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见过公主,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恭敬的行了礼,薛氏甚至没有看白璎珞一眼。

“靖安侯夫人平身吧,赐座。”

倾城公主叫了起来。

薛氏从流莺口中知晓了事情的一干经过,心中虽埋怨杜轩和白璎珞太过自作主张,可如今两人已经在公主府,一旦过了今夜,明日这京城中会传出什么样的流言来不堪设想,当务之急,自然是先平安出了公主府的大门才是。

靖安侯思忖再三,细细的吩咐了薛氏,薛氏这才忙着赶来了公主府。

起身落座,薛氏笑盈盈的看向倾城公主道:“今日龙抬头,听闻六姑奶奶和六姑爷在公主府做客,靖安侯府深感荣幸。不过,到底时辰已经晚了,却不知公主还有何吩咐,若是一时半会儿没有结果,不如等我们回去好好思量思量,再给公主答复?”

不提发生了什么事,靖安侯府就这样化繁为简的将事情说成了杜轩和白璎珞来公主府做客未归,倾城公主不由的笑了起来。

“靖安侯夫人说笑了,杜夫人在此是事实,至于您所说的那位状元郎,却并不在公主府。不如您去问问门房的下人?状元郎午后进府,还不到一个时辰便离开了。”

倾城公主慢条斯理的说道。

没想到倾城公主完全不顾忌靖安侯府,薛氏脸色轻变,转瞬便恢复如常。

站起身看了白璎珞一眼,薛氏起身告辞道:“既如此,那妾身便不久留了,总得先去顺天府报个失踪的案子才行。六姑爷虽只是个小官,可到底也是圣上钦点的状元郎,总不能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失踪了。顺天府总有办法的。”

说着,薛氏转身欲走。

第257章 放手

白璎珞心急如焚,可看到薛氏镇定的面容,她的心里,却忽的有了底气。

跪倒在地给倾城公主磕了头,白璎珞起身硬气的说道:“妾身虽人微言轻,可豁出这条命去,总能见到皇上和太后。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妾身便证明给大宋千千万万的百姓瞧瞧,看看这法在何处。”

说罢,白璎珞毅然转身,疾步追上了薛氏。

二人刚走到殿门处,身后,传来了倾城公主暴怒的喝声:“靖安侯夫人,杜夫人,你们是在要挟本宫吗?”

薛氏和白璎珞故作惶恐的转身跪倒。

看了白璎珞一眼,示意她不要再说话,薛氏扬声说道:“妾身不敢。可是,凡事总要讲究个有理有据。公主府的那位三公子与状元郎面貌相似,这妾身从未听说,可是撇开面貌,只其他方面来说,二人应该也有许多差异的。所以,倘若状元郎如今真的不在公主府,他许久未归,我们自然是要报官的。可若是有人居心叵测欺瞒公主,想要桃代李僵,怕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状元郎虽自幼身世飘零,可他既然娶了靖安侯府的小姐,便是我们靖安侯府的姑爷,我们绝不会放任不管,寒了人心。”

说罢,薛氏抬眼看向倾城公主,言辞恳切的说道:“妾身听闻今日公主府客来客往,想必公主还没有见过那位三公子,若是下人成心欺瞒,公主更该严惩才是,可不能将错就错啊。”

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将倾城公主想要强占杜轩,转到了公主府下人弄丢了白义想要用杜轩替代,避重就轻的将倾城公主从其中摘了出来。

经历了白璎珞破釜沉舟的毅然,此刻再看到薛氏平静的面孔,倾城公主满腔的怒气已经到达一个快要爆发的极限。

猛的站起身,倾城公主冷笑着说道:“好啊,既如此,就带你们去看看,让你们好分辨分辨,他到底是白义,还是杜轩。”

