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子里,早已把宏儿当成了自己的儿子——

没错,就是自己嫡亲的儿子!

一脉相承的子嗣。

所以,其他的,哪有那么重要?

但是,这种情感,他没法说出口。作为一个男人,永远也没法说出口,尤其是在芳菲的面前。

她却都明白。

因为明白,眼里更加明亮,那是感激,无比的释然,就如走了很长很长的路,忽然得到了极好的休息时刻。

“陛下……”

“小东西,你忘了?宏儿还要我教给他许多功夫。今后,我要忙着培养他,哪里还有其他闲暇?”、

生个小女儿4

他却笑得非常的温存,“傻东西,现在一切以宏儿为重。至少,要等他懂事了再说。”

芳菲更是无言以答。

等孩子懂事了,自己二人也就老了。

但是,内心里,却不想让儿子受到一星半点的委屈。

为了不让儿子委屈,总就会让别的人委屈。

她悄悄地,竟然不敢看罗迦的脸。

他好像没想到这一点似的,内心里,也没觉得太多遗憾,但见她低着头不语,大手搂住她,轻轻贴着她的嘴唇,柔声道:“傻东西,我看着宏儿从小长大,早已把他当成了最爱的孩子……”

他喟叹一声:“幸好他不像他的父亲,他活泼开朗,一点也不像他父亲小时候,那么压抑。所以,我希望他一直这样长大,如果因为别的事情,忽然变得压抑,以后,就很不好了……”

她抬起头,惊奇地看他。

仿佛明白了什么似的。

他的嘴唇依旧贴在她的唇上说话,笑嘻嘻的:“芳菲,我现在只是想好好照顾你和宏儿……尤其是宏儿,我真希望培养他成为一个超越北国所有列祖列宗的伟大人物……”

因为多年来倾注了太多的心血和情感;

甚至他们去年离开北武当时,他那种沮丧绝望的心情——自己给宏儿做的那么多玩具,还没给他呢。

骨子里,早已把宏儿当成了自己的儿子——

没错,就是自己嫡亲的儿子!

一脉相承的子嗣。

所以,其他的,哪有那么重要?

但是,这种情感,他没法说出口。作为一个男人,永远也没法说出口,尤其是在芳菲的面前。

她却都明白。

因为明白,眼里更加明亮,那是感激,无比的释然,就如走了很长很长的路,忽然得到了极好的休息时刻。

“陛下……”

“小东西,你忘了?宏儿还要我教给他许多功夫。今后,我要忙着培养他,哪里还有其他闲暇?”、

生个小女儿5

她咯咯地笑起来,依偎在他的胸口:“不管了,陛下,以后,你自己管教宏儿,要让他对你服服帖帖,什么都听你的,你至少需要把他教导到16岁……还有,南朝的威胁始终没有解除,据说,又有20万大军陈军边境。你说怎么办?如何退敌?让哪些人上阵?这些问题,让我头疼死了,现在,我不管了,你去管……”

他惊叹:“小东西,那你呢?你干什么?”

她悠然:“我呀?我要开始梳妆打扮。我老了,你知道,女人经不起老,等我年老色衰,也许,你就看上其他女人了……”

他哀叹:“你不是嫌弃我是老头子么?怎会觉得比我还老?再说,我又不是皇帝了,哪里还敢去看上其他女人?”

她怒了:“如果你是皇帝,就会去找其他女人了?”

他笑嘻嘻的:“所以,我英明。这一辈子,就只能有一个女人了嘛。又不是皇帝,又老了,除了你这个傻东西,也没女人会看上我了。”

她转怒为喜。

他拉着她的手,两个人一起躺在月光下面。

身下,是柔软的花貂。躺在上面,一点也不感觉到寒夜的雾气。

她甚至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拿出来的,但觉这个人,步步为营,那么狡猾。

她忽然咬住他的耳朵,小小声的:“陛下,你处心积虑……哼,就是想OOXX……”

他哭笑不得,反咬一下她的耳朵,学着她的语气:“我就不相信,你不想……”

两个人腻成一团,忽然听得轻微的脚步声。

那些,都是巡山的侍卫,是灰衣甲士的脚步。

但觉这一晚,非同寻常,他们的脚步,越来越近,但是,很快,又越来越远;显然是发现了什么不寻常的东西,正在驱逐。

罗迦皱了皱眉头:“哪个不知死活的家伙,闯入了这里?”

芳菲一点也不奇怪,微微咬着嘴唇,似笑非笑:“也许,是你的好弟弟京兆王,处心积虑来捉奸的……”

——————今日到此。

刺客1

芳菲一点也不奇怪,微微咬着嘴唇,似笑非笑:“也许,是你的好弟弟京兆王……来捉奸的……”

罗迦的面色变得有点奇怪。

这时,二人都已经起身,批好了衣服。

不远处,魏晨匆匆而来。

“主上,有可疑人物在前面徘徊。”

“是谁?”

