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起身,秋樱桃双腿立刻呈弯曲状收拢,看来她潜意识里想改用这个姿势很久了,可又偏偏未唤醒他。

“呵呵呵,这么乖,那本少爷给你弄点好吃的。”慕佳男笑眯眯的走入密林深处,不一会儿便提着一只大野兔走出,自行退毛剔骨,他的动作很轻,尽量避免吵醒睡梦中的人儿。

待浓郁的香气弥漫开来,秋樱桃鬼使神差地开始缓慢爬下,眯缝着眼,边嗅边找,当快扑到灼热的篝火前时,她才彻底睁开眼篝火架上挂着一块烤熟的肉,但她不确定是不是在做梦,就如卖火柴的小女孩般揉眼睛展清视线突然,一张大脸猛然对在她面前,秋樱桃下意识的向后仰去。慕佳男璨齿一笑,从木架上取出一块烤熟的兔腿,舔舔嘴唇,张大嘴作出欲咬下的残忍之举,秋樱桃顿时十二分清醒,她当然抢不过慕佳男,慢悠悠地半跪在落叶上,目不转睛地看着那块美味咽口水就那么看着

“”慕佳男看她一幅可怜巴巴的模样,不忍心再戏耍,直接将兔腿向前递了递,秋樱桃立刻探手接过,她盘膝而坐,毫不犹豫地一口咬住酥脆的烤肉上,满齿留香令人食欲大振,当然,她长期处于食欲大振的状态。秋樱桃顿时满足地仰起头细细品味,太好吃了!

慕佳男总觉得牛小妞不像千金大小姐,倒像极了吃不饱饭的穷苦百姓。貌似一点未意识到都是自己在抢吃抢喝才害她如此落魄。

他给自己挑了一块最小的烤肉,话说有肉无酒自不欢,他随手抄起装有黄酒的葫芦瓶抿了口,刚要开动发现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正瞄向自己,他看看手中的肉又看看牛小妞“那两块马上烤熟了,你总盯着我这边作何?”

秋樱桃眨巴眨巴大眼睛,而她那块烤肉已经消化完毕你自己都说了,马上烤熟就是没烤熟,万一谷梦雨那死丫头又跑回来就麻烦了麻烦了!

慕佳男见她还是一瞬不瞬的看着自己,只得不情愿的又将属于自己的那份给她,秋樱桃笑眯眯的靠在他身旁,毫不客气的欣然接受。

此刻,慕佳男手中只剩黄酒,一边抿酒一边翻转烤肉,而他发现一件很可怕的事,牛小妞已把两大块肉吃下肚,居然又再眼巴巴的看着那块未烤熟的“不带你这样的”

秋樱桃扁扁嘴在地上写下:可我还饿

“”真不该烤什么兔子,抓只熊都能让她整吞了。

慕佳男确实未料到牛小妞食量这般大,不大会儿的功夫,她已不费吹灰之力吃掉整只烤兔,还喝了二两黄酒,此刻舒舒服服的躺在一边望天,而他却落得没酒没肉巨凄惨。

秋樱桃一歪头看向慕佳男,幸灾乐祸的咧嘴一笑啧啧,看那委屈的小模样,真可怜哟。

曙光初现,慕佳男饿着肚子也无心睡眠,提起“饭桶”小妞继续赶路。秋樱桃正好吃得太撑溜食儿,她欢蹦乱跳地跟着慕佳男身后。

刚走了不到半小时,她看见地上躺着一只显眼的小木盒,好奇地走进忽然感到脚腕处一紧!“刷”的一下倒悬而起,果真是好奇害死猫,秋樱桃吓得欲大叫,但声音肯定是没有。慕佳男听到动静猛然转身,只见牛小妞脚腕套着一个绳子,倒挂在树枝上张牙舞爪。

慕佳男初步判断是猎人埋下的陷阱,他慢条斯理的走回原地,仰视头顶用眼神惊叫的牛小妞“吃独食儿遭报应喽,呵呵呵”

