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春儿带着满腹的怨念退下去准备,更在心里将竟当真要他伺候洗脚的楚离给骂了个狗血淋头。

老子不过就是随口那么一说而已好么!你竟还真敢让老子伺候你洗脚,当心折寿!

泡脚泡脚,老子这就去端盆新鲜出炉的滚水过来,泡熟了你!

楚离知道这春儿一回头就定要不知道怎么恶毒的骂他呢,但他早就习惯了,也根本不在乎,毕竟,也不好真的把他给弄死了。

春儿一离开,他就召出了暗卫,一连串的命令迅速吩咐下去。

“我要知道沈家在十七年前发生的所有事,尤其是与沈夫人和沈二小姐相关的。还有沈二小姐这十七年来经历的所有事,我希望能在最短的时间内知道结果。”

“是!”

“最大限度的挖出沈相这些年来犯过的错处,列出沈家所属的全部产业商铺,从今日起,不管用任何手段,给我狠狠的打压,我要让他们连女儿出嫁的嫁妆都拿不出来!”

不用查也知道他家妹妹这些年肯定的受了许多苦,查只是因为想要知道得更清楚,而她受的所有苦难全都拜沈家所赐!

甚至十七年前,妹妹的丢失说不定也与他们有关,不然怎么会进了沈家,还成了他家的二小姐?而他们真正的二小姐,又跑去哪里了?

所以,怎么能轻易饶恕了沈家的罪过?

不过说到沈家嫁女,楚离突然想到了一件极其重要的事——八月初三,君殇与沈妍汐大婚,距现在不过一月有余!

右相大人顿时虎躯一震,整个人都不好了。

跪在地上等候吩咐的暗卫许久没听到动静,不由疑惑抬头,就看到他家大人呆立在那儿,满脸僵硬,就像是突然受到了巨大的刺激。

呃,大人受了刺激呆了?就他那变态的性子,会受刺激?

别刺激他的小心肝了好么!

暗卫默默的低下了头,就当做是什么都没看见,静等大人回神。

次日一早,左相府里,老太太和夫人的屋里接连发出了两声凄厉的尖叫声,之后的短短半刻钟内,整个左相府都骚乱了起来。

据说,今晨老太太和夫人醒来后,竟发现自己屋里的所有珠宝首饰、金银票子以及小件的贵重物件全都不翼而飞,就连柜子里的华衣锦服也被利器撕裂得不成样子。

084 老太太要请家法

沈妍汐听说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是惊愣了下,然后就是幸灾乐祸外加冷眼旁观。

她怎么都不会想到,她亲爱的祖母和母亲双双失窃,就连最是喜欢的珍贵华服也被毁坏不能穿,扰得整个左相府一大早就不得安宁的罪魁祸首,竟会是权势滔天,富可敌国的右相大人。

邪佞右相,与夜半窃贼,怎么都划不上等号啊!但事情偏偏就这么发生了,在谁都不知道也想不到的情况下悄无声息的发生了。

难道右相大人的无上财富就是这么累积起来的?

沈妍汐对左相府的混乱毫不关心,更对老太太和夫人的大量财物失窃毫不关心,尤其是昨晚知道了自己竟有可能是楚离的妹妹,而根本就不是沈家女儿之后,她本就对沈家冰寒的心也更加的漠然了。

尽管实在是不可思议,仅凭着楚离的一面之词,单只凭着一个胎记就确认身份让她还是觉得有些轻率,可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竟已是下意识的就去相信了。

而她对十七年前的事,十分好奇。

她为什么会丢失?为什么会进了沈家?沈家真真的那位二小姐又去了哪里?

这些问题都在骚挠着她的心,让她急切的想要了解当年真相,也证明楚离说的那些,究竟是真是假。

日头渐上中天,越发的炎热,而左相府里从清早就开始热潮仍在进行,就连她在这个偏僻的浮香院里,都能听到外面传来的一阵阵的喧闹。

她本欲冷眼旁观,不关心不捣乱,但她想平静,却偏偏就是有人见不得她平静,到午后的时候,这把热潮终于还是绵延到了浮香院。

简直想不明白,怎么府里被偷了东西,竟还能牵连到她呢?

