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可真丰盛,莫非是我的母亲大人终于良心发现且母爱大发,知道我平时吃得太素太清淡,特意给我加了猜?”

一出去就看到那一桌子的好菜,沈妍汐简直是大吃了一惊,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的用力眨了两下,却依然忍不住惊叹,以及还有一些怀疑不确定。

心里怎么如此的不安呢?

被先一步询问,没能来得及提前解释的香香顿时小心的看了她一眼,说道:“这是七殿下叫人送来的,说是七殿下会过来与主子你一起用膳,未免主子费心,也是免得相府里的人多生事端扰了您的心情,就特意送来了这些酒菜。”

沈妍汐愣了下,然后满头的黑线。

什么意思?他要过来跟她一起用膳,还自备了酒菜送来?

这算是私会么?是私会吧?

顿时狠狠一咬牙,正巧就看到七殿下踏着满地的霞光走了进来,真是满室生辉,连正咬牙在心里骂着他的沈妍汐也禁不住虚了虚眼。

然后她继续恶狠狠的盯着他,盯着他如入无人之境的进来,盯着他走到她面前低头看她。

在她眼前的分明是那一张万年不变的冷脸,古井无波的眼眸,她却总觉得他在盯着她的唇,很有力度的盯着!

刚在盯人的她此刻反被盯得浑身不对劲,坐在凳上不安的偏转了下身子,睨着他没好气的说道:“你来干什么?你知道你现在的这个是属于什么行为吗?”

擅闯香闺,登堂入室!

他嘴唇一抿,轻轻的抿出了一个微不可察的弧度,刹那间整张脸都因这一弯而柔和了。

随后,便听他说:“本是要请你去外头用膳,但听说你正在休息。”

所以你就直接跑我闺阁里来了?

沈妍汐一个白眼翻起,更加没好气的说道:“这可真是奇怪了,本小姐怎么说也是云英未嫁的好姑娘,怎能私自出府去与你一外男相会共用晚膳?更不必说是你如此这般的登堂入室了,若是坏了本小姐的闺誉,以后还怎么嫁个好夫君?”

七殿下顿时微微眯起了眼,“嗯?”

简简单单一个字,却惊得沈妍汐差点跳起来,总觉得他忽然变化的气息,十分危险。

“你想干什么?”

他凤眸微抬,直直的落在了她的唇上。

078 没别的女人

他的目光实在是太具侵略,以至于即便他什么都不说,只是这么看过来一眼,她就知道了他的目标。甚至,那目光真的如有实质,让她不禁有种嘴唇发麻发软的错觉,恍惚又想起了今日在祁王府,他的书房里发生的那一幕幕。

不由得小脸一热,心跳也略有失衡,然随即她却忽然抬头挺胸直视着他,微嘟起红润小嘴,睁着很纯洁很无邪的眼睛,说道:“你这般紧盯着我的唇做什么?难道是想要跟我来个亲亲么?”

隐约好像听到了“咔嚓”一声似电闪,更如有天雷紧随着从头顶滚滚落下,直雷得随侍在旁的香香以及几个丫鬟们形神巨震,好不。

“主子!”

香香震惊之下忍不住的惊呼出声,却遭了沈二小姐的一个翻飞白眼,神情之中竟是颇为嫌弃。

这丫头,跟在她身边也有好些日子了,又不是才刚来的,怎的还是这么大惊小怪?

被主子嫌弃的香香姑娘顿时就默默的泪了,沈妍汐却已将注意力转回到了君殇的身上,看着他也被她惊得怔愣的模样,真是…非一般的赏心悦目啊!

她不禁得意的勾起了嘴角,两边弯弯好不狡黠,活脱脱就是一只阴谋得逞的小狐狸。

君殇的确是被惊到了,他怎么都没有预料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以至于面对这她的调戏竟出现了刹那呆怔,懵然不能反应的状态。

这种脑袋有瞬间空白的状态,是七殿下长这么大以来,从不曾出现过的。

不过七殿下真不愧是七殿下,哪怕是面临此等人生中从未遇到过的惊悚状况,他也不过只呆愣了几息时间而已,在沈妍汐看着他得意的下一秒,他就迅速的收敛起了所有不正常的表情,并微眯起了眸子,幽幽的看着她。

“呃?”这么快就调整了过来?而且怎么又是这副危险的模样?

