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夕拾的话,萤火顿时松了一口气,心想那好男风的家伙还是有点手段的。

暗卫隐离去之后,夕拾不动声色的来到萤火身边,一抛冷漠面孔像个孩子似地腻在萤火怀里,“燕儿,我要出去一趟。”

“恩,有重要的事就去吧。”

夕拾眼巴巴地瞅着萤火,嘟囔道:“你都不留我的吗?”

难道是自己想要快点打发夕拾离去的心情太流于表面了吗?才一句话就被拆穿了?

见萤火愣愣的,夕拾又不安分的吻上某人娇嫩的唇瓣,这次贪恋的吻了很久才罢手,“燕儿,我会很快回来陪你的。”

“嗯,路上小心。”萤火开始苦口婆心的叮嘱,拢了拢夕拾的衣衫,“多穿一点,小心不要着凉了。”说着又找出了皮裘披风给夕拾披上。

“我们家燕儿以后老了一定会是个啰嗦的老太婆。”

“去你的…”系带子的时候,萤火故意加了大力,“那时候你也是个老头子了。”

“呀呀,老婆子要谋杀亲夫了,哎呀呀…”

“去吧。”

夕拾点点头,最后最后还不忘偷香一个,得逞之后笑得那叫一个明媚和灿烂。

“燕儿,乖乖等我回来。”

送走了夕拾,萤火先前憋足的气力好似卸去了一大半,不知道是因为夕拾离开的缘故,还是因为自己又一次间接的骗了他的缘故。

疲累的倒在床上,睁眼闭眼等着预定好的时辰来临。

萤火准备好出门前,夕拾果然还没有回来,素淡那家伙真的拖住了他,那么她也得在接下来的时间内好好完成自己的事。

三更,皇城北门。

萤火依旧一席火红的衣衫,右手持针,左手拎了一个血淋淋的布兜,兜子下面殷红了一片,一路走来,血红滴湿了身后的石板路。

四周一片漆黑,凉夜的露水打在身上,浸透衣服洇在肌肤上,彻骨的寒。

萤火高举左手的兜子,对着空旷的皇城门喊了一句,“花怜优,出来。”

——花怜优,出来!

萤火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城门之上,声音渐渐弱去,但始终不见花怜优一行人的身影。

等得时间越长,萤火的耐心就磨去的越多,平静的内心也开始焦急起来,虽然在心底一直告诉自己,不要急躁不要急躁,该来的总会来的,迟迟不现身的花怜优又不知道在打什么鬼主意了。

“花怜优,你出来。”萤火又试着喊了一句。

夜已经整个淹没了城门,四周死寂一片,完全不像有人来过的样子。

“居然敢耍我!”等了不少时间,萤火暗骂道,“这该死的花怜优…”

如果花怜优有意耍她,那么她继续等下也白费气力,虽然不甘心但是傻等着终究不是个事,想着便要转身。

——咚、咚。

正待萤火转身之际,头顶传来两声巨响,抬头一看,是两簇烟花绽开在夜幕之上,开出繁艳之花。

之后又传来几声巨响,随之更多的烟火绽放于夜空之上,烟花一簇一簇零落下来,落地之后在城门边窜起了两堆大火,火势趁着风势渐渐烧旺,火势把原本黑暗的城门照得通亮。

顺着火光向上望去,花怜优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城门之上,由上至下的和萤火对视着,目光里充满着讽刺之意。

“你他妈来迟了。”

萤火越是生气,花怜优越是开心,见萤火一脸憋气的模样,花怜优捂嘴浅笑,“不好意思,我刚刚去见了个朋友,所以来晚了。”

萤火哪管花怜优去见谁,她现在就想见到自己的老爹,“废话少说,你要的东西在此,我老爹呢?”

“不要着急嘛,我话还没说完呢。”

“呵,我可没空听你废话,以素淡的人头换我老爹的命,你可别食言。”

“有几位故友想见见你呢。”

“啧…”萤火懒得跟花怜优废话,直接把血淋淋的兜子丢上城门,花怜优目睹着兜子在空中翻转,落下的时候兜子被几根细线切成几瓣,稀稀拉拉的分散坠地。

“你——”萤火没想到花怜优居然如此简单的毁了兜子里的东西,甚至都没看上一眼,明明是她点名要的东西,给她弄来了却又不屑一顾,莫非是花怜优事先洞察了真相?更甚至是,她一开始的目标就不是为了这个?

萤火仰望着花怜优深邃的笑,眼眶凉了一大片,看着看着,突然花怜优嬉笑的表情顿时转为阴沉的冷笑,“都说了有老友要来,你何必这么心急呢?”