“是两名黑衣人。身手很快。正在试图上山的时候被我们发现了。不过,没能抓住他们,都跑了。”

罗迦心里一震。

忽然意识到,这二人,有可能是刺客。

他一挥手,魏晨退下。

芳菲依旧似笑非笑的:“这两名刺客显然是有人派来的。”

如果刺客在山上,把冯太后和她幽会的奸夫一举干掉,再不济,把奸夫干掉——那时,冯太后能说什么?

一个妇道人家,半夜三更,和男人在外面私会,就算是被干掉了,又算得了什么?

她有什么脸面公然叫嚷出去?

“京兆王借口宏儿生病,已经来慈宁宫探望好几次了,多次劝谏宏儿必须搬回玄武宫。这个老家伙,估计正担心我对宏儿下毒手,把宏儿当傀儡呢……”

罗迦微微坐起身,眉头皱得更紧了。

“上一次,陆泰借助宗子军闹兵变,京兆王也暗地里参与其中。现在,他不但不思悔改,反而变本加厉。”

芳菲也长叹一声。

自己那次之所以没有追究下去,就是看在他是罗迦唯一的胞弟份上。也怕引起太大的风波,还让人以为自己容不下先皇的宗亲贵戚,弘文帝一死,就大力打压他们。岂料,更是养虎为患。

“陛下,如果继续让京兆王执掌宗子军,那该怎么办?”

罗迦的语气一点也没有犹豫:“京兆王已经不适宜执掌宗子军了。”

心中小小的一点顾虑也被打消了。她伸出手,搂住他的腰,低声道:“陛下,当初我就怕你不支持我。”

“傻东西,我什么时候没有支持你了?”

刺客2

“可是,京兆王,他是你的兄弟呀。我想了很久,都觉得不妥……”

罗迦的面色十分沉重:“就因为他是我的兄弟,更加不能执掌宗子军了。”

芳菲立即明白他的意思,当初弘文帝曾两次让位给京兆王,无形之中,让他在宗室之中的地位大大提高,几乎是典型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弘文帝生前,他估计还不会有什么想法,但是之后呢?面对一个黄口小儿做了皇帝,他难道就没有丝毫的野心?不然,怎会和陆泰一拍即合?

如今,又三番五次明察暗访自己的“劣迹”。

要知道,当时是一个混乱的年代,尤其是南朝,几乎一年一换君主,儿子杀老子,弟弟杀哥哥,大臣弑君篡位……皇权,人人都在觊觎,没有什么牢不可破的说法。

北国虽然好点,但是,像乙浑之类的权臣,也不时出现;想当初,罗迦的祖父,为了提防别人暗杀他,篡他的位,每晚上睡觉都要变换两三个地方,真正的是狡兔三窟。

“陛下……看样子,我们以后再也不能出来了,太危险了……”

罗迦反而笑起来,低声道:“傻东西,我们不出来,怎么引得了‘他’出来?”手臂用力,将她抱紧一点,“小东西,是不是害怕了?”

她咯咯地轻笑:“说真的,我还有点儿害怕刺客。但是现在不怕了。”

说话的时候,全贴在他温暖的胸膛里,那是一种奇怪的轻松地感觉,无论多么强悍的女人,都需要一个男人——一个能保护自己的男人。这天下,除了罗迦,还有谁能保护自己呢?

而且,还小小的期待这场“战役”——尽管危险。

她是有私心的。

目前,知道罗迦身份的,就一个京兆王,其他的老臣,如李将军,源贺等早就死了;而陆泰也去了;另外一些,在弘文帝时代已经告老在家。

只要京兆王这个障碍一去掉,罗迦,方才能真正走到阳光下来。

要不,叫父皇?3

但是,这是一个极其敏感的话题。

在这样的时候,她不想继续。

因为,她看到罗迦的目光,忽然充满了一种悲哀——连欢娱都无法遮掩的悲哀。

失去了儿子,现在,只有这一个兄弟。这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仅存的手足了。

他内心深处,当然并不希望,真的看到兄弟谋逆的结果。就算自己这一辈子,都不能走到阳光下来,他都不希望。

忽然很希望他开心,就如以前,每次他闷闷不乐,她都会逗他开心一般。

“陛下,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

“我还是想生个小女儿……以后,宏儿大了,他就要娶皇后,整天都很忙碌,但是,就没人陪我们玩儿……”

就像一个不听话的小孩子,连笑容都是固执而甜蜜的。又大又黑的眼睛,在月夜下,几乎要看透他的内心深处,但是,没有任何的杀伤力,只有温存和期待。

手臂搂住他的脖子,软嘟嘟的亲一下他的嘴唇:“陛下,你说嘛,到底好不好?”

