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个大包子吞下去,莫研着实有些饱,走路也比平常慢了几分。展

昭今日横竖无事,故而也不着急,随她慢悠悠地走着。

"咦!那不是王头和马头么?他们在干吗?"莫研指着街角不远处

的两个人。

展昭循指望去,果然是王朝和马汉,两人正说着什么,马汉的神情

极其严肃。

"马头怎么这副模样?出什么事了么?"

莫研口中奇道,脚下不自觉已加快了步伐。

展昭知她好奇,但又怕那二人是在谈论案情,现下莫研有孕在身,

他不愿她劳神想案情,只得快步跟上。

待近了前,才听见马汉极认真的在和王朝说:

"......赤虫子,故来食我齿,钉在梁上......"

王朝勉强跟着念:"......什么虫子,我齿,钉在粱上......"

莫研放缓脚步,疑虑地和展昭对视一眼,心中皆是不解。

"不对不对,你得记清楚了!"马汉打断王朝,极有耐心地又念了

一遍,这下展昭和莫研听得分明。

"南方赤虫子,故来食我齿,钉在梁上,永处千年纸。"

"这是什么符咒?听起来真怪?"莫研自言自语道。

听见符咒二字,展昭不自觉地把莫研往身后拉了拉,才朝王朝马汉

拱手笑道:"两位早,我正好路过......"

展昭话未说完,王朝看见他如蒙大赦,连忙拉住他道:"展兄,你

来的正好,马汉近来研究了仙方,你不妨听听,极有益处。"

"什么仙方?"莫研好奇问道。

"据说是治牙疼的仙方。"

"治牙疼的?"莫研挠挠耳根,"这仙方还有治牙疼的?这仙家想

得还真够细致的。"

马汉闻言,显然把莫研的话当成恭维之语,连忙道:"何止啊,还

有驱一切病痛,驱蛇驱蚊等等方子,总之是多得很。"

莫研想笑,又怕马汉不满,半个脸躲在展昭胳膊后头,接着问道:

"这治牙疼,怎么治?"

见她问,马汉立时肃容,又把欲偷偷溜走的王朝也唤住,认真道:

"你不是牙疼么?我再说一遍,你可仔细记好了。先用一张纸,随大小

方圆,折作七层,然后再取三寸钉一枚,放到梁上,当纸中心钉下去。

钉之时候,先吸南方气一口,就是朝南面吸口气,心中默默念咒曰:"南

方赤虫子,故来食我齿,钉在梁上,永处千年纸。"每念咒一遍,你就

咳一声,并且要吸气一口,拿钉锤捶打钉子一下。就象这样念咒七遍,

即七吸气,锤七次钉子,立刻就可以见效。"

他这洋洋洒洒的一番话说完,面前三人面面相觑,竟是无人明白。

番外二

作者有话要说:番外其实就是想试着写下他们的小日子,情节性不强,

大家见谅!

等了半晌,莫研才试探问道:"这真是治牙疼的?"

"是啊,昨日王兄说牙疼,我特地回去看了好几遍,不会有错。"

"光治个牙疼,也太能折腾了吧?"莫研连连摇头,忽想到自己长

智齿时的苦楚,又觉得便是再麻烦些也能将就了,遂朝王朝笑道,"王

头,你快试试,看这方子好不好使!"

"我......"王朝对这些个玩意向来敬而远之,迟疑片刻便道:"其

实今早起来,我的牙就不疼了。"

马汉愕然:"你怎么不早说?"

"你也没问......我还得盯着那帮兔崽子去,你们慢聊,我先行一

步。"他朝展昭草草拱了拱手,脚不沾地地走了。

莫研朝马汉笑道:"你方才说的什么书?借我看看如何?"

马汉毕竟忠厚,还未来得及看见展昭的眼色,便已点头笑道:"那

可真是一本奇书,你拿去看便是,不过可当心别弄坏了。"

"那是自然。"

莫研满口应承。

"晚饭时你过来拿便是,展兄,你也正好过来一起吃饭。"

展昭只得微笑着点点头。

"我还得上马行街去,先行一步,咱们晚上见。"马汉朝他们拱拱

手,这才转头走了。

莫研晃晃脑袋,一副快活的模样,往前踱了几步,突得回头望向展

昭:"大哥,你牙疼么?要不咱们回去先试试?"

"我的牙好得很,多谢你了。"

展昭无奈地轻摇着头,越过她往前走去。

"大哥......"

莫研欲快步赶上,展昭一听见她的脚步声便忙停下,轻责道:"慢

慢走,莫忘了你现在是有身子的人了。"说罢,见莫研一脸不以为然的

模样,终是不放心,挽了她的手慢慢走。

"大哥......"莫研还想说话。

展昭还未听,便道:"先说好了,不管你看那书上有什么好方子,

都不许用在我身上。"

莫研话未出口便被他堵了回来,沮丧了片刻,随即又振奋起来,心

中暗想:横竖开封府那么多人,不愁找不到人。

"包大人和公孙先生,你也不可去打扰他们。"似乎对她心中所想

一清二楚,展昭补充道。

"大哥......那万一是他们来求教于我呢?"