今夜,萤火不止一次听到花怜优说有老友要来,可究竟是什么好友要来呢?在完全莫不着头脑的情况下,身后传来的人声,一出便击穿了萤火的心,紧随声音一道而来的还有一股凛冽的寒气。

“还我妹妹命来。”

这个声音是——

浮、紫、枫。

第十九回 圈套

萤火回到兰亭别院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

观察了很久确定无暗卫盯梢,萤火方才翻墙进入,然后小心翼翼地开启窗户,蹑手蹑脚的溜进房间,见到暖纱帐中的人还在安睡,她吊起的心才得以放下。

把从枫间水榭穿回来的侍从衣衫剥了去踢到床底下,换上自己的衣服悄悄钻进被窝,躺下前还不忘凑上红唇吻一吻睡梦中人的薄唇,之后甜甜美美的笑着搂紧身边人,呼吸着他身上散发出的淡淡药香味,安然入睡。

再次睁眼之后,她从夕拾口中得知,夕拾昨晚做了一个好梦,除此之外并未发现一丝破绽。

醉乡的药力效果让萤火很是满意。

接下来的日子,夕拾除了陪萤火用膳,其余时候不是和暗卫在讨论什么,就是有一些各色各样的人上门拜访,偶尔夕拾也会出门,萤火知道他们可能在谋划些什么,但是此刻她最担心的便是三日后之约,于是等待的日子变得很难熬,时不时还会加剧焦躁的心情。

终于迎来了三日之期,就在入夜时分,萤火还在想为什么早该送来府邸的请帖还未送到,莫非是素淡这家伙临时变卦了?

“该死的家伙,究竟在干什么呢?”萤火焦躁的在屋子里踱来踱去。

在旁看书的夕拾见萤火又是跺脚又是捶拳的,不禁疑惑道:“燕儿,怎么了吗?”

“啊,没什么没什么。”嘴上说着没什么,可脚底下还在来回踱步。

夕拾搁下书,走到萤火身旁,什么话都不说直接揽上萤火的腰,头埋在萤火的颈窝,“燕儿,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之事呢?”

这节骨眼上夕拾的亲昵,萤火是无法全身心享受和回应的,“没想什么啊。”

“那为什么一脸急躁又焦虑的样子呢?”

“我哪有,是你看错了。”

“我没看错。”

这该死的家伙,究竟要找什么借口来搪塞才好呢?

“那个,可能吃得不太好。”心思散了的萤火真的开始胡乱编排理由了。

夕拾顿时皱紧了眉头,沉下声说,“那明天就换厨子。”

“诶…”萤火可不想白白被无辜的厨子给咒骂,“还是,还是算了吧,算了吧…也不是很难吃的…”

夕拾抱住萤火左右摇晃,“那,是不是想我了?”说着,手便开始不安分起来。

萤火一把按住夕拾游弋在胸部的手,以免在被他撩起火势,这边能抓住手,可腻在颈窝的唇又开始不安分了,那勾人的薄唇时不时的在肌肤上烙下或深或浅的吻迹,间歇地吻着,还不忘在萤火耳畔呢喃着撩人之声,“燕儿,我喜欢你那晚的样子。”

有句古话说得真不错,男人越是给他甜头,他越是容易得寸进尺。

“你要再这样,可不要怪我噢。”按照姐姐的话来说,对待男人就要恩威并施,这样才能把男人调教的听话又体贴。

夕拾笑而不语,挣脱萤火钳住的手,右手悄无声息的就钻进了她的衣领,最敏感的部位被触碰到,萤火第一反应是屏住呼吸,第二反应时捉住夕拾极其不安分的手快速的抽出来,另一手则抓住夕拾搂在她腰际的手,整个身子一转,夕拾的身体也被反扭过来。

“哎呀…”

本想好好让这得寸进尺的家伙尝尝苦头,可夕拾一叫,萤火就立刻松了手,一副害怕他真受伤的模样。

“骗你的。”夕拾抖抖手,黠魅一笑。

“你又骗我?”萤火抬掌就欲劈下去,可夕拾可怜巴巴的闭上眼睛,伸过脸来一副挨宰的样子,一下子就叫萤火泄了气。

夕拾吹鼓了一边腮帮,缓缓睁开一只眼,很孩子气的瞄瞄萤火,这时候的萤火早就撤下了掌,夕拾见状,调皮一笑,蹦上去抱住萤火,狠狠地在她唇上亲了一口,“我就知道燕儿舍不得下手的。”

听着夕拾孩子气的话,靠着夕拾温暖的胸膛,她就算再有气也发作不起来,现在不仅仅是不忍心下手的问题了,而是和这个男人相处的越久就越想倚赖他,想每天见到他笑逐颜开的模样,想时时刻刻蜷缩在他温暖的怀抱里,看他偶尔孩子气的可爱嘴脸,听他时不时蹦出来的甜言蜜语,真心想对他好,想对他百倍千倍的好,只要她给得起的,她什么都能给他…

这难道就是他人所说的,爱到无法自拔了吗?

