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一个轻快的脚步声响了起来,秦佳扑到舒云展的身后,在他背上拍了一下,高兴地说:“喂,算你有良心,还在等我吧,看,热腾腾的豆腐脑和大饼!”

说着,她把手里的东西高高地举了起来,献宝似的冲着舒云展笑着。

舒云展有些粗鲁地把东西夺了过来,大饼还有些烫手,那香味和前晚的一样,可是,心境却截然不同。

“公司的车在外面了,走吧,送你回家去。”舒云展没心情和她多啰嗦,简洁地说着。

秦佳嘟起了嘴:“喂,不至于吧,给你买了早点就赶我走?昨晚是谁救了你?是谁陪了你一个晚上?过河拆桥也不是你这种拆法!”

一旁何沫言的脸渐渐有些发白,半晌才强笑着问:“云展,这是谁?”

舒云展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有些心灰意冷:“沫言,你在想什么?是不是想着她是我的新欢?这样你就可以摆脱我了?”

“我…我哪有这样想,你简直血口喷人!”何沫言有些气急。

秦佳这才看出点名堂来,看了何沫言好一会儿,忽然暧昧地笑了起来,舒云展有些厌烦,瞥了她一眼,目光冰冷。

秦佳挑衅地看了他一眼,忽然便踮起脚尖,迅雷不及掩耳地在他脸上“啪”的亲了一口,笑眯眯地说:“我喜欢当你的新欢,这位是你的旧爱吗?”

舒云展顿时恼了,在没有何沫言以前,他最讨厌的就是女人死缠烂打,爱上何沫言以后,更是讨厌和别的女人纠缠不清,他沉下脸来,厌弃地在被亲过的地方擦了擦,刚想训斥她几句,从楼上又走下来一个熟人,可不就是何沫言那个什么青梅竹马的韩林嘛!

“小言,大言的电话。”他急匆匆地跑到何沫言的身旁,递过来一个手机。

那个白色的镶钻手机带着刺人的光芒,闪得舒云展眼里一片酸涩。

何沫言却好像没听见一样,只是死死地盯着舒云展的脸,仿佛要在上面戳出个洞来。

韩林叫了她好几声,她才回过神来,低声对着手机说起话来:“嗯,我知道,我等会就把单子给你送过来…”

舒云展不想再看下去了,再看下去只怕他要和韩林在医院里打上一架。他转身大步往医院外走去,秦佳紧追了过来,笑嘻嘻地说:“舒大哥,那个女的是谁啊?看起来没把你放在心上呢,你不会是单相思把?她身边那个男的看起来和她好般配啊,和你就不行了,还是我和你比较般配。”

“单相思也用不着你管,秦佳你听好了,”舒云展看着这个奔放的年轻女孩,神情不快中带着忍耐,“你这类型的我不喜欢,你不用在我身上白费功夫了,这样大家见面还是朋友。”

这话说的很重,秦佳终于消停了,一路上都默不作声。

公司的车子就停在医院门口,舒云展把秦佳送上车,自己却没有坐上去,靠在医院的墙边,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根烟。

他其实没有烟瘾,也不喜欢身上有股香烟味儿,只会在心烦的时候抽上几根。青烟袅袅地升起,尼古丁钻进了胸腔,他深吸了一口,缓缓地吐了出来,感觉好了一点。

不一会儿,他就恶狠狠地把烟掐灭在垃圾箱里,心想:报应,可能这就是自己以前不把女人当回事的报应吧,当初他伤了多少女人的心,现在就要被何沫言伤回多少次。

到了公司,他打电话定了一束花和一些水果,指定送到杜父的病房,人还是别露面了,省得再刺激老人家。不过,他一点儿也不后悔把这件事情曝光,照何沫言这性子,只怕等到他发白齿摇,也等不到她向家人坦白,真不知道她设计他的时候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

那个皮包公司的人激动地打了电话来:“舒总,他同意了!我给了百分之五的折扣,他同意全款结清,下午就签合同、办手续。”

他长出了一口气,又叮嘱了那人几句,又让商品轩把戏唱足,给他大哥制造点什么小麻烦,造成不让他签约的假象:商家老大是只老狐狸,可要打足精神才行。

杜如言在商家老大那里的入股是件麻烦事,他不听劝,这下十有□是要赔进去了,不知道这事情会不会让杜如言对他更加恶言相向。

一直到了快下班的时候,他高速运转的脑子才有了片刻的停歇。

手机响了起来,声音带着点古怪,屏幕也还是黑的,不过,他有点舍不得换掉,毕竟这是和何沫言搭配的情侣机,只好先这样将就两天,等有空了再去买个一模一样的。

电话是帮他查何沫言消息的朋友打来的。

“云展,你的手机怎么这么怪,一会儿无法接通,一会儿接通了没人接。”那个朋友抱怨说。

“啊?”舒云展愣了一下,心想:难道自己错过了很多重要电话?