“”秋樱桃感到肚皮一凉,急忙两手压着衣角,整个人如“吊死鬼”似的在半空打转,而且正因为吃肉太多有点想吐。慕佳男这混蛋,见死不救还说风凉话,呜呜。

“求求我。” 慕佳男用树杈轻戳了戳秋樱桃脑瓜,心情大好。

秋樱桃边躲避树枝骚扰边干着急,她如果能开口说话还用受这份罪么?该死的慕佳男。

当两人僵持不下时,忽然从不远处传来一道清脆且熟悉且罪恶的呼喊声:

“呀!抓错认了——”话音未落,一只小飞刀直奔绳索割去,秋樱桃顿感大头朝下直线下降,双手捂脸,看来要以身试法证明“地球引力”的强大了慕佳男双臂一伸,稳稳地将她接入手中,当秋樱桃刚要抛去感激的目光时,慕佳男忽然呵呵一笑,掌心向下一松做了个欲扔地假动作,秋樱桃急忙抓住他肩头不撒手,她都这么不幸了还吓唬人,这混蛋太不是东西了!

随着一抹绿色动影,谷梦雨略带尴尬地现身眼前:“抱歉牛小妞,我原本是想套他”

“”秋樱桃定了定神,攀附在慕佳男肩头扭头一看,对这姑娘真是又恨又受不了。

谷梦雨见虚惊一场,如释重负地阔步走向慕佳男,站定三步外怒指道:“我知晓你叫慕佳男了,本姑娘深明大义不会为难你娘子,从今日起,只对付你一人!”

慕佳男眯缝着眼发愁,这两丫头何时彼此熟悉了?

秋樱桃急忙指指慕佳男又指指自己,猛摆手摇头,他们是纯洁地男女朋友关系!可两人过于暧昧的姿势毫无说服力。

谷梦雨一扬手,自说自话道:“你想求我别欺负你夫君是吗?你心疼是吗?放心啦,本姑娘是斯文人,不会动刀动抢见血的哦。”

慕佳男不屑一顾的呵呵笑:“口气这么大呀?”

“”秋樱桃一下跳回地面想解释清楚,可连打开木盒写字的工夫都没给她,只见谷梦雨以一个箭步冲向慕佳男“动手动脚”。

慕佳男双手环胸,慢条斯理地用腿肘、脚抵御谷梦雨“疯魔”似的猛攻,还漫不经心的准确说出谷梦雨要攻击的方位:“前胸,软肋,哎呀,你要学会攻其不备哟”

“”谷梦雨气得脑皮发麻,何况赤手空拳对搏并非她长项,她呼哧带喘打了半天不但未碰到慕佳男半分,还被他奚落得无地自容。她在转身之际从袖中射出一只飞镖直奔慕佳男心口,慕佳男岂有躲不开的道理,一跃身跳上岩石,随之无奈摇头:“方才我好似听某人说不动刀。”

“对付小人还需讲理吗?!”谷梦雨无理搅三分,不管不顾地顺袖口将五把飞刀滑于掌心,慕佳男则若无其事地坐在是块上,翘起二郎腿等她出招。

秋樱桃见状即刻双手一展挡在谷梦雨身前,谷梦雨不明白她何意,飞刀随之扬起,怒火中烧道:“这小子太目中无人了,你怎嫁给这种男人?快让开,我不想误伤到你!”

秋樱桃知道这会儿解释他们是不是夫妻好似没多大用,不对,如果解释清楚了,这姑娘更会肆无忌惮的重追猛打了。

她做个“请稍等”的手势,然后转身走向慕佳男,慕佳男吊儿郎当的颠颠脚尖,当目光落在牛小妞脸颊上时,发现她竟然无缘无故的默默流泪,慕佳男嘴角一敛站起身:“怎了妞妞?”

