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戚一直是明启帝的心病,明启帝有些不敢确定,却看到太后坚定的目光。

“按母亲的意思办!”明启帝忍住心中的激动,立即转头吩咐太监拟旨!

太后点了点头,目光又转回其他人的脸上,“让他们都退下吧,哀家也不知该罚她们什么,就依着皇后这儿领罚吧!”

皇后连忙谢恩,却看到文贵妃脸上一丝阴狠之色闪过。

太后指着庄亲王爷和秦穆戎,“你们再陪我一会儿。”

庄亲王爷何尝不知太后这是有话要说,可他此时依旧跪在地上,抬眼就看到秦穆戎一脸淡然的站在太后身旁,父子四目相对,没有亲情的交互,有的却是仇与恨的碰撞。

文家的、瑞蓉县主和祁家的行了礼退去,被太后颁的这个旨意吓的连走路都不稳,这个消息…让她们这些日子所做全都灰飞湮灭…这个心理落差实在是太大了!

大殿之上,只剩下太后、明启帝、庄亲王爷、秦穆戎,还有皇后和文贵妃几人。

太后遣走了殿上伺候的宫女太监,举起手上的茶杯朝着庄亲王爷砸去!

明启帝和皇后等人都吓了一跳!只听得一声“砰”响,那茶杯撞了庄亲王爷的身上弹起落地即碎,太后一声怒吼:“你刚才说谁是孽子?说谁?”

庄亲王爷脸上骇然,看着太后气的涨红的脸色,连忙认错道:“儿臣不孝,惹母亲生气了!”

“慕戎才是你的嫡子!亲儿子!就算他对你有过不敬,有过不尊,有过不孝,那也是你这个做父亲的太让他失望!”太后狠厉的声音响起,“云水是哀家指给慕戎的,回去告诉你家里的那个不省心的,白日梦就别做了!哀家只要活着一天,就不会允了她当那个家,哀家的孙子如若有半点儿差池,哀家要她那一家子陪葬!活葬!”

“水清苑”中,叶云水看着病床上的祁善,第一次感觉到了尴尬的滋味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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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七章 回!

那层窗户纸如若不挑破,叶云水从未正视过祁善的心思。

可今儿虽是一顿鸡毛掸子豁出去似的发了飙,静下心来,她却苦笑。

她又不是傻子,何尝感觉不到祁善那炽热的目光。

只是她已为**,对祁善的目光只能视若未见。

这会儿再见祁善之时,尽管面色如常,她的心态却变了,那笑容中多了几分客套,让祁善也感觉到她的变化。

叶云水拎着鸡毛掸子打人时,他就在厢房里,那哭闹叫嚷听了个清清楚楚,稍微一想便知她为何而改变,神色不由得黯淡几分,本想解释两句,酝酿了半天才说出一句,“小嫂…你鲁莽了!”

叶云水反倒是被他那纠结的模样逗的笑了,“那么一群刁妇,我不使出点儿蛮的,哪里对付得过那么多张嘴,一个鸡毛掸子都打飞了,这不也全消停了!”

“我不是说那群女人,而是你如今怀着身子还在院子里连跑带跳的,如若出点儿差错可怎么办?那么几个娘们儿回头让二哥收拾了就是,何苦把你自己气个好歹的!”祁善瞪圆了那双桃花眼,一股脑的把担忧都说了出来!

“世子爷带着人把那几家都给砸了,还打了人…”叶云水把听侍卫回报的事与祁善说了,“这会儿王爷也进宫了,不知会是个什么样的结果,文家的还好说,听说那瑞蓉县主不是个好对付的?”

“那个死娘们儿最不是东西!她那夫婿是个小白脸,仗着是皇后的妹婿整日里吃喝玩乐,横行霸道,打的好!二哥揍了一顿不够,等弟弟伤好再去揍一顿!”祁善把“弟弟”二字咬的很重,刻意的在掩饰着他的内心。

“王爷一口一个孽子,却不知世子爷如何了…好歹是父子,怎么视如仇人一般?”叶云水心里很纳闷这父子二人之间的关系。

秦穆戎是庄亲王爷的嫡子,就算庄亲王爷再宠王侧妃,再不喜王妃和秦穆戎,好歹是嫡子,也不至于对他这一房如此的打压,甚至连王侧妃明目张胆的迫害,他都不闻不问,这实在是不合常理。

叶云水每次见庄亲王爷,都能感觉到他身上带着一股怨气,却不知这怨气的来历?

