瀚瀚这会在傅染的怀里睡得正香,李蔺辰端详着傅染的脸,“三少呢,似乎一直没见过他。”

“嗯,他在国外。”

傅染语焉不详地错开话题,“你最近还好吗?”

“老样子。”李蔺辰话不多,“家里在安排相亲,可我没兴趣。”

傅染想起上次的事,心有愧疚,“你跟龚愿,真的没可能了吗?”

李蔺辰啜口咖啡,“别提了,跟她更加不可能。”

“其实一直想找个机会叫你出来,取消婚约的事还没来得及跟你说声对不起。”

“没事。”李蔺辰用匙子在杯中轻搅动,“这种事本来就是你情我愿,”他若有所思地将视线落到瀚瀚脸上,“我还说过,你哪天想结婚的话随时可以找我。”

“你还记得呢,”傅染想转移话题,“我已经找到幸福了,你得抓紧。”

李蔺辰若有若无地勾起抹笑。

傅染告别李蔺辰后,让月嫂带着瀚瀚先回依云首府,方才在咖啡馆李蔺辰的话让她心里有些疙瘩,也许是傅染多心,他可能并不是有意试探,应该只是想起后无意识这么一说。

傅染双手握紧方向盘,再经过一条街就能到达别墅。

包里的手机忽然响起,她放慢车速后翻出手机接通。

里头的男音带着不容置喙地冷冽,“赶紧绕开,有人跟踪,今天暂时别过来。”

说完,已经挂断。

这就是那个叫聿尊的男人,做事干脆,说话也干脆。

傅染开出十几米后打转向灯,她目光盯着后视镜,往来车辆很多,也找不出是谁跟踪。

把车停在路边,她去酒楼定几个菜打包,出来后直接开回依云首府。

往后的一个星期,傅染都不敢再去。

直到再次接到电话,她出发时刻意观察,路上也小心翼翼,只是挑了个晚上,想来没人再跟着。

聿尊和陌笙箫带着两个孩子据说回了白沙市,佣人给傅染开得门,她走到三楼,主卧的门敞开,但里头没开灯,望进去依稀是黑漆漆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傅染走进房间,反手掩起门。

她摸索半天才找到开光,灯亮起后,环顾一周却并未发现任何人影。

傅染想打电话,这时,卧室内传来水声,傅染看到床边随意丢掷的衣服和裤子。她把包挂到衣架上,几年了,这个男人的习惯倒至今没变。

脱掉的衣服从来都是乱扔,傅染一件件捡起,房间内应该有佣人每天收拾,不然也不会这么整洁。

傅染把衣服放到一边。

浴室的门被拉开,男人围着条浴巾堂而皇之出来,也没想到卧室的灯会亮着。

傅染坐在床沿,这么旖旎的春光落入眼中,瞬时令人目不暇接。

男人却伸出手臂赶紧按掉灯。

陡然的黑暗压来,眼里稍有不适,傅染想站起身。

男人却对这儿熟悉得很,他几步走到傅染跟前,双手按住她的肩膀,“我现在的样子,有什么好看的?”

“还能有我不能看的吗?”傅染莞尔,双手抱住男人的腰身,“恢复得不错。”

虽然不若从前那般精壮,但比他瘦成一把骨头的样子算是好太多了。

男人让傅染的脸贴在他身前,她缠住他腰的手也逐渐收拢。

他抱住傅染的脑袋,身子弯下去在她头顶轻吻,她仰起脸,男人吻至她眼角处,嗓音透着沙哑,“怎么哭了?”

“我开心。”

男人笑着将她颊侧的头发拨开,手掌轻用力,推了把傅染后躺到床上。

起先他还算规矩,手臂抱住傅染没动,渐渐的,激情便藏匿不住。

男人压到她身上,两手急迫地伸入她上衣内。

傅染赶紧将他推开,“你现在还不能!”

“谁说我不能的?”男人在她耳边粗喘,趁势掐一把傅染的腰,“我恢复的很好,没问题。”

傅染却并拢双腿,“最起码要半年以后,你再忍两个月。”

“我都忍一年多了,”男人的亲吻又像在啃咬,“再不试试工具行不行,估计就直接废了。”

他动作急不可耐地去脱傅染的衣服,她挣扎间却不小心扯掉了男人围在腰际的浴巾。

“别急,慢慢来。”他索性将浴巾随手抛到身后。

傅染有口难辩,“你身体真能扛得住吗?”

男人张开嘴在傅染肩部轻咬口,算是对她这句话的惩戒,“之前是病着才不行,以后再听到这句话,定要狠狠罚你!”

傅染嘤咛出声,男人听在耳中,全身紧绷。

他解开她身上最后的束缚。

傅染望向门口,“这是在别人家里,当心被人听见。”

“这个时间点没人敢上三楼来,”男人吻住她尖细的下巴,大掌按向她胸前,“让你带的东西带了吗?”

傅染没好气地闷哼声,“没带。”

他手掌在她腿间拍一巴掌,“偶尔用可以当做调剂,懂吗?”