沈妍汐顿时觉得好没意思,不过能看到一回七殿下变色也是极其难得的,做人不能太贪心了。

这般想来,她也就心宽宽气和和了,也是因为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就不再继续撩拨调戏他以免又惹火上身,坐在凳子上直接旋了小半圈面对满桌子的好菜,旁若无人的抓起筷子有滋有味的吃了起来。

君殇似叹了口气,太轻太微难以听见确认,让人恍惚以为是幻觉。

他默默的在沈妍汐身旁坐下,默默的拿起筷子,默默的夹了菜默默的吃。

一切都进行得十分安静,就仿佛刚才被调戏的插曲根本不存在,只专注于眼前的酒菜,还有身旁人儿的一举一动,和每一个神情的变化。满身的凉漠冰冷,更是将屋内的丫鬟们尽皆冻得纷纷退散,很快就只剩下了他们两人。

沈妍汐却似感觉不到他的冰冷气质,尚在大快朵颐。

不得不说今晚的酒菜确实美味,左相府厨房里送来的那几道菜放在其中,那叫一个磕掺,无论色香味,皆都差了一筹不止。

如此两厢一对比,让人顿时就对那几盘左相府出品的菜连伸一下筷子的兴致都没有了。

终于吃饱喝足,沈妍汐才放下筷子格外淑女的漱了口又拭了下嘴角,然后侧头看过来。那目光,如水盈盈,端的叫一个柔情四溢,并柔声曼语的说了句:“多谢殿下款待。”

君殇回望她如有波光潋滟的水眸,瞳色蓦然深了深。

然沈妍汐紧接着出口的话,顿时让他有种从梦幻回到现实的感觉,“不过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七殿下您如此贴心的送上美味佳肴,不知是想奸,还是要盗?”

君殇默默收回视线转回头,直直的盯着眼前杯盘狼藉的一桌子,沈妍汐甚至都感觉到了他身上正散发着一种名为幽怨的气息,就在她以为他肯定不会给她回应的时候,却听他幽幽的吐出了一个字:“奸!”

沈妍汐顿时被惊得一愣,然后手掩胸口默默的吐了口血。

我勒个去!他竟然回答了!

而且还回答得这么简洁明了来势汹汹!

满满的危险气息,直扑面而来啊!

君殇被她的反应取悦,竟是不由得勾唇浅笑,幽怨之气瞬间消失无影,落在沈妍汐的眼里,却只感觉到了满满的恶意。

眼见她脸色不善,调戏不成反被调戏的恼怒正逐渐充斥美眸,他目光幽幽,有些无辜,似乎是弄不明白女子的心思,怎么就如此的奇怪,让人捉摸不透。

唔,分明是她先调戏他的,他还以为她就喜欢这个调调。

这幽幽无辜的,好像她欺负了他似的模样,让沈妍汐刚涌起的纠结恼怒就如一拳打在了棉花堆上,那无力的感觉十分难受。

于是又一个白眼朝他飞了过去,没好气的问道:“你又是想请我吃饭,又是让人送来美味佳肴的,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想与你用膳。”

“你今日负气离开,也没能说清事情,只好再寻机会。”

沈妍汐下意识的就想起了在书房里被他扑倒强吻之事,顿时跟只炸毛的猫儿一般,整个人都戒备了起来,狐疑的看着他,“有什么没说清的事儿?何况说事儿的话,你也只需派个人过来,或者你来也行,事儿说完就行了,吃什么饭啊?”

你这是吃饱喝足把美食都落了肚子,还没来得及消化呢就一副好像你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真真是过河拆桥。

在吃之前,你怎么就不问不说呢?

