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利打了个激灵,生生的意识到中国的女人不好惹,一个白央,一个裴雅苏,完全颠覆了他对东方女人温柔善良的认知!
确定裴雅苏进了电梯走人后,安利去护士站请赵禹,瞧到护士与赵禹热络聊天的情景,他不禁心生疑窦,这人什么身份?
赵禹恢复了严肃,“怎么样,聂岑先生意下如何?”
“赵先生,Arno同意跟你见一面,但是我把丑话说到前头,也就是你们中国人喜欢的先礼后兵。”安利正色道。
“请讲。”
“Arno刚做手术没几天,需要静养,不论关于白央多大的事情,都请赵先生保持风度,否则我们的安保人员会请赵先生马上离开!”
闻言,赵禹不置可否的扯唇,“我看起来像是喜欢动粗的人么?”音落,他迈开步子,走向被严密警戒的VIP病房。
安利通过护士站的内线电话,请示聂岑,“我需要进来么?”
“不用。”
“OK,我就在门外,有事随时喊我。”
很快,门外传来礼貌的敲门声,聂岑道了一声“请进”,赵禹推门进来,两人一打照面,彼此皆无表情。
已经见过一次,不算陌生,所以赵禹上前,简明扼要的自我介绍,“我是赵禹,职业是医生。所以你不必怀疑我是如何找到你的,也不用责怪白央,她完全不知情。”
闻听,聂岑微微一笑,“我明白了。看来这家医院的职业操守有待提高。”
“比起追究医院的责任,我想聂先生应该更感兴趣的是我私下来找你的目的。”赵禹口才了得,职业原因,他习惯了一针见血,不讲半句废话,“有两件事,请聂先生听好!”
聂岑颔首,淡漠的眼神不显情绪,“洗耳恭听。”
“第一,你不适合白央。遑论你身边已有女人,对白央又是何种打算,我必须告诉你,爱情和生命相较,很微不足道,你不是能给她未来的人。第二,请你不要干扰白央的正常生活。因为你赛场受伤,她放弃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我很生气!你不要认为我没有资格插手你们之间的感情,相反的,我很有资格!作为一个陪伴了她六年的医…朋友,我必须对她负责!聂先生,我知道你是白央的初恋,这些年她一直没有忘记你,但是我也喜欢她,我们六年的感情,也不是白瞎的!”
两个内心强大的男人,同争一个女人,表现出来的都是超脱的冷静,聂岑面不改色,眉眼间漠然无温,“然后呢?”
“聂先生,我们可以公平竞争!不过,我要提醒你,你对白央的感情,以及所作所为,只会成为她的负累,会加快她的灭亡!我可以负责任的说,你若再对她纠缠不休,迟早会害了她!一旦…恐怕连神仙也救不了她,你会后悔一辈子的!”
赵禹几番口误,终究没有说出白央的病情,他原本是想让聂岑为了白央的身体,停止对白央的折磨,劝说白央按时做检查的,但是白央不允许,她辛苦隐瞒肯定有她的理由,他只好尊重她的选择。
闻言,聂岑生怒,“赵先生,你用了一个很过份的词!什么叫灭亡?一旦怎样?她又为我放弃了什么?请你讲清楚,不要欲言又止!既然你来我谈,那么我们不妨开诚布公的谈。”
“抱歉,这是我和白央的秘密,不能让你知道。”赵禹挑眉,神色凌厉且具有攻击力,“总之,你若真的爱白央,最好离开她,这对你、对白央,都好。最后再说一句,我会把白央带去北京的,你别再纠缠她,她不属于你!”
聂岑静静地看着赵禹走出病房,所有忿怒的情绪,皆被他压制在内心深处。
“安利。”
一声呼唤,安利第一时间冲进来,“Arno,怎么样?”
聂岑嗓音沁寒,“去办出院手续,订机票回上海。”
“什么?”
安利惊怔在原地,不可思议的摊手,“Arno,这不可以的,你头上的伤,手术还没有拆线,至少还要几天…”
“去办!”
“Arno…”
“快点!”