“你让我查的事情我早就查好了,这两天空的要命,你们怎么一个个都不见踪影了?有女人了也不能扔了哥们啊,重色轻友。”

“行行行,您辛苦了。”舒云展笑着说。

“你那女人的爸爸是急性胆囊结石,前天晚上送到二院的,当晚就动了手术,不过年纪大了,有好些并发症,医生怀疑胆囊病变致癌。”

舒云展倒吸了一口凉气:“胆囊癌?”

“放心啦,切片结果下午出来了,良性,控制得当就没事了,不过这两天家属在找一些进口药,这阵子这药短缺,很难调到。”

“什么药?”舒云展想起早上何沫言在药房的样子。

“药名记不清,不过,这可难不倒你,赶紧去拍马屁吧。”

“那当然,回头我就去问问王院长,拎一麻袋去。”舒云展笑着说,“多谢啦,回头请你吃饭,啥规格啥地点,你说了算。”

“我这么辛苦合着就一顿饭?说什么伴郎的位置要留给我啊,”那朋友调侃说,“不过,你女人可真能够折腾的,没安生两天怎么又开始四处跑了?”

“她前两天和他哥一起出差了,前天才回来。”

“回来就去度假?你怎么不跟着一起去,M国这么远,你就放心让这一大一小自个儿跑?”

“什么?”舒云展失声叫了出来,一只手不自觉地抓住了桌角,“他们去M国?什么时候?”

“你不知道?”电话里的人也觉得不妙了起来,“我没事干顺手查了一下,航空公司显示他们俩后天的航班,直飞M国。”

“回程票一起买了吗?”他抱着一丝希望,困难地问道。

那人愣了一下,才回过味来:“我就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对啊,怎么没买回程票!”

指甲狠狠地刮过木桌,发出刺耳的响声,指甲应声裂开了,很疼,可是,再疼,又怎么抵得过心头的那种万箭穿心的绞痛!她还是要走,她居然还是要走!再次不告而别地从他身旁离开!

第 51 章

一阵滴滴声响了起来,把舒云展惊醒,他茫然四顾,半天才发现是电脑上传出来的,唠叨的河头像在不停地跳动着。

他握紧鼠标点开了头像,对话框里好几个“在吗”,看看时间,几乎是十分钟一次。他敲了敲键盘,想先回个信息,却发现自己敲击键盘的手都绵软无力。

奔腾的江:在。

唠叨的河:我打了你好几个电话都不通。

奔腾的江:手机摔坏了。

唠叨的河:我给你发的短消息看见了吗?

奔腾的江:什么短消息?没看见。

唠叨的河:…

唠叨的河:公司里怎么样?大言夸你很厉害。

奔腾的江:他还能夸我?受宠若惊啊。

唠叨的河:大言也是为了我好,有时候对你很不客气,你别怪他。

奔腾的江:我怎么敢。

唠叨的河:嘟嘟要睡觉了,我该下线了。

奔腾的江:好,晚安。

舒云展不知道花了多大的力气,才按捺住想要质问她的冲动。为什么这么狠心绝情?难道这么多日子来他的付出她都无动于衷吗?

他平复了一下内心的冲动,再去看对话框,却发现何沫言还没下线,上面显示她正在断断续续地输入,可等了好久,也没看到有什么字跳出来。

他发了一个问号过去,又等了好一会儿,对话框里终于跳出字来。

唠叨的河:今天在医院里都没好好和你说话,昨天早上,我太激动了。

奔腾的江:没关系,我习惯了。

唠叨的河:今天那个女人是谁啊?看起来很眼熟。

奔腾的江:是吗?我没觉得。

唠叨的河:她…她怎么亲你啊…

舒云展盯着屏幕看了好一会儿,几乎以为她是在吃醋了。

奔腾的江:我还以为你不会问了。

唠叨的河:她昨天陪着你吗?你生病了?

奔腾的江:你关心吗?

唠叨的河:我们明天见面谈好吗?

奔腾的江:明天?

唠叨的河:嘟嘟快哭了,我马上要下。嘟嘟一直想着你呢,他说他想你陪他去划船。明天下午我们接他出去玩好不好?

奔腾的江:好。

何沫言的头像迅速地灰了。舒云展盯着那个头像看了很久,他想起何沫言那一次的不告而别,也是这样,给了他一次完美的临平山之行,然后便突然地分手、离开。

他点燃了一支烟,不一会儿,桌上的烟灰缸里便扔满了烟蒂。办公室里烟雾缭绕,就好像他无处安放的心,轻飘飘地荡在半空中。

时间已经将近十点,他终于站了起来,推开了窗户,清醒的空气顿时扑鼻而来,差点让他呛住了。

“何沫言,这次,你别想再逃走。”

从幼儿园把嘟嘟接出来,他开心极了,一蹦一跳的,一路碰到同学和老师都炫耀说:“这是嘟嘟的巧特力叔叔,他带嘟嘟去划船。”

舒云展听着有些不对劲:“咦,不是嘟嘟想去划船吗?”