祁善听叶云水这般问,险些将原因脱口而出,却又咽了回去,斟酌半晌才言道:“这个事…还是让二哥亲自告诉你吧!”

叶云水狠狠的白愣祁善几眼,祁善侧头不语,对叶云水那狠呆呆的目光视若未见,叶云水咬牙切齿的道:“小公爷就在大库里呆一阵子吧,世子爷回来再讨论您的新住处!”

祁善抽抽着嘴角,叶云水这是很明显的打击报复,可他却无可奈何…只得看着她扶着腰气呼呼离去的身影。

不知这背影,他还能看多久…秦穆戎归府时已是第二日的凌晨时分。

听着房门“吱呀”的一声,叶云水忽的从床上坐起,正看到那一身风尘仆仆的他!

那双黑亮幽深的眸子中有担忧,有期盼,还未等她反应过来叫上一声,那个高大魁梧的身影已是阔步于她身前…“爷!”叶云水上前搂着他的脖子,笨重的身子挪得甚是费劲,她感觉自个儿就像是一个笨重的皮球!

被秦穆戎反手抱了怀里,低声斥责她道:“傻蛋!打人时也不知让丫鬟婆子们先关上门,省得追的那么费劲,又跑又跳的也没打着几下子,累坏了爷的儿子,打烂你的屁股!”

叶云水听着他这担忧的话心里很是温暖,“婢妾没法子,小公爷就在隔壁,她们却污婢妾…只想着泄气遮事了,再说,爷不是替婢妾出了气?”

秦穆戎的目光一直在她身上打量着,见的确没什么不妥,心里悬的那口气才算落了肚子里,“幸好你没事。”

叶云水感觉到他隐藏在心的那句话,如若她有事,他会如何?

“王爷…没对你怎样?”沉了许久,秦穆戎才问了这么一句。

叶云水摇头,“黄公公来的及时,不然可能要稍吃点儿苦头…婢妾不怕,好在没人发现小公爷。”

“祁善呢?”秦穆戎揉了揉眉头,将太后的懿旨说了,“…承爵不为官,这对祁善来说也许是好事。”

叶云水瞪了眼睛,“那爷呢?”

“爷是皇室宗亲,不在这范围之内,现在针对的是外戚…将来,再说将来的吧!”秦穆戎摸着她那肿成萝卜一样的小手,放在嘴边轻吻,说了太后对庄亲王爷所讲的话,“…太后今儿给了你个保障,不过你要更加小心。”

“爷…”叶云水心惊肉跳,太后在什么样的情况下会说出这样的话?如若自己有事,她要活葬王侧妃一家子?这个警告太狠辣了,狠辣到无人能不感到畏惧!

叶云水不过是听了都觉得后脊梁骨冒冷气,太后这不仅仅是警告王侧妃,也是在警告庄亲王爷!

太后…她这是在强撑啊!

这明摆着庄亲王爷与秦穆戎二人不仅仅是不合,而是…仇恨一般!

为何,父子之间会是仇恨?

秦穆戎知她想问什么,“我十岁离家,是因为杀他未成才远赴西北,我亲娘舅当时是西北将领…”

叶云水险些惊呼出声!

他!他居然十岁就要弑父?

秦穆戎的脸上很坦然,“离家之前我告诉他,我秦穆戎的后代,一辈子都以他为耻。”

“您…”叶云水此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因这个因由太让她震撼了!

亲手弑父,又扬言一辈子以自己生父为耻!到底是什么样的仇恨能让秦穆戎恨他到这种地步?因为他的生母吗?

秦穆戎没有说那令人畏惧的原因,只是静静的抱着叶云水,搂得很紧很紧,就像一个急需安慰的孩子在渴望着呵护与同情。

叶云水没有追问,这个疮疤她不想揭,因为他太过疼痛。

“你怕吗?”秦穆戎问。

叶云水摇头,“不怕。”

她丝毫不觉得秦穆戎亲手弑父的念头有多么的可怕,只是很难想象,庄亲王爷到底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能让一个十岁的孩子对自己生父举起屠刀。

十几年过去,秦穆戎虽已回了王府,承了世子位,可庄亲王爷依旧耿耿于怀,叶云水终于明白庄亲王爷目光中常带着的怨气是为何,是他感知到秦穆戎的恨未消?还是迫于太后的压力而不敢轻举妄动除掉他?