罗迦的眼眶忽然微微湿润,紧紧搂住她。

这天下,还有谁比他更想有个自己的孩子呢?

人老了,才知道,有个女孩儿,不需要勾心斗角博取功名,只承欢膝下,增添老来的欣慰,多好!

“陛下……哎哟……”

他忽然咬了一下她的嘴唇,轻轻的,惩罚的甜蜜,“小东西,不许再叫陛下了。”

“那叫什么呀?叫罗迦么?”

“随你。”

她狡猾地贴着他的耳朵:“要不,叫父皇?”

他大掌拍在她的屁股上,“小东西,又胡说八道了。”

她笑腻在他的怀里,无忧无虑地睡着了。

轻微的鼾声响起,罗迦凝视着她,怀里的这团温软,就如这世界上最最甜蜜的毒药。他也困了,倒在花貂上,朦胧里,想起过去的种种,辗转多年,方才有一起躺在花貂上共度月夜的美好时光。

美人计1

这一日,宏儿醒得极早。

睁开眼睛,四周黑乎乎的。想起自己还在生病,立即轻轻地叫:“太后……太后……”

一只手抚摸在他的额头上,十分柔软:“宏儿,醒啦?”

孩子迷迷糊糊的,恍惚中,觉得那个人那么像自己的父皇。

那是黎明的微光,让他看不真切,直觉地就喊起来:“父皇……父皇……”又欣喜,又热烈。

晨曦里,对面坐着的人,满脸的微笑,不以为杵,眼神十分慈爱。

孩子自己看清楚了,揉揉自己的眼睛,很不好意思:“神仙爷爷……”

“宏儿,叫爷爷就可以了。”

“爷爷?”

他忽然觉得有点不习惯。

觉得不叫个前缀,面前的人就显得老了——他不老,一点也不老。晨曦里,银色的头发,显出一种特别的风流倜傥。

小孩子对审美,有着天然的热爱。

怔怔地瞧着他好一会儿,才想起来:“爷爷,我要学那手功夫……”

两只筷子夹住蝴蝶的翅膀,想起来,多么惬意?

罗迦笑眯眯的,又摸摸他的头:“太后说,你风寒入了背心,一定要休养三天。等好了,我再教你。”

孩子抓抓头,觉得神仙爷爷本不该在这里,但是,他好像医术很高明的样子,脱口就问:“爷爷,是你替我看病么?”

罗迦眨眨眼:“太后太累了,这些日子,就由我照顾你。一会儿,太后就要起床啦。”

经过了这几日,对他好像不是那么讨厌了。而且,意识到,只有他在身边,太后心情才会特别的好。还有,最重要的是,他陪着自己——不是陪着太后!!!

小孩子隐隐地,也知道其中的区别——最好是千万别陪着太后。

孩子坐起来,嘟囔道:“今天还要早课,太后说,不能耽误。”

“今天的早课,我给你讲。”

宏儿好生惊奇:“真的么?

美人计2

罗迦温和道:“今天,就讲讲做皇帝的两种品质。”

“哪两种啊?”

“正直和聪明:这是做皇帝成功的秘诀。所谓正直者,就是当某位大臣权利越来越大,贪得无厌,威胁到皇帝的位置时,你一定先不要动怒,要重重的赏赐他。就算他提出的要求再过分,只要你答应了,哪怕你恨不得杀了他,你也必须履行诺言,所谓一言九鼎是也。”

孩子托着腮帮:“爷爷,我知道,这叫做君无戏言。可是,什么是聪明呢?”

“别让这种大臣出现!”

孩子咯咯地笑起来。

罗迦也笑起来。

但是,宏儿很快便不笑了,脸上还隐隐地有点愁容:“陆泰,是不是就是这样?”