对一件东西或对一个人贪恋到无法放手?就是这样子的吗?

比最喜欢的梨花糕还要喜欢这个男人,这算不算是最爱?

当姐姐问自己这个男人是不是值得她如此付出的时候,她想都没想就回答了值得;可是她同样记得姐姐的担忧,因为那也正是她一直以来的担忧。

他的身体,是不是能和她的爱一样绵长而深远呢?

思及此,萤火突然觉得心头一空,害怕感觉浮上心头,“你要答应我,要一直在我身边。”捧起夕拾的脸,萤火很正经的说道:“没有我的允许,不准离开我,不准擅自离开我一步。”

夕拾莞尔,“燕儿你亲我一下,我就答应你。”夕拾做撒娇状指了指自己的唇。

“我是说真的。”

“我也是说真的。”

一个吻而已,连身子、性命都可以交给他,才一个吻而已,有什么好吝啬的呢。

萤火扬起笑脸,闭上眼朝夕拾的薄唇吻去…

叩叩叩。

“王爷,有拜帖。”

分毫之距就是分毫之距,原先那么期待的拜帖,在真正到来的时候,却惹来了萤火的厌恶,为什么不早一点,又为什么不晚一点?偏偏这个时候。

听到门外暗卫隐的禀告,夕拾即刻收起玩心,在萤火回神之际,早就见不到夕拾嬉笑调皮的面孔,此时见到的只有一张冷漠拒人千里的沉闷表情。

“进来。”

“王爷,枫间水榭来的拜帖。”

夕拾沉稳的眉头有一丝紧蹙,在听到‘枫间水榭’四个字之时。

在京城,为了避忌讳,若是有关硕王的,人们便会用‘枫间水榭’四个字替代;若是和逸王有关的则会用‘兰亭别院’;而‘黄庭’一般用来喻指宫中;最后一个也是最少被人提及的‘镜花山庄’则代表了最为低调的睿王。

夕拾表情淡然的看完了拜帖,并未第一时间发表想法,拜帖成了夕拾手中的把玩的扇子,左扇扇又扇扇,瞧夕拾那一脸无所谓的表情,萤火还很担心这一纸拜帖是不是能说得动夕拾呢。

“王爷,如何?”一旁的暗卫隐也有些莫不着门道。

夕拾再次单手展开拜帖,快速浏览了一遍,潇洒的弹飞了拜帖,笑望暗卫隐,淡淡的吩咐了一句,“备车。”

暗卫顿了顿,才反应道:“属下这就去准备。”

听到夕拾的话,萤火顿时松了一口气,心想那好男风的家伙还是有点手段的。

暗卫隐离去之后,夕拾不动声色的来到萤火身边,一抛冷漠面孔像个孩子似地腻在萤火怀里,“燕儿,我要出去一趟。”

“恩,有重要的事就去吧。”

夕拾眼巴巴地瞅着萤火,嘟囔道:“你都不留我的吗?”

难道是自己想要快点打发夕拾离去的心情太流于表面了吗?才一句话就被拆穿了?

见萤火愣愣的,夕拾又不安分的吻上某人娇嫩的唇瓣,这次贪恋的吻了很久才罢手,“燕儿,我会很快回来陪你的。”

“嗯,路上小心。”萤火开始苦口婆心的叮嘱,拢了拢夕拾的衣衫,“多穿一点,小心不要着凉了。”说着又找出了皮裘披风给夕拾披上。

“我们家燕儿以后老了一定会是个啰嗦的老太婆。”

“去你的…”系带子的时候,萤火故意加了大力,“那时候你也是个老头子了。”

“呀呀,老婆子要谋杀亲夫了,哎呀呀…”

“去吧。”

夕拾点点头,最后最后还不忘偷香一个,得逞之后笑得那叫一个明媚和灿烂。

“燕儿,乖乖等我回来。”

“好。”