要时刻保持着自己的儿子会对他举刀,庄亲王爷他心里不觉得可悲吗?

叶云水不知秦穆戎从离家从军到回归王府中有多少曲折坎坷,可秦穆戎如今安然无恙,可他却没有一个活下来的子嗣。

叶云水下意识的抚摸着隆起的肚子…这里,会圆了他的期望吗?

“腾!”

叶云水抚在肚子上的手感觉到一个轻颤,却是肚中的孩子踹了她一脚!

“爷!”叶云水连忙拽了他的手放在上面,“他踹婢妾!”

秦穆戎本是沉重的面容僵了脸上,忽得感觉到一下震动,脸上绽放出奇异的兴奋,“还真在动。”

叶云水的脸上绽放开幸福的笑,“爷…你还有婢妾和他呢!”

秦穆戎的大手忽得一滞,似是自言自语的呼唤她的名字:“云水。”

“爷…”叶云水从他怀里抬眼瞧他。

“你会离开爷吗?”秦穆戎的话让叶云水很迷茫,“婢妾为何离开你?”

那双大手在她的肚子上来会的摩挲,似是等着那里的小人再踹他,却没有回答叶云水的话,“我去看看祁善。”

叶云水脸色一怔,连忙叫了花儿,“你拿着钥匙陪世子爷过去。”

秦穆戎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目光中带着疑惑,似是不明她脸上的揶揄之色。

花儿为秦穆戎引路往大库而去,到了那门口,秦穆戎才知道叶云水刚才揶揄是从何处而来…大库中堆满了杂物箱子,祁善的病床就支了这中间,点了四个羊角宫灯照着亮,旁边有两个丫鬟伺候着,见着秦穆戎过来纷纷起身行礼。

秦穆戎抽抽着嘴角,他还真不知叶云水把祁善塞了大库里来…“二哥。”祁善看着秦穆戎带着嘲笑的微翘嘴角,脸色黑的跟铁锅一般,“没义气,不为你,我还至于被小嫂撂了这儿来?”

秦穆戎挑眉,“还赖上我了?”

“不是小嫂问你为何跟王爷…”祁善欲言又止,“算了,还提这干嘛。”

“我告诉她了。”秦穆戎的声音很镇定。

“她没要举了鸡毛掸子去‘易安堂’?”祁善调侃的道。

秦穆戎四处打量着这库房,漫不经心的说着:“我说是我弑父失败,远走他乡。”

“噗!”祁善一口药全喷了出来,“…你也不怕吓着她,明明就是那女人陷害你的!”

“他说我要弑父,那就是弑父,何必解释。”秦穆戎说起太后颁发的旨意,“…对你来说是个好事,让他们先闹腾一阵子再说。”

祁善沉默了…叶云水躺了床上辗转反侧,怎么都想不明白,秦穆戎为何弑父?为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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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八章 薨 !

叶云水这几日一直都未再见祁善。

只每日吩咐丫鬟们换药、上药,从未再亲自动手过。

不为旁的,只为少些闲言碎语。

叶云水进宫之日,就是祁善出府之时,这些日子她一直在为这个事筹备。

秦穆戎歪在临床塌上看叶云水在叠小衣,那小衣裳、小裤子的甚是有趣。

叶云水却知他目光在这儿,心思却不在,许是想着她过几日要进宫的事吧?自从那日秦穆戎说过他与庄亲王爷的恩怨之后,再没有提过这个话题,不过他却改口叫她“云水”,不再是叶侧妃了。

“祁言和祁宏二人如今躲着那爵位走,谁都不肯袭爵。”秦穆戎语气淡淡,其中还夹了一丝不屑。

叶云水听着他这般说也不稀奇,“先是抢,后是推,没权的爵位谁愿继承?”

“那爷呢?如若有一天,连亲王那个位子都成了个空壳子,你怎么办?”秦穆戎忽的起了揶揄之心。

叶云水侧目看他一眼,“爷受得,婢妾就受得!”