展昭瞥她一眼,淡淡道:"放心,我不会让这种事发生。"

"......"

这晚,在马汉的千叮万嘱下,莫研果然把那本破破烂烂的书拿了回

来。缩在床上,拥着被衾,就着烛火便细细地一页一页翻起来。

因莫研自小便是由萧辰教导,萧辰目盲,凡是他所看之书,都会诵

记下来。而对于莫研,他也不管有没有必要,同样是要求她必须如此。

故而莫研打从识字开始,便是这般看书,边看边背。

念到有趣之时,她不由地轻笑出声,朝在桌边写案宗的展昭笑道:

"大哥,这里头居然还有生男孩的方子呢,你听--妇人怀娠欲成男者,

以斧密置床下,以刀口向下,必生男。也不知是不是真的,你去寻把斧

子,咱们也试试。"

展昭搁下笔,理好案宗,才起身道:"平平安安生下来才要紧,是

男孩还是女孩有什么要紧。"

莫研侧头一笑:"说的也是,那我们就不用试了。"她接着看书。

展昭走过来,见她看这书时,口中念念有词,不由叹道:"连这种

书你也要背下来?"

"习惯了,没法子。"莫研耸肩,"要是不背下来,就觉得这书跟

没看过一样。"

"这样子看书也太伤神了。"

展昭将手覆在书上,皱眉看向她。自从那次重伤之后,莫研身子一

直都没有回复过来,此刻她又有了身孕,他着实是希望她能好好休息。

"我再看一页,一页就好......"

莫研嬉皮笑脸地看他,却又禁不住打了个呵欠。

"都已经过了二更天了,你看你困成这样还不睡。"展昭干脆把书

自她手中抽出来,放到旁边桌上。

莫研也吃了一惊:"都二更天了,难怪我这么困。"她伸展下身子,

本想躺下睡觉,突又想起一事,忙道:"大哥,你上来,我来替你捏腰。"

"不用,你休息吧。"展昭柔声道。

莫研坚持道:"不行,这手艺我才跟西街的跌打大夫学来的,不练

练,手生了怎么办......再说,现在天气渐渐冷了,这两日我瞧你醒了以

后又躺了好一会才起身,定是疼得厉害。你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

么?"

"今儿太晚了,你也困了,明日再说吧。"

"不行不行,"莫研探出身子去拉他,"大哥,你快躺上来。"

见她探出身子,生怕她闪到,展昭只得过去,躺到床上。

莫研果然似模似样地替他推拿起来,她的手劲比起推拿大夫来要轻

些,也不会觉得疼,软软的很是舒服。

只一会儿,展昭就喊停,莫研奇道:"怎么了,不舒服么?"

"不是,是我也困了。"

展昭坐起来,手抚过莫研的脸颊,替她捋了捋头发,催促道:"眼

睛都熬红了,快睡吧。"

"嗯。"

莫研依言躺下,待展昭熄灯了,也脱去外袍躺下时,她才窝到他怀

中。寂静漆黑的夜里,听着他平稳的心跳,她长长呼出口气,用轻得不

能再轻的声音问道:"我不是在做梦吧?"

这间屋子,她曾经独自一人住过三年多,午夜梦回之际,始终是孤

孤单单一人。所以现在的她,不知怎得,常常还会有恐慌,生怕展昭只

是出现在梦境中,生怕他会突然消失。

展昭握了她的手,柔声道:"睡吧,我就在这里。"

莫研头靠着他的,眼睛尚还睁着,似乎极力想在黑暗中看清他的模

样,不多时,终抵不住睡意,合目沉沉睡去。

听见她均匀的呼吸声,展昭微不可闻地叹口气,轻轻亲了亲她,也

才入睡。

他的手,始终握着她的。

番外三

过了四五日,莫研虽然常常看那本书,不过也不见有异常举止,展

昭遂也渐渐放下心来。

这日包拯唤了他去,又有要紧的公务要他去趟江宁府取证,因案情

较为复杂,只怕得去五六日。他回家后对莫研一说,后者立马手脚

麻利地替他收拾起行装来。

"对了,我再拿两条腊肠来,你给江宁婆婆带去。"莫研口中说着,

脚下已经一溜烟地跑了,不多时,便抱着好几串腊肠回来,用油布细细

裹好,也给他装进包袱里。

展昭无奈一笑,道:"这么香的味道,只怕一路上都会被野猫盯

上。"

"大哥,你是御猫,难道还怕几只野猫不成。"莫研笑吟吟地扎紧

包袱,用力拍拍,"这样就行了。"

展昭提了剑,拿过包袱:"这几日你莫又要看书看得太晚。"

"嗯。"

"那我走了。"

莫研送他至角门口,又替他把包袱在鞍袋中放好,笑道:"你莫再