言语中,满满的自信,好像确信白璎珞也分辨不出一般。

被宫婢簇拥,倾城公主带着白璎珞和薛氏朝后院走去,故意难为白璎珞一般,倾城公主走的极快。

公主府本就占地极大,走了没一会儿,白璎珞的额头上便沁出了汗,小腹也跟着坠痛起来。

走了一炷香的功夫,便看到远处有个院子竟然灯火通明,空旷的夜色中,依稀还能听到有皮鞭划破天际的声音。

进了院子,便见项管家被五花大绑的捆缚在木桩上,身上的衣服早已被皮鞭打的露出了里面的棉絮,脸上也有许多划伤。

项管家身前,绿耳卷起袖管拿着皮鞭,面色严肃的教训着什么。

一旁,杜轩无力的瘫在软榻上。

似是没想到这么晚了倾城公主还会前来,绿耳收住手里的皮鞭,狠狠的瞪了项管家一眼,方回头看着倾城公主道:“公主,这狗奴才给杜大人下了软筋散,还要用刑,被我给发现,我这才狠狠教训他一顿的。”

“谁给你的狗胆?”

厉声喝着,倾城公主怒目看向项管家,脸色便有些铁青。

心中大呼不好,项管家却苦于口中被塞了布团无法说话,就那么挣扎着。

绿耳倒也不怕他说出什么不利于自己的话,回头看了一眼一旁的小厮,“让他说,我倒要看看,他要说什么。”

有小厮上前取出了布团,项管家忙求饶道:“公主饶命,公主饶命啊。实在是他不识好歹,能在公主府常伴公主左右,是他前世修来的福分,可他却口出狂言,奴才一心为公主,所以依着旧例用了软筋散,打算教训教训他给公主出气的。公主,奴才是一心为主,公主饶命啊…”

想到这些年在漠北,公主府总是有面首无故身亡,继而被丢在乱葬岗上,自己的名声从起初的恬不知耻,变成了暴虐成性,连三岁的幼儿哭闹时,一听自己的名讳都会惊愕的止住哭泣,可想而知,外面的流言传的有多么的夸张。

从前,是因为总有不情愿的人愿意寻死,天高皇帝远,嘉元帝管不了那么多,无人管到自己头上来,所以,倾城公主也并未放在心上,可如今看来,到底有多少人是自尽身亡,又有多少人是暗地里被他折磨死的,可想而知。

见倾城公主面色阴晴不定,项管家似是知晓她想到了什么,被捆住的身子不由自主的颤栗起来。

“赤骥呢?”

怒目瞪着瑟瑟发抖的项管家,倾城公主喝道。

“回公主,已经派人去请了,大公子马上就到。”

倾城公主身后的宫婢回话道。

院子里陡然安静下来,白璎珞看着被下了软筋散屋里躺在软榻上的杜轩,一双眼更是恨得显出了血色,顾不得许多,她唤着“轩郎”,就要扑上去。

身后,倾城公主轻飘飘的说道:“杜夫人,本宫劝你三思而后行。如今身份不明,倘若你们没办法证明他就是状元郎,那你此刻的行为可就失了妇德,到时候,本宫看你还有什么面目活在这世上。”

紧紧的攥着拳,便连指甲掐入掌心都不觉得痛,白璎珞硬生生的止住了脚步,看着挣扎着要起身,最终却无力瘫倒的杜轩轻声唤道:“轩郎,轩郎…”

看见白璎珞,杜轩“啊啊”的喊着,似是在喊“珞娘”,可喉咙里,却只有“啊啊”的声音,犹如一个哑巴。

面上显出了一派痛苦的挣扎,杜轩大力的挣扎着,白璎珞一脸不可置信的回头看着倾城公主质问道:“你们对他做了什么?”

倾城公主也正一肚子的火,见状再次瞪向项管家。

项管家知道今日自己必定下场凄惨,早已吓得失禁,裤子上片刻就湿了一片,满目哀求之色却什么都不敢说。

一旁,绿耳幽幽的说道:“哑药。”

想来,是想对杜轩用刑,又怕他叫喊,引得人来,所以才下此毒手。

倾城公主怒极,又想到了漠北的事情,几步上前从绿耳手中夺过皮鞭,大力的挥向项管家,口中更是斥道:“本宫的名声,就是毁在你这狗奴才手里的。”

说话间,赤骥到了。

上前圈住倾城公主,从她手里夺过皮鞭甩在地上,赤骥温和的劝道:“公主生气,交给赤骥去办便是了,莫伤了玉体。”