看着这气势汹汹而来的一大群人,她目光微冷,但对方却并无丝毫察觉,更甚至是比以前相见里还要来得更加嚣张。

“二妹妹,你身边那个叫香香的丫鬟到哪里去了?”

能叫她二妹妹的,整个府里也就只有沈妍心一个。

沈妍汐看了她一眼,却见她眉眼间一抹飞扬肆意,轻抬的下巴呈现一抹俯视般的高傲,整个人都像是破开了往日所有的遮掩,伸出了她不得不掩藏起来的爪牙触角。

啧,不就是当了个太子侧妃嘛,这还没真正当上呢,就忍不住张扬了起来。

目光又从被沈妍心搀扶着的老太太,以及老太太另一边的陈姨娘身上扫过,忽然定了定,定在低头小意的站在边角的卫姨娘和沈妍珊身上。

眸底冷意愈浓,唇边却扬起笑意浅浅,说道:“不知大姐找我那丫鬟有什么要紧事?可惜了,她刚被我打发出去办点事,但你不妨跟我说说,等她回来我会跟她说的。”

沈妍心眉头一拧,脸上的神色也顿时利了几分,轻斥道:“你让她干什么去了?去了哪里?”

“香香是我的丫鬟,去哪里干什么也只与我有关,大姐你不觉得管太宽了?”

“哼!谁知道她是不是做了什么坏事,畏罪潜逃了。二妹妹你最好还是快些叫她回来,不然牵连到你可就不好了。”

沈妍汐挑眉看她,冷意更浓,同时笑意也更浓,“不知我那丫鬟做了什么坏事,竟让大姐不顾身份的带着祖母一起过来兴师问罪?”

老太太的面色顿时一滞,怎么都觉得这死丫头的话里还藏着些不怎么好的话。

沈妍心也是面色一沉,“你什么意思?”

“大姐这般激动做什么?其实我也是一片好心提醒,毕竟,论在府中的身份,我是嫡你是庶,论出嫁后的身份,你是太子侧妃,我却是亲王正妃,就算日后太子能更进一步,妃子见了亲王正妃也得先礼让三分。”

沈妍心顿时连呼吸都沉凝了,盯着她的目光更添几分怨毒。

可惜这对沈妍汐连半丝的压力也没有,犹自轻笑着说道:“大姐你如此不顾身份不懂规矩,若是被外面的人知道了可是会笑话你没教养的。当然,咱自家姐妹又是在自己家中,我是不会与你多计较的,但往后你还是收敛些的好,毕竟皇家规矩不容挑衅,当心大祸临头不得好死哦!”

最后八个字犹如魔咒,从她口中轻飘飘说出,落入其他人耳中却如魔音穿耳,忽觉心头一阵发冷,竟忍不住的激灵灵打了个冷颤。

陈姨娘却见不得自己女儿被欺压,当即跳了出来,指着沈妍汐就骂道:“好你个沈妍汐,竟敢诅咒心儿,我定要进宫状告皇后娘娘,像你这般心肠歹毒的贱人,怎想嫁入皇室?”

还是嫁给七殿下,为正妃!

沈妍汐冷冷看向她,“你太没规矩了。别说皇宫你进不去,皇后娘娘也并非你能想见就见的,单是竟胆敢直呼我姓名还出言不逊辱骂我,就能将你家规处置了,毕竟,你只是个妾!”

这话太戳心了!

陈氏这一辈子最在意的事,可不正是当了沈之诲的妾吗!分明,她才是原本该被明媒正娶的夫人!

在那一瞬间,陈氏只觉抓心挠肝般的疼,不由手掩胸口呼吸急促,银牙紧咬连脑袋都突突的疼,眼前更是一阵阵发黑几欲被气昏过去。

死死的瞪着沈妍汐,但沈妍汐却已转开了目光,明显就没将她放在眼里,就好像刚才只是教训了一条不听话的狗。

如果沈妍汐知道她这般想法,肯定会怒斥一声,你别侮辱了狗好吗!

眼见沈妍心和陈氏都被三言两语给镇住了,被拥护在两人之间的老太太终于出了声,却是怒斥沈妍汐:“你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有你这么跟姐姐,跟庶母说话的吗?别以为你即将加入祁王府,我就不敢拿家法处置你!”