七殿下也是默默的,却偏又觉得眼前人儿像只炸毛的猫儿满身戒备,还吃完就不认人的模样分外生动可爱,让他有种越看越想看,百看不厌的感觉。

“关于陪嫁之事。”

短短六个字,吸引了她注意力的高度集中,挑挑眉,眯眯眼儿,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

这个时代,男人三妻四妾是合法的,其实就算没有陪嫁媵妾陪嫁丫鬟,他以后自也会有各种各样的女人。就算他不要,也会有大把的人会主动送上各类型的美人,有些是他想拒绝也拒绝不了的,比如皇帝赐下的。

沈妍汐的眼神越来越奇怪,突然说道:“我们打个商量如何?”

君殇略有讶异,默默的点头,“你说。”

这淡淡的两个字,竟让她有种不管说什么,他都会答应的错觉。

不由目光微闪,要说的话却没任何改变,“再有两个月我就要嫁给你了,不过如果你以后遇到了自己喜欢的女子,或是有了侧妃如夫人侍妾什么的,你就马上放我走!”

他突然目光急剧的闪烁了几下,看着她时更显得格外专注。

她也知道她这个要求对这个时代的任何一个有身份的男人来说,都是极其大胆,甚至是不守妇道的,但这其实是她的底线,他能答应当然皆大欢喜,他若不答应,她更不惜用一些连她自己也不太愿意动用的极端手段。

而他以从未有过的专注看了她一会儿之后,竟意外干脆的答应,连一丝一毫的犹豫为难都没有。

“好!”

“咦?你就这么轻易的答应了?不再多考虑一下?”

轻松得到想要的结果,她在意外之余反而有了不真实不确定的感觉。

就这么答应了,是不是太不认真太草率了啊?

君殇看着她,不禁有些郁闷,“不必,此亦是我所愿。”

“什么?原来你早就准备好要随时踢我出门了!”

皱眉,“不是!”

“不用解释,我懂的。男人嘛,不都希望能左拥右抱坐享齐人之福?你又是尊贵的皇子殿下,自有大把美人等你任意挑选,岂会因我这一棵因婚约束缚才不得已娶的歪脖子树,而放弃了一整片的大好森林呢?”

他继续皱眉,目光也越发奇怪,“我从未想过要除你之外的其他女子。”

“…嗯?”

沈妍汐突然惊悚,死死的盯住了他。

她刚才听到了什么?怎么感觉好像是某殿下在对她表白心迹呢?

误会误会,肯定是误会!

七殿下才刚从她将自己形容成歪脖子树的惊诧中缓过神,定定的看着她,又说了一句,“只有你,没别的女人。”

这下真的听清楚了!

沈妍汐默默的抚在胸口,任是她这般强悍的抗击打能力和厚实的脸面,也被深深的刺激到了,面上也微微发烫。

突然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从不正常跳动的心脏生出,直蔓延遍全身四肢百骸,又重新汇聚于心,整一颗心都一揪一揪的。

晚风从窗户吹了进来,吹动烛影摇曳,也吹拂过她的脸颊发丝,让她忽的一激灵惊醒了过来。

抬头就看到君殇正默默的看着她,漠然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唯有那望着她的眼睛轻柔,隐隐还带着点欢喜和期待,似乎是在期待着她的回应。

沈妍汐忽然就轻轻的放下手,再轻轻的站了起来,轻轻的转身往闺房走去,又轻轻的打个哈欠后轻轻的挥了挥手,道:“今日多谢七殿下的款待,时候不早了,您请回,我也要回房去睡觉了。”

说着,已到了门外,真的就这么离开回了闺房,独留下七殿下还坐在那儿,面无表情,目光却霎时深幽。

你不是刚睡醒吗?