这些年做的恶事,旁人不知,赤骥却是一清二楚,听他这么说,项管家当即便慌了神,大呼小叫的请“公主饶命”,绿耳一记眼风过去,那两个小厮便又将布团塞在了他嘴里。

待到再度安静下来,倾城公主将有些零散的碎发别在耳后,笑盈盈的看着面色悲戚肝肠寸断的白璎珞道:“如今,他说不了话,只凭你一面之词,本宫却是无法证明他是白义,还是状元郎的。杜夫人,你当如何?”

这,竟是要抵赖了。

白璎珞险些呕出血来,可此刻杜轩口不能言,总不能将他身上的那些不能对外人道的印记指给别人瞧,一时间,白璎珞的心里焦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

下了哑药,说不了话,又服了软筋散,四肢无力,显然也写不了字。

不看倾城公主刚才的作态,薛氏也险些要怀疑,这是倾城公主事前吩咐人做的手脚,故意不让白璎珞带走杜轩。

可此刻,她也有些无计可施。

白璎珞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心里忽然浮起了一个念头。

大口的呼着气,白璎珞回头看着倾城公主道:“公主既然懂得千里香,想来,是识香的,妾身猜的可对?”

听白璎珞提起千里香,倾城公主心内一沉,对暗里派出府追查白义的人,已经有了几丝不妙的预感。

斜了白璎珞一眼,倾城公主默不作声,算是默认了。

白璎珞开口说道:“外子喜用杜若当香囊戴在身上,却不知,白义好用什么香?”

却是要闻香识人了。

莫说大户人家,就是寻常百姓人家,爱美的女孩儿都会用香,若是没有条件,采摘些香气馥郁的花瓣装在香囊里佩戴在身上,也是好的。

更不要说倾城公主这样的人了。

一句话,倾城公主顿时愣在了当地。

白义是不用香的,而且,他总是觉得男子身上有香味,便少了几分男子气概,所以,他的身上,从来都是清新的青草香气,一如从前在山里时。

见倾城公主不说话,白璎珞心中已然有数,一旁,赤骥和绿耳见状,生怕倾城公主下不了台,纷纷跪倒求道:“公主,白义已然逃脱,便是将与他相似的杜大人留在府里,到底也不是白义,您这又是何苦?倒不如放他离去,只求彼此一个心安,办事将来再见到白义,两人也不会尴尬。”

赤骥早就在倾城公主面前表示,他是千万个愿意,希望白义能从倾城公主身边消失的。

而绿耳,自进了公主府和白义的关系便亲如兄弟,此次白义出逃,虽没有十足的证据证明绿耳帮了忙,可想来他也逃不了干系。

此刻,见自己身边还算亲近的人也不帮自己,而之前在正殿,自己又在薛氏面前说过那样的话,倾城公主虽满腔怒气,却也发作不得。

冷冷的看了赤骥和绿耳一眼,倾城公主抬头看着瑟缩着的项管家,冲赤骥怒吼道:“这个狗奴才,给我拉出去杖毙。”

说罢,倾城公主转身走了,留下了一院子或站或跪着的人面面相觑。

还是赤骥反映的快,起身冲薛氏和白璎珞拱手一拜,回头吩咐着站在软榻边的几个小厮道:“还不好生伺候着杜大人回府?”

第258章 平息

折腾到半夜才才回到状元府,白璎珞又有身子,早已疲惫不堪。

进了屋,沉香有条不紊的吩咐丫鬟们服侍杜轩躺下,另一边,又差了人去小厨房熬两碗姜汤过来。

眼见怡心苑正屋里里外外忙乱不堪,原本要说的许多话,薛氏都压在了心里,只坐在暖抗边关心起了白璎珞的身子。

“方才我瞧你总是去摸肚子,可是不舒服?哪怕一丁点儿,你可都别硬撑着,赶紧去请了大夫来瞧,什么事也没身子重要。”

薛氏探手摸了摸白璎珞身下暖炕的温度,关切的问着白璎珞道。

轻轻摇了摇头,白璎珞眼睛湿润的看着薛氏道:“大伯母,谢谢您,要是没有您,今儿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傻孩子,你是靖安侯府的小姐,谁敢欺负你,就是打靖安侯府的脸,甭管她是公主还是谁。”

像哄小孩一般哄着白璎珞,薛氏摸了摸白璎珞冰冷的脸颊,慈爱的说道:“你呀,就是这么个性子,受了什么委屈都藏在心里不说。以后可不许这样了,啊?”

