金浆。
蝴蝶当彩带，萤火虫做彩灯，唱歌的是百灵，起舞的是孔雀。雀敲锣鹰打鼓。笙歌乐舞，好不热闹。
苏灵的嫁衣是丹穴山百鸟贡献出的彩色羽毛纺织而成，红色打底，金丝镶边，头戴一枚纯金凤冠。她因为已经恢复了仙子身，在这灵气满溢的丹穴山，自带一股仙气，拖着逶迤的嫁衣，踩着玉石铺成的路，一路走到大殿与风潇拜堂时，周遭的妖怪们，都睁大眼睛看呆了。
苏灵却是叫苦不迭，丹穴山的父老乡亲实在是太夸张，这身嫁衣凤冠足有几十斤重，拜完堂，她是一点力气都没再去跟兴奋的父老乡亲跳舞狂欢，钻进了洞房不再出来。
丹穴山的妖怪喜欢跳舞，逢年过节都会烧一堆篝火，围着火唱歌跳舞狂欢。风潇从小也是这么长大的，但是婚礼当晚，他一门心思想着洞房花烛，没半点兴致，机智地拿了美酒将拉着他的三叔几个灌醉后，趁着人不注意，偷摸摸钻回了洞房。
“你怎么不玩了？”早脱了嫁衣的苏灵四仰八叉地躺在暖玉大床上休息，羽绒被子舒服得让她一根手指都不想动弹。
风潇喜滋滋道：“春宵一刻值千金，可不能浪费了。”
他喝了点酒，双颊酡红，本来就过于精致的五官，更是像画师描绘出来的一般好看。照说苏灵和他已经认识这么久，前几天也一直同床共枕，但此刻看到他，还是忍不住脸红了。
风潇将衣服胡乱脱掉：“我现在可以名正言顺上岗了。”
说完扑上床，压着苏灵劈头盖脸地亲。
“你……等等……”苏灵被他堵住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这死凤凰劲儿贼大，她使出吃奶的劲儿也没撼动他半丝，说好的九天玄女是可以扬兵布阵的战神呢？怎么对着一只臭凤凰就不管用了。
有了名正言顺的身份，又吃了点小酒，风潇才不管苏灵的挣扎，一直亲够了，两人都快喘气不过，才稍稍将人松开，大口喘着气道：“灵灵，今晚是咱们的洞房花烛，我是不会再当正人君子的。”
说着又要亲上去，苏灵赶紧伸手挡住他的嘴：“你等等……”
她话音落，旁边的被子忽然动了动，一团小小的身子在里面拱了拱，然后露出一张睡眼惺忪的白胖圆脸。
苏小邪睡得正香呢，被旁边的动静吵醒，迷迷糊糊揉了揉眼睛：“爸爸，你为什么压着妈妈？”
“我……”
“你是不是欺负妈妈？电视里说了男孩子不能欺负女孩子的，虽然我喜欢你，但你欺负妈妈，我也会很生气的。”
苏灵笑着对儿子竖了个大拇指：“好样的！”
得到夸奖的苏小邪点点头，爬到苏灵身旁，将风潇推开，自己趴在她身上紧紧抱着她的脖子，转头朝呆若木鸡的亲爹道：“你今晚不能靠近妈妈了！”
“我……”
苏灵哈哈大笑。
风潇揉了揉脑门，本来的一点酒意都给气没了，太阳穴突突直跳。平日里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宝贝儿子，他这会儿恨不得拎起来揍一顿。不过他也知道小家伙没错，只是想保护苏灵。
他忍住怒气，对苏小邪露出一个夸张的笑容：“小邪，爸爸没有要欺负妈妈。”
苏小邪不信：“那你怎么要压着妈妈？”
风潇：“我是抱着妈妈啊，就跟你现在一样。”
苏小邪：“我不信。”
这小崽子是诚心跟自己作对是吧？
风潇撸起袖子：“你还想不想要妹妹啦？”
“啊？”苏小邪眨眨眼睛，“想啊！”
“我刚和你妈妈是在给你制造妹妹呢，你要是想要妹妹，就赶紧去找四姨婆。”
苏小邪撅起嘴巴：“可是我想看爸爸妈妈怎么给我制造妹妹的！”
就是本来看热闹的苏灵都听不下去了，这不是教坏小孩子么？
她坐起身，将苏小邪提起来：“小邪，你去跟四姨婆睡。”
苏小邪：“可是我想跟妈妈睡。”
风潇严肃道：“不行，今晚绝对不行。”
苏小邪跳起来，奶凶奶凶地反抗他的老父亲：“为什么不行，我一直都是跟妈妈睡的。”
风潇深呼吸一口气，忍住揍孩子的冲动：“因为你已经长大了。长大了还跟妈妈睡，会被人瞧不起的。”
苏小邪想了想，好像是在哪里听说过小朋友长大了就不能跟妈妈睡，可他那不怎么灵光的小脑瓜，忽然又机灵起来，歪头问：“可是爸爸比我大多了，为什么还跟妈妈睡，羞羞！”
说着还用手指刮了刮脸颊，以此来羞辱风潇。
风潇气得脑仁直跳，第一次忍不住大吼道：“那是因为我和你妈妈是夫妻，夫妻就是要睡在一起。”