送走了夕拾,萤火先前憋足的气力好似卸去了一大半,不知道是因为夕拾离开的缘故,还是因为自己又一次间接的骗了他的缘故。

疲累的倒在床上,睁眼闭眼等着预定好的时辰来临。

萤火准备好出门前,夕拾果然还没有回来,素淡那家伙真的拖住了他,那么她也得在接下来的时间内好好完成自己的事。

三更,皇城北门。

萤火依旧一席火红的衣衫,右手持针,左手拎了一个血淋淋的布兜,兜子下面殷红了一片,一路走来,血红滴湿了身后的石板路。

四周一片漆黑,凉夜的露水打在身上,浸透衣服洇在肌肤上,彻骨的寒。

萤火高举左手的兜子,对着空旷的皇城门喊了一句,“花怜优,出来。”

——花怜优,出来!

萤火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城门之上,声音渐渐弱去,但始终不见花怜优一行人的身影。

等得时间越长,萤火的耐心就磨去的越多,平静的内心也开始焦急起来,虽然在心底一直告诉自己,不要急躁不要急躁,该来的总会来的,迟迟不现身的花怜优又不知道在打什么鬼主意了。

“花怜优,你出来。”萤火又试着喊了一句。

夜已经整个淹没了城门,四周死寂一片,完全不像有人来过的样子。

“居然敢耍我!”等了不少时间,萤火暗骂道,“这该死的花怜优…”

如果花怜优有意耍她,那么她继续等下也白费气力,虽然不甘心但是傻等着终究不是个事,想着便要转身。

——咚、咚。

正待萤火转身之际,头顶传来两声巨响,抬头一看,是两簇烟花绽开在夜幕之上,开出繁艳之花。

之后又传来几声巨响,随之更多的烟火绽放于夜空之上,烟花一簇一簇零落下来,落地之后在城门边窜起了两堆大火,火势趁着风势渐渐烧旺,火势把原本黑暗的城门照得通亮。

顺着火光向上望去,花怜优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城门之上,由上至下的和萤火对视着,目光里充满着讽刺之意。

“你他妈来迟了。”

萤火越是生气,花怜优越是开心,见萤火一脸憋气的模样,花怜优捂嘴浅笑,“不好意思,我刚刚去见了个朋友,所以来晚了。”

萤火哪管花怜优去见谁,她现在就想见到自己的老爹,“废话少说,你要的东西在此,我老爹呢?”

“不要着急嘛,我话还没说完呢。”

“呵,我可没空听你废话,以素淡的人头换我老爹的命,你可别食言。”

“有几位故友想见见你呢。”

“啧…”萤火懒得跟花怜优废话,直接把血淋淋的兜子丢上城门,花怜优目睹着兜子在空中翻转,落下的时候兜子被几根细线切成几瓣,稀稀拉拉的分散坠地。

“你——”萤火没想到花怜优居然如此简单的毁了兜子里的东西,甚至都没看上一眼,明明是她点名要的东西,给她弄来了却又不屑一顾,莫非是花怜优事先洞察了真相?更甚至是,她一开始的目标就不是为了这个?

萤火仰望着花怜优深邃的笑,眼眶凉了一大片,看着看着,突然花怜优嬉笑的表情顿时转为阴沉的冷笑,“都说了有老友要来,你何必这么心急呢?”

今夜,萤火不止一次听到花怜优说有老友要来,可究竟是什么好友要来呢?在完全莫不着头脑的情况下,身后传来的人声,一出便击穿了萤火的心,紧随声音一道而来的还有一股凛冽的寒气。

“还我妹妹命来。”

这个声音是——

浮、紫、枫。

87

87、第二十回 棋局 ...

枫间水榭。

环绕在雾气中的风凉亭,从远处看去飘渺又朦胧,几盏橘色的宫灯漂浮在溪水中,明明暗暗闪烁出两个人影。

哗啦哗啦,潺潺的流水声萦绕在耳畔,清澈的溪水声中偶尔伴随着棋子落盘的声响。

“四弟,你已经连输好几盘了,莫非你是有意让我这个哥哥?”素淡故意把‘哥哥’二字加了重音。

指尖的白子迟迟不肯落下棋盘,夕拾望着棋盘纵横的纹路像在思索着什么,半晌才淡淡开口,“我不喜欢下棋,太费脑了。”指尖的白子随意落在了交叉的纵横线上。

哗啦、哗啦,素淡的手在棋盒中抓起一把棋子又散开,如此往复,棋子碰撞的声音盖过了涓涓流水声。

素淡见夕拾随意落子,自己想要嬴棋的心情多少有些被破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