“爷受不得!”秦穆戎的语气格外的坚定,“你也不能受着那般窝囊委屈。”

叶云水哭笑不得,“这事儿婢妾管不着,爷说了算。”

秦穆戎目光希翼的摸着她的头发,看着那小衣小裤,“这胎要不是儿子,你就继续生!”

“婢妾又不是母猪。”叶云水嘟着嘴,“瞧我这胳膊腿儿肿的跟大萝卜似的,难看死了!”

“爷又不嫌弃你,”秦穆戎琢磨半晌又道:“最好以后生的都是儿子!”

“…您还打算让婢妾不停的生?”叶云水瞪圆了眼睛,“您又不是只有一个女人!”

“啪!”秦穆戎照着她的屁股狠拍了一下子,“爷要的是你生的孩子,不是随便是个女人就能为爷生孩子的!”

叶云水撂下小衣小裤,梗着脖子道:“婢妾还得自觉荣幸了?”

“这辈子,你别想逃了!”秦穆戎赖着躺了她的腿上,搂着她的水桶腰,“这一切都是因为你。”

叶云水心里惊呼,嘴角抽搐着,我这招谁惹谁了?她还蒙呢就成了罪魁祸首了?

“您可不带这么赖的!”叶云水两只小胖手在他脑袋上虚抓几把,还真不敢上去蹂躏他,心里一转就朝着他的耳朵轻轻吹气,不让他睡,痒的秦穆戎皱眉看她,“你要不救了爷,爷才不回这鬼王府里呆着!”

叶云水彻底的无语了,合着他回王府是因为自己手爪子贱!

这是什么世道啊!叶云水真觉得自己魂穿这一世就为了还秦穆戎这债来的,刚死里逃生再世为人,就遇上了这个活阎王,被他弄入王府、又成了靶子,如今为他生孩子不说,还得心惊胆战的过日子,结果到头来这一切都赖她自己救了他?

叶云水忿忿不平,低头却看了他揶揄的笑意,才发觉自个儿被忽悠了!

可这么一会儿功夫,秦穆戎的呼吸就沉了…外面天气格外爽朗,微风轻动,拂去夏日的炽热,带来些许清爽,吹去人心中的浮躁,多了一份安宁平和。

叶云水就这么坐了半晌,轻挪开他的头,揉了揉自个儿发酸的腿,靠了一旁也眯着了。

秦穆戎睁开眼看着熟睡的她嘴角挂着那一丝幽怨,不由得眉眼带笑,目光中满是怜爱…叶云水醒来时已是下晌了。

看着空荡的塌上,知秦穆戎又出去了。

听了屋里有响动,花儿和青禾进来伺候,“叶主子,刚门口递了拜贴来说米小主的娘家人来访。”

“米氏的娘家人?”叶云水这才想起米氏被秦穆戎禁足了,这阵子太乱把这事儿都忘了脑后去。

“可通禀世子爷了?”叶云水坐起身,心里只盘算着米氏的娘家人…她从未听过米氏和小米氏的娘家人如何,她们二人都是明启帝送来的秀女…花儿回话道:“世子爷没在,又说了您在午睡,她娘家人就等着了。”

“叫进来吧,不管怎样也不能不见。”叶云水思量半晌才决定见,如若真是来生事的,拦了不让见兴许还想出别的辙。

何况是内宅的事,秦穆戎总插手不也显得她无能?

花儿要下去叫人,青禾拦了她,“花儿姐姐帮叶主子梳妆,我去叫。”说着,青禾便匆匆去了门口。

叶云水点头笑,“由着她,总得有点儿长进。”

花儿笑着扶叶云水下了塌,换了衣裳梳了头,到主厅会客。

米夫人是一个年旬四十的夫人,大圆脸盘,眉眼五官与米氏有几分相似,挽着牡丹髻,插着鎏金纽丝簪子,打扮的并不华贵,但透着几分规矩精明。瞧着不像小门小户出来的,更似是宗室皇亲府中管事嬷嬷们在外的打扮。

叶云水含笑着坐了主位之上,米夫人上前行礼,也是端正的福礼,叶云水才笑言道:“米夫人别客套,说起来这么久却是第一次见您,坐下说话吧。”