“哦?不知我犯了何罪,竟要劳烦老太太您老胳膊老腿的动用家法?”

老太太被气得仰倒,怒指不驯的沈妍汐,“你…”

什么老胳膊老腿?这是说她老了,教训不动她了吗?

顿时,老太太只觉一阵气血上涌,冲击得她面目狰狞失了理智,竟当真喊道:“来人,请家法来!老身今日就要好好的教训教训这乖张不驯,不尊不敬的死丫头!”

“住手!”

突然一声呵斥在身后响起,众人转身就看到夫人金氏正从大门迈入,一身雍容和威仪。

那是陈氏无论穿多华丽的衣裳,戴多珍贵的首饰都无法比拟的一种融入到骨子里的尊贵。

她带着身后一群的丫鬟婆子,浩浩荡荡的进了浮香院,进了堂前,朝老太太屈膝一施礼后,问道:“不知汐儿她犯了何罪,竟惹得母亲要动用家法?”

老太太怒哼了一声,道:“她乖张不驯,不尊长辈,不敬手足,该不该罚?”

金氏闻言转头,看着安坐在椅上的沈妍汐,面上闪过一丝不虞,但很快就平缓了下去,转而轻斥道:“汐儿你怎的这般没规矩?祖母过来了竟还敢坐着,还不快先请祖母坐下?”

说这话的时候,她的目光轻轻瞥过了老太太身边的陈氏和沈妍心,还有那缩在边角的卫氏和沈妍珊。

前者两人面色一僵,后者两人则不由瑟缩了下,连忙屈身行礼,“见过夫人(母亲)。”

陈氏和沈妍心瞪了两人一眼,然后也不甘不愿的人向夫人行了礼。

沈妍汐不由轻笑,她现在看这位母亲大人,已是另一种感觉,也终于明白了她为什么会对她与沈妍萱那般区别对待,并不仅仅因为自小送离京城没养在身边,还因为,她并非她的亲生女儿。

如果昨晚楚离说的都是真的话。

她其实信了大部分,因为她发现,只要她不是沈家女儿,那么很多以前不理解的事情马上就变得清楚明白,为什么能忍心送病弱的她远离京城,为什么能忍心这么多年也不去看望一眼,为什么能那般可有可无漫不经心,为什么…

只是,她为什么会成了沈家二小姐?又有多少人知道她其实并非沈家女儿?又或者…楚离的话究竟有几分可信?

她总觉得那个男人太诡异太危险,心思不定性情莫测,谁都不知道他心里究竟都在想些什么。

正在远处衙门里办公的右相大人忽然打了个喷嚏,不由摸摸鼻子,暗道难道是妹妹在想他了?

顿时满身的粉红泡泡乱飘,干啥都有劲儿。

而在浮香院内,沈妍汐笑得无辜,正说着:“实在是祖母她们一进来就被大姐和陈姨娘劈头盖脸的一通询问训斥,之后祖母更是要请出家法,我便是想请她们坐下也没机会,请母亲责罚。”

金氏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然后面色愠怒,却还是对她说:“休得胡说!你好歹是嫡女,又是即将嫁给七殿下的王妃,你大姐与陈姨娘不过一庶女,一姨娘,怎么会不知尊卑的以下犯上?就算真犯了错,也自有我或是你祖母来责罚,她们怎么会又怎敢越俎代庖?”

沈妍汐差点笑出来,突然发现抛开了母亲这一层身份之后,沈夫人也并没有那么讨厌。

当然,她也不会对她有半点喜欢。

085 七殿下驾到

老太太,尤其是陈姨娘和沈妍心的脸色极其精彩,夫人的这一番话看似是对沈妍汐的训斥,但出口的每一个字却都化为了一个个响亮的耳光,“啪啪啪”的尽数落到她们脸上,利落,清脆!

卫氏和沈妍珊却是越发的缩了起来,进不是,退也不是,恨不得堵起耳朵遮住眼睛,什么都听不到看不见。

悄悄抬头看了眼已站了起来的沈妍汐,那弱柳扶风楚楚可怜的模样落在这母女眼中,却莫名感受到了一丝森凉,如恶鬼抬头正狰狞着朝她们扑来。

卫氏忽然间心脏狂跳,慌忙低头收回了视线,脸色却已不可抑制的苍白,冷汗淋漓。

她突然很是后悔,后悔为什么要跟着老太太过来,分明就什么都做不了,难道她竟还想看二小姐被欺压被训斥被责罚的狼狈模样?