聂岑的强势,令安利崩溃不已,他太了解聂岑的性格,平日看着不愠不喜温润恬淡,但只要他决定了的事情,几乎都没有转圜的余地。
提前出院,乘当天傍晚的飞机回上海。
落地浦东机场时,夜色已深浓。
安利欲安排聂岑住进上海的医院,继续疗养,聂岑执意不肯,命司机送他回公寓,并且遣走了裴雅苏和他的团队人员。
聂岑是被安利搀上楼的,他胸腔肋骨骨折,走路时受到震动会很痛,但却拒绝坐轮椅,等到出了电梯,他额上已渗出不少冷汗。
靠在门口的墙壁上,他俊脸苍白,强硬的赶走安利,然后伸手按响门铃。
042:我用余生豪赌一场婚(2)
只留了一盏廊灯的客厅,光线昏暗,静谧无声。浴室橘色的光,从磨砂玻璃门透出来,在地板上铺下重重叠影。
白央躺在浴缸里睡着了,奔波了一天,泡澡的时候,用了聂岑的精油,舒服的本想假寐片刻,谁知一闭眼,竟入了梦乡。
门铃声响了一遍又一遍,她迷糊的睁开眼,反应迟钝,一时回不过神。
没有人开门,聂岑确定了白央不在家,于是他输入指纹,密码锁应声而开,只是刚踏入步子,白央披着浴袍冲了出来,腰间的系带松松垮垮没有系好,玄关的灯照下,隐约可以看到里面真空yi丝不gua,对上男人的俊容,她硬生生的止步,瞠目结舌,“聂岑?”
“你以为是谁?穿成这样子开门,你是激动的想给谁看?”聂岑语气涔冷,面对*乍泄的爱人,却提不起半分情动。
白央一怔,茫然的望着突然归来的男人,讷讷的回答,“我以为是晶晶啊,我在洗澡,害怕她走掉,所以就…顺手穿上了你的浴袍,我…你不喜欢我穿你的衣服吗?对不起,我马上换掉…”
闻听,聂岑紧攥的双拳,微微松了力道,可盯着白央的眼神依旧冷然,“你能确定外面是罗小晶?万一是赵禹呢?”
“嗯?”白央嘴角一抽,眨巴了两下眼睫毛,脱口道:“是赵禹也行啊,他不是坏人,不用担心啦。”
聂岑冷笑一声,忽然两步近前,拎起白央的衣领,粗暴的三两下扯落,白央来不及反应,已被他剥光成果体,她本能的退后,双手拢在胸前,震惊失措的抖动唇瓣,“聂岑,你,你怎么了?”
她渐渐意识到,这个男人似乎不太对劲儿,他此举,绝不是晴欲的失控,应该是生气到极致的表现。
可是,她并不知道原因。
“去*上躺好。”聂岑平静的命令。
白央呼吸一窒,不可思议的望着他,若她真以为聂岑是想与她亲热以慰思念的话,那么她就是个傻逼!她问,“为什么?”
“你不是很想跟我睡么?我现在成全你。”聂岑站立不稳,他靠在墙壁上,上扬的唇角倾出嘲讽的弧度。
白央陡地怒火飙升,她拿下双手,胸脯随着情绪而起伏不定,“聂岑,你什么意思?我在你眼里是什么?是*难耐随时想跟男人睡的女人吗?你给我说清楚,没到出院时间,你突然跑回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赤身立于他面前,个头矮他不少,下巴扬得高高的,生气与不满,全表现在了脸上。
自六年前分手至今日,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她诱人的娇躯,可时机不对,他脑中盘桓的,全是赵禹,以及那日她手捧玫瑰花的景像。
滔天的嫉妒与不甘、失落与怒火,甚至恐慌,占据了他的理智,令他内心深处,全然无法冷静。
他说,“你走,搬离这里,我不想再看见你。”
“我不走!聂岑,你究竟怎么了?昨晚不是还好好的么?你…”
他伸出手,钳制住白央的手臂,强行扯拽着她朝卧室走去,她反抗挣扎,换来他伤口疼痛的闷哼声,她由此不敢再拧巴,只好顺着他的心意,随他回房间。
聂岑松手,将白央甩在*上,他也同时踉跄地跌坐在*边,他脸色愈发的苍白,粗喘不已,白央着急的爬坐起来,扶抱住他的双肩,心疼的道:“你哪里痛?聂岑,我送你去医院,你必须呆在医院用药休养,缝合的伤口还没拆线吧?你怎么能任性…”
“我不用你管!”
聂岑冷声打断她,并且粗暴地推开她的温暖,他眼中似燃着了火,红得狰狞可怕,“你是以为我身上有伤,给不了你痛快吗?白央,赵禹比我厉害,就连*上功夫也比我更能满足你,是不是?”
“啪!”
白央扬手,甩了他一记耳光,她勃然大怒,“你在侮辱我?聂岑,你居然这样侮辱我!”
“是你在玩弄我!”
聂岑嘶吼一声,狠狠地推倒白央,将她压在身下,他捏住她双手向上举在她头顶,令她动弹不得,他扭曲的五官,迸发着疯狂的恨意,“你离开我六年,绝情绝义,却跟别的男人有了六年感情?白央,我真是脑子进水了,才会相信你这六年来心里爱的人始终只有我!”