米夫人谢过才欠了身子坐在椅子上,“说起来已有一年半没来看她,给叶主子添了麻烦,她如若有什么不妥当的地儿还望您不要往心里去。”

一上来就做低伏小的说米氏犯错…叶云水沉了片刻等着青禾为她上了茶才说话:“我入府也不到一年,也就是世子妃不在,我才代为接待一二,您能不能见,我说的不算,要等世子爷回来说一声才行。”

米夫人脸上微露惊诧,“早在外听说了叶主子如今怀了身子,特意带了几样东边的特产,您莫要嫌弃!”说着,米夫人递上礼单,叶云水让花儿接过,却并未翻看,米夫人这话里的意思很清楚,她在外已是打听过的,如今这两个院子是叶云水说的算…“让绿园和红枣去问问世子爷在哪儿,说米夫人来了想见见米氏。”叶云水当着米夫人的面如此吩咐墨兰,墨兰到门口叫了绿园、红枣,大声的把叶云水的意思说了。

米夫人脸色微霁,尴尬的露出笑,叶云水这般做无非就是告诉她,刚才她可不是扯瞎话糊弄人。

“可是…我那闺女惹了世子爷不悦?”米夫人不是傻子,谁不知秦穆戎的后宅是叶云水一人说了算?可想见米氏这事儿却要问过世子爷,定不会米氏有多么受宠,反倒可能惹了麻烦!

叶云水淡笑不语,米夫人的脸色闪烁不定。

不大一会儿,绿园和红枣就来回话,“回叶主子的话,世子爷说派人接米小主过来见,时间别太长了。”

叶云水立即让两个婆子过去,顺便还让杜鹃跟去,“跟她说一声,是她母亲来了。”

米夫人连忙道谢!一般来见都会带了小院去,秦穆戎这话却是让二人当着叶云水的面儿见,就算米夫人脑子再不灵光,也知米氏犯了错事,又不知具体为何事,踌躇着不知该说些什么。

叶云水看在眼里也不做声,一直等了米氏来,她才笑着让了坐。

米氏瘦了不少,可依旧打扮的甚是艳丽,脸上绽放着成熟的韵味,丰润、妖娆,穿着淡绿色的小裙,光彩依旧。

叶云水的目光在米氏和米夫人母女间徘徊,“米夫人特意来探望,你们母女好好聊聊。”

米氏福身谢了,米夫人则说起了家里的一些杂事,米氏耐心的听着,时常还回问上一两句。

花儿向叶云水来请示事,叶云水借由子退了出来,“你们先聊着,留米夫人在这儿用饭。”

米夫人母女谢过,叶云水则退了里间去。

花儿回话道:“…胡桃在后面盯着了,叶主子放心吧。”

“你还挺机灵的。”叶云水心里琢磨着,“看着点儿就是了,这二人恐不是母女。”如若真是米氏的母亲,恐怕见了米氏第一件事就是带着她向叶云水求个情,认个错,绝不会扯些家长里短的说起没完,更奇怪的是米氏还偶尔挑上两句回问。

就米氏那人的性子,做不出这么细心的事来。

就这么会儿功夫,门口来回禀倒是三夫人来了。

丁氏来干嘛?

叶云水本不想见,可还未等拒了,就听见丁氏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正与米氏母女叙话,叶云水吩咐青禾道:“把三夫人请进来。”

“好几日都没瞧见小嫂了,今儿过来瞅瞅。”丁氏一进门就笑脸盈盈的,好似得了什么喜事一般。

“三夫人有什么好事不成?笑的脸跟院子里开的牡丹似的。”叶云水坐了塌上未动,丁氏还真是不客气,自个儿寻了地儿坐,又吩咐着丫鬟上茶。

“我能有什么好事!”三夫人抬眼打量了这屋里一番,“就是听说个事,来跟小嫂扯扯闲话…镇国公今儿晌午薨了!”

叶云水第一时间就想到了祁善!

秦穆戎应该也得了消息…这么快就薨了,祁善的伤还未痊愈呢!

叶云水心思转的飞快,一转头就见丁氏在盯着她的脸上瞅,好似想看出什么来,见叶云水扭头看她,才笑着言道:“好歹小公爷与您合作一场…小嫂还不得送一份厚份子?”