秋樱桃可是拧着自己大腿才挤出眼泪的,女人了解女人,慕佳男这种男人很可恶,你越是生气他就想方设法把你逼疯,像她这种没骨气的选手一般都采取置若罔闻的态度,其实说一两句软话就没事了,又不是什么深仇大恨。她扯了扯慕佳男衣角,蹲下身写道:随便道个歉吧,让着女子不丢人,这样闹下去我心里害怕。

“”慕佳男缓慢的眨动睫毛,道歉没难度,可是他确实没做错何事。可秋樱桃眼泪巴巴地望着他,用眼神恳求他低头慕佳男微叹口气,不耐烦地看向谷梦雨:“罢了罢了,本少爷给你赔不是,恶灵退散吧。”

秋樱桃一翻白眼差点没晕过去,还不如不道歉呢!

而谷梦雨不怒反笑,不依不饶地指向地面:“不行!必须跪地求饶!”

秋樱桃这次真快四脚朝天晕过去了,这姑娘真是胡搅蛮缠的极品。

慕佳男朝秋樱桃耸耸肩,不正经地询问:“要么我杀了她?”他话音未落,眸中一冷,手中绳索已如蛟龙般直冲谷梦雨而去,瞬间之后,谷梦雨还未看清攻击来自何处,已被五花大绑倒挂在树杈上,谷梦雨双手双脚都被束缚,怒不可赦大骂:“小人,你这卑鄙无耻的小人快放本姑娘下去!——”

慕佳男瞭望四周,从树上摘下几个野果子串成串挂在谷梦雨脖颈上,故作遗憾地招手告别:“看来此地暂时无人经过了,姑娘早些歇息吧。”语毕,他牵起秋樱桃继续赶路,身后传来谷梦雨边谩骂边叫嚣的求救声,秋樱桃心软的驻足回望,却被慕佳男一扯手腕直径前行:“最多三个时辰,定会有猎户经过此地,走吧。”

秋樱桃半信半疑的跟随,不过,慕佳男说得话一般都有真凭实据。至少他还“好心”地给那妞脖子上挂了一串水果解渴。唉,终于清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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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清水秀,诗情画意

他们相安无事赶了两天路,那绿衣姑娘也未再出现捣乱。此刻通过一条山涧中的河道便可抵达燕还山山脚下,秋樱桃踮脚眺望这条河道九曲回肠,清澈的河水镶嵌在山石耸立的峭壁间,两岸没路,所以乘船是唯一的交通工具。

“上来。” 慕佳男从一位船家手里卖下小木筏,只因船家不肯送他们上燕还山。

船家在收银子时再三叮嘱,绕过这段小河道便出现三岔河流,只有一条是通往燕还山,见哪条河前雾气氤氲就往哪钻准没错。也正因迷雾缭绕易迷失方向,河两岸百姓又常时而传出人口失踪的噩耗,所以百姓们避而远之。但也不乏武林人士勇闯燕还,依船家久居多年、过目不忘的经验断言,能活着走出来的豪杰寥寥无几,所以普通船家从不靠近那段河域,船家明确表示他们此行凶多吉少。

人吓人吓死人,秋樱桃听得肝颤腿软,可又见慕佳男神色从容不迫,自己也不好意思打退堂鼓,她从村妇手中买下三十个大馒头,还没到地方先饿死就不好了。

村妇也是热心肠,拉着秋樱桃的手上下打量,表情极为惆怅,那眼神好似在看一幅将死之人的未亡尸:“年纪轻轻唉”

“”秋樱桃抽出手指,此刻笑得比哭还难看,她抱着大馒头跳上小木筏,只因慕佳男警告她再不上木筏就不等了。

木筏没有木船稳当,木筏两边无遮无拦,好比一根硕大的枯木片在河流中随意漂泊。冰冷的河水会因伐体波动而冲刷筏面。秋樱桃抱着包裹坐在筏面的竹板凳上,紧张地情绪逐渐被四周美景所缓解。缕缕清新的空气如薄荷糖般沁人心脾,青山绿水层层环绕,山猴成群结队的在树枝间嬉戏玩耍,时而发出叽叽喳喳的欢笑声,河水清凉透彻,鱼儿围在木筏旁欢快游走。秋樱桃第一次身临其境的体会到大自然所赋予的美妙,原始的美景近在咫尺,安逸且宁静。