“聂岑,你到底在说什么?赵禹他…”
“我不许你提那个人的名字!”聂岑咬牙,理智已完全失控,“你有秘密瞒着我,你和他之间也有秘密,就我是蠢货,我见天儿的看你演戏,还梦想着我们能重归于好,谁知道,你白央其实是个演员!”
“…”
“白央,我做了什么,可以灭亡你?我又凭什么给不了你未来?你打算发展我当*呢还是上升到了小三小四小五?”
白央不断摇头,她不敢相信这些话是从聂岑口中说出来的,一时之间,根本无法对答!
聂岑忽然一口咬在她嘴唇上,腥红的双眼,释放着不可抵挡的妒恨,“你哪天去北京?我帮你订机票,我亲自送你上飞机,我在北京给你买房买车,我供你一辈子衣食无忧,这样你满意了吗?白央你说,你还想要什么?我全部满足你!哪怕你要我这条命,我眼也不眨的给你!”
“疯了…”白央痛得眉头紧紧拧起,她力不从心的喘着粗气,“聂岑你疯了是不是?你给我走开,等你冷静了我们再谈!”
聂岑凌乱的吻她,啃咬她,松开手去解衬衫的扣子和皮带,白央双手得了自由,立刻推他,她急得眼泪都出来了,“聂岑你别这样,你头上的伤口要是挣裂了,会出血的…我求求你,我们冷静一下好不好?我是你的,我哪儿也不去,你相信我…”
“我不会再相信你,白央你别想再骗我!”
聂岑喑哑的低喃,他死死的压着她,皮带散开,他长裤脱落,第一次欲以最狠地方式占有这个曾经属于他的女人!
白央脑子里的弦彻底断裂,她不想承受这样的屈辱凌虐,更不想他再进手术室,她颤抖着手,伸向*头柜,抓起烟灰缸,咬牙砸向他的背心!
聂岑闷哼一声,眉心的褶痕拧成川字,加之胸腔、头部的剧烈疼痛,令他身下的动作渐渐停止,白央趁机用力翻身,将他推倒在*,然后狼狈的跳下地,头也不敢回的跑出卧室,冲进了隔壁的客房,将房门反锁!
聂岑仰面躺在*上,大口大口的喘息,他双眼闭阖,眼角不断的有热液滚落,他究竟在干什么?他想,他真的是疯了…
白央的衣服,全部放在主卧室,她只好从客房的衣柜里翻找聂岑的衣服,随便翻到一件衬衫,一条五分睡裤,她手忙脚乱的套在身上,又对着衣镜整理了一下散乱的情绪,等到她差不多平静后,她打开门,急切的奔进主卧,想要送聂岑去医院,可是,*上却空无一人!
“聂岑!”
白央急唤一声,慌忙到处找人,但诺大的公寓,从洗手间到厨房、客厅、卧室、阳台、书房,她全部找遍了,也不见人影!
楞了十几秒钟,她忽然意识到什么,立刻跑向玄关,果然防盗门没有关闭,半阖着一道缝隙,她冲出去,电梯已经关闭,整个走廊上,静悄悄的…
“聂岑!”
白央大吼,泪水冲刷了眼睑,她哭得不能自己,她乘下一趟电梯追下楼,沿着小区的人行道,一边跑,一边呼喊聂岑的名字,直到跑出小区的大门,也寻不到熟悉的身影。
聂岑走了,悄无声息的来,又悄无声息的走,他留下的,却是撕心裂肺的伤痛。
于他,于白央。
这*,穿着男人衣服,趿着拖鞋的女人,披头散发的奔波在夜幕下的街道,她不知疲倦的抓住一个个路人询问,有没有见过一个头上包着纱布的男人。
六年前,她亲眼看着他转身,她在大雨滂沱的夜,哭昏不醒人事;六年后的今夜,她又弄丢了他…
…
白央病了,再次住进了医院。
她睁开眼睛,入目是熟悉的设施环境,身旁站着赵禹。
迷茫了半分钟,她动了动手脚,掀开被子下*。一只手却按住了她,“你哪儿也不能去!”
赵禹的嗓音是沙哑的,眼圈泛着黑,白央扭头看着他很久,才发出声音,“为什么我在医院?这里是北京还是上海?”
“上海。你在街上昏倒了,发起了高烧,救护车送你到医院,我联系不上你,辗转打听了两天,总算找到了你。”
赵禹神情染上几不可见的悲伤,“白央,你能不能平安的度过五年的复发期,这还是一个未知数,你知道吗?”