“是啊,嘟嘟想去,麻麻说,巧特力叔叔说,划船可好玩啦。”嘟嘟快活地说。

舒云展看了何沫言一眼,何沫言僵着脖子往前看着,只当自己没听见。

东湖边上开车很不方便,舒云展就把车子停在了附近的一个停车场,嘟嘟左手拉着何沫言,右手拉着舒云展,一路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巧特力叔叔,你怎么好几天都不来看嘟嘟。”

“这两天嘟嘟都很乖,没有巧特力吃也不哭,公公生病了。”

“昨天有个大狗好凶,麻麻很害怕,嘟嘟也很害怕。”

舒云展有些心不在焉,不过,一听到后面这一句就来了精神:“什么大狗?下次我给嘟嘟买个大狗,专门保护嘟嘟和妈妈。”

“不要…嘟嘟怕…”嘟嘟有些惶急地摆着小手。

“不会咬你的,你叫他坐下就坐下,让他跳火圈就跳火圈。”舒云展鼓励说,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怕狗。

“让它变大就变大,变小就变小吗?象孙悟空的金箍棒一样?”嘟嘟兴奋了起来。

“这个…有点困难…”舒云展没招了。

“不要大狗不要大狗,”嘟嘟又像面团一样地扭了起来,“巧特力叔叔就是大狗,保护嘟嘟和麻麻。”

舒云展瞥了何沫言一眼:“嘟嘟问问妈妈同意不同意。”

嘟嘟期待地看向何沫言。

何沫言怔了一下,想了一下说:“这个…保护嘟嘟和妈妈的只能是爸爸啊,巧克力叔叔…愿意吗?”

舒云展滞了一下,几乎脱口而出:何沫言,你这是什么意思?只不过片刻之间他就回过味来,一定是她想着反正要走了,就让嘟嘟叫一次爸爸来补偿我!

舒云展沉默不语,只是抱起嘟嘟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指着湖面说:“嘟嘟你看,好多船!”

秋季的东湖美丽依旧,绚丽地绽放在秋日的晴空下,湖面上船影点点,欢声阵阵。嘟嘟一下子便被转移了注意力,兴奋地大叫了起来:“脚踏船!大船!还有龙船!巧特力叔叔,嘟嘟都要坐!”

脚踏船的色彩五颜六色,带着几分喜气,嘟嘟挑了一条红色的,他胆子小,不敢从码头上跳到船上,挂在舒云展的脖子上才上了船。

湖面上微风习习,嘟嘟抓着方向盘,一会儿扮演船长,一会儿扮演海盗,自娱自乐,不亦乐乎。

何沫言带了一背包的零食,薯片、牛肉干、瓜子仁,拆了一包又一包,窸窸窣窣地像只偷食的小老鼠,舒云展看着看着,情不自禁地笑了,只可惜那笑容转眼即逝,开始专心致志地踩着脚踏板,奋力向前划去。

“中饭没吃吗?”舒云展明明不想说话,却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嗯,昨晚陪床到很晚,早上起来晚了,就早饭中饭一起解决了。”何沫言嘴里塞着东西,含糊地说。

“这样小心胃病。”舒云展皱了皱眉头。

何沫言迅速地看了他一眼,闷声说:“没人给我买豆腐脑和大饼。”

舒云展愣了一下:“她就是我妈妈一个牌友的女儿,才见了两次面,昨天我病了凑巧把我送到医院里。”

何沫言好像舒了一口气,半晌才小声地说:“那她怎么亲你,现在的女孩子怎么这样!”

“你在我身上敲个章,就没人敢来骚扰我了。”舒云展苦笑着说。

何沫言咯咯地笑了,顺手把手里的薯片在他脑门上印了一下:“好,敲个章,象猪肉条盖章一样,你合格了。”

舒云展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想从这个笑容里看出些什么心虚和破绽,可是,不知道是何沫言伪装得太好,还是他的眼睛有问题,他没有看出什么地方不对。

“昨晚你病了?是我把你气到了吗?”何沫言有点内疚地问。

“就是有点伤心。”舒云展想起何沫言那天清晨的话,心里还是一抽一抽得疼。

“对不起,那天早上我口不择言了,可事情太突然了,我心慌意乱,你别生我的气好不好。”何沫言看着他,眼里水汪汪的,柔情无限。

舒云展的心里却越来越凉,她这是想让这一天成为他们俩感情的最后终结吗?