她从布袋中取出一个馒头,掰成小块抛入河中,只见鱼群蜂拥而至,鱼身翻滚得水面涟漪晕晕,活泼可爱得像群小孩子,好玩是好玩了,可鱼儿越聚越多。她此刻开心得有些忘乎所以了,不一会儿已将五、六个馒头喂了鱼嘴。殊不知,此举引来一条半米多长的青蓝色大鱼浮游追随。

秋樱桃惊讶的张大嘴,指了指露出水面的巨大鱼鳍,急忙扭身看向木筏末端执篙杆的慕佳男,而慕佳男已感到木筏被大鱼撞得晃悠不定,他见牛小妞居然还要无节制的将整个馒头仍下水喂大鱼“你来划木筏。”

“”秋樱桃嘟起嘴,其实慕佳男站在伐尾姿态优雅,人又帅得冒泡,而她正在享受与美男同游的乐趣,原本挺诗情画意嘛,可这家伙就是不愿让自己称心如意。

慕佳男将她不情愿的表情抛出眼底,一伸手,无情的将篙杆递向秋樱桃,秋樱桃蔫头耷脑地站起身,但木筏不够平稳,她原地晃悠几下,才如履薄冰地走到末端。慕佳男一个大跨步跳坐在竹凳上,回眸朝秋樱桃眨眨眼:“加油,到你发光发热的时候了。”

秋樱桃瞥了他一眼,从未划过木筏的她举着长竹竿看了看,不过应该不算难,一头插入水中当支点,使劲推动木筏前行就没问题了吧?她自我感觉良好的想做就做,但想法与现实总是有差距,她卖力的将竹竿在水中抽动,但木筏非常不配合的只在原地打转。

慕佳男不慌不忙地转过身,坐在小凳子上伸出一根手瞎指挥:“真笨啊妞妞,将杆子插入淤泥中,插结实了再向前推,空有一身蛮力。”

“”秋樱桃还未掌握滑筏的要领,只能深一脚浅一脚的慢慢摸索,总之慢悠悠地也能向前移动了,但水面掌控真的比想象中难驾驭,不对,是非常不听话,你想去东木筏偏去西。此刻游湖的兴致荡然无存,她回忆起没死之前旅游时的情形,还非逼船夫东拐西拐找小水道去探险,这会儿才体会到行行出状元的确凿性。

慕佳男趁着休息的空档整理兵器、暗器,虽他不至于对燕还山产生恐惧,但面对未知的区域还是谨慎为妙。他此刻便蹲在竹凳前擦拭、装配易伸缩拉扯的细铁链——

当奇形怪状的兵器一件件展现,秋樱桃才发现慕佳男简直像个魔术师,单袖口铁箍里便掏出十几种暗器,小到一根绣花针,大到两丈长的匕首,大件套小件层层相扣,虽没有火箭大炮的威力,但感觉比特种部队配备得还精锐,总之繁复得令人眼花缭乱,怪不得他不怕呢,就这些东西就能弄死百来个人。

待他收整完毕,再次将双刀斜背于身后,秋樱桃注意到他手指上已没了那枚银戒指,肉眼能看到的除了双刀便是那只金灿灿的“捉妖箍”她不由俯视自己手腕上的那半只,心情却变得郁闷,或许这东西一辈子不能取下来,好像妖孽般陪她终老。

悠扬的乐曲声绕林缭绕,秋樱桃无精打采地抬起头慕佳男背对自己而坐,一袭侠客的装扮无法掩盖他格外耀眼的优雅气质,他顽皮地蹲在竹凳上吹响叶片,湛蓝的天空下,碧绿的河水涓涓流淌,小小木筏随轻风缓缓漂流,青山绿荫间弥漫着古朴优雅的和旋,鸟儿在奏乐中展翅飞舞,和谐美妙得好似一幅山水画。

