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又一次无视她的话,现在越来越不将她当回事了,这绝对是个危险的预兆。
凤漠收紧双臂叹了口气,“我又没做什么,阿姝为什么这么生气。”
她就那么厌恶他的触碰么?
“还没做什么?你做过的还少么?甚至连我的初…”话题戛然而止,孟其姝蓦地闭上了嘴。
该死!她到底在说什么啊。
都是这只死色狼害的她都思绪不清了,若让这家伙知道那种事尾巴岂不是都要翘上天了?
“嗯?”凤漠闻言倏地眯起眸子,“阿姝方才说了什么?”
迎上那道探寻的目光,孟其姝下意识的别开了脸,“没说什么。”
“其实我听见了。”
孟其姝顿时满头黑线,“你神经病啊!听见了还问我干什么?走开,看到你就讨厌!”
挣扎了半天,那双手臂却跟铁一样纹丝不动。
“阿姝,我好开心。”凤漠收紧双臂轻轻抵着孟其姝的发顶,眉眼含笑柔化春风。
一切都是他的,完整的一个人,虽然他从来不在意这些,但不可否认这样的满足感是从未有过的。
挣扎的累了,孟其姝也放弃了,面无表情闷不吭声。
他是开心了,她可一点也不开心,完全处于下风…
一瞬间两人没再说话,夕阳西下霞光褪去,房间也渐渐暗了下来,相拥的身影透出淡淡的温馨。
无论什么样的凤漠,孟其姝都能应对,唯有这样的温柔。
好像倾尽了所有,毫无招架之力。
明明只是一只死色狼而已。
“阿姝。”凤漠突然开口,声音温软。
孟其姝怔了一下,没好气的应了一声。
“我们成亲吧。”
“…”呆若木鸡。
孟其姝僵硬的转头,“你…方才说什么?”
是她听错了吧?一定是她听错了。
没错,就是这样。
对上那双震惊的眸子,凤漠轻笑,“我说我们成亲吧。”
“成…亲?”孟其姝努力的挤出一抹笑,“你说的成亲一定不是我所理解的那个成亲对不对?”
“阿姝你在说什么啊?这世上的成亲当然只有一个意思。”
“所以你到底在胡说什么啊!谁要跟你成亲了?你这个疯子!走开走开,快走开!”
“阿姝…”
第一次求亲,失败。
自那天之后孟其姝也真的住了下来,但每日都尽量避开凤漠,虽然没什么效果。
凤漠的住处是幻术而变,就在城南的玉山半山腰,无人能见却俯瞰全城。
因为凤漠捅了娄子,孟其姝始终不放心乔装一番准备到孟府门前溜达一圈打探打探情况,结果一进城便呆住了。
这一片忙乱满城缟素是怎么回事?
“小姐!这…这…”霜降瞪大了眼,见军队涌来赶忙将孟其姝拉到一旁,“这怎么回事儿啊?”
孟其姝面色微沉,“皇宫里一定出事了,这样的阵仗…”
难道是皇帝驾崩了?早前听闻皇帝身患奇症久治不愈,坚持着挺了一年多已是奇迹,想来…是大限到了。
若真是皇帝驾崩了,那便与天下大乱无异了。
“皇宫?那岂不是皇…唔!”剩下的话被一只手捂住,霜降愕然这才反应过来赶忙低下头去。
孟其姝见状送开了手,低斥道,“祸从口出,在这种时候不要命了。”
“我这不是一时震惊忘了嘛。”霜降吐了吐舌头,“小姐,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还要回去打探么?”
孟其姝闻言唇角一抽,“现在你觉得老爹还有时间管我的事?回去了。”
霜降点头,“说的也是。”
“小姐,你又要找凤公子帮忙了吗?可是…他的身体好像…”看着站在门口犹豫不定的热,霜降尝试性的开口。
孟其姝转头,饶有兴味的扬眉,“小霜儿倒是意外的关心那家伙啊,是不是…被那只色狼迷昏了头了?嗯?”
霜降闻言连连摇头,“当然不是!小姐你在胡思乱想什么啊!我怎么可能会被凤公子有什么想法,那可是小姐的人!我可是一直都当他是姑爷看待的…”
“姑爷…”孟其姝面色一黑,唇角狠狠地抽了抽。
霜降见状愕然,“我知道小姐不爱听,可毕竟小姐你对人家凤公子做了那种事,成亲也是迟早的。虽然一说起来我就觉得我对小姐的教导很失败…”
孟其姝差点一口血吐出来,“我什么时候做了什么事了?你这丫头是不是不长脑子的?只看了一眼就能肯定我对那只狼怎么着了?我有那么饥不择食?在你眼里我究竟是个什么形象啊!”