“早没了,谁知道你塞在哪。”傅染嗓音透出性感的哑意,嘤咛声拉长后令人骨头都能发酥发麻,“再说,你关着灯…又不能看见。”

男人握住她的手,带着她往下。

“看不见,又不是摸不着。”

傅染急忙要收手,“就是摸不着。”

男人吻住她的唇,辗转反复,退开身时泻出笑意,“摸不着?这么看不起我,待会可别求饶。”

身体的渴望同心灵的渴望一样浓郁,甚至都不需要撩拨,他们本身就具有最好的契合度。

傅染双手攀住他的脖子,身体从起先的拒绝转为迎合,但理智还是占据上风,她手掌抵在男人胸前,“真的不要紧吗?”

“放心,我现在比你都要懂得爱惜自己的身体。”

傅染的手在他胸口摩挲,男人握住她的手背,她手掌摊开,闭上眼睛能感觉到他有力剧烈的心跳声。

真好。

这样的活着,真好。

傅染眼眶内酸涩,更多的开心和悸动压过对范娴逝去的沉痛,人的生命,果然可以以另一种神奇的方式得已延续。

傅染在男人胸前来回抚摸,感受着他心脏的有力跳动。

她手掌移至他腋下,她倒真是没一点挑逗的意思,但手指的煽风点火显然让男人欲罢不能,他快速拉下她的手。

不得不说,他的精力真是好到惊人。

也可能是压抑得太久需要爆发,傅染头闷入枕头内,疲倦无力的动作真正要命,他总是让她差那么一点,得不到才会想要更多,可越是如此,体内便越是空虚。傅染两手抱住枕头,她收回方才的话,她不该怀疑他行不行。

男人单手按住她腰后,傅染感觉到男人往下压,他前胸紧贴住她的后背,“还想不想要?”

她屈起两腿,想用膝盖跪起身。

男人索性说得更直白,“到没到?”

傅染疲软地瘫倒在床上,虚脱一般,男人手臂揽住她的腰。

她推了把,“我得赶紧回去。”

男人缠住她的手臂越发用力,“今晚睡在这,瀚瀚有人照顾,不用担心。”

傅染侧过身,手按向他胸前。

男人的笑意在她头顶漾开,“正常了吧?”

她以为说的是心跳。“嗯,很有力。”

男人忍俊不禁,“你喜欢就好。”

傅染枕着他的手臂休息,半晌才反应过来他的话,他一向嘴上是把不住的,她手在他腰际轻掐把。

他一个翻身将她压住,傅染惊愕,“做什么?”

“就算一个星期三次,不多吧?”

她脑子发懵,“说胡话呢!”

“一个月就是12次,一年144次,今晚你先把这零头给我还清。”

傅染当他是开玩笑的,但男人也是铁了心的,结果一整晚果然折腾了四次,傅染将近天亮才得已好好阖眼,她手挥了下,朝旁边男人道,“好累,你别再来了。”

如果有力气,她恨不得将他踢床底下去。

男人再度靠过来,她累得直躲,“真不行了,改天再偿还吧。”

随即,又嘟囔句,“又不是真的我欠你,是你之前自己不能要的。”

她感觉臀部被拍了一巴掌,傅染也顾不得许多,只要能让她睡觉,打一下也无妨。

男人将她从床上拖起来。

她有些恼,“干嘛啊?”

“洗澡!”

傅染卷着被子睡得很沉,身体仿佛被重物给碾压过,显然,旁边的男人就是那庞然大物。

四肢百骸又有种说不出的舒畅,她脸贴紧枕头,一只手在她背后不住抚摸,她想拍掉,“让我睡会。”

“时间不早了,起床了。”

声音嗡嗡的像蚊子,傅染啪地甩过去,不轻不重,但很干脆。

一觉睡到中午,这会不是被吵醒,是被饿醒的。

傅染手掌探向身侧,男人运动完从健身房回到卧室,“醒了。”

她用被子将自己裹紧,“几点了?”

“12点。”

“这么晚?”傅染赶紧要穿衣服起来,男人大步上前,手按住她的肩膀,她这才相信他恢复得不错,折腾大半夜后还能做完康复训练。

她双手圈住他的腰,“什么时候回来?”

男人手指指向自己腹部,“等这儿的肌肉恢复了。”

她笑着脸蹭过去,“没关系,我不嫌弃你是飞机场。”

傅染胸前骤然一紧,她拍掉男人的手。

“我还得在这待些时候,你改天带瀚瀚过来,周末也可以住在这。”

“我怕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让他们怀疑去吧,太安静了也不好。”

佣人将中饭送到三楼,傅染洗漱后坐在阳台,男人喂她吃过饭,傅染想到今天是周一,公司还有很多事要等她处理,她没在这多留。

在玄关处换好鞋子,经过四方的石柱前,她感觉到腿软了下,手掌忙不迭撑向柱子。

出来的佣人正好见到,“您没事吧?”

傅染神色藏匿不住的羞赧,她正起身,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声音,“没事。”

走路却还是有些不自在。

傅染跟宋织抽空去趟秦暮暮家里。

才来到楼道,就听到屋内传来传来孩子哇哇地哭喊声。

宋织嘟囔声,“暮暮怎么让孩子哭成这样?”