秋樱桃确定自己在欣赏一幅画,嘴角不由自主的微扬着,至少在他转身时她可以毫不掩饰的观赏,定格在记忆中,只属于她一人的回忆。很想大声说不虚此行,无论结果好坏,人就是这样,总不愿安于现状,带着好奇与恐惧去探索未知的神秘,去享受探险的过程,或许失望而归,但曾经一同走过的脚印将永存心间。

慕佳男漫无目的地直视前方,听似轻快的乐曲中却透着一丝惆怅,他不愿注视牛小妞的背影,那会让他感觉她靠得这么近却又那般遥远,当他急于赶路时,一心想尽快抵达终点,可终点降至时,他又期望这条河悠远而漫长。明媚的阳光射不入他心底,而那个落寞的角落依旧冰冷孤独。或者,他注定一出生便要为他人忙碌,自由自在地活着才是一种奢望。

一个时辰后,在七转八绕中,秋樱桃已将木筏缓缓划到一只横跨河流的山洞前,山洞口笼罩着一层浓白的霜气,透着一轮冰寒阴霾的气息。慕佳男起身接过篙杆,将一只火把递给秋樱桃:“去前面坐好。”

秋樱桃言听计从地举着火把坐回竹凳,当木筏驶入洞口时,湿漉漉的洞壁嘀嘀嗒嗒落下水滴,空洞的回音泛起寒意。她高举火把,顿感无数黑鸭鸭一片的飞行物掠过眼前,秋樱桃吓得双手抱头,随手将火把掉入河中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令她感到更为恐慌,她哆哆嗦嗦地爬在木筏上需找慕佳男,而刚爬出两步已慕佳男迎上“只是蝙蝠,莫怕。”

“”秋樱桃顿时一手抓着他袖口一手捂住脖子,吸血鬼?

慕佳男再次燃起一只火把,将黑兮兮的山洞照亮,只见密密麻麻的蝙蝠倒挂在壁顶上,而这些蝙蝠也不过因为受到惊吓而慌乱了一阵,他低头俯视牛小妞头顶,本想奚落她两句,却发现她瑟瑟发抖地蜷缩在自己腿边慕佳男不知哪来得这种怪理论,在潜意识里一直认为牛小妞比其他女子胆子大,可事实证明她只是个涉世尚浅的小丫头。

他沉默片刻,发现木筏在缓缓自行,那说明水流在向下顺流,他把篙杆搭在木筏上,坐下身,将牛小妞抱坐在腿上,腾出一只手推动岩壁边缘助力前行他浑厚的声线伴着笑意回响:“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个力大如牛的小姑娘,可胆子却比老鼠小,还要扮女侠打抱不平,你猜她是谁?呵呵呵”

“”不是她,她只是有一点点小紧张而已,可因木筏极为不稳,秋樱桃也不敢乱动,更无心反驳,她双手捂着脸,老老实实地坐在慕佳男腿上是迫不得已才倚得这么近,真的真的。

慕佳男在林中住惯了,自然不在意突如其来的飞禽走兽,或者说是人类的出现吓到了它们,他仰视洞顶的小蝙蝠:“我们马上要离开喽,不会伤害你们”

秋樱桃见他幼稚得向蝙蝠报备,不由放下手指睨了慕佳男一眼,回想他杀人时的冷酷情形,确实令人感不寒而栗,他时而冷酷时而天真的脸孔又让人捉摸不透。

慕佳男侧头朝秋樱桃眨眨眼,故作紧张的叮嘱道:“快把脸遮起来,你的容貌吓到蝙蝠了。”

“”秋樱桃脖子一梗,大脸朝天扬起头展示脸孔,还非要证明自己没那么丑不可,当然,她还没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更幼稚,同时也发现那些小蝙蝠没什么可怕的。

慕佳男不怀好意地一笑,特意高举火把惊叹道:“快看快看,好多蝙蝠在捂脸呢。”他说话的同时,确实有不少小蝙蝠很配合的遮住脑瓜躲避光源。

秋樱桃哪晓得蝙蝠讨厌火光的常识,极为惊讶的张大嘴,不由自主摸了摸自己脸蛋,难道自己真长得这么惨不忍睹么?