079 请殿下吃回头草

那日过后,沈家果真是再也没有人对她提起出嫁时让妹妹陪嫁这个事儿了,似乎这个事情原本就是跟她开个玩笑而已,只是听说有那么两三天,左相大人的心情不知为何很是暴躁,像是在哪里受了气,又像是受了刺激。

对这个结果,沈妍汐表示很欣慰,就连卫姨娘和沈妍珊也得了风声,竟还特意跑来隐晦的对她表示了感谢,她懒得解释,也就坦然的受了。

反正么,本来这个结果也确实是有她的功劳的呀!

然而卫姨娘和沈妍珊得到风声,还没有高兴多久就又一次被打入了谷底。

原来,眼看七殿下对沈家的除沈妍汐之外的其他女儿皆都视若敝履,别说是欣然接受了,甚至还讽刺沈相爷是嫁不掉女儿,要将府中庶女廉价奉送,让沈之诲在满堂的文武大臣面前下不来台,也被气得几乎生生吐出一口老血。

也因此,沈家从老太太到左相大人再到夫人金氏,都明白了他们即便是真的将沈妍珊陪嫁过去,也只是白白赔上一个女儿,根本就什么好处都得不到,甚至反而还会更添七殿下对沈家的轻蔑和各府势力的笑料。

所以他们自然也就不再想着把沈妍珊给沈妍汐陪嫁,但沈四小姐的困境却并没就此被打破消失。

因为很快,老太太就觉得反应有了更好的人选,五小姐沈妍姝毕竟年纪还小了点,遂决定了让沈妍珊随沈妍萱陪嫁去英勇侯府,给长公主的儿子,英勇侯夏征当媵妾。

这真是一波未平,一波浪更高,对卫姨娘和沈妍珊来说,更是犹如晴天霹雳。

如果说在得知要陪嫁去祁王府的时候,还只是因为要入那高门为妾,要一生周旋在后院女人之中争风吃醋明争暗斗而不愿,那么现在竟被决定了要陪嫁进英勇侯府,则瞬间变成了巨大的震惊和绝望。

若早知如此,还不如一早就乖乖的进祁王府!

且不说二小姐明显比三小姐好伺候,就是两边后院…

七殿下洁身自好,至今没有一房侍妾一个通房,王府里干净得连个年轻丫鬟都难得看见。

而英勇小侯爷自十二岁开荤以来就时常流连烟花之地,后院的女人亦是多不胜数,尤其是听说他性情极其残暴,被他折磨致死的女人,每隔一段日子都会有那么几个。

这两人相比,简直就是对七殿下的亵渎和侮辱!

震惊与绝望过后,卫姨娘顿时觉得她真真是丢了珠玉捡了泥巴,而且还是一块又腐又臭的烂泥!

她为什么就会不愿女儿进祁王府呢?那本该是多大的荣幸,却因她看不清形势而生生的断送了。

她果然就是不知好歹,就是妄想了,才会觉得女儿的婚事竟还由得她这个姨娘来挑选决定,她当时肯定是疯魔了才会觉得她女儿最终能被夫人许个好姻缘当个正妻!

越这么想,她越是认为当日请求二小姐免了四小姐陪嫁简直愚蠢之极,简直就是生生毁了女儿的好姻缘,全然忘记她当日不愿并非仅仅只因为希望女儿能堂堂正正出嫁,还有的是被沈妍汐给惊到了。

当然,她根本就不知道,即便是没有她那日的跪地恳求,沈妍珊也不可能进得了祁王府。

于是,以为是因为那次恳求而毁了女儿姻缘的卫姨娘,竟又带着沈妍珊找上了浮香院。

沈妍汐看着又出现在她面前跪地磕头的卫姨娘和四妹妹,耳边飘荡着的是卫姨娘比上次更凄然更切切更悲伤绝望的恳求,真真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她却是生生的被气笑了。

上次后,她还对这母女两有了些好感,还想着若是机会碰巧又不为难,就顺手帮上一点也无妨。

可转眼间,前后也不过三四天而已,心里那一丁点刚萌生出来的好感就瞬间被眼前这一幕给打碎了。

她甚至不想再听她继续喋喋不休的哭诉下去,不耐烦的直接开口打断,说道:“上次姨娘和四妹妹过来,说的那些话虽是有点大逆不道,但我却觉得你是个明白人,是个聪明的,今天却发现你分明就是不知好歹,蹬鼻子上脸!”