她真是被怨恨蒙了眼,分明…分明应该更讨好夫人才对!

珊儿是要随三小姐陪嫁的,而不管三小姐,还是二小姐,都是夫人的女儿,就算她并不很喜欢二小姐,定也更不喜有人欺负了她去,那不等同于是在打她这个亲娘的脸吗?

不不…不对,这没顶而来的惊惧并非因惹了夫人不快,分明是来自二小姐本身!

旁边却没人关心被沈妍汐的一个侧脸惊吓得脸色苍白的卫姨娘,沈妍珊她自己也是心头乱跳,正莫名的慌乱着。

沈夫人看似责备的话,再加上沈妍汐的完美配合,正让只屋里的气氛变得越来越古怪,陈氏和沈妍心被那一句句指桑骂槐的话冲击得满脸通红,就像是被无数的巴掌耳光拍打。

老太太也在“呼哧呼哧”的喘气,刚还被沈妍汐气得仰倒,现在又听儿媳妇这般说话,简直就是不给她这张老脸留半点面子啊!

而面对金氏的斥责,沈妍汐正揉捏着帕子可怜委屈,怯怯说道:“我也不知陈姨娘和大姐为何会如此不知尊卑,一进门就对我颐指气使还大加训斥,我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她们今日究竟是为何而来。”

沈夫人顿时眉头一皱,终于回转身看向老太太,询问道:“不知母亲今日这般大张旗鼓的过来汐儿这边,是有何要事?怎么说您也是长辈,是汐儿的亲祖母,有什么直接让人传汐儿过去就是了,怎么竟还劳动您亲自过来?”

这是什么话?这是在说她不疼孙女,亲自上门为难吗?

老太太又是喘了喘气,狠狠瞪了沈妍汐一眼,但对这个儿媳妇却是不敢太甩脸子,只恨恨说道:“昨晚府中遭了贼人,恰巧今日发现沈妍汐这死丫头身边的亲信丫鬟不见了!老身怀疑昨晚府中失窃就是与那丫鬟有关,所以才赶了过来要问她拿那丫鬟。没想到死丫头言辞闪烁,还敢护着那贱婢!”

这一口一个死丫头的,怎么看都不像是祖母对亲孙女。

夫人金氏看着气愤难平的老太太,有一瞬间的怔愣,随后便是怒气上涌乃至气极而笑。

她冷笑了一声,道:“母亲说汐儿身边的丫鬟是窃贼,可是有确实的证据?”

老太太一脸的不以为然,道:“什么证据?那贱婢刚好今日不见了踪影,这难道不就是最好的证据?若不是做了错事,怎么会突然不见了?定是畏罪潜逃!”

金氏气得胸口狠狠起伏了几下,道:“母亲如此说法未免太过武断,况且,若真是那丫鬟盗窃又畏罪潜逃,汐儿又怎会知道那丫鬟去向?你们就这么气势汹汹的来质问汐儿,又是何意?”

“啧!人是她的,谁知道是不是受了她的指示。不然一个丫鬟,怎敢盗窃主人家中财物?”

金氏听着这话顿时目光一利,声音也冷了好几个度,“母亲慎言,汐儿现在好歹也算是皇家之人,您这般出言诋毁,污蔑她,若是被皇上知道了,可是要被将罪的!”

尽管她也是受害者,也因昨晚的损失而心肝脾肺都疼,但也相信,那怎么可能会是沈妍汐的一个丫鬟干的?

老太太顿时两条眉毛一竖,就想回嘴,但目光触到金氏的,忽然打了个颤,竟没来由一阵惊怕。

而在此时,沈妍汐才好像终于消化了她们的对话,从震惊中回神,不由惊呼出声,“祖母您竟是怀疑昨晚进了府中的窃贼是香香!这怎么可能?许多人都知道,香香昨晚并不在府中,又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来呢?”