她郁闷地低头摩挲衣角,什么害怕不害怕的早抛到脑后呜呜,慕佳男肯定会蝙蝠语,是他指示蝙蝠捂脸的!这猪狗不如的家伙再次蹂躏她幼小的心灵。

当悠长的隧道通过,展现在他们眼前的,的确是三岔河,而其中一条河流正如船家所说迷雾浓重,能见度连一米都没有,慕佳男扬指吹出一声鸣哨,只见迷雾中呼啦呼啦乱飞出野鸭子,秋樱桃再次坐回竹凳上,慕佳男命她注意前行路上的阻碍物,木筏缓缓驶入迷雾团团的水域中,她忐忑不安的掏出一个大馒头,边大口咀嚼边瞪大眼睛注视前方动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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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是来气人的

慕佳男在进入迷雾缭绕的水域后注意到一件事,雾气虽大,但水中鱼儿从四面八方游来,这说明此条由灌木包裹的河流并非一条,而是由无数分支流域汇集而成。而且水位越来越低,换言之,可以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进入燕还山山缘,而他们只是从一处众所周知所的河渠前行,所以两岸百姓所指——进入燕还,有去无回。言过其实。

秋樱桃目不转睛地注视前方,手中拿着一根长树枝做“扫荡”运动,因为如果不幸撞上河中大石块必然人仰船翻。

木筏前行了一段时间并无异样发生,虽然气氛依旧诡异,秋樱桃嗅了嗅鼻子,不远处传来一股潮湿的霉味,水面隐约可以看到点点绿意,她回身向慕佳男报告最新动态,慕佳男走向船头观望“苔藓,前面一段要经过沼泽,坐好别乱动。”

秋樱桃印象中沼泽就是吞人的泥潭,电视里常有那种镜头,一个人挣扎半天还是爬不出沼泽地,最后以慢动作淹没了五根手指挂了。

她紧张地蜷缩一团,为保持身体平稳,她连呼吸都是规律性的长短一样。

当木筏驶入一条极其窄小的通道,雾气更为浑浊,能见度从二米降到半米,在沼泽地又不能点火把,否则一把火燃起他们全得升天。

秋樱桃是个不称职的导航员,惊见前方有一只庞然大物挡住去路,但要提醒慕佳男时已来不及了,木筏前端与阻碍物硬生生的撞在一起,顿时发出一声木头相撞的闷响与震颤。

她向后翻滚两周半摔在慕佳男脚边,慕佳男急忙弯身将她扶住,双手托她腋下抱到身后,只因他知晓前方的阻碍物是个活物

被撞击的圆形木块在沼泽中缓慢旋转,好似一只莲花座,而坐在莲花座上的人影稳如泰山,口中念念有词:“前方已无路,请两位施主即刻返回,阿弥陀佛”

“”秋樱桃伸头探脑的向前看去,一位身着僧服的秃驴盘膝坐在木质的莲花座上,眉宇祥和,也就二十出头的模样,他手持佛珠神色淡然,加上迷雾缭绕还真像半仙儿。秋樱桃都不知这人从哪钻出来的,重点是他被木筏狠狠撞击居然纹丝不动。再看这和尚默默诵经,正稳稳当当挡住去路,看似语气平和却带出不容前行的坚定信念,此人来者不善,更非善类。

慕佳男斜唇一笑:“出家人不打诳语,我看你乃冒牌和尚哟”

和尚不苟言笑,不予辩驳继续诵经,看来他要以打禅的劲头跟他们死扛到底。

第一只拦路虎出现。慕佳男不急不缓盘膝而坐:“妞妞,我饿了。”