043:我用余生豪赌一场婚(3)
白央紧攥的指关节泛白,仿佛有什么东西卡在喉咙口,她用力咳了几声才发出声音,“我知道,也许在这一两年内,我还是会死,能多活一天,就算是赚了一天。”
“如果你肯爱惜自己的生命,肯严格遵照医嘱的话,你完全有可能度过复发期,长久的活下去!”赵禹严苛的眼神,锐利如箭,讲出的每个字词都极其的沉重。
白央揉了把脸,深呼吸,“那我现在身体情况怎样?在可控范围内吗?”
“没有什么是可控的,病变是随时随地都可能发生的。白央,我现在必须带你回北京做全面检查,结果怎样还未可知。”赵禹抬腕看了下表,语气不容质疑,“半小时后出发,杨主编那里我已经替你请了假,呆会儿护工会送衣服进来,你换上后洗漱一下。”
闻听,白央怔楞,“现在?”
“是!我是你的主治医生,我不管你有多少理由,除了跟我走,你没有选择的余地!”赵禹俯下身,他有力的大掌握住白央的肩膀,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因为,你是我的责任,我不能让你死,哪怕我做的事情令你反感生气,我也必须这样做!”
白央身体微微发颤,她闭了闭眼,低声道:“我昏迷两天多了是么?”
“是。”
“罗小晶找过我么?”
“没有,我联系不到她。”
“聂岑呢?”
“不清楚。”
白央伸出手,眸底浸满水渍,“把你手机给我。”
赵禹没有迟疑,拿出手机打开屏锁,递到白央手中,他看着她拨出一串号码,可是很快切断,提示关机,然后又拨了另一串号码,这一次通了,她哽咽着声音问对方,“安利,请你告诉我聂岑在哪里?他还好么?”
“Arno进医院了,在浦东区,身体情况良好,但是情绪很糟糕,就像得了自闭症似的,公司也不再管,加拿大总公司临时派了一位高层过来协助,让Arno静养身体。”
白央捂住嘴巴,双肩颤动的厉害,缓了缓,她才得已继续,“安利,你方便拍一张他的照片吗?我想看看他。”
“你们直接视频吧。白央,我拜托你,别再伤害Arno了好吗?你看看他现在憔悴的样子,你就知道自己有多么可恶!”安利说到后面,忍不住爆发了怒气。
白央却不敢接视频,她正处在医院,怎敢让聂岑知道?正在这时,安利急声说,“不行,Arno发脾气把药瓶摔了,我得赶紧去劝劝,你的事回头再说吧。”
通话断了,白央恍惚的拿下手机,怔忡出神。
赵禹眼神凛冽的注视着她,残忍的提醒她,“白央,知道你的病情为什么会加重吗?因为聂岑!白血病患者要保持心情舒畅,要忌酒忌疲劳,但是自从聂岑回国,不该犯的忌讳你全犯了!”
白央沉默,她蜷起双腿,脑袋深深的垂下,赵禹转身出门时,她哭音浓重的问出一句,“你是不是去甘州找聂岑了?”
赵禹止步,他没有回头,大方的承认,“对。”
“你跟他说了什么?”
白央陡然大声嘶吼,双眸被泪水冲刷,“他出了车祸,身上好几处受伤,你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跟他胡说八道!”
“我实话实说!”赵禹忿怒转身,他手指着白央,眼中满是失望,“瞧瞧你现在是什么样子?当初那个积极抗癌的白央哪儿去了?六年前你能为了活下去抛弃你爱的人,现在为了这个男人,你要前功尽弃吗?”
白央被骂得惊怔住,她呆呆的问,“你怎么知道?”
“当年我之所以会收下你这个病人,是受了我恩师的委托,他与加拿大医学博士舒夏是好朋友,而你的初恋聂岑也是来自加拿大的华裔,所以我只要稍加打听,便可以知道舒夏和聂岑是母子关系!言情剧里的戏码,搁在现实中也很容易对号入座!”
“…”
“你还有十分钟时间,我在外面等你!”
“赵禹!”
“怎么?”
“不要告诉聂岑。他是我的底线,我希望你能帮我保守秘密。”
赵禹蹙眉,略一思忖,“我有条件,若你能听话配合治疗,不再给我闹妖娥子,我就答应你。”
“好。”白央不假思索的点头。
见状,赵禹轻叹一气,言语中多了些许苦涩,“准备一下吧,我去叫车和订机票。”
…
一周后。
北京。
最后一项检查报告出来,赵禹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地。
“怎么样?”白央表面淡定,内心也着实紧张,毕竟她不想死。
赵禹将检验单扔给她,“自己看。”
白央久病成医,也算是内行了,她仔细看着单子上白细胞红细胞以及各种数据,欣喜的露出笑容,“还好还好,没有想像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