苏小邪又陷入了疑惑中。风潇怕他再说出什么气得他吐血的鬼话，直接将小家伙拎起来，从窗户丢了出去，又朝着窗外大叫：“四姨，你赶紧把小邪带走，不然我没法儿洞房了。”
还坐在床上的苏灵：“……”
被丢出窗外的苏小邪，不甘心地双手攀住窗台，吭哧吭哧地要往上爬。还没爬上来，又被他可恶的亲爹给丢了下去。
父子俩拉锯了半晌，喝酒跳舞满脸霞光的四姨终于跑过来：“哎哟喂我的小祖宗，你可别再爬了，你爹妈还要洞房给你生弟弟妹妹呢！”
说完，拎着两只胖腿直挣扎的奶娃朝风潇挥挥手，一溜烟跑了。
风潇这才舒了口气，重重将窗户关上，自言自语道：“也不知道小邪今晚怎么回事，诚心跟我作对似的。”
苏灵被他逗得乐不可支，不过房间一清静，那种让人心跳若狂的暧昧就涌了上来。
她红着脸朝风潇招招手。
风潇一愣，屁颠屁颠跑过去。
苏灵笑盈盈看着他漂亮的脸，眼珠子一转，嘴角勾起狡黠的弧度，趁他不注意，一个翻身将他压在身下，坏笑道：“我也挺想重温一下五年前红叶山庄那夜的旧梦呢！”
第95章 结局下
“王奶奶、张叔、好久没见了！”回到桂花街的风潇，第一件事就是带着苏小邪跟街坊领居打招呼发喜糖。
这好久不见也不是胡说八道，天上一天地上一年，苏灵回天庭只待了半天，地上已经过去了几个月。不过顾小山之前给大家打过招呼，说苏灵跟风潇回老家结婚去了，大家这么久没看到一家三口，也没觉得奇怪。就是有点怀念风潇在时，一尘不染的小巷子，以及苏小邪这个人见人爱的小可爱。
顾小山也没骗街坊，苏灵确实是在风潇老家跟他结了个婚。回来后，自然就是让风潇和苏小邪发喜糖去了。
街坊邻居拿到喜糖个个都高兴得合不拢嘴，只有顾小山闷闷不乐。作为苏灵的娘家人，竟然都没参加婚礼，实在是太郁闷了。
至于苏灵是九天玄女这件事，他真是做梦都没想到，更加没想到的是，如今还不是转世，就是玄女本尊。
作为一个封建迷信份子，顾小山恨不得每天早晚都点上香好好拜拜，不过看到苏灵还是穿着拖鞋四处晃，一点没有仙女的样子，还是算了。
江河听到两人回来，第一时间跑来看他们，还带上了丰厚的新婚贺礼。
虽然对于风潇苏灵来说，巫山大战还是几天前的事，盐水女神也才香消玉殒了几天，但对于江河来说，这事已经过了半年。
他到底心大，如今已经又是一枚快乐的富家公子。
当然，富家公子前面不能再像往常那样加上纨绔二字了。自从江海出院后，江河就跟着自己大哥老老实实进了集团上班。
江二少从小到大因为守门人的身份，习惯性装傻充嫩，久而久之就真得有点傻了。其实他这人还是很聪明的，收了心后，认认真真工作了几个月，竟然也有了点精英的架势。
拿着礼物的江二少整整西装袖口，昂首挺胸下了跑车，往苏家下楼走去。
“苏仙姑风道长！”
坐在电脑前重新开始工作的苏灵闻言转头，看到风流倜傥的江二少戴着一副装逼的墨镜，嘴角一抽，道：“你这是要干什么？”
江河拿下墨镜：“这不是不想看到脏东西么？”
“灵玉铺首现在不是好好的么？你怕什么怕？”
“正因为好好的，所以不想见到脏东西，因为懒得管，这叫眼不见为净。”说完转头打量了一下苏家下楼，感慨般叹道，“哎！真是日月如梭，一转眼花璨就离开半年了，想当初第一次来苏家小楼，摘下眼镜就看到一只蛇妖坐在你现在这个位置用电脑，心里冲击别提多大。”
苏灵也想到了那时的画面，笑道：“别说，你装得还真挺像那么回事，每次见到花璨就骂他扭来扭去太娘。我都不知道你一早就看出他是蛇妖，要不然也不会误会你哥是守门人。”
江河笑着点点头：“也不知道花璨有没有找到他家人？什么时候才能回来看我们？”
苏灵道：“我还等着他带我一起发财呢！”
“算我一份。”
“你江氏集团二少爷凑什么热闹？”
“你老公家里还有矿呢！”
苏灵想到那座金光闪闪的丹穴山，好吧，确实有矿。
江河走过来，歪头上下打量她。
从后院走出来的风潇看到这一幕，立刻上前挡在他面前，板着脸道：“你干什么？”
江河嗤了一声：“出息！我就是看看九天玄女本尊到底跟之前的苏灵有什么不同？”
苏灵笑着问：“有什么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