明明从小一起长大,她还以为她是最了解她的人,现在看来…是她自作多情了。
“可是小姐那时候明明…”而且凤公子真的太美了啊,压倒什么的才算正常?诶?她这么想…没错吧。
嗯,应该没错,她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我没法跟你沟通了,现在快点离开十丈之外否则我会忍不住想揍你。”孟其姝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霜降满头黑线,虽然不相信孟其姝回真的对她动手但怕她气着还是躲开了。
房内听了个全程的凤漠忍笑忍的快要忍不住了,正准备收敛神情准备出去时门冷不丁的被推开了。
一个面色铁青,一个笑颜如花。
四目相对,表情瞬间僵在了脸上。
在心中默念了三遍我是好人,孟其姝咬牙切齿的开口,“您听的高兴?笑的开心?”
凤漠轻咳一声装模作样的点了点头,“嗯,还不错。实事求是,基本满意。”
这个混蛋!要不是她现在有事求他一定会…捏紧了双拳,孟其姝僵硬的挤出一抹笑,“既然您高兴了那能否陪着去皇宫一趟?”
“皇宫?”凤漠诧异的扬眉。
“皇帝应该驾崩了,现在正是关键时刻,一切成败只在今日,我必须去看看。”孟其姝拧眉,“所以在那之前你认真的回答我一个问题,你带我的话会不会伤到你?”
爹在那儿,她现在都不确定他支持的到底是谁,这一站错了队以后基本上可就是死的下场了。
“阿姝怕我受伤么?”凤漠轻轻勾唇。
“我只是不想欠你。”对,就是这样没错。
“…哦。”凤漠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我明白了,我们走吧。”
腰间一紧便被紧紧抱住,孟其姝面色一黑,伸手揪住了凤漠的衣襟,“等等,你还没回到我到底会不会伤到你!”
“为了阿姝就算伤了我也心甘情愿。”凤漠扬眉一笑,魅惑众生。
孟其姝怔住,反应过来立即挣扎起来,“谁…谁要你心甘情愿了。如果你不确定的回答我就不要…唔!”
唇上一软,声音戛然而止。
对上那双气恼的眸子,凤漠低低的开口,“小声点儿,我们现在可是贼。”
065做一个交易,终极大BOSS
贼?什么贼?
孟其姝转头,顿时傻了眼。
那些人…这不是皇宫?!居然不提醒她一声就玩瞬移。
凤鸾宫内沾满了人却空寂无声,门外可见包围的御林军,皇后樊妤一身华服端坐在高位之上,秀眉微蹙隐含怒气,“为什么城外会多那么多援军,就没人给哀家一个解释么?”
下方的人一片哗然,无人应声。
见无人应声,樊妤眸色一暗,“孟将军,怎么?连这个大将军也不知道?”
孟其姝闻言一怔,爹?爹他怎么在这里?他支持的不是二皇子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着自己被掐的手,凤漠无奈的叹息,“一会儿就知道答案了,阿姝你别着急。”
“不,我不着急。”孟其姝哼了哼,故意加大了手上的力道。
疼痛加剧,凤漠默默地垂下了脑袋。
此时听孟和回道,“回皇后娘娘微臣也是方才得知,其他的微臣…”
“好。”樊妤深吸一口气压下了心头的怒火,“那现在呢?兵临城下,都说说退兵的办法,最好的结果是不动一兵一卒。先皇方才仙去就有人谋反了,如此这般先生怎能得安?”
“请娘娘放心,臣一定遵循先皇诏书拥立新帝,剿灭乱党。”突然有人跪地宣誓,众人一看原是皇后本家内侄樊诘。
此话一出,统一党派的人纷纷效仿各自跪地高呼。
孟和与陆之乔相视一眼也跟着跪了下去。
樊妤见状满意的眯起眸子,起身走下去将人扶起来,“众位卿家请起,哀家相信只要有诸位扶持皇上一定能圆满处理这次危机。”
“可是太后不觉得奇怪么?直到现在幕后主使都没现身,原以为是二皇子,可现在二皇子在我们的掌控之中,这…实在是太诡异了。”樊诘道。
“是啊,这件事的确诡异,现在我们甚至连敌人是谁都不知道。”
“除了二皇子之外,还有谁有嫌疑呢?”
“不管那些,总之到最后那个人会出现的,到时候一网打尽便可!”
“一网打尽谈何如何?不要忘了现在城外有七万大军驻扎,整个皇城的兵马加起来都不够抵御的,就算现在调兵也根本来不及,除非能劝降成功。”
众人乱哄哄的议论起来。
听到其中一个讯息,孟其姝有些吃惊,“凤漠你听到了么?他们居然说二皇子在他们的掌控之中?那个二皇子不是幕后黑手吗?怎么这么容易就被控制了,这也太…”
一个筹谋了这么久的人怎么会到最后关头失算,这其中必有蹊跷。
“不如我们去另一边瞧瞧。”凤漠挑眉。
“另一边?”