“还有,早上那些药是不是你弄来的?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谢你。”何沫言忽然凑了过来,盯着他的脸,抬手在他脸上狠狠地擦了一下,又狠狠地亲了一口,嘟囔着说,“以后不许别人这样亲你了。”

舒云展有些木然,良久才挤出一丝笑容:“好。”

“你怎么看起来不太高兴?”何沫言终于感觉出了几分不对劲,“公司里的事情还没解决吗?”

舒云展摇了摇头:“很顺利,都解决了,对了,你要是能劝你哥从那个新公司撤股就好了,晚了我怕他血本无归。”

“这么可怕?我回头劝劝他。”

两个人正说着,嘟嘟终于对方向盘失去了兴趣,手脚并用,往船头上爬,只可惜他的腿太短,怎么蹬也蹬不上。

舒云展停止了踩踏板,任由船漂浮在湖面上,举起嘟嘟送到船头,嘟嘟在半空中又怕又激动,紧紧地抱着舒云展的头大声叫道:“巧特力叔叔你真好!巧特力叔叔我稀饭你!”

从船上下来的时候,何沫言和舒云展都有点腿打颤,别看这脚踏船小,两个人一个劲地踩了一个小时,也花了不少力气,再加上嘟嘟时不时地指挥着冲锋陷阵、你追我赶,可真是个不小的体力活。

嘟嘟玩得满头大汗,手上又吃东西吃的黏糊糊的,舒云展抱起他,捏着他的鼻子说:“调皮鬼,我带你去厕所洗一洗吧。”

何沫言点点头:“对,顺便拉个小便,省得在车上睡着了尿裤子。”

舒云展走了几步,对何沫言说:“厕所很远呢,你就在这里等我吧,别累坏了。”

嘟嘟乖巧地跟着他,又是洗手又是上厕所,折腾了好一会儿,又被舒云展抱着往外走,不一会儿,便到了他停车的地方。

他把嘟嘟放在了副驾驶上,自己上了车,犹豫了片刻,终于点了火。

车子缓缓地动了,嘟嘟在一旁瞪大眼睛看着他,奇怪地问:“巧特力叔叔,麻麻呢?”

舒云展侧过头来,对着他笑了笑:“妈妈去加班了,妈妈要赚钱给嘟嘟买好吃的,今天嘟嘟就住在我家里了好不好?”

第 52 章

开车到了老宅,舒母早就远远地等在别墅门口,一见到舒云展带着嘟嘟下了车,差点要扑上来,把嘟嘟吓了一大跳,挂在舒云展的脖子上不肯下来。

舒定安则坐在沙发上,那双眼睛简直好像探照灯似的,射在嘟嘟的身上都要冒出火来。

舒云展昨天就准备好了,客厅里一大堆嘟嘟喜欢的玩具和好吃的,还有几张动画碟片,嘟嘟虽然觉得这爷爷、奶奶有点奇怪,不过还是慢慢被吸引了注意。

舒云展终于得了空,跑到花园里给何沫言打了个电话。

何沫言的声音带着哭腔:“云展,你在哪里?我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怎么都不接?”

“手机坏了,没听见。”舒云展强压住心中的不舍,简短地说,“你快回家吧,别在外面晃了。”

“你人呢?嘟嘟呢?为什么还不回来?”何沫言隐隐觉得不妙,却还不死心。

“嘟嘟我带走了,何沫言,有些时候,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骗,会让人觉得忍无可忍。”舒云展冷冷地说。

何沫言有几秒钟的时间没有声音,过了一会儿,她忽然便哭出声来:“我骗了你什么?舒云展我骗了你什么?你把嘟嘟还给我!”

“嘟嘟在我这里过得很好,你放心吧。”舒云展凝神听着里面的欢笑声。

“云展,你疯了吗?我想和你好好在一起,真的,我有在为我们俩的未来努力,我和我爸妈昨天谈了一整天,他们都担心,你是不是因为嘟嘟才要和我结婚,我拍着胸脯说根本不是,你很爱我,可你现在这是怎么了?为什么突然要和我抢嘟嘟?”何沫言哽咽着说。

舒云展的心突突一跳,可是,一想到航空公司那两条冰冷的航班信息,他的心又硬了起来:“你还想骗我?何沫言,你有本事明天一个人去M国吧,别想把嘟嘟带走!”

“你说什么——”

还没等何沫言说完,舒云展就把电话挂了,他深怕再听下去自己会忍不住心软。

回到客厅,他吓了一跳,老头子正和嘟嘟一起坐在地毯上,拿着螺丝刀帮着一起拆汽车,四个咕噜已经分家了,嘟嘟还在一旁拍着地大喊着:“爷爷,加油,爷爷,加油!”

“爸,你小心手,我来吧。”舒云展想要接过他的活。

舒定安瞪了他一眼:“去,我们爷俩在研究汽车的内部构造,你来凑什么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