白璎珞乖巧的点了点头。

“那你好生歇着,我这便回去了,你大伯父还等着我回去说话呢。”

给白璎珞掖了掖被子,薛氏柔声说着。

见她作势要起身,薛氏嗔怨的摆了摆手,“安心歇着,过几日养好了,我再来瞧你。”

白璎珞复又躺回暖炕,外面,流莺恭敬的将薛氏送到了大门口。

等到再回来,流莺身后,竟跟着赤骥和一名小厮。

“夫人,公主府赤骥公子说,他是来送解药的,温水冲服给公子喝下,明日睡醒就可以开口说话了。”

流莺进屋回话道。

“把药收下,让管家送他们出去吧。”

杜轩不能说话,又浑身无力,白璎珞又是女眷,自然不能起身送客,这样虽有些无礼,可事急从权,赤骥应该能理解。

更何况,杜轩遭的这些罪,都是公主府造成的。

点头应下,流莺出去了,白璎珞依稀能听见她在院子里客气的和赤骥说话的声音。

赤骥不仅带来了解药,还带来了一份厚重的贺礼,说是给杜轩压惊,白璎珞知晓这必定不会是倾城公主的意思。

而今日薛氏和白璎珞对倾城公主的逼迫是一方面,绿耳和赤骥的求情,也是另一方面,所以,对赤骥,白璎珞还是存了一份感激的。

管家送赤骥出去,流莺便捧着药盒进了屋。

“夫人,可要化开给公子服用?”

流莺有些忐忑的问着,显然,也是怕公主府的人诡计多端,这药中又有什么问题。

白璎珞累极的点了点头,“既然他们放我们离开,便不会再使下毒这样下作的手段,服侍公子喝了吧。”

说罢,白璎珞便合上眼沉沉的睡去了。

梦里,前世的惨烈再度重现在眼前,只觉得天旋地转的,眼前阵阵发黑,而小腹处也刀绞一般的痛起来。

“孩子,我的孩子…”

大声唤着,即便是在睡梦里,白璎珞都慌乱的探手去触摸小腹,而眼角,也滑下来两行伤心至极的泪。

“珞娘,珞娘,醒醒,珞娘…”

温柔的话语,似是从遥远的天边传来的,白璎珞睁开眼,看着面前的杜轩,一时间竟然分不清到底是在梦中,还是在现实里。

杜轩看着面容惊慌目光呆滞的白璎珞,心里的懊恼和自责顿时铺天盖地的漫了过来。

在兰草轩院子里看见白璎珞和薛氏的时候,杜轩已然能想象,之前在正殿,她们和倾城公主的争锋相对有多激烈。

而倾城公主,杜轩对她虽然不了解,可从白义的讲述中,也大抵能看出她是多么固执多么疯狂的一个女子,否则,她不会一边深爱着白义,又一边在他身上下了千里香,在白义逃跑失败后还下了软筋散。

这样的爱,已经不能称之为爱,而是束缚,和纠缠。

杜轩的声音中有些嘶哑,显然,哑药对他的嗓子造成了一定的损伤,还没有完全恢复,白璎珞的神智一点点的清明过来,顿时抱住他的胳膊轻声的哭泣起来。

听着白璎珞隐忍的低泣声,杜轩觉得有一种痛彻心扉的歉疚。

“珞娘,都是我的错,我不管不顾,置你于那样危险的境况的,珞娘,对不起…”

道着歉,杜轩紧紧搂着白璎珞,眼中已经氤氲起了一层血色。

两人心意相通,杜轩自然知晓,白璎珞为什么要豁出去将他连夜从公主府救出来,而倾城公主原本打算让杜轩替代白义,将他囚禁在兰草轩的举动,无疑更加挑战了他作为男子的尊严。