“宗政那边。”
宗政?孟其姝愕然,不知为何现在再听到这个名字怎么都觉得奇怪,之前的重重纠缠就在眼前,亦真亦假。
不知那家伙记不记得那些事?
见孟其姝怔怔的,凤漠俯身靠近,“阿姝?”
回过神,孟其姝摇了摇头,“没什么。你不是说去另一边看看,走吧。”
凤漠微微眯起眸子,“之前做那些事的都不是宗政,你与他之间还跟以前一样什么也没有。”
孟其姝闻言一僵,“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难道会读心术?要不要这么恐怖。
“阿姝的一切我都知道。”凤漠得意的扬眉。
“切。”孟其姝不屑的哼了一声,转头看了看人群中的孟和道,“走吧。”
不管爹是不是站在皇后这边,至少现在不会有什么危险。
宗政登基了,二皇子被控制了,这都什么事儿啊?她越来越看不懂了。对了!还有师兄,这些事应该不会波及到他吧?
此时的宗政正在御书房处理事情,先帝的后事,朝臣的意见,更重要的是城外那驻守的七万大军。
已经整整三天没有睡过觉的宗政一脸疲惫,手边的浓茶已经不知换过几杯。
摄政王樊城见状合上了卷宗,“皇上,要不去休息会儿吧。这几日您实在太过劳累了,万不能伤了龙体。”
宗政闻言一怔抬起头来,“没关系,朕挺得住。父皇的丧礼就全权交由舅舅负责吧,朕相信舅舅。现在,舅舅带朕去见见那个人吧。”
樊城面色一变,为难道,“这…皇上,这件事还是先请示过太后吧。太后特地吩咐没有她的命令…”
“连朕也不行么?”宗政放下毛笔,双手交叉支住了下颚。
虽眉眼舒展却隐含胁迫,不怒自威。
樊城僵住,“皇上…”
“既然叫朕一声皇上就依旨而行。”语毕,宗政起身拂袖离去。
樊城见状无奈的叹了口气,招来亲卫耳语几句连忙追着跟了上去。
“那个人,看来是那个二皇子无疑了。”孟其姝轻敲着下颚,朝外走去。
只是…宗政为什么要去那个人呢?因为逼宫的事?
凤漠缓步跟上去,面色不悦。
銮驾缓缓停在一处破败的宫苑前,车一停下随行的侍卫便忙开了,樊城也很快下车候到了车前。
打起帘子,宗政躬身下了车。
这是一处极为落魄的地方,墙壁斑驳,朱红褪色,甚至牌匾都没有。现在唯一有的便是一层又一层紧闭的包围,飞鸟难入。
宗政方到门口,樊城便上前拦住,“皇上跟在臣身后便好。”说着,扬手示意随行的侍卫在前领路。
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一行人迤逦而入。
“我们也进去吧。”孟其姝见状一把拉住身旁的人便跟上去。
无意识的动作却将凤漠吓了一跳,反应过来之后便笑了。
越握越紧,孟其姝终于忍不住转头,“你怎么什么便宜都占啊?什么时候拉了我的手我居然不知道。”
凤漠一脸复杂,“我还以为…阿姝你怎么可以这样。”
“啊?你在说什么。”孟其姝拧眉,烦躁的反握那只手跨进了大门,“再做小动作就别碰我了。”
凤漠又笑了。
院内与外面看起来并无二致,一样的荒凉,还在干净,破败的东西也整理的井井有条一尘不染。
几件粗布衣衫晾在绳子上飘飘荡荡,半开的房门吱吱呀呀的响,青天白日竟有些森然。
随行侍卫面无表情的占领了门口的位置,另外两人走进去同时高呼皇上驾到。
半晌没有反应,甚至连接应的人也不曾出现。
樊城见状轻蔑的冷哼一声,高喝道,“我知道二皇子听见了,如今皇上念及旧情前来探视,还请二皇子出来相见。我们已坐到礼让三分,若是二皇子再不识抬举休怪…”
“舅舅。”宗政突然开口,声音低沉。
“皇上?”樊城一怔,立即恢复恭敬,“虽然皇上与二皇子是兄弟,但自小不曾相见不了解二皇子的脾气,他…”
“舅舅不必说了,朕知道该怎么做,你们在外面等着。”吩咐一声,宗政便朝屋内走去。
樊城大惊失色,急忙上前将人拦住,“皇上不可!万万不可呀!您就这样去见他实在是太危险了,请允许臣…”
看着拦在身前的人,一抹厌恶从眸中掠过,宗政勾唇似笑非笑的开口,“从小到大已经这么多年了,舅舅以后是不是也想一直管着朕?似乎不是朕说的话你们都可以视作无物?”
樊城一惊,蓦地低下头去,“臣不敢。”
“既然不敢还不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