秋樱桃怔了怔,还好她有备而来,从包裹里掏出一个大馒头和酱菜递给慕佳男,她心想了:慕佳男好恶毒啊,不打不骂,准备活活饿死小秃驴!她只能这么理解。

耳边萦绕喃喃自语的经文,而慕佳男心不在焉的啃着馒头,眼角含着一丝坏笑,他一转身与秋樱桃面对面而坐:“我给你讲个故事啊一个小和尚因为耐不得佛家的寂寞就下山还俗了。不出一个月,因为耐不得尘世的口舌,又上山了。可又不到一个月,又因不耐寂寞还是去了。如此三番,老僧就对他说,你干脆也不必信佛,脱去袈裟,也不必认真去做俗人,就在庙宇和尘世之间的凉亭那里设一个去处,卖茶如何?后来,小和尚很听话,讨了个小娘子,在半山腰支起小茶店,活得挺滋润。老僧指引的很对,半路子的人只能做半路子的事。”

“”秋樱桃眨了眨眼,他在骂这和尚是不伦不类的半吊子?

和尚微眯开眼,他岂能听不出此男子在用激将法逼自己出手,可他的责任只为拦截去路,不可伤及无辜,所以挣扎了一瞬便又合起双眼。不过他确定此男子必为难缠的角色。

慕佳男看似漫不经心的表情下却蕴藏着敏锐的洞察力,深知在沼泽迎战对自身不利,也从蛛丝马迹断出这和尚气功根底扎实。他指桑骂槐地将和尚嘲讽一番,随后舒缓筋骨转过身向后仰靠,秋樱桃以为他身体不舒服,急忙蹲跳一步用肩膀接住他后脑勺当慕佳男本想小幅度的活动活动筋骨时,牛小妞这一迎上不由令他怔了怔,他抬起眸注视眼上的牛小妞一瞬,随之厚颜无耻地就这样当椅子背似的靠着了。

秋樱桃见他并无睡意或哪里难受,只是偷懒歇着,不过她想到一场恶战或许避无可避,也懒得计较,而那小和尚闭目养神也停止了诵经。闲来无事不如聊天,想到这,她将笔墨盒拿出开始写字,因为有件事她还没搞懂,她两手向前一环伸到慕佳男眼前:银戒指怎取下的?我上次出现幻觉跟那戒指有关吗?

慕佳男懒洋洋地躺在她肩膀上,手伸进布袋中取出一抹戒指环举高:“你指这个?”

秋樱桃仔细看了看,确定是那枚戒指没错,只是哪里有点别扭,好似环内直径比她想象中的宽很多,原来慕佳男的手指这么粗?

慕佳男拉过她的手指,随意找了根手指套上,然后搓了搓她指节只见那枚套在手指上的戒指居然内直径开始缩小,不到五秒已严丝合缝的卡在她指根下,秋樱桃惊讶的半张着嘴,这戒指好神奇啊,竟然可以根据每个人手指粗细随意变化,话说这门技术在二十一世纪都难得一见。她刚欲甩手指却被慕佳男制止了动作“这戒指确实会散出一股奇异的气体,我已在猪狗实验中得以证实,不过还限于密室中发挥作用,究竟如何正确使用我还未琢磨透。”

“”这么危险的玩意干嘛套她手上?秋樱桃小心翼翼的扯拽,拔了三两下才发现慕佳男无意中将这枚套在她无名指上象征爱情的无名指,慕佳男肯定不懂。

慕佳男见她神色怪异,不由呵呵呵一笑:“随时可以取下,我知晓方法,先带着吧,或许能派上些用场。”他垂眸看向前方,不由自主将思绪拉回河边取戒指的一幕,嘴角微微收敛,又不经意地扬起,他自认不会被儿女情长的情绪所牵绊,却忽略了自己只不过是个凡人。

秋樱桃缓慢地点点头,目光不由落在无名指上少女都有梦,她也曾无数次幻想过是谁为自己带上象征爱情的指环,不管是价值连城的钻戒还是不值钱的路边假货,她相信爱情的价值不在于贵贱,只要戴上,便代表她接受了那个男人,生前没赶上,穿越后也无法如愿,或者正预示着她无法拥有真正的爱情。