罗迦定神,凝视着他,这才发现,孩子眼里,竟然充满了一种深沉的危机感,完全超越了他这个年龄的表现。

他低低地说:“以前有父皇,我什么都不怕。现在,只有太后了。上次陆泰威逼我们,要不是有太后……我真怕……”

罗迦心里一酸。

自古以来,多少孤儿寡母的小皇帝,受制于权臣。纵然是皇太后,也往往是傀儡,忍让的时候多,含辛茹苦,等待小皇帝长大,把握权柄。

而且,北国的鲜卑贵族们,向来桀骜不驯,根本不可能甘心就这样对一个小孩子服服帖帖,如果不是冯太后早年就启用的一批汉臣,后果真不堪设想。

但是,他看孩子脸上的隐忧,笑起来,安慰他:“宏儿,上次不是有灰衣甲士么?你别怕。”

不料,孩子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我看过,灰衣甲士才三千人;而宗子军有十万人。”

三千和十万。

孩子对于数字的强大,总是特别的敏感。毕竟双拳难敌四手。

罗迦见他小小年纪,竟然一眼看出本质——当然,是以小孩子的那种直觉。竟然是和冯太后的忧虑一摸一样。

美人计3

他语重心长:“所以宏儿一定要听太后的话。太后很聪明,总会想到好办法的。”

孩子望着他,忽然问:“爷爷,你会不会一直保护我们?”

他毫不犹豫:“当然。我做我宏儿和太后的保镖,你什么都别怕。”

孩子笑起来,如释重负的。

罗迦柔声道:“宏儿,你不是想和叶伽玩儿么?”

宏儿眼睛一亮:“真的可以一起玩儿了?”

“叶伽这孩子非常好,你可以跟他玩儿。”

“可是,太后说还要看他品质好不好。要确定了才许我跟他玩儿。”

“叶伽是我看着来道观的,品质没问题,宏儿,你放心跟他玩儿。”

“好耶。”

孩子蹦蹦跳跳地起来,衣服整洁地出去,这一刻,又像一个天真无邪的小孩了。在他身后不远处,几名灰衣甲士一直跟着他,但是,不让他太过察觉。

屋子里安静下来,罗迦坐在椅子上假寐,一双手蒙住了他的眼睛:“陛下,你猜我是谁?”

他的手覆盖在她柔软的手上,声音里都是笑意:“我猜猜,是小猫?小狗?不对,也许是小猪……”

她咯咯地笑,放开手,歪着头看他:“陛下,你把宏儿哄去玩儿了,现在要开始干活了。”

他惊叹:“什么活都我干?”

说话的时候,才转头看她,但见她今日换了一件衣服,有淡淡的绿色丝边,非常雅致。头发也变了个样式,看起来,隐隐几分当年少女的摸样。

他微微心跳,拉着她的手,柔声道:“小东西,是用美人计么?”

她嫣然一笑,忽然在他脸上亲了一下:“用美人计多好呀。要你干活,又不用付钱。”

罗迦哑然失笑,随她来到她的内室。

皇帝还小,奏折都是冯太后处理。这是极其机密的地方,除了冯太后,任何人不许进去。两人一入内,芳菲的脸色就变了。

————————接下来,还有最后一个高潮。这个高潮完了,就真正全部结局了。HAPPY结局!

暗杀罗迦1

奏折堆得很多。

其中大半当然并不是那么重要。而另一堆精选过的奏折,根据上面标明紧急情况等级的不同,有所区分。

芳菲面色凝重,看着那一堆小的奏折,随手拿起一封:“陛下,你看,这事该怎么办?”

罗迦细看,那是边境来的军事报告。

弘文帝当初,侥幸趁着天气的得利,洪水冲垮了南朝军队自己修筑的大坝,淹死二三十万人。严格来说,这一次,真是老天帮忙,否则,真不知会溃败到什么地步。

“现在南朝得知弘文帝驾崩,以为我北国无人,又开始蠢蠢欲动,将三十万大军陈军边境,随时可能攻打我们。我想来想去,头疼极了,真不知该派谁去应战。”

罗迦将奏折慢慢放下来。

当前局势,还真有点不妙。

李将军,源贺等老将早已死了。弘文帝也驾崩了;细细地数来,要派一个威震四方的人出去,还真不容易。

“目前,贾秀驻守在陇西,代替源贺,击溃了很多小部族;他虽然很有才略,但是,陇西自来是我们的边境大患,不敢让贾秀离开;而王肃我又不敢派出去,这里还有那么多如狼似虎的鲜卑贵族需要应付。实在是没法……”

“芳菲,你一个人选也没有?”

她长叹一声:“有倒是有,只怕他不愿意。”

“谁?”

“京兆王。”

这个时候,派遣京兆王出去,真是一举两得。

二人都明白。

罗迦却摇头:“凭我对他的了解,他这个时候,肯定会找借口推辞。”

芳菲愁道:“我也是担心这一点。如果他不去,还真的派不出足以担当此重任的大将。”

每次,她发愁的时候,眉心总会皱起来,就如一个小小的核桃;罗迦看她几眼,忽然伸手,揪住眉心,但是滑溜溜的,揪不住。

芳菲吃疼,叫起来:“陛下,你干嘛?”

“芳菲大人,你看我如何?”

暗杀罗迦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