“什么?她一个丫鬟竟还敢夜不归宿,简直是反了天了!你这个主子是怎么当的?就由着这些没规没矩的贱婢做出伤风败俗之事,也不管教管教?”

沈妍汐有些呆怔,似乎是不明白,怎么就伤风败俗了?

金氏也皱起了眉头,问道:“怎么回事?那丫鬟究竟是去了哪里?”

人家在跟她哥哥兄妹相聚呢!

当然这话是不能说的。

沈妍汐捏着绣帕一阵扭捏,脸颊微红,让那本苍白平凡的面容都添了几分颜色。

“我…我见七殿下身边都是些侍卫,也没个细心的丫鬟服侍,就…就让香香替我送了东西过去,顺便…顺便…”

顺便什么就由得她们自己想象了。

屋里有短暂的静默,然后声声抽气接连响起。

什么?她竟是把自己的贴身丫鬟就这么送去了祁王府?她都还没嫁人呢,就把自己的贴身丫鬟送了出去!这…这简直是不知廉耻!

默默的在心里跟香香告罪了一声,她却继续扭捏,以及些许的含羞带怯,低头轻声说着:“上次与殿下偶然相遇,他便对香香甚是赏识,后来我就想着,反正迟早都是他的,早些晚些也没什么要紧,就让香香去了王府伺候殿下。”

清风楼中正在照顾兄长的香香,忽然连打了三个喷嚏,耳朵更是热得发烫。

浮香院内,不管老太太陈姨娘等人,还是夫人金氏,全都被沈妍汐的话给震惊了,以至于有人进门了都没有察觉。

来人,竟正是七殿下,还有陪同七殿下的左相大人。

沈妍汐感觉到两道目光格外有分量,悄悄抬头就看到从外面进来的七殿下,那幽幽的目光,竟让她觉得是在控诉和委屈,显然是在门外就听到了她的话。

她顿时默默的收回了视线,装作还没发现有人进来的模样。

君殇的眸光一深,不过又见此时屋内的场景,顿时又是一沉。

这许多的人,他可不认为是来跟汐儿聊天、交流感情的。

沈之诲见这满屋子的人竟都没有发现他们的出现,不由深深的看了沈妍汐一眼,然后轻轻的一咳。

这一咳就惊醒了许多人,转头看到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的有一群人,更是又清醒了几分,连忙行礼,一时间竟都有些失措。

君殇察觉有两道格外灼热的目光从旁边而来,让即便是习惯了万众瞩目的他也不禁瞥了一眼,一眼,就看到站在卫氏身边的沈妍珊,倾慕、爱恋,还有极其热烈的简直犹如是救命稻草一般的看着他。

七殿下的目光幽冷,一瞬间就让这屋里的气温都下降了好几度。

他大步穿过人群到了沈妍汐的面前,看着她低眉顺眼的小媳妇样儿,眼角轻抽,但想到这一屋子的人都在为难欺负她,顿时又是目光森寒,“怎么回事?”

声音淡淡的凉凉的,但却莫名让沈妍汐一阵心安,尽管眼前的这个事情根本就没被她放在眼里,纯粹就是逗着她们玩儿来打发略显无聊的时间。

她抬头看了他一眼,真切的看到他眼底的关心,不由嘴角浅浅抿出了一个软和的弧度,却不知晃了殿下眼。

转瞬她就又恢复成小媳妇样儿,嗫嚅着说道:“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昨晚府中进了窃贼,偷了祖母的许多东西,今日又见香香不在府中,就怀疑是我指使香香行窃,陈姨娘和大姐更逼迫我交出香香,若非母亲及时赶到,祖母就要请出家法责罚我了。”

说到最后已是轻泣,而尽管明知道她是装的,君殇依然觉得心疼之极,气息更冷了几分,皱眉问道:“我给的聘礼不够?”

她一怔,连忙抬头看他,并摇头说道:“没有的事,殿下给的聘礼已是极多,我再没有听说过有比这更丰厚的。”

“那你怎么还要去盗窃别人财物?也不过是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沈妍汐差点喷笑出来,没想到从来都沉默寡言的君殇竟还会陪着她演戏,还说人家的金银珠宝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你有没有想过两位失主的感受?

不过,怎么就…这么的可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