叶云水挤出一丝轻笑道:“三夫人还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的,您有空还是想想怎么鼓捣出个孩子来才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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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九章 行!

丁氏被叶云水一句话顶的脸色青紫,就跟喉咙里噎了个死苍蝇似的膈应!

叶云水很显摆的摸着自个儿的肚子,嘴里喃喃的道:“如今就总感觉身子沉,乏得很呢!”言外之意就是她快点儿走。

丁氏也不是傻子,如何不明白叶云水的意思?满脸的恼意,“您如今是世子爷手心里的宝,可谁也不是永远得宠的…”丁氏瞄了一眼她的肚子,“可别是个丫头片子,哼!”

“不劳您操心,丫头片子也是宝,总比没有好!”叶云水笑眯眯的看着丁氏,丁氏气的一个倒仰,“真是好心没好报,特意来给小嫂说上一声,您还拿话挤兑人,告辞!”

“我身子不爽利,不送你了!”叶云水补上一句,看着丁氏气冲冲的出门,心里却是冷笑,丁氏要能怀好心她把脑袋摘下来送她!

丁氏出了门,这边儿也有丫鬟来回话,米夫人要走了。

叶云水出门寒暄了两句,米夫人执意告辞,米氏含泪相送,看着她母亲出了门,米氏一转身跪了叶云水跟前,眼泪在眼圈里打转的道:“叶主子心善,贱妾被世子爷禁足这段日子反省了许多,以前都是贱妾错了,刚刚母亲也教训了贱妾,请叶主子开恩,饶了贱妾这一次,贱妾愿贴身侍奉您左右,为奴为婢,求叶主子给贱妾一次机会!”

说着,米氏一个接一个的往地上磕头,半点儿虚的都没有,那“砰砰”的声音磕了地上,没两下她的额头就青紫红肿的出了血。

“世子爷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别演这苦肉计了。”叶云水也不让人扶她,就那么晾着。

米氏满脸是泪的哽咽道:“叶主子误会贱妾了,贱妾绝没有旁的心思,是真的知错了!”

米氏哭的梨花带雨,楚楚可怜,叶云水如若没发觉今儿来这米夫人的不妥,还真会当米氏幡然悔悟了。

“先回去吧,你的事我说的又不算数,等世子爷回来再议。”叶云水直接让婆子送米氏回小院,米氏颇有恋恋不舍之意,几次返身回来欲给叶云水磕头,都被婆子给拦住了,这才顺从的跟了婆子们回院子去。

看着米氏走了,叶云水才叫来胡桃问:“可听见都说了什么?”

“回叶主子的话,她们说的没什么不妥当的,那位米夫人还劝米小主要好好伺候您,是什么身份就做什么身份的事,别有那些旁的心思,还说别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只是二人连说带比划,奴婢躲在后面只瞧见几个手势,又怕被她们发现。”胡桃比比划划了几个手势,“奴婢就看到了这个!”

叶云水看着胡桃比划的手势,一个是巴掌,一个是拳头,还有是双掌向上搭着…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都是奴婢没用!”胡桃红着脸绞着手指头,“没办好叶主子交代的事!”

花儿在一旁用眼睛狠狠的瞪她,“真是笨,白抬举你一次。”

“说她干什么?这手势我都不明白,你问她个小丫头!”叶云水看着花儿要掐胡桃连忙拦下,“回头想起什么再来回话。”

“奴婢谢过叶主子不怪罪!”胡桃看着花儿满是畏惧,花儿急着打发了她下去。

叶云水知花儿是觉得胡桃办事不利,这会儿也没功夫多说,让青禾伺候着换了衣裳去祁善那里,镇国公如今薨了,虽然秦穆戎还未归来,但祁善出府的事恐怕要提前了,总要先给祁善去个消息才成。

叶云水匆匆的赶去大库,祁善刚刚换完了药,看着叶云水进来急忙哆嗦着手系扣子,结果越是着急越系不上,叶云水看不过眼,让墨云上前帮忙,却被祁善翻身躲开,墨云气的一跺脚,闪了一旁去。

祁善半晌才系好,转了身过来一脸尴尬的道,“小嫂怎么突然来了?”叶云水已经好些日子没来看他了。

“镇国公下晌薨了。”叶云水轻声的说着,目光不离祁善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