即便知晓自己和倾城公主之间相差不止千里,杜轩都暗下誓言,定然不会轻易放过她。

而白璎珞,则是为失而复得感到如释重负。

想来,经过了这一次,倾城公主便是想算计杜轩,也要再掂量掂量了。

这样的开头,已经比前世时好了许多,所以,即便以后倾城公主还有什么花招,一切都摆在明面上,白璎珞心中丝毫不惧。

夫妻二人各自有自己的想法,屋里的气氛便有些沉重。

直到沉香在珠帘外回话,说杜大夫来了。

半夜醒来,便见白璎珞睡得正熟,可便是在睡梦中,她的眉头都紧紧的蹙着,又听闻沉香讲了到公主府的事,天一亮,杜轩便让随远拿着帖子去了杜府。

号了脉,杜大夫的眉头蹙了一下,跟着杜轩出了内屋,低声说道:“受了惊吓,又过于奔波劳神,有些危险。这几日,便尽量不要走动,卧床静养几日吧。”

见杜轩有些惴惴,杜大夫笑着安慰道:“放宽心,好生调养几日便好了,也不是你想象的那么严重。毕竟,如今已经胎像已经稳了,倘若还在三月之中,怕是就难保了。”

说着,杜大夫开好药方交给了杜轩。

倾城公主强行扣留杜轩的事,因为薛氏和白璎珞解决的迅速,并未引起旁人的注意,是故,京城里也没有涌出什么不好听的传言。

尽管如此,杜轩仍旧打起了十二分的小心,决定对公主府从上到下避如蛇蝎,连三日后赤骥再次登门拜访,也被敬而远之的避开了。

一来二去,赤骥已然知晓杜轩和白璎珞的心思,再未登门。

倒是绿耳,大白天的,堂而皇之的攀着梯子跃进了状元府,一路顺风顺水的闯进了怡心苑,倒让人不由的怀疑,他之前跟着白义来状元府,强烈要求带着小丫鬟去后院赏花,是不是专门就为了探路做准备的。

按他的话,如今他是白义的兄弟,并不是是公主府的绿耳。

杜轩和白璎珞哭笑不得,不过绿耳自始至终都是站在白义一边,他为人又最是坦率,杜轩和白璎珞也是真的喜欢他,便那么放任不管了。

从绿耳口中得知项管家当夜便被杖毙,白璎珞觉得很解气。

可听说骅骝也因此也受了重罚的时候,几人的心里便都有些难过。

本来,骅骝再在公主府消磨一年,便可以出府随心所欲的做自己想做的事了,而如今,因为白义,他被束缚的日子,又多了五年。

绿耳却满不在乎的劝解杜轩和白璎珞道:“他若是在江湖上,也不过是替人做些打打杀杀的事,风险大不说,还风餐露宿的,有什么好?如今替公主做事,锦衣玉食不说,他想出去便出气,又没有人拦着他,便是犯了什么案子,打出公主府的幌子,他还能狐假虎威的在外头耀武扬威,多好啊。打着灯笼也难求的好事呢。”

绿耳的见解,让杜轩和白璎珞忍俊不禁,不过,知晓骅骝并没有因此很难过,反而觉得倾城公主没有将他这样的行为认为是背主而高兴了几天,杜轩和白璎珞便稍稍有些释怀了。

告了几日的假,杜轩安心的在家里休养陪白璎珞安胎,公主府的事,两人都渐渐的抛在了脑后,一边,却打定主意以后所有有关公主府的事都要避让的远远的。

身份之差固然是个巨大的鸿沟,可人常说,惹不起总躲得起,杜轩便决定退避三舍。

可白璎珞的心里,却并不认同。

前世时,倾城公主一面派了管家来对杜轩好言相劝,等到杜轩同意后,却又在暗里派了杀手来处理杜轩的亲人。

这样一来,不仅能让杜轩彻底死心,还绝了后患,不会留下珞娘一家给公主府惹上什么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