卫姨娘顿时浑身一僵,抬起了头来看向了她,“二小姐…”

“当日说不愿四妹妹进祁王府为媵妾的是你,现在求我大婚时带了四妹妹一起走的也是你。是不是因为现在又要随三妹妹陪嫁去英勇侯府,两厢一比较,顿时就发现七殿下比英勇小侯爷更好,所以就又想回头来选七殿下了?”

“二…二小姐,不…”

她想说不是这样的,可其实,事实确实就是这样的。

沈妍汐却再次打断她的话,嗤笑着说道:“你当七殿下是什么?你说不要就不要,你说跟英勇小侯爷相比还是他更好,他就又马上颠颠的跑了来?说句难听的,你们算个什么东西,竟还敢对七殿下挑三拣四上了,别弄不清自己的身份不知死活!”

她的神情凉漠而幽冷,竟与君殇的极其相似,冷冽得能将人冰冻。

但其实,她是有些恼了。

卫姨娘的此番行为简直就是对君殇的侮辱!她算是个什么东西,竟敢这般侮辱君殇!

她丝毫没察觉她此时这种“自己的人被欺负了”的不爽感有什么不对劲儿,或者说,是此刻眼前的状况已占据了她大部分心思,根本就无暇去顾及研究这“不爽”的源头究竟为何。

那天没把她们赶出门就已经是给了很大的面子了好么,那还是因为她本就不乐意给君殇弄个媵妾什么的,自也就乐得什么都不管不干。

可即便如此,她最后也没给她们一个确切的答复,难免就没有不爽她们竟看不上君殇,而故意想让她们不安忐忑的心思在其中作祟。

现在,竟敢又来求她收了沈妍珊给君殇当媵妾?!

她看起来竟像是这么好心,或是像贤惠大度到愿意给自己男人找别的女子的人吗?

神情幽幽森冷,手指却在敲击着桌面,那速度有点快,显示出她此刻不平静的心情,那略显急促的“笃笃”声一下下宛若落到心头,让卫姨娘不由得整个心肝都惊颤了起来。

到了这个时候,她才好像又突然想起了被她忽略过去的一件事,恰听得沈妍汐又开了口,以一种极其平静,极其缓慢的速度说道:“你觉得英勇小侯爷不是良人,四妹妹为妾定要受他折磨,不会有好日子过,那你怎么就以为,四妹妹跟我去了祁王府,就一定能活得好呢?”

卫姨娘顿时如同被恶鬼掐住了脖子,逐渐伸直了脖子,瞳孔放大眼神散乱,表情极其的惊恐。

冷哼了一声,沈妍汐又看了眼卫姨娘旁边那从始至终都不曾开口说上一句话的沈妍珊,见她苍白着脸,神情木然呆怔,软软的瘫在那儿,浑身都透着一股子颓然死气,真是一点都不好看!

不好看就不再为难自己的继续去看,也不想再听她们不甘放心的唧唧歪歪,干脆的就站了起来往外走,毫不客气的将这母女两又一次扔在了花厅里。

不过这次和上次有点不同,因为她才刚一走出门口就不由得顿了顿,转头就看到门边檐下站着最近天天来报答还一待就是大半天的某殿下,一身精致的白衣翩翩,脸上却清清冷冷没一点儿表情,身影颀长,气质清华,好一个如斯俊美出尘脱俗的谪仙!

她看过去的时候,他也正好转头看来,本有暗色凝聚的眼眸霎时柔软漾出丝丝笑意,还有嘴角那一抹微不可察的弧度,顿时让他整一张脸都如朝霞升腾,暖暖的晕染舒展了开来,看得沈妍汐顿时猛吸了口凉气。

好一只妖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