傅染按响门铃,门正好被打开,顾磊看到两人一怔。

傅染觉着不对劲,赶紧推开他走进去。

秦暮暮坐在地上,手掌按住腹部,另一手撑着床沿想站起来,孩子睡在大床上使劲哭,宋织过去把孩子抱起来,“你们两个怎么回事?没见把孩子吓成这样吗?”

傅染蹲到秦暮暮跟前,她抬起头,傅染看见她满脸的淤青,眼角红肿,眼眶内更是充血。

“顾磊!”宋织怒不可遏,“你还是人吗,把暮暮打成这样?”

“你问问她我为什么打她?”顾磊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站在床边,对宋织怀里依然哭闹的女儿看都不看一眼。

傅染才要发问,秦暮暮已经吼道,“我是不会离婚的!”

顾磊猛地冲过去,“你这不干不净的女人,说不定这孩子都不是我的,你喜欢勾三搭四,八成…”

“哇哇哇——”

孩子哭得越发大声,撕裂了喉咙脖子都憋得通红。

傅染拉起秦暮暮,她抱住腹部痛得直不起腰,就势栽倒在床上。

宋织一看急眼了,冲上前推搡顾磊,“你这混蛋,你看你把她打成什么样子?”

顾磊拉住宋织,“你给我放手。”

宋织向来是强悍的,一手抱住孩子,一手揪住顾磊衣领,“不放,当初暮暮跟着你,你就是高攀了,现在不知道珍惜有了孩子还闹,你是不是人啊?”

“对,所以我求着她别让我高攀,现在是你朋友缠住我不放,你把手松开!”

气氛剑拔弩张,眼见顾磊真有打人的意思,傅染忙护到宋织跟前,“吱吱,小心孩子。”

顾磊见是傅染,举起的拳头虽落了下去,却怒火中烧道,“我的公司就快撑不下去了,你高兴了?”

“之前MR跟你合作就是个意外,你公司确实不具备这样的实力,我觉得没有必要再浪费时间。”

“哼,”顾磊冷笑,“说到底是她不陪你老公睡觉了吧?外界有传言说明三少死了,要不然怎么这么长时间不出现?”

顾磊挨到一巴掌时,整个人都懵了,从小到大没有谁敢这么明目张胆抽他。

“你!”

傅染穿了双高跟鞋,人并不比顾磊矮,本身又有那样的气势在,“你说我老公死了是吗?好,你敢惹我一个试试?”

顾磊眯起眼角,咬牙切齿。

宋织安抚好孩子后急忙查看秦暮暮的伤势,傅染同他四目相接,眼里的冷冽令人不寒而栗,她一字一句道,“报警,去医院,暮暮,都这样了你还不离婚吗?”

顾磊接口,“对,赶紧离婚,女儿我可以让你抚养。”

男人说完后甩上门出去,秦暮暮抱住肚子躺在床上。

“去医院吧!”宋织急得满头大汗,“恐怕是踢伤了。”

傅染抱起孩子走到婴儿床前,秦暮暮咬住手背直淌眼泪,傅染看向怀里的孩子,才跟瀚瀚一般大,连爸爸妈妈都不会喊一声,却要面对大人世界里的残忍。

“我不离婚,”秦暮暮泪流满面,哽咽着哭出声,“我的奕奕才这么小,离婚后要怎么办?”

宋织也红了眼眶。

傅染把孩子放进小床内,转身望向秦暮暮,“别拿孩子当借口,你被打成这副样子孩子现在还不懂,以后看到难免心里有阴影,说到底还是自己不舍得。”

秦暮暮哭得越发凶,“小染,你们不懂。”

“暮暮,”傅染眼见她心有逃避,“婚姻遭遇什么都不可怕,最绝望的是原本两个人的世界内有了第三者插足,更甚至,连最重要的爱都没有了,以后,你靠什么去维系这段感情?”

秦暮暮屈起两腿,宋织看着满地狼藉,秦暮暮结婚时候的画面还记忆犹新,很多事到最后终逃不过现实二字。

傅染走过去,“暮暮,我们送你去医院。”

她拉过被子蒙住脸,“我不去。”

“暮暮!”宋织气地直跺脚。

“吱吱,我们走,”傅染拉住宋织的手腕,“她既然不肯离婚,活该以后还挨打,路都是自己选的,以后别怨天尤人。”

宋织尽管知道这话在理却还是有些担心。

傅染已经走到门口。

秦暮暮拉下被子,“好,我…我离婚。”

送完秦暮暮去医院再回来,宋织跟傅染走出公寓,两人谁都没说话,傅染抬头仰望澄碧如洗的天空,她该庆幸,她跟明成佑之间还算是好的,至少他们的爱还在不是吗?

傅染经常也会带瀚瀚出去,不能自己开车,那边便派了车子过来接。

几次三番,再加上现在的狗仔真可算无孔不入,抓住一点端倪就能胡编乱造。

傅染被李韵苓一通电话召回家里。

由于是从公司中途赶去,所以没有带着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