慕佳男注视小和尚片刻,忽然眼珠一转与秋樱桃窃窃私语出坏主意,秋樱桃听了个大概,顿时瞪大眼睛再次确定。

慕佳男坚定的眨眨眼,秋樱桃咧嘴一笑,终于轮到她发挥了,慕佳男太有才了,居然知道她有画画发面的“天赋”。她将一小张宣纸平铺在竹凳上,认认真真地看了和尚一眼,其实看不看这一眼根本多余,她随之兴致勃勃地开始乱涂乱画,所谓漫画,首先要掌握人物的明显特征,以变形和夸大其词的手法加以修饰,当然!她没啥绘画功底,但彰显秃驴光亮亮的脑瓜和抽象的五官是没问题的,嘿嘿。

当画好后,她先展示给慕佳男欣赏慕佳男从未见过如此丑陋的画像,甚至比预期的还要差,看来他是高估牛小妞了,画中和尚有着晶晶亮的秃脑壳,死鱼眼踏鼻子鲶鱼嘴,为凸显其头顶寸草不生,还画出几条发光的斜线,好像太阳顶在脖子上。具体造型请参考小丸子爷爷的脸部特征,身体部分请参考机器猫的身材,莲花座摇身一变换成痰盂一只。

慕佳男忍不住哑声一笑:“快给和尚哥哥看看你的力作。”

秋樱桃自信满满的点点头,然后将倾心大作插在树杈上送到小和尚眼前小和尚感到眼前有光影遮挡,面无表情地睁开双眼先是怔了一瞬,顿时气恼得将那副漫画打落沼泽中。话说,在慕佳男与秋樱桃三番五次羞辱后,他显然快沉不住气,只见小和尚忽然金鸡独立伫立莲花座之上,眸中带出一丝不悦:“既然二位施主不懂知难而退的道理,莫怪贫僧得罪了!”

慕佳男等他出手很久了,小和尚终于因岁数小定力不够自乱阵脚慕佳男一跃身跳到木筏前端,邪魅浅笑,摊开一手:“若本少爷将你打落沼泽之中便算结束。”话音未落,他已与和尚同时腾空而起,两人即刻在迷雾中对搏交战。

秋樱桃瞪大眼睛仰视眼前一堆快如闪电的交锋身影,他二人都以自驾物作为蹬踏物,大部分打斗过程都借助弹跳点悬浮在沼泽之上,她不知和尚的莲花座结实不结实,总之慕佳男落地时很轻,几乎感觉不到太大震颤都好厉害啊,说打就打起来了,殊不知是自己那副自认“千古佳作”的怪东西令小和尚彻底炸毛了。

当一阵乱战交锋中,只听“噗通”一声摔落发出,慕佳男脚尖轻盈落在木伐前端,毫无悬念的胜出。小和尚初次失手,沼泽不比水潭,陷入其中不易逃脱,他不喊不叫,只在泥泞的沼泽中奋力挣扎,当他手指碰到一根竹竿时,无暇思考,刻不容缓顶身力拔双腿,但竹竿似乎有力道相助,猛然向上一抬将他整个人抽出沼泽,随之稳稳地放在莲花座上

和尚满身泥泞狼狈不堪,他注视敌手,发现敌手肩头扛着一根竹竿,正朝他不温不火的浅笑。小和尚虽心有不服但终究因一时气恼败落他手,而且此人不计前嫌相助己身,他并未多做挣扎,随之微低头行佛礼:“贫僧只是上燕还山的第一关,请二位施主多加小心”语毕,他让出去路,好似在给慕佳男提醒:“燕还五重关,前方多波折,善哉善哉”

慕佳男一怔,木筏路过和尚身旁时抱拳行礼:“谢了。”

秋樱桃则笑眯眯递上一块小手帕,小和尚不由一愣,接过手帕向秋樱桃行佛礼致谢。当他怀揣感激之情打开手帕时发现洁白的手帕上画着一副与方才那张大同小异的丑画,还有赠言:希望你喜欢,(*^__^*) 嘻嘻…。

“”小和尚注视他们远去的背影,随之合眸静心,出家人不可杀生,阿弥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